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段成虎死了
“段公子死了,段公子死了……”
大早上,一个如哭丧般的声音在客栈中不停回响。
店小二呆呆的望着倒在椅子上死不瞑目的段成虎,大脑顿时停转思想停滞,只有嘴里不停的叫喊,然而无论他怎么喊,都改变不了段成虎死亡的事实。
他怎么都想不通,昨天还活蹦乱跳的段成虎,怎么会忽然间就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清晨的空气最是清新宜人,然而他几乎已经忘记了如何呼吸。
客栈老板听到喊声,赶紧下楼查看,发现段成虎的脑袋被人开了瓢儿,几乎都被打变形了,头上的血液已经凝固,应该是死去多时,身体就瘫坐在椅子上面,像是正在休息的时候被人偷袭而死。
段成虎就这么死了,那么客栈里的人都逃脱不了干系,而昨天在客栈里大吃大喝的乞丐全都不见了踪影。
客栈老板走到店小二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怒道:“段公子是怎么死的?”
等了半天,他都没听到店小二的回答,心中怒火更胜,于是他一巴掌扇在了店小二的脸上。
耳光清脆,终于将店小二给打醒了。
店小二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是早上起来想去给段公子弄点吃的,结果就发现他躺在椅子了,这不关我的事啊,掌柜的,你看这事怎么办才好,咱们还是赶紧报官吧。”
“报官?你疯了,段公子死在我的店里,你我都得跟着受牵连,不能报官呐。”
“可是人都死了,想瞒也瞒不住呀!”
这一句话却是点醒了客栈老板,他看向店小二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店小二被他看得有些害怕,忍不住向后退去。
“掌柜的,你……你想干什么?”
“段成虎死了,就得有人陪葬,你不是常说想给我报恩吗?阿南啊,现在机会来了,你现在就去自杀,我跟官府的人说是你失手打死了段公子,也能保全我一家老小的姓命啊。”
“段公子死了你我都逃不了干系,你可别乱来啊。”
客栈老板眼睛血红,根本就听不进去他说的话,抡起拳头就向他脑袋砸去,只见他一偏身便躲过了拳头,随后连忙向后逃去。
客栈老板抡起凳子朝他追去,二人你追我赶在一楼大厅里留起了圈儿,店小二身体灵活,而客栈老板身体虚胖,不一会儿他就没了力气,坐在地上不停的喘气。
店小二和客栈老板保持一定安全距离,大声说道:“掌柜的,你千万别冲动啊,你就是杀了我也保不了你的家人,咱们得冷静下来,千万别再起内讧了。”
客栈老板闻言,将凳子用力朝他丢了过去,结果又被他闪开。
这时,李非一行人从楼上下来,店小二赶忙冲了过去,一把抱住李非的大腿,哭诉道:“先生,您快救救我吧,段成虎死了,掌柜的想让我给段成虎抵命,我不想死啊。”
李非自然就注意到了段成虎的尸体,说实话他也挺意外的,他没想过杀段成虎,但是现在段成虎确实死了,而且明显死于谋杀。
“你起来吧,有我在没人能杀得了你。”
“谢谢先生。”
店小二道了一声谢,却没敢离开李非左右,乖乖的站立在一旁,经过今天这一出,他是不敢继续待在客栈里工作了。
客栈老板休息差不多了,站起身眼睛依旧血红,他盯着李非说道:“段公子死在了我的店里,这件事儿就赖你,现在你得替我们解决麻烦。”
他之前非要拿店小二抵命,就是不敢去惹李非,因为李非实在是太厉害了,大不了就是一走了之,他也拿李非没有办法。
现在既然李非要保住店小二的命,那他也就只好豁出去了。
听到客栈老板的这通话,李非笑着说道:“行啊,既然死了人,你去官府报官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客栈老板点头道:“那好,我去报官,你可不能走。”
“放心,我这个人说话算话,说不走就不走。”
客栈老板深深的看了李非一眼,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向外面走去,打算立刻到知府衙门报官,让衙门的人再去通知段成虎的家人。
店小二悄声问道:“先生,你心里可有什么对策?”
李非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对策,不过我相信世间万事都逃不开一个理字,不管到了哪里,只要有理便可无所畏惧。”
店小二叹了一口气,在德州城你就算有理也没用啊,只要上了邢堂,官字一张口有理也能让你变得没理,再打得你皮开肉绽,准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理。
李非转身对着明月低语几声,让先她去做一些准备,如果真的要到衙门对质,她一个女子也不好抛头露面,正好借机躲开这场风波。
德州城的事儿是越来越奇了,段成虎之死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里面肯定是大有文章,既然有人想要玩游戏,那他也愿意奉陪到底。
白云也许职业病犯了,走到段成虎尸体前,想要为他念经超度。
李非阻止道:“别瞎耽误工夫了,这家伙作恶多端,就凭你这点能耐还超度不了他的罪孽。”
白云挠了挠自己的光头,问道:“李大哥,你说他究竟是什么人杀的?”
李非讶然失笑道:“我怎么知道是谁杀的他,你看看他在德州城作了多少恶事,仇人估计没有上千也有数百,只要和他有仇的,估计都想让他去死。”
白云叹道:“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是是非非皆虚妄,唉,但愿来世他能做一个好人吧。”
李非微微一笑,对他的言论不做评价。
世间哪有什么好坏之分,对你好的,对他人未必是好,对你坏的,对他人未必是坏。
无非就是一个衡量的标准而已,一个观念的问题,大多数认为是坏的,就想当然认为是坏,秦始皇焚书坑儒是不是坏,若是坏,为何无人阻止?
没过多久,一群兵丁便闯进了客栈,不由分说就要去绑人,店小二吓得一动不敢动,只是一个劲儿的往李非身后躲避。
“不用害怕,有我在没人伤得了你。”李非笑着说道,“你们是来带我们去衙门的吧,不必费事了我跟你们走,不过我不是犯人,你不能绑我。”
这句话让在场的兵丁都变了脸色,心道,你以为你是谁呀,说不绑就不绑,现在可不是由你说的算。
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取出锁链就往李非头上套,却在这时,只见李非身上冒起了浓郁的火焰,高温将围上来的兵丁全都逼得不断后退。
李非呵呵笑道:“诸位,这可不能怪我,我身上的火焰不允许外人近身,你们要是不怕被烧死就尽
管来绑我吧。”
说完话,他平静地伸出了双手,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兵丁们见状,哪里还有人敢去绑他,只得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绑你了,可你不能耍花样。”
李非平静的说道:“放心,其实今天我也是想去见识一下德州城的官员长什么样子,好向他们讨一个说法。”
看着李非有恃无恐的样子,店小二这心里也稍微安定了许多,他觉得自己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等到兵丁们押着李非等人到知府衙门,后面已经跟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他们对中间的李非倒没有多大兴趣,而是对后面抬着尸体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尸体上盖着白布,风一吹那人脸就露了出来。
瞬间,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定格了,不过这表情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复杂,从表面上看是吃惊,吃惊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还隐隐带着一些惊喜在内,这些惊喜被隐藏的很好,一点都不敢暴露出来。
段成虎在德州城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如今终于遭了报应,说实话他们简直是要开心的跳起来。
百姓们一路跟着到了知府衙门,外面早早就有一群官员等在那里,其中一个官员五十多岁年纪,头戴梁冠,身穿蓝色锦袍,满脸的威严之色,眼睛死死的望着段成虎尸体方向。
“虎儿!”
这人身后站着一名红衣妇人,早已按耐不住向着尸体冲了过去,随后便扑到尸体上面,颤抖着用手缓缓将白布拉开,看到了尸体的样貌似,再也忍受不住痛哭起来。
“天杀的,谁对你下了这么狠的毒手啊?”
旁边的人见她哭的如此伤心,只得连番相劝。
那名官员却是收回目光,几步走到李非面前,带着审视目光说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要害死老夫的儿子?”
李非平静的问道:“阁下是谁?”
“回答老夫的问题。”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再说。”
“好你个无礼之徒,老夫现在就是一剑杀了你,也是天经地义。”
“你若是杀我,我便可回击杀你,你死了也是天经地义。”
李非心里没鬼,段成虎的死跟他没有必然的关系,就算没有他出现,段成虎的仇人也迟早会出手杀了段成虎,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丧子之痛可以理解,不过还有一句话叫做子不教父之过,段成虎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和父母的溺爱脱离不了关系。
官员大怒道:“好好好,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啊,立刻将此人推出去斩首,老夫现在就要你为我儿偿命。”
过了几秒时间,那些个兵丁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官员见状愣了一下,随即接着说道:“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动手啊。”
兵丁们还是没有动弹,他们知道李非身上可以喷火,那可是动不得的,他们还不想被烧死。
第351章告状
“段大人,你未经问询就要将人砍拉出去砍头,这么做未免有些太草率了吧,也不合我朝法度。”
那官员正气的不轻时,另一名官员忽然出声说道,言语间对他颇为不满。
“杨松,你说什么?可敢再说一遍!”
“有何不敢,本官觉得段大人的做法不合朝廷法度,正所谓人命关天,你如此草菅人命实在是莽夫行为!”
“混蛋,老夫杀了你!”
那官员气急败坏的说道,拔出身边兵丁腰间的腰刀就要砍人,周围的官员见了慌忙过去劝架,这人犯还没有审,自己人先打起来实在有失体面。
李非微微一笑,将读心术全面展开,将周围官员心理状态以及各自官员身份,皆都一一了然于心。
段成虎之死在德州城可算是一件惊天大事,各级官员基本上都一一到场。
言之凿凿要置李非于死地的就是段成虎的父亲段如海,他世袭平长治侯,又兼任卫指挥使一职,位高权重掌管兵权。
而出言阻止的则是巡查御史杜卫,官职很小,但敢于和一位侯爷顶撞,其心中早已对段如海积怨已久,如今找到机会就要狠狠的咬对方一口。
知州杨松表面上去拉架,意图维护段如海,一副好哥们的样子,然而心里也将段如海恨得要死,只因段如海权力过大,加之行事霸道,已经干涉到了他的利益。
知府大人马震则是远远的站在一边,根本就没有参合进来的意思,态度不明。
一场闹剧平息之后,马震下令将李非等人带到堂上问话,他坐在主位,而段如海则坐在左下首旁听,其他官员则各坐其位。
衙门外百姓如山海一般,里面店小二早已跪地俯首,李非则大大咧咧的站在中间,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白云年纪太小,豆豆是二哈,所以站在堂外旁听。
马震阴沉着脸盯着李非,问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李非淡淡说道:“你是在问话,还是在审问?”
“废话,本官当然是在审问于你。”
“我没有犯罪,却是不能接受你的审问,所以恕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好一个大胆狂徒,牙尖嘴利,上堂不跪,问话不答,先打你一百大板再说其他。”
李非笑着说道:“我没有犯法,恐怕你还没有资格打我。”
马震瞪着眼睛说道:“本官身为德州知府,自然有权治你的罪。”
李非不慌不忙的掏出了一块腰牌,在手中扬了扬,说道:“我是锦衣卫百户,你有什么权利审问我呢?”
马震的脸色终于变了,那锦衣卫腰牌他看得真真切切,却是做不得假,锦衣卫在朝中属于十分特殊的存在,地方官员想要办他们的案子可得小心一二。
他心里犯起了嘀咕,觉得这件案子瞬间变得十分棘手,待会儿可得看看别人的眼色,不要随意做出决定
段如海坐在一旁冷声说道:“就算你是锦衣卫又如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杀了人就能治你的罪。”
李非淡淡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杀了人,如果能拿出来我就认罪,拿不出来那恕我不能认罪。”
段如海冷冷一笑,看向马震道:“马大人,你请罗其中上来吧,他可是本案的重要证人之一。”
罗其中是客栈的老板,也是他来报
的案,这一点马震自然知晓,于是点点头,命令传证人上堂问话。
很快,衙役们将罗其中带到了堂内。
马震说道:“罗其中,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讲一遍,不得有一丝疏漏,也不得虚言相骗。”
“是大人,小人一定实话实说,昨天中午,段公子到小人店里吃饭,随后……”
罗其中老老实实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他知道李非的厉害,没敢推脱责任,指认凶手就是李非。
其中包括段成虎如何色迷心窍被茶杯砸脸,之后又恼羞成怒带来三位武林高手抢人,结果三位武林高手全部被打败,李非为了惩罚段成虎,找来了一帮乞丐让段成虎伺候他们。
罗其中就一直在楼上暗中观察,一直到了夜里,他实在撑不住就睡着了,结果天一亮就发现段成虎坐在椅子上被人打爆了脑袋。
静静听完罗其中说的话,马震沉吟不语,按照常理推断,这位锦衣百户昨天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完全有机会立刻杀掉段成虎,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将段成虎修理了一番。
这么看来,似乎凶手另有其人。
而段如海此时的脸色却是又红又黑,俗话说得好士可杀不可辱,自己的儿子自己都舍不得打一下,如今遭到了这么大的屈辱,这让他既感到愤怒,又觉得无比的丢脸。
他已经没脸在这里继续坐下去了,不过儿子尸体未寒,就这么放过眼前这人他心里实在不甘。
略一思索,段如海便沉声说道:“罗其中是睡着了,没有看到我儿如何被杀,但是你也无法摆脱杀死我儿的嫌疑。”
李非淡淡说道:“嘿嘿,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的儿子亲口告诉你是谁杀他的好了。”
“混账,我儿都已经死了,如何再开口说话?”
“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开口说话,只是他生前作恶多端,业孽深重,如果不先治他的罪,将他的业孽消除,他却是不能够开口的。”
段如海提高嗓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非笑着说道:“我的意思是让知府大人先治他的罪,然后我再让他开口说话。”
段如海不想说话了,他儿子犯没犯罪,当爹的心里自然清楚,只是儿子现在都已经死了,难道还要让一个尸体待在大牢里受罚吗?
马震没好气的看了段如海一眼,这个段成虎生前可没少给他惹麻烦,告状的人简直从知府衙门都能排到城门口,这些人都被他三言两语打发了去,现在段成虎死了,也不让他安生片刻。
突然,杜卫开口说道:“本官听闻段成虎确实劣迹斑斑,不妨就把段成虎的罪状一一列出,定个罪,看看他是否能起身说话,若真能将凶手指认出来也未尝不可啊。”
话音未落,段如海并拍案而起,手指着杜卫骂道:“姓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卫淡淡说道:“段大人,本官这是在帮你呀,你想想看,只要你儿子能够说话把真凶给指认出来,那他也不至于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呀。”
“胡说八道,此人之语实属妖言惑众,子不语怪力乱神,死人又怎能够说话,亏你还是一个读书人,说出的话简直是荒唐至极。”
“段大人,此言差矣,殊不知有一句话叫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或许只要判了段成虎的罪名,上天降下奇迹,让他开口说话也不是不可能啊。”
“杜卫,你这个王八蛋,你是拐着弯的骂老夫啊。”
“段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请注意你的言辞,本官只是在就事论事而已。”
“狗屁的就事论事,你分明是在胡搅蛮缠。”
“嘿嘿,本官自心照明月,段大人若是非要这么想,本官也没有法子。”
在如此威严的地方,两个官员互相争吵不休,反而将嫌疑人李非晾在了一边,着实让外面看热闹的百姓赚足了眼球。
这时,杨松忽然说道:“两位莫要再争吵下去了,段大人你爱子心切我们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我长这么大确实没见过死人说话,不过今天的情况特殊,倒不如试上一试未尝不可,你觉得怎么样马大人?”
马震闻言,摸了摸额下五寸胡须,沉吟道:“话虽如此,可是没有苦主前来告状,如何审判段成虎的罪名呢?”
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要治段成虎的罪,就得有人来告状,他断定不会有人来告状,毕竟段城虎人都死了,多大的仇也会随风而去。
正所谓民不告,官不究,没人告状此事也就不了了了之。
然后赶紧结束这场堂审,反正段成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不足惜,日后段如海如果想要报仇,那就与他无关了。
马震想法很好,可惜很快现实就给了他一记耳光。
只见,李非忽然高声喊道:“那我就来做第一个告状的人吧,那段成虎见我妻子漂亮,竟然意图调戏我的妻子,被我妻子丢茶杯吓走后,他又找人前来寻仇,还请知府大人定他调戏良家妇女,寻衅斗殴之罪。”
“不治段成虎的罪,天理难容啊。”
“告得好啊,段成虎如此霸道就该治他的罪。”
“没错,段成虎就是死了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他,即使只剩下一具尸体也要受罚。”
李非开了一个好头,顿时外面的百姓纷纷高呼起来。
“肃静,肃静!”
马震见外面的百姓群情激愤,接连拍了好几下惊堂木,没想到李非竟然这么不合作,搞得他骑虎难下。
再者说了,被告变原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大老爷,小人可以作证,就是段成虎调戏了这位先生的妻子,先生大度没和段成虎计较,没想到他又找人前来报仇,所以段成虎有罪。”一直跪在地上的店小二,忽然高声呼道。
马震揉了揉额头,不耐烦的说道:“你们俩都是本案的嫌疑人,算是被告,不得告状!”
外面有百姓喊道:“大人,既然他不能告段成虎,那我有冤情你可敢受理吗?”
“大人,小人前年被段成虎打断了腿,如今落下了残疾,行动不便,小人今日也要告段成虎。”
“大人,小人也有冤情……”
外面告状的声音越来越多,马震听得头都大了,他有没办法堵住别人的口,无奈之下只得让师爷出去,将百姓的诉状一一记录下来。
这些前来告状的苦主,就是李非让明月找过来的,如今游戏已经开始,压轴的大戏一定要唱精彩了才行。
第352章死而复生
随着告状的人数越来越多,段如海的脸色也越来越黑,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能做下这么多的恶事,他原以为儿子顶多是跋扈了一些,年轻气盛喜好美色,打架斗殴家常便饭。
现在倒好,段如海觉得以后自己在同僚面前再也没办法抬起头做人了。
等到师爷统计完毕,回到堂内向马震禀报,告状的人数太多,林林总总能给段成虎定下一十七条罪状,仅凭这些罪名就是杀段成虎10次也不嫌多。
李非平静的说道:“知府大人,这段成虎犯下如此多的罪名,该当何罪?”
马震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瞥了一眼身旁一脸铁青的段如海,随即轻声道:“该当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李非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你们把段成虎的尸体抬过来吧。”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段如海心里的怒火已经到了顶点,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当然是让他开口说话呀,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你……”
段如海气得说不出话,他以为李非是要逼着马震对自己的儿子实行千刀万剐之刑。
其实不光他是这么想的,周围很多人也有同样的想法,他们都认为死人不可能说话,李非这么做纯粹就是为了恶心一下段如海而已。
到目前为止,整个堂审的节奏全部李非被带偏了,大小官员都被李非一个人牵着鼻子走,这在德州城可是头一次。
杜卫冷嘲热讽的说道:“段大人啊,你何必这么激动呢,让你儿子开口说话早日找到凶手,这不是大家共同的愿望吗?”
“你这个混蛋,老子打死你。”
话音刚落,他便冲了上去,还没等杜卫反应过来,他上前一抬手就一拳,这一下正好打在杜卫的面门上。
杜卫是个文官不经打,鼻子也脆,一拳下去鼻子便被打破了,他低着头想要捂住鼻子,段如海得势不饶人,一脚将其踹倒。
“啊!啊……你这个畜生,今天最好是将我打死,否则我一定到朝廷告你!”
杜卫倒在地上发出惨叫,嘴里面的话却依旧强势。
马震连忙说道:“快来人,将段大人拉开呀。”
衙役们这才如梦初醒,冲上去拉住了段如海的胳膊,将他死死往后拽,段如海几乎失去理智,力气大的惊人,最后一脚踹在了杜卫的脑门上,他发出一声惨叫便晕了过去。
将段如海拉开后,另有几名衙役赶快将杜卫送了出去,马震为了防止事态继续失控,便命人将段如海绑了起来,好让他冷静冷静。
李非则在一旁看着好戏,不忘提醒道:“知府大人,还是赶紧将段成虎的尸体带上来吧,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对他下的毒手。”
马震此时已经没了主意,外面的百姓还又不停的起哄,他只好同意李非的建议,将段成虎的尸体抬到了堂上。
他的母亲也跟着走了进来,见到丈夫被绑,不由大怒道:“你们这些天杀的,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绑我的丈夫。”
李非提醒道:“段夫人,你的丈夫现在很不冷静,不控制好他接下来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乱子,还有,如果你想听自己儿子说话,最好给我安静一些。”
段夫人听得有些不明所以,她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又看了看李非,最后将目光放在儿子身上。
说到底她就是一个妇道人家,现在心里一丁点主意都没有,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非身上,想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死人说话。
段如海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也不让人给他松绑,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两个衙役手扶着段成虎的尸体坐了起来,李非微微一笑,随后开始运转圣心诀,一手搭在了段成虎的后背上,随着真气不断消耗,大家都看到段成虎的脸色竟然开始有了血色。
要知道血液停止流动后,人的脸就会变得十分苍白,然后慢慢变得僵硬,脸色发生转变,也就是说明此人还有救。
不过相比于其他人脸上的震惊之色,李非表面依旧平静,心里却暗暗着急起来。
这一番操作只是让段成虎的血液有了活性,想要真正令其复活还远远不够,估计还是他的圣心诀没有修炼到家,所以很难达到预期的效果。
只是海口已经夸了出去,若是自己没有办法令段成虎开口说话,那到时候丢人的可就是自己了,而且还会给其他人留下一个信口开河的坏印象。
正所谓夫妻同心,明月在外面感觉到了李非的处境难堪,便施展轻功来到了堂内,快步走到段成虎身后,和李非一起运功复活段成虎。
随着明月的加入,两人合力运功之下段成虎的脸色越来越红润,而且逐渐有了呼吸和心跳,李非见状便撤回了手掌,分别拿出一枚还命丹,一枚养神丹送到了他的嘴里。
两颗丹药入口即化,说实话用在这个人渣身上,李非还是比较心疼的,不过段成虎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很可能又会因为虚弱而死。
李非说道:“月儿,你可以收功了,这家伙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明月点了点头,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快速离开了大堂。
很快,段城虎口里发出的咳嗽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段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又醒了过来,忍不住要扑上去哭诉。
李非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淡淡说道:“他的身体现在还十分的虚弱,你这么做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段夫人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对着李非磕头拜道:“多谢先生救了我的儿子,我们段家一定会报答你的。”
堂内的其他官员都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段夫人,之前在李非的刻意引导下,马震已经判了段成虎死罪,而且是最残忍的那种死法。
你这娘们儿还向人家磕头,真可谓是应了一句胸大无脑的至理名言呀。
段如海的一颗心彻底沉入到了谷底,心中不住的说道,该死的,你醒过来做什么,逆子啊!
“我……这是怎么了……我在哪呀!”
段成虎晕晕乎乎的站了起来,手忍不住摸向额头,那里依旧痛得要命。
李非淡淡说道:“公子你好好想想,之前你被人打了一个闷棍,那个人究竟是谁?”
“我……我的头好痛!”段成虎摸着脑袋说道,“我之前伺候了许多乞丐,几乎快要把我给累死了,于是我就坐在椅子上休息,之后……”
说到这儿,他就再也讲不下去了,就像是看电影时电影突然间卡带一样。
马震追问道:“段成虎,你倒是快说呀,究竟是谁杀了你?”
段成虎猛的打了一个激灵,转头看向马震,手指着对方说道:“是你,是你趁着我休息的时候打了我。”
马震闻言,气的差点将惊堂木扔出去再把段成虎砸死,这小子说话真是太没谱了,怎么醒来之后就乱咬人呢?
“实在是太荒谬了,本“”官什么时候去打你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没错,就是你砸的,我记得很清楚,就是你砸的,咦?爹你怎么也在这儿啊?你怎么还被人绑了起来,你可得帮儿子报仇啊……”
段成虎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随即他便看到了段如海被绑着站在一旁,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开始向其诉苦。
段成虎自顾自着说着话,却没发觉段如海的脸色十分铁青。
从感情上来讲,段如海很疼爱自己这个小儿子,不过从另一方面而言,他又不止这么一个儿子,死一个也并不是不可以。
段成虎已经将段家的脸给丢尽了,害得他今日在众位同僚面前出了大丑,所以现在段成虎活了过来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他现在很不开心,而且心情极度暴躁。
段如海恨其不争的说道:“住口,你这个逆子,你都背着老夫干了多少坏事,你自己拿手指头算算,你算得清楚吗?我没有你这么不孝的儿子,从现在起,你就不是我段家的人了。”
“爹你再说什么呀?孩儿没干什么坏事啊,你们怎么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对了,还有他,你们快把他抓起来,他就是一个妖怪呀,他身上会着火还会发光,他是妖怪!”
段成虎的脑袋显然已经混乱到了极点,这时候看到李非,随后就被吓得连声大叫起起来,而且父亲的话让他很是惶恐不安。
段夫人也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但是现在儿子活了过来,她感到惊喜的同时也恢复了冷静的头脑。
一定是在堂上发生了天大的事情,才会令自己的丈夫如此绝情。
“虎儿,你快些向知府大人跪下道歉,千万不要胡说八道。”
段成虎大声说道:“娘,孩儿没有胡说呀,就是他得我……不……不对……好像有点儿不像,打我的人没有这么长的胡须,他的样子很年轻。”
听完段成虎的描述,杨松好像明白了什么,看向马震说道:“马大人,贵公子的样貌和你有七分相似吧。”
“杨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马震就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瞬间警惕起来,盯着杨松问道。
杨松笑着说道:“没什么,杨某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哼,杨松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是不是想说是本官的儿子打了他一闷棍啊。”
“嘿嘿,马大人,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喔,杨某可没有这个意思。”
今天的局面是越发的古怪了,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马震儿子的头上,不要要在场的官员想不到,就连在外面吃瓜的一众百姓也都没有想到。
李非适时说道:“知府大人既然已经牵扯到了你的儿子,那不妨把他叫来和段成虎当面对质,反正段成虎也是犯了死罪,你的儿子打了他非但无罪,也算是为民除害啊。”
第353章不好处理
马震的脸色依旧难看,李非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实则不然,无论这个段成虎干了多少坏事,他的儿子都不能去谋害段成虎,这一点他心里十分清楚。
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外面的百姓已经开始大声议论了起来。
“咱们德州的官场果然太黑暗了,知府儿子要去杀侯爷的儿子,这个就叫做狗咬狗一嘴毛啊。”
“说的不错,这话听起来犯忌讳,却胜在实诚。”
“那知府大人今天会不会判他的儿子有罪呢?”
“你今天没喝酒吧?”
“没有啊。”
“没有喝酒,你能说出这种没脑子的昏话?他们俩是父子,当老子的怎么可能去定儿子的罪呢?”
这下轮到马震被百姓当众议论指责了,而且其他官员的目光也都纷纷望向了他,马震只好当即说道:“去把公子请过来。”
没过多久,马雄就提着酒壶来到了堂内,只见只见其上衣半敞,脸上带着痴汉一般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的放浪形骸。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段成虎见他还在悠哉悠哉的喝酒,顿时怒气冲冲的说道:“好你个王八羔子,昨晚上为什么要用棍子袭击我?”
马雄嗤笑一声,又饮了一口美酒,怒声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你抢了老子的女人,还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真是无耻至极,老子只恨昨晚上没有一棍敲死你这个狗东西。”
“你骂我什么?”
“老子骂你是狗东西,你抢老子的女人,你说说你跟畜生有什么区别,你连狗都不如。”
“你把话说清楚了,我什么时候抢你的女人了。”
“狗东西,会使双刀的于小梅你还记得吗?”
一听到于小梅这个名字,段成虎心中陡然变得不安起来,那可真的是一位贞烈女子,当时他也是看其漂亮就想抢回家去,可对方武力高强,把他一顿好揍,后来他找到一些江湖人士去围捉此女,于小梅宁死不屈,竟然一头撞死在了墙上。
至今为止,他都还记得于小梅那死不瞑目的眼神。
马雄见段成虎不说话了,一伸手就拉住了他的衣服,顺手给了他一个耳光道:“狗东西,你说你自己该不该死?”
“啪啪啪”
说着话,马雄趁着酒意,心中胆气十足,又给了他好几个耳光。
段成虎是个不肯吃亏的主,挨了几个耳光心里头不爽,大喝道:“老子和你拼了。”
他正想一拳打过去,没想到胳膊被人死死抓住,转头一看,发现原来是李非挡了他的好事。
李非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痛得他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又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那些围观的百姓都同时轰然喝彩。
经过段马二人一番对话,事情已经基本上明白了,又是段成虎犯下的罪行,导致马震对其怀恨在心,于是就去客栈偷袭了他。
试想一下,就连知府的公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没办法用合理的方法解决问题,更别提那些多年来被段成虎欺压的百姓了。
马雄将酒壶扔在了出去,随后跪在地上,哭诉道:“爹,恕孩儿不孝给您老丢脸了。”
马震皱眉问
道:“发生了此等事情,你为何不给为父诉说呢?”
马雄摇头道:“说了也没用,你老人家一直说要顾全大局,想那段成虎做下那么多的恶事,您都按下不表,无非就是怕了段家的势力,担心你头上的乌纱帽不保,做儿子的心里明白,也不敢说出来让您忧心。”
马震一时语塞,竟然无言语对。
李非开口说道:“知府大人,现在情况都清楚了吧,我和谋害段成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那么所谓的审问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笑话而已,我也就告辞了。”
他从未想过将事情闹大,对段成虎的惩罚也是点到为止,可是有人偏偏要和他过不去,也就是今天这场闹剧会形成的主要原因所在。
事情会如何发展李非已经不关心了,就算是有人想要掩盖事情的真相,也堵不住悠悠民众之口。
马震还能说什么呢,他除了点头同意之外别无他法,一桩桩的丑闻就在这次堂审爆发了出来,而且从理论上来讲,他的儿子也是犯了大罪,杀头不至于,可是牢狱流放之刑却是逃不掉的。
段成虎父子该如何处理,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够说的算。
最重要的是直到堂审结束,他还都不知道李非究竟姓甚名谁,只知道李非绝对是一个奇人,或者说能把官员气死的人,这样的人着实讨厌,偏偏又不能得罪。
段成虎和马雄都被下了大狱,段如海虽然当堂殴打朝廷命官,将一个御史打晕过去,毕竟对方位高权重,也不是他一个知府能够判处的,只能先放其回家。
到了衙门后堂,马震心情依旧很差,脸色难看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本以为今天只是走一个过场,没想到堂审却变成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以后百姓肯定会背后传他的闲话,传言猛如虎啊,不光是段如海以后丢尽了面子,他自己其实也是一样的。
马震闷闷不乐的表现,让其他的下属都如坐针毡,上官受辱,下面的人自然也都脸上无光。
许久之后,师爷王青石道:“大人,事情既然已经闹到了今天这一步,您就必须和段如海好好的进行切割了,您当立刻就上奏朝廷,先承认自己治理不严的错误,然后将段如海之子的罪行一一表明出来,告他教子不言,仗着权利独断专行,你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任其发展。”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此举大大的不妥啊,这段如海在朝中有他老丈人撑腰,他本身又是爵位在身,下官觉得不宜把事情做得太绝。”
“不错,大人您想想看,您的恩师之前不是告诫过您嘛,做官就要难得糊涂,我看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百姓是什么,百姓就是一群无知的老狗,你只要跟段大人通通气儿,让他把那些百姓的嘴巴堵上,多给一些好处,只要平息了百姓心中的怒气,那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糊涂,你们真是糊涂啊。”王青石大声说道,“你们这些人官儿越做越大,可惜忘记了如何做好一个人,你们可不要忘了这次堂审最关键的人物不是段如海,也不是那些可怜的百姓,而是那位神秘莫测的仅因为百户,平息了百姓的怒火,谁去平息他的怒火呢?”
马震一直都没有出声说
话,听完王青石最后的总结之语,却是开口说道:“是时候做个了断了,我这个知府做得窝囊啊,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敢对我实话了,再继续这样下去,别说是乌纱帽就是我的脑袋也要搬家,我会将段家的事情如实上奏朝廷,从今日起,但凡涉及到违法犯罪的事情,本官的态度是零容忍,绝不袒护任何一个违法之徒。”
王青石连忙抱拳说道:“大人英明啊。”
其他官吏见马震主意已定,也都纷纷表示赞同。
王青石由衷的笑了起来,有了马震如此坚决的表态,他才能真正的放心下来。
身为一名知府,马震或许可以不清廉,也可以能力不突出,但是一定要拥有狼王一般的明锐嗅觉,他们这伙人就是一个狼群,全靠狼王带领下才能生存,一旦狼王决策错误,那么底下的公狼母狼就要被一窝端掉。
实际上一般而言,王青石都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很少发言,大多数时候都是附和马震的意思,今天他算是一反常态,说了许多平时都绝对不会讲的话。
经过白天的堂审之后,百姓们传言最多的还是李非的事情,好像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往那里一战,就整倒了为祸多年的恶霸。
还有就是,他将死人复活的本事,这可是很多人亲眼所见的,做不得假。
如果李发连死人都能救活,那医术肯定十分高明,于是当李非一行人到城门口的时候,就被百姓们拦了下来,想要他帮忙给自己家的病人瞧瞧病症。
见到这么多的百姓都来求自己留下,李非也不好一走了之,只能决定在城中多住几日。
马震听说此事之后,便派人给李非寻了一处两进的院子暂住,同时也终于知道了李非的姓名,然后便亲自前来拜访。
看到还有多名病人正在等待诊治,马震就识趣的等在一边,没有上前打扰,这一等就是足足一个多小时。
等到病人们都满意而回后,马震这才,上前拱手说道:“李先生,上次真是委屈你了,害你受了半天委屈,遭了许多冤枉气,这事儿怨我,不过马某已经将段家的事情详详细细上奏给了朝廷,相信朝廷一定会还德州百姓一个公道。”
李非摆手说道:“知府大人,你是朝廷的四品大员,而我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世袭百户,你该上奏的上奏,以后继续干好你的知府,不用向我解释这么多的。”
马震诚恳的说道:“李先生,说到底您会被受牵连也是因为小儿一时冲动导致的结果,所以马某想摆上一桌酒席来赔礼道歉,请您到时候务必要来啊。”
李非心里想了想,觉得如果不答应下来,恐怕这位知府大人心里忍不住会胡思乱想,到时候再干出一些愚蠢的事情出来,那就不好了。
于是,他点头应道:“好吧,我答应你了。”
得到李非的肯定,马震顿时心里就放松下来,又聊了一会儿才告辞离开。
第354章手段残忍
太阳夕下,夜色渐浓,德州城夜间的生意开始红火起来,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鸿运酒楼,盖因晚上做东的是德州知府马震,一众官员作陪,所请的客人正式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李非。
马震等人早早的在酒楼外面等候,可谓是给足了李非面子,其中巡察御史杜卫也在其中,因为他当面顶撞断如海,虽然被打的很惨,却也显现出了自己的文人气节和风骨,所以老百姓对他的形象大为改观。
李非独自一人前来赴约,见到他来了,马震连忙跑出好几步前去迎接,一路带着笑容将李非请到了二楼的雅间。
桌上已经摆了几个小菜,其余的还正在做,他们相继落座后,几个官员你一言,我一语,几乎马屁将李非拍上了天。
李非听的颇有些不好意思,摆手说道:“今日大家闲言少叙,目的就是为了吃好这顿饭,可别围着我一个人说话,最重要的还是要填饱肚子嘛。”
杜卫笑呵呵的说道:“李先生,您给我们德州城带来了生机啊,杜某平生最佩服的就是您这种有本事的人。”
李非对他的印象不错,如果没有杜卫的话,在知府衙门大堂里的那场戏,不可能这么出彩,别的官员都是战战兢兢,唯有他敢直言顶撞段如海,可见其心中颇有些浩然正气。
他谦虚的说道:“哪有的事情,我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再者对于德州城而言我只是一个过客,百姓们最需要的还是你这种心存正义的好官啊。”
杜卫还想再说些什么,几个伙计相继走了进来,将手上端着的饭菜一一摆在了桌上。
其中一人手里捧着一个酒壶,他笑着说道:“小的来给诸位大人满上一杯。”
说完话,他便先给李非的杯子里倒满了酒,就在这一瞬间,李非忽然感觉到他的身上有些不对劲儿。
于是,李非凝神向此人望去,透视能力发动,视觉直接穿过了这个人的身体表层,只见这人体内笼罩着一层绿色光幕,而他的体内的器官早已腐朽不堪。
“站住!”
李非盯着他的身影喝道,其他人纷纷停下了筷子,迷茫的抬起头,他们有些不解,不知道李非为何突然叫住伙计的动作。
那伙计身形一滞,随即缓缓转过身,恭敬的说道:“这位大爷,你有什么吩咐吗?”
李非端起酒杯,凝望他两眼随后蓦然朝他脸上泼去,那酒水一沾到他脸上的皮肤顿时就冒气了白烟,很快他的脸上露出了森森白骨,看起来十分恐怖。
“酒里有毒!”马震也意识到不对了,立刻出声喊道。
就在众人感到惊骇莫名的时候,那名伙计却是仰天狂笑起来:“桀桀桀桀,没想到,你只是一名区区金丹期修士,却也能看出炼尸的破绽,这次算你走运,给你一个忠告,快点儿滚出德州城,否则你会后悔的。”
说完话,他的身形便快速的萎靡下去,然后一声不吭的栽到了地上,随后他的身体里爬出了许多令人感到恶心的虫子。
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情,在场人都没心情继续吃下去了。
杜卫起身愤怒的说道:“真是太猖狂了,看这意思,妖人是想把咱们全都给毒害在此处。”
马震一脸惶恐的说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李先生,你究竟得罪了谁呀?”
李非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来德州城还不到三日功夫,除了段成虎之外,我想不出有其它的事情上得罪了别人,马大人,我劝你还是赶
紧到牢房瞧瞧吧,这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马震问道:“李先生,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非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个家伙分明是警告我快点离开德州城,他这么做恐怕就是因为我的存在妨碍了他的一些事情,只要我走了,他的事情才能顺利进行下去。”
这时,杜卫忽然向着李的鞠躬说道:“李先生,妖人手段诡异,恐怕我等都没有对付他的能力,您要是一走,我们面对他就更无能为力了。”
李非摆手说道:“不要过早的下定论,他如果想要害你们早就动手了,关键不是我走与不走,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查明这家伙究竟有什么目的再说。”
杜卫说道:“有道理,那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到监牢看看,李先生,请你能够一同前去。”
李非想了想,便说道:“好吧,我就陪你们走一趟。”
随后,他们便立即动身,离开酒楼后,直接赶往衙门监牢。
到了监牢,马震先询问了狱卒有没有异常情况发生,狱卒则表示一切正常,犯人们都很安静。
听到狱卒的回答,马震稍稍安心,随后举起火把向监牢深处走去,他第一个去看的段成虎,见对方正躺在草丛上睡觉,鼾声雷响。
马震看向李非,小声说道:“李先生,看情况很正常啊,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李非说道:“既然如此,那去看看你的儿子吧。”
马雄的牢房就在段成虎隔壁,此时他正盘膝坐在牢房之中,在火光照耀下,可以看到他的神色十分安详,像是睡着了一样。
马震喊道:“雄儿快醒醒,为父来看望你了。”
只是他喊了几声后,马雄依旧盘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反倒是隔壁的段成虎听到喊声醒了过来,他爬起身快步走到牢房前面,大声嚷嚷道:“你这个狗官,快放本公子出去,这个鬼地方本公子一天都待不了了。”
杜卫冷冷说道:“大胆人犯,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以为这里是你家的侯爷府吗?休要放肆!”
“姓杜的,你这个王八蛋,我爹当时为什么没有把你打死呀,哈哈哈,在本公子眼里,你们都是一群跳梁小丑,废物垃圾!”
“反正你也没几天活头了,本官不与你计较这些,你且安静一会儿。”
段成虎闻言非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越发的暴躁,嘴里骂的话语也越来越难听。
他的声音非常响亮,但是马雄依旧坐在原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这引起了李非的注意,于是他凝神向马雄的身体望去。
很快,李非的皱眉一皱,开口说道:“马大人,你的儿子已经出事了。”
“你说什么?”马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慌忙掏出牢房的钥匙,想要冲进去看看自己的儿子到底怎么了。
牢房门打开,李非却一把拽住了他,淡淡说道:“里面情况不明,最好不要擅自进去。”
“可他是我的儿子呀,我不能就眼睁睁看着不去管他。”
“你的儿子被人施了咒,现在的他就相当于一个炸药桶,贸然触碰就会发生爆炸,到时候附近的人都会受到波及,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可你们都得陪着他一起陪葬。”
马震一听此言顿时没了主意,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李先生,李/大师,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啊,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李非摇头说道:“他是中了邪术,而且肉身已死,对此我也无能为力,另外他之前一定是有所隐瞒,那个藏在背后的人怕他吐露真相就事先将他灭口,马大人,我看你还是节哀吧。”
“不,我不信,我的儿子只是睡着了。”
马震眼中露出绝望之色,随后疯狂的大吼了一声,站起身快步向马雄跑了过去。
在他冲进牢房的一瞬间,李非便感应到他像是触发了某个机关一样,马雄的身体迅速发生了反应,血液在体内迅速燃烧起来。
李非连忙喊道:“大家快躲到我身后,快!”
其他人意识到了意识事情的严重性,慌忙朝李非身后躲去,李非冷静应对,在身体四周竖起了一层剑气护盾,然后口中迅速念动咒语,沟通大地之力,在牢门口加固了一层土墙。
马震这时也跑到了马雄的身边,他的手刚刚放到马雄的脸上,只听轰的一声,马雄的身体瞬间爆开,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炸成了碎片。
喷洒出来的血液带着极强的毒性,落在地上、墙面、屋顶都冒出了白烟,而且滋滋作响,听着十分渗人。
好在李非及时加固了两层护盾,将爆炸的冲击余波和带毒的血液全部隔接在了外面,这才保住了他身后之人的性命。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刚才爆炸的一瞬间,段成虎扑到了地上躲过一劫。
等到爆炸散去,他才缓缓站起身,看着四周被血液喷洒过的地方,心中暗叫侥幸,嘴上得意的说道:“哈哈哈,本公子果然是天命之人,姓马的把本公子关了起来,现在遭到报应了吧,哈哈哈哈。”
李非将护盾撤去,淡淡说道:“段成虎你千万不要高兴的太早,这是施法之人故意留你一命,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对你一定有所图谋,到时候你的下场恐怕只是比死还要凄惨。”
段成虎脸色一白,随即满不在乎的说道:“你又在吓唬我,分明是本公子运气好。”
“嘿嘿,我为什么要吓唬你这个人渣,这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呢?”
“这……反正我不信你说得话。”
李非懒得和他废话,转身看向杜卫说道:“杜大人,现在马大人不幸惨死,可以说明一件事,在背后搞鬼之人心狠手辣,而且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啊。”
杜卫有些不安的说道:“李先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您不能撒手不管……”
李非打断道:“这件事我真的没法管,我相信那个背后之人一定是冲着段成虎来的,马大人不听我的劝告,所以才会惨死,以后你们正常办公便可,至于段成虎等着朝廷派人来解决此事就好了。”
杜卫听得出李非的话语,十分坚决,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他深深的望了一眼段成虎,见对方一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只能叹了一口气。
这个牢房是不能再住人了,附近的墙体被血液侵蚀的不成样子,以后得好好加固一下。
第355章钦差到来
杜卫没有死心,又再三挽留之后,李非都表示拒绝插手此事,他也只好无奈放弃,他现在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在朝廷派人来调查之前,一定要保护好段成虎的安全,否则就真的无法向上面交差了。
李非回到暂住的院子,就向明月说起了酒楼的事情,叮嘱她最近一段时间千万不要出门。
明月有些忧心的问道:“夫君,既然知道德州城有这样一个妖人作祟,你为何不出手将他拿下呢?”
“谈何容易呀!”李非摇头说道,“到目前为止,对方所做的事情都十分神秘,我根本就没办法找出他的位置所在,若是继续跟着官府搅和在一起,我担心他会狗急跳墙,到时候你们就真的危险了。”
明月叹气道:“唉,我就怕妖人会对那些无辜的百姓不利。”
李非说道:“别担心,从他的行事逻辑来看,应该不至于胡乱出手,他现在主要针对的还是段成虎,那天在堂上是我大意了,没有过多关注马雄,因此忽略了一个重大问题,那就是段成虎的行踪是马雄是如何得知的,恐怕肯定是有人指点之后马雄找了过来,然后才能一击得手。”
明月若有所思的说道:“若是如此说的话,那个妖人就太可怕了,他明明有能力亲手杀死段成虎,却还要借助别人达成自己的目的。”
“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否则这次在监牢里段成虎也不会活下去,至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恐怕就只有他本人清楚了。”
“算了,夫君不要想那么多了,热水已经烧好了,我给你烫烫脚,然后咱们便歇息吧。”
李非闻言欣然笑道:“好啊,我可得努力一下,让你怀上小宝宝。”
明月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忍不住小声说道:“你又不正经了,白云就在隔壁屋子呢,你可不许乱来!”
李非将明月搂在怀里,不在意的说道:“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小子估计早就睡熟了,咱们干什么他根本就听不到。”
明月的脸看起来更加的红嫩了,其实屋子的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不过白云那小和尚耳聪目明,今天晚上注定是要失眠的了。
与此同时,在德州城外山上一座古刹佛塔地下室内,一个瘦骨如柴的老人端坐在以祭坛上,他看起来有些虚弱,身前摆了九个坛子,每个坛子都画满了血色的符文。
“臭小子,如若不是老夫无暇分身出去,否则必定让你一个小小的金丹死无葬身之地,段成虎……你是跑不掉……达离尼……亢……”
伴随着一阵断断续续的咒语之声,他的眼睛慢慢闭上,随后身体被一层绿光完全包裹起来,光芒一闪一灭间,他的呼吸也变得若有若无起来。
不久之后,朝廷果然派来了钦差大臣前来办理此案,此人名叫冯远,是一品大员,内阁学士兼任大理寺少卿,在朝中也是屡破奇案,深受皇帝信任。
冯远一来便接见了杜卫等一众官员,先将德州城的情况切实了解了一遍,又到民间四处走访,确定了段成虎在德州城的恶行之后再到段府去宣读皇帝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治候段如海教子不严,纵容其在外生事,罪行重大,天理不容,特收回汝之爵位,罚俸一年,段成虎之罪行另加处理,钦此!”
“罪臣段如海领旨谢恩。”段如海恭恭敬敬磕了头,将圣旨捧在手里,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满之色。
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小儿子犯了这么大的罪过,没有将他革职查办,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看着恭恭敬敬的段如海,冯远沉声说道:“如海,咱们既是同朝为官,又在同一个老师门下,有师兄弟情义,在这里我要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因为手里有一点点权力就骄傲自大,自毁了前程啊。”
“冯兄教训的是,我知错了,以后一定痛改前非,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段如海郑重的作出保证,脸上的表情也表现的十分痛心疾首。
冯远要的就是他的一个态度,心里满意,接着问道:“另外,德州城出现了一位妖人,马震已经不幸被杀了,这件事你可知道?”
“马震被杀之事传得沸沸扬扬,段某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啊。”段如海吓了一跳,赶忙撇清这件事和自己没有关系。
冯远没好气的说道:“这个我自然知晓,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妖人有可能是冲着你儿子来的,你仔细回忆一下,你儿子有没有得罪过那些修炼邪术的人?”
“这个,据段某所知好像是没有的。”段如海想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冯远淡淡说道:“你不知道那便算了,我要护送段成虎进京复命,以防不测需要抽调你卫所三千兵卒沿途护送,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我第一个拿你试问。”
“是,段某立刻就去安排,冯兄我已经摆好了家宴,咱们哥俩去喝一杯吧。”
“不了,还有一人我得去见上一面,见完他我就立刻回京。”
冯远要见的人就是李非,这也是皇帝交给他的主要任务之一,要将李非请到京中任职,马震在奏折上说李非有起死回生的能耐,还说李非是一位修道高人,这让皇帝十分感兴趣。
皇帝十分迷恋道教,更是相信有能让人长生不老的丹药,所以这次派冯远前来办案倒变成了其次,最主要的还是让他考察一下这个李非是不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他来到德州城之后,都杜卫等人也都纷纷表示奏折上的内容,并无任何虚报之处。
尽管如此,冯远还是不太相信有人能将死人复活,他更愿意相信当时段成虎其实没有死透,属于假死状态,而李非只不过是恰逢其会将其救活。
因为他也有自己的私心,现在朝中国师普渡慈航常常干预国事,百官都与其交好,而那些正直的官员都一一遭到了国师的迫害,如果这个李非真的有本事,将此人拉拢过来去对付国师也是对朝廷十分有利的。
在去见李非之前,冯远专门打扮了一下,换了一身破旧的灰袍,脸上弄得脏乱不堪,摒弃左右随从,独自一人到了李非暂住的院子。
他发现有不少百姓进进出出,进去时愁眉苦脸,两手空空,出来时喜色爬上眉梢,手里提着药材。
“汪汪……”
冯远正在观望,忽然不远处一声狗叫引起了他的注意,这狗径直朝他走了过来,围着他转起了圈,他起初有些紧张,以为这狗要咬自己。
只是过了半天,这狗都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冯远
稍稍放心,同时也有些好奇,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长相如此奇怪的狗,那耳朵却是三角形的比一般的狗要小,眼睛看起来贼贼的,毛发雪白带黑。
“阿弥陀佛,施主不要担心,豆豆是不会咬人的,它可能是喜欢你所以想和你玩耍。”
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传来,冯远转身一望,发现出声的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和尚,心中略一思衬,便说道:“小和尚你看错了,这白狗分明是对我起了戒心,他是在观察我。”
白云一愣,随后摇头说道:“施主你太多心了,好端端的豆豆怎么会对你起戒心呢?”
冯远哈哈一笑,说道:“十方诸如来,同共一法身,一心一智慧,力无畏亦然。”
白云心中一动,知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番话,似乎是有心考较自己,这段话出自华严经,其中意思他自然是明了的。
但是用在豆豆身上似乎有些不大妥当,它毕竟不是真正的人,没有人那么复杂,没有诸多虚妄之心,也没有诸多苦恼。
那么言下之意就是在暗指自己无心生有心,只看到了事情的表象没有看到其内所含真相。
于是,白云仔细望了一眼豆豆,发觉它的眼神中果然带着审视的味道,豆豆也望了一眼白云,用眼神告诉他,小和尚,你还是太年轻了,境界没有修道啊。
白云心中尴尬,没想到自己还没有一个老人观察的仔细,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定然不是凡人。”
冯远又笑了笑,摇头说道:“你看我头发皆白,只不过是一个普通老人而已,年纪大了腿脚不大好使,听说这儿出了一位神医,所以特意前来拜访。”
白云轻声说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明天就打算离开德州城了,你若是晚来一日便要与李大哥失之交臂,既然来了,那就便请进吧。”
“呵呵,小师傅请。”
随后,二人一起进到院中,关上门来到屋内,李非一见到冯远,便笑着说道:“原来是钦差大人来了,我这地方太小,怕是要委屈大人喽。”
这下轮到冯远吃惊了,出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李非指了指他的心,笑着说道:“很简单,因为你一进来我便感觉到你心事重重,所以就读了一下你的内心,不好意思。”
“莫非你能知道我心中在想些什么?”
“不错,大人心怀坦荡,又不存私心,自然逃不过我的感知,可惜啊,我要让大人失望了,我不是那普渡慈航的对手,所以这一趟你算是白来了。”
冯远更加吃惊,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说明来意,自己的心事就被对方知道的一清二楚,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更令他感到忧心的是,这么可怕的人竟然还说自己不是国师的对手,那天下究竟还有谁能治得住国师呢?难道我朝廷真的要亡在一个妖僧手中吗?
刚一见面,他的心神便连番震动,也让他更确信自己找对人了。
第356章忽悠冯远
震惊过后,冯远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说道:“我听说先生是世袭的锦衣卫百户,也算是皇恩浩荡,如今朝廷在国师的操纵下有动荡之威,先生若是袖手旁观,一则知恩不报,二则助纣为虐,怕是会令旁人耻笑。”
李非摸了摸鼻子,心里颇为无奈,自己都拒绝的这么明显了,这家伙还是不肯放弃,竟然还使出了激将法,不过很可惜自己并不吃这一套。
“冯大人,我是真的打不过普渡慈航,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高人,只要你找到了他们几个,普度慈航的末日就到了。”
冯远听罢,好奇的问道:“不知道先生所说的高人都是谁?”
李非说道:“首先你得找到一个书生,他叫做宁采臣。”
“这个宁采臣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他是一名正人君子,除此之外别无长处,为人有些傻愣,家里很穷,需要赡养老母亲。”
“先生,你就就不要和我开玩笑了。”
冯远没好气的说道,他觉得李非明是在戏耍于他,国师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光凭一个傻书生就能将国师搞垮的话,那么国师也不可能操纵朝政这么多年了。
李非正色道:“你千万不要小看他,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但他却是除掉普渡慈航的关键人物。”
“先生,你就别和我打哑谜了,要说书生我门下弟子就有上百人,为何非要找那个宁采臣?”
“万物相生相克,无下则无上,无低则无高,无苦则无甜,普渡慈航真身乃是一个条千年蜈蚣,只差一步便可化身为龙,而那宁采臣则是天定的屠龙勇士,没有他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对付得了普度慈航。”
李非说着严肃的话,心里却要笑开花了。
普渡慈航乃是电影倩女幽魂二中的大反派,而宁采臣绝对是有主角光环的人物,缺少此人说不得还真的拿普度慈航没有办法。
虽然他是在忽冯远,也是想让这个世界的宁采臣走上和电影一样的剧情模式,因为这个世界是一个广泛的聊斋世界,可能宁采臣一辈子都不会前往兰若寺,那么就得有一个人前去指引。
用形象的比喻就像是在玩游戏,宁采臣待在新手村里面做自己的傻白甜,天天侍奉自己的老母亲,冯远的任务就是去当新手村的村长,引导他打怪升级走出新手村。
冯远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好像有些明白了,那我究竟该如何做呢?”
李非举起一根手指说道:“首先你要找到这个叫宁采臣的书生,然后引导他到北国镇的兰若寺,接下来他能引出第二个关键人物燕赤霞。”
“等等,燕赤霞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燕赤霞乃是燕云十六州的总捕头,你听说过他的名字并不奇怪,他除了是一名剑术高超的剑客之外,还是一位真正道法高人,为人嫉恶如仇,是对付普度慈航的不二人选。”
冯远听后眼睛一亮。
这才对嘛,普通的书生怎么对付得了国师呢?还是燕赤霞这样的人物听起来比较靠谱。
“我再跟你强调一遍,宁采臣这个人比燕赤霞还要重要,一定要保证好他的安全,没有宁采臣普度慈航就杀不了。”
他的小心思瞒不过李非的探查,于是立刻提醒到。
冯远深吸了一口气,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就先找到宁采臣再说,如果事情真如你所料的那样,我先在这儿替全天下的老百姓以及皇上谢谢你了。”
“还有一点,宁采臣这书生实在是太穷了,你必须得保障好他家人的生活,然后在想办法将其收为己用,等铲除了普渡慈航,他也许还能成为朝中的栋梁之材。”李非再次提醒道。
“如果能找到此人,那我干脆收其为徒好了。”
冯远口中应承道,心里依旧对宁采臣十分的不以为然,因为读书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做官这么久,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百无一用是书生,为官之道还是得会办事,那些只知道读书的书生大多数脑筋死板,一门心思做学问,于社稷于百姓都没有多大益处。
李非笑了笑,没有继续在宁采臣这个话题上讲下去,而是话锋一转道:“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运送段成虎回京城复命,但是我要提醒你,路途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顺利,所以你要做好两手准备。”
冯远目光微闪,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
“附耳过来。”
…………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三千人左右的军队护送着一个囚车从城门出来,囚车上的男子坐在里面又哭又笑,看起来相当的狼狈。
旗帜飞扬,士兵们整齐有序地走在大路上,脸上的表情也都十分轻松,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京城是他们可望而不可求的地方,一辈子都没有踏足过,这次有幸能够见识一下京城的繁华,心里自然高兴。
行进了约有半里路,转过一道弯儿,周围的草丛里忽然出现了大片的黑色飞虫,快速扑向了士兵。
它们的速度很快,牙齿也相当锋利,士兵们还没有做出有效的抵抗,就被那些飞虫咬中,然后惨叫着跌到地上。
骑在马上的副将见状,赶忙大喊道:“撤退,大家快撤退。”
结果还没等黑色飞虫发起第二波攻击,所有的士兵便丢下囚车向着德州城的方向逃跑了。
而它们的目标显然不是攻击士兵,而是囚车上的人,很快就将囚车围拢起来。
见到士兵们丢下自己跑了,男子气得大喊大叫,奈何却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黑色飞虫组成阵型,有序的将囚车托了起来,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飞去,然而却有一只小麻雀跟不知的死活的跟了上去。
不多时,它们便带着囚车飞到了一个古刹外面落了下来,扫地的僧人见状吓得发出一声惨叫,可是它们却不管不顾,上前就将送人吞噬的一干二净。
里面的僧人听到动静出来查看情况,也被黑色飞虫袭击,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但是很快古刹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桀桀桀桀……”
难听的笑声传来,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从骨叉中走了出来,径直来到囚车前面。
他和囚车中的男子对视几秒之后,猛地大叫道:“你是什么人?”
“我……我只是普通的犯人啊,我你抓我来干什么,你不要吃我……”
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老人忽的发动了袭击,一伸爪子出快速从他胸膛里掏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然后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将其生生捏碎。
随即,他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看向了不远处的小麻雀,随
手一挥,一道绿色气旋飞出将小麻雀斩成两半。
他眼神四下一扫,冷冷说道:“竟然敢坏老夫的好事,出来受死吧!”
这时,地面一阵松动,李非的身影忽然从地下冒了出来,他静静地看着老人,淡淡说道:“本来我是对你不感兴趣的,可惜你竟然想要下毒害我,为了我身边家人的安全,你必须得死。”
地上到处都是惨死僧人的尸体,这些僧人可以说是遭了无妄之灾,明明对老人没有威胁,但是他却痛下杀手,手段当真是阴狠毒辣之极。
老人冷冷说道:“小子,休要大言不惭,你只是一个区区的金丹期修士,老夫用一只手就能碾死你,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老夫岂会与你为难。”
其实双方之间都算是比较忍耐克制,结下仇怨又有各自不同的理由,如果有可能的话,彼此都不想找对方的麻烦。
老人认为是李非先干扰了自己的计划,非要救活人渣段城虎,而且像段成虎这种人死上一百次都不够,这就是摆明了和自己作对。
然而在李非看来自己也十分无辜,因为自己明明没有杀人,但是因为这个老人借刀杀人的计划让自己背负了不白之冤。
不把段城虎救活,那自己杀人犯这个名头就没办法摆脱了,名声对他而言十分重要,不管是九龙升仙功还是太清仙经都需要让他保证一个良好的声誉。
李非早就发现气运不一定要通过争霸的方式才能获取,只要自己的名声足够响亮,也能给自己带来一定的气运之力,只不过如果他能拥有自己的势力,气运之力来得更快一些而已。
李非淡淡说道:“我救活段成虎只是为了证明清白,之后你大可以再另找机会杀掉此人,我绝对不会阻拦你,是你自己太过自大。”
老人已经不再想和李非废话,如果不是担心李非身后有后台的话,他早就将李非挫骨扬灰了,现在李非又自己找上门来,那就不要怪他下手无情。
他冷冷一笑,吹了一声口哨,那些黑色飞虫便一股脑的向着李非卷了过去,光着一股气势就能将普通人生生吓死。
李非见状并不慌张,取出颠倒人送给他的法宝乾坤图,将其缓缓展开,口中念动施法咒语,只见乾坤图猛地暴涨起来。
图上绘制的是天下有名的大山河川,在阳光的照耀下,山灵秀,河磅礴,同时又散发出一阵阵金光,只带那些黑色飞虫一到,便不由自主的飞到了山水之中,随后图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片刻又消失不见。
老人的脸上露出吃惊之色:“乾坤图,你和颠道人是什么关系,他竟然将此宝送给了你。”
双方既然已经撕破脸皮,李非自然没心情和他扯皮拉关系,身形猛地向着老人扑出,凝神屏气,双拳急速击出带着灼热向他的胸膛捣去。
老人只知道李非是金丹期修为,却没看出李非的肉身强大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一时不查,竟然被李非近身,躲闪之下还是被击中了腹部。
第357章洛县
老人的近战能力在李非面前几乎就是个渣渣,只听砰的一声,他的身体就被一拳砸飞了出去。
这还不算完,李非如影随形一般跟在老人身边,伸手为爪对着老人的脖子狠狠抓去,这一下若是打中,必定能将老人的脖子齐根抓断。
就在这危机时刻,老人身上爆发出耀眼的绿光,随后胸前钻出了一条绿色的毒蛇,跃出身外,便向李非的脖子缠去。
那毒蛇嘴里吐着舌信,身上散发着浓浓戾气,可见是歹毒异常。
李非只得先放过老人脖子,反手抓向绿色毒蛇,免得被这毒蛇咬中,耽搁了一下的功夫,老人却是稳住身形,口中念念有词,手中飞快的掐诀。
一时间阴风大作,九团带着邪恶气息的灵体从古刹中飞了出来,然后迅速合九唯一,化作了一个长相妖娆的女子。
这女子张口一吐,一颗圆滚滚的绿色宝石从口中喷了出来,捏在手里,目光冷冷的扫向李非和老人。
这女子是老人召唤而来,但是一出现便有弑主之意,可谓是难以掌控。
老人口中缓缓流出鲜血,刚才李非那一拳已将他击成重伤,这让他感到疑惑不已,明明是金丹期的修为,为何还有这么高深的武艺。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强行将九个恶人之魂召唤而来,而且这九人都是出身高贵,而且都是由仇人杀害,只要凑齐了十个人,他就有办法练出一个鬼仙级别的存在。
最后的计划是将鬼仙炼化吸收,助自己修为大成。
少了一个段成虎,那么这邪灵的能耐便会大打折扣,此时老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还得靠着女子拖住李非的脚步,然后自己趁机逃命。
“杀了他,事成之后老夫还你自由。”老人指着李非说道,为了活命可谓是下足了本钱。
女子闻言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老人心中一喜,身形顿时冲天而起,向着远处飞去。
随后,女子将绿色宝石紧紧握在手中,紧接着一股蓬勃的邪恶力量出现,不远处树林中的飞鸟尽数惊动,地上的爬虫也都拼命的向洞里钻去,乌云爬满天空。
她脸上充满了邪意笑容,对着李非凌空一抓。
瞬间无根漆黑的手爪就像五柄大刀,快速向李非的身体斩去,似乎要将他斩成五段,电光火石之间,火光冲天而起,轰隆一声巨响后,李非的身影消失不见,转变成了一只巨大的四翅怪鸟。
女子的一击完全没有伤到四翅怪鸟,它口中发出一声厉啸,四只翅膀一展,便向着女子飞了过去,口中更是有火焰喷出。
只见女子一个横移出去,两个手掌向前一划,一道阴厉之气组成的暴风卷了过去,将火焰尽数驱散,而四翅怪鸟已然扑了过来。
女子面对四翅大怪鸟,仿佛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一般,身形陡然变大了丈许,绿色宝石则镶嵌到了眉间,伸出一掌向着四翅怪鸟拍了过去。
轰轰轰!
泥土纷飞,四周的空气被灼热的火焰和邪气占领,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将古刹建筑摧毁的粉碎。
四翅怪鸟和女子的身形一触而分,只是它身上燃烧的火焰更加旺盛,女子身在其中,只觉得身陷烈火地狱,此消彼长,她身上的邪恶气息正在一点点
减弱。
女子不甘示弱的扔出一道道阴煞气息攻击,四翅怪鸟在空中盘旋躲避,等到女子邪气消耗大半,便扇动翅膀冲着女子后被抓了过去。
它那锋锐无比的爪子带着火焰直接穿透了女子的后背,另外两根爪子则拦腰将其控制住。
女子放声惨叫,身体脱离不得,而四翅怪鸟的目光射出火焰锁链再次将女子缠绕了一圈,将她体内的能量一点点吸走。
也怪这女子倒霉,碰到了拥有黑暗之眼的李非,对她这种邪灵之体完全克制,因此才会迅速落败。
只见女子的身形逐渐缩小,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颗绿色的宝石静静的漂浮在半空之中。
李非身体恢复原形,伸手将绿色宝石捏住,其中尽是一些至邪至恶的念头寄体,冷哼一声,便将其捏得粉碎,那些邪恶念头没有寄存之处,便很快消散一空。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边的方向,暗道可惜,那个妖人此刻已经逃的没影儿了,想要抓到他却是不大可能。
“老家伙,这次算你走运,不过你最好祈祷不要再遇到我,因为下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李非心里很明白,依照老头的谨慎心性,恐怕是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来招惹自己了,所以他们俩再次见面的可能性十分的低。
这次交手李非已经摸清楚了对方的实力,一生修为全在旁门左道上面,近战能力几乎没有,就算这个世界的武林高手如果近身的话,也是有机会杀掉对方的。
等李非赶到德州城驿站,院子里,段成虎正老老实实的待在囚车之中,李非这招偷龙转凤之计,算是变相的救了他一命。
只是这次见到李非,他的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了,自大的他根本不相信有妖人要对自己不利,不久前段夫人来探望,给他讲了城外发生的事情。
段成虎这才明白自己确实被一个妖人给盯上了,如果不是李非的话,恐怕自己还要遭受比死还要恐怖的待遇。
另外段夫人还告诉他,让他到了京城乖乖认罪,家里会想尽办法保他一命,以前他伤害过的人会想尽办法进行赔偿,有很大机会他会被发配充军。
如果实在救不了,也绝不会让他凌迟处死的酷刑。
段夫人话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后悔,后悔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
李非经过囚车时,段成虎忽然跪了下来,说道:“多谢先生救了我一命,请受小人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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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还自称自己为小人,是真的想要感谢李非救下自己的性命。
李非瞥了他一眼,只是摆了摆手,并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李非接到了冯远的热情招待,摆了一桌酒席,这次事情如果没有李非的话,他的差事可能就会功亏一篑,所以心里充满了感激。
“你放心吧,事情已经得到完美解决。”李非说出了冯远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冯远闻言心中一松,笑着说道:“这次真的是太感谢先生了,那个妖人究竟是谁呀?”
李非摇头说道:“不清楚,等我找到他时,便发现他将一座古刹的和尚全部灭口,心里气愤,所以上来没说几句话就动了手,将他打成重伤,
可惜最后让他给逃了。”
“唉,妖人竟然如此歹毒,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德州城的百姓有福气呀,如果没有先生在,他们就要跟着遭殃了。”冯远话锋一转道,“李先生,你真的就不考虑一下随我一起回京吗?”
李非摇了摇头,说道:“我对做官并没有兴趣,也不喜欢守那么多的规矩,自由自在挺好。”
冯远叹了口气,举起酒杯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言了,来,我敬先生一杯。”
“干杯,我也祝你回去一路平安。”
“多谢先生吉言。”
酒席散去,李非便回到暂的住院子,简单收拾了一番,便打算离开德州城。
不过这次他特意租了一辆马车,一家人坐在马车里没有露头,安安稳稳出了城,待到城中的百姓发现不对劲儿也已经晚了,他们心中无所不能的李先生早已是不见了踪影。
时光匆匆,转眼便是一年时间过去了,这期间倒没有再发生什么惊险刺激的事情,李非带着明月游遍了江浙一带,遇名山必去攀登,以期能够遇到隐居的高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的高人太少了,李非竟然一个都没有遇到,倒是碰到了一些个沽名钓誉的骗子,遇到他们李非通常不会与他们计较的,只不过若是有人不开眼,他也不介意将那些骗子教训一番。
除此之外,李非一边治病救人的同时,还碰到了许多医术高超的名医,从他们身上吸取了不少的宝贵经验。
而李非的境界达到了金丹后期巅峰,法力几乎已经修到圆满,就差临门一脚便可进阶元婴,唯一缺少的心境。
心境这种东西别人无法传授,只能靠自己顿悟,有可能十几年的时间都无法更进一步,机缘到了或许明天就能达到。
李非苦思了许久,才终于明白自己无法进阶原因,修道修仙其实都是与天争命,更需要小心谨慎,而男女之情便是一种心境障碍。
他与明月天天待在一起,想得更多的就是无非到哪里玩,明天吃什么好吃的,赶紧生一个宝贝儿子,风花雪月,浪漫无边,如此以来心境怎么可能有所进步。
于是李非找到明月商量了一下,让她和白云先行返回洛州,待自己进阶元婴之后自然会回去找她。
明月虽然心中不舍,但也知道自己不能成为李非的阻碍,便点头答应了下来,豆豆跟着她一起回去,她们两个加在一起遇到危险也能相互照应。
和明月分开之后,李非继续一路向东而行,这次他不再关注那些漂亮的风景,而是专注于路上的人和事,观察他们的行动,体会他们的心情。
他只关注于看,专心去体会,不管遇到何事都不会出手干预,他并不知道是什么在驱使自己的行动,但是他有种感觉,只要坚持下去必然会有所收获。
第358章沉浸
丹阳城,深夜,一辆马车在街道上横行无忌,马夫坐在车缘上,不停的打哈欠,他这个马夫不同于一般的马夫,只拉那些上门服务的姑娘,运气好一晚上能赚得几十两银子。
马夫又挥动了一下马鞭,却忽见道路中间一个人缓缓走动,不由大声喊道:“前面的人还是让开!”
那人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走在道路中间,不过想来撞上去他肯定要命归西天,马夫不想摊上人命官司,只得急拉马绳,吆喝起来。
马儿悠的停住脚步,车身剧烈的晃动了一下,顿时里面的女人发出一声痛呼,想必是因为急刹车撞住了身体某个部位。
“天杀的,牛大壮你想谋害本姑娘吗?”
女人气呼呼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此女身材苗条,肌肤如雪,貌美如花,一身薄薄的红衣却是露出了不少春光,当真是一朵高傲的玫瑰花,发起火儿来目中带煞,盛气凌人。
牛大壮委屈道:“小的不是有意的,桑儿姑娘你勿要怪,路中间有个人,他傻傻的走在路中间,我喊他也不理,如若不将马车停下,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桑儿闻言,心里咒骂起来,眼睛望向路中间那人,见其披散着头发,浑身衣物破破烂烂,和行讨的乞丐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就算他是乞丐,自己因他受了伤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得和他理论理论。
于是,桑儿快步走到那人身前,大声说道:“喂,你眼睛是瞎的吗?”
那人似无所闻,只是呆呆了望了一眼桑儿,然后选择绕路继续前行。
桑儿脸色一僵,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你倒是沉默的很,不过休想蒙混过关,必须得我银子,否则就别想走了。”
被桑儿拉着,那人也不走了,就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陷入了沉思。
牛大壮走了过来,一脸小心的说道:“桑儿姑娘,我见此人不光是眼瞎,而且耳朵也不好使,咱们别跟他浪费时间了,快走吧,晚了客人就发火啦!”
桑儿怒道:“发什么火,这单生意本姑娘不做了,你没瞧见本姑娘已经受伤了吗?”
牛大壮再度劝道:“那咱也不能跟这个傻子浪费时间啊,您就是不做这单生意,也得上门给肖公子解释清楚,你是不怕,可小的就是吃这碗饭的,着实不容易,你不能让小的丢了饭碗呀。”
桑儿无奈道:“好吧好吧,就你话多,本姑娘去解释清楚还不成嘛,但是这人必须带着一起去,我就不信了,他不会开口说话。”
牛大壮为难道:“您这也……”
桑儿瞪着眼说道:“什么这也那的,你就说带不带吧,不带我就不去了。”
牛大壮道:“带带带,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的听您的。”
说做就做,两人扶着那乞丐般的男子上了马车,然后继续赶路。
没过多久,马车在一个大院子家宅门前停了下来,墙内是灯火通明,里面的人都没有歇息。
门口早有两名仆人在等待,见马车到了便到院中禀报。
很快,五个年轻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为首一人双目炯炯有神,一身白衣,看起来风度翩翩,英俊潇洒。
牛大壮跳下车缘,说道:“见过肖公子,是才赶路的时候马车受了冲撞,桑儿姑娘因此受了点儿伤,这单生意她说怕是做不成了。”
肖公子闻言有些意外,
他赶过去将那车帘拉开,却见美女坐在其中,旁边还蹲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邋遢男子,浑身衣物破破烂烂。
桑儿眨了眨眼睛,对着肖公子道:“公子真是不巧,今晚怕是不能侍奉你了,你还是换另外一个姑娘来吧。”
肖公子没有发怒,只是指着邋遢男子问道:“此人是谁?”
桑儿没好气的说道:“哼,就是因为他本姑娘才受的伤,他站在马路中间也不知道躲马车,就就这么等着马车撞过来,牛大壮就是为了躲他,所以勒停了马车。”
牛大壮也赶忙跟着说道:“的确是这么个情况,小的也是怕担上人命官司,请公子恕罪。”
这时,其余四个年轻人走了过来,刚才的话他们也听到了,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邋遢男子,见其目光呆滞,似乎是个傻子,不由得有些不爽。
不过他们有些不甘心,这桑儿姑娘当真是美艳照人,若是无她陪酒助兴,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其中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年轻人说道:“桑儿姑娘你来都来了,若是回去实在是太过扫兴,不如就留下吧,陪我们喝喝酒,赏钱绝对不会少了你的。”
桑儿闻言,嫣然一笑:“本姑娘只是气不过,此人冲撞了我,却一直在此装哑巴不肯作声,我得让他向我道歉才能消了气,否则带着情绪怕是要毁了今天的乐趣。”
“此言有理,我自有办法让他开口说话。”肖公子点头说道,然后对着仆人招手道,“让此人拉下来,我有话对他说。”
仆人闻言二话不说,朝着马车上去,然后将那邋遢男子从车上拽了下来,等待肖公子发落。
这时候,桑儿却有些担心的说道:“肖公子,你不要太过为难他,你瞧他失魂落魄的,定是个可怜人,说不定受了刺激才变成现在这样。”
此言一出,几个年轻人对她的好感更是直线上升,觉得此女不光是人美而且心善。
肖公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桑儿姑娘你放心,我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傻子。”
说完话,他看向邋遢男子,从怀里取出了十两银子:“喂,这是十两银子,只要你开口桑儿姑娘道个歉,这十银子就是你的了。”
邋遢男子看都没看,那十两银子依旧是默不作声。
肖公子手拿着十两银子,保持了一会儿姿势,手臂略感疲惫,心头顿时火气起:“十两银子不够,我给你五十两,快点向桑儿姑娘道歉。”
不过不管是十两银子,还是五十两银子,似乎都没有引起邋遢男子的注意。
这就有些尴尬了,他想用钱砸人,就是想在美人面前表现一番,这下好了实在是丢人丢到了家。
牛大壮小声说道:“肖公子,我觉得此人应该就是个傻子,不用再理会他了。”
一个仆人却开口道:“少爷,想要知道他是不是傻子,其实很简单,咱们拿一个拳头粗的棍子去打他,他要是敢躲就证明他就不是傻子。”
牛大壮瞥了一眼这个仆人,心里暗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自己想要给肖公子一个台阶下,但是此人偏偏还要继续拱火,非是忠仆所为,他是一个彻头彻底的小人。
“好吧,你去拿棍子来。”肖公子略一思索,竟然同意了仆人的建议。
“知道了少爷,您就瞧好吧。”
仆人进入院子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手上便多出了一根粗长的棍子。
桑儿坐在马车上,赶紧喊道:“快些住手吧,千万不要打伤了人家。”
肖公子摆手说道:“桑儿姑娘,此人如此不知好歹,就是要给他一个教训,你放心我那仆人手底下有分寸的。”
仆人听罢,嘿嘿一笑,拿着棍子在邋遢男子面前晃了晃,冷冷说道:“看清楚了吧,这可是实心的棍子,你要是看得见就点点头。”
等了片刻,邋遢男子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肖公子见状,对着仆人使了一个眼色。
仆人得到对方的肯定,胆色顿生,大喝一声,一棍子向着邋遢男子身上打了过去。
只听一声闷响后,邋遢男子依旧是那副模样,既不喊疼,也不闪躲。
牛大壮道:“肖公子,打也打了,此事就算了吧。”
仆人却开口道:“少爷,小人以前村儿里头就有一个傻子,他人虽傻可也知道痛痒,你看这家伙不发一言定是装出来的。”
肖公子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于是说道:“再来一根棍子,继续打他,我就不信此人不喊痛。”
桑儿看的暗暗着急,连忙喊道:“别打了,别打了,今晚上我陪你们喝酒还不成吗?”
她是一番好意,可是这番好意在肖公子听来却是极其的刺耳,男人嘛都是好面子的,面子有的时候比女人的陪伴更加重要。
肖公子没理会桑儿,而是又找了一个仆人过来,吩咐他要用最大的力气揍邋遢男子。
两个仆人对视了一眼,各自一左一右在邋遢男子面前站好,一人手持一个棍子,然后开始击打他的身体。
砰砰砰
这样的声音不绝于耳,肖公子在一旁寒着脸盯的仔细,其他四个年轻人也是在一旁看着热闹,偶尔还会互相交谈几声。
他们的笑声,与棍击声混合在一起,只让牛大壮和马车上的桑儿听得头皮发麻。
又是砰的一声,其中那个出主意的仆人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都磨出了水泡,身上的汗水把衣服浸得湿透。
他看着肖公子摆手说道:“少爷,小人实……实在是打不动了,今天晚上就……就算了吧,我看他真的是个傻子。”
肖公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其他几人也跟着笑,不过他笑着笑着脸上的皮肤却迅速衰老起来,那仆人看得真切,吓得尖叫连连。
“你鬼叫什么!”
肖公子有些不快,一出声却发觉不对劲儿,自己的嗓音怎么这么沙哑,他再瞧自己的手掌却已是变得皱皱巴巴,仿佛是苍老了五十岁。
“啊!”
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眼睛看什么也就显得十分模糊,然后失去力般倒在了地上。
“肖兄……”
“少爷……”
其他人见状赶忙扑到他的身边,呼唤他的名字。
而这个被打的邋遢男子正是李非,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实在是太入迷了,所以对外界的感知变得十分模糊,只是本能的感觉到肖公子的恶意,然后就用黑暗魔眼吸取了他的生命力。
第359章无辜被抓
天微微亮时,孙知县接到了一个奇怪的案子,本地有名的富商肖德柱莫名衰老,将马夫牛大壮、青楼女子桑儿以及一个傻子给告到了县衙,理由是这三人合伙谋害了自己的儿子。
牛大壮和桑儿一到堂上便哭着喊冤,说自己遭了无妄之灾,李非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言不语,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站立着的人形木头桩子。
“肃静,不要吵了!”
孙知县听得是头大如斗,厉声喝了一句,于是这二人顿时收了眼泪,跪在地上不敢吭声了。
本来他睡得正香,不情愿的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被这二人一番吵闹,却是彻底清醒了过来,眼睛瞬间变得凌厉,心情也十分的糟糕。
因为他最烦的就是有人在堂上喊冤,要说冤没人比自己更冤了,天天听着那些人诉苦,硬生生将他这个有高远志的文化人熬成了一位铁石心肠的官儿。
随即,孙知县看向原告肖德柱问道:“你说这三人合伙谋害了你的儿子肖玉郎,那你儿子的尸体呢?”
肖徳柱苦笑道:“大人,我儿子没死。”
“若是没死,那他的伤势如何?”
“我儿子也没有受伤。”
“好你个肖徳柱,和本官玩文字游戏是不是?你儿子既然没死也没有受伤,你为何言之凿凿说他们三人谋害了你的儿子?”
“那不是平常意义上的那种谋害,而是另一种谋害。”肖徳柱组织了一下语言,有些含糊的说道。
孙知县听的是更加糊涂了,拍着桌子说道:“你把话给本官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德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大人,我的儿子一夜之间变成了八十岁的老翁,比我的年纪都要大几十岁啊,这就是他们三人给害的。”
“你说什么?”
“我说我的儿子被他们三个害的变成了八十岁老翁啊。”
啪!
孙知县拍了一下惊堂木,沉声道:“简直荒谬,大清早的来此戏弄本官,来人啊,先将他掌嘴三十。”
“是!”
堂上两旁的衙差听令当即齐声大喝,分出几人出来,就要给肖徳柱掌嘴。
肖徳柱连忙大喊道:“大人,我之所言句句属实,不信的话你可以让我儿子当场作证,如有半句虚言,我就以死谢罪!”
孙知县冷冷说道:“好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让你儿子上堂吧。”
“谢大人。”肖德柱对着孙知县拱了拱手,随即朝外面喊了两声,让人带自己儿子进来说话。
很快,在两个仆人的搀扶下,面容老到八十岁高龄的肖玉郎来到了堂上,孙知县仔细的扫了两眼他的相貌,出声问道。
“你就是肖玉郎?”
“正是在下。”
“你今年多大年纪?”
“二十四岁。”
肖玉郎的声音听起来是有些沙哑,但是思路依旧十分清晰,面对孙知县的提问,可以做到对答如流。
听得明白的孙知县,继续问道:“你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
“在下不是很清楚,但一定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位使用了妖法。”肖玉郎说道,“在下的腿有些不听使唤,实在是站不动了,能不能给我搬个椅子啊?”
孙知县点头道:“来人啊,给这位肖……肖公子
搬一个椅子。”
很快,衙差从后衙给肖玉郎搬了一个椅子,他没有多言,颤颤巍巍的坐了下来。
按照大明律,使用妖法害人,可是属于重大案件,按律当斩。
如此重大的案件,孙知县可不敢随意下定论,于是说道:“既然你非说他们用妖术害你,可有什么证据吗?”
肖玉郎摇头道:“没有,不过与在下起冲突的就只有他们三人,不是他们害我又是何人?”
牛大壮顿时叫屈道:“大人,你不能听信肖公子一面之词啊,小人只是送桑儿姑娘来府上与肖公子相会,其余之事不曾参与,而且与肖公子也无冤无仇,小人为何要用妖术害他呢,更何况小人自幼未曾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又怎会什么妖法?”
孙知县道:“本官没有问你,你不可插话。”
“是。”
孙知县继续看向肖玉郎问道:“你是如何与他们发生的冲突?”
肖玉郎便将夜里和朋友喝酒,然后桑儿前来作陪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指出:“那人不言不语,甚是奇怪,在下只不过想要试探他一番,谁知道竟然遭此横祸,大人,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啊。”
孙知县道:“本官自然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拿不出证据,便不能说是人家用妖受害你,凡事要讲求证据,总不能听你一说就判人家有罪吧,那本官岂不是成了糊涂官吗?”
“这……若大人如此说,那在下无话可说,就让我静静老死算了,呜呜……”
说着说着,肖玉郎不禁悲从心来,当堂哭了起来。
孙知县听的一阵心烦,这时,肖徳柱拱手说道:“大人,最近附近多个村子都出现了许多病患,有高人说那是丹阳城外出现了妖邪之辈,生病的人都是感染了邪气,而那个傻子来历不明,说不定就是妖邪。”
孙知县闻言看了看站在堂上的李非,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人现在都不曾说话,看着确实奇怪。
桑儿却开口说道:“大人,小女子有话要说。”
“你要说什么,尽管讲吧。”
桑儿轻声道:“昨夜牛大壮赶马车差点儿冲撞了此人,小女子下车与其理论,此人不曾说话,也未伤害小女子,另外此人十分温顺,别人打他也不恼,拉着他就跟着走,肖公子说是试探,实则是命令两位仆人拿木棍拼命敲打此人身体,我看肖公子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定是缺德事做的太多,所以上天降下了惩罚。”
肖徳柱不满道:“胡说八道,你这女子分明是在血口喷人,我儿虽说没有什么大才,但也是克己修身,每日用功读书,何时做过那些个缺德事?”
桑儿冷冷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是每日用功读书,可也心胸狭窄,整个丹阳城的人都知道他曾经派人殴打过一个姓冯的书生,因对方的琴技出众,他心生嫉妒这才……”
“不是……咳咳咳……是他……冯生偷了我的钱袋子……我才……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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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肖玉郎顿时就急了,又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诉说自己冤枉,但是因为太过激动,竟然直接倒在了地上,磕破了脑袋。
肖徳柱护子心切,跑过去查看肖玉郎情况,并抬头怒骂道:“你这个女子不知羞耻,下身青楼为妓,你还出言侮辱我的儿子,着实可恶。”
桑儿也不是省油的灯,哼了一声,看了肖徳柱一眼,慢慢说道:“你这家
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天下的坏事你干了九成多,欺压良善不正是你拿手好戏!”
“贱女人,住口!”
“你让我住口,我偏不住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的丑事,你的原配妻子十分矮小,还生的丑陋,背不住家里有钱,你才娶了她,等你发际之后便一脚将你原配妻子踢开,让她住在一个小院子里,没两年就病死了,你说你是不是衣冠禽兽?”
“贱人,我杀了你!”
肖徳柱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别人提起过他的原配妻子了,因为自从他有钱之后,别人跟他讲的都是奉承之语,这可把他气得不轻。
恼羞成怒之下,他当即挥拳打了过去,牛大壮可不忍心见到美女被打,起身挡住了肖徳柱,接下了对方打过来的拳头。
虽然牛大壮个子高力气大,可他心有忌惮,不敢动手,一味的只是躲避,然后保护身后的桑儿。
“竟然当堂斗殴,实在是不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荒唐至极,将他们几个全都抓起来关到牢中,退堂。”
孙知县心里实在有些怨气,今天这事闹得他心里憔悴不已,那里还能容忍肖徳柱如此胡闹,当即让衙差将几人全部关起来再说。
时间正是腊月,天气寒冷异常,大牢里自然更加的冷,此时里面倒没有多少人犯。
狱卒怕双方再起冲突,于是将肖德柱关到了一个单间,将牛大壮、桑儿、李非关在了一起。
牛大壮感觉自己简直是倒霉到了极点,好端端的就被抓了起来,实在太冤了。
桑儿也没受过这份苦楚,缩在角落里冻得瑟瑟发抖,但是她的心智坚定,却也没有再哭哭啼啼,只是看着李非呆傻的样子暗自恼怒。
“桑儿姑娘你看这事整的,要昨天晚上,我听你的话就好了,也不至于被抓到牢里,呜呜……”
桑儿没好气的说道:“不要哭了,在大堂里你还没有哭够吗?”
“我心里难受。”
“难受也给本姑娘住嘴,这事都怨肖玉郎作恶多端,他遭了报应,还要连累咱们。”
牛大壮看向李非道:“这事儿难道和他没有关系吗?”
桑儿冷静的说道:“你希望这事儿和他有关系是吗,到时候肖家父子再咬死了是我们把他送过去害人的,如果真是这样,咱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牛大壮又说道:“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那孙大人怎么把咱们都关起来了,明明咱们就是冤枉的。”
“你就知足吧,孙大人是一个好官,要是换了别的知县,银钱一收,把咱们定个死罪,那才真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
桑儿一边说话,一边搓手,试图给自己一些热量。
牛大壮不做声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眼泪在脸上都是凉的,只觉得自己前途堪忧,很有可能会死在大牢之中。
第360章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知道过了多久,桑儿已经冻得快要发僵,手都快搓破皮儿,她知道再这样下去非得冻出病来,那边儿牛大壮却开始宽腰解带。
桑儿以为他要行不轨之事,忙道:“你想干什么?”
牛大壮轻声道:“尿急,憋不住了。”
桑儿闻言忍不住皱起眉头,碰到这种事儿,她还是头一遭,骂道:“真是懒人屎尿多,你且快些。”
“马上就好。”
水声很大,桑儿还闻到一股子骚/味儿,心态几乎接近崩溃,心里的怨气也升了起来,撇开脸又看向李非,却是越看越气,忍不住一巴掌向他脸上打去。
耳光很脆,感觉到挺暖和。
桑儿来了精神,接连又打了两个耳光,发觉对方的脸就如一个小太阳一般,不断向外散发着热能,她吸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舒坦。”
解决了燃眉之急,牛大壮转身一瞧顿时乐了,见桑儿犹如八爪鱼一样缠在了李非身上,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蜜。
牛大壮说道:“桑儿姑娘,你这是作甚?你要是觉得冷可以来抱我呀,我不比他要暖和吗?”
桑儿白了他一眼,说道:“少来了,这人虽然痴傻,但他身体就像一个火炉一般,本姑娘黏着舒服。”
牛大壮沉默了一会儿,心里面不是滋味儿,自己的身份已经够贱了,身体结实那是他唯一的本钱,竟然被一个傻子比了下去,当真是不太服气。
到了中午,稍稍暖和了一些,可桑儿却不想放开李非,完全将他当成了自己的暖宝宝。
过了一会儿,狱卒送来餐饭,牛大壮赶忙过去接,就见碗里有四个馒头,说道:“官爷,怎么就四个馒头啊?这怎能吃得饱?”
“你现在是犯人,难道还想吃三菜一汤,别做梦了!”狱卒不耐烦的说道。
牛大壮不敢顶嘴,挠头说道:“官爷,你就行行好,这里也忒冷了,要是再吃不饱,非死在这里不可。”
“与我无关,你自己爱吃不吃。”
“你怎么说话不讲理呀!”
“吆喝,你敢说大爷我的坏话,找打是吧。”狱卒呵斥道,“再说废话,连馒头都没得吃。”
牛大壮正想讨饶,就见另一个狱卒端着酒菜朝别的牢房去了,忍不住说道:“那人家为何能吃得上酒菜!”
狱卒嗤笑一声:“真是个傻子,肖员外有钱有势,酒菜当然是用银子买的喽。”
牛大壮说道:“那……我也花钱买,不求酒肉,有碗热汤便可。”
“行啊,十五两银子,包你吃饱!”
“你……”
“你什么你,愿意就掏钱,不愿意就拉倒,磨磨唧唧的,什么玩意儿啊。”
看见狱卒如此作态,牛大壮无奈道:“那就十五两银子吧,麻烦官爷了。”
然后,他就依依不舍的拿出十五两银子交给狱卒。
狱卒收了银子,掂了掂轻重,也不废话,将馒头塞给他转身便走了。
牛大壮拿着馒头向桑儿递去,轻声道:“桑儿姑娘你吃吧。”
桑儿也不客气,接过馒头就往嘴里啃了起来,可是身子依旧紧紧的贴着李非。
吃了一个馒头,她抹了抹嘴,说道:“大壮啊,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一顿饭十几两银子,一日三餐一天就要花费几十两,你能吃得起几天啊?”
牛大壮叹气道:“唉,怪不得大家都说阎王好请小鬼难缠呐
,我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兴许没过两日我就得死在这里。”
桑儿正想说话,却听旁边响起了一个声音:“姑娘,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你未免挨得我太紧了一些。”
“呀!”
桑儿立刻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向后退去,几秒后她反应过来,指着李非的鼻子骂道:“好啊你这个扫把星,一直装聋作哑,吃了本姑娘半天豆腐,终于现出原形啦!”
李非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之前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心神世界之中,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可能连累到了姑娘,实在是抱歉。”
桑儿根本不信他说的话,气呼呼的说道:“你以为一句抱歉此事就算了吗,休想做梦,王八蛋!”
李非诚恳的说道:“对姑娘造成的伤害,我以后会尽力补偿的,不过姑娘现在最好离我远一些,我元婴将成,雷劫必至,到时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桑儿怒道:“还想撒谎骗本姑娘,你……”
牛大壮劝道:“桑儿姑娘,你别和他吵了,他分明就是一个疯子,咱们还是离他远点儿吧。”
李非摇了摇头,握拳对着牢房的大门轻轻一挥,一股劲风带着丝丝火焰,瞬间将那大门打得四分五裂,这可把两人都给吓坏了。
“你们两个快跑吧,有多远跑跑多远。”
“知……知道……知道了。”桑儿结结巴巴的说道,然后立刻向外面跑去。
牛大壮连馒头都顾不上吃了,连忙跟着跑了出去,他们二人行动马上就被守在外面的狱卒发现了,纷纷拔出武器。
“快回到你们的牢房去,否则休怪爷爷的刀利。”
桑儿大喊道:“出大事了,那人说有雷劫要到了,让我们快跑。”
“你说什么?”
那名狱卒的话音刚落,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牢房开始剧烈晃动起来,震得几人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桑儿姑娘,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别废话了,快跑!”
“哦哦。”
牛大壮赶紧拉着桑儿站了起来,拼命的向外跑去。
到了牢房外面,他们就被天上的景象给镇住了,只见围绕县衙的半个天空都变得黑漆漆的,庞大的闪电在乌云中密布,吞吐着自己的锋芒。
随即,那些狱卒也跌跌撞撞的从大牢中逃了出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却是被恐怖的雷电之力吓破了胆。
不光是他们,整个丹阳城的百姓都发现了县衙中的异象,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驻足向天空观望。
同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道以极快的速度赶到了大牢外,他瞥了一眼匆忙赶来的孙知县等人,眼神有些阴厉。
孙知县对道士之流同样没有什么好感,不悦的说道:“闫道士,这天空的异象不会是你搞出来的吧?”
闫道长轻笑道:“嘿嘿,这怎么可能,老道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孙知县不悦的说道:“县衙重地,普通百姓不可随意进入,本官劝你还是快些离去的好。”
闫道长笑道:“嘿嘿,孙大人,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老道只是前来凑凑热闹,瞻仰一下前辈高人的元婴雷劫,好为以后凝结元婴做好准备啊。”
孙知县哼了一声,转而看向了桑儿和牛大壮,问道:“你们两个竟然敢逃狱,胆子也忒大了。”
牛大壮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闻言大声喊道:“你这官儿也忒不讲理了,我们本就没有犯罪
,你硬是把我们关了起来,不给饭吃,还差点儿让雷把我们劈死,我一定要到知府大人那里告你的状。”
孙知县怒道:“事实未明之前,你们和肖玉郎变老这件事都脱不了干系。”
“轰隆!”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红色的雷电便击落下来,直直的打向了牢房之中,然后就听到一声惊雷般炸响,顿时狂风大作,周围的人都被吹得东倒西歪。
好不容易才定住身形,其余人看得是心惊肉跳,不过孙知县不走,他们这些下属也不敢离开。
于是,众人都将目光瞅向了师爷,希望他能开口劝孙知县,好让大家脱离危险。
师爷人老成精,于是建议道:“东翁,咱们还是去县衙外面躲一躲吧,这雷电之力太过强悍,小心遭到误伤啊。”
孙知县沉声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我孙正义身为丹阳知县,身上自带有浩然正气,雷电自然不会伤我。”
牛大壮说道:“雷电不会伤你,可我们都没有浩然正气,所以不能留下。”
“你们俩都是犯人,所以绝不能走。”孙知县固执的说道。
这时,又一道红色雷电落了下来,看起来比上一道威力更强,众人正看得出神,只见一柄飞剑从牢房中自下而上向着雷电迎了过去。
剑身散发着赤红色的光芒,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一般。
闫道长见到飞剑威势强大,目光里顿时闪过一丝贪婪之色,如此高品质的飞剑,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对渡劫之人的身份更加好奇。
很快飞剑就和红色的雷电撞击在了一起,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雷电顿时化作一片雷云,笼罩了半个天空,却也有漏网之鱼。
只见一道细小的雷电向着人群飞快射来,看上去就像是一柄细小的雷电匕首。
众人皆都吓得脸色大变,纷纷四散而逃,闫道长速度最快,身形一闪就不见了踪影,唯有孙知县不躲不避,正义凛然的望着那柄雷电匕首。
“本官身怀浩然正气,区区雷电是伤不到……”
孙知县话音未落,那道雷电匕首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他的头顶,庞大的雷电之力瞬间就充斥了他整个身体,一丝丝红光顿时从他的体内透射而出。
几秒钟之后,孙知县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然后便“砰”的一声发生了爆炸,整个人瞬间化作了漫天的尘埃,风一吹便散了满地。
“快跑啊!”
眼看着知县大人被雷电给劈死了,显然所谓的浩然正气不能当做避雷针使用,其他人哪敢继续留下,索性一股脑全都向县衙外跑去。
“哎呦!”桑儿口中发出一声痛叫,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牛大壮连忙过去将她扶起说道:“赶紧跑吧。”
桑儿红着眼睛道:“我的脚扭着了,跑不起来,你别管我了,你自己走吧。”
牛大壮坚决道:“那怎么能行,我怎么看着你活生生死掉,来,我背你。”
桑儿被他感动的不行,哭道:“牛大哥,你人真好。”
牛大壮笑了笑,说道:“咱们离开丹阳城吧,别人也只会以为咱们两个死在了监牢之中,被雷电劈成了碎片。”
桑儿柔声道:“嗯,牛大哥,我听你的。”
正所谓有情人终成眷属,两个人在危难关头走在了一起,而促成这一切的大媒人李非还在苦苦的应对雷劫到来!
第361章兄弟不和
颠倒人曾经告诉过李非,进阶元婴时会最少遭受九道雷劫,如果修士平时作恶多端就会遭受更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就会遭受九道雷劫。
不过雷劫比李非想象的还要恐怖,他原以为凭借自己的身体强度能够扛下四道或者五道,可是硬刚了两道雷劫,他就有些吃不消了。
为了保险起见,李非便放出飞剑迎击。
三道……四道……五道……六道……
轰!
此时的雷电已经成为了紫色,威力更加强大,飞剑上的火焰以及剑光都消散了不少,李非知道它已经没办法继续承受下去了。
赶忙在口中吞了几颗丹药和一枚血菩提,李非将乾坤图放了出来,施展法诀,乾坤图顿时幻化变大,顶在了他的头顶。
第七道雷劫随之降临,劈在了乾坤图上面,却是丝毫波澜没有,被其悉数吸收。
雷电在图中出现,很快化作了无数光点消失。
最后的两道雷劫也都被乾坤图轻松挡下,李非顿时松了口气,雷劫之后便是天地赐福,只见一股庞大的灵气波动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
李非哈哈一笑,将周围的庞大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吸收体内,他的金丹随之破碎,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小人的模样,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这便是元婴了。
而随着他进阶元婴,精气神也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连带着让他进阶成为大魔法师,身后顿时幻化出了四只黑色的羽翼。
李非心神一动,背后的四只黑色羽翼便收了起来,现在的他对魔法的依赖程度已经减少了很多,魔法能量天天自己增长,李非也没有办法完全压制。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陡然在李非面前出现,他头顶上的两只毛茸茸耳朵十分显眼,脸上也是充满了毛发,双目猩红,却是一只狼妖。
狼妖围绕着李非转了两圈,鼻子用力的嗅了嗅:“嘿嘿,我运气真是不错,你刚刚度过雷劫,此时定然十分虚弱,你的一身气血都是我的,哈哈哈哈。”
李非淡淡说道:“呵呵,如今我元婴初成,小小狼妖就敢前来送死,真是笑掉大牙。”
“虚张声势而已,老子现在就吞了你。”
话未说完,狼妖便第一时间向着李非杀去,这时,就见李非目光中射出一道金光直刺向狼妖的眼睛,他顿时惨叫一声,瘫倒在地。
李非冷哼一声,发出一道剑气,将他的头颅切下,下一秒,一道灰影从他体内钻了出来,正是狼妖元神,他惊恐的望了一眼李非,连忙飞天而起。
“想跑,没那么容易。”
李非伸手打出一道灵光,立刻将狼妖元神卷了起来,然后飞快的拉到了他的身前,口中念咒,一道金光组成的太极图在他双掌中浮现,然后缓缓地压向了狼妖原神。
“不要,真人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狼咬口中不停的惨嚎着,李非动作不停,太极图缓缓将狼妖的身体挤压变形,直至将其变成了一个发着金光的圆球。
太清仙经是道门正统,很多法术在元婴之前都是没办法施展的,进阶元婴也算是修行者路上的一个分水岭,寿命长达三千年之久。
狼妖的元神处理起来太过麻烦,李非怕是自己的黑暗魔眼还不能够直接将其吸收,倒不如将它放置药鼎之内,寻个时机再将其炼化成为丹药。
此时的监牢已经完全被雷劫给毁了
,那些犯人也都跟着领了盒饭,其中就包括肖徳柱,之前孙知县找他谈过了一次,希望他能够撤案,到时候便将四人都放出去。
这案子太过离奇,根本就没法判,唯有不了了之才是最好的结果,可惜肖徳柱咽不下心里这口气,心想着就算是判不了他们,也得在牢里将他们给耗死。
因为肖德柱的固执,孙知县内心深处的无知,所以他们才丧失了自己的性命。
监牢外,两道人影正打得难解难分,一人是躲在一旁伺机而动的闫道长,另一位则是白衣飘飘的女子,长相钟灵神秀,气质出众。
如今,李非法力大增,一眼便看出那白衣女子是狐妖所化,却不知为何他们在此争斗。
闫道长见到李非出来,施了个法术身形一晃而走,白衣女子并未追赶,而是望向李非,神色坦然的说道:“见过前辈,刚才闫道士放狼妖进去,他自己躲在一旁准备偷袭道友,被我发现后便想可是被我拦下。”
闫道长连忙喊道:“道友,你可不要听信狐妖之语,贫道绝没有打道友的主意啊。”
李非听了二人的说辞,一时也不好作出判断,只是他忽然发觉那白衣女子与现实中一位刘姓女星的长相有七分相似。
顿时对二人身份就清除了七八分,白衣女子很有可能就是刘姓女星扮演的辛十四娘,在聊斋世界里可以算得上是一位好妖怪。
在聊斋剧情的结尾,辛十四娘为了天下苍生牺牲自己,因此感动了上苍,立刻成仙。
李非呵呵笑道:“是非黑白我自然分得清楚,她虽然是妖,但是身上一丝妖气都没有,而你却枉为人,心术不正。”
闫道长急忙辩解道:“真的不关我事啊。”
“解释再多也没用,受死吧!”
闫道长见李非如此说话,脸色大变,连忙飞身而起,可谁知道,天空蓦然出现了一面土黄色的墙,他来不及躲闪,一头撞在了土墙之上,顿时从空中落了下来。
李非在他身上打了几道灵诀,将他禁锢起来。
闫道长哀求道:“道友饶命啊,贫道一时起了贪念,求你放过我吧。”
李非斥责道:“你这个狗道士,留你性命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你毒手,哼,所以留你不得!”
闫道长闻言脸色顿时苍白,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大喊道:“那你就给我痛快吧,贫道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李非顿时乐了:“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做鬼吗?别搞笑了。”
这时,辛十四娘走了过来,劝道:“前辈,他虽然该死,不过还是将他交给官服处置吧。”
李非摇头道:“这家伙修为不低,人间的法律怕是对付不了他,还是让我把他超度了吧。”
说完话他两掌一翻,对着闫道长打出了一道太清神雷,太清神雷专门对付妖邪,闫道长心术不正,让他死在神雷之下,也算是死得其所。
不多时,闫道长整个人便在神雷的威力之下化作了飞灰。
辛十四娘看的眼神直跳,她心地善良,却是不敢苟同李非如此决绝的做法,叹了一口气后,便打算离开。
李非出声喊道:“辛姑娘,你先等等。”
辛十四娘闻言一愣,对方是如何知道自己姓氏的?
随即,她便将心中的惊异抛开,轻声问道:“前辈,你有什么吩咐吗?”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
你可曾看到一男一女?”
“未曾。”
李非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辛姑娘请自便吧”
“告辞。”
之前李非答应过桑儿要对他们进行补偿,他言出必行,说到便要做到,可是现在这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却是无从找起。
辛十四娘没在停留,直接飞身而走。
李非望着辛十四娘的背影摇了摇头,他的任务是要消灭10个有五百年道行的妖怪,辛十四娘自然是符合条件的,不过对方可不是什么那种邪恶妖怪。
他有自己的原则,绝不会滥杀无辜,不能因为眼前的利益,就放弃了自己的原则。
丹阳城外几里处,有一条大河十分清澈,李非自行脱了脏烂无比的衣服,跳到河中游起水来,他身上也不知道藏匿了多少污垢,实在是不大舒服,索性到河中清洗清洗。
水流清凉,李非的心神不由自主的飞回了家,流浪的生活非他所愿,不得已而为之自然是要结束的。
烈日当空而照,河水两面有山,风景颇美,他在水中游了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不多时,三个身影一前一后到了河边,是两男一女。
他们倒是没发现河中睡觉的李非,两个男人说着说着便吵了起来,就是为了这位女子争风吃醋,今天来就是想要讨论出一个结果。
女子站在一旁见劝说不住,一生气就道:“你们兄弟两个非要为我争吵不休,而我也非你们兄弟俩人不嫁,你们莫要再吵了。”
两兄弟姓林,大哥叫林乐,二弟叫林开,两个人心爱的女子叫做钱娇娇,虽然不是国色天香,却也是小家碧玉类型的,看得让人怜爱。
林开怒道:“娇妹,不管你嫁给谁,反正都不能嫁给这个混账!”
林乐反击道:“真不知道爹娘为何要生出你这个畜生,从小到大,什么东西都要跟我抢,如今连我心爱的女人都要抢走,你不是畜生又是什么东西?”
钱娇娇大喊道:“你们俩吵来吵去,究竟有何意义啊?”
对呀,我们俩吵来吵去,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这句话像是提醒了两兄弟,他们对视一眼,纷纷握紧了拳头,表情分明是说,既然吵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打一场好了,谁输谁退出。
随后,还是弟弟先动了手,一拳打向了哥哥的眼睛,然后二人你一拳我一脚,打的是毫无章法,但是叫声惨烈,看得出二人心中都是恨死了对方。
钱娇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独自坐到河边出神,望了会儿天空,只觉得那云儿越看越是讨厌,为兄弟俩着急,一会儿又流出了眼泪。
约摸过了几分钟后,就听到一声惨叫,林乐脑袋重了一拳,身体不由自主的倒在了河里,咕咚一声便不见了踪影。
林开见哥哥落水也吓了一跳,他哥哥是不会游泳的,而且被打得三荤五素,肯定是凶多吉少,不过此时让他下水救人,那心里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去。
第362章和好如初
林开在那儿犹豫,钱娇娇忍不住大声吼道:“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快下去把你哥哥救上来呀。”
在钱娇娇的立场上,她说出这样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人命关天,不过两兄弟打架的起因就是因为她,她这般用命令式的口吻去鼓动林开,对方的心里却是完全无法接受。
果然林开听了钱娇娇的话,顿时将心一横,转过身子,不去看落水的哥哥,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钱娇娇脸上的肉抽搐了一下,这个家伙真是太冷血了,连自己的哥哥都可以放弃掉,自己就是嫁给一头猪,也绝对不可能嫁给他。
然而她的水性很差,此时下水也不过是在水中多一条亡魂而已。
钱娇娇正急的不行,忽然瞥见落水的林乐自己从水里蹦了出来,或者说是从水里被扔了出来,她惊喜万分,然后又见水里钻出来一个男子,走到岸上,身上只穿了一条底/裤。
“呀!流氓!”
钱娇娇顿时羞红了脸,嘴里骂了一声。
李非瞥了一眼岸上的两人,淡淡一笑,自顾自的走到林乐旁边,一掌打在他的肚皮上,顿时一股水流从对方口中喷了出来。
“咳咳咳……”
林乐睁开眼睛,忍不住大声咳嗽,然后恶狠狠的看向了弟弟,生死之间,却也未能打消他心中的怒火。
李非说道:“怎么,你还打算继续和他打下去吗?”
林乐尽力忍住咳嗽,盯着林开说道:“这个小畜生处处与我作对,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哈哈哈,你这家伙不要说笑话了,刚才他差点把你打死,你还想再与他动手,下一次我可不会再去救你了。”
“不用你救!”
李非闻言止住了笑容,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这么说来,我救你一命还救错了?”
“没有救错,小女子在这儿多谢大哥救命之恩了。”钱娇娇连忙说道,“林乐他不是这样的人,今天……”
李非淡淡说道:“呵呵,我看他就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子。”
“这位兄台说得不错。”林开大声道,“他就是一个傻子,也不照照镜子好好瞧瞧自己的德性,他根本配不上娇娇。”
“你……”林乐心里面郁闷,只觉得自己是被所有人给针对了,气的话都讲不出来。
林开见到哥哥吃瘪的样子,心中却是十分得意,脸上跟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你还有脸笑,你比你哥哥强不了多少,基本上都是一路货色。”李非又看向林开,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你说什么,是不是想挨揍啊?”林开顿时又不高兴了,大声反问道。
“来呀,你来打我啊。”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欠打的家伙。”
说完话,林开握着拳头对着李非的脸庞就是一拳,打完之后,他却是惨叫一声,只感觉拳头都要撞断了,自己像是打在了铁块上面,疼得眼泪直往下掉。
李非呵呵笑道:“要是不过瘾,你可以再打一拳,打完不过瘾继续打,我撑得住。”
林开忙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
他心里跟着说了一句,傻子才会继续打。
李非又看向林乐,开口说道:“你要是想继续打,也可以来打我,我不还手。”
林乐已经知道李非厉害,哪里肯上当,于是连忙摆手说道:“我也不打了。”
李非说道:“
好,既然你们都不想打了,那我就跟你们讲讲道理。”
两兄弟对视一眼,然后齐声说道:“请兄台赐教。”
钱娇娇小声说道:“讲道理之前,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啊?”
李非没有理会钱娇娇的请求,而是说道:“爱情是什么?责任是什么?婚姻又是什么?这些道理你们明不明白?”
林乐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没有言语,李非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明白,所以心中尴尬,只好闭嘴。
林开大大方方的说道:“虽然不明白兄台说的爱情是是为何物,不过责任我明白,婚姻也是知道的,责任就是要照顾好自己的父母,成婚后养育好自己的儿女。”
“说的不错嘛,那你自己说说看,你做到了吗?你心里面有责任吗?”李非说道,“兄弟相残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不孝,最大的不负责任,以后你的儿女若是和你一个模样,你晚上能睡得安稳吗?”
林开被说得哑口无言,羞愧的低下了头。
李非接着说道:“你们不知道爱情不是你们的错,因为这个词儿在这个时代并不流行,爱情就是两个男女之间互相爱慕,然后产生的感情,这就叫做/爱情,爱情是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的精神境界,你们俩扪心自问一下,可甘愿眼前女子赴死吗?”
两兄弟闻言目光中都露出了迟疑的神色,显然他们都没想过为爱牺牲自己,这种表情钱娇娇看在眼里,心中不由的更加所望,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两个男人以后自己都不能嫁,嫁给他们非要后悔一辈子不可。
林开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忽然向林乐跪地道:“大哥,之前是我做得不对,我在这儿给你磕头赔礼了。”
“不不不,二弟是我出言不逊,语气有些太重,还请你莫要放在心上。”
说着话,林乐将弟弟扶了起来,两人相拥一笑,一切矛盾却是立刻消失不见。
对于这样的事情,李非已经见怪不怪,他们所追求的东西和自己不一样,遇到事情他们很少去思考对错,而是以自以为正确的方法去解决问题。
钱娇娇见两兄弟终于释怀,不由笑着说道:“你们俩还不快谢谢恩人,咦?他怎么不见了。”
山风袭来,哪里还有李非的踪影,唯有地上的一滩破旧衣物显示此处有人在河中洗过澡。
两兄弟对视一眼,知道李非是真正的高人,于是各自捡了一些破旧衣物,打算日后好好收藏。
经此一事,李非虽然对家中娇妻更加思念,不过却也没有立刻急着返家,而是打算继续游走,他元婴初成,境界不稳,心境若是有所动荡,怕是对修为不利。
五日之后,官道之上,两个鱼贩挑着鱼向城中赶去,就听到前头传来了蹄子声,再往前赶,不禁哑然失笑,只见一个年轻人骑着驴,看起来好不悠哉。
那驴儿像是年迈,走不动路,驮着年轻人像是龟爬。
一名鱼贩快走几步,笑咪咪的说道:“这位公子请了,你这个驴儿年迈体衰,怕是难以走到城中,不若将其放走,做做善事吧。”
年轻人正是李非,闻言笑着说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尊姓不敢当,鄙人梁有利,他是我的侄儿梁文。”
“我看你不如改个名字,叫作梁多事好了,我骑我的驴,又不碍你的事,何必多嘴呢?”
听到此言,梁有利也不恼怒,拱手说道:“公子不愿听就算了,鄙人也只是好心提醒罢了,并无
他意。”
李非淡淡说道:“好说辞,不过你的真实心意却并不是如此,你见我骑驴是觉得我落魄,行为搞笑,所以才会忍不住多嘴,可不是你有多么好心。”
自己的心事被李非戳中,梁有利本想掩饰,然而见李非神色坦荡,并无追究自己的意思,若是自己再遮遮掩掩岂不是落了下乘。
于是,梁有利轻声道:“先生一言道破我的心事,鄙人心中实在感到惭愧。”
李非缓缓说道:“不必如此,我也是想提醒你一下,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要多说,小心祸从口出,自古以来这例子实在不少,三国时毛玠自负有才,虽有盛名,可惜口无遮拦导致杀身之祸,北周有个将领叫做贺若敏,他见和他出身一样的人都混成了大将军,心里不平衡就发了几句牢骚,结果把晋王给惹毛了,命他回家自杀。”
一旁的梁文忽然说道:“我叔叔不过是开了句玩笑,你就不依不饶,实在是没有一丝风度。”
“阿文,莫要无礼。”梁有利却道,“先生此言甚是有理,我平时确实有多嘴的毛病,平时倒觉得没有什么,可听了先生的话顿觉后怕,以后再也不多多嘴了,多谢先生。”
说完话,他将扁担放下,深深的给李非鞠了一躬。
李非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大家萍水相逢,我只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你听得进去就好,不必多礼。”
梁有利说道:“先生定是大才之人,前面不到半里就到临安城了,还请先生赏光,务必与我喝上一杯水酒。”
李非说道:“呵呵,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喝酒,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那是自然,鄙人绝不敢强迫先生,一切凭先生意思。”梁有利客气的说道。
一旁的梁文心里很不服气,觉得李非不过是危言耸听而已,对李非的话自然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他心中也是有抱负的,可不想一辈子都做一个卖鱼的庸人,真正的理想是考中状元,然后当个官儿,造福一方百姓。
只可惜他心高气傲,奈何才气不够,连个秀才都没考上。
驴儿走的慢,梁有利也故意放慢了脚步,只是想和李非多攀谈几句,惹得梁文心中老大的不高兴,这鱼越是新鲜卖价就越高,若是晚了岂不得亏本儿。
走着走着,后面又跟上来两人,一个慌慌张张的女子,她身穿僧袍,白嫩的瓜子脸儿,柔媚动人的脸庞,还有一双招人爱的桃花眼。
“施主,帮帮贫尼,后面有人在追我。”尼姑跑到梁有利身边,见他长得老实,便出声求救。
梁友利闻言,立刻将尼姑护在身后,转身望去,就见一个低矮的瘦子追了上来,大喝道。
“好大胆的贼人,光天化日之下想作什么龌龊事?”
那瘦子见这边人多,摆出一副笑脸,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两边,你们走的我自然也走的哪有什么龌龊,怕是你自己心里龌龊吧。”
梁文也被尼姑美貌吸引,沉声道:“收起你的肮脏思想,别动歪脑筋,否则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瘦子笑道:“没有的事儿,大家继续赶路吧。”
第363章千里寻夫
尽管这个瘦子看起来十分的可疑,不过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现在对他动手的话也说不过去,梁文除了用拳头威胁了一下之外,并没有其他好的办法。
梁有利说道:“女师傅,你就跟着我们一起进城吧,路上好有个照应。”
尼姑闻言,连忙点头说道:“如此也好,麻烦各位了。”
瘦子也跟着笑了起来:“人多了好啊,大家一起聊聊天儿,路上也不闷得慌,在下姓史名廉,还请多多关照。”
梁文不客气的说道:“我呸,谁要与你一路了,你最好离我们远一点。”
“阿文住口,”梁有利说道,“既然这位史公子想要与我们一路,那便一起做个伴吧。”
“叔叔,你怎么……”
“休要多言,此事就这么定了。”
梁有利心里很清楚,这官道谁人都可走得,不是他们一家人的路,不管姓史的家伙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们不可妄加阻拦,反正他们人多,姓史的也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做坏事儿。
史廉嘿嘿一笑,他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那小尼姑长得俊俏,他不想放过,却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强行掳走,那就只剩下了一个办法,便是一路跟着,他就不信小尼姑没有落单的时候。
尼姑的想法和史廉差不多,唯有紧紧跟在梁有利三人身边,才能保住自己的贞洁,不被恶人侮辱。
路上经过攀谈,梁文得知尼姑法号是青竹,到临安城是为送信,他心里暗道可惜,这么年轻漂亮女子却遁入了空门,与青灯古佛作伴,误了自己一生。
李非骑驴行进速度还是极慢,梁有利他们自然也是放慢了脚步,这让史廉十分郁闷,他到城里就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到大户人家做一名小厮,赚些饭钱。
他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也只能瞅瞅漂亮的小尼姑,当做自己的精神食粮。
眼看着就要到临安城了,前面不远他们又看到了两个女子,皆是布衣打扮,其中一女还挺个大肚子,面色蜡黄,神情十分萎靡,另一女子十六七岁,模样乖巧可爱。
李非扫了那孕妇一眼,神色一动,忽的翻身下驴,走到两人面前,小姑娘立刻警觉起来,将怀孕女子护在了身后,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梁有利等人见状也停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向李非。
李非皱眉说道:“你怀孕已七月有余,为何还要不辞辛苦的赶路,难道你不怕连累了腹中胎儿吗?”
他这番话看似严重,实则是对怀孕女子有维护之意,对方也听了出来,旁边的小姑娘闻言更是流下了眼泪,为自家小姐的遭遇伤心不已。
小姑娘问道:“你是郎中吗?”
梁有利在一旁说道:“小姑娘,你别怕,这位先生是高人,他没有什么坏心思。”
史廉却嘿嘿冷笑道:“他是不是高人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大冷天的骑驴赶路倒是头一回遇见。”
怀孕女子神色有些悲苦,哀声道:“先生有所不知,妾身确实是没有办法,千里迢迢而来,却是为了寻找孩儿的生父,妾身之未来丈夫。”
李非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且在此等候,我为你寻顶轿子。”
她连忙摆手说道:“不敢劳烦先生,只剩一小段路程,妾身走着便是。”
李非淡淡说道:“再这么走下去
,你连命都没了,还谈何找人,就这般说定了,不要再随意走动。”
“啊?”一旁的女子闻言心中猛的一紧,没想到自己的小姐竟然已经到了这般田地。
“小姐,求求你了,就听这位先生的吧,你不能再走动了。”
听到侍女也在劝说自己,她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李非见状呵呵一笑,随后便飞天而起,眨眼间他的身影在空中只剩下了一个小点儿,却已是到了城中。
原地众人皆都张大了嘴巴,梁文面色兴奋,激动的说道:“叔叔,原来这人是活神仙呀,竟然会飞。”
史廉也是吃惊不已,用力掐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软/肉,方知自己看到的一切并不是做梦。
他确实打了另一番主意,若是能拜此人为师,那以后自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升官发财也不在话下了。
梁有利面色却是平静许多,他早就看出李非不是凡人,心中更加坚定了到要和李非还好结交,就算不能成为朋友,沾上一点仙气也是极好的。
青竹双手合十,目光中也带着一丝羡慕之色,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到了临安城,李非到在一个无人注意的小巷子里落了下来,走出小巷,没过多久就发现前面有一顶四人抬的轿子,便主动走到前面拦了下来。
要知道能坐轿的人非官即富,像这种当街拦轿却甚是少见,顿时就迎来了许多百姓的关注。
“混账东西,哪个不长眼的敢拦我的轿,不想活了吗?”
李非听着里面人的声音,忽觉得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随即他一挥袖袍,一阵清风袭过将那轿帘掀开,出现了一张十分愤怒的脸庞。
嘿,竟然又遇到了此人,真是巧了。
“呵呵,原来是高大人,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咦?”
轿中之人口中发出一声轻呼,待看清李非的样子,惨叫一声,从轿子里跌了出来。
这人正是从洛县举家逃走的高升,一名堂堂的锦衣卫千户,他逃到临安城安了家,心想着以后好好过自己的太平日子,谁知道又在这儿碰到了李非,对于他而言丝毫不亚于见到了索命的厉鬼。
“高大人,你这是作甚,快快起来,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呐。”
李非笑呵呵的将高升从地上搀扶起来,然后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副热情的模样。
高升苦着脸道:“李先生,高某对天发誓,我已经没有再做过坏事了,请你不要害我啊。”
李非呵呵笑道:“高大人你说的哪里话,我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去害你,这次拦你轿子是想送你一个功德啊,城外有一孕妇走不动路,正需要你的轿子载她一程。”
高升闻言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小声说道:“这件事就包在高某身上了,轿子你尽管拿去。”
李非笑着说道:“那就好,咱们快些出城吧,时间就是生命,那孕妇已经病入膏肓,再不诊治就快没命了。”
也正因为孕妇的情况太过糟糕,李非不能亲自背着她进城,也不至于费心劳力专门去找一顶轿子来了。
就这般他们领轿夫抬轿子到了城外,请怀孕女子坐上轿子,再安稳的送到城中找到客栈住下。
李非亲自为其把脉,然后让她自服用了一颗护脉丹和养神丹。
护脉丹是为了保护她体内的经脉,她小腿之下的经脉已经逐渐枯竭,坚持走到这里实在不容易,但要是不进行医治,就算是救活了以后也别想再站起来了。
婢女叫做小云,一只不肯说出小姐的名字,只说她姓秦,未婚先孕在现代就是小事一桩,因为大家的思想已经逐渐开放,对于这种事情早已见怪不怪。
然而这个时代,封建思想十分严重,女子把贞洁看得比生命还要重,一旦发生了这种事情,不光给自己的家族丢脸,重则直接丢了性命,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结局往往十分悲惨。
李非一从房间里出来,小云立刻上前急切问道:“先生,我家小姐情况如何了?”
李非轻声说道:“你不用担心,她的命暂时保住了,我出去再为她抓几副药来,先告辞了。”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小云闻言连忙跪在地上,给李非磕了三个响头。
李非摆了摆手,说道:“起来吧,只不过是随手之劳而已,算不得事。”
小云红着眼睛点点头,起身进到房中,见小姐情况稳定不少,而且已经睡下,便出了客栈,去四处打听小姐的心上人了。
史廉此时却是将重心放在了李非身上,一心想要拜李非为师,学那飞天遁地的本事,却也没有继续纠缠尼姑青竹。
他殷勤的跟在李非身后,说是自己有心帮忙,请李非尽情的使唤自己,不管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干。
李非自然明白这小子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点破,任由他跟着自己。
青竹本来就是为了送信,见史廉不再纠缠自己,便放下了心,独自一人到城中寻找师傅朋友去了。
梁有利叔侄二人到集市将鱼卖了,没有急着离开临安城,他们在那家客栈住了下来,希望得到李非更多的指点。
到了晚上,梁有利叫了一桌的酒菜,非要请李非喝酒,李非推辞不过便答应下来,叔侄顿时高兴坏了,能和神仙一起同桌吃饭,这可是无比荣耀的事情。
唯一让梁文不高兴的是史廉也跟着坐了下来,一点都不认生。
还没等他发作不满,小云带着怨恨的神色回到客栈,显然是遭遇了让她不顺心的事情。
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自然瞒不过众人的眼睛,于是,李非就将她叫了过来,
坐下后,李非出声问道:“小云,你跟我说实话,今天你都打听到了什么?”
“呜呜呜……”小云没说话,反而大声痛哭起来。
梁文挠挠头,这辈子他都没见女人哭过,忍不住说道:“小云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先生在这为你做主,有什么你就快说啊。”
梁有利给小云倒了一杯酒,小声道:“孩子,看你如此难过,我心里也是难受不已,喝一杯酒就好了。”
小云点点头,擦了擦眼泪,然后一仰头将一杯酒喝进了肚子,这才说道:“小姐苦苦寻找的蒋公子原来是一个负心汉,他答应要回来迎娶小姐,结果我打听到他已经在临安城娶了妻,可怜我家小姐……”
第364章负心汉
砰!
李非面色平静,梁有利叔侄皆是面带愤恨之色,而史廉则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仿佛心中对那蒋公子也产生了莫大的不满之意。
史廉建议道:“真是一个禽兽,你得赶快告诉你家小姐,拆穿那家伙的真面目,也让你家小姐早点儿对那混蛋死了心。”
“暂时先不能讲。”李非说道,“秦姑娘身体还很虚弱,受不得刺激,最起码也得等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告诉她真相。”
“对对对,先生说的太对了,是我考虑不周应当自罚一杯。”史廉口风改的很快,喝了一杯酒来掩饰心中的尴尬。
小云点点头,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梁文好奇的问道:“这个姓蒋的究竟是什么人,你家小姐怎会被他所骗呀?”
小云抹着眼泪说道:“他原名蒋守成,乃是临安城知州公子,外表看去也是个斯文人,像是重情重义的,他用言语骗了我家小姐信任,与其偷偷欢好,七个月前他说父亲写信央他回家,并说之后便会回来娶我家小姐,谁知道竟然一去不复返,而我家小姐也怀了他的骨血,瞒不住了,便被家人赶了出来,只能千里迢迢来寻找蒋公子庇护。”
梁文骂道:“这姓蒋的甚为可恶,连畜生都不如,若我见了他,非将他皮扒掉不可。”
嘴上骂的痛快,他心里却有些患得患失,他都快二十三了,连个媳妇儿都没有,那姓蒋的却是尽享美事,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李非脸上依旧十分平静,这个是聊斋的世界,怕是充满了痴男怨女之间的那点儿破事儿。
誓言大多不可信,因为你并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明天你又变成了什么样的人,誓言的出现只是为了渲染爱情,让爱情看起来很美,闻起来很诱人,听起来很满足。
男人的誓言无非就是三个目的,一是希望女人相信和放心,二是激励自己有个目标,三是男人想在女人这边得到眼前的好处。
于是可怜的秦小姐,就成为了蒋公子誓言最大的受害者。
是的,她确实挺可怜的,她没有办法分辨话语间的真假,没有办法看破男人那颗不停躁动的心。
李非举起酒杯说道:“今时今日大家能够相聚一堂,便是一场缘分,干了这杯酒,便去歇息吧。”
众人闻言,各自举起了酒杯,默默喝下了心中的愁绪。
夜色更深了,在月光的映照下,只见客栈外面四处刀光闪闪,却是来了不少人。
小云四处打听蒋公子的事早已暴露了行迹,有知情人将事情告到蒋公子那里,他很快就判断出小姑娘就是秦小姐的丫鬟小云。
他担心秦小姐找上门来,到时候家里的母老虎和自己闹将起来,必然是灰头土脸,所幸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将二者都杀掉,自己也能够安枕无忧。
破开客栈大门,一个蒙面汉子率先进入,不巧就瞧见店小二出来起夜,他嘴角弯起一丝杀意,不等店小二反应过来,一掌拍向了对方的脑袋。
只听轰的一声,店小二脖子直接对折过去,瞪大了眼睛惨死当场。
蒙面汉子沉声说道:“上楼,把楼上的人一个不留。”
“是。”
其他黑衣人闻言答应了一声,便飞快的向楼上跑去,只是他们刚跑到楼上,却立刻像滚瓜葫芦一样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蒙
面汉子眼睛一眯望向二楼方向,去见一个年轻人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心中一凛,沉声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我是你爸爸。”
话音未落,李非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蒙面汉子眼前,伸手一抄就将他脸上黑面巾扯了下来,然后对着他的脸左右开弓,接连打了十几个耳光。
“我让你大半夜的扰人清梦,我让你收黑钱做黑事儿,我让你乱杀无辜,我让你脸蛋儿开花。”
很快,那人的脸就被打成了猪肝,在李非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气得他哇哇大叫,李非又是一掌将他从门里打到了门外,那人惨叫一声,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随后,李非转身将那些黑衣人挨个扔到了外面,他下手不轻不重,只把人摔得头晕眼花,内脏阵痛不已。
楼上的人听到动静下来查看情况,就见店小二惨死在大堂内,外面则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李非淡淡说道:“这些家伙都是亡命徒,大半夜的来这里杀人,结果被我撞见了,全部绑了送官府去吧。”
众人听到他的话,全都吓得不轻,这些亡命徒一看都是不好惹的,今晚上若是没有李非,只怕他们所有人都得遭殃。
于是,所有人合力将外面的黑人全都绑了起来,压着他们到官府去了。
李非转身看向小云说道:“你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以后尽量不要外出,这群亡命之徒的首领嘴巴很严,肯定不会将蒋公子给供出来,说不定他还会想办法谋害你们,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小云点点头,说道:“多谢先生提醒。”
史廉心里害怕,说道:“哪有千里防贼的道理,不如把蒋公子除去算了。”
李非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这件事我自有安排,就不劳你多费心了。”
史廉挠了挠头,他有心想要拜李非为师,可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不讨对方喜欢,因此就一直未曾把心里话讲出来。
然而他不知道,他这点小心思别说是李非看出来了,就连梁家叔侄都没有瞒过,可是大家心里不说,看着他在一边表演而已。
果然就像是李非预料的一样,那帮黑衣人被送到官府后,只字不提蒋公子的事情,只说自己是见财起意,所以来客栈打劫。
知府大人拿他们没有办法,只得先将人关了起来,只待日后再做打算。
之后几日,青竹再也没有出现过,像是已经回到了她的尼姑庵,而梁家叔侄也告辞离开,相处这几日,梁有利天天向李非请教问题,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他都得问问。
李非不是心理学家,没有办法给他更多更好的建议,不过他发现不管自己说什么梁有利都很高兴,似乎是受益颇多。
秦小姐还没有生产,李非便在客栈住了下来,修炼之余偶尔照顾一下秦小姐,一来二去的,也不知道是谁传言李非医术高明,倒是多了许多前来求医问诊的人。
史廉像是有心改正,一个人跑前跑后,李非开了药,他便去药店抓药,遇到病重的人他又亲自煎药,时间长了,外人倒觉得他真像是李非弟子,口中亲切的称呼他为史小哥。
他这一辈子都没被人称赞过,从小到大,唯有他的母亲夸他,他的父亲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街坊四邻骂他,没人看得起起他,时间久了,他也就甘愿自己堕落下去。
史廉常常觉得,如果不是母亲早死,或许他早就成为了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但是从现在开始改变,似乎也不算太晚。
客栈因为李非的缘故,前来住店的人翻了几番,这可把老板给高兴坏了,不光住店费全免,一日三餐供着,巴不得李非长久的在他客栈里住下去。
日子平淡且快乐着,史廉也完全忘记了拜师学艺的事情,秦小姐生产之日就要到了,他有一种感觉,等到秦小姐生产之后,李非必定会离开。
那时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一个人学好不容易,学坏却很简单,史廉心里清楚,没有李非,他必然会走上以前的老路,直到有一天横死街头也说不定。
这一日,史廉连坐在外面正晒着太阳,街远处来了一位年轻的公子,他径直走到史廉面前,拱手说道:“阁下莫非就是史小哥?”
史廉以为对方是来看病的,起身殷勤道:“你哪里不舒服啊?”
年轻公子摇了摇头,说道:“我身上没病。”
“没病就是来住店了,那你请进吧。”
“我也不是来住店的,我来这里找人。”
史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再次打量了对方一眼,眯着眼睛问道:“阁下是?”
年轻公子面色平静,说道:“在下蒋守成……”
听到对方的名字,史廉火气一下子就冒了上来,指着对方鼻子骂道:“你这个王八蛋负心郎,竟然还敢找上门来,是不是想找打啊?”
蒋公子满不在乎的说道:“在下是犯了些错,不过也不至于让史小哥你这么生气吧,我来这儿只是想见一面飘儿,也想适当的给她一些补偿。”
说着话,他从怀里掏出了一袋银子,轻轻晃了晃,银子在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史廉却不吃这一套,一把将银子打落在地,沉声道:“王八蛋,秦小姐是不会见你的,还有你前些日子派人来杀人灭口,你还敢有脸过来说补偿,真是虚伪至极,让人恶心。”
蒋公子道:“呵呵,史小哥说的哪里话,在下何时派人来过,就算我做的不对,你也不能冤枉我啊。”
史廉怒道:“我看你就是找打。”
却在这时,李非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向蒋公子道:“你走吧,秦小姐是不会见你的。”
蒋公子见李非气质不凡,很快就猜到了李非的身份,躬身客气道:“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也想弥补一下过错啊。”
李非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道:“姓蒋的,我断定你没有几年好活,日后定有人来取你的性命,快走吧,否则我要忍不住亲自清理你这个人渣了。”
浓郁的杀意使得蒋公子心中一寒,同时生出了无尽的后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没敢再多说什么,连银子都没敢拿,便灰溜溜的逃走了。
李非看向史廉淡淡说道:“把地上的银子拿去给乞丐分了吧,也算是你的功德。”
“知道了,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