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蒙德来了个爆破手
孤云阁外海
萨拉托加倚在光学助降镜旁,低头翻看手中的文件,这时一阵呼啸声传入她的耳朵,她稍稍抬起脑袋看向正在接近舰尾的,造型怪异的飞机。
这个飞机就是一直在林德万脑洞中的“带双马尾的飞翼鸡”,一系列试飞表示这个最大起飞重量10吨的玩意表现出了比蓝星道格拉斯那个吨位差不多的A2D-1更高的航速、更低的油耗以及更好的操纵性,不过在结束试飞即将着舰时这个飞机怎么飞的摇摇晃晃的?
在来回闪烁的指示灯辅助下,飞机有惊无险地勾上第二根拦阻索,然后萨拉托加看到脸色苍白的林德万从飞机上跳下来,似乎之前泡温泉把这家伙泡虚了。
“林参谋,要不要再飞一下胜利飞燕一号?”她看到眼前的男人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猛烈的摇头。
现在这个变种飞翼鸡是“设计保守”的“胜利飞燕二号”,一号那玩意就是苏27和萨博37战斗机喝醉之后的孩子,纯纯就是林德万精神病人思路广,创造性的使用了中央升力体结构+近距耦合鸭翼三角翼,由于高速飞行时机身会提供很大的抬头力矩外加鼠式布局升力中心靠前,目前处于无人敢飞的状态。
在休息室里开了一个椰子后,萨拉托加上面最棒的飞行员总算恢复了一丝生气。今天的试飞到此为止,两个人搭乘一艘交通艇回到璃月港。
此时正好有一艘蒙德来的帆船正在下客,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林德万敏锐地发现一个又红又烫的身影,还有某个正黑旗老坎瑞亚人。
别误会,又红又烫不是说蒙德灶神。
“刺客先生!”码头上的一般群众纷纷侧目,吓得林德万赶紧抱着萨拉托加夺路而逃。该死,当初怎么忘了纠正可莉对自己的称呼······
他前脚刚刚回到明华轩,后脚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不明就里的拉菲打开大门,看到气喘吁吁的凯亚背着可莉站在门口。
“林老板,能给口水么?”凯亚倒也没见外,直接朝林德万伸出右手。
“只有红茶可以么?”林德万拿出昨晚泡的红茶,倒了一杯放在凯亚的手中。
“谢谢”他接过红茶一饮而尽。
“你们怎么跑璃月来了?”萨拉托加在一旁问道。
“这个嘛,你们知道层岩巨渊么?”回应他的是一个点头和两个摇头。
“最近有个探险队打算重新勘探一遍层岩巨渊,说需要一个爆破手,本来团长不大想让可莉来的,可是可莉最近乖得很,怎么看着也不像会惹事的样子,优菈又在旁边推了一把就过来了。”
“嗷~~对了,凯亚你怎么冒了那么多汗,难道跟我家林参谋一样虚了?”
“怎么可能,我又没女朋友。”这话听得林德万脑门冒出一阵冷汗,这家伙咋看出来自己被酒色所伤的?
“还不是这孩子?也不知道书包里塞了什么,重的要死。”凯亚说着双手抱起可莉往前一推。
萨拉托加接过可莉,手上传来的重量险些让她没有抱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径直将可莉倒转过来。
“咚!”一个盒子从书包中掉了出来,重重的砸在地板上,柚木制成的地板居然被这个盒子砸出一个不小的坑。
“这是啥?”林德万弯腰拿起盒子颠了颠又敲了敲,感觉像个铅盒。
“这是可莉的秘密武器!”可莉的脸色忽然变得焦急:“不要打开!”然而为时已晚,林德万早就自顾自地打开铅盒,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大~~蹦蹦炸弹。
“这壳还挺硬啊”他用关节敲了敲大蹦蹦的外壳,忽然面如土色,赶紧将炸弹放回铅盒锁好,外壳坚硬+需要铅盒屏蔽,这不就是战术核武器么?难怪这孩子这么乖,不知道当量有没有1000吨?
“小可莉”林德万按住可莉的肩膀:“能不能告诉刺客先生,这个蹦蹦炸弹是怎么搞到的?”
“是妈妈给我的,嘱咐我除非碰到生死关头,不然千万不要用。”
第二天凯亚就和可莉搭着一辆长途马车离开璃月港前往层岩巨渊,林德万则继续摆弄自己的飞机模型,如此过了大概五天,璃月港的地面忽然发生轻微的震动。
他没有把这个震动往什么不好的方向联想,毕竟在日本这样的小震动平均两三个星期就会有一次,直到有一天他要去北国银行办业务,进门时听到看门的两个愚人众在聊天。
“听说了么,层岩巨渊·······”
“层岩巨渊?是发生什么坏事了么?”
“听说前几天层岩巨渊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爆炸,还有人看到里面升起一朵蘑菇云。”
林德万听到这话吓得业务不办了,立刻跑回明华轩收拾东西准备去救援,刚推开门他就听到哗哗的水声,原来是拉菲正抱着一根大水管给凯亚和可莉做化学洗消。
与此同时枫原万叶站在层岩巨渊的边缘,对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发呆。
189.衷情作战
“砰!”“砰!”
几个万国商会的伙计倒在血泊中,游街的队伍彻底爆炸了,有些人怒吼着冲向前方拦路的武士,有些人则尖叫着向四周逃去。
“切,乌合之众”一个下层武士向边上的地面啐了一口,拔出长刀率先冲向人群。
街道上顿时充满了利刃入肉的声音,还有伤者的惨叫声,亲属的哭嚎声,有些武士手上的动作变得慢了些,也有些人被各种哀嚎刺激的血气翻涌,砍杀得越来越快了。
“喂,森下君”岩里政男喊住一个武士:“咱们来场屠杀竞赛如何?看看谁先杀够100个人?”
“正有此意!”那个姓森下的家伙手起刀落,将一个可怜的离岛市民从中间一分为二。一些武士砸开了路旁的店铺,对着抱头蹲在地上的老弱妇孺就是当头一刀。
随着砍杀的继续,一把冷汗出现在岩里政男的额头上,他发起了百人斩竞赛,但是自己居然落后了森下十个甚至九个人头,原本如墙推进的阵型也变得零零散散,很多刁民都成功跑路了。
这时妮可妮可咖啡馆映入他的视野,这家伙说时迟那时快一脚踹开大门·······
血液染红了整个离岛的街道,直到太阳落山,很多武士或是被血液滑倒或是被尸体绊倒,这场屠杀方才宣告结束。
事后林德万发布的调查报告中,万国商会直接死亡了1790人,还有几十个靠着万国商会吃饭的稻妻人也被牵连致死,没有抓捕没有审判,只有当场磨钝刀刃。
“完了,全完了·····”高木正雄呆呆地看着街道,嗦不粗一句话来。
他默默的指挥一群足轻打扫街道,这场浩劫不仅引发了上千死伤,很多店铺也被人趁机砸开大肆哄抢,这些财务想都不用想肯定被人三七分帐了。
TMD,当初柊大人费尽心力搞的离岛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此柊大人并非现在的柊慎介,柊慎介老早就跑去参加某个典礼了,当然,没有带上高木正雄。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住所,却看到夫人迎了上来,告诉他柊千里小姐来访。
“高木大人”柊千里看到高木正雄回家起身行了个礼:“今天可真是让人绝望的一天啊。”
????高木正雄听得一头雾水。
“不知道大人是忠于哪边呢?”听到这里他猛地抬头,这才注意到柊千里的左脸高高的肿了起来,似乎是和柊慎介发生争吵然后打了一耳光。
“我当然是忠于勘定奉行了!”他稍作思索立刻表明了态度。
“如您所见,我的父亲他已经不适合继续领导勘定奉行了,您也是个老人了,不能眼看着那么大一个离岛毁掉,哪怕·······”说到这里柊千里迟疑了一下,似乎又下了个决心,抬起右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杀掉柊慎介!”
几天后,璃月港
一只脑袋顶着个珊瑚的粉毛带着她的白色应急食品咕噜咕噜滚下南十字的船,敲开明华轩的大门。
“纳尼?”听完粉毛的话林德万险些从沙发上跳起来:“你说离岛发生了大规模屠杀?”
“没错,我亲眼看见有个武士一脚踹开妮可妮可咖啡馆的大门,举着刀冲了进去······林老板!林老板你怎么了!”听到妮可妮可咖啡馆几个字时林德万眼前一黑,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派蒙刚想飞上二楼去喊人过来抢救,林德万就自己醒转过来,拿起铅笔和纸张匆匆忙忙写了几封请帖放在派蒙手中,让她送去几家在稻妻有业务的商行老板那里。
那些人差不多和林德万前后脚收到了噩耗,当大家聚集到一起时,很快就有了决议:血债血偿!
形成决议容易,可是这些商人要面对的是拥有成规模武装的勘定奉行,这年头商人在城市外面就没几个守法的,可是终究没有打正规战争的经验,因此组建“十字军”的重担落到了林德万的头上。
“他们贡献了50个家丁,咱们可以抽出两艘大帆船,还有现成的3磅旋转炮可以用,不过50个人肯定远远不够吧”
“直接把离岛炸平不就得了”萨拉托加拍着自己略有小成的胸口说道。
“那太便宜这帮家伙了,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便乘焦炭,哪有这么好的事,我要让他们看着利刃和铅弹打进自己的身体,在恐惧和痛苦中死去”林德万捏着拳头说道。
“现找散兵游勇的话太慢了,咱们找一家军事承包商如何?”
磐石安保公司
“莫欺少年穷”这个梗在提瓦特并没有灵验,高启强人头落地后这150人可以说是饥一顿饱一顿,这个月已经开始出现负现金流了,眼瞅着就要散伙。
正当萧炎要去准备散伙饭的事宜时,一个穿着奇怪的迷彩服的家伙大步走了进来,砰的一声将一叠北国银行的票据和一份文件拍在他的桌子上。
“萧大少爷,有没有兴趣跟我去毁灭一个奉行啊?”
190.覆灭
海祈岛
原本以风景和珍珠闻名于世的土地此刻变成了人间炼狱,到处都在冒出滚滚浓烟,士兵们将平民从房子里脱出,然后将简陋的木屋付之一炬。
“你们在干什么!”九条裟罗厉声喝住纵火的士兵们,然后她走到附近,一把将统带他们的下层武士提溜到路中间。
“我之前三令五申,严禁屠杀海祈岛的平民,你们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么?”
“九条大人,您听我解释·····”那个下层武士话音未落,脑袋就滚落到地上。
士兵们面面相觑,最终有一个站了出来:“九条大人,真不是我们要杀这些平民·····”眼看九条裟罗的血压就要爆炸,远处忽然升起一朵蘑菇云。
原来是一小群士兵路过屋舍的时候没有注意,里面有个老太太抱着点燃的史莱姆炸药桶冲出房门,和士兵一起被炸成一滩碎肉,火焰熄灭后其他小队前去收敛尸体,在屋子的角落发现一颗邪眼。
“抱歉,是我错怪你们了。”九条裟罗对眼前的足轻鞠了一躬,随后向海祈岛中间的珊瑚宫继续进发。
武士精神已然成了笑话,不管先前多有苏汁和焦羊的军人现在只能化身野兽,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不这么做就会有个普通人从某个角落冲出来和他们极限一换一。
心海站在珊瑚宫的高处看向远方的战场,眼角早已挂满了泪痕。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她低声呢喃。
先前部分士兵用邪眼的力量作战,然后出现诡异的老化症,她果断下令彻查反抗军中的邪眼,开始时很好的压制了军队中的老化症,但是随着战事越发糜烂,私藏邪眼的现象越发严重。
随着有经验和装备的老兵逐渐凋零,新兵们越来越喜欢把自己作为一次性兵器使用,他们先是和幕府的武士贴在一起,然后使用邪眼来个大爆发,干掉敌人后自己也油尽灯枯。
这时有人拍了拍心海的肩膀,她向后转过脑袋,只见五郎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
“心海大人,您该离开了。”他恭敬地对心海说道。
“不,我不走,我要和他们一起战斗到最后······咦!你干嘛!”心海拼命的挣扎,但是依旧被五郎扛了起来。
“心海大人,海祈岛反抗军完蛋了,但是对眼狩令的反抗远没有结束,您需要替我们活下去,见证眼狩令被推翻的那一天!”听完五郎的话心海不再反抗,乖乖乘上小船从隐秘的涵洞离开海祈岛。
做完一切的五郎回到珊瑚宫,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杆长戟,这玩意据说是稀罕货,使用的是比玉钢要高级很多的,叫什么大马士革钢的玩意,他曾经试过一次,很轻松就洞穿了海贼的半身板甲。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还有金属刺入肉体的声音,很快这些打斗声就小了下去,也就意味着五郎手下最后一点兵力消失了。
幕府士兵挟大胜之威冲进珊瑚宫,他们眼里没有战争,没有敌人,只有传说中珊瑚宫里面的无数珍藏。伴随着“RUA”的一声,这些冲进去的人全部吐着血倒飞出来。
很快就又来了一拨人,他们看到门口横七竖八的尸体迟疑了一下,不过五郎很好的控制了鲨人时的力度,先前被打飞的人恰好落入门口的战场。
看来是和门口的守卫战斗伤亡,这些家伙也真是废,15打6居然被反杀。这些士兵一边腹诽一边举着竹枪,缓缓穿过珊瑚宫大门。
空荡荡的大厅让他们愣了一下,不是说珊瑚宫里面有很多好东西么?怎么家徒四壁了?连个灯都没有?
在他们身后的环廊上,五郎默默从箭袋里掏出三只箭搭在绝弦上,然后将弓拉满对准大厅中间的奉行军。
“嗖”的一声后三个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另外三个人立马慌乱起来,握紧武器慌乱地盯着四周,可是这珊瑚宫实在太暗了,他们压根就看不到半蹲在栏杆后的五郎。
半蹲着自然就不好使用弓了,他从身边的武器架上拿出一把通体亚光黑的硬弩,上好岩元素箭矢后对准下面的士兵。
使用钢矢的话可以更好的保持战斗力,但是干掉一个后自己可能就会暴露,只能使用造成伤害就会消失的元素箭矢了。
“嗖”地一声后又有一个人倒在地上,得手后五郎立刻轻手轻脚离开环廊。
剩下的两个人迅速做出反应,一个人蹲下来检查伤势,另一个人将他挡在身后,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死者背后只有汩汩冒血的伤口,根本就没有能够指示来袭方向的箭矢。
这时黑暗中再次飞出一根箭矢,警戒的那位士兵捂着脖子倒在地上。
最后的那位瞬间就崩溃了,他扔下武器大喊大叫这跑出珊瑚宫,五郎从珊瑚宫的大门后探出半截身体,对着他的后背射出一根钢矢。
奉行军的士兵源源不断地向珊瑚宫赶来,不知是不是“人民战争”的关系,他们从未能够凝聚成一个拳头,每次都是小猫三两只的冲进去,然后被五郎不知从哪里射出的箭矢放倒一大半。
五郎将黑弩驻在地上大口地喘气,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多活这么久,还放倒了五十多个奉行军的士兵,只是无论怎样节省,他还是快到极限了。
珊瑚宫外面很诡异地安静了下来,不再有人给他送肉,但是五郎知道自己的大限快要到了。
一根紫色的元素箭矢穿过大门,五郎想要躲闪但是身体不听使唤,箭矢穿过身上的板甲最终轻轻没入肌肉中。
“想不到你挺耐打的嘛”九条裟罗面无表情地走进珊瑚宫,再次将手中的黑岩弓拉满。
五郎冷笑了一声,忽然从身旁拿起上好元素箭矢的黑弩,对着九条裟罗扣动扳机,但是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箭矢毫无阻碍地穿过九条裟罗的身体,而且她的身旁还多出一抹乌羽。
九条的手指稍稍松开,将整座大厅照亮的元素箭矢带着乌羽径直奔向十米开外的五郎,他闭上眼睛等待一切的终结。
“刚——力——破——牛——拳!”五郎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雷,他睁开眼睛发现一道巨大的红色咒印和紫色箭矢撞在一起,双双湮没在黑暗中。
“这个人,本大爷要定了!”荒泷一斗抓住五郎的手,在九条裟罗的目光中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191.拦截
海祈岛上激烈又绝望的战斗还在继续,大海上却有一艘天领奉行的单桅帆船悠闲地向前航行。
稻妻虽然有锁国令,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本身却不在限制之列,他们可以拥有一些小吨位的帆船用于运输兵员,战争中的伤员就是搭载这些排水量200吨不到的小帆船航行到离岛,这些船卸载伤员后又装上补给返回八酝岛。
船上的几十个伤兵都感觉卡列卡列哒,因为天领奉行的军队都攻上海祈岛了,那些暴民的末日马上就要来了,自己不出意外将会是最后一批伤兵,躺着等待战争胜利就行了,这场战争实在是太长了,哪怕是对战争再狂热的人心底都出现了一丝厌战情绪。
帆船晃啊晃,船上的士兵睁开眼,他们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被海盗抓去当划桨的苦工,每天都是沉重的劳动却没有足够的食物和饮水,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会累死在船上然后丢去喂鲨鱼,只有个别幸运儿能在某次战斗中被拉去填绞肉机得以脱离苦海。
“切”某个下层武士不屑的啐了一口:“梦是反的,怎么可能有海盗船敢惹咱们天领奉行,等回到岸上,我带你们去妮可妮可咖啡馆,里面有个叫锦木千术的女孩子打牌水平可高了!”离岛的惨案还没有传到在海祇岛上奋战的天领奉行军队那里,所有人都在期盼着纸醉金迷的休整生活。
这时船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钟声,桅杆顶端的瞭望员举着个喇叭对着下面大喊:“五点钟方向!船帆!五点钟方向!船帆!”
突然冒出来的三面船帆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三桅帆船在稻妻的地界上可不多见,更重要的是这三面帆还在和自己快速接近,这还不算最蛋疼的,当第一艘船的船身出现在视野中时,天际线上又出现了三面船帆。
船上的大兵闻讯赶到船艉楼,无论他们怎么伸长脖子,大海上还是空荡荡的。
“船上的瞭望员能看到对方桅杆的时候我们是看不到东西的,要等她看到船身我们才能看到桅杆。”林德万指着桅杆上的派蒙向大家解释。
就算是去掉划桨或者明轮,这个世界的单桅帆船顶天也就跑到3节,而自己的航速足足有五节,优势必然在我。
“林先生,那艘船拐弯了。”派蒙对着下面大喊。
看来它并不知道自己是去截杀它们的·····林德万稍稍转动舵轮,让帆船追了上去。
“大家不要慌,来稻妻的船都比较识时务,不会抢劫天领奉行的船的,而且咱们的船上也没东西值得抢。”听完船长的安慰大家狐疑地看了眼船舱,自己私藏的战利品可不是不值得抢。
铛!铛!铛!船上的瞭望员再次拉动船钟,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因为他看到船身了!那艘船似乎根本没理会桅杆顶端的天领奉行旗帜,打定主意要接近自己的船。
很快船长也不淡定了,他先是看到6点钟方向的桅杆,然后那艘船露出船帆,再露出甲板,最后整艘船都出现在船艉楼的视野中,那艘船什么旗帜都没挂,只顾着高速接近。
更麻烦的事发生了,原本鼓鼓囊囊的船帆突然开始渐渐变瘪,大海是善变的情人,海风的力量正在减弱。
“都别愣着了,快去船底帮忙划桨!”天领奉行的帆船两侧伸出十几对翅膀,开始拍击水面。但是两艘船的接近率并没有显著降低,又过了大约半小时船长才明白怎么回事,他在望远镜中看到后面那艘船的船尾有一对明轮!
这边林德万的帆船上也开始忙碌起来,一群人将火药桶抬上艏艉楼,按着萨拉托加划定的分量将火药填入国崩(佛朗基炮的日语称呼)的子铳,为了避免木马计划败露这艘船没有装备长管火炮,位于甲板四角的国崩炮也没有配备专门的炮弹,而是用麻袋装了一包火枪的铅弹充作炮弹。
那些划桨的伤兵们明明都用出吃奶的劲了,可是两艘船还是急速靠近,他们只好扔掉船舵回到舱室中拿出武器,准备和对面打跳帮战。
林德万的帆船靠上了天领奉行帆船的船侧,两艘船的船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雇佣兵们向前方抛出带铁钩的绳索,铁钩很快就咬住了无助的小船,然后就是带铁钩的接舷跳板。
林德万的帆船干舷比天领奉行的要高一层,那些又是伤兵,只能密密麻麻挤在甲板上等待对面哪个不开眼的跳进来。
磐石安保的老兵们将一端烧的通红的铁纤插入子铳的引火孔,天领奉行一方有些人看到对面帆船的前后各冒出几道火光,然后自己胸口一痛再也没了知觉。
四枚土制霰弹席卷了整个甲板,还有些人往重型火枪里面填装数枚轻型弹丸充当霰弹枪向下开火,连射三轮后船上只剩下寥寥数人,他们的双腿都在颤抖。
萧炎扛着一把不带花纹的大黑锉刀率先跳上天领奉行的帆船,有个伤兵刚刚迎上去就感觉脑袋一阵剧痛失去知觉,周围的其他伤兵顿时楞在当场,他们从未见过有直接把人脑袋拍飞的家伙。
确认船上没有一个天领奉行的活人后林德万也跳上帆船,他一边指挥雇佣兵们将尸体丢进海里,一边摸出一包粉末洒在甲板上。
“快快快,都去打水,等下血液渗进甲板让人看出来发生过命案就不好了!”雇佣兵们很快反应过来,纷纷用绳子系着木桶沉入海中。
192.枪声
原本喧嚣的离岛现在久违的陷入寂静,只有某个角落在向外散发靡靡之音。
贡井洞中,柊慎介他的高层武士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两个花大钱请来的歌舞姬跪坐在左右,轻轻哼唱自己编的曲子。查抄万国商会获得了许多钱财,海祈岛那边捷报连连,两件快乐的事情叠加在一起·····至少高木正雄看到的并不是快乐。
他端起酒杯迟疑了片刻旋又放下,假借上厕所的名号走到外面,呼吸到清凉的空气后全身紧绷的肌肉总算得到了少许放松。
“高木大人,武器准备好了。”一位下层武士走上前来,将一把名为“安贝切”的双管手枪交到高木正雄手中,他认得这位武士,这家伙叫金本元一,是自己的密探队长。
“真是的,这才过去几年啊,我等武士居然要靠平日看不起的火枪来鲨人了。”高木正雄一边唏嘘一边接过簧轮枪藏进衣服中。
“如果离岛崩盘,咱们谁也活不成”他对金本元一说道:“放手去干吧。”
“是!”金本元一双腿并拢,向高木正雄敬了个礼。
回到座位后高木正雄再次变得眉头紧锁,他和别人虚假客套一番后右手不自觉地伸向腰间。
“前辈,不要苦着脸了。”新之丞拿着酒壶来到高木正雄身边,替他满上一杯酒:“来喝一杯吧。”
高木正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忽然蹭的一下从座位上起身,紧紧盯着眼前的新之丞。
“新之丞,你不支持小姐的话,将来离岛怎么办啊?”
只听“啪”的一声新之丞手中的筷子落在地上,这时高木正雄又转身看向柊慎介:“阁下,和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给小姐留下一个光明的离岛呢?”说着他从腰间掏出簧轮枪,指向在座的其他武士:“岩里正男,你这马粪!”
另一边,守在码头的足轻们终于盼来了今天的最后一条船,这帮家伙连忙挥动鞭子,催促那些沦为阶下囚的异国商人上前帮助帆船入港。
其中一些囚犯划着小船将帆船顶上码头,另一些人接住帆船上抛出的缆绳,缠绕在码头的木桩上,一块长木板从舷墙的缺口伸出,向下斜搭在木板上。
一群受伤的大兵有说有笑的走下帆船,其中一个背上还扛着根木棍,木棍的一头吊着个奇怪的白色生物。
“兄弟,八酝岛的战况怎么样了?”一位勘定奉行的足轻热情地向伤兵们问道。
“切切切,你是才刚入伍嘛,什么八酝岛”一位伤兵挥了挥手:“我们都打上海祈岛了,马上就要杀进珊瑚宫了,话说那地方的风景真美啊。”
“这个白色的家伙也是海祈岛的特产么?”勘定奉行的足轻戳了戳伤兵挑着的派蒙,看到派蒙来回扭动还吓了一跳。
“不知道,我们在清理岛上的反抗军残党时偶然间抓到的,在这之后就没见到第二只了,准备拿回家去研究下,说不定还挺好吃呢。”这时派蒙扭得更厉害了,还发出阵阵呜呜声,只可惜它被捆得结结实实,又被塞了个扣球。
“加点耗油啊,鸣神岛自产的。”勘定奉行的足轻不知从哪摸出一小瓶耗油塞进那位伤兵的怀里,然后转身准备回去交班。这时城市内部突然传来几声枪响,所有人都是一怔。
“动手!”萧炎立刻掏出刺刀狠狠插进身旁那个人的颈部动脉,其他人也是手起刀落,很快就将码头上的敌人屠戮一空。杀完人后萧炎掏出簧轮枪,对着天空打出一发信号弹。
远处的两艘帆船上,林德万雇佣兵们鱼贯爬上帆船两侧的小舢板,位于船尾的人将一根曲柄插入土造柴油机,很快小舢板就在突突突中向码头开去。
高木正雄用力扣下扳机,扳机带动簧轮打火,火星引燃枪管中的硝糖火药,餐桌旁顿时爆出一团血雾,这些年在后方紧吃得身体溜圆的岩里正男惨叫一声,捂着伤口躺在地上。
柊慎介听到枪响先是愣了一下,不知为何他又看向身边,发现柊千里的位置空空如也,先前被高木正雄突然发难吓得失态的新之丞也没了身影。
这时高木正雄将枪口指向餐桌中央的柊慎介,扣下扳机后枪口再次冒出一团火光,柊慎介的脸登时变得血肉模糊,再也没了声息。
在外面的高木家武士听到枪声纷纷动手,贡井洞的卫兵还没作出反应便纷纷到在血泊中。
当林德万登上离岛的码头时,预想中的血腥战斗压根就没发生,这些雇佣兵没有丝毫的迟疑,简单集结一番后拎着武器冲进勘定奉行的军营。
193.只因战(上)
林德万怎么也没想到,偷袭离岛最为严峻的战役没有发生在夺取码头,反倒是在纵深发展阶段,本来以为唾手可得的地方。
军营里的某个下级武士刚刚享用完晚饭,即将回到军营时便听到贡井洞方向传来一阵枪声,没过多久街道深处就出现骚动,一群蒙面人握着武器向军营跑来。
???这个武士一边把手搭在长刀上,一边从身后摸出号角。
这时贡井洞那边也跑来一群人,这个武士看得出来,那是高木正雄的人马。
三拨人一同停下脚步,互相大眼瞪小眼,林德万刚想掏枪射击就看到高木正雄那边冒出几片火光,紧接着自己这边冒出几声惨叫。
“他们是敌人,快动手!”高木正雄终究快了一步,抢先动手干掉三个雇佣兵,手下的人也各自掏出武器迎了上去,但是这里的街道不算宽,也就够并排站下七八个人,而且大家都没有长兵器也没有披挂厚重的铠甲。
萧炎没有继续挥舞他那个“著名”的大黑尺子,转而和别人一样举起三米多的长枪将对面一个足轻捅成血葫芦。
但是下一秒这个家伙就被他的战友拖到战线后方,然后第三个人以闪电般的速度填上战位继续承受自己的攻击,一边战斗一边向后退却。
战斗持续了大约半小时,雇佣兵们终究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退入军营,彻底锁死大门。在后面指挥的林德万见状立刻吹响收兵的号角,勘定奉行的士兵拿着火绳枪走上幕墙,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退出50米的有效射程。有些人不甘地朝远处射击,十几枪下来只有一个倒霉蛋被擦到手臂。
“三号镊子”在临时找到的空屋子内,萨拉托加小心翼翼地夹出伤口异物,缝好伤口后她将温暖的光线照射在上面,很快先前一直在哀嚎的雇佣兵又变得活蹦乱跳了。
“你们不该进攻军营的。”早柚不知何时溜进了指挥所:“先前贡井洞发生了一场政变,高木正雄把柊慎介和好几个上层武士给鲨了,刚刚他是来准备接管军营的。”
她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如果没有人打算偷袭军营,高木正雄很可能会和军营里其他派系的下层武士闹起来,可能最终少不了要流血才能完全掌控军队。但是自己这伙人的出现让他们暂时忘却了分歧,就像爱莉希雅让核弹之后残余的人类暂时团结了一样。
那么问题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直接硬冲军营肯定是不行的,正常状态下里面会有400以上的兵员,还有地利,自己这两百多号人硬冲肯定以卵击石,但是啥都不干也不行,天亮以后他们肯定会看出来自己这边虚实·····好头疼啊。
“你们先回到船上,把火炮都拆下来吧。”林德万对几个雇佣兵吩咐道。
不管怎么说,摆出一副准备攻城的态势肯定能多吓住敌人一段时间。
剩下的人各自找了个空屋子进入梦乡,而军营里的勘定奉行军也不敢贸然反击,双方相安无事到第二天的朝阳升起。
高木正雄从硬板床上爬起,简单洗漱后走上幕墙向外眺望,只见外面的商业街上遍布烈焰,小小的军营直接陷入烟雾笼罩。
切,一帮乌合之众,有点战绩就跑去劫掠了·····这个念头刚在他的心头升起就被压了下去。
不对,之前离岛游行的事件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这帮人怎么可能去劫掠空舍?该不会是打迷魂阵吓住自己等待援军吧?昨晚看他们的打扮和鸣神岛的土匪差不多,难道是某些人把土匪串联起来反对天领奉行了?
“你,过来”高木正雄挥手招来一位下级武士,让他点出50个人出去搜索。按着昨晚的战斗规模和强度,50个人出去就算挨了伏击,应该也能跑回来吧?
50个人在街道上排成数排,头尾的人各自向外挺着长枪,中间的人拿着火绳枪向四处张望,当他们转过一个路口时打头的人眼皮突然开始狂跳。
四处弥漫的烟尘被海风吹散了一点,露出街道另一边两个黑洞洞的炮口。
听到远处街道传来的巨响和枪声时,高木正雄瞬间便感到心脏要停止跳动了,那50个人基本上可以从部队花名册上划掉了。
幕墙上的其他士兵面面相觑,听声音外面那群叛匪用的是两门3磅炮,就算是有漏气问题的国绷炮那也不是自己身前这破墙扛得住的。
“诸君!”高木正雄厉声喊道:“就算他们有火炮我们也没得选择,大家也没少和那些叛匪战斗过,双方有多大的仇怨都是知道的,难道我们举起白旗,他们就能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么?”
听到这里大家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这时远处的烈焰熄了下去,不消多时浓烟就被海风吹散,一群雇佣兵推着几门火炮顶了上来。
“咱们用这点兵力和这些破炮攻城行嘛”萨拉托加拍了拍子母炮的炮身,然后闪电般的抽回了手,林德万抓住小锉刀的手看了一下,赶紧将手指含在嘴里。
194.只因战(下)
“你干嘛,大庭广众的”萨拉托加的脸突然变得通红,但是却没有尝试挣脱。林德万含了一会后张开了嘴,萨拉托加这才将手缩回去。
子母炮的缺陷俩人门清,子铳和炮管不可能紧密贴合,发射时必然会漏气影响炮弹初速,再加上一开始压根就没想到会需要攻城,船上就没带实心弹。还好他们抢到了离岛的铁匠铺,临时赶制出来了一批3磅铁球。
这些铁球的制造公差非常可疑,稍微厚实点的墙壁可能就打不穿了,还好军营没有用石块垒墙。
正是如此高木正雄内心也是七上八下,生怕他们直接把幕墙轰平了。
“没事,他们又不知道咱们只有两百多号人,而且刚刚还折了50个,再不济就等卡莲拉着民兵队过来,只要有弹药总能打进去的。”林德万说这话时心里也在打鼓。
要是里面的人看见火炮后能不管不顾地杀出来就好了,子母炮说白了就是古代的重机枪,10个子铳都塞满咸蛋打出去基本就可以把兵力劣势抹平,毕竟这年头不可能搞散兵线三三制什么的,兵员密度乃木希典都会感到惭愧。
要是硬上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出门前他给每个人都配了一副半身板甲,预备在夺取离岛后用来和天领奉行的军队死战用。只要不是兵力差距太大一个人被三四个群殴,双方整体战力还是比较接近的。
萨拉托加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检查了一遍炮弹,随着雇佣兵将烧红的铁纤插入炮管,4枚3磅的铁球狠狠地砸在幕墙上。
不算很厚实地木板登时就被击穿,站在后面的士兵直接消失了小半截身体,当他们反应过来时鲜血已经喷的到处都是,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这种事如果发生在海上,一般周围还会有几个被碎木屑打中的人躺在地上捂着伤口哀嚎,但是这些士兵都至少穿了一件半身扎甲,倒也没发生什么巨大的伤亡。
“效果不好啊”林德万看着不远处的破洞自言自语。
他原本想在幕墙上轰出几个缺口,然后在缺口处利用护甲优势慢慢放干勘定奉行军队的血,但是这墙虽然防御力不怎么样,它不塌啊。
四门火炮又对着幕墙射击了一轮,再次带走了四个大兵的生命,这次木屑打中了某个倒霉蛋的眼睛,他捂着眼睛在地上来回翻滚。
这么干挨揍也不是个事啊,高木正雄暗暗想到。
眼下外面的人站得比较稀疏,没有形成紧密的方阵,似乎只要一轮冲锋就可以夺取外面那4门国蚌炮,但是他又想到先前损失掉的那50人,还是压住了这个想法。
于是勘定奉行这帮人就默默地站在幕墙上,忍受着四门火炮轮番轰击。
“NND,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林德万向对面比了个中指,他为了这次战争可是准备了400支簧轮步枪和一万发“定装”子弹,眼下却只能干看着。
这时幕墙上闪过几道火光,他见状赶紧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幕墙里面的几个人则是一边叹气一边收枪。
他们手里的这杆火绳枪还是林德万离开稻妻之前卖的,不像其他地方(包括愚人众)铁板卷焊的枪管而是一整块坯料钻孔出来的,精度堪比后世的堑壕清扫器,看着远处有个人站在火炮边上没有披甲就打算试试。
枪确实打得准,子弹在林德万的身后不远处激起好几片烟尘,如果这个狗X没有及时蹲下去的话就打中了。
如此轰了一刻钟后总算有几块木板整个崩坏,露出了三四米宽的缺口,但是那些叛军依旧不为所动,只有少部分人拿着火绳枪和幕墙上的人对射。
很快又有木板整体崩溃,露出第三个缺口,这时幕墙里的勘定奉行士兵听到一阵哨声,只见几十个叛军排成三个两列纵队,推着临时赶制的盾车一路小跑着涌了过来。
几个人探身出去想要对着叛匪射击,没开两枪就身形一滞,从幕墙上滚了下来,板条甲的防御力在性能优良的火枪面前暴露无遗。
双方隔着50米互相使用威力相同的火枪进行对射,勘定奉行方每分钟都有人滚落幕墙,叛军一方经常要挨上四五枪才会倒下,然后被拖到后方进行抢救。
但是人数优势终究打过了护甲优势,负责掩护的雇佣兵们总算扛不住伤亡,将战线向后退了一些,这时冲锋的那群人也跑到幕墙下,和勘定奉行的足轻们扭打在一起。
冲在最前的雇佣兵连连挥动手中的斧锤,将眼前的敌人砸得七荤八素,期间有几杆长枪扎在身上,却只在盔甲上留下几个白点。
“喂,快回来!别冲的太猛!”一个小队长朝他喊道,但是这家伙已经杀的激素上涌,根本听不到了。
更麻烦的是他只是把那些人打得七荤八素,但是却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害,干翻第九个人后这位仁兄被人绊倒,然后三四个足轻一拥而上将他压在身下。
被压住的雇佣兵拼命挣扎,但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头盔被人拽开,然后一个下层武士手起刀落,自己再也没有了意识。
更多的雇佣兵则是在抵达缺口后组成了一个小方阵,使用长枪、斧锤之类的武器进行对捅,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响彻许久才有一两个倒霉蛋被刺中盔甲的薄弱处,被同袍拖离战场。
也有一些倒霉蛋被雇佣兵拖入方阵或者被勘定奉行拖出方阵,一声咔嚓后就和这个世界告别了。
外面的四门火炮还在隆隆作响,它们不断轰击缺口的两侧,很多人刚要和叛军血战300回合,扑哧一声后发现自己半截身子消失不见,高木正雄刚要发动一次反冲锋就感到胸口猛地一痛,他向四周环顾却只看到身旁的幕墙已经变成了空气。
缺口拓宽到一定程度后这些火炮不再向缺口射击,转而压制起那些站在墙头对外开枪的敌人,一些心思活泛的勘定奉行士兵抱着炸弹走上幕墙,点燃引线后默数几秒对着人群大力掷出。
“What'sup·····”看着方阵一角升起的火球,林德万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195.只因战(下)
这些炸弹数量不多,扔了两轮就消失殆尽,但是在林德万心中划出的伤口足以让他失血过多昏迷了。这场战争对他最大的负担就是人员开支,那些商会捐献的家丁自有他们老板负担,但是磐石的人却需要他每天开两万摩拉的薪水,如果战死了,抚恤更是高达400万!
这时战场外面冒出了不少脑袋,好奇的打量着陷入胶着的双方,似乎可以征用这些市民当炮灰?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林德万就打掉了,这可是火枪刚冒头的中世纪,完全没有武艺的市民连盔甲都穿不动,还扔进城墙下面绞肉?
一个雇佣兵用戟柄将勘定奉行的士兵死死按在幕墙上,另一个雇佣兵将手中的斧锤翻转过来,用锤头重重的砸在他的膝盖上,那块单薄的铁片瞬间就凹陷下去,即便在嘈杂的战场上两人都能听到膝盖粉碎的声音。
雇佣兵A松开顶在勘定奉行士兵脖子上的戟柄,眼前这个家伙并没有趁势反击,而是径直向前倒了下去。
雇佣兵A刚刚松口气,便惊讶的发现先前帮助自己的人消失不见,这个倒霉的家伙被拖进勘定奉行一方的人堆里,头盔被人硬生生拔了下来。
人群中喷出一股鲜红的液体,林德万再次失去一个昂贵的手下。对,昂贵,这次出来的兵放到蓝星至少得是一个八旗红甲,但是现在却被人像处决国王一样把脑袋割下来了!
五处豁口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天黑,血腥味最终还是冲垮了林德万的心理防线,他吹响了退兵的号角。
雇佣兵们每人领了两个超大号香辣鸡腿堡和一碗西红柿鸡蛋汤,草草吃了一顿后就在民房中进入梦乡。
林德万流着眼泪在雇佣兵的花名册上划掉一个人的名字,今天的战斗他永远的失去了40人,还有十四五个被打出内伤,必须要动手术后才能使用魔法回血。
“小加加”萨拉托加闻言转过身体,却发现林德万一把将脑袋埋进自己胸口。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不愿意投降呢?”他一边享受洗面奶一边自言自语。
自己要的是离岛,并不是这些人的狗命,只要他们乖乖投降,肯定是能平平安安过完下半生的。
“或许他们自认为没有资格投降罢”萨拉托加抚摸林德万的脑袋,轻声安慰道。
“他们先前毁灭了万国商会,商会的资产肯定也被他们吃干抹净了,你会把这数亿摩拉的财富让他们落袋为安么?”
对哦,自己怎么把那些钱给忘了?
和外面又吃又睡的叛军相比,剩下的这200多号人就相当的蛋疼了,毕竟他们呆的地方是军营,不是要塞,没有为了遭受围攻做准备,伤兵的哀嚎声在军营的角落此起彼伏,每过一个小时哀嚎声就会衰弱一分,这意味着他们中的某个人因为得不到救助,直接与世长辞了。
相比外面的手术缝合器官伤口、魔法再生身体组织,这边连给伤口消毒的草药都没有。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高木正雄被炮撅,眼下军队里最大的官就是久弥直树了,大家都热切地看着他,等待降下命运的裁决。
军营里没有米,水井也只打了一口,偏偏披甲战斗又是极耗体力和电解质的活,眼下最该做的或许是趁着大家还有点劲直接突围,可是一想到外面的4门3磅炮·······
“大家去休息吧,或许明天援军就来了。”久弥直树长叹一声,径自回到屋中躺了下去。
其他人没有办法,只能回到宿舍中和衣而卧,他们刚刚睡着耳边就传来一阵爆炸声,吓得所有人立刻冲出宿舍。
军营外一片寂静,蝉鸣声都非常清晰,哪里有敌军的影子?
勘定奉行军留下十几号人在幕墙上值班,剩下的人麻溜的跑回宿舍接着睡,可是他们刚刚睡着,爆炸声就又响了起来。
在宿舍外,一只小狸猫将半截炸弹埋进土里,点燃印信后立刻化身车轮向远处滚去。爆炸后几十个士兵拎着武器冲出宿舍,没过多久就又骂骂咧咧的走了回来。
“点完这个炸弹,今天的任务就结束了,可以回家睡觉了·····呵······”早柚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将手中最后一颗炸弹埋进土里。
出乎她的意料,这颗炸弹炸响后并没有人冲出宿舍,里面的士兵大概是麻了,哪怕真被人偷家也无所谓了,他们只想好好睡觉。
远处的某个房顶上,林德万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像郝哥一样叹了口气。他确实没有摸黑劫营的想法,白天打的太累了,没有那个基础。
“要往水井投毒么?”拉菲趴在他的身旁,打着哈欠问道。
“不了”林德万连连摆手:“先不说咱们手头没合适的毒药,我还想以后接着用那口井呢。”
太阳再次升了起来,勘定奉行的士兵们打着哈欠顶着黑眼圈走上幕墙,但是接下来的发展出乎他们的意料,那些叛军只是用火炮轰开三处缺口,草草发动两次进攻后就鸣金收兵了。
到了晚上又是老样子,来!骗!来!偷袭!那些士兵也不以为意,任你惊雷滚滚,我自鼾声不停。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叛军顺着缺口涌了进来。奉行军想要反击,但是一天一夜的断粮外加高强度战斗使得他们根本没多少体力,很快就陷入一边倒的屠杀。
清空了军营后勘定奉行府里的小股敌人直接就投降了,他们没有沾过什么油水,自然也没有抄家的价值,投降起来那叫一个干脆,甚至还把躲在某个角落的柊千里给翻了出来。
林德万打量了柊千里一番,挥挥手让雇佣兵把她押下去,这让被按在一旁的新之丞大大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得留着,能直接当上新的勘定奉行那当然好,当不上的话把她推出来,自己当个师爷也没什么区别。正当他的小算盘打得咔咔响时,一幅画卷进入他的视野。
196.和平,只是下一场战争的前奏
那幅画卷似乎是稻妻一大群刀匠的合影,林德万依稀记得背景故事说稻妻有五个锻刀流派,但是除了天目外基本都失传了。对了,好像之前被刻晴拿走的笼钓瓶一心是稻妻人打造的?
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德万转身看到是萨拉托加,便宠溺的捏了下她的脸。
“拉菲回去了?”
“嗯,搬点火炮和弹药过来,你刚才在看什么?”
“这里有个刀匠合影,你看里面有几个人是不是和枫原万叶有点像?”
看到林德万指尖的方向,萨拉托加先是思索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那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我们拿着画去找他?”
一场大战后林德万还剩下152个雇佣兵,同时也抓了小200号俘虏,在大屠杀中幸存的离岛市民分列在街道两侧,看着这些俘虏被粗壮的绳子拴起来,一个接一个地被押送进奉行府的地牢中。
地牢事先被收拾了一遍,虽然阴冷潮湿好歹没什么酸臭气了,俘虏们刚刚找了个自认为舒服的姿势坐好,就看见柊千里被押着经过地牢的通道向外走去。
这些人登时就紧张起来了,在离岛当兵可是个肥差,从小队长开始哪有不捞个几百万上千万的。像林德万这种外来户能杀得了他们的人,可不见得能抄他们的家。众人在不安中熬过了一个晚上外加一个白天,再也没有看到柊千里和她身边那几个武士回来。
一间牢房的门哗啦一声被打开了,坐在里面的俘虏齐刷刷挤到门口,看着外面的雇佣兵打开一个木桶,将两块玉米饼和一碗汤放在自己手中。玉米饼做的很硬只能一小块一小块的咬,至于汤······就是一碗飘着几根海带的热水。
林德万不知道那些俘虏是如何咒骂自己的,他现在站在军营的空地边缘,双手交叉在背后看着眼前的一百五十个市民走队列。
有句话咋说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林德万没来的时候他们被征重税还被屠杀凌辱,林德万来了他们又被征进军队,沦为那152个老兵的炮灰。
更可怜的是他们是上赶着当炮灰的,军营的外面还有几百号人挥舞着请愿书想要挤进来呢。
“林老板,您这临时抱佛脚来得及么”萧炎也在一旁看着这些市民兵走队列,不过他对这些人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起到什么作用表示非常怀疑。
“总不能拿152个雇佣兵去抵挡天领奉行的军队吧,那可是上千人呢!”一个老兵带一个新兵的话,就守城战而言战斗力应该是有的保证的
这时有个雇佣兵跑了过来,向两人报告了一个消息。
“纳尼?港口又来了一船兵?林德万和萧炎互相对视了一眼,立刻跑出热火朝天的军营。”
原来这是一伙由枫丹和须弥的商团组建的“十字军”,总共有200人,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讨伐天领奉行嘛,兵自然是多多益善了,可是大家搭伙打仗,令出多门·······
于是乎林德万带着人热情地安顿好这只不速之军,然后当天晚上摆了场宴席。这伙十字军的首领也没多想就大摇大摆的去了,吃到一半林德万摔杯为号,他们就被控制起来了。
嗯,是控制,没有直接杀了,一方面两边没有深仇大恨,他只想着统一军令,另一方面怕让萧炎有什么不好的联想。
第二天萧炎带着总计300人的部队冲进这伙十字军的驻地,很顺利的就将他们打散重编,代价嘛·······就是要林德万负担他们每人每天一万摩拉的工资了。
197.下一场战争
第二天的上午牢房大门如约打开,一群士兵抬着装满食物和菜汤的桶走了进来,几个眼尖的人发现除了往常的大桶外,这些人还抬了两个小一些的桶。
那些小一些的桶被摆在昨天贡献了草袋的牢房外面,里面的俘虏呼啦啦的挤在门口,看着士兵将混杂了各种野菜和海带的汤盛进自己的碗中。
伙食依旧很恶劣,但是这些人终于尝到了盐味,也就不像其他人那样行尸走肉了。
这一幕被临近的几个牢房看到,到晚上士兵们给大家端来晚餐时,他们收走了上百个草袋,还有几个军官照例被拖了出去,当他们被押回来时队伍里少了一个人。
“山上彻野被放掉了”被押回来的另一个军官说道:“他没有参与那次衷情作战,又捐出去了7000万摩拉的家产,那些叛匪就说他无罪,把他释放了。”
山上彻野被释放算是起了个好头,那些被押出去又押回来的人开始相信自己只要捐出去钱,又认真进行劳动改造,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的。
不过没过多久他们就收到一个坏消息,高木正雄死后带着他们负隅顽抗的久弥直树和在衷情作战中立下大功的根源岁三被拖出去公审,当着几千号市民的面执行了斩首······接下来几天又是无事发生,每天都有人被押出去,过个两三小时又被押回来。
如此折腾了一星期,林德万总算敲出来大约6亿摩拉的军费,至少够他打一个季度了。
今天的稻妻城很是热闹,全城的贩夫走卒聚集在大街两侧,不时有人伸长脖子,热切地看向街道尽头,今天是九条裟罗班师回朝的日子,很多人都盼着未来稻妻的新气象。
随着几颗烟花在天空绽放,街道尽头传来隆隆脚步声,凯旋的2000多号大军浩浩荡荡的走进城市,大多数人都是红光满面,但是也有眼尖的围观群众看到不少灰头土脸,精神萎靡的军人。
“那些好像是宇智波家的人啊。”几个大妈缩回脑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不兴奋的除了少部分军人,还有他们的大将九条裟罗,打了好几年死了上千人不说,临了还没有抓到现人神巫女。
凯旋仪式只持续了不到一个上午,很快大街两边的围观群众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九条裟罗刚刚吃完午饭,自己的房门就被人敲响。
“报告!”一个勤务兵跑了进来迅速立正:“将军大人,奉行大人让您等下去一趟。”
“知道了”九条裟罗机械般的挥挥手,传令兵一个利落的向后转跑出房子。
当她来到天领奉行的书房时,九条孝行正在对着一份文件愁眉苦脸。
“奉行大人,您叫我过来所为何事?”九条裟罗啪的一声立正,朝自己的养父敬了个礼。
“裟罗啊,你看看这个”九条裟罗从九条孝行的手中接过一份文件,没看多久脸色就变了。
这份文件上面的措辞非常谦卑,只是简单报告了一下“勘定奉行发生政变,柊慎介被杀,军队土崩瓦解”,然后文件作者表示已经将柊千里从乱党手中救出,并且让她暂管勘定奉行各项事宜,最后祝九条孝行先生永远健康。
“这·····这股叛军是什么来路?”她颤抖地指着文件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离岛可是有500人,愣是被他们两三天就给团灭了。你回去准备准备,三天后领军出征。”
“可是,奉行大人。”九条裟罗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顾虑吐了出来:“将士们常年征战,无暇顾及家庭,是不是让他们休整一番再行开战?”
“你要休整多久?”九条孝行冷冷地问道。
“一个月,有些将士的家离得比较远。”九条裟罗话音刚落就被拒绝了。
“不行,太久了,只能给10天假,他们又不是从头打到尾。”九条裟罗带回来的虽然是2000人,但是这不意味着天领奉行只有这么多军队,相反他们足足有5000编制,只是不能全部脱产只能轮流上番。
“可是奉行大人,那些外系过来的军队怕是······”“够了!”九条裟罗还未说完,就被九条孝行凌厉的打断:“什么鹰司家,山前家的,你要记住你是九条裟罗,不是鹰司裟罗!”
“裟罗啊”他意味深长地按了下九条裟罗的肩膀:“为将者需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是想要当帅,首先要学会搞明白谁是我们的敌人。廉治他们性格软弱难当大任,以后九条家还要多多指望你呢!”
九条裟罗听得一头雾水,但她还是按着吩咐离开奉行府,去准备新的战争了。
一千多号人在鸣神岛的岸边挥汗如雨挖掘壕沟,挖出来的土被堆到壕沟外侧,另一些人将这些土平整成一个角度不大的斜坡。
还有些土被填入草袋,民工们先是在壕沟内侧钉入木桩,再将沙袋垒在木桩两侧,这样一堵3米高的墙壁就快速成型了。
“林老板,为什么要在外面堆一个土坡啊?”一个叫常凯申的小队长将最后一个沙袋垒好后擦了擦头上的汗,向一旁劳作的林德万问道。
林德万也没说话,只是丢给他一把愚人众火枪,当然上面没有邪眼。
“拉菲·····”他的话刚刚喊出一半就卡死在喉咙里,因为两天前拉菲就跟着萨拉托加一起开船回到璃月,去搬运更多的子母炮了。
算了自己做示范吧。林德万示意让常凯申举枪瞄准自己,然后从墙上一跃而下。当他沿着土坡靠近壕沟时常凯申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因为随着林德万离壕沟越来越近,自己的瞄准姿势没变过!
198.坚守
连续奋战多日后,一座小小的梯形堡垒逐渐成型,林德万也懒得再搞什么设计了,直接照搬法国在凡尔登周围那十几个要塞中的一座。对,就是战地1里面的法乌克斯要塞,不过限于技术水平,不仅原主的钢筋混凝土墙体被简化成了沙袋和原木,可以依靠人力旋转/升降的双联75毫米装甲炮塔自然便乘了四座单装6磅炮露台。
围绕要塞的反坦克壕沟和蓝星上的一样,宽10米深6米,壕沟的每个拐角都修了一座暗堡,内藏一门弗朗机炮,但凡有倒霉蛋纵深跃下壕沟而且没有摔死,等待他的就是数十颗葡萄一样的铁弹,出于赶工期的考虑这些暗堡没有修筑与要塞主体连接的地下通道,这也意味着一旦暗堡被人攻占······
不过也有正面改进,比如蓝星的法乌克斯要塞除了要塞主体的暗堡/炮塔/固定式炮房,剩下的大头兵都是趴在露天屋顶和德军对射的,林德万设计的要塞则多了一个原木盖子,并且在上面覆了沙土,还修了歪七扭八的“城垛”。这样一来即便天领奉行会建造投石机并且准确的将装载石油的陶罐扔到要塞屋顶,也影响不到里面的人作战。
还有就是沙袋是直接贴着壕沟的峭壁开始垒的,这样敌人跃下壕沟后还需要攀爬6米的峭壁+3米的沙袋墙,倒也不输一般的古代城墙了。
将最后一门弗朗机炮安装到位后,林德万将一捧草籽撒到射击坡上,然后面无表情地倚在原木柱子旁,看着射击坡在萨拉托加的魔法作用下变得郁郁葱葱。
第二天,清晨。
林德万像往常一样从床上爬起,当他叼着牙刷来到房顶时,惊讶地发现这个小小的堡垒(法乌克斯要塞常备战兵150人,本位面进行了些许加大,要塞主体160人,壕沟暗堡40人)已经被天领奉行的军队包了个严严实实。
不对,不能说严严实实,他看到有些人试图从后面包住要塞,但是停在海边的大帆船上冒出几股火光,天领奉行的队伍登时就被打得血肉横飞,只好灰溜溜地撤回本阵。
一位红脸的部将用长矛挑着白旗走出军阵要求谈判,林德万摊了摊手,让屋顶的杂牌兵们点燃火绳然后走出要塞。
“投降,饶你们不死。”这个部将倒是言简意赅:“鸡蛋碰上石头,只会粉身碎骨。”
“你们这态势不像是用石头磕鸡蛋啊。”林德万指了指三面包围要塞的奉行军:“九条大人没和你们说过,握着鸡蛋很难捏碎么?”没等那个部将再说些什么,他就自顾自地回到要塞。
“不知死活!”那个部将啐了一口,然后看向身后的九条裟罗:“大人,进攻吧!这个堡垒不过三米高,末将带人随便一冲就可以将它拿下!”
或许他是把充作保护的盖子当成主阵地了,不过九条裟罗倒也没反对,于是在一片怪叫中,一百多名士兵扛着长梯向小小的堡垒发起进攻。
这些士兵并非九条家的嫡系,他们在长年累月的战争中已经变得相当疲惫,眼看攻占海祇岛后就可以与家人团聚,却不想一纸征发文书又将他们拉了回来。该死的叛匪怎么一波接一波的,还好他们打下离岛后畏缩不前,只要一鼓作气冲上去,应该就可以彻底休息了罢。
“总觉得,这堡垒有很大的古怪·····”九条裟罗托着下巴暗暗想到。士兵们扛着长梯冲过斜坡中间的红色石块时对面堡垒的顶部冒出一阵火光,登时就有二十多个士兵应声而倒。
嘶~~看着滚落坡底的尸体,九条裟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是知道火枪射击的效率的,从高处往下射击这个距离一轮齐射四十多枪能放倒十来个就谢天谢地了,这一轮齐射就造成了25%的伤亡,接下来怎么打?
这时堡垒里面再次爆出一阵火光,又有二十多人咕噜咕噜滚下斜坡,剩下的人终于支持不住,将手中的长梯往地上一扔就争先恐后的逃回本阵。
另一边,堡垒里面的杂牌兵完成一轮射击后有序地撤出城头,到后面的露天场所将步枪竖着摆到地上,先是用刷子清理掉弹膛中的残渣,然后从兜里掏出油纸包好的火药,咬破边角后倒入枪管。带盖子的野战工事有一点不好,就是里面黑乎乎的,不大方便前膛枪的装填。
九条裟罗眉头紧锁,她已经发现这座堡垒非常不简单,偏偏整个稻妻历史上就没有什么堡垒攻防战,该如何啃下眼前这座方盒子呢?可是父亲大人给自己的要求很紧,必须要在几天之内消灭这群叛匪。
199.僵持
嘿咻~~嘿咻~~~
堡垒外的射击坡上,一群士兵发出阵阵怒吼,奋力将身旁的楯车往坡上推。九条裟罗不愧是名将,虽然没打过几场攻城战,几次受挫后马上就想到去附近砍伐树木,建造楯车推进了。
鸣神岛的树太多了,哪怕出口换钱砍了不少,林德万建造要塞又砍了一些,九条裟罗够得到的地方依然有很多上百年的巨木。
眼看楯车即将推到坡顶,对面的城墙上忽然闪过一抹火光,推着楯车的士兵听到眼前的大盾传来咔嚓一声,接着便是某个同僚的哀嚎。
“啊!!!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一个人捂着脸在地上来回打滚,左右受力不平衡的楯车也歪到一旁,顺便将另一个士兵的小腿压在下面。
领头的队正拉开伤兵甲的手,一块大木屑赫然插在他的右眼上,暗红的血正在汩汩往外冒。这家伙完了,他只是个临时征召来的辅兵,不在那2000之数,这么个残疾就算能挺到战争结束也不能继续家业了。
与此同时,城内一位民兵将沉重的三脚火铳从三脚架上卸下,艰难地将枪身放直。另一个人将硬毛刷伸入枪管深处,待新的子弹装填完毕两人合力将火铳搬回到三脚架,锁紧后瞄向另一架楯车。
沙袋堆成的临时堡垒无法在上面修筑轨道,自然也很难布置火炮,而且布置完三处暗堡后人手实在是吃紧,只得在城墙上布置这种不占编制的加大版斑鸠脚火铳来应付攻城武器。
“威力还是不行啊”林德万看着不远处再次缓缓移动起来的楯车叹了口气。
他的身边又有几只三脚火铳发出怒吼,眼前的两辆楯车被打得停顿下来,过了大约十分钟这两台有些破破烂烂的楯车再次开动,缓缓地向壕沟逼近。
“咔嚓~”楯车的正面被2两重的小铁球打出一个窟窿,在后面推车的辅兵没有发出痛哼,径直咕噜咕噜滚下射击坡,不过这算是防守方的回光返照了,仅仅过了十分钟就有四台楯车被推到壕沟边缘锁死,躲在楯车后面的正兵举着火绳枪探出身体。
双方隔着一道壕沟开始血腥的对射,他们都穿着薄钢板制成的胸甲,但是手中的家伙却进步的更多。被更高膛压推出去的铅弹打在薄钢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大部分都被弹到一旁,却也有少数幸运儿穿过铠甲,在后面的肉体中碎成十几块。
一位市民兵从沙袋后探出大半个身子向外射击,开枪后立刻缩回到沙袋后面给步枪清理枪管装填弹药,第四次探身时他忽然猛地摇晃了一下,随即在战友的呼喊中一头栽进壕沟。
双方激情对射时又有几台楯车停到壕沟边缘,进攻方隐隐约约有要将防守方压制住的势头,不知不觉间又有几个市民兵被打下城墙,还有几个人中弹受伤,被拖到后面由萨拉托加突击培养的“兽医”进行手术。
楯车后面更不好受,这帮外国刁民手中的火枪更加容易击穿他们的胸甲,眼下已经有二十多人不是受伤就是咕噜咕噜滚下坡,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形势是稳中向好的,胜利的天平是在向他们倾斜的,直到壕沟后面突然冒出20号人。
“蹦~蹦~炸弹!”荒泷一斗点燃手中的铁球,奋力丢了出去。刻满沟槽的炸弹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楯车后面的人群。前一天晚上这家伙领着一帮荒泷派的人过来要求“报效”时林德万还愣了一下,寻思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正经了。
天领奉行的精锐顿时陷入一片火海,站在楯车后面压制城头火力的,挥舞弯道准备跳进壕沟谋求先登的披甲勇士纷纷便乘断臂残肢,侥幸活下来的人和第二波推楯车的辅兵也顾不上战场纪律,连滚带爬地往本阵跑了回去。
“这就赢了?”林德万从沙袋后探出脑袋,看着远处辙乱旗靡的奉行军本阵暗暗嘀咕。
“长官,要追么?”身旁一个雇佣兵兴奋地问道。
“不,请叫我林乌龟。”林德万摆摆手,驳回了追击请求。
另一边天领奉行军的指挥部内,九条裟罗双手交叉托住下巴,对着远处的小城堡发呆。这堡垒里面的指挥官是不是太监呐,自己都乱成这尿性了,只要衔尾追击一下怎么都能再捞几十个人头,可是堡垒里面却跟死一样寂静,压根就没有任何追击的迹象。
“九条大人,叛匪会不会是因为人数过少,无力追击?”一个副将试着发表了一下意见。
人数过少?她回忆了一下先前几次交火的细节,堡垒里面的人似乎是打的两排轮射,每次都是大约开40枪,也就是说刨去可能的预备队,里面也就是80号战兵,这点兵力确实无法追出来。不过话说回来,80个战兵人人持火枪披重甲,这也太吓人了吧。
“也许吧,久弥君,你可有什么对策?”九条裟罗向那个名叫久弥小次郎的副将问道。
“对策谈不上”久弥小次郎沉思了一会后缓缓说道:“对面的指挥官在谈判时说‘握住鸡蛋很难将它捏碎’可能是在诈我们,他要是缺乏兵力的话应该更怕四面围攻才对。”
“嗯,试试吧。”久弥小次郎听罢敬了个礼,随即告退离开指挥部。
第二天奉行军再次发起进攻,他们没再砍伐树木建造新的楯车,直接让“杂牌军”不穿盔甲,仅仅带着一柄弯刀从三个方向向堡垒猛冲,昨天晚上九条孝行给前线补充了一批杂牌兵,倒是能勉强挥霍一下。
堡垒兵力不足的事情似乎被久弥小次郎猜中了,从里面射出来的火力稀稀落落的,杂牌兵们跑得又快,守军仅仅进行了两次轮射就有敌人跑到壕沟边缘,对着里面纵身一跃。
但是当第二波士兵扛着长梯冲上射击坡时,守军的火力却猛地加强一截,猝不及防的杂牌兵们登时就有近半人中弹,咕噜咕噜滚下射击坡。
200.有惊无险
今天的天气十分凉爽,可是观战的九条裟罗却不住地擦汗,她现在隐隐约约有种感觉,眼前的这栋小破楼里的指挥官压根就没想打赢,只是在跟自己打垃圾仗,毕竟天领奉行的军队早已超过了土地兵役正常的上番期,便乘了“兵以饷聚”的雇佣兵,之前靠着勘定奉行剥削离岛倒是能玩得下去,可是现在最大的财政收入没了······
“该死”她狠狠捶了下手边的桌子,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是自己却连那个小破楼有多少部队和火力配置都两眼一抹黑,更不知道后面的离岛上有多少双仇恨两奉行的眼睛。依托共事打防御战的话,对面那些可恶的外国人完全可以用草草训练一个月的辅兵换掉自己久经沙场的精锐,自己怎么打都是输!
可是这场战争能不打么?
唉,制海权。
如果不是该死的锁国令,自己何至于当这星际玩家(如果林德万不点头,萨拉托加也懒得拿自己的宝贝飞机和弹药去跟本世界土著打架),那个小城堡也可以绕过去。其实她误会林德万了,林德万的财政压力也不比勘定奉行小多少,只不过天领奉行没钱了大概率会内乱散伙,林德万大不了退回璃月继续当他的七星。
也正是如此,哪怕要塞周围尸横遍野,城墙上还弥漫着一些新兵呕吐物的酸臭味,他却旁若无人地倚在城垛上,叼着根狗尾巴草哼着大家完全听不懂的歌。
另一边一只毛色也不知道是蓝还是灰的猫端着两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面装着足足有两个人高的三明治,在城头上打了小半天的士兵们看着三明治中间来回摆动的火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窝蜂的跑下城墙。
小队长们拎着棍子跑来跑去又是喝骂又是抽打总算让这帮家伙排成两列长队,当所有人拿到了自己的午餐,聚在某个墙角下面吃吃喝喝时林德万才慢悠悠地走了下来,从汤姆那里接过最后一份三明治。咬了一口后他的脸上露出赞许的神情,这璃月的机关术还真是深不可测,花50万摩拉买来的自动烹饪机居然有自己六成的水平了。
“让大家一起扎堆吃饭真的没问题么?”拉菲抱着一筐法棍面包走了过来。
“他们刚刚死了那么多人,应该不会再发动进攻了吧”林德万含糊地答道:“而且我也留人盯梢了”就在这时城头上突然冒出几声枪响。
“干!”林德万话音未落突然捂住胸口,似乎是噎到了,拉菲见状急忙拿出水壶,又用棍子猛击他的后背。
周围吃饭的士兵立刻丢下手中的三明治,抄起火绳枪就往城头上跑,他们从要塞落成的那一天开始就被告知,除非打到山穷水尽,不然指挥官绝不会少他们一口吃的。那些扛着长梯急吼吼冲到射击坡顶端的天领奉行士兵绝望地看到城头上冒出一大堆脑袋,然后就是闪亮的火光。
这帮家伙的位置很尴尬,没有楯车遮挡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几个人转身就跑但是很快就被铅弹追上,更多的人直接跳入壕沟中,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条沟有两层楼高,直接从三楼跳下去的后果就是很多人摔断双腿,有些倒霉蛋跳到了壕沟底部的竹签上,双腿之间顿时被扎了个透心凉。
一百多人跳下去后依旧能(强行)正常活动的也就十来个,他们看到一个脑袋上长角的怪家伙拎着把半人高的大砍刀带着十几个穿着全身甲的小弟从拐角后冲了出来,接下来的战斗基本就是砍瓜切菜,有两个人及时跪在地上可以在战俘营中了却残生,剩下的连同那些摔断腿的伤员都被割了脑袋。
这一次偷袭看得九条裟罗几近窒息,这可不是前面那些杂牌兵,都是她的老八旗嫡系兵,一个都没能回来。这帮家伙应该是去吃饭了吧,都看见炊烟了啊,怎么反应这么快的?她只能无奈的挥手,让大家撤下去休整。
林德万没有骗他的大头兵,荒泷一斗几乎是和搬运新的三明治的汤姆猫前后脚踏入要塞主体,正当大家吃得大汗淋漓时,他们的指挥官却站在城头上,举着望远镜观察对面的军营。
“这天领奉行的伙食也不咋地嘛”林德万仔细打量着一个披甲人手中的饭团嘀咕。那些“杂兵”最多只有躯干配了副竹甲,能披铁架的肯定是高高在上的“兵老爷”,对比自己大头兵那肉蛋菜齐全的三明治这些人手里却只有一个寒酸的饭团,肉应该是木有的,也就外面包着的海苔紫菜之类的能提供一定的营养。
“对啊对啊,没有肉吃怎么能打仗呢?”拉菲一边撕咬三明治一边附和:“应该是他们补给线太长了,只能吃这些吧?”
补给线太长?林德万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段时间天领奉行强征税搞垮了多少农村啊,打仗需要的一切物资怕是只能从城里运来。
今天折了那么多精锐,估计九条裟罗只能老老实实去打造攻城器械了,自己是不是也该给他们一点压力?城里那400号预备队是不好动用的,这帮歪果仁跑鸣神岛上不迷路就万幸了,似乎有一股力量之前被自己忽视了?
201.连锁反应
在壕沟边上折进去近200号精锐后,临时要塞周围连着安静了好几天,林德万将要塞里的守军轮换了一下,从璃月来的高价兵全数撤回城中,主体的160人变成了40个须弥雇佣兵+60个见过血的市民兵+60个新兵蛋子。这天他刚刚监督着下面的士兵吃完早饭,放哨的雇佣兵就跑过来通知他有个天领奉行的家伙到了城下。
当他走上城头时不由得愣了一下,好家伙难怪敢一个人过来,原来是军队的头头九条裟罗?
“早啊九条大人”林德万朝下面挥手:“吃早饭了么?”风从海边吹向陆地,顺带也把要塞中茶叶蛋的香气吹了出去,虽然知道这是阴谋的一部分,九条裟罗还是忍不住闻了几下。
“给你个机会,退出离岛,之前的事既往不咎。”尽管心中百感交集,她还是强作毫无表情。
“哦?”林德万嘴角微微上扬:“九条大人,请问是什么事既往不咎?您是说关于先前对万国商会的镇压行动,天领奉行已经原谅那些死难者了?”
这时城下的萨拉托加刚好吃掉一块果冻,听到林德万的话直接喷了出来,上次听到这样恶毒的话还是上次·······跟翔鹤一起追捕独走的赤城。
“那就是没得谈了?”
“我也没权力做决定啊”林德万摊手:“你们得罪的不是我一个人,是几十家商号,前天我们刚刚达成新的协议,他们负担70%的军费了”
其实是100%,因为林德万花自己的钱打仗时各种军械补给都是不算钱的,现在有冤大头送上门那自然要宰上一刀,特别是各种火药武器。
至于那些人为什么愿意当冤大头·······只能是某人死马当活马医,跟那些人说自己该报的仇报完了准备回璃月混吃等死,九条裟罗开出的条件早就被预支了。
谈判很快就破裂了,九条裟罗以后恐怕会怀念这里的安静时光的。
九条裟罗刚刚离开,柊千里就在要塞外拦下林德万。
“阁下准备打到什么程度?”她认真的盯着这个夺走她一切的家伙。
“EMMMM·········我希望这次战争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个人,任何家族,任何少数势力将一家一姓的利益置于稻妻全体国民之上罢?”
“真是远大的理想呢”柊千里听完微微屈身向林德万行了一礼,随后向城市走去。
和平又持续了几天,所有人都知道外面那帮天领奉行的家伙在干什么,只是他们什么都做不了。这天阳光刚刚洒在要塞的沙袋围墙上,哨声就响彻了要塞的每个角落。
土坡后面冒出一辆辆楯车,这次的楯车和之前不一样,大盾上面包了一大块铁皮,城头的守军似乎没把楯车前面的铁皮当回事,依旧不紧不慢的架设大号火枪,然后将火绳捅进药池。
砰!
子弹没有像以往那样把木盾打得碎屑横飞,在后面奋力推车的辅兵听到前面丁丁当当的声音低头看了一眼,确认自己身上没有飙血丢零件后齐齐发出欢呼,推车推的更卖力了。
“近一点,再近一点”林德万看着不断迫近的楯车低声嘀咕,当楯车即将被推上射击坡的最高点时他用力挥下手中的小红旗。那些推车的人隐隐约约看到城墙后面冒出火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包裹铁皮的木盾被6磅铁球打得粉碎,原本用来保护使用者的铁皮轻而易举破开辅兵们的皮肤,切断他们的肢体,只留下一浪接一浪的惨嚎。天领奉行军队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这些火炮打得不大准,四门炮一轮齐射只打碎了一辆楯车。
像这样的楯车天领奉行还有七八辆,怎么都得打个四五轮,可是他们已经到壕沟边缘了。大概因为上次对射搭进去了太多火枪,而稻妻的铁匠又造不出好火枪,这次进攻他们只有寥寥数人在和城头对射。剩下的人想要跳进壕沟成为先登,可他们仅仅向下看了一眼就双腿发软,没等带队的军官说什么就向后跑去。
另一边,某伙盗匪的营地。
土匪们被叮叮当当的打斗声惊醒,衣服都没穿拿起武器飞快地奔向营地中间的帐篷,一拉开帘子就看到自家的头领石原劲被人压在身下,脖子还被膝盖死死抵住眼看就不能呼吸了。
“本大爷好心给你们一个出路,让你们以后可以行走在稻妻的阳光下,你们居然不识时务?”
“行走在阳光下?你吹什么牛皮呢?你单挑赢过九条家的那个女人么?”
“我打不打得过她重要么?重要的是她在吃败仗!不信你就跟着本大爷去看看!”
“你先松手,我快不能呼吸了!”
一群土匪将信将疑的跟着荒泷一斗来到海边,正好楯车被打爆,步兵从土坡上落荒而逃的场景映入他们的眼中。以往那些肥的流油却防守空虚的兵站他们只敢远观,现在开始盘算着发笔横财
202.进步
再次挨了一顿毒打后九条裟罗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那么宽那么深的壕沟别说往上爬了,跳下去都是一个极大的难题。她立刻召集手下开了个会,连着三天头脑风暴后总算有人想起了踏鞴砂附近废弃许久的神居岛崩炮。
不过那玩意老沉了,还要搭配雷种子,光拆解就要两三天,运过来再安装至少俩星期没了。等待神居岛崩炮运过来的时候九条裟罗突然想到了什么,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一番然后交给副官。
三天后,林德万牵着萨拉托加的手一起在城墙上散步时,忽然看到坡后面冒出几个木头架子。
“这不配重式投石机嘛”萨拉托加指着木头架子说道,下一秒她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一溜小跑离开城墙。
“早就说直接把这帮人炸干净得了”林德万甚至能在海风中听到极其细微的嘀咕声。
天领奉行的士兵们脱下盔甲,将几斤重的石块放入投石机杠杆末端的碗中,一阵绷绷声后石块在空中划过七八道弧线,全部没有落进要塞。毕竟是没有称重打磨外形的石头,能打准才见鬼了吧?
抛射了三轮后九条裟罗发现不对劲连忙叫停,改成其中一架抛石机慢慢试射,又扔了三轮石头后总算发现问题,每次抛石的轨迹都大不一样!
他们一开始以为投石机建造的有问题,对着投石机敲敲打打了许多次仍然没有效果,最后终于将目标锁定在石头上。
这时林德万还捧着个望远镜,有滋有味的看着对面忙活,当他看到那群天领奉行的士兵将石头挨个称重时就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石头从投石机上被抛出时,他的目光就跟着石头一起转动。
第一发依旧歪的很远,但是第二发就落入要塞外面的壕沟中,第三发直接落入要塞中间的空地上,将一堆木箱子砸得粉碎。要塞内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到处乱飞的碎片钻进两个市民兵的手臂、大腿,划过他们的脑袋,要塞上的其他人连忙跑下城墙,将他俩拖入医务室中。
这段时间萨拉托加训练了几个兽医,也就是应付一下伤口消毒止血缝合外加取出大块异物的水平,今天就遇上练手的机会了。
又是一发石弹袭来,林德万仰起脖子一刻不停地盯着它的轨迹,突然间他瞥到萧炎正好从空地上路过,立刻跃下城墙将他扑了出去。
“好险啊”两人看着身边不远处的石头抹了一下脑袋上的汗珠。
确定射击诸元后天领奉行的军队又启用了两架投石机,这次命中的石头更多了,有几块石头砸在城墙或者顶盖上,路过的人都能感觉到脚下木板传来的震动。
不过投石机的破坏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重量相近的石头不大好找,正当九条裟罗一筹莫展时一个叫沃邦的愚人众讨债人出了个主意,用投石机抛射装硫磺的陶罐子。
稻妻的特色一个事玉钢(目前已被破除迷信)另一个就是硫磺,士兵们将硫磺矿石敲碎,点燃后放入陶罐,用投石机抛入要塞,那些倚在城垛上打哈欠的市民兵们看到一个个冒着蓝火的陶罐或是飞入壕沟,或是直接在沙袋垒成的城墙上撞得粉碎,纷纷被吓了一大跳。
有个陶罐被抛到城墙的顶盖上,很神奇的没有直接碎掉而是发生了跳弹,砰的一声在城墙里面炸开,蓝色的火焰到处飞溅登时就有人被烧得嗷嗷直叫,有些人想上去将伤兵拖回到安全的地方,没等接近就被烟雾呛的退了回来。
闻讯赶来的萧炎对此也是一筹莫展,他要是个城里的混混首领还好说,踢裆插眼石灰粉里面少不了用硫磺祸害人,可是雇佣兵不懂这些啊。特别是硫磺燃烧产生的烟雾散不开,时间一长里面的人怕不是活活烧死了。
最后还是萨拉托加跑了过来,召唤一股狂暴的穿堂风将硫磺产生的烟雾吹散,可是那几个倒霉蛋也是全身重度烧伤,以这个时代的环境来说真的是没法救啊。
你问林德万?他第一时间就提着两桶海水跑壕沟里灭火了,城墙上可以用魔法造风吹散烟雾,壕沟里烧起烟来怎么吹?那些躲在暗堡里面的人都安然无恙,可是也被毒烟整得够呛,剩不下多少战斗力了。
就在这时众人听到顶棚传来滴答声,突如其来的降雨扑灭了要塞其他地方的火灾,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远处传来一阵号角声,又是一群天领奉行的士兵扛着长短梯子发起进攻。
“快去把那些雇佣兵拉过来,让他们拿着长枪在壕沟里集结!”林德万拍了一下身边某个状态比较好的市民兵。这时城头上的火枪打响了,不过不像以往那样振聋发聩,反倒有点稀稀落落的。
MGJ!准是故障了!他顿时头大了起来,簧轮枪没有手臂上的火绳可以站得更加紧密,但是缺少明火使得击发可靠性比不上火绳枪,大晴天打仗基本看不出差别,赶上刮风下雨药池的火药沾了水汽那就大发了。
这些市民兵的火枪打得九分精准,但是每一轮只能放倒二三十个人,当他们靠近射击坡的边缘准备放下梯子时城墙后面冒出几抹亮光,雨点般的葡萄弹扫过整个射击坡,打得进攻方尸横遍野。
饶是如此还是有十几个人顺着梯子杀入壕沟,他们刚一抬头就看到左右两边各有一排顶盔掼甲,平举着长矛的家伙紧紧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