第十六章 马派大师（求推荐，求收藏）
如今的京剧舞台上，杨派成为了当之无愧的老生第一大流派。
马派陷入到了不小的低谷，主要就是因为马派的难度太大了。
马连良先生并不是天赋异禀的京剧演员，小的时候，也曾经被师父赶走过。
不过，为了弥补自己天赋上的不足，马连良几乎将自己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了练功上。
马派的京剧艺术，吸收了很多名家的特长，再加上马连良先生特殊的嗓音条件，成就了当初的马派！
可以说，马派成也马连良，毁也马连良。
马派的唱腔特点非常的鲜明，而且难度极高，所以，必须要是天赋出众的京剧演员，才能够学到马派的精髓！
这其实也是很多流派没落甚至失传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开创者的能力太强，后继无人！
马派现在也是处在这种状况下。
看到林牧竟然能够把马派模仿到了如此的地步，坐在下面观众席的一位老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容！
这人正是如今马派当今辈分最大的演员，冯晓智。
马连良收徒众多，但是近代能够扬名立万，被所有人公认的马派大师只有两个人！
一个就是京剧名家张君秋的公子，张学金。
另一位就是如今已经84岁高龄的冯晓智了！
张学金大师已经驾鹤西去，如今京剧界马派的魁首就是冯晓智了！
但是，让京剧界所有同仁都感觉到遗憾的是，这位冯大师，一生都没有正式收过一个徒弟！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害怕误人子弟。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今天，冯晓智也被邀请来观看这场汇报演出。
本来冯晓智对于这种演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血来潮，就答应了下来。
《龙凤呈祥》，这出戏，冯晓智简直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在其他的流派中，这出戏的主角是刘备和孙尚香。
但是，在他们马派，这出戏的角儿只有一个，就是乔玄！
不过，他也知道，眼前的这出戏，乔玄也就是个二路老生的角色，心情多少有些失落！
但是，当林牧出来的那一瞬间，冯晓智仿佛就是被雷劈中了一般，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了！
作为马连良的亲传弟子之一，冯晓智跟着师父十多年的时间，对于马连良在舞台上所有的动作，都是记忆深刻的！
现在的人想要学马派的戏，只能看马连良先生的录像。
而冯晓智可是亲眼看着马连良先生在台上演戏的。
林牧出场时候的动作和神态，甚至于头上的相貂颤抖的程度，都让他的心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这就是师父啊！
冯晓智感觉自己有点眼前发晕了！
他忍不住想要坐直身子，仔细的看清楚林牧的样子。
他身边坐着的，是国家京剧院的一位副院长，看到冯晓智这幅样子，赶紧伸手扶住了他，低声问道，“冯老，您这是怎么了？”
虽然冯晓智已经退休多年，但是他依旧是国家京剧院艺术委员会的委员，是国家京剧院的老前辈了！
冯晓智眯着眼睛，看着舞台上的林牧，眼中闪过了一丝怀念！
当林牧的第一句念白出来之后，冯晓智再次忍不住激动的情绪了，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吓得这位副院长也是手足无措，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冯晓智如此的激动！
舞台上的林牧，并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从自己使用了“三十岁马连良经验卡”之后，林牧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自己真的就仿佛是被马连良附身了一样，但是，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仿佛都深深的印刻到了林牧的灵魂中一般！
“社稷安康——”
引子的第二句，林牧用马派特有的音色唱了出来，让台下的领导们都是点头不已！
观众们自然也都是懂行的，等到林牧的引子念完之后，雷霆般的叫好声四起。
站在上场门侧幕的于智魁和李正素不敢相信的对视了一眼。
李正素冲着于智魁竖了个大拇指，说道，“老于，可以啊，这去戏曲学院，竟然让你淘到了这么一个妖孽，这么好的马派，你竟然说他不配上台，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欢喜之下，李正素的话语里也是对于智魁揶揄了起来！
于智魁则是咽了口唾沫，脸上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啊，这小子在毕业大戏的时候，还跑龙套呢！”
听到这话，李正素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什么玩意，这水平，在毕业大戏里跑龙套？
戏曲学院的毕业大戏，现在都这么奢侈了吗？
就单凭林牧这个引子，只要后面的表现不差，一个“小马连良”的名头，就绝对跑不了！
毕竟现在马派已经很没落了，能够出现一个这么优秀的马派人才，不仅仅是对马派是个好事，对于整个京剧界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啊！
念完引子之后，林牧回头，慢慢的走到了后面的椅子前，缓缓的坐下，那副稳重的气度，让台下的领导们都是暗暗的点头。
这一段戏的剧情，就是乔玄跟自己的管家插科打诨，知道了刘备要来江东求亲之事。
乔玄猜测刘备应该会过府拜见他。
果然，刘备和赵云这就来了！
这一折中，全都是念白。
要知道，千斤话白四两唱，全是念白，考验的就是演员的硬实力了！
而林牧并没有让大家失望，马派念白特有的俏皮风趣和潇洒，都被林牧展现的淋漓尽致！
台下的冯晓智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眼中的欣赏那是已经溢于言表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京剧演员，能够将自己的师父马连良模仿的如此惟妙惟肖。
这应该就不能算是模仿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了！
就算是自己，也做不到这一点的！
一时间，冯晓智那颗坚决不收徒的心，出现了一丝裂缝！
能够教授这么一个徒弟，应该不会辱没了马派门风吧！
第十七章 蜀吹第一（求推荐，求收藏）
第二折戏落幕，林牧刚刚走到下场门，就看到一群演员站在那里，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刚才林牧的表现，让他们这些已经毕业了七八年甚至十年以上的京剧演员们，都有一种望尘莫及的感觉！
这难道就是现在华夏戏曲学院的毕业生水平吗，这也太恐怖了吧！
这水平，在他们看来，就算是跟于智魁和李正素一起唱着出戏，都不为过啊！
于智魁和李正素看到林牧之后，也是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于智魁一脸激动的走过来，狠狠的在林牧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笑着说道，“你这孩子，有这么好的本事，为啥在学校的时候不展示出来啊，竟然在毕业大戏的时候跑龙套，你对自己的未来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听到于智魁这话，周围不知情的演员们全都长大了嘴巴。
跑龙套！
你说的是林牧？
他这水平在戏曲学院的毕业大戏上还要跑龙套！
恐怖如斯啊！
知道林牧接下来一折还要上台，于智魁勉励了他两句，就让他赶紧回去准备了！
第三折乔玄入宫，这一折是这出戏里的戏核，也就是最精彩的一折。
林牧看了一下“三十岁马连良经验卡”的时间，绝对足够将第三折戏给唱完了！
吴国太出场，一段念白之后，林牧迈着方步走了出来！
进宫，拜见吴国太，赐座！
一系列的动作，林牧显得是稳重大气，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来，那个饰演吴国太的演员，根本不是林牧的对手！
“好厉害的气场啊！”
不少人都是惊讶的看着台上！
气场，是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东西，如果你不在这种氛围里，你根本就感受不到！
就像很多影视剧里的演员，平时拍摄的时候没有问题，但是遇到真正会演戏的戏骨时，对方身体里爆发出来的那种气势，你就很容易进入到对方的节奏中！
林牧就是如此，巅峰马连良附身之后，那种洒脱，那种驾轻就熟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就把气势给释放了出来！
虽然三十岁的马连良，还达不到宗师级的水准，但是大师级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而面前这个吴国太，顶多也就是个中等的专业级，距离大师级，中间还差着一个名家级呢！
两人之间的差距，有着几十层楼那么高！
不过，大家的目光也没有注意到吴国太的身上。
“恭喜太后，贺喜太后！”
林牧刚刚要坐下，又站了起来，冲着吴国太拱了拱手，言道！
吴国太也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开口问道，
“本后喜从何来啊？”
好嘛，合着刘备都已经过江要求亲了，吴国太这个当娘的，竟然一无所知。
可见孙权根本没有打算要将自己的妹子嫁给刘备啊！
接下来，就是孙权出场。
孙权一口紫色的满髯，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的蟒袍，头上则是戴着一顶草王盔！
草王盔，类似于帝王所戴的王帽，但是上面的龙纹只有八条，插翎挂尾，不垂珠穗，并非是正统君王所戴。
像是《曾头市》里的晁盖，《闹天宫》里的孙悟空，戴的都是这种盔头！
而这场戏里，刘备戴着的就是王帽！
毕竟这出戏的正统是刘备！
孙权上场之后，将自己和周瑜定下的“美人计”和盘托出，表明自己只不过是想用孙尚香诳刘备过江，将其囚死在东吴，那荆州岂不是唾手可得！
虽然吴国太是女子之身，但是也有着不一样的风骨，面对儿子这般无耻的计谋，大怒之下，痛骂了孙权一顿！
最后，一口气没上来，吴国太竟然生生的气晕过去了！
等到吴国太转醒之后，一声高亢如云的西皮导板，让台下的观众们顿时掌声雷动！
等到吴国太唱完之后，孙权则是高呼一声“母后啊——”，接着一段西皮原版的唱词，最后一句话，将其的心思暴露了出来！
“不杀那大耳贼誓不休——”
孙权一唱完，林牧还没有张嘴，现场所有懂戏的所有人都精神一震！
因为接下来，就是乔玄这出戏里最精彩的一段西皮流水了！
马派的精髓全部都在这一段戏词中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冯晓智更是带着期盼的表情，略显激动的看着林牧！
只见林牧不慌不忙的拱了拱手，高呼一声，“千岁——”
“劝千岁杀字休出口——”
就这一句唱，台下所有的领导和观众都是在心中高呼了一声“过瘾”。
冯晓智则是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喊道，“好！——”
一声铿锵有力的叫好声，让周围的京剧院的领导们都是不由的侧目，当他们看到激动不已的冯晓智时，也是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台下连番的叫好声和掌声，甚至都把乐队的声音都给盖过去了！
只能说，林牧的这一句唱，真的是唱出了马派的精髓！
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么年轻的演员，能够将马派演绎的如此完美了！
“老臣与主说从头——”
“刘备本是靖王的后——”
“汉帝玄孙一脉留——”
“他有个二弟汉寿亭侯——”
唱到这里，本来坐着的林牧，慢慢的站了起来，慢慢迈动着脚步，来到了舞台的中间！
所有人，包括舞台上的龙套和太监，都紧紧的盯着林牧。
下面的观众们，也是不错眼珠的看着林牧！
而这个时候，乐队的老师也是铆足了劲，手中的琴弓快速的在琴弦上舞动了起来，一连串清脆的西皮流水的板式，替换了之前的西皮原版。
“青龙偃月神鬼皆愁——”
“白马坡前诛文丑——”
“在古城曾斩过老蔡阳的头——”
别人只是听得林牧这跟马连良一般无二的嗓音，但是冯晓智看着林牧那一举一动，简直就跟自己的恩师是一模一样的，不由的心头发酸，眼圈又红了！
“他三弟翼德威风有——”
“丈八蛇矛惯取咽喉——”
“鞭打督邮他气冲牛斗——”
“虎牢关前战温侯——”
“当阳桥前一声吼——”
“喝断了桥梁水倒流——”
林牧将刘备的这两位兄弟是夸的天上有，地上无，作为东吴的第一蜀吹，我乔玄还真没怕过谁！
第十八章 印象深刻（求推荐，求收藏）
“他四弟子龙常山将——”
“盖世英名贯九州——”
“长坂坡，救阿斗——”
“杀得曹兵个个愁——”
“这一班虎将哪国有——”
“还有诸葛用计谋——”
“你杀刘备不要紧——”
“他弟兄闻知怎能肯罢休——”
“若是兴兵来争斗——”
“曹操坐把渔利来收——”
“我扭转回身奏太后——”
“将计就计结鸾俦——”
一大段洋洋洒洒的西皮流水唱段，林牧是唱的畅快淋漓，而在这个时候，系统提示音响了起来！
【“三十岁马连良经验卡”（半小时）时间到。】
林牧的心里一震，幸好将这一段最出彩的戏核给唱完了。
唱完这一段之后，下面的观众们则是掌声雷动，有多少年了，没有听到这么原汁原味的马派了！
马连良先生的两位弟子，张学金和冯晓智两人，虽然师承马派，但是两人由于自身条件的问题，各有千秋。
张学金初学“余派”，后宗马派，所以唱腔中不可避免的带着余派的风格。
而冯晓智的风格，更接近于马连良先生早期的风格，台风潇洒飘逸大方，嗓音高亢明亮，行腔圆润俏丽，念白情切韵美，吐字清晰。
有很多行内人都在争论到底是张学金的马派更正宗，还是冯晓智的马派更正宗！
其实，两人的马派都正宗，也都不正宗。
说他们不正宗，只要将他们的录音跟马连良先生的录音放在一起，可以听出很明显的差别来！
说他们正宗，就是因为他们师出马派，而且马连良先生的一生也都是在不断的研究探索，不断的提升自己的艺术水平，并非是一成不变的。
所以，你要说马派到底是什么样的，如果马连良先生还活着，一定会告诉你，我的马派明天会唱的更好！
冯晓智坐在台下，激动的看着舞台上那个挥洒自如的年轻人，收徒的想法越发的迫切了！
他对着旁边的副院长说道，“小陈，等会跟我一起去趟后台，我要见一见这个年轻人！”
陈副院长点头称是，看着林牧的眼神也是一脸的赞赏。
没想到一场汇报演出，竟然出了这么年轻的一个马派天才，老于啊，你这藏得也太严实了吧！
虽然经验卡的时间已经到了，但是林牧还能够感受到“马连良”的精气神并没有直接被抽走，而是在慢慢的消散。
林牧体验了半个小时京剧大师的气势，对于他心态的成长是永久性的！
林牧还注意到了，自己老生行当的属性，都或多或少的增加了一些，让自己直接迈入到了“专业级”！
这才是这张“经验卡”带来的最大的好处！
虽然接下来的表演，台下的领导和观众们都有一种“这个乔玄怎么好像精神头不足了呢”的感觉，但是之前的印象实在是太好了，所以，大家也都没有放在心上！
冯晓智则是微微皱眉，刚才感觉就像是师父马连良在世一般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已经彻底的没有了。
尤其是在“甘露寺”这一折中，林牧饰演的乔玄更是要插科打诨，将马派的幽默风趣以及要将“蜀吹第一人”的身份坐实，虽然没有唱段，但是马派的念白，更显功夫！
其他人只是觉得林牧的表演有点生硬，不够活泼，但是只有冯晓智感觉到了，之前的那股精神头，不见了！
冯晓智的心里有些失望，但是，想要见一见林牧的心情，并没有减少！
林牧已经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功力，才勉强将这一折的群戏给唱下来！
这一次，靠的全都是自己的真功夫，跟这些专业级的演员对比下来，林牧没有丝毫的光芒！
这也让下场门站着的于智魁和李正素面面相觑！
这孩子是咋了，怎么一会神，一会鬼的，要不是自己在这一直盯着，还以为临时又换人了呢！
还好，这一折戏，其他的几个人表现的足够出彩，台下的领导们也是掌声频频。
终于，“甘露寺”这一折唱完了！
下场之后，林牧也是大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一折戏，也是乔玄的最后一场戏了。
后面的就是刘备和孙尚香成亲，然后回荆州了，没有他的戏份了！
回到后台，于智魁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没有多说什么。
今天林牧的表现，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一个在毕业大戏跑龙套的学生，他能够登上专业演员的舞台，并且把戏给你唱完了，你还能说什么！
虽然林牧后面的表现有点拉胯，但是前面那一折的精彩表演，早就已经征服了后台所有人！
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林牧唱完之后，并没有到后台休息，而是站在下场门，观察台上演员的表演！
刚才这一折戏中，吴国太，孙权，刘备的身上，全都爆出了蓝色的属性球，只不过由于舞台上还在表演，林牧没有机会去捡而已！
美人计失败，刘备和孙尚香成亲，但是成亲之后，孙权没有放刘备离开，而是用声色犬马来拴住刘备，赵云见状，打开了诸葛亮的第二个锦囊，遂假报曹操发兵来夺荆襄。
刘备心急，这才决意离开，孙尚香也自愿随行。
周瑜闻讯，派兵追赶，孙尚香出面喝退了追兵。
最终，周瑜在江边追上了刘备，但是诸葛亮和张飞早已赶到，在张飞高喊“周郎计高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中，周瑜无地自容，黯然退兵！
全本《龙凤呈祥》落幕！
从头到尾，林牧就站在下场门那里，仔细的观看每一个演员的动作和神态，认真的揣摩着每一句唱腔。
于智魁的目光也是不断的扫到林牧的脸上，看到他如此的认真，心中也是默默的点头！
落幕之后，众人再次回到舞台上，大幕徐徐拉开，所有演员带着龙套演员一起上台谢幕！
由于这出戏是青年队的汇报演出，所以，并没有像是剧团的演出那样，让角儿分开上来谢幕。
林牧跟着所有人，一起走了出来，不过，他的位置还是比较靠中间的！
在台下观众的掌声中，林牧恭敬的冲着台下的观众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是林牧第一次正式的登台演出，意义深远！
第十九章 怪异癖好（求推荐，求收藏）
谢幕完毕，林牧装作不经意的回到舞台上，开始偷偷摸摸的捡属性球。
看着鬼鬼祟祟蹲在地上摸裤腿的林牧，于智魁的头上出现了一道黑线。
李正素则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林牧，问道，“老于，这孩子怎么了，是什么东西掉台上了吗？”
于智魁则是无语的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也许这是他的一种癖好吧！”
李正素也是有些无语，看着没有换装，穿着一身戏服的林牧，不时的蹲下去，摸摸自己的裤腿，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算了，每一个演员都有自己的习惯，也许，这就是他的习惯吧！
虽然有些怪异，但是历史上比他习惯更怪异的演员，也不是没有！
“于院长！”后台的喊声，让于智魁扭头看了过去！
“陈院长，冯师伯怎么也来了？”
看到陈副院长跟冯晓智走了过来，于智魁赶紧迎了过去！
李正素也笑盈盈的走了过去，喊了声“冯老师”！
冯晓智的辈分在目前的京剧界应该是最高的，跟他一个辈分的京剧演员，已经没有几个了！
于智魁的师父叶鹏举比冯晓智小一岁，所以，见了冯晓智，于智魁直接就喊了声“师伯”！
冯晓智看着他们俩，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小于啊，今天的这出戏，排的可是不错啊，你辛苦了！”
冯晓智虽然已经退休，但是作为国家京剧院艺术指导委员会的委员，他对于国家京剧院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师伯过奖了，主要还是演员们努力啊，要不然，累死我，我也不行啊！”于智魁哈哈一笑！
冯晓智也没有多说别的，直接问道，“那个唱乔玄的小伙子，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生啊，是从那个京剧院挖过来的呀？”
按照林牧的这个实力和年纪，冯晓智也问了那个陈副院长，对方也表示并不知晓林牧的身份，这就让冯晓智怀疑，林牧是从其他的京剧院调过来的！
听到冯晓智的这话，于智魁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李正素则是娇笑了一声，说道，“冯老师，这孩子可不一般，是于院长亲自从戏曲学院招来的！”
“华夏戏曲学院？”冯晓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这么年轻的硕士研究生，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他呀？”
华夏戏曲学院的研究生班，分为两种。
一种是普通的研究生班，就是走正规的考研，考上的研究生班。
还有一种是特殊的研究生班，被称为“青研班”。
青研班招收的学员都是在京剧院里功底好，有潜力，有一定知名度的青年京剧演员。
目前，几乎所有京剧院里的顶梁柱，全都是从“青研班”里毕业的！
于智魁和李正素两人也是第二届青研班的优秀演员，如今已经是京剧界的中流砥柱了！
林牧的年龄够不上青研班的标准，所以，冯晓智的意思是以为林牧是普通的京剧硕士生呢！
就算是普通的京剧硕士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别看戏曲学院每年招收的普通硕士生有上百名，但是专攻京剧表演的硕士生，只有不到十人的名额。
李正素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冯老师，这您可猜错了，我们这位小演员啊，人家可是今年本科刚刚毕业！”
冯晓智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跟旁边的陈副院长对视了一眼。
陈副院长也是一脸诧异的说道，“什么，你说这孩子是刚毕业的，这怎么可能，什么时候戏曲学院本科学生的水平这么高了？”
既然已经说开了，于智魁也是笑着说道，“这孩子不仅是今年刚毕业，而且昨天的毕业大戏我还去看了，《四郎探母》，您二位猜一下，他演的谁？”
陈副院长不在意的说道，“这水平，除了杨四郎，他还能唱别的”
冯晓智虽然觉得于智魁问的奇怪，但是，他也想不出林牧这样的能耐，还能去唱什么角色！
于智魁憋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孩子当时是个跑龙套的！”
陈副院长差点没一口唾沫喷出来，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在说，老于，你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啊！
冯晓智也是一脸的无语，没好气的说道，“小于，你跟我开玩笑呢，他这水平，跑龙套，难道现在戏曲学院的本科生都这么卷了吗？”
嗬，你别看这老头岁数不小了，还挺潮流的，都知道“卷”这个字啊！
于智魁也知道他们不信，别说他们不信，就连自己现在都在怀疑，昨天自己看了个啥戏！
看着于智魁和李正素两人的表情，冯晓智终于相信了！
但是，他总觉得这个世界有点疯狂了！
这孩子的水平，虽然说后半程有点拉胯，但是凭着前两折的水准，绝对够的上专业演员的演出水平了！
居然会在一场本科的毕业大戏上跑龙套！
是暴殄天物，还是另有隐情呢？
冯晓智决定自己先看看这孩子的成色再说。
“那孩子呢，叫过来我看看！”
听到冯晓智的话，于智魁心里一震，原来冯师伯真是冲着林牧来的！
于智魁本来也有一点对林牧的惜才之意，不过，看到冯师伯都出马了，而且林牧好像专攻的就是马派，心里的那点想法就消失不见了！
于智魁回头看了一下舞台，正好看到林牧傻乎乎的蹲在地上摸裤脚，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那不，他正在台上呢？”
冯晓智一直都没有注意台上的林牧，还以为是检场的工作人员呢。
冯晓智和陈副院长定睛一看，那个蹲在地上傻笑的家伙，不是林牧又是何人！
冯晓智看到林牧那略显怪异的行为和表情，将探询的目光看向了于智魁。
于智魁耸了耸肩膀，憋着笑说道，“这可能是他的一种癖好吧，反正昨天的毕业大戏之后，他也有这样的习惯动作！”
冯晓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小节，并不重要。
“林牧！”
正当林牧站起身来盘点自己这一次的收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让林牧的身子不由得一僵。
第二十章 获得奖励（求推荐，求收藏）
林牧有些尴尬的回过头来，果然，于智魁正在用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昨天的毕业大戏之后，老师李柏青也是在自己捡属性球的时候，开口叫住了自己，于智魁先生就在现场！
林牧一脸讪笑的走了过来。
身上穿着蟒袍，头上戴着相貂，髯口虽然已经摘了，但是之前表演的太过于深入人心，让冯晓智有一种希望幻灭的感觉！
这孩子，真的是刚才那个如此像师父的乔玄吗？
林牧也看到了冯晓智，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但是也不敢问，只能笑着说道，“于院长，您找我？”
于智魁看着林牧这幅诚惶诚恐的样子，也是哑然一笑，自己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我找你，是这位前辈找你！”
于智魁示意了一下冯晓智，但是并没有引见。
林牧看着这个虽然清瘦，但是精神矍铄的老人，忽然眼中一亮，有些激动地问道，“您就是冯晓智大师吧？”
看到林牧这幅激动的模样，冯晓智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嗯，是我，你跟谁学的马派啊？”
冯晓智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问林牧的师承。
林牧有点紧张，面前这位冯晓智，那可是京剧界的大前辈啊，说是泰山北斗，绝对不夸张。
“冯老，我就是在学院里跟着老师们学的，不过，这马派，是我自学的，跟着老录音学的！”
林牧这番话，让现场的四个人全都是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算是最熟悉他的于智魁，也以为林牧是另有师承。
毕竟，京剧如果没有老师教你的话，你学到的东西，永远都只是皮毛！
但是，林牧之前的表现可以明显的看出，他的马派绝对不是皮毛，甚至比一些马派的名家都不差。
如果没有师承，这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天才吗？
冯晓智忍不住心里一阵激动！
世事无绝对，华夏的京剧史上，也不是没有自学成才的主。
天赋异禀的演员，在京剧史上，虽然不多，但是也不罕见！
冯晓智心里已经对林牧有了很深的印象，尤其是在刚出场的那一段，简直太像自己师父马连良了。
再听说林牧竟然没有师承，这就更好了！
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冯晓智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来了一张名片，递给了林牧，说道，“小子，明天上午，到我家来一趟！”
没等林牧回应，冯晓智就扭头离开了！
林牧有些不知所措，冲着冯晓智的背影鞠了一躬。
看着林牧手中的名片，于智魁笑着说道，“你小子真有运道啊，冯师伯的名片，在京剧界那可是名气很大的！”
李正素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林牧，恭喜你啊！”
于智魁看了一下手表，说道，“行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也赶紧去卸妆被，明天放你一天假，到冯师伯那里，好好的表现！”
说完，两人也都是笑眯眯的离开了！
林牧有些摸不清头脑，一张名片，又能怎么样了！
名片上面并没有太多的头衔。
一个名字，一个住址，还有一个私人电话。
不过，这张名片的材质并不一般，摸起来好像是木质的，韧性不错！
林牧将名片收好，到了后台，大部分人都已经卸完妆了，都已经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林牧快速的卸完妆之后，打了个哈欠，走出了化妆间，冲着工作人员抱歉的笑了一笑，所有人都走了，人家就在等自己一个人卸妆！
“林牧！”
正当林牧准备从后门离开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住了他！
林牧回头一看，一脸意外的说道，“哎，孙梅，你怎么还没走啊？”
孙梅看着林牧的眼神，十分的复杂，她摇了摇嘴唇，说道，“林牧，你在学校里，为什么要藏拙呢？”
藏拙？
你在说我吗？
我的拙，还用藏吗？
我是真的拙啊！
但是，我现在说什么，好像也没有说服力啊！
看着林牧一副呆呆的模样，孙梅认为他默认，不由得攥了攥拳头，低声说道，“现在是你比我快了一步，但是，我不会气馁的，我会很快追上你的！”
说完，孙梅冲着林牧挥了挥拳头，扭头就跑了出去！
看着孙梅刚才孩子气的动作，林牧忍不住扑哧一笑，明显看到孙梅的脚步有些踉跄了！
孙梅也是有点后悔，刚才自己的行为，有点太中二了。
不过，一直在林牧面前，有着一定心里优势的她，在看了林牧今天的表现之后，虽然不能说心态炸了，但是，也让她产生了不小的迷茫！
倒数第二看到倒数第一忽然考了个全班第一，这种冲击力，可想而知！
回到宿舍，正在电脑前奋战的赵旭看到林牧回来，直接就选择了退出游戏，一脸兴奋的冲了过来，揽住林牧的肩膀，激动的问道，“木头，国家京剧院的感觉如何啊？”
林牧一脸嫌弃的推开他，将自己疲惫的身体扔在床上，说道，“食堂的菜不错，大妈的抖勺功夫比咱们食堂大妈厉害多了！”
赵旭听到这话，一脸无语的看着林牧，没好气的说道，“谁问你这个了，我问你气氛，有没有因为自己太菜，被人欺负啊！”
林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滚蛋吧，别把人都想得那么邪恶，累死我了，别烦我了，我要睡觉了！”
赵旭看林牧确实是累的不行，还以为他在国家京剧院不甘心，自己加练把自己练得这么累，不由得劝说道，“你也要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千万不要把自己给练伤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林牧缓缓的闭上眼，但是并没有睡着，而是心神看向了自己的金手指。
【恭喜宿主完成突发任务，获得奖励如下：马连良的公开课（两小时），京剧老生——唱功——二黄+2（名家级），京剧老生——做功——髯口功+2(名家级。】
看到一个“二黄+2”，一个“髯口功+2”，林牧差点没笑出声来！
西皮和二黄，是两种戏曲中的两种声腔，而京剧中的绝大部分剧目，都是以皮黄为主，所以，京剧也被成为皮黄戏。
这一次获得的名家级二黄属性，让林牧补上了老生行当的最后一块短板！
而髯口功，可以算是一种京剧绝活吧，高明的老生，在特定的剧情中，可以将挂在嘴上的髯口耍出花来！
林牧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马连良的公开课（两小时）”上，他迫不及待的点开了这个选项，瞬间，林牧就进入到了如梦如幻的地方！
赵旭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打呼噜的林牧，微微一笑，顺便将自己游戏的声音关小了一点！
第二十一章 西河前辈
第二天一早，林牧就打车来到了名片上的地址。
徐家胡同39号。
林牧站在这家四合院的门外，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林牧上前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性声音。
“谁呀？这么早就来了，你们可真是……”
话说了一半，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个满头银发，但是面容姣好的老年女性探出身来，看到是林牧，嘴里的调侃声顿时咽了回去！
她好奇的看了一下林牧，然后又看了一下四周，笑着问道，“这是谁家的后生啊？”
林牧赶紧说道，“请问这里是冯晓智冯老家吗？我是受了他老人家的邀请来的！”
听到这话，褚连湘一脸恍然，将大门打开，笑盈盈的说道，“你就是林牧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我们家老冯这么夸过一个年轻人呢，快进来吧，他正在后院吊嗓子呢！”
“您就是褚老师吧？久仰大名了！”
林牧赶紧冲着褚连湘鞠了一躬！
来之前，林牧也是做好了功课。
冯晓智的夫人正是西河大鼓门的老前辈，褚连湘。
褚连湘跟单田芳，田连元这些说书的大家门，都是一个辈分的。
在华夏的评书历史上，如今，西河鼓书已经坐上了评书的头把金交椅。
建国之前，评书门和西河大鼓那可是泾渭分明的。
但是，到了建国之后，评书门由于受到了时代的影响，很多书都没有继承下来，产生了断代。
而西河鼓书则是异军突起，单田芳，刘兰芳，田连元三位大佬，直接拿下了评书的半壁河山！
当年，褚连湘在京城评书界，也是一位声名显赫的名角儿。
只是因为后来嫁给了冯晓智之后，慢慢的隐退了而已！
但是，辈分在那里摆着。
褚连湘看着如此懂礼貌的林牧，也是微微颔首，说道，“行了，进来吧！”
进来之后，林牧才感觉到这所四合院有多大。
这样的四合院，应该是当年达官显宦才能住得起的吧！
跟着褚连湘，穿过了中堂屋，来到了后面的小院子里。
刚进入到院子里，就听到了冯晓智的戏声。
“摆一摆手儿你就牵去了罢——”
最后的这个“罢”字，显得厚圆有力，一股金属音，听得林牧都忍不住叫了声好！
听到叫好声，冯晓智回过头来，看到林牧来了，于是哈哈一笑，冲着琴师说道，“老魏，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林牧！”
魏喜来，是冯晓智多年以来的御用琴师。
虽然现在冯晓智并不是天天都要吊嗓子，但是只要冯晓智让他来，他就会义不容辞的过来。
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能用相交莫逆来形容！
“小子，唱两句吧，让我也看看你的能耐，能让老冯这么夸赞的人，可是不多啊！”
魏喜来冲着林牧招了招手。
林牧也不怯场，走了过来，冲着魏喜来鞠了一躬，说道，“那就请魏老师款动丝弦，学生我乱唱几句，请您指点一二，就简单点，西皮流水吧！”
魏喜来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手中的琴弓一抖，一连串行云流水的音符就跳动了起来！
林牧顿时面容一整，开口唱道，
“左手拉住了李左车，右手再把栾步拉，三人通往那鬼门关上爬——”
一个爬字，九曲十八回。
这一段，正是马派的名段《淮河营》中的经典唱段。
一旁的冯晓智眼中充满了满意的表情，看向林牧的眼神，也变得和蔼了许多！
今天的林牧，表现出来的能力，虽然不如昨天一开始的那么惊艳，但是也比之后沉稳了许多，而且将马派的特点完美的表现了出来！
“好——”
冯晓智连连的点头，其实昨天回来的时候，冯晓智对于林牧真的是有点迟疑不定。
这孩子的表现前后差别不小，难道是一开始卯上了劲，运气好才有了那样的水准，后来的才是他真正的水平吗？
不过，今天一看，虽然还没有达到自己预想的高度，但是让冯晓智已经很满意了！
这个年岁，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学过马派，就能够唱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个时候，前面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冯晓智冲着褚连湘笑着说道，“估计是他们来了，你去开门吧！”
褚连湘抿嘴一笑，说道，“他们倒是来的早啊！”
说完，褚连湘就离开了后院。
“行了，老魏，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倒是把今天的聚会给忘了，走，一起去见见这些老家伙们！”
魏喜来将自己的京胡收好，林牧非常懂事的上前，接过了魏喜来的琴包，跟在两人的身后，来到了前院！
过了中堂屋，来到了前院，林牧惊讶的看着院子里站着七八位老头老太太。
其中一个老头看到冯晓智，大声说道，“老冯，这次，你老小子可得小心点，我回去练了半个月，这次，我一定赢你！”
冯晓智不由得嗤之以鼻，说道，“老尚头，你说说，你哪一次赢过我，每次不都是你快要输的时候，就开始耍赖了！”
看着这两个都是年过八旬的老头在这里斗嘴，其他人都跟看热闹一样。
林牧看到这位跟冯晓智斗嘴的老头，不由得面色一紧，我去，这位大佬怎么也来了！
一个老太太眼尖，看到了背着琴包的林牧，伸手拉了一下褚连湘，问道，“妹子，这小后生谁呀？老魏的孙子？”
褚连湘笑着说道，“不是，是戏曲学院的一个学生，老冯好像挺喜欢他！”
这话一出，另外两个老太太都是一惊。
冯晓智这是打算要收徒弟了，这也太刺激了吧！
尚昌荣也听到褚连湘的话，顿时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大，不敢相信的看着林牧，说道，“老冯，我让你收我孙子为徒，你不乐意，这小子有什么能耐，竟然能让你起了收徒的心思了！”
尚昌荣的嗓门可不小，咋呼起来，听得林牧一阵阵的脑瓜疼！
看到这位华夏著名的花脸艺术家，竟然把矛头对向了自己，林牧也是一脸的无奈！
第二十二章 好处连连
尚昌荣，著名的京剧表演艺术家，当之无愧的花脸第一人。
在京剧界，如今没有人的地位能够比尚昌荣还要再高了。
没想到这位今天竟然也来到了冯晓智的家里，而且还因为林牧跟冯晓智吵起来了！
冯晓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老尚头，你别跟这吆喝，仗着你嗓门大就以为我怕你了，你那孙子什么材料，你自己不知道吗？”
尚昌荣听了这话，眼睛瞪大，大声说道，“我这大嗓门是天生的，我平常说话就是这样，你不服，咋，我孙子不是材料，这小子就是块好材料了？”
冯晓智嘿嘿一笑，说道，“是不是好材料也不用你操心，老子我想干什么，还要跟你商量不成！”
尚昌荣扭回头，看着褚连湘，说道，“嫂子，你家老头子今天是吃了枪药了吗，一句一怼！”
褚连湘微微一笑，说道，“你们兄弟俩的事，我就不掺和了，走，咱们玩咱们的！”
褚连湘带着其他人，想着旁边的厢房走去！
尚昌荣讨了个没趣，瞪了林牧一眼，眼神中多少有点不善。
林牧缩了缩脖子，面对这位京剧界的大佬，自己连个小蚂蚱都不如！
冯晓智则是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你多大的人，还跟小孩一般见识，我真是服了你了，走吧，今天杀你个落花流水！”
尚昌荣闻言，眼珠子又瞪了起来，嘴里嚷嚷着，“看今天谁杀谁个落花流水！”
一眨眼，院子里只剩下林牧和魏喜来两人！
魏喜来从林牧的手中拿过自己的琴包，笑呵呵的说道，“小子，唱得不错，不过，有几个地方音准不够，回头找我，我给你好好调调！”
林牧闻言，赶紧躬身行了一礼，说道，“那就谢谢魏老师了！”
魏喜来示意了一下厢房，说道，“你赶紧进去吧，好好伺候着，有你的好处！”
魏喜来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背起自己的琴包，推开大门就离开了冯家！
林牧看向了厢房，听着里面传来的熟悉的声音，林牧不由得眉头连着跳了好几下！
有我的好处，什么好处啊？
林牧迈步走进了厢房，眼前的一幕，让林牧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三万！”
“碰，六条！”
“杠你一个！”
“出军！”
“我跳马！”
“拱卒！”
“我吃！”
一共十个老头老太太，两桌麻将，冯晓智和尚昌荣两人则是坐在一副象棋面前，厮杀了起来！
原来，这是一间棋牌室，四台自动麻将桌就摆在这里，看来，今天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啊！
看到林牧进来，冯晓智也不客气，说道，“小林，伺候着，给大家倒水，你去厨房找蒋妈，把切好的水果端过来！”
林牧赶紧应是，先把每一位前辈旁边的水杯添上水，然后出门，到了对面的厨房，找到了正在忙活中午饭菜的厨娘蒋妈，把准备好的水果端了过来！
林牧不断的进进出出，给各位前辈端茶递水，伺候着牌局。
虽然冯晓智一直都在跟尚昌荣斗智斗勇，但是时不时的看向林牧，看到林牧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满和急躁，心中也是暗暗的点头！
林牧当然不会不满和急躁了，因为他发现，这些老头老太太的身边，不时的会蹦出一个白色或者蓝色的属性球。
【文体娱乐——麻将——记牌+1（学员级）】
【文体娱乐——麻将——拆牌+1（专业级）】
【文体娱乐——麻将——算牌+2（专业级）】
【文体娱乐——象棋——诱敌+1（专业级）】
【文体娱乐——象棋——走一看三+1（名家级）】
让林牧好奇的是，象棋的属性球全是出在冯晓智的身边，而对面那个满头大汗，抓耳挠腮的尚昌荣竟然连白色的属性球都没有爆出来过！
嗬，还以为多厉害呢！
“胡了，清一色，不好意思，各位！”
一位老太太将自己的牌放倒，笑容满面的说道！
“今天褚妹子的手气不行啊，这就已经输光了！”
看着褚连湘将自己的最后一张扑克牌输了出去，其他的老太太们都是笑了起来！
褚连湘站了起来，无奈的说道，“没法子，手气不行，不过，咱们认赌服输，诸位，瞧好了！”
褚连湘走到了一旁，林牧这才发现，那里竟然放着一个鼓架子，上面放着一面鼓，还有一根鼓犍子。
虽然林牧不懂西河大鼓，但是也能够感觉到，这一套家伙什，绝对是老物件了！
褚连湘走到鼓架子前，拿起鼓犍子，整个人精气神就不一样了！
坐在另一桌的一个老头站了起来，走到了鼓架子旁边，抄起了放在一旁的三弦，定了定音。
褚连湘看了一眼林牧，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
“今天，我给大家唱个小段，估计在座的有人都没听过。”
林牧顿时来了兴致，没想到这些老前辈们打麻将输了，竟然还要表演节目，这可真的是开了眼了！
“大明一统，锦绣的疆宏——”
韵味十足的西河大鼓，让第一次近距离欣赏西河大鼓艺术的林牧顿时爱上了这门艺术！
真好听啊！
“洪武爷驾座在南京——”
“文忠武勇，扶保社稷——”
“一统天下，四海升平——”
“有一位燕王爷本是这个四殿下——”
“他本事北海之中五爪的金龙——”
“日封十王，建文逃难——”
“永乐大帝他坐在了BJ——”
褚连湘站在鼓架子前，手中的鼓犍子轻击鼓面，伴随着一旁老者的三弦声，一字一句，声声入耳，将大明王朝的兴衰用这一段唱词给概括了下来！
林牧则是眼睛忽然猛地睁开，只见两颗金色的属性球，分别出现在褚连湘和那位弹三弦的老者脚下。
林牧忍不住想到了魏喜来先生离开的时候，给自己说的那句话！
好好伺候着，有你的好处！
这好处，不就来了吗？
之前的麻将和象棋，只能说是开胃菜，而这些东西，才是正餐啊！
“闯王造反倒有十八载——”
“就在这一天——”
“大队呀人马呐——”
“这就杀到BJ城——”
一个韵味十足的甩腔，褚连湘唱完了这一段《煤山恨》，林牧惊喜的发现，一颗紫色的属性球，突然出现在褚连湘的脚下！
第二十三章 尚老抻练
“好——”
“褚姐姐的西河真的是听一辈子都不腻啊！”
“就是，当年要不是褚妹子结婚之后就隐退了，估计就没有那几位的饭吃了！”
几个老姐妹们都是卖力的捧场，捧得褚连湘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尚昌荣看着棋盘已经一动不能动的老将，咽了口唾沫，说道，“奶奶的，下个棋，你老小子还有战歌，每次你听嫂子唱西河，你的状态就不一样了，不行，让我悔一步棋，不对，悔两步！”
尚昌荣又开始耍赖了！
冯晓智则是一脸不屑的说道，“不行，你输了，赶紧的，认赌服输。”
尚昌荣气呼呼的将手里的棋子扔到棋盘上，没好气的说道，“切，真小气，下一盘，赢死你！”
“怎么，老尚，又输了？”
隔壁桌的一个老头探头看了过来，调侃着说道！
“滚，什么叫又输了，我这是第一把输，好汉不赢头三把！”
尚昌荣一副嘴硬的样子，看的林牧一阵想笑！
“我只听说打麻将有不赢头三把直说，啥时候象棋也有了，早就让你来跟我们打麻将，你非要去跟老冯下棋，你那不是找虐吗？”
另一个老头也是哈哈大笑着嘲讽道！
尚昌荣还想要反唇相讥，冯晓智则是挑了挑眉毛，说道，“干嘛呢，赶紧的，把赌约清了，要不我不跟你下了啊！”
尚昌荣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赢了就想跑，哪有这种好事，你等着！”
尚昌荣忽然看到了正蹲在鼓架子前摸裤脚的林牧，不由得眼中一亮！
顺着尚昌荣的眼神，冯晓智也看到了蹲在地上的林牧，不由得眉头大皱。
这小子是什么毛病啊，舞台上摸裤脚，到了我这，怎么也去摸裤脚啊！
这是个什么癖好啊！
“小后生，过来！”
尚昌荣喝了一声，吓得林牧手一颤，刚刚到手的紫色属性球都没来得及看属性，就赶紧站了起来！
“尚老师，您叫我？”
林牧陪着笑脸，咧着嘴问道。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林牧这幅模样，尚昌荣心里的火气也就消了一半！
“今天我就来抻练抻练你，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让老冯都心动了！”
听到尚昌荣这话，众人都是将麻将一扣，饶有兴致的看了过来！
对于林牧能够得到冯晓智的青睐，众人都是非常的好奇，正好，尚昌荣想要抻练一下林牧，这让他们来了兴致！
林牧咽了口唾沫，自己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为什么要经历这种地狱级难度的面试呢！
尚昌荣，那可是国家认定的京剧艺术家啊，他要抻练自己，这不是大炮打蚊子吗？
不过，林牧也被尚昌荣的话语激起了心中的火气。
虽然自己现在的水平刚刚达到专业级，但是凭着自己不懈的努力，一定能够靠着“捡属性”一路捡成一位京剧大师的！
想到这里，林牧顿时胆气一壮，不卑不亢的说道，“不知尚老师准备怎么抻练我呢？”
在场的都是有着丰厚人生经历的老人了，一眼就看出了林牧气势的变化。
一直处于“卑微”状态的林牧，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竟然敢于直面尚昌荣了！
冯晓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喜，就是这个劲头。
尚昌荣自然也看出来林牧的变化，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说道，“咱爷俩来撘一段戏，《断密涧》，你能行吗？”
《断密涧》，这是一出花脸和老生的唱功对戏。
作为老生演员，这出戏也是必学的剧目。
林牧自然是也学过这出戏，不过唱的机会并不多！
不过，林牧如今的实力，已经足以让他可以将这出戏很完整的唱下来了。
“行，那就请尚老师多多指教了！”
尚昌荣看了一眼刚才给褚连湘弹弦的老者，说道，“老沈，帮着拉一段呗！”
沈石溪是一位乐器高手，几乎所有戏曲方面的乐器，他都玩得转。
沈石溪也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将靠在墙边的琴包打开，一把枣红色的京胡显现了出来！
一向面冷的沈石溪看到这把京胡，也是忍不住手上的动作轻柔了几分！
尚昌荣看着这把京胡，一脸艳羡的说道，“每次来看到你这个京胡，我都羡慕的不行啊，你说当年你师父怎么就把这把京胡传给你了呢，老张临死前，都在念叨着你师父偏心呢！”
冯晓智一脸不爽的看着尚昌荣，说道，“关你屁事，赶紧的开唱吧！”
尚昌荣看了林牧一眼，说道，“你小子看看，就这素质也能当你老师，算了吧，别拜他了！”
林牧看着这两位艺术家都是如此的没溜，顿时一种偶像幻灭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老艺术家不都应该是那个样子吗，说话的时候，也是那样，看人的时候，眼神也是那样。
但是，为什么我见到的老艺术家都是这样的呢？
那边，沈石溪也已经调好了琴，手中的琴弓轻轻一抖，一段悦耳的西皮板式响起！
听到胡琴响，尚昌荣的面容一整，瞬间就进入到了角色中。
虽然身上并没有穿戏服，但是手中的动作一点都没有少。
“这时候孤才把宽心放——”
这一句唱，在这么一个封闭的空间内，真的是震得玻璃都有点发颤了！
果然不愧是当今第一花脸表演艺术家，别看已经八十多岁了，但是这口丹田气，那些青年一代的花脸名家都有所不如！
屋里坐着的全都是曲艺界的大拿们，听到尚昌荣的这句唱，全都是一脸的惊容！
老尚这是卯上了！
以前尚昌荣也是一直输，输了就要表演节目。
不过，虽然每一次尚昌荣的演唱都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但是这一次，所有人都听出了尚昌荣的认真！
一股如山的压力，让站在一旁的林牧深深的感受到了！
顶级的花脸表演艺术家，给人的那种压迫感，简直太强了！
看着尚昌荣在这一句唱腔中，面部表情的变化，以及这振聋发聩的嗓音，林牧顿时感觉到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第二十四章 林牧不怂
冯晓智看到尚昌荣如此的认真，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他并没有觉得尚昌荣很过分，反而很感谢对方。
一位花脸表演艺术家，在京剧界的地位比自己还要高不少的尚昌荣，能够这么认真的跟一个学生“较真”，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冯晓智将期盼的眼神看向了林牧，在如此强大的压力下，只要林牧能够将这出戏完整的唱下来，哪怕是唱的不好，只要能够坚持下来，就说明这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么的强大！
千万别小看这种来自艺术家级别演员的压力！
很多小剧团的顶梁柱，来到大剧团之后，跟真正的名家对上戏，还是那一出你已经唱得滚瓜烂熟，你发誓就算是老年痴呆了都不可能忘记的这出戏，当场你就会发现你脑袋一片空白！
真正的艺术碾压！
林牧现在就能够感受到这种强大的压力！
不过，由于林牧的心中有着坚定的信念。
就算我现在不如你，但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许不用三十年，三五年的时间，我靠着捡属性，就能够达到你现在的高度！
所以，我有什么可怕的！
有了这样的心态，林牧慢慢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等到尚昌荣这一句唱完之后，林牧顺势叹了口气！
“哎——”
尚昌荣并没有转身，继续唱道，
“王贤弟你何必面带惆怅——”
两句唱词，已经让人明白为什么尚昌荣会被人尊称为花脸第一人了！
这声腔的运用能力，这还是他已经八十多岁高龄了，气息不稳的情况下，这要是在壮年的时候，那才是无人能敌的尚大王！
尚昌荣属于是家学渊源，他的父亲，正是四大名旦之一的尚小云先生。
作为尚小云先生的公子，尚昌荣并没有继承父亲的旦角艺术，反而对净角情有独钟。
他师从名净侯喜瑞大师，不仅在京剧界的辈分奇高，而且能耐是真的厉害！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牧，眼中都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
就连尚昌荣唱完之后，也是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林牧！
这一次，自己可以说是彻底的卯上了，就算是三年前的自己最后一次登台演出，都没有像今天这么认真过！
当然，尚昌荣也绝对不是那种嫉贤妒能的人，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跟冯晓智的斗嘴只不过是两位老朋友之间的习惯罢了。
而对于林牧，尚昌荣也想要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得到自己这位老友的赏识。
所以，这次抻练，尚昌荣才会如此的认真！
“你杀那——”
林牧丝毫没有怯场的样子，架势摆好，张口就唱了出来！
一个“那”字。同样的千折百转，韵味悠长，将马派独特的咬字和颤音都表现的淋漓尽致！
冯晓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欣慰的表情。
尚昌荣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惊容，这小子，可以啊！
那些曲艺圈的老前辈们，也都是纷纷颔首，虽然林牧这种水平的演唱，对于他们来说，司空见惯，那是这份胆气和稳重，则是获得了他们的认可！
“你杀那公主为何故——”
“忘恩负义为哪桩——”
“好——”
众人都忍不住为林牧的演唱叫了声好。
这出戏说的就是瓦岗山人心叛离，李密势孤，只剩下王伯当一人跟随！
尚昌荣饰演的就是李密，而林牧饰演的就是王伯当！
前面的剧情是，王伯当看到大势已去，就劝说李密降唐。
李渊父子听闻李密要降，甚喜，不仅许李密王爵之位，而且还将公主许配李密。
不过，李密岂是久居人下之辈，慢慢的就生出了叛心，酒后与公主商议起事。
公主不从，李密将公主杀死。
王伯当知晓大惊失色，前来责备李密行事孟浪，劝其赶紧逃走，自己也愿意随行。
现在这一段剧情，将的就是王伯当怒斥李密。
尚昌荣既然要抻练林牧，自然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就放过他，毕竟最经典，难度最大的对唱，还在后面呢！
只见尚昌荣双目圆睁，看着林牧，一字一顿的唱道，
“昨夜晚在宫中饮琼浆——”
“夫妻们对坐叙叙家常——”
从西皮原版，节奏变成了西皮快板，尚昌荣的唱词是越来越快，让林牧感受到了更大的压力！
“也是我酒醉心妄想——”
“一心只想做帝皇——”
“我把那好言对她讲——”
“谁知贱人发癫狂——”
“男儿汉岂容她妇人讲——”
“因此上我就拔剑斩河阳——”
几位对这出戏耳熟能详的老太太顿时脸上就露出了几分讥讽之色！
无耻之徒啊！
这李密简直就是个无耻之徒。
想要造反，公主不愿意，骂他不知好歹，结果这货一怒之下，把河阳公主给杀了，现在还说是公主发疯，他一个男子汉怎能让一个妇人辱骂。
放在现代，真的是三观尽毁啊！
林牧也是借着唱道，
“闻言怒发三千丈——”
“太阳头上冒火光——”
“可叹三十六员将——”
“东跑西逃各一方——”
“单单剩下王伯当——”
“一心保你来降唐——”
“唐皇待你恩德好——”
“又将公主招东床——”
“东床驸马多安享——”
“一心谋位做帝皇——”
“谋朝篡位心妄想——”
“顺者昌来逆者亡——”
西皮快板的节奏，非常适合这一段唱腔，尚昌荣唱的是铿锵有力，林牧接的也是干板剁字。
冯晓智的脸上笑容越发的灿烂了，对于这个徒弟，他已经决定收下了！
不单单是因为林牧的马派唱的好，主要就是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态，简直太适合这一行了！
尚昌荣已经站在林牧的对面了，嘴里喷出来的热气，林牧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
尚昌荣老爷子眼睛圆睁，气势汹汹的看着林牧，口中继续唱道，
“贤弟把话错来讲——”
“有辈古人听端详——”
“昔日韩信谋家邦——”
尚昌荣嘴里的“邦”字音还没有消失，林牧就接着唱道，
“未央宫中一命丧——”
尚昌荣接着唱道，
“毒死了平帝是王莽——”
林牧紧接着就唱道，
“千刀万剐无下场——”
“李渊也是个臣谋主——”
“他本是真龙下天堂——”
这一段就是京剧中最经典的一种对唱的方式，叫做“鱼咬尾”。
两个人要求对唱的时候，中间不能有空闲的时间，需要字头咬字尾。
这一小段的鱼咬尾，听得众人都是非常的过瘾！
第二十五章 大师属性
尚昌荣看到林牧跟自己对唱的时候，丝毫不慌，反而有越战越勇的感觉，顿时，劲头就上来了。
只见尚昌荣一摆手，口中的调门顿时再次提高了一个八度。
“说什么真龙下天堂——”
“孤王看来也平常——”
“此去借来兵和将——”
“代领人马反大唐——”
“大唐江山我执掌——”
“封你个一字并肩王——”
别看尚昌荣已经八十多岁了，但是口齿清楚，干板剁字，每一个字都是清清楚楚送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这就是京剧艺术家的功夫！
林牧也仿佛是被带入到了角色之中，脸色一凝，摇头摆手，唱道，
“说什么一字并肩王——”
“休得王勇面无光——”
“人心不足蛇吞象——”
“霜雪焉能见太阳——”
尚昌荣伸手拉住了林牧的手，开口唱道，
“贤弟把话错来讲——”
“君臣一路好商量——”
“李密打马——”
尚昌荣仿佛手里有一根马鞭似的，挥动了一下，右脚高高抬起，做出了上马状，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一点都像是八十岁的老人，干净利索！
“朝——前——闯——”
一个龙虎炸音，引得众人都是连声叫好！
林牧也是一脸敬佩的看着尚昌荣的背影，这一嗓子，没有数十年的功力，根本就达不到这种效果！
一旁操琴的沈石溪手中的琴弓猛地抖动了两下，眼睛看向了林牧。
最后还有林牧的一句唱，而这句唱一开口就是一个嘎调，如果这个嘎调没唱上去的话，前面唱的再好，也没有啥用！
林牧跟着尚昌荣，同时做出了上马的动作。
沈石溪的琴声一变，从西皮快板变成了西皮散板！
林牧面对着众人，一开口，就是一个高八度的嘎调，直接把众人的掌声给要了下来！
“王伯当——”
一个“当”字，响彻云霄，林牧如今的嘎调水准，已经接近名家级了，这一嗓子，带着前面的情绪，一出口，就听得众人面露赞叹之色！
尚昌荣看着林牧，也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能够跟自己一起把这一段唱下来，这小子的唱功放在一边，就单单这胆量，就绝对不输任何人啊！
“王伯当错保了篡位的王——”
“好——”
冯晓智的叫好声，让大家都是促狭的看着他。
冯晓智才不管这些，林牧的表现，已经大大的超出了他的预料，不但顶住了尚昌荣的压力，而且还能表现的如此稳定！
别说是林牧了，就算是那些成名已久的京剧名家们，在跟尚昌荣一起表演的时候，都会出现出一些紧张的情绪。
没想到林牧竟然有这样的胆色。
本事是可以后天学习的，但是这种胆色，绝对是天生的！
尚昌荣冲着林牧微微颔首，说道，“小子，唱的不错，难怪老冯会这么上心，行了，我也唱完了，老冯，赶紧的，摆上，这盘，老子一定要杀你个片甲不留！”
听着尚昌荣这番豪言壮语，冯晓智则是不屑的一笑，说道，“啥时候你的棋艺跟你的唱功一样厉害，再来说这句话吧，这么多年了，你赢过一次吗？”
尚昌荣一脸不在乎的说道，“切，装什么装，这一把，老子必胜！”
看着两个老小孩又开始斗嘴，其他人也都是微微一笑，重新开始自己的牌局！
而林牧则是默默的走到尚昌荣刚才的位置，正准备蹲下去摸自己的裤脚，发现，自己的脚不小心踩在属性球上了。
正当林牧准备撤回右脚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属性球竟然顺着右脚，进入到了自己的体内！
我勒个去，原来不用手也行啊！
林牧不由得脸上一黑，之前自己每一次都像个铁憨憨一样，频繁的蹲在地上装作摸裤脚，引得不少人围观的窘境！
没想到用脚也行啊！
都怪金手指没有给自己使用说明书！
金手指：怪我咯？你自己傻，有什么办法呢？
【京剧花脸——唱功——龙虎音+1（大师级）。】
大师级的唱功，虽然是京剧花脸的，但是这也是林牧得到了第一颗“京剧类”的紫色大师级属性球！
【西河大鼓——唱功——流星赶月+1（大师级）。】
西河大鼓的唱腔音乐属于是板腔式。
主要的板式有头板，二板，三板。
头板为慢板，其节奏缓慢，旋律舒展，主要是用于唱段的开始部分，多用来表现抒情和唱景，或者交代故事的起因。
而这个流星赶月，就是头板中的一种唱腔形式。
除了这个，还有起腔，紧五句，慢四句，一马三涧，蚍蜉上树等唱腔。
二板就是流水板，中速或者中速较快，节奏快慢运用的比较灵活，是西河大鼓唱腔的主体板式，二板也可以独立使用。
三板也称为上板，速度快，节奏急促，主要用于唱段的最后高潮部分，适于表现事情紧迫、情绪激动的情形。
刚才褚连湘唱的这一小段《煤山恨》，正是用了流星赶月的唱腔。
不过，从这个紫色属性球可以看得出，褚连湘西河大鼓的水平，已经最少达到了大师级的水准！
连着获得了两个大师级的属性球，林牧一副美滋滋的样子，继续给大家端茶递水，手脚更加的麻利了！
而这些老前辈们，也对林牧有了几分好感。
毕竟，有能耐的孩子，还是容易获得大家的青睐！
“对了，褚妹子，昨天有一个小辈来我这儿，跟我问了一下《调寇》，姐姐我当年不喜欢说这一类的书，所以，没有学，不知道妹子你会不会啊！三饼是吧，碰了，你打什么牌，要说话啊，我这眼神也不济！”
一位头发花白，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件黑底红花旗袍的老太太没好气的冲着对门的老太太瞪眼！
对面的老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笑眯眯的说道，“韩姐，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喊了，你光顾着跟褚姐姐说话，没听见！”
韩姓老太太名叫韩书芹，当年也是一位小有名气的西河大鼓演员。
刚才她口中所说的《调寇》，正是西河大鼓的一个快要失传的曲目，也叫《金牌调寇》，说的是大宋朝杨家将遭人陷害，跟潘仁美两家的官司无人敢审，皇帝派人将寇准调回京城，来审理潘杨一案。
第二十六章 京韵大鼓
西河大鼓的形式要比评书更加的吸引人！
评书就是说书先生单纯的坐在那里，一把扇子，一块醒木，一张嘴说书！
这除非说书先生的能耐非常大，要不然很容易让下面的观众出现倦怠的心情！
而西河大鼓则是不一样，它的形式是半说半唱，一会大鼓唱一段，然后放下鼓犍子，跟评书艺人一样，在接着说书！
这样的形式，让当时的书迷们都非常的感兴趣，趣味性很强，而且内容五花八门，不像是评书，那么单调！
西河大鼓不仅仅唱连本大套的评书，像什么《三国演义》《隋唐演义》，而且还有很多民间流传的小故事，都能够表演出来！
不过，跟很多华夏的传统曲艺一样，西河大鼓也避免不了断代的窘境。
如今这个时代，西河大鼓几乎就已经没有什么市场可言了！
就算是那些西河大鼓门的艺人们，基本上也都跟评书门一样了，只说书，不再打鼓了！
甚至有些年轻的艺人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打鼓，这门艺术最精彩的部分，都已经快要失传了！
这也不能怪艺人，毕竟如果真的按照过去西河大鼓的路子来，每次演出，自己还要带鼓，而且还要有一位弹三弦的艺人跟着。
说句不好听的话，挣的钱，还得分出去一部分！
还不如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说一段书，挣了钱也是自己的！
不过，现在，也很少有地方能够给艺人提供说书的地方了！
评书的没落，也是时代发展的原因。
褚连湘将手中的一张废牌打出去，笑着说道，“《调寇》啊，我也有很多年没有唱过了，不过，当年师父的文本我都留着呢，等会我给你找找，但是估计不会全！”
韩书芹一脸笑意的说道，“那就谢谢褚妹子了！”
另一位老太太开口问道，“褚姐姐，我刚才听你的那段《煤山恨》，里面好像有一些内容，跟我之前听过的不太一样啊！”
褚连湘微微一笑，说道，“那当然了，这出戏都快要失传了，现在连文本都就剩下中间的一点，开头的这一段，还是我根据当初我师父的录音，记录下来的，但是也不全，哎呀，这点好东西啊，等我没了，估计就真的没了！”
韩书芹也是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当年孙大姐去世的时候，一大批只有她会的独门绝活全都失传了，她那几个徒弟是真的没有继承下来啊，孙大姐那么好的艺术，都没有留下来啊！”
另一张桌子上的一个老头听了这话，也是叹了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一位老先生的离世，就代表着一批作品的消亡，估计等到咱们这些人都走了之后，咱们的这些能耐啊，也都跟着埋到土里去了！”
“谁说不是呢，咱们年轻的时候，你看看这大街上有多少打把势卖艺，听书听戏的地方，那时候的老先生们，真的是一身的本领，咱们就是在那个环境下开的蒙，你再看现在，已经没有这个环境了，而且，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金贵，谁会把孩子的前途，交到咱们这群人的手里啊！”
另一个老头也是叹了口气，一脸惆怅的说道！
正在下棋的尚昌荣一个不小心被冯晓智吃掉了一个马，一脑门子的汗水，听到这些人的抱怨，不由得冷声说道，“你们这些老家伙，咸吃萝卜淡操心的，都多大岁数了，好好打你们的牌，好不容易聚一次，就别在这儿怨天尤人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听到这话，一个老头马上反唇相讥。
“你个老尚，你们京剧势头不错，是国家扶持的对象，你当然不用操心了，但是，我们京韵大鼓现在除了津门几个小园子里还能听到，也快要失传了！”
京韵大鼓，是津门曲艺中的一个重要曲种，也是当年曲艺界位居冠首的曲种。
在当年，津门的曲艺界，京韵大鼓占据了半壁河山，是津门最受欢迎的曲种之一。
但是，如今，随着时代的发展，这门艺术也慢慢的开始没落了。
这位名叫杨世刚，他虽然名气不大，但是他的师祖，正是在京韵大鼓界赫赫扬名的鼓界大王刘宝全大师！
刘宝全是绝对意义上的京韵大鼓第一人，他的地位就像是谭鑫培先生在京剧界的地位是一模一样的！
后面几乎所有学习京韵大鼓的人，都是根据刘宝全的唱腔基础，然后加上自己的唱腔特点和理解，创立出了其他的流派！
杨世刚作为刘宝全的徒孙，一辈子都在努力的想要让京韵大鼓重现当年的辉煌。
但是由于本身的条件有限，一直都没有太大的成就。
不过，他是刘宝全当初五大亲传弟子之一韩德荣的义子，得到了韩德荣的真传，家里可是保存了不少刘宝全当年留下来的文本和录音，非常的珍贵！
但是，他的弟子里，现在已经没有一个人还在从事京韵大鼓这个行业了，这也是他最为心痛的地方！
林牧一边伺候着牌局，一边听着这些曲艺界的大佬们的牢骚话，而且时不时的还能听到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
不多时，杨世刚也输光了自己的筹码，站起来，走到了鼓架子旁边，直公直令的来了一段耳熟能详的京韵大鼓《丑末寅初》！
虽然他的唱功跟师祖刘宝全无法相提并论，但是数十年的功夫，他那略带了一丝沙哑的嗓音，唱出来的感觉还真的是很有滋味。
虽然这些老头老太太不知道听过他唱了多少遍《丑末寅初》，但是，每一次听，都觉得还是那么好听！
生书熟戏，听不腻的曲艺！
听评书，要听那些根本没听过的新书，这样，里面的情节和扣子，你才会觉得有趣。
听戏，自然是要听那些你会的戏，如果能够跟着舞台上的演员一起唱几句，那才是最过瘾的！
而曲艺节目，就像是这首《丑末寅初》，从民国的时候就开始唱，到现在，不管你听了多少次，还是那么好听！
“丑末寅初日转扶桑——”
第二十七章 冯家聚会
【京韵大鼓——孤板功——心板+2（大师级）。】
杨世刚在表演中，虽然手里一种拿着鼓犍子，但是，并不是经常敲击鼓面，手里的鼓板，更是没怎么击打过，但是就凭着强大的心板能力，唱这段《丑末寅初》也是非常的轻松！
所谓心板，就是在心中默默数板的能力！
不管是西河大鼓还是京韵大鼓，表演者手中的鼓犍子和鼓板最大的作用，就是让表演者自己掌握板眼。
就像是在京剧的乐队中，打鼓的，才是这出戏节奏的掌控者！
而心板强的演员，根本就不用打板，心里自然有板有眼。
但是，这种能力，并不是谁都能具备的！
虽然杨世刚的唱功天赋一般，但是心板能力，非常的强大！
得到这个大师级的属性球，林牧顿时觉得自己对于节奏，对于板眼的掌握，已经到达了一个非常高深的境界！
这种心板的能力，只有大师级的高手才能掌握，所以，林牧获得属性球之后，直接就获得了大师级的心板能力！
而这种能力，并不简单的只是在京韵大鼓这门艺术中，只要是板腔式的表演中，心板能力，都能够用得上！
林牧看向杨世刚的眼神变得炙热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竟然给了自己最大的好处！
两个多小时的麻将娱乐，林牧获得了西河大鼓，京剧花脸，京韵大鼓，津门快板和京剧小生的一些属性球。
虽然大多数都用不上，但是林牧已经心满意足了！
“冯老，可以开饭了！”
厨娘蒋妈走了进来，冲着冯晓智喊了一声！
坐在冯晓智对面的尚昌荣看到冯晓智拿起马，就要一步将死自己了，于是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顿胡噜，然后站起身来，一脸无事的说道，“哎呀，饿了饿了！”
说着，尚昌荣就迈步向外走去！
冯晓智一脸无语的看着这个老无赖，眼看着又要输了，就把棋盘给弄乱了，这不是耍赖吗！
不过，冯晓智也已经习惯了！
而其他的老头老太太们，早就已经收了牌局，坐在那里聊着家常！
林牧则是在一旁伺候着，瓜子，茶水，小点心的，一丝不苟的伺候着众人！
林牧从一开始的不解，到现在心甘情愿的伺候这些老前辈们，就是因为从他们的身上，林牧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
虽然这里面京剧演员没有几个，但是这些老前辈们一张嘴，就是曲艺圈里的密辛。
别看这些老前辈们岁数不小了，但是一身的功夫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吃完饭之后，下午，麻将局继续，尚昌荣对面的棋友也是换了一个人！
下午不光是这些老前辈了，还有几位老前辈也来到了冯家！
林牧则是跟着冯晓智来到了后院！
这个后院并不算大，但是非常的清静，这里一看就是冯晓智经常练功的地方！
一排梅花桩，还有一个兵器架子，上面摆放着各种京剧里的兵器！
由于马连良先生的唱功出众，而且大多数表演的都是唱功老生，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当年的马连良先生，也是一位十分厉害的文武老生！
他不但文戏唱的好，武戏也绝对不差，虽然比不过正经的武生，那是，正儿八经的武老生的戏，他也是能够信手拈来！
冯晓智作为马连良的亲传弟子，武戏自然是也很拿手的！
跟在冯晓智的身后，林牧好奇的问道，“冯老，今天这些老前辈们，为什么会到您家来啊？”
这句话，林牧已经憋了大半天了！
因为在言谈中，林牧得知，这些老前辈可不都是在京城居住的，有一半左右都是居住在津门和冀省。
虽然距离京城不算太远，但是岁数都那么大了，能够聚在一起，真的是不容易！
冯晓智微微一笑，说道，“从十年前开始，每周的周末，我们家就会举行一次小规模的聚会，这些京城和周边的曲艺名家们，都会应邀前来。”
冯晓智坐在一把椅子上，继续说道，“当初只是京城一些京剧界和西河大鼓门的朋友们聚会，慢慢的，周边的朋友们也都知道了这个聚会，就成了现在这个规模！”
冯晓智叹了口气，“当年人最多的时候，有三十多位呢，现在只剩下这么多了！”
林牧闻言也是不禁黯然，确实，如今曲艺行业逐渐的凋零，很多老前辈离世之后，不仅仅是他的艺术被带走了，也许连他的这门行业，都会消失不见！
看着一脸严肃的林牧，冯晓智微微一笑，说道，“你天赋不错，人也挺机灵的，以后有时间了，就多来我这里，多学一门手艺，绝对不是什么坏事！”
林牧闻言，一脸感激的说道，“多谢冯老厚爱！”
冯晓智虽然有心收林牧为徒，但是自己的辈分太高，如果放出话去，要收林牧，那么一定会有不小的压力！
毕竟，虽然自己没有徒弟，自己的那位已故的师弟张学金可是还有不少徒子徒孙呢！
如果自己收了林牧，那么张学金那些已经三十多岁的徒孙，见了林牧这个二十岁的年轻小伙，还要喊上一声师叔呢！
所以，收徒的事情，不能着急，还是要循序渐进。
冯晓智是打算让林牧先跟着自己学习，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是先把这师徒之实给坐定了，等到林牧几年后名声大噪，自己趁机收徒，估计就没有太多的障碍了！
“来，跟我一起唱两段，让我也过过瘾！”
冯晓智站起身来，走到了林牧的面前，笑盈盈的说道！
林牧自然也不会拒绝，有这么一位大前辈来指点自己，自己当然是乐意之至了！
虽然林牧也感觉到了冯晓智对自己的热情有些过度，但是他只是以为冯晓智只是单纯的想要提携后辈！
毕竟，冯晓智不收徒弟这个人设，林牧还是很清楚的！
不管林牧多自恋，也不会真的以为冯晓智是想要收他为徒！
“刚才你唱的那个《淮河营》，再给我唱一遍，我给你好好说说！”
冯晓智面容一整，看着林牧，开口说道。
第二十八章 冤家路窄
下午，众多老前辈也都一一告辞，看着有些疲惫的冯晓智和褚连湘，林牧也是帮忙收拾了一下之后，也选择了告辞！
看着林牧的背影，褚连湘挽着冯晓智的胳膊，轻声说道，“老冯，你这次是真的动心了吗？”
冯晓智看着林牧的背影，笑着说道，“小林这孩子，天赋虽然不是顶尖，但是品性端正，聪明好学，是个好苗子，这么多年，不想收徒弟，就是因为没有碰上一个对上眼的呀！”
褚连湘挽着冯晓智的胳膊，慢悠悠的走进了院子，笑着说道，“嗯，孩子是好孩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苦啊！”
学艺的辛苦，并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曲艺界天赋出众者如过江之鲫，但是最终能够成角儿，成一派之主者，屈指可数。
想要成功，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
回到自己的宿舍，赵旭并不在屋里。
这个四人宿舍，从去年开始，只剩下林牧和赵旭两人“相依为命”了！
两人从大学一入校，就兴趣相投，而且都是属于天赋一般的，勉强考上了华夏戏曲学院！
毕业大戏，两人双双入选“龙套组”。
出身一般的林牧，对于自己的未来没有丝毫的想法，但是让林牧奇怪的是，赵旭每天乐呵呵的，对自己的未来一点都不担心！
林牧也问过赵旭，赵旭含含糊糊的，并没有明确的告诉林牧！
林牧虽然没有什么城府，但是也能够感受到，赵旭好像已经找到出路了！
林牧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赵旭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玩电脑了！
“小旭，你去哪了？”
林牧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随口问道！
赵旭没有回头，一边紧张的操纵着亚索在兵堆里畅快的穿行着，一边笑着说道，“找工作啊，你都已经找到工作了，我还能一直混吃等死吗？”
林牧有些惊喜的看了一眼赵旭，就看到赵旭一拍键盘。
“操，亚索这英雄真垃圾，一点都不好玩！”
林牧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对于手残的赵旭来说，英雄联盟里，就没有一个英雄不垃圾的！
林牧不止一次的暗示赵旭，也许不是英雄的问题呢？
“你找的什么工作啊？”
赵旭迟疑了一下，说道，“央视的一个综艺节目编导！”
林牧对这个职业并没有什么概念，不过一听赵旭竟然能够进到央视，不由得替自己这位好兄弟感觉到开心！
赵旭看着自己的亚索再一次被对方击杀，骂骂咧咧的就点了投降，回头看向林牧，说道，“木头，央视最近要打造一款国风类的综艺节目，名字叫做《国风有新人》，准备邀请一些非专业的素人来节目中，展现传统艺术的魅力。”
赵旭扫了一眼电脑上已经显示比赛结束，心安理得的坐到了林牧的身边，说道，“我觉得这个节目挺适合你的，你虽然已经进入到了国家京剧院，但是还算是实习生，并不算是专业演员，正好符合节目的要求，这个节目打算要请戏曲，曲艺方面的民间爱好者，来进行比拼，我们也邀请到了五位戏曲和曲艺界的大前辈前来当评委，这个节目，央视可是下了大手笔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啊？”
赵旭说道五位戏曲和曲艺界的大前辈时，眼中多少带着一丝忧虑！
林牧听了赵旭的话，顿时心里一阵痒痒。
虽然自己在之前顶替了周放，但是林牧知道，自己也不可能真的直接成为青年队的主要演员，所以，这个《国风有新人》，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林牧点头说道，“听起来倒是很不错，不过，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明天我去问问，是否允许我出来上节目！”
赵旭笑着说道，“行，说住了就给我打电话，到时候你直接来参加海选，你这水平，绝对没问题的！”
说完这事，赵旭再次回到了电脑前，点开一局人机，秒选亚索，咬牙切齿的说道，“打不过你们，我还打不过电脑了吗？”
林牧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货，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国风有新人》！
林牧靠在枕头上，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
不搜不知道，现在这个节目的热度很高。
这些年来，随着国家越来越重视传统艺术，一股国风的浪潮慢慢的兴起了。
《国风有新人》就是一款以戏曲和曲艺为主的竞技类综艺。
五位戏曲和曲艺界的导师的名单已经出来了。
一位是豫剧名家陈百灵，她是豫剧大师常香玉的继孙女。
第二位是京韵大鼓名家王慧，她是著名相声演员郭德钢的夫人，是白派京韵大鼓的传人。
第三位就是德云社的班主，著名相声演员郭德钢。
还有京剧界的两位名家，一位是魔都京剧院的女老生王佩俞，还有一位就是京都京剧院的副院长，钱步义！
当林牧看到最后一个评委的名字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钱步义，当初自己好像把他得罪的不轻啊，没想到这次的节目，这货竟然也是评委之一！
林牧忍不住看了一眼赵旭，看着他用亚索获得了人机五杀，兴奋的嗷嗷直叫，无奈的摇了摇头！
估计，自己这兄弟，没有注意到评委的名字吧！
不过，林牧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不就是一个钱步义嘛，自己能够赢他儿子，就不会怕他在节目里给自己使绊子。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林牧就来到了国家京剧院。
林牧直接找到了于智魁。
“于院长，我想参加《国风有新人》这个节目，不知道可不可以啊？”
林牧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于智魁对于林牧，印象是好的不得了。
前天的救场，不仅仅是救了青年队的颜面，更是让自己的老脸没有在同行面前彻底丢掉！
在听说林牧想要去参加《国风有新人》的时候，于智魁直接就表示，年轻人，就应该要多出去历练历练，跟各路高手多交流一下。
当于智魁得知节目的评委中有钱步义的时候，也是沉吟了一下，说道，“没事，不用管他，其他几个评委人都不错，你就好好表现，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林牧微微颔首，告辞离开！
第二十九章 怒怼钱航
《国风有新人》的海选现场。
赵旭带着林牧报了名之后，就被人叫走了！
看着海选大厅外面等着几十个选手，林牧的心里还是有着几分忐忑的！
忽然，大礼堂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站立宫门，叫小番——”
林牧微微皱眉，我去，这不是钱航的声音吗？
作为钱航同班同学，钱航的声音，林牧还是很清楚的，最主要的是，自己的第一个属性球，得到的就是钱航的“嘎调”。
不过，很明显的可以感到，钱航的本事也提升了不少，现在也已经勉强有了专业级的水准！
没想到，钱航竟然也来参加这个节目了。
真的是冤家路窄的很啊！
大礼堂的大门推开，一个一脸傲气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嘴角带着一丝志得意满的表情，扫了一眼外面站着的这些选手们，露出了一丝不屑的表情！
钱航的目光忽然停在了林牧的身上，惊讶之余，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恨意！
如今，孙梅已经加入到国家京剧院，自己的手根本就伸不进去。
到嘴的鸭子，就这么给飞了。
而且，林牧当初在毕业大戏之后挑战自己获胜，让自己的脸面和父亲的脸面被人全都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
虽然自己加入到了京都京剧院，但是这件事情，已经成了自己的一个笑柄了！
一个毕业大戏的男一号，竟然被一个龙套给踩了，这简直就是耻辱中的耻辱！
林牧一脸平静的看着钱航走向了自己！
钱航的身份，现场有不少人都知道。
钱歩义的儿子，京都京剧院的京剧演员！
这两个身份，就让很多选手羡慕的不行！
这些选手，大部分都是民间的爱好者，要不然就是被专业院团淘汰的演员，对于钱航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他们是非常羡慕嫉妒恨的！
“林牧？你也来参加《国风有新人》吗？”
钱航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气！
林牧微微一笑，说道，“是啊，怎么，不允许吗？”
钱航嗤笑了一声，说道，“林牧，你不是以为我放水让你赢了一次，你就真的野鸡变凤凰了吗，估计你现在已经在国家京剧院混不下去了吧，等到你一个月后，被国家京剧院辞退的时候，你就知道，癞蛤蟆始终就是癞蛤蟆！”
林牧看着钱航，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估计钱大少最近很忙，应该没有关注过我这个小角色吧，如果你关注我了，应该就不会说出这么脑残的话了！”
钱航听到林牧还敢反讽他，顿时脸色沉了下来，正准备怒斥林牧不知好歹，就听到一个疑惑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就是前几天长安大戏院演乔玄的那个林牧吧？”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一脸迟疑的看着林牧！
钱航闻言，噗哧一下就笑出声来了。
他指着林牧和那个年轻人，一脸嘲讽的说道，“你们这双簧演的，真叫一个辣眼睛啊！”
其他的选手早在钱航走到林牧面前的时候，就一直关注着他们俩。
忽然看到这个年轻人说林牧竟然在前几天长安大戏院唱过戏，而且还唱的是乔玄！
大家都是混戏曲和曲艺这个行当的，对于乔玄这个角色，他们是非常熟悉的！
《甘露寺》中的乔玄，那可是妥妥的男一号啊！
能够饰演这个角色，而且是在京城最有名气的长安大戏院表演，这个年轻人，这么厉害吗？
正当大家都对林牧升起了佩服之情时，钱航嘲讽的话，让众人有些恍然，看向林牧和那个年轻人的眼神，变得有些鄙夷了起来！
原来是吹牛啊！
这就太没有必要了吧！
林牧则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搭理钱航，而是笑眯眯的看着那个年轻人，说道，“哦，是我，那天你也在啊，多谢捧场啊！”
那个年轻人闻言，脸上的疑惑顿消，朗声说道，“真的是你呀，当天是我师父带着我一起去的，没想到，你的马派唱的是真好啊，我师父都夸你，有马连良先生当年的味道！”
“住口！”
那个年轻人刚刚说完，钱航就忍不住怒斥出声，眼睛里充满的厌恶的怒气！
“你们这两个骗子，在这里搞什么招摇撞骗，就他，还马派，还像马连良先生，我呸，他就是在戏曲学院的毕业大戏里一个臭跑龙套的，还在长安大戏院里演乔玄，你问问他，知道长安大戏院的门冲那边开吗！”
钱航虽然人品一般，但是他作为马派的嫡系传人，对于马派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他的父亲钱歩义正是已故马派大师张学金的徒弟，他们家是妥妥的马派嫡传！
所以，当听到有人说林牧竟然很像马连良先生，钱航顿时就怒了！
但是，另一个身影从不远处走来，冲着钱航就怼了过去！
“你不相信的事情多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木头虽然是跑龙套的，但是你连个跑龙套的都赢不了，你以为是个什么东西呢？木头前两天是不是在长安大戏院里唱戏，这么大的事，一问便知，木头会当众撒这么无脑的谎言吗，你以为木头跟你一样，没脑子吗？”
赵旭正好路过这里，想要看看林牧的海选怎么样了，没想到一来，就听到钱航就像只疯狗一样在对着林牧咆哮！
作为林牧的死党，赵旭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顿时就怼了过来！
看到赵旭敢这么说自己，钱航大怒，冲着赵旭就走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一旁维持秩序的保安终于说话了。
“都给我老实点，你们要是像被取消资格，就继续闹下去吧！”
保安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怒上心头的钱航止住了脚步！
钱航用手指了指赵旭，一脸狰狞的说道，“你小子，好样的，咱们走着瞧！”
钱航不屑的扫了林牧一眼，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林牧冲着赵旭比了个大拇指，赵旭也是冲着他使出了加油的手势！
林牧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说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林牧，京剧演员！”
那个年轻人展演一笑，说道，“我叫朱小可，唱河北梆子的！”
第三十章 再怼钱父
林牧和朱小可刚聊了几句，就轮到林牧进行海选了！
林牧和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擦肩而过，小姑娘脸上落寞的表情，应该是被淘汰了！
林牧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海选大厅！
海选大厅的下面坐着十几个人，其中包括节目组的五位评委和一些观众。
看着这些“观众”们的样子，林牧也知道，这些人绝对都是领导！
看到林牧进来，众人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都露出了一丝欣赏的神色！
林牧的卖相确实不俗，而且加上金手指附身，让林牧的自信心变得更加强大了！
相由心生！
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林牧在舞台上站定之后，眼神中带着和善，跟每一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最后停在了钱歩义的身上！
钱歩义自然也已经认出了这个让自己颜面尽失的年轻人，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去！
但是，下一刻，钱歩义的脸色就恢复了，而且眼中闪过了一丝狞笑！
郭德钢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林牧的第一眼就对这个年轻人充满了好感！
上人见喜啊！
“请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郭德钢笑呵呵的说道！
这些年来，郭德钢从无人知晓到名扬天下，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妥妥的华夏相声第一人。
坐在他身边的那个体态丰腴的中年妇人，正是他的夫人，白派京韵大鼓名家王慧女士！
林牧微微一笑，鞠了一躬，说道，“我叫林牧，毕业于华夏戏曲学院，学的是老生，目前刚刚加入国家京剧院，算是个实习生吧！”
听到林牧现在已经加入到国家京剧院了，顿时众人都是一脸的惊讶！
作为圈子里的人，他们对于国家京剧院的招人制度也是有所了解的。
像林牧这么年轻的京剧演员，一看就是刚从戏曲学院毕业的学生，竟然能够被国家京剧院给招走，看来这个年轻人有点东西啊！
忽然，一个冷笑声，引得所有人看了过去！
钱歩义一脸的嘲讽，轻咳了一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前几天华夏戏曲学院的毕业大戏里，还在跑龙套吧，如果不是你走了狗屎运，于智魁估计也不会把你招到国家京剧院吧！”
钱歩义的话，顿时引得全场一片哗然！
什么玩意，毕业大戏里跑龙套？
所有人的眼中都是充满里疑惑！
虽然说在京剧界里，也不乏出现跑龙套最后成为名角儿的例子，但是在戏曲学院就开始跑龙套，那就说明你的本事是真的不精啊！
戏曲学院的跑龙套和国家京剧院的跑龙套，那绝对不是一个等级的！
郭德钢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林牧，他对这个孩子有着天然的好感，而且，就算是钱歩义将他的底细都暴露出来，也没有看到这孩子的脸上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好！
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大将军！
这是郭德钢最喜欢的一句话。
年轻的时候，郭德钢吃过太多的亏，遇到什么事，都写在脸上。
但是现在岁数大了，不管遇到谁，都是面带笑容，这也让不少人觉得郭德钢是个笑面虎！
但是，做一个笑面虎，也要比做一个什么事都摆在脸上的人要好的多！
林牧冲着钱歩义微微一笑，说道，“没想到钱老师竟然也是这个节目的评委啊！”
钱歩义冷笑一声，说道，“怎么，你要是早知道，就不敢来了吧？”
林牧哈哈一笑，腰杆挺得笔直，脸上带着一丝不屑，说道，“钱老师难道还能一手遮天不成，我的艺术好坏，自然还有其他四位老师评判，就算是在你这里过不了，但是我不相信其他老师还能跟你一样，是非不分！”
听到林牧的话，钱歩义面色一沉，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脸上的肌肉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冷冷的说道，“还是这么目无尊长，看来，进了国家京剧院，给了你不少底气啊！”
除了郭德钢，其他三位评委的脸上也没有什么好表情！
确实因为林牧的态度实在是太恶劣里，虽然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来钱歩义跟林牧有着一些龌龊，但是林牧的这番话，在这些前辈的耳朵里，非常的刺耳！
对于刺头，几乎没有人会喜欢的！
郭德钢则是微微一笑，说道，“哦，林牧是吧，年轻不大，但是脾气不小啊，很有性格，我很想知道，既然钱老师说你在戏曲学院的毕业大戏上跑龙套，那你是怎么进入国家京剧院的呢，难道你上面有人？”
郭德钢的话，引得不少人会心一笑。
虽然《同福客栈》这部情景剧已经播出了十多年了，但是，这个梗还是能够被大家get到。
林牧摇了摇头，说道，“郭老师，我没有什么背景，我家里都是普通人，这次能够被国家京剧院破格录取，是因为我当时跟钱歩义老师打了个赌，我赢了！”
这话出口，所有人都是一脸感兴趣的看向里钱歩义。
钱歩义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件事情在京都京剧院已经被自己压下来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林牧这个灾星！
郭德钢笑呵呵的说道，“哦，越来越有意思里，那你就说说，你是怎么跟钱老师打的这个赌，还赢了？”
钱歩义轻咳了一声，说道，“郭老师，咱们赶紧继续吧，后面还有不少选手呢，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人身上！”
还没等郭德钢说话，一旁的王慧则是笑着说道，“钱老师，别这么着急，时间有的是，咱也不能不让孩子说话啊！”
豫剧名家陈百灵和京剧名家王佩俞两人并没有吱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王慧虽然对林牧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看到自己老公对这孩子很有眼缘的样子，于是就出声力挺了起来！
钱歩义虽然是京都京剧院的副院长，但是郭德钢夫妻二人也绝对不怵他。
看到郭德钢和王慧这一对如此的支持林牧，钱歩义的心中暗恨不已，但是，也不再继续说话了！
郭德钢笑眯眯的看着林牧，问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