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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弦修士全文阅读

作者:理过次发的左手空     四十九弦修士txt下载     四十九弦修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7章快人快语【中】

    “假定突然的进阶成功是因为贾布而引起,那么我们要怎么办?”

    沉默中,族长贾风岭提出了问题。

    这个问题的提出,降低了四位长老心中的疑惧,脑瓜子开始转了起来。

    “我记得当时四长老和五长老对这贾布都挺上眼的,”二长老率先发话,“四长老说,‘到了我贾家,给你吃好的、喝好的,包管你长得相牛儿一样壮实,马儿一样高大,和骡子一样能经得起折腾!’

    “我记得四长老还说,‘我贾家别的什么好东西或许没有,但好吃好喝的一定管够!’”

    听到贾风光的话,贾蓑一苦笑道,“我从摩托罗县半山村将那小子接回来后就后悔了,后悔怎么给女儿找了一个这么小个、这么其貌不扬的家伙。

    “在摩托罗县城时我因儿子死了、这小子有人灵根而心境不稳,要多向族叔们学习啊!”

    贾蓑一起身,向族长和两位“风”字辈长老鞠躬、拱手和行礼。

    ——

    “蓑一你是我们最看好的后辈,大可不必如此大礼,”三长老道,“贾布那小子确实其貌不扬,但来历非凡,神通莫测。

    “对于此类大能之辈,我们定要小心在意、以诚待人,切不可自欺欺人,否则必将给我贾家带来灭顶之灾。”

    贾风书一席话,说得贾蓑一夫妇如同千钧重担压在肩膀上。

    连清月起身,一边给三位“风”字辈长老鞠躬、拱手和行礼,一边说道,“是我头脑糊涂,因儿子丧命,同样心境失衡,以至于对贾布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小孩见猎心喜,因此许下一门不应当许下的婚事,并且窃取了他亲手治好母亲的病患的功劳。”

    ——

    见大家不说话了,族长咳嗽一声,说道,“这次各位长老一起过来讨论,推断我们四人突然修为大涨的议题,虽然不能确定原因究竟在哪儿,但大家一致倾向于可能是贾布和他的野鸡杜五花共同引起的。

    “无论贾布是不是修士,无论那野鸡是不是神通广大,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因为这事儿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这样,那贾布我们再请乔家执法堂修士过来,进行严格检查,肯定能确定贾布有没有引气,是不是成为了非法的修士。

    “如果这能坐实,那这贾布就要逐出家族,废除修为,解除婚约,遣送回原籍,而那只野鸡,我则杀掉、烫水、拔毛、切块,并且与仄米椒一起来个‘爆炒香鸡’。”

    贾风岭这话很风趣,二长老和三长老都笑出声来。

    “那些不适宜爆炒的鸡块,就要和九香虫花一起炖汤喝,肯定大补!”

    三长老正在作进一步的补充。

    贾风书的话同样很幽默,其他四位亦都笑出声来。

    “我这一辈子还没有喝过用学生的肉炖的汤哪!”

    其他四位再次笑出声来。

    ——

    在笑声中,贾蓑一想到自家上门女婿惹来这么大麻烦,听到了这笑话,也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但从此之后,这贾布或许就不是自己的上门女婿了,为此也就是路人了。

    不对,应当是贵客,因为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这贾布和他的五弟还得在通北贾家呆上一段时间,所以必须客客气气地对待。

    既然是贵客,那就客气对待。

    开一开玩笑,那更可以增进东道主和贵客之间的情谊啊。

    于是,贾蓑一脸上露出了微笑。

    他看向对面的妻子,发现连清月也同样露出了微笑。

    “夫妻俩可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于是,贾蓑一的嘴角咧得更大了一些。

    ——

    “当然,所有这些都是开玩笑,当不得真,否则可能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族长一席话,让大家都安静下来。

    “我建议,你们夫妇俩要亲自向贾布解释,治好其母亲杜十娘病患的功劳应当算到贾布自己头上,而不应当算到我们贾家头上。

    “我们贾家没有那么大的福分,承受那么大的恩惠。

    “至于那婚约,如果贾布愿意做上门女婿,那就继续婚约。

    “如果不能,那就将其当贵客看待,他愿意在这呆多久就呆多久。”

    对此,两位“风”字辈长老赞同。

    这已经是多数票了。

    ——

    贾蓑一夫妇同时起身,表示接受族长及长老会议的安排。

    “我有一个疑问,”贾蓑一坐下后,继续问道,“如果万一贾布这小子——以后或许要叫他‘杜布’了——真的是修士,而这账算得了我们贾家头上,那该怎么办?”

    见大家都在思索,族长道,“蓑一,你能发现你女婿有引气的迹象吗?”

    贾蓑一摇了下头。

    “你们能发现贾布有引气的迹象吗?”

    贾风岭继续追问。

    其他几位长老也摇了下头。

    “这说明,贾布没有引气,没有成为修士,没有违背我们贾家的规矩,也没有违背宗门-世家的修士禁律啊。”

    贾风岭作出了总结。

    “就是贾布的那只野鸡,还不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一米高的野鸡?如果谁谁认为那不是一只普通的野鸡,那是他的事情,关我们贾家什么事?”

    贾风岭的话光棍得很,却听得四位长老恍然大悟。

    “受教了!”

    四位长老纷纷拱手行礼。

    ——

    “我建议将我们贾家从贾布那儿得到的那牛皮书还给他,并且给他以适当的补偿,”族长继续道,“当时你说想将这牛皮书交给家族,我收下后,还是担心这来自于‘织里险境’的玩意儿可能给家庭带来伤害。”

    贾风岭同时将那牛皮书递给贾蓑一。

    “要不我们将这些事情报告给青苹果乔家算了?”二长老说道。

    他觉得这事儿风险太大,干脆祸水上引。

    “此事不妥,”族长道,“如果这样,那我们如何解释我们突然之间引气成功的情形?

    “我们上报说有秘宝,还是说没有秘宝?

    “恐怕将我们贾家天翻地覆个一百年也不能得出一个答案,那我们还要不要活了?

    “不说别的,难道我们能承受再一次的野鸡的攻击?!”

    贾风岭族长一席话,让四位长老悚然一惊。

    ——

    “可是,我们都已经给过贾布以二百三十块灵石的补偿了啊!”

    三长老一脸地肉痛道。

    “你别说了,三长老,”贾风岭说道,“你收了杜五花同学二万两银子的学费,你要全额退回去,而你的差额家族再予以补齐。”

    “是,族长!”贾风书道,同时心里纳闷。

    这事儿只有自己和杜五花在场,没有第三人,族长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杜五花去找了族长?

    这事儿应当不可能啊。

    一定是贾云雀那老东西告密的!

    ——

    “我们四人突然进阶成功,可不是购书时的区区二百三十块灵石所能媲美的,”族长继续道,“至于要如何再对贾布进行补偿,大家商议商议。”

    “要不给他以客卿长老待遇?”贾风书道。

    “这不妥当,客卿长老是修士才能有的待遇,”贾风光说道,“如果给他了,就相当于我们承认贾布是修士,这就公然违背宗门-皇家禁律了。”

    “要不我们派人将贾布收为义子?”贾风书再次提出新思路。

    “这个也不妥,”贾风光说道,“现在贾布名单已经上报到了青苹果乔家,并且进入了宗门上门女婿目录。

    “你要收其为义子,那让贾布和我们贾家都成为整个皇朝关注的焦点吗?”

    “我觉得稳妥一点儿的做法是,对于贾布是不是在修炼,杜五花是不是一只神鸡,我们都装作不知道,而我们实际上也确实不知道,”贾蓑一道,“而贾布现在还是我家的上门女婿,这个事情暂时也保持不变。

    “待我们问过他后,如果他愿意继续做上门女婿,那就继续两家的秦晋之好。

    “如果他不愿意,那就悉听尊便,我们再予以其他方式的补偿。

    “至于现在,我们边走边瞧。”

    ——

    “还有最后一件事情,即我要辞去族长职位了,”贾风岭道,“因为我已经引气九层,不再适合担任我们贾家的族长。”

    “可是,我没有看到墨玉手环有什么反应啊?!”二长老问道,同时疑惑地看向族长左手手腕处的墨玉手环。

    它安安静静的,毫无反应。

    而在领取墨玉手环时,当时那青苹果乔家说它能监测引气九层修为,并且能通过闪烁的方式予以提示。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贾风岭苦笑道。

    说完,他将全身气息散开,展示出远超引气八层的强大修为。

    “确实是引气九层修为!”

    二长老和三长老同时确认了这一结果。

    ——

    既然如此,那就要考虑族长退位的事情了。

    对此,四位长老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宗门不出所谓金丹或“玉胎”大圆满,凝液世家不出凝液九层,而引气世家则不能出引气九层。

    如果引气世家万一出现这种情况,且为凝液世家和宗门所知晓,那就要受到严厉惩罚。

    就此,修士们可以修炼那隐藏气息与修为的法门,但这很难瞒过那些凝液中高阶修士的切身检查。

    事情也有变通处理的办法,即宗门默许下面的世家在出现九层修士的情况下,让这位九层修士隐世不出。

    而为此,家族必须将这位隐居或退位者接受上面的世家乃至宗门的到场检查,将新上任的族长候选人交予上面审察,并且待上面审察通过后,再邀请上面的世家和其他的世家举行正式的族长接位大典。

    这一事情要经历如此多的程序,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完的。

    ——

第17章快人快语【下】

    “我建议将四长老接任我贾家新一届族长,并且处理接任有关事宜。”

    族长提议道。

    对此,其他两位“风”字辈长老附议。

    贾蓑一起身,表示感谢,同时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向老族长学习。

    当然,担任家族族长、为家族作出更大的贡献是他长期以来的梦想,这一梦想甚至超过他对道侣的尊重和对子女的热爱,更不要说那可有可无的上门女婿事宜了。

    对于贾蓑一的想法,连清月作为道侣清楚得很,自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长老会议来到尾声。

    老族长再次叮嘱,这次长老会讨论不作会议纪要,大家不能外漏,并且以后非族长不能传给下一辈。

    ——

    十一月五日中午,“灵牛园”内,贾布、杜五花正和贾暖扉、余娇娇一起正在吃中餐。

    突然,杜五花脑袋转了转,然后继续吃东西。

    贾布也有所察觉,但仍继续慢条斯理地用配剑剁灵牛肉,细嚼慢咽。

    半晌后,大家快要吃得差不多了。

    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来者是一个年轻的贾家修士。

    他十六岁左右,身材较高,身段修长。

    贾布和此人有一面之缘,因为当时这小子带着贾布去了贾家主殿,然后就在那儿贾布服食了“六味阻灵丹”。

    为此,五弟还曾和贾家族长与四位长老大打出手。

    “小姑爷,族长请你去主殿一趟!”

    这位年轻的修士笑眯眯的,语气热情,和以前板着脸、语气生硬的情形截然不同。

    ——

    “请问您高姓大名?”

    贾布客气拱手行礼。

    虽然后者曾让贾布遭难,但这是贾家修士的事情。

    而且,那难事也是贾布自己同意的。

    所以,贾布并不怪罪来者。

    再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贾布没有那么小的气量。

    “我叫贾朝圣。

    “小姑爷不必客气。”

    贾布以为来者还会像上次一样,说什么“不必来攀交情”之类的话。

    “朝圣兄,请问族长有什么事吗?”

    贾布纳闷地问道。

    上次没好事,这次不知族长又会出什么花招。

    “我只过来负责通知,具体事情不得而知。”

    贾朝圣拱手行礼。

    ——

    “你看,我还没吃完。”

    贾布指了指桌子上的米饭,它还有小半碗。

    吃完后,贾布准备离开。

    当然,身边继续带着杜五花。

    后者要去见三长老。

    贾风书已经出关,可以继续教书了。

    这三个多月,杜五花自学,同时和贾布一起学习,已经学到了七七四十九的乘法,比以前进步多了。

    但要系统的学习,还是去贾风书那儿更好一些。

    返回的路上,贾朝圣走路,速度很快。

    贾布运用先天大圆满的内力,并不落后多少,看得引气二层的贾朝圣吃惊不已。

    ——

    芗圆山,主殿大门前面。

    大门左前方,有一块石碑,两边则各有一棵“大叶海棠”鲜花怒放。

    在主殿前面的广场上,九棵高大的“单栎灵树”正随风摇曳。

    主殿会议室,族长贾风岭正襟危坐,身材威猛,腰杆笔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在其右侧是怀抱白猫的二长老贾风光,左侧则是头发还是那样乱糟糟的三长老贾风书。在门口处,四长老贾蓑一和新晋正式长老连清月正等待在门口。

    “小子贾布,拜见族长,拜见二长老、三长老,拜见岳父岳母。”

    贾布一一鞠躬、拱手和行礼。

    贾朝圣送贾布到了主殿大门前后,就已经被吩咐离开。

    “你为什么站在广场里,不进到主殿里面来?”

    主殿内,贾风岭声音清晰传入贾布的耳中。

    他语气温和,脸上带着微笑,就如上次贾布与其相见时一样。

    “禀报族长,我害怕。”

    贾布能清晰地看到主殿内的情形。

    这些情形和上次服食“六味阻灵丹”时一模一样。

    一切都很平静,所有人都表情温和,每张脸上都露出淡淡的笑意。

    但背后的小动作,却是让贾布的小身板承受不起。

    “要不我们出来见你?”

    贾风岭说道,意欲起身。

    “别出来!

    “我您出来我更害怕!”

    贾布后退了两步。

    杜五花展翅示威,亦步亦趋。

    ——

    见这小子一副风声鹤唳的模样,族长也没得办法,只好将目光投向了贾蓑一。

    “贾布,我们族长和四位长老邀请你过来,是有要事相商。”

    贾蓑一语气温和,脸带微笑。

    “岳父,您这样子笑眯眯的,看起来好可怕哦。”

    贾布直接开怼。

    贾蓑一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那儿。

    他不知道如何接口。

    “贾布,那‘六味阻灵丹’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还请你见谅。”

    连清月出场了,甚至还朝贾布拱手、行礼和致歉。

    见岳母郑重其事,贾布赶紧还礼。

    “贾布,我是杜五花的师爷,对你们没有坏心,”三长老来到主殿门口说话,他手上还有一叠银票,“你家五弟给我二万两银子的私教费,我没接受,只是将其保管。”

    听到这,贾布低头看了一下五弟。

    杜五花点了下头。

    “这糟老头子的收费很高啊!”

    贾布很憋闷地看向贾风书。

    他手里的银票恐怕就是二万两。

    见到贾布表情不爽,贾风书又从多拿出两张银票放到上面,继续道,“我将这银票替杜五花存入了‘,还得到了一些息钱。

    “你知道的,阿花数学不好,对这更不熟悉,我这老师就代劳了。

    “现在刚好有些收益,就一并还给你们了。”

    贾风书说完,将那一撂银票凌空朝贾布送了过来。

    贾布屏住呼吸,将银票接过。

    沾了一下口水,一一数过。

    所有银票都是真的,而且总共有二万三千两。

    “这收益率挺高的啊!”

    贾布抬头看向了贾风书,眼神热切。

    ——

    “你这小子,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三长老觉得有些不妙。

    “我可是连本带利都给了你了啊。”

    三长老再次强调。

    “三长老,您误会我了,”贾布恭敬行礼道,“我想问您,五花这二万两放到您这儿,时间还只有半年多吧?”

    “最啊,难道你还以我会吃你家五弟的钱?”

    贾风书有些生气。

    刚才的那些息钱,绝大部分都是他自己的。

    他将那“髓心阳玉”和“髓心阴玉”卖给贾布,共获得五万六千两。

    三千两银子的息钱,九成九都是自己贴的!

    “三长老,您还是误会我了,”贾布再次拱手行礼道,“不到一年,二万两能生出三千两银子,这息钱很高啊!”

    贾布委托贾朝东在“贷言人”存入了二万两银票,一年的息钱只有一千两。

    实在亏大了!

    “我这儿有十一万两银票,再加上我五弟的二万两银票,要不三长老您替我那做,怎么样?”

    贾布将怀里的银票都拿了出来,试图递给贾风书。

    “你将我看成什么人了?!”贾风书道,“阿花是我的学生,所以我才替他处理一下。

    “你不是我学生,又不叫我‘师爷’,我凭什么要替你做事?”

    贾风书摇头拒绝。

    “三长老此言差矣!”贾布道,“我岳父岳母在这儿,他们就是我的爸爸妈妈,您是我爸爸妈妈的叔伯,那我按照辈分应当叫您一声‘爷爷’的。

    “所以,我们是一家人,都是亲戚。

    “你有发财的门道,教给孙子我,我孙子并不是不知好歹。

    “您只要将那门道告诉我,孙子立马就给您奉上三千两银子的礼金!”

    贾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但贾风书仍然不为所动。

    “三长老,您只要告诉我门道,我愿意再给您三千两的佣金!”

    贾风书还是摇了下头。

    “我是一名修士,不是一名‘贷言人’。”

    贾风书很是坚持,虽然他还在心头为刚才失去的三千银两而滴血。

    ——

    看样子这生意做不下去了。

    贾布抬头望向主殿内,族长仍然端坐,岳父岳母仍然呆在门口两边,犹如迎客的先生和小姐一样。

    三长老摇摇头、摆摆手,返回了大殿之内。

    贾布很是遗憾,正想要将银票全部收回。

    突然,二长老闪身出现在主殿门口。

    “二、二、二长老,”贾布吓了一跳,“您有什么指教?”

    来到这主殿,他保持着先天的修为,感觉身体有些虚弱。

    在场四位长老,再加上族长和一只畜牲,都让贾布感觉到威胁。

    在他看来,他们要吃下自己和五弟应当问题不大。

    当然,贾布从来没有和人单挑过,更没有参与过群殴。

    但他不想与人单挑,更不想遭受围殴。

    “刚才你说,如果告诉你门道,你愿意支付六千两报酬?”

    贾风光眼中精光四射。

    “对!”贾布点了下头,继续道,“这费用支付仍然有效。

    “难道二长老有什么可以教给我这小子的?”

    贾布眼神中重新燃起热切与渴望。

    “你先给一千两订金,然后我们到芗帽山去具体商议。

    “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贾风光道。

    “好!”

    贾布快人快语,立刻将一千两订金交给了二长老。

    ——

第18章解除婚约【上】

    看到贾布竟然和二长老谈起了“批突批”业务,贾蓑一与族长、连清月和三长老都面面相觑。

    事情的开头出乎意料啊。

    他们没料到贾布这么大胆,也没料到二长老竟然对区区六千两银子动了心。

    当然,出乎意料的开头总是比“没有开头”或者是“开头开不下去”要好得多。

    再说,三长老将自己的麻烦交割了。

    他虽然遭受了一定的损失,但麻烦没有了,还是好事一桩啊!

    看到三长老解决了事情的事情,贾蓑一觉得也要将自己的麻烦解决掉。

    “阿布,我曾从你这里拿到了这牛皮书。”

    贾蓑一手一闪,那本牛皮书就突兀出现在他的手上。

    贾布对此很羡慕,不知他们是怎么样做到了。

    “这次族长和我们几位长老商议”,贾蓑一继续道,“觉得这牛皮书没什么了不起,放到家族也没任何意义,于是决定还给你。”

    贾蓑一试图将那本牛皮书扔过来。

    “别!别!别!”贾布赶紧后退两步,并摇手拒绝。

    “我既然将这书以八折卖给了岳父您,贾家还宽宏大量将差价补给了我,那我就绝对不反悔的,”贾布认真解释道,“难道我不反悔,是岳父和你们贾家反悔?

    “岳父您这么大家业,洞府也修建得那么漂亮,贾家又是偌大一个修士家族,难道你们还会为区区几两银子发愁不成?”

    贾布觉得,这没什么用的牛皮书完全没有十几万两银子的作用大。

    “贤婿,你误会了,”贾蓑一笑道,“我知道你对这银两看得重,我们贾家和我等都不会再收回那些给你的银票。

    “它们是你的,就还是你的。”

    贾蓑一再次试图将那本牛皮书扔过来。

    ——

    “别!别!别!”贾布再度后退两步,表示拒绝。

    “岳父,你们将这牛皮书平白无故地退回给我,我总觉得惴惴不安哪!”贾布继续道,“我一不安,就睡不好觉;而我睡不好觉,就发育不起来,长不到一米九高。

    “如果那样,我这上门女婿不就做不成了?”

    见到贾布拒绝,贾蓑一再度傻眼。

    一时之间,他、族长、连清月、以及二、三长老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贾布见此,继续道,“你们当时一致讲了,这可是只有修士才能占有的灵物。

    “我要是占有了,那不就违背贾家的禁律乃至宗门-皇朝的禁律?

    “然后,你们再来一个瓮中捉鳖,人证物证俱在,那我就不仅做不成上门女婿,而且还会被废除修为,逐出贾家,以至于弄昨个鸡飞蛋打。”

    贾布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到那个时候,我向谁人喊冤?!”

    贾布继续道,决定不接受这牛皮书。

    “这牛皮书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方要送东西,另一方坚决不要。

    主殿内外陷入到了一个新的僵局。

    贾蓑一看着手里的牛皮书,收回也不是,不收回也不是。

    ——

    “贾布,这书是你从摩托罗县城的肖黑石老掌柜那儿拿到的吧?”

    这时,连清月出来打圆场。

    “怎么啦?”

    贾布对此不置可否。

    “这本书你拿到后一直带在身边吧?”

    连清月继续追问道。

    贾布点了下头,对此没有否认的必要。

    “我和你岳父怀疑这本书与你妈杜十娘的治疗有关,所以这本书应当是你的。”

    连清月解释道。

    ——

    而听到连清月的解释,贾布一头雾水。

    “我妈的病是您和岳父一起治好的,与这劳什子书有什么关系?”

    贾布提出了置疑。

    对此,连清月将当时在摩托罗县给杜十娘治病时束手无策,而贾布进来后他妈妈立即就病好了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还再次提及,那只当时还掉毛的野鸡站了起来,打出了一声嘹亮的鸣。

    当时道侣俩吓了一跳,灵鹤则被吓得魂不守舍。

    与此同时,那野鸡的尾羽毛长好,翅膀边掉落的羽毛长好了。

    ——

    “岳母,您说当时您没给我妈治好病,我妈的病是突然之间治好的?”

    贾布再度追问其中的细节。

    当时他看到妈妈那骨瘦如柴的样子,激动不已,眼泪掉落,然后妈妈就好了,杜五花也因此脱胎换骨,还成了自己的五弟。

    “我猜测是这样的,”连清月道,“当然,我们给你妈调理身子的药应当有一些作用。”

    “岳父,岳母说的话是真的吗?”

    贾布再度问向贾蓑一。

    后者点了下头。

    ——

    贾布一时心乱如麻。

    这岳父岳母没有治好妈妈的病,为什么要欺骗自己过来做上门女婿?

    而且,当时爸爸妈妈和自己给他们夫妻俩磕头,而他们似乎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当然,岳父岳母并非一点儿用也没有。

    因为刚才岳母说了,他们给妈妈调理身子的药应当有一些作用。

    至于有多大的用,贾布不知道。

    但想来他们这些修士,应当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欺骗自己。

    “阿花,我岳母说的话是真的吗?”

    贾布当场问起了自己的五弟。

    “咕咕!”

    杜五花点了下头。

    五弟说的是值得相信。

    看来,这岳母说的是真的。

    ——

    贾布准备将书从贾蓑一手里接了过来。

    既然这书和妈妈的病愈有关,那么就应当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它还是违反了宗门-皇朝的禁律。

    “我不希望拿到这书,即使这书是我的,”贾布朝贾蓑一手里的书打量了一眼,继续说道,“但你们觉得这书只有放到我身上,你们才会觉得安心,是不是这样?”

    贾布一边问,一边打量岳父岳母、族长和二三长老的神情。

    “是这样的,”族长出来大门口,面向贾布说道。

    “你这本书来自于齐黑石,而齐黑石又是从‘织里险境’获得的。

    “‘织里险境’的东西会带来有厄运,除非这人有了大气运,否则承受不住。

    “贾布你拿到这书后,想要给你妈治病。

    “结果不仅我们贾家的修士到了,而且青苹果乔家和宗门的人也都到了。

    “再然后,你妈妈的病也治好了。

    “所以,在我们贾家眼里,你就是那个有大气运的人。”

    ——

    听到贾风岭的话,贾布一时云里雾里,因为像什么“织里险境”,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至于“大气运”之类的话,听听就好。

    自己一直小心谨慎,时刻担心朝不保夕。

    到贾家后,生活并不是那样自在。

    而在摩托罗县城时,心理压力更是巨大,为此只有拼命地习练武艺。

    在那儿,父亲甚至还有些精神恍惚。

    当然,这本书自己拿到手后,确实没遭遇什么太坏的事情。

    如果再次将这书拿到手,甚至贴身存放,或许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不过,还是有问题需要进一步澄清。

    “如果我拿到了这书,你们又反过来污蔑我,说我非法持有修士物品,那我怎么办?”

    贾布再次问道。

    “我不会,”贾风岭摇了下头道。

    然后,他看向了其他四位长老,其中包括贾布的岳父岳母。

    他们也都一一摇头。

    ——

    贾布伸手将贾蓑一凌空飞来的牛皮书接过。

    “你们是千年的世家,不是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能比拟的,”贾布道,“我相信你们不会随便欺侮一个凡人,所以发誓之类的事情就免了。”

    族长、岳父岳母和二、三长老静静地听着贾布说话,没有吭声。

    后者粗粗翻看后发现没什么异状,他将牛皮书放到了手心。

    “你们说这牛皮书会给你们贾家带来厄运,”贾布笑道,“你们说的这‘厄运’是什么?”

    贾布看着族长和四位长老,静等他们的回答。

    但他们面面相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难道前段时间你们闭关,也是这牛皮书会带来的‘厄运’?”

    贾布猜测性地问道。

    以前都是自己来到芗圆山“第四洞府”,由岳父岳母亲手检测自己的修为。

    自己引气成功后,却只有平素较疏远的二长老出面。

    他们四人则集体闭关。

    这事情由五弟确认过,所以贾布确认自己言之凿凿。

    族长和四位长老仍然默不作声。

    “可是我看你们修为比以前高了啊,莫非这也与牛皮书有关?”

    贾布见他们不肯说,只要自己直接说出了真相。

    贾布能感觉到,这四人的修为比以前长进不少。

    ——

    “罢了,”贾风岭长叹一声,继续道,“既然你猜测到了事儿,和你说也没什么关系。”

    他将自己和其他三位长老突然之间遇到了一股充沛而精纯的灵气,然后修为突破的事情说了一遍。

    仔细追问,原来他们突破那天正是贾布自己引气成功的日子。

    难道自己引气成功,进而导致了族长和其他三位长老的集体突破?

    “难道自己是这么一位有大气运的人,能无中生有?”

    贾布摇了下头,觉得自己普普通通、平淡无奇。

    不消说自己的长相,就是自己的身高,在过去一年里有了一些长进,但近三个多月就没长,还是只有一米七高。

    看来自己那一米九身高的目标,恐怕难以实现。

    和父亲一样,自己就是那矮个子的命。

    贾布不知道这事儿是好是坏。

    就眼前的情形而言,贾家修士们修为突破,这是好事啊,为什么他们脸上却忧心忡忡。

    贾布再度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而当族长将自己突破了引气九层并且必须退位等事情说了一遍后,贾布觉得这事儿太过匪夷所思。

    如果青苹果乔家知道了其中的真相,那贾家恐怕吃不了还要兜着走。

    这看来就是贾家所谓的“厄运”了。

    ——

第18章解除婚约【中】

    贾家将那牛皮书给自己,等于抓住了自己的痛脚。

    而现在自己掌握了贾家的秘辛,那大家相互顾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由此,双方就相当于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

    所以,贾布心里稍稍放心下来。

    于是,贾布眉开眼笑,同时拱手行礼。

    “恭喜族长、三长老和岳父岳母修为突破,”贾布道,“同时提前恭喜岳父得以晋升族长大位。”

    对于贾布的祝贺,当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但贾布还是有疑问。

    “我很好奇,为什么族长爷爷您说遇到了一股充沛而精纯的灵气,然后修为突破?”

    在贾布看来,虽然芗圆山和芗帽山灵气在充裕程度和精纯程度上不怎么样,但那股充沛而精纯的灵气却是挺好。

    “这不应当是芗圆山和芗帽山自带的效应吗?”

    贾布内心觉得挺奇怪。

    ——

    对于贾布的疑问,族长贾风岭越来越觉得这小子好奇心太强,问题太多。

    自己回答也不是,不回答则更不是。

    而听到对方的问题,他还有另一个感觉,即这小子十有八九已经是一名引气修士,而且隐藏得很深很深,深得他都不敢去过分窥探。

    “你是三灵根修士,应当对灵气比较敏感,”贾风岭叹气道,“你应当能感觉到,我们芗圆山虽然是一阶上品灵山,但灵气既不充裕,也不精纯。

    “按照我们贾家灵山的品质,像我们这样的修士最多修炼到引气八层巅峰,不能修炼到引气九层的。

    “但突然之间,那引气九层的灵气就突如其来,既充沛又精纯,结果导致我们突破了。

    “出现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我们都很纳闷,并且很惊慌啊!”

    族长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

    “现在,你们告诉我这么多,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贾布再度心怀恶意地猜测。

    “即使我们想这样,你觉得你家的五弟能答应吗?

    “前四五个月之前,我们就无法与你家五弟匹敌,现在经过这么些时日,我感觉你家五弟修为又上升了一层,不愧拥有‘武帝’的称号。”

    贾风岭态度诚恳,开诚布公。

    贾布低头看向杜五花,发现后者双爪立正,昂首挺立,一副枭雄模样。

    “五弟或许真有这个实力。”

    贾布猜测道。

    ——

    “再说,如果我们要陷害你,哪里会给你讲这么一些秘辛?

    “如果我们成功地陷害了你,那么谁会替我们保管那牛皮书?

    “现在我们一看到那书就心惊肉跳、惴惴不安。”

    贾风岭继续道。

    “对于族长的话,我贾布深表赞同,”贾布点了下头。

    “因为我拿到这牛皮书后,也是感觉心惊肉跳、惴惴不安。

    “而我一旦心惊肉跳、惴惴不安,就会多吃很多东西,如灵牛肉啊,灵牛乳啊,还有什么鹿血啥的。

    “当然,我也不会吃成一个大胖子。

    “尤其是我五弟,它还没有放量吃。”

    贾布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双方关系破裂前,他还想蹭一次吃喝。

    ——

    “你想在我们贾家吃更多的灵食?”

    贾风岭问道。

    “不是我想,是我的五弟想要吃更多的灵食,”贾布道,“现在他都还没有完全吃饱过。”

    听到贾布的话,杜五花郑重地点了下头。

    它觉得,如果自己吃得更多,那就不再是一只“小”野鸡,而是一只“大”野鸡了。

    “好了,我准许你们在我们贾家各个灵地,能每餐吃到灵食至少三斤以上,而且你们俩兄弟一个月还可以喝一次灵鹿血。

    “这可是只有长老才享有的待遇。”

    就此,俩兄弟完全同意。

    ——

    事情告一段落。

    连清月在主殿广场大门外摆放了一张桌子,族长和四位长老齐齐坐下。

    “贾布,你来坐下吧。”

    族长发出了邀请。

    贾布和杜五花对视一眼,一起坐在了末席。

    座椅宽大,贾布照例双脚落不了地。

    “贾布,你觉得你和我家贾笠香的赘婿婚约还有效不?”

    贾蓑一问道。

    “岳父,你觉得我和笠香的婚约还有效不?”

    贾布不答反问。

    ——

    那贾笠香长得不咋的,而且喜欢穿着男装,是一个典型的异装癖。

    来到芗圆山后,除了第一次见面不欢而散之后,贾布再也没见过她的身影。

    贾布委托贾朝东去打听她的情况,结果没什么收获。

    在和岳父岳母见面时,他俩对此不多做介绍。

    双方在年龄、身高、志趣爱好等方面差距太大,根本上不适合作夫妻。

    贾布觉得,自己过来做赘婿,就是因为贾蓑一夫妇治好了母亲杜十娘的病。

    俩夫妻亲自接自己过来,也是因为他俩需要自己作他们贾家的公猪,好给他们的女儿配种,并且繁育出健康且有灵根的下一代。

    现在,对方亲口承认没有治好妈妈的病,根本上是因为这劳什子牛皮书的关系,妈妈的病才得以治好。

    因此,婚约的基础已经不复存在。

    ——

    和连清月对视一眼后,贾蓑一道,“过去一年多你和笠香没有见过什么面吧?”

    贾布点了下头。

    “你对我家笠香有什么好感吗?”

    贾布摇了下头。

    “你对我家笠香有什么恶感吗?”

    贾布也摇了下头。

    “既然你们俩既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恶感,那就是双方不来电。

    “因此,我支持你和我家笠香解除婚约。”

    贾布看向连清月,后者也点了下头,眼神复杂。

    连清月当时给女儿找来这三灵根赘婿,本以为是找到了宝。

    但婚姻这类事情,自己还是太过儿戏,忽视了双方的年龄、身高、背景等方面的差距。

    而且,去年儿子尸骨未寒,找贾布为赘婿也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当时自己一意孤行,弄得全家人都不高兴。

    已经化为齑粉的儿子,或许在九泉之下都会责怪自己吧。

    现在,这婚约解除,自己也算结束了一场荒唐的闹剧。

    ——

    见道侣点头了,贾蓑一从怀中掏出了三张纸。

    贾布接过一看,它们上面都写着“休书”二字。

    原来它们是一式三份。

    【兹有通北县修士家族引气修士贾氏笠章,女,现年四十一周岁,招摩托罗县半山村杜氏名“布”,男,现年十三周岁,于叶龘(dá)一百九十九年八月二十五日入赘为夫。】

    【由于双方缺乏情感基础,现解除婚约,并且约定其他条款如下。】

    【条款一:‘贾布’恢复其本名‘杜布’。】

    【条款二:贾方付出彩礼,按照原价的一半退回。】

    【条款三:其左手配戴的墨玉手环退回贾家,并经检测无任何修士修为。】

    【条款四:贾家为杜布提供返回原籍的手续。】

    “既然你们同意了,我也没意见。”

    杜布点了下头。

    从此之后,他要用回本来的姓氏。

    一年多的赘婿经历,也就到此为止。

    “小子杜布,感谢叔叔阿姨,也感谢各位老老爷爷在过去一年多给予我们兄弟俩的照拂!”

    杜布起身,一一向贾蓑一、连清月、贾风岭、贾风光和贾风明行礼。

    贾家五位高层也都起身向杜布还礼。

    当然,他们执的是长辈之礼。

    ——

    杜布打算当场与贾蓑一进行了了一万五千两银票的交割。

    他将银票数好,递了过去。

    贾蓑一正在接住,突然杜布将那银票收回。

    “怎么啦,杜布?”

    贾蓑一疑惑地看向眼前的半大男孩。

    “你们贾家在上面只写了对你们有利的条款,”杜布继续道,“我被迫服用了六味阻灵丹,因此一辈子无法引气成功。

    “我的损失要怎么样计算,贾叔叔?”

    听到杜布的话,贾蓑一和连清月等人面面相觑。

    ——

    “你想要我们怎么样赔偿你的损失?”

    贾蓑一沉声问道。

    “我不知道,你们按照公允的价格进行计算就行。”

    杜布摇了下头。

    显然他们对此已经演练过很多次了。

    但杜布确实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好眼前的事情。

    如果爸爸在这儿,肯定清楚这事儿要如何处理。

    “既然如此,那我就按照先天武者的生命价值付给你报酬。”

    贾蓑一道。

    “我不是普通的先天武者,而是三灵根的先天大圆满武者。”

    杜布摇了下头。

    “你修为相当于普通先天武者的五倍,我就按照先天武者生命价值的六倍支付赔偿,这个溢价是比较高的。”

    这个标准比较客观,杜布点头表示接受。

    “普通先天武者年薪一千二百两银子,生命价值为年薪的二十倍,你的六倍相当于年薪的一百二十年,即二十四万两银子。

    “如果按照黄金和银子的五十倍计算,那你的损失相当于四千八百两黄金。

    “你看我算的对不对?”

    杜布仔细对照,确认贾蓑一的计算无误。

    于是,他接过了贾蓑一递过来的四千八百两黄金的银票,并且将一万五千两银票递给了对方。

    杜布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富过。

    ——

    【条款一】的事情处理完毕。

    然后就轮到【条款二】了。

第18章解除婚约【下】

    族长贾风岭掏出一把钥匙,朝着杜布墨玉手环处的孔洞塞进去,再一扭动,后者即脱离了杜布的手腕。

    它没有在杜布的左手处留下任何的痕迹。

    而杜布并没有收回左手手腕,因为还要让族长检查自身有无修士修为的情况。

    结果,他们发现杜布仍然是一名水平较高的先天大圆满武者,还是一名凡人。

    检测完毕,三长老掏出了一张纸飞飞。

    那是杜布的通行令牌。

    【兹有摩托罗县半山村杜氏名“布”,男,现年十三周岁,返回摩托罗县半山村老家,望各地通融方便为上。】

    后面有贾家的家族大印和通北县衙门的官印。

    杜布将通行令牌放入怀中。

    没有这东西,自己恐怕回不了“半山村”老家。

    所有条款交割完毕,杜布接过毛笔,在婚约上后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贾笠香”那一栏的名字早已签上。

    中间人则是三长老贾风书。

    后者还掏出贾家的“赘婿谱”,将“杜布”的名字从中剔除。

    最后的日期,则署的是“叶龘(dá)二百年十一月五日”。

    ——

    解除了婚约,从此贾家和杜布就再无关联。

    当然,好聚好散。

    贾蓑一桌子上摆放上了灵瓜子、“龙虎灵茶”、灵牛肉干和灵甘草等各种上好的东西。

    开始他还担心这事儿不顺利,因为这小子很是滑溜,与其打交道十分困难,结果遇到“休书”时,这小子还算上眼,并不纠缠什么。

    桌子上,灵瓜子比普通爪子远为硕大和饱满。

    “龙虎灵茶”香气四溢。

    灵牛肉干看起来很坚硬,恐怕用配剑都难以砍断。

    那灵甘草散发出温温的味道。

    ——

    闻着这些香气,看到这么多好东西,杜五花喉咙咕噜咕噜地动。

    连清月将分出不少的灵果、灵茶、灵肉和灵草于杜五花的面前。

    “咕咕!”

    杜五花起身感谢,同时转头看向杜布。

    因为这敏感的时候,杜五花觉得还是要看二哥的意见。

    自己陪伴着二哥来,也要陪着二哥平安无事的离开。

    见二哥点了下头,杜五花哚、哚、哚地吃了起来。

    但杜布没有动这些东西。

    现在自己和贾家已经是路人,还是小心为妙。

    因为公猪最后的下场都是在餐桌上。

    自己再次在阴沟里翻船,那就会闹出大笑话了。

    ——

    杜布没有动桌子上的东西。

    贾家在座的高阶修士也没有动这些东西。

    整个桌子上,只有杜五花在咔嚓咔嚓地吃东西。

    它吃得很欢快。

    “我在芗帽山还有一些私人杂物。”

    杜布说道。

    “马上会有人将东西送到。”

    贾蓑一说道。

    “我在‘贷言人’处还有二万两银票的存款。”

    杜布再想起了自己的事情。

    “马上会有人将东西送到。”

    贾蓑一再次回复道。

    杜布清楚,他们早已安排好,要将自己扫地出门了。

    “我现在身怀巨款,会不会在返家途中有人半路劫道、杀人夺宝?”

    杜布开始想着离开后的事情。

    “在通北县境内,我们保你平安无事。”

    族长贾风岭说话了。

    ——

    “我能不能在通北县境内游历一番?”杜布笑了起来,“我来到这儿后,就被关押在这芗圆山和芗帽山,如同猪圈里的公猪。”

    杜布一说完,就张大了嘴巴。

    自己年少,口不择言,说错话了!

    所有在座的贾家高阶修士都黑脸了!

    “不、不、不、好意思,”杜布有些结巴,“我只将自己比喻成‘公猪’,没说你们都是‘猪’!”

    说完这话,杜布更加紧张。

    “哎呀,我又说错了,说你们全都不是‘猪’!”

    杜布继续解释,额头见汗。

    “滚!”

    五位高层一齐怒吼。

    巨大的灵力声浪涌出,杜布连人带凳子被吹翻。

    他被巨大声浪吹到了半空。

    半空中,杜布接连使出了“虎翼飞”、“虎尾摆”、“贪狼遁”和“狐身闪”等身法。

    他身如随风摆柳,安然落到了高大的“单栎灵树”树下。

    杜布带起一阵风。

    “单栎灵树”随风摇曳。

    杜布站到地上,脸上仍有一丝歉疚感。

    ——

    杜布赶紧准备离开。

    此时,杜五花就张大翅膀飞了过来,落到了其肩膀上。

    “二哥也真是的。”

    杜五花很是无语。

    那桌子上的好东西,它还没吃到一半哪!

    一路紧赶慢赶,俩兄弟来到了“芗凤阁”。

    杜布再次遇到了老熟人贾朝圣。

    其身边摆放着一个大麻袋。

    大麻袋里有杜布的被褥、衣服等生活用品。

    “见过朝圣兄。”

    杜布上前施礼。

    “不用来攀交情。”

    贾朝圣又恢复了那精明而冷淡的世家弟子模样。

    “这是你的银票。”

    贾朝圣将一叠银票递了过来。

    杜布数了一遍,每一张都是真的,并且数量没错。

    贾家的事情已经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

    此时已是叶龘(dá)二百年十一月四日中午,杜布怀揣着四千八百两金票、十多万两银票、大金戒指、以及粗金项链,再背上大麻袋,朝山下走去。

    沿途,杜布不知第多少次闻到粪臭味了。

    年龄不小、身强体壮的贾抽粪正拖着大板车。

    大板车上有几只硕大的粪桶。

    “咦,小姑爷,怎么背着行囊,要去哪儿高就?”

    贾抽粪笑呵呵地问道。

    “抽粪兄,我和五弟准备浪迹天涯。”

    ——

    与贾抽粪告别后,杜布继续往山下走,来到了芗圆山的正大门。

    “咦,朝东兄,你怎么在吃烧鸡公?”

    贾朝东正在吃鸡屁股,吃得满嘴是油。

    “小姑爷,你怎么背着一个大行囊?”

    贾朝东诧异地站起身来,

    “怎么样,我这还有个鸡屁股,你吃不吃?”

    杜布摇了摇头,坚定地表示拒绝。

    “刚才朝圣兄从我这儿将那在‘贷言人’的存条拿去了。

    “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小姑爷,你不做那‘批突批’的业务了?

    “还有几百两银子的借款没收回呢!”

    贾朝东继续道。

    “不做了!”杜布摇了下头,“那剩余的借款收回后,都算你的。

    “就当成是你的年终奖了!”

    听到杜布的回答,贾朝东高兴地笑了起来。

    “小姑爷,这个鸡头我还舍不得吃,要不你吃?”

    贾朝东将一个鸡脑袋夹住,想要递给杜布。

    杜布当然只有再次拒绝。

    ——

    杜布背着大麻袋,肩膀上站着杜五花,来到了正大门外面。

    正大门外,寒风凛冽,但同时人来人往。

    一辆高大的马车正从外面往正大门处驶来。

    马车夫座位上,坐着三十来岁的贾不喜。

    他面色粗糙、黝黑,脸带笑容。

    见到杜布,贾不喜热情地招呼道,“小姑爷,你可是要去芝山镇?”

    杜布仍然一袭青衫,还是那一身标准的通北县未圆房上门女婿的衣着。

    “是啊,多少钱?”

    杜布问道。

    “三十文,老规矩。”

    贾不喜笑呵呵地说道。

    ——

    俩人说话的同时,两名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和年轻女子从车厢内走了下来。

    年轻男子身材健壮,身着黄袍,长相俊美,身高二米有余。

    他文质彬彬,伸出右手,将另一名一米九有余的年轻女子接下车来。

    这名年轻女子皮肤白里透红,扁鼻面广,胸高女装,却是杜布曾经的“相公”贾笠香。

    她长发披肩,白衣飘飘,腰间仗剑,香气袭人。

    贾笠香牵着男子的手,一脸的娇羞和喜悦。

    看到这俩年轻亲密的样子,并且年轻男子身着黄袍,显然二人已经同房了。

    “难道这贾笠香还背着自己……”

    杜布觉得匪夷所思。

    “看什么看?!”

    贾笠香发现杜布正打量着自己和身边的男人。

    “他是谁?”

    “怎么肩膀上的野鸡还背着一只小书包?”

    那个高大帅哥好奇地问道。

    “这是只小猴子!

    “一只喜欢野鸡的小猴子!”

    牵着年轻帅哥的手,贾笠香快步离开。

    看着二人的背景,杜布再朝四周望了望。

    冬日的荒野里,一片萧瑟。

    再看看芗圆山,那儿仍然芳草碧绿,树木葱郁,鲜花怒放,蝴蝶飞舞。

    杜布摇了摇头,登上马车。

    车厢内,犹有残香扑鼻。

    ——

    马车载满乘客,离开了芗圆山。

    车辚辚,马萧萧。

    杜布带着杜五花坐在车厢的同一边。

    沿途不时有人上上下下,对于背着一只小书包的阿花投来好奇的目光。

    但看了两眼后,乘客们就浑不在意了。

    因为这是乡下地方,不时有人带着鸡鸭鹅等上下。

    这些人熟络地贾不喜打招呼。

    他们都是贾不喜的熟人,因为这儿做的就是熟人的生意。

    车厢内,杜布偶尔闭目、凝神,感受周边的灵气。

    附近灵气很是稀薄。

    离那芗圆山越远,空中的灵气就越稀薄,要隔好久才会有一星半点灵气浮现。

    看来这贾家的芗圆山和芗帽山将那绝大部分的灵气都占有了。

    离开贾家的这些灵地,杜布决定先到芝山镇,再去通北县城,到那儿找去摩托罗县城马帮,并且从县城返回半山村的老家。

    至于未来要如何进一步提升修为,杜布暂时不是那么急。

    在他心里,最好是能去那青苹果乔家,如果能去所谓的“宗门”就好了。

    但这“宗门”究竟是什么宗门,杜布并不知道。

    他还没有打听过。

    以后要向谁打听,杜布也不知道。

    但车到山前必有路。

    杜布并不惊慌。

    ——

    马车走走停停。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前行,前面出现一条宽广的大河,这就是“西溪”。

    第一次见到这溪水,还是杜布与贾蓑一和连清月夫妇直接从空中经过的时候。

    后面杜布坐着马车来过一次,又单独来过两次。

    今天已经是第四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来到这芝山镇和渡过这“西溪”了。

    “今天是镇里赶集的日子,来往的人比较多,等过河要小半个时辰。”

    贾不喜介绍道。

    带着杜五花,杜布来到车厢外远眺。

    “西溪”下游的远方,他再次看到了那一座若隐若现的高大山脉,贾家的一品下阶灵峰“鸡冠山”,散修家族薛氏租借的灵地。

    看着那灵地,杜布若有所思。

    ——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过了“西溪”。

    杜布再一次来到芝山镇。

    芝山镇东西长三里,南北长四里,主街道一横一纵。

    街道的青石路面齐整干净,偶尔能在街边看到不少煤渣。

    街道的两旁店铺林立,“芗里芗亲饭馆”、“芗里芗亲茶馆”、“芗里芗亲杂品”等占据了街道中最显赫的位置。

    镇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毕竟是赶集的时候。

    赶集的人群里面,普遍身材高大,杜布混在其中,只是一个小不点儿。

    一些穿着武者服侍的半大男孩在大街上闲逛。

    他们是“芗里芗亲武馆”的学徒,男女都有。

    大部分穿着一般,很少有穿着丝绸的武者服侍的。

    ——

第19章“牛厄智”【上】

    下午,“芗里芗亲旅馆”,一栋三层楼青砖黑瓦房。

    杜布背着大麻袋,肩膀上站着杜五花,朝着那儿走去。

    街上有卖禽畜的,卖杂货的,有卖零嘴的,有做游医的,仍然十分热闹。

    他决定暂时到那儿住宿,然后再确定明天的行程。

    反正现在身上有四千八百两金票、十一万余的银票,此外还有藏到屋里的大金戒指和粗金项链,完全不欠缺财物。

    在拥挤的人群中,杜布背着大麻袋,缓慢前移。

    在他肩膀上,阿花背着小书包,左顾右盼。

    “芗里芗亲旅馆”已经在十丈远处。

    突然,杜布注意到有三个小年轻从前方走来,边上还有两个,后面有两个。

    其中有三个穿着“芗里芗亲武馆”服侍。

    他们应当是学徒。

    一会儿后,一个小年轻端着一只破碗,神情轻佻,和杜布错身而过。

    “哐啷!”

    经过时,那位小年轻的破碗掉到了地上。

    它摔碎了。

    然后,杜布感觉到自己的大麻袋被抓住。

    而在前面,一只手朝着脖子伸来,试图揪住自己的衣领,并给自己一下马威。

    杜布还感觉到有一只手朝着自己的怀里伸来。

    这小偷的手脚倒是不赖。

    “咕咕!”

    肩膀上,杜五花不安地叫了起来。

    七倍“啪啦!”

    七倍“啊哟!”

    杜布背着大麻袋,身影闪烁。

    这前后左右七位小年轻被他高高抛起,抛到了“芗里芗亲旅馆”门面。

    当这七位小年轻全部落下时,杜布站在他们中间。

    “哎哟!”

    “哎哟!”

    “哎哟!”

    其中一位小年轻,使劲地叫唤着。

    这小子将手伸入了杜布的怀里,所以杜布将他的腕关节给扭脱了。

    ——

    个子矮小,穿着看起来高档的丝绸衣服,而身上又背着一只大麻袋,还带着五弟,一看就是一只比较好得手的肥羊。

    杜布知道自己的状况,所以沿途过来不想节外生枝。

    前年初次去摩托罗县城时,二狗子叔叔就曾一不小心地用扁担碰到了八公子齐世碑,害得自己的老爸赔偿了好大一块野猪肉,弄得杜布伤心不已。

    因为当时那些野猪肉全家人都舍不得吃。

    因为那些野猪肉是卖掉给妈妈治病的。

    现在自己小心翼翼,有些人故意过来生事。

    杜布现在修为有成,是超级的先天大圆满武者。

    这一点儿他已经从贾家族长和岳父岳母等人那儿知道得太多次了。

    今日稍稍显身手,这些下三滥的家伙就躺在地上,呻吟不已。

    对此,杜布没什么快感。

    因为这事儿忒麻烦。

    最好是由贾家的修士来处理。

    离开主殿时,族长贾风岭可是亲口保证过,要确保自己在通北县境内的平安的。

    自己才离开芗圆山没多久,就有人不开眼了?

    还是说,族长贾风岭的亲口保证,相当于放屁?

    杜布回头看了看,附近围观的人群可不少。

    看到杜布的的回头,附近的人都有些畏惧,没人敢于上前出头。

    对脚下这群呻吟的家伙,杜布没有理睬,进入到了“芗里芗亲旅馆”。

    ——

    “小姑爷,您要住店?”

    店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壮年男子,一副饱经世故的模样。

    杜布点了下头,继续道,“我以前是小姑爷,从此之后就不是了。”

    “我需要您的‘临居牌引’。”

    店老板说道。

    杜布没有拒绝,将怀里的纸飞飞递了过去。

    杜布要了一间上房,并要店家送上六人份的精美伙食。

    离开了芗圆山和芗帽山,没得灵食,就只能吃大量的普通伙食了。

    正准备离开大堂,去上三楼的上好客房,杜布忽然意动,来到门口,停了下来。

    一会儿后,杜布看到司掌贾笠阳坐着灵鹤,从天而降,落到了这七门小年轻的面前。

    围观的群众一片“哇哦”。

    “咔嚓”声持续响起。

    然后是更响亮和更凄惨的哀嚎声。

    这七人的手脚关节全部被卸掉。

    “贾家照顾贵客不周,还请见谅!”

    贾笠阳来到杜布面前,拱手致歉。

    “好说,贾兄,”杜布道,“希望不要用下次。”

    背着大麻袋,杜布朝三楼走去。

    ——

    三楼客房宽敞,但条件一般。

    杜布和杜五花踩在楼板上,地板吱嘎吱嘎地响。

    来到客房内,看起来很结实的凳子、桌子和床,都需要小心翼翼地坐上去。

    否则稍稍用力,这些家具就会破坏掉。

    如果因此而将人从楼上掉落下去,那就搞笑了。

    将客房门关上,杜布将大麻袋解开。

    刚才自己之所以引人注目,除了五弟外,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个土里土气的大麻袋。

    那个贾朝圣分明是要自己难堪,所以找了个破旧的麻袋搪塞给自己。

    杜布对此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因为对方不欠自己什么。

    麻袋内,有一床被子、一个枕头、十二身丝绸衣服和一些内衣内裤。

    东西不是很多,但一个大麻袋还是需要的。

    十二身丝绸衣服全部都是贾家赘婿的款式,让杜布看得有些犯难。

    因为自己不再是贾家赘婿,所以这些衣服就不能再要了。

    但如果将它们全部扔掉,杜布也舍不得。

    因为一身就要大几十两银子,甚至一二百两银子也有可能,即使这些衣服全都是贾家配给他的。

    当然,杜布觉得自己也不可能带着这些被褥什么的行走,最好是择机处理掉。

    ——

    整理完包裹后,杜布从怀里掏出了那本牛皮书。

    这本牛皮书普普通通,加上封面和封底共有二十张牛皮。

    据贾家长老们说,这本牛皮书有莫大的来历,因为它来自于那诡异的“织里险境”。

    杜布仔细查看封面,发现它没有一丁点儿变化,封皮上还是有着暗红的血迹,里面还是记录着“薛尔文”这名引气修士的经历。

    至于里面所讲的什么“伊特挪河”和“伊特挪县”,杜布根本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地方。

    而其中的一行字迹,相对以前倒稍稍有些发白。

    但它也仅此而已,并没什么变化。

    杜布使出三四分巨力,去撕扯,这书无论如何撕扯不下。

    将力气逐渐加大到六分、七分乃至九分,这牛皮书仍毫发无损。

    用剑砍、用“米光”焚烧,情形仍是一样。

    这牛皮书实在是坚韧不已。

    杜布不由惊叹。

    他觉得,如果用它来抵挡暗箭,肯定作用非凡。

    所以,它最好是贴到胸口放置。

    ——

    正当杜布准备放到怀内,他看到了五弟的目光。

    杜布拍打了一下脑袋,觉得自己实在是过于疏忽了阿花的意见。

    “你知道这书有什么异常吗?”

    杜布给阿花传音。

    这不是内力级别的传音,而是灵力级别的传音,更为高端和保密。

    阿花点了下头。

    它用一只翅膀指了一下牛皮书,又用另一只翅膀指了指杜布,然后将两只翅膀尖合拢。

    杜布由此知道,自己和这牛皮书之间有关联。

    别人看不见,但杜五花知道。

    更重要的是,杜五花表达能力增强了。

    现在,它能用“手语”——不对,是用“翅语”——了。

    “五弟,你能用笔写出来不?”

    杜布继续道。

    “咕咕!”

    杜五花点了下头。

    于是,杜布磨墨,杜五花用鸡翅握着毛笔,一笔一画地写字。

    ——

    “牛皮书上有一团红白相间的影子,它伸出了各种各样的线条,这些线条和二哥你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杜五花的表达。

    简明、扼要。

    “五弟,你的表达很强啊!”

    对于杜五花的聪明,杜布觉得应当是自己的亲兄弟。

    在贾风明那儿,阿花学习了整整两个月,学会了简单地拼读和书写,学会了三百多个字,这效率相当不错了。

    不过,那老头虽然教学不错,但也有些粗枝大叶,并且几十年来只有阿花一个学生,教学经验不是很丰富。

    至于数数字,阿花曾经最多数到六十三。

    在乘法口诀表上,它最多学到六六三十六。

    俩兄弟在一起三个多月,杜布至少和阿花一起学习半个时辰,然后再教学,杜五花再次展现了惊人的天赋,因为它竟然多学会了一千多个字,效率较贾风书那儿提升了一倍!

    在数数方面,杜五花已经能数到二百。

    而且,杜五花对于乘法口诀表已经能倒背如流。

    杜布认为,这应当是归结为杜五花的专注和勤奋,因为阿花一笔一画,一丝不苟。

    于杜布自己,他觉得自家在这方面的贡献很小,因为他觉得自己肯定没有贾风书老先生,因为他至少还正儿八经地教书。

    ——

    “你知道我要如何使用这牛皮书吗?”

    杜布继续问道。

    杜五花摇了下头。

    它能看到这联系,知道这牛皮书非凡,但对如何使用却是一无所知。

    那要如何使用呢?

    杜布想起了贾家的修士们,他们手一伸,就能无中生有,变出东西来。

    再然后他们手一伸,手里的东西就不见了。

    他们的动作真是神奇无比。

    杜布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能这样做。

    但他很快就会知道。

    杜布仔细回想着自己、前岳父和前岳母对这牛皮书的屡次检测。

    无论是冰冻还是火烧,无论是吐口水还是尿尿,也无论是撕扯还是贴身安放,它都那样静静的,似乎除了用作“挡箭牌”外毫无意义。

    那么,是不是要全神贯注地和它建立联系?

    杜布深吸了一口气,凝神看着这牛皮书。

    突然杜布神,看到了一个莫名的空间。

    ——

第19章“牛厄智”【下】

    “五弟你既然已经进入,二哥我就一定护着你的安全!

    “否则我发誓,一定会用这牛皮书来做菜吃!”

    杜布说得斩钉截铁。

    “二哥,你这样说不太好啊。”

    杜五花表示反对。

    “为什么?”

    杜布挺奇怪的。

    “二哥,你要是将这牛皮书给吃了,而我又在这牛皮书里,那我也不是也进入了你的肚子,然后被你消化,进入万物循环系统?”

    杜五花振振有词。

    “五弟,如果你在里面一不小心遇到了什么问题,那么我要怎么样惩罚这本牛皮书?”

    杜布觉得阿花的话还是很有道理。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哥狠勿吃弟。”

    ——

    “二哥,如果万一这样,你就在这牛皮书上画一个‘贪狼**’的画像。

    “我看二哥你习练那绝招,偷偷摸摸踢出那一脚,可漂亮了!”

    杜五花翅膀扇动,身体腾空,模拟着杜布的“贪狼**”绝招。

    对二哥会些什么心知肚明。

    “五弟,你这个想法很好!

    “如果这本书不听话,我就按你说的画画。

    “它不让我们兄弟俩好过,我们就让这牛皮书也不好过!”

    杜布一边说,一边觉得这挺有趣,不由得笑出声来。

    兄弟俩一起哈哈大笑。

    “五弟,我看这本书现在暂时还算听话,你就在这牛皮书里先好好看一看、逛一逛,型清楚其中的门道。”

    杜布道。

    “好的,二哥啊。”

    杜五花一边回答,一边在庭院内行走。

    这院子空气清新,风景优美,面积不大不小,而且灵气如雾。

    ——

    杜五花在里里闲逛,不时地来几个鹞子翻身。

    现在的杜五花,修为比杜布高多了。

    “五弟,你的本事比二哥强啊!”

    杜布有话也不藏着,直接说出来,为五弟点赞。

    “这是应当的,二哥啊。”

    杜五花一边说话,一边走,来到了四亩大小的池塘附近。

    “去年你要过来当上门女婿,我就决定和你一起过来。

    “当时我觉得自己很厉害了,能将你前岳父的那只灵鹤吓得尿裤子。

    “二哥你还没有引气,我担心你受欺负。

    “所以五弟要护着二哥啊!”

    想起了当时一鸣惊人的开心事,杜五花兴奋地在池塘边打了几个鹞子翻身。

    杜五花站到池塘边,不不时朝池塘里的鱼儿张望。

    “二哥,这池塘里好多鱼啊!”

    杜五花道,似乎还在吞口水。

    “是啊,”杜布道,“它们大部分都是属于‘四大家鱼’,可以放心吃呢!”

    在“牛厄智”外,杜布能大致看到池塘里各种的情形。

    这些鱼儿大的二尺,小的则和蝌蚪差不多。

    “可是,我觉得这些鱼儿好像挺身而出难抓好到手的呢!”

    杜五花露出“事情难办”的表情。

    “而且,我还感觉这些鱼儿应当很好吃!”

    ——

    来到池塘边,杜五花一不小心,滑落到了池塘里。

    池塘里,附近的鱼儿纷纷游走。

    “五弟为什么会突出滑落池塘?”

    杜布既诧异,又纳闷。

    看一看阿花的脚下,似乎也不很滑。

    咕噜!

    咕噜!

    池塘里,杜五喝了两口水。

    但它翅膀扬起,从池塘里跃起,回到了岸上。

    “五弟啊,你没事吧?!”

    在牛皮书外,杜布关心地问道。

    “二哥,我没事呢!”

    杜五花扬起翅膀,将身上的水滴抖落。

    “这池塘的水很甜,”杜五花继续道,“二哥你可别在这池塘里拉粑粑!”

    小水滴纷纷扬扬飘散,再如同珍珠一样洒落附近。

    “哈哈,二哥肯定不会到这拉啊!

    “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像你一样进去呢!”

    杜布在外面叫道。

    ——

    “你替我看看,里面的灵气怎么样?”

    他现在很关心这个问题。

    “二哥,你别瞎担心啦,这儿灵气既充裕又精纯,比那劳什子芗圆山强多了!”

    杜五花鸡嘴巴和鸡鼻子大大张开,拼命吸了几口。

    【吸一口,精神高涨。】

    【吸两口,身强体壮。】

    【如果再吸上三四口,】

    【那就是好爽、好爽、好爽!】

    杜五花说话很直白、很押韵。

    杜布听得想笑,同时在心里为五弟点赞。

    现在看来,这“牛厄智”暂时利大于弊,可以使用。

    与此同时,杜布感觉有些神识不济。

    刚才他将那牛皮书查看了一番,就已经开始消耗神识。

    把杜五花弄进去后,感觉自己的神识消耗明显加剧。

    五弟才进去没多长时间,杜布就感觉自己不太行了。

    ——

    “阿花,你要出来了,”杜布传音道,“二哥我坚持不了多久了。”

    话音未落,杜五花就感觉眼前场景一换,自己又回到了“芗里芗亲旅馆”客房。

    吱嘎!

    楼板又响了。

    杜五花赶紧提起灵力,避免损坏地板。

    现在它可是有上千斤重。

    “二哥,你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弄出来了?”

    杜五花还没有做好出来的心理准备呢。

    它心里有些不满足。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结果,杜五花发出了一连串的咕咕声。

    它张大了嘴巴。

    它的鸡眼睁得大大的。

    杜五花发现,自己竟然又不会说人话了!

    而此时二哥正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来不太舒服。

    “二哥,你没事吧?”

    杜五花关心地问道。

    但它还是发出了几下咕咕声。

    杜五花感觉有些纳闷。

    现在它确定,自己只有在那牛皮书内才能说人话。

    ——

    休息大半晌后,神识恢复不少。

    杜布睁开眼,看到五弟正关切地望着自己。

    “阿花,刚才你在你们安心不?”

    杜布问道。

    杜五花点了下头。

    “现在看来,这‘牛厄智’暂时可用,”杜布道,“但我们并没有将这牛皮书里面的情况全部弄懂。

    “它有什么用,有什么缺陷,有什么危险等,我们一概不知道。

    “这本书可能带来严重后果,甚至引来其他人的嫉妒和追杀,而我们暂时也不知道。”

    “所以我们不要高兴得过头,还是以小心谨慎为上。

    “另外,关于将爸爸妈妈和阿揭、阿开、阿锅他们弄进来的事情,不一定能行。

    “因为他们都是凡人。

    “这些灵气对于你和我有益,但对于凡人却可能是毒药。”

    杜布耐心嘱托道。

    杜五花觉得二哥讲的很有道理,郑重点头。

    ——

    既然神识恢复不少,杜布决定进一步摸索“牛厄智”的门道。

    当然,为此要排除有贾家的修士过来觊觎。

    “你帮我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威胁?”

    杜布道。

    听到二哥的话,杜五花双眼圆瞪,鸡眼扫向了四面八方。

    附近百里之地,都纳入到它的眼底。

    附近除了一点,没有别的异常了。

    因为杜五花看到一只年龄不小的云雀,正鬼鬼祟祟地在芗圆山脚的丛林内徒步。

    它小小的身子,短短的步伐。

    那是贾云雀,杜五花曾经的老师。

    “贾老师”曾经多次想飞起并去监控二哥,结果被杜五花发现了。

    虽然“贾老师”曾经给自己介绍了贾风书师爷,但干扰二哥就是不行。

    这是两码事。

    所以,为了护卫二哥,避免“贾老师”的监控,杜五花曾朝着它发出过几次无声的尖啸。

    只要它飞起来到空中,杜五花就尖啸。

    体会过几次,贾老师学乖了。

    现在,它还是坚持步行,而不是飞行。

    既然贾老师没有监控,那二哥现在要摸索“牛厄智”的门道,就没什么问题。

    杜五花摇了下头,表示附近没有威胁。

    ——

    有了杜五花的安全背书,杜布很放心。

    他要尝试检测这牛皮书的用途。

    首先还是灵气,这玩意儿最重要。

    杜布神识透入,一股灵气突兀从“牛厄智”内出现,然后又立刻地返回到“牛厄智”内。

    灵气的进出快如闪电,就在一念之间。

    然后,贾布将神识指向了那庭院空间内顶棚内的小茶杯。

    在神识的操纵下,一只小茶杯突兀地出现在手中,然后又从手中突兀地返回到茶几上。

    一切都恢复成了原状,如同变魔术一样。

    杜布脸上露出了笑容。

    原来贾家长老们的“戏法”就是这样变的!

    当然,杜布不知道他们这些长老们有储物袋,他也没关注过后者腰间的那玩意儿。

    然后,杜布将尝试的目标转向了顶棚内的小茶壶和小凳子。

    将它们弄进去和弄出来都没什么问题。

    杜布甚至还从池塘内弄出了一抷水于掌心。

    品尝了一下,味道很甜,灵气很充沛。

    “五弟说的没错。”

    杜布很开心,这水饱含灵气,味道甜美,胡自己还能将其随意弄出来。

    “阿花,你嘴巴张开。”

    听到二哥的话,杜五花张开了嘴巴。

    神识一动,杜布将一小抷水精准投入到杜五花的鸡嘴巴里。

    “咕咚!”

    杜五花将其吞到肚中,然后扬起翅膀,为二哥点赞。

    “二哥的技艺神乎其神。”

    五弟高兴,而杜布的尝试还在继续。

    当试图将那茶几弄出来时,杜布发现自己神识消耗厉害。

    这或许是因为茶几比小茶杯、小茶壶和小凳子要大得多。

    看来越是大的东西,对神识的消耗就越强。

    前面出于好奇,杜布将五弟放到了牛皮书的庭院里面。

    五弟肯定不会比那茶几轻,所以神识的消耗就更加厉害了。

    ——

    放弃了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的尝试,杜布看能不能将外面的东西弄进去。

    “内裤?”

    不行。

    “赘婿制式的丝绸衣服?”

    也不行。

    配剑、银票、金票、被子等,还是不行。

    就是这客房内的小茶杯、小茶壶和小凳子等,同样都不行。

    看来,这牛皮书只能收纳和取出有灵气的东西,包括有灵性的活物。

    “五弟,你来试一试,看能不能操纵这个牛皮书?”

    杜布将之放到了五弟面前。

    杜五花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牛皮书。

    看了半晌,牛皮书还是牛皮书。

    尝试了好几次,杜五花都没能操纵成功。

    “难道是你神识不够?”

    杜五花摇了下头,它觉得自己比二哥在这一方面要强很多。

    杜布确认,这牛皮书暂时只能供自己使用。

    或许是因为这“牛厄智”确实与自己有关联,因此贾家修士们都打不开。

    “五弟,你说我在修炼的时候,为什么这牛皮书会突然冒出灵气?

    “难道它是有意识的,一直在监控着我们?

    “它想先让我们占便宜,再然后给我们致命一击,让我们去依赖它,如同贾掏粪大爷和他们的‘贷言人’、‘批突批’一样?”

    杜布和杜五花传音,再次审视起这牛皮书。

    看到二哥那疑惑的眼神和凝重的神情,杜五花觉得二哥的怀疑很有道理。

    而当杜五花正要点头,客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

第19章“牛厄智”【中】

    【庭院曲径花明楼,】

    【花木树草灵雾流。】

    【远处苍山景难觅,】

    【近前池塘鱼自游。】

    杜布在心里默念了一首诗。

    其名为“乡愁小院”。

    这首诗并非杜布DIY,而是刻印在“花明楼”前面的一块玉碑上。

    “花明楼”是一座白玉为柱、琉璃为瓦、青砖作墙、雕梁画栋的二层小筑。

    它十多米长,七八米宽,每层有四米多高。

    二楼的门眉上,写着“花明楼”这三个红色大字。

    “花明楼”里门窗虚掩,里面看不真切。

    在“花明楼”的前面是一个三十亩见方的庭院,庭院内树木葱郁,鲜花怒放。

    这是一些什么花?

    这是一些什么草?

    这是一些什么树?

    杜布一个一个看过去,基本上都认识。

    紫色的喇叭花,大红的芍药,层层叠叠的牡丹,高大的桑树,挺拔松树,苍翠的柏树,以及露珠凝聚其上的小草……

    遗憾的是没有“七色堇花”,它曾是爸爸妈妈最爱的花朵。

    那花儿一枝有七朵,每朵花的颜色和香气各不一样。

    庭院边上有爬山虎,而不是半山村老家用作篱笆的“雀梅刺藤”。

    这“雀梅刺藤”既可独立、也可攀爬,还能匍匐在地上,曾是哥哥阿揭的最爱。

    ——

    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弯弯曲曲地从庭院门口向内延伸。

    它穿过了的几株高大的桑树、松树和柏树,绕过了庭院内的小花园,穿过了露珠凝聚其上的宽大草坪,再来到了一个四亩大小的池塘附近。

    池塘内,泉水喷涌,荷叶点缀,数千条大大小小的鱼儿在里面自由自在地游动。

    这些鱼儿杜布同样全都认识,因为它们是草鱼、鲢鱼、鲤鱼和鳙鱼。

    在半山村老家时,爸爸曾擅长做“去骨草鱼”、“三清鲢鱼”、“红烧鲤鱼”和“仄米椒拌大鳙鱼头”,虽然山里人家更喜欢山上的野味。

    绕过庭院,来到“花明楼”前。

    “花明楼”前有一个顶棚,顶棚下面有一个茶几、四张凳子,上面摆放着茶具。

    茶具、桌子和凳子上布满灰尘和枯枝败叶。

    离顶棚外三十几米的地方,有一个茅草屋。

    茅草屋的门半开着,从外面能看到一个深坑和两块板子,原来这儿是一个茅厕。

    ——

    整个的庭院,包括“花明楼”和花草树木,都掩映在一片缓慢流动的白色雾气中。

    这股雾气,显得充沛而精纯。

    杜布猜测,这雾气应当就是一股灵气。

    杜布一动神识,一股灵气就突兀涌出。

    它比芗圆山和芗帽山的灵气加起来还要浓郁得多、精纯得多。

    并且,它就是杜布早晚修炼时吸入的灵气。

    这股灵气数量不少,试图浸满了整个“芗里芗亲旅馆”客房

    杜布吓了一大跳。

    ——

    杜五花鸡眼大睁,同时感觉到高兴。

    “二哥终于要开挂了。”

    在半山村以前,二哥就有挂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

    杜五花翅膀一扇,嘴巴和鼻子大张,试图大力呼吸。

    然而,杜布一动神识,这些灵气就迅速倒灌进入牛皮书内。

    杜五花吸了个空。

    而它的鸡嘴巴和鸡鼻子还大张着。

    什么也没有吸到。

    “二哥,你怎么这么小气?”

    杜五花觉得纳闷。

    因为二哥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五弟,我们要捡到宝了!”

    二哥笑了,笑得好猥琐。

    “咕咕!”

    但杜五花自然不会反驳二哥,而是重重地点了下头。

    ——

    点头后,自然要抬头。

    抬头时,杜五花突兀发现自己突兀降临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一座白玉为柱、琉璃为瓦、青砖作墙、雕梁画栋的二层小筑。

    二楼的门眉上,写着“花明楼”这三个红色大字。

    三十亩见方的庭院内,树木葱郁,鲜花怒放。

    “花明楼”前方有个四亩大小的池塘,草鱼、鲢鱼、鲤鱼和鳙鱼嬉戏期间。

    在“花明楼”更前端,有一处顶棚下有茶几、四张凳子,茶具、桌子和凳子上布满灰尘和枯枝败叶。

    这地方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了不起,似乎也没有凶禽猛兽。

    “二哥,你在哪里?”

    一阵五六岁、脆生生的小男孩声音响起。

    “二哥,刚才是谁在说话?”

    这股五六岁、脆生生的小男孩声音再度响起,声音中充满着惊惧声。

    庭院内杜五花感觉有些不妙。

    竟然有人在模拟自己的内心,竟然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

    牛皮书外面,杜布凝神审视着从半空中降落于庭院池塘边的杜五花,看到它那鸡嘴一张一合的样子,知道是阿花在说话。

    “五弟,我是二哥,你竟然会说话了?!”

    杜布感觉很是新奇。

    而且,这牛皮书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能让自己家的野鸡弟弟说话。

    它能带有一个很不凡的空间,不仅灵气充裕,会让五弟进入里面并且安然无恙,而且还会让五弟说话。

    “这真是一本了不得的牛皮书。”

    杜布内心感叹。

    但为什么贾蓑一、连清月和贾风岭他们未能打开这本书?

    为什么这本书甚至还会将灵气输送到自己身边?

    难道这本书有自己的意识?

    或者说,这本书本来是一个有灵智的东西,是一本“智书”?

    为什么上午时分,贾风岭和贾蓑一、连清月等四位长老一致同意要将这本“智书”归还给自己?

    杜布进一步想起了这书被归还给自己时的情形。

    ——

    贾蓑一当时说,这牛皮书没什么了不起,放到家族也没任何意义,于是他决定还给自己。但杜布立刻拒绝,因为自己的东西卖出后就不能反悔了。

    再说,如果要归还,自己可没得银子赔偿。

    但贾蓑一即使不要银子补偿,也要将书平白无故地退回给自己,因为这不仅会让自己的“上门女婿”承诺无效,而且会让自己违背贾家乃至宗门-皇朝的禁律,从而无处申冤。

    后面连清月解释说,自己从摩托罗县城肖黑石老掌柜那儿拿到的这本书可能与妈妈杜十娘的治疗有关。

    而妈妈的病并非是贾蓑一俩夫妻治疗好的。

    当时爸爸、妈妈和自己还一起给贾蓑一俩夫妻下拜致谢。

    他们当时有些神情不自然,原来情形是如此。

    不过,他们将自己的误会加以利用,还是要自己过来做上门女婿,看样子还是想要利用自己这“人灵根”的特点,作他们贾家的公猪,以好给他们传宗接代。

    当时如果没有这对夫妻,那么自己或许能将妈妈学不好。

    但这并非铁板钉钉的事情,因为杜布对于妈妈被治愈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如果没有他们这俩夫妻,自己或许并不能治好妈妈。

    也就是在给妈妈治疗时,阿花羽毛长齐、打鸣非凡。

    而为此,五弟或许也会难以脱胎换骨呢!

    不管如何,贾家对自己有所图谋,这个判断肯定没错。

    而这亦非什么坏事,也不能说这对夫妻不安好心。

    因为不被需要的公猪不是好公猪,会更快地上到餐桌。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自己来不了贾家,到不了芗圆山,也不会修炼八种先天功法,进而引气成功,成为修士。

    所以,双方牵扯甚多,得失相互纠缠,这事儿完全是一笔糊涂账。

    ——

    后面进一步追问对方给自己的原因,族长解释说这本书来自于齐黑石,而齐黑石又是从“织里险境”获得的,而从后者获得的东西会带来有厄运。

    除非有大气运的人,否则承受不住“织里险境”所带来的厄运诅咒。

    由此来看,这本牛皮书不仅是一本“智书”,而且还是一本牛皮做的“厄智书”。

    既然如此,那就叫它“牛厄智”算了。

    贾风岭说的“织里险境”,杜布现在还是一无所知。

    至于“大气运”之类的话,杜布同样嗤之以鼻。

    在自己拿到书后,杜布还曾怀疑贾家反过来污蔑自己非法持有修士物品。

    它现在暂时还没发生。

    这是因为在贾家抓住了自己的把柄的同时,自己也抓住了贾家的痛脚。

    只要将贾风岭和其他三位长老突然之间修为集体突破的事情公开宣扬一遍,贾家肯定会面临狂风骤雨,遭受重创。

    但不管怎么样,即使贾家带来的风险可能排除,也不能排除这本“牛厄智”可能带来不好的结果的可能性。

    现在它智慧的一面已经体现。

    那么它厄运的一面将会如何体现?

    凝神观看着书里的风景,同时听着五弟在里面说话,杜布心思重重。

    五弟已经进去。

    这是自己过于莽撞了。

    “二哥,我会说话了,我真高兴!”

    杜五花的声音从“牛厄智”里传来。

    其声音脆生生的,充满喜悦。

    杜布还能看到,五弟正欢快地扇动翅膀,在院子里左顾右盼。

    “是啊,如果爸爸妈妈、阿揭、阿开和阿锅知道了,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杜布传音道。

    如果五弟因此遭遇遭受损失,杜布在内心发誓,自己一定会将这“牛厄智”给毁掉。

    ——

    听到杜布的话,杜五花立住脚。

    鸡翅膀在鸡脸上抹了一下,杜五花作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二哥,我们马上就回半山村老家去,把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还有大油、小旺、小白、老牛等一起弄进来。

    “这地方宽敞,地方大,可让人开心哪!”

    杜五花似乎有些心急难耐。

    “五弟,咱们切切不可急躁,回家路途遥远,再说这庭院有没有危险我们还不知道呢!

    “你忘记了,贾风岭那个老头子说这本书可能会带来厄运呢!”

    杜布很慎重。

    “二哥考虑周全!”

    杜五花说道。

    与此同时,它用鸡翅膀再度在鸡脸上抹了一下,以表示严重同意。

第20章杜布的进入【上】

    外面是提着一个大篮子的青壮年掌柜。

    大篮子里,装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这些是杜布和杜五花今晚的伙食。

    当这青壮年掌柜刚刚上楼梯时,杜布就已经注意到了。

    现在杜布的神识也比较敏锐,能覆盖十几里的距离,虽然他从来没有精确地测试过。

    青壮年掌柜将饭菜一一摆放到桌子上。

    总共有八大碗,这是杜布的。

    另外还有十大碗,这是杜五花的。

    饭菜做工较好,仄米椒恰到好处,谷米也都是上乘的。

    但也并不完美。

    杜布现在味觉很敏感,一尝就感觉出来了那些用得太久的油、昨天浸泡久了的糯米……

    不过,这已经是镇上最好的大厨做的,无法再挑剔什么了。

    杜布向侍候在旁边的掌柜问道,“你认识贾不喜吗?”

    “认识!认识!”青壮年掌柜点头笑道,“这方圆几十里,很少有我不认识的。

    “他现在还在下面,等拉客呢!”

    青壮年掌柜离开,杜布和五弟开吃。

    杜布一口又一口。

    杜五花一啄又一啄。

    两人吃得比较快,毕竟肚子有些饿了。

    更重要的是这些凡人饮食实在粗粝,营养严重缺乏。

    杜布将其全部吃到肚里,但仍然感觉饥饿。

    ——

    “五弟,咱们要不要弄条鱼出来吃?”

    杜布看向了池塘。

    现在既可以喝池水,也可以吃池鱼。

    那池塘不小,里面有很多的鱼。

    “咕!”

    杜五花重重点头,表示严重同意。

    杜布神识一动,一只半尺长的草鱼突兀出现。

    它将要落入到杜布的掌心。

    那条草鱼突然离开陌生的环境,一阵乱跳。

    杜布伸手去捉。

    那条鱼儿一个甩尾。

    “啪!”

    一声音巨响,鱼尾击打在杜布手上。

    “啊!”

    杜布惊叫一声。

    这小草鱼的力道很大!

    它那小小的身子,似乎蕴含了无比霸道的力量。

    “这不是普通的草鱼,而是灵鱼级别的草鱼!”

    杜布神识一动,让那草鱼又返回到池塘内。

    刚才这一下,神识消耗竟然不小。

    实在没办法,杜布运用神识,从牛皮书内弄了六大口水,分别精准投入五弟和自己口中。

    兄弟俩终于勉强填饱了肚子。

    ——

    但吃得太多,又喝了不少的灵水,杜布腹胀得很厉害。

    这客房内没有盥洗室。

    而杜五花边吃边拉......

    杜布当然不可能和五弟去抢粪桶,再说他还有洁癖,需要用水洗屁屁。

    所以,他只好带着已经吃完的杜五花,一起下楼。

    楼下大厅里,一脸风霜的贾不喜正在饮茶。

    看到杜布下来,他眼睛一亮,站起身来。

    “小姑爷,我一直在这儿等你。”

    贾不喜道。

    “不喜哥,你再等等。”

    带着杜五花,杜布一路往外面急奔。

    现在已是晚上,弯月半悬。

    芝山镇的街道上,行人稀少。

    白天赶集的热闹场景不再。

    杜布三步并作两步,快如闪电,来到镇子外面。

    镇子外面就是“西溪”。

    杜布腾空而起,在半空中身形扭动,瞄准一个较偏僻的角落,准备降落。

    与此同时,他伸手解开裤腰带。

    然后,杜布蹲了下来,一阵稀里哗啦的。

    “嗯!”

    “嗯!”

    “嗯!”

    在用力中,终于,肚子不再疼痛。

    ——

    维持着一个半蹲的姿势,杜布看着了水面。

    微风下,河水清澈,波光粼粼,反射着有些阴冷的寒冬月光。

    “这个样子很美。”

    杜布赞叹。

    “它美得有如一块干净的抹布。”

    杜布觉得这个评价恰如其分。

    伸出手,一根木棍被杜布仍向河水中央的半空中。

    然后,杜布伸手在河岸边一拍,身子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向前冲!

    而此时,杜布仍然维持着半蹲的姿势。

    他的裤子仍然褪到了膝盖。

    然后,杜布那白花花的屁股接触到了水面。

    水面掀起了阵阵急速散开的微波。

    当然,难免有水滴沾上。

    此时,杜布鼓足内力,伸手猛地在水面上一拍。

    哗啦!

    水面激起大片水花。

    杜布腾空而起。

    他伸出手,接住了从空中下坠的木棍。

    将那木棍往水面一按,杜布再度凌空。

    内力围绕身周旋转,如同骤风。

    十几周快速的旋转后,身子已经干干净净。

    然后,杜布将姿势由半蹲改为直立。

    再然后,他的裤子从腿间也提到了腰间。

    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杜布举目四望,只有远处渔火点点。

    自己的动作帅气,潇洒,而且符合绿色原则。

    周边竟然无人点赞。

    对此,杜布感觉有一丝丝遗憾。

    ——

    “不喜哥,我想租你的马车去通北县城!”

    返回“芗里芗亲旅馆”,杜布说道。

    “小姑爷,你想要租我的专车,路途又如此遥远,车费可得先付至少一半!”

    贾不喜仍然坚持叫杜布“小姑爷”,因为后者还穿着贾家赘婿制式的青衫。

    “我用这些一床被子、一个枕头、十二身丝绸衣服作车费,你看够了吗?”

    杜布将大麻袋解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展现在贾不喜的面前。

    它们干净、整洁,并且还有八九成新。

    贾不喜两眼放光,因为他身上穿着的可是粗布衣裳。

    “不……”

    贾不喜想要说话。

    “如果你说不够,那我就要另请高明了。”

    杜布笑道。

    “不是的,”贾不喜道,“我是想说,‘不值这个价’,这些衣服太贵重了。”

    他终于将自己的意思完整表达了出来。

    “即使小姑爷要到县城往返三趟,这些衣服都够本了。”

    贾不喜开心地说道。

    “那既然如此,你就替我到镇上订做上六套丝绸衣服,怎么样?

    “我是加急,明天早上就要用。”

    听到杜布的要求,贾不喜傻眼了。

    “我只会开专车,不会做衣服!”

    贾不喜表示拒绝。

    “四身粗布衣服,两套丝绸衣服,怎么样?”

    杜布觉得,自己要回家了,还是要穿回以前的简单服饰为上。

    “没问题!”

    贾不喜用脚指头都能搞明白,这个交易划得来。

    ——

    客房内,月光透入。

    杜布双盘盘坐、五心向天。

    五弟照例坐在身边。

    一股充沛而精纯的灵气从“牛厄智”内精准投入到五弟那大张的鸡嘴巴和鸡鼻子里。

    如斯操作,杜布同样吸入了一股充沛而精纯的灵气。

    一人一鸡,俩兄弟没有浪费一丝一毫。

    九个小周天后,杜布修炼结束。

    清晨醒来后,继续进行九个大周天的修炼,直到日上三竿。

    洗漱完毕,又要吃过早餐了。

    杜布觉得犯难了。

    因为没有灵食,而吃着过多的凡人食品又容易腹胀。

    一想到这一点儿,杜布就觉得难以下咽。

    杜五花倒无所谓,反正它吃得多、拉得快,消化也很迅速。

    一个早餐,它能拉一桶。

    中午和晚上,它也拉得一样多。

    早餐后,杜布再次来到“西溪”河边方便,才终于踏上能往通北县城的行程。

    ——

    从芗圆山到通北县城有二千里。

    芗圆山位于通北整个地域的偏北,是贾家修士们的中心。

    通北县城则是整个通北县域的中心地带,是贾家乃至整个县域凡人们的活动中心。

    车辚辚,马萧萧。

    贾不喜驾驶着马车,离开了芝山镇。

    往南二百多里,才能到下一个镇“丰山镇”。

    马车行走的速度并不快,一天只能行驶二百里左右。

    沿途山峦起伏,沃野遍地,道路平坦,人烟较为稠密。

    杜五花在车上看书、识字。

    它看的不是一般的书,而是那本“牛厄智”。

    就和三长老贾风书所讲的一样,杜五花对文字的东西记忆力强,认识得很多的字,能勉勉强强地读完“牛厄智”。

    遇到不懂的,它就请教二哥。

    杜布一笔一画地地地教,对此他很耐心,因为父亲对自己也很耐心。

    言传身教,这可是杜家的家风。

    五弟也很认真,他一笔一画,写字工整。

    但阶梯式电价数学不好,数数字最多数到六十三。

    乘法口诀表能学到六六三十六,然后就乱了。

    但阿花年纪还小,声音都脆生生的,所以杜布觉得未来它的数学水平起码能及格。

    ——

    在学习中,马车已远离芝山镇。

    附近的空气中,灵气更加稀薄。

    过了一个多时辰,马车速度缓慢下来。

    “不喜兄,怎么停车了?”

    杜布问道。

    “马儿累了,”贾不喜道,“另外我也要休息一会儿。”

    马车在一个大路边的凉亭处停下。

    贾不喜吃干粮,并放开马儿去吃草。

    杜布则带着杜五花进入到了山林里面。

    几个腾跃,杜布已经进入丛林深处,远离了贾不喜。

    神识散开,一只兔子补杜布活捉。

    然而,当要将之放入“牛厄智”时,杜布尝试失败。

    看来,关于只有“灵物”才能放入其中的推断是完全正确的。

    沉吟中,一只大野猪窜来,有四五百斤。

    杜布一个眼色,杜五花猛地窜出,鸡脖子一伸,尖嘴一啄,那野猪脑袋被洞穿。

    拿出配剑,杜布将一命呜呼的野猪开膛破肚。

    去除和扔掉所有内脏。

    “米光”弹出,将野猪毛烧光。

    再然后,将野猪毛剔了一片,变得溜滑后,找了个小水坑将其清洗干净。

    将猪肉做成串,涂上仄米椒等调料,找来大枯树枝,再次弹出“米光”,进行现场烧烤。

    杜布一人吃了十斤重的烤肉。

    阿花则没吃。

    因为不喜欢烧烤,只喜欢吃生肉。

    它的食量比杜布要大上一倍,吃了二十多斤。

    野猪体量够大,净肉都有三百多斤,应当能吃到三四天。

    但其能量不足,只能说聊胜于无。

    兄弟俩用那从“牛厄智”那里弄来的池水饱腹。

    结果,杜布不又到附近的小水坑方便。

    每餐都要吃很多、拉很多,再加上仄米椒也吃了不少,弄得杜布括约肌都火辣辣的。

    “不能再这样吃凡人的食物,否则会脱肛。”

    返回马车上,已是一个时辰后。

    杜布顺便给了贾不喜一腿的野猪肉。

    ——

第20章杜布的进入【中】

    返回马车,贾不喜快马加鞭。

    马车向前急驰,因为杜布出发晚,中途又耽搁了一段时间。

    马车车厢内,杜布让让阿花带上了自己的身上绝大部分的银票和金票,还包括自己的大金戒指、粗金项链。

    甚至那镶嵌在配剑上的珍珠也被杜布取了下来,放到了阿花的书包里面。

    “准备好了吗,阿花?”

    杜五花点了下头。

    神识一动,杜布即将杜五花送入了“牛厄智”内。

    里面仍灵气如雾,翻滚不休。

    “五弟,你把书包放到茶几上。

    “书包里有银票和金票,我怕受潮,你的书包暂时放里面。

    “到了通北县城后,二哥给你买个更好的。

    “你再找块小石头压住,不然我怕那书包有雾气浸入,损坏了银票就惨了。

    “这些银票有好些要给爸爸妈妈呢。”

    杜布在外面喋喋不休。

    “知道啦,二哥!”

    杜五花依言找来一块小石头,压住了小书包的开口。

    它还有翅膀压了压书包口,免得银票和金票等受潮。

    “二哥,要是爸爸妈妈看到了这么多银票和金票,肯定乐得合不拢嘴!”

    杜五花咧开鸡嘴,显露出人一般的笑容。

    看到这,杜布放心了,知道自己虽然不能凭借神识将外面没有灵气的东西带入,但可以让阿花带进去。

    ——

    第一项尝试结束,要开展第二项了。

    “五弟,你尝试去推开那‘花明楼’大门。

    “注意安全。

    “如果有什么事情,我立刻就会将来弄出来。”

    整个“牛厄智”内,就是这个“花明楼”最为神秘。

    如果有什么进一步的收获,也应当是在这里面。

    “好的,二哥!”

    杜五花扬了扬翅膀,迈开鸡爪子,朝着“花明楼”而去。

    “花明楼”大门虚掩。

    杜五花来到门前,用力往前推。

    在杜五花的大声用力中,大门仍纹丝不动。

    “二哥,我推不开!”

    杜五花叫道。

    “我知道了,你继续注意安全,尽量呆久一点儿。”

    杜布要测试自己究竟能支撑五弟在里面呆多长时间。

    杜五花已经是第二次进入。

    它再次到处走走瞧瞧,来到池塘边。

    “二哥,晚上我们吃鱼好不好?”

    杜五花抬头发话。

    它知道二哥在外面,能听得见。

    “我们不能吃大鱼,只能吃小鱼。

    “这小鱼力道都很大,肯定劲道足。”

    这次,杜布让五弟在“牛厄智”内呆了一盏茶的功夫。

    这是杜布神识所能坚持的极限。

    ——

    天色渐晚,马车急驰。

    前方能看到一排山峰浑圆、坡度平缓、连绵起伏的山脉。

    山脉脚下是从“芗圆山”经“芝山镇”流淌过来的“西溪河”。

    河湾处宽阔平坦,其上人烟密集,房屋栉次鳞比。

    这儿就是“丰山镇”。

    关于这个镇名的由来,有两种说法:一是西溪河弯弯曲曲,画起来类似一个“丰”字;另一个则是那山脉类似于波澜起伏,同样类似一个“丰”字。

    杜布猜想,应当是后者为佳,但具体情况如何,也不得而知。

    毕竟,人或山的取名是很任意的。

    为什么有的药名就叫“三七”?为什么爸爸要将自己四兄弟姊妹分别取名就叫“揭不开锅”?如果要去较真,或许就输了一筹。

    来到“丰山镇”上,马车沿着三丈宽的青石板路滴滴答答地行走。

    街头的行人和车辆并不多,街道两旁同样是“芗里芗亲武馆”、“芗里芗亲饭馆”、“芗里芗亲茶馆”、“芗里芗亲杂品”等占据了最显赫的位置。

    显然这里照例属于贾家管控的范围。

    整个的格局和芝册镇的格局也差不多,但它有四里多、接近五里路长,比芝山镇要大上一点点。

    马车来到一家同样名叫“芗里芗亲旅馆”的地方停下。

    杜布拿出“临居牌引”安顿下来。

    ——

    贾不喜离开了。

    因为他妻子就是这镇上的居民,岳父一家生活在这个镇上。

    而杜布给的野猪腿,则恰好给岳父一家作礼物。

    贾不喜离开后不久,客厅内,杜布照例先让杜五花进去,因为这样才方便直接对话。

    “五弟,我们先确认一件事情。”

    杜布道。

    “二哥,啥事啊?”

    杜五花还是那脆生生的男童的声音。

    “一会儿出来后,你要照顾着外面的周全。

    “我马上就会我会进去。

    “我还是担心这牛皮书会带来意外啊!”

    杜布语气谨慎。

    “好的,二哥!”杜五花用鸡翅膀拍打了一下胸口,道,“我一定在外面护卫你的安全。”

    对话完毕。

    杜布神识一动,杜五花就出来了。

    和杜五花对视一眼后,杜布面色沉重,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进去。

    进去后,他也不知道会不会面临危险。

    如果出现危险,自己能不能及时跳出“牛厄智”,来到外面。

    至于意外,杜布百分之百地相信,它一定会出现。

    “五弟,外面就拜托你了。”

    看到杜布面色凝重、沉吟不语,杜五花也紧张起来,重重点了下头

    自己没事,并不代表二哥没事。

    事儿的发展变化快着呢!

    当年在半山村后山的东北角,有的鸡可能出去没事,但有的鸡可能出去后,眨眼之间就变成鸡骨头了。

    杜五花看到二哥拾起一根树枝,眨眼间就从眼前消失。

    而在二哥离开的地方,那本“牛厄智”静静地躺在地上。

    看着这本“牛厄智”,杜五花很是紧张,一动不动地盯着。

    自己在里面,二哥能看见。

    可眼前的“牛厄智”,它只能看到牛皮,什么也发现不了。

    ——

    “牛厄智”内,杜布停留在“花明楼”前面,看着前面的那块玉碑。

    “乡愁小院”

    【庭院曲径花明楼,】

    【花木树草灵雾流。】

    【远处苍山景难觅,】

    【近前池塘鱼自游。】

    杜布再次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玉碑上的这首诗。

    抬起头,“花明楼”是一座白玉为柱、琉璃为瓦、青砖作墙、雕梁画栋的二层小筑。

    二楼的门眉上,写着“花明楼”这三个红色大字。

    “花明楼”里门窗虚掩,里面看不真切,情形如同在外面察看时一样。

    转身来到门前的顶棚下,其间有茶几、茶具和小凳子,还有阿花的小书包。

    它摆放在茶几上,几颗小石头在书包上摆放得整整齐齐,还压得齐齐整整。

    “阿花做事还是蛮靠谱的。”

    杜布点了下头,然后他将携带进来的树枝放到了小书包上。

    他确定,自己也可以将随身的普通物品带进“牛厄智”内。

    站在顶棚下,杜布往外张望,见到了三十亩见方的庭院。

    弯弯曲曲的小径,两旁是露珠凝聚其上的小草,是紫色的喇叭花,是大红的芍药,是层层叠叠的牡丹……

    它们似乎从不枯萎,似乎永远这般地绽放……

    花草的香气扑鼻。

    灵气缭绕如雾,它们既精纯、又充裕。

    杜布嘴巴和鼻子大大张开,拼命吸了几口。

    【吸一口,精神高涨。】

    【吸两口,身强体壮。】

    【如果再吸上三四口,】

    【那就是好爽、好爽、好爽!】

    这是杜五花第一次进入时说的话。

    这话很直白、很押韵。

    当时杜布听得想笑,但阿花说得确实很准确。

    如果自己在这儿持续静修,修为肯定提升得更快。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

    举目打量庭院里面,花草树木于灵雾中影影绰绰,光线一成不变。

    杜布迈开双腿,沿着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径,往庭院大门方向走去。

    沿途有青翠的青草,有紫色的喇叭花、大红的芍药和层层叠叠的牡丹,然后来到了高大的桑树、挺拔的松树和苍翠的柏树丛中。

    喇叭花、芍药、牡丹、桑树、松树和柏树等,在半山村同样常见。

    但与老家的花草树木相比,这些长期生活于灵气之中的花草树木明显不同。

    茎杆的厚实、叶片的灵动、花朵的鲜艳和香气的馥郁等都非老家所能相比。

    奇怪的是,这儿没有蝴蝶,也没有蜻蜓或其他虫子。

    花儿就那样开着,不知道它们会不会有枯萎的时候。

    绿叶郁郁葱葱,似乎永远都在春夏时节。

    ——

    来到庭院门口处,大门紧闭。

    从门缝里向外张望,外面一片苍茫,什么也看不见。

    转身继续往前走,来到了偌大的池塘边。

    四亩方塘内,泉水喷涌,荷花绽放,荷叶田田,一些荷花开始结籽。

    翠绿的莲蓬下,是吃起来嘎嘣响的新鲜莲子,一想起来就觉得很诱人。

    荷花下面,草鱼、鲢鱼、鲤鱼和鳙鱼游来游去,很是自在,如同当时在初次相见时一样。

    它们少数很硕大,有二尺乃至三尺。

    杜布觉得,自己和五弟加起来就无法奈何一条二尺以上的大鱼。

    但大部分地在半尺到一尺之间。

    从形状上来看,它们和在半山村老家时爸爸曾做的“去骨草鱼”、“三清鲢鱼”、“红烧鲤鱼”和“仄米椒拌大鳙鱼头”等没什么两样。

    但这些鱼儿身上氤氲着灵气,浑身充满了灵力,小小的身子有着巨大的重量。

    将这些鱼儿吃进肚子里,肯定劲道十足,根本不用担心腹胀问题。

    当然,如果要吃鱼,不能吃太大,一条半尺长的鱼就差不多了。

    而且这儿的鱼多得很,可以随便挑。

    一边打量着池鱼,一边往前走,来到前面杜五花摔落池塘的附近。

    岸边坚实、干燥、粗糙,没有青苔的痕迹。

    凭借杜五花的身手,怎么会一不小心就掉落池塘?

    停留了一会儿,没有答案。

    ——

第20章杜布的进入【下】

    杜布继续往前。

    他绕着池塘转了一大圈,来到了离顶棚外三十几米的地方。

    这儿是一个茅厕。

    它已离“花明楼”不远。

    茅草屋的门半开着,从外面能看到一个深坑和两块板子。

    “吱嘎!”

    杜布将整个茅草屋的门推开。

    里面没有任何的气味,也没看到任何的苍蝇飞出来。

    茅坑里,似乎有一些屎坨坨。

    但它们已经变黑,成为了屎化石。

    再打量一番,这个茅厕边上有几根棍子。

    后面的篓子则有一堆棍子。

    其中绝大部分都有些黑点点。

    这些棍子看起来像乡下剖开两半的高粱秆子。

    不过,这些高粱秆子不是普通的高粱秆子,至少是灵物级别的高粱秆子。

    “用棍子都这么高端,太奢侈了!

    “还不用水洗,肯定生痔疮!”

    杜布摇了下头,将茅厕门带上一点,保持原来半开的模样。

    ——

    离开茅厕后,杜布返回了“花明楼”。

    它以白玉为柱、琉璃为瓦、青砖作墙、雕梁画栋,很是不凡。

    在芗圆山贾家,杜布就没见过这么好的楼阁。

    “花明楼”里门窗虚掩,里面看不真切。

    但要让这“牛厄智”不带来祸害,杜布必须一探究竟。

    刚才杜五花推不开门。

    杜布知道,阿花力气比自己还要大。

    鼓足力气,杜布起身向前,用力一推。

    “吱呀!”

    门被推开。

    杜布完全没费力气。

    由于用力过大,杜布还往前走了几步,踉跄着进入楼内。

    ——

    一楼十多米长,七八米宽,每层有四米多高。

    和偌大的庭院相比,这只是一座小楼。

    现在杜布进入的是一个不大的客厅。

    客厅内,正对大门的是一张高大的紫檀桌子,靠墙摆放。

    紫檀桌子上,同样摆放着一套茶具、六个红泥制作的小茶杯。

    它们式样和外面一致。

    紫檀桌子两边,是两张宽大的扶手靠背椅。

    椅子上是两张干草蒲垫,看起来一尘不染。

    但杜布在干草蒲垫上轻轻一拍,它们化为灰烬,腾起灰雾。

    蒲垫竟然已经完全腐朽。

    杜布不得不闭住了呼吸。

    一会儿后,灰尘坠落。

    客厅右侧处有楼梯,通往二楼。

    但杜布想要登楼时,却不得其门而入。

    看样子这儿有阵法遮掩,如同芗圆山贾蓑一的“第四洞府”一样。

    ——

    杜布继续打量客厅。

    靠近门口处,摆放着锄头、镰刀、斗笠、蓑衣等农具。

    轻轻触碰,斗笠、蓑衣同样腐朽成灰,而锄头和镰刀尚且完好。

    锄头把和镰刀把都完好如新。

    将镰刀取下,放到手上。

    它入手沉重,至少千斤,比普通的镰刀重多了。

    杜布用手去试了试刀刃,感觉锐气逼人。

    解下腰间的配剑,杜布将之和镰刀轻轻碰撞了一下。

    “咔嚓!”

    配剑断成两截,镰刀则毫发无损。

    看到掉落在地的配剑,杜布一阵心疼。

    “这可是好几百两银子啊!”

    如果是买米,一大家子几年都吃不完。

    当然,这镰刀非常锋利,以后用来防身倒是一把利器。

    在乡下,打架时人们常常用镰刀挥舞,既是壮胆,又是示威。

    现在自己年龄大了,在半山村也算是半大男孩,要当半个劳动力来使用了。

    现在不用配剑装逼,那就用镰刀来干活。

    将镰刀放到一边,杜布打量起那把锄头。

    它看起来同样不凡。

    锄头清幽,不仅一泥不染,而且锄地时肯定锋利无比。

    那锄头把结实泛黄,看起来很是不凡。

    杜布深吸一口气,作好准备,缓慢拿起锄头把。

    一百斤、一千斤、一万斤……力气逐渐加大。

    最后,锄头被提起来。

    它在手里小猪杀手,恐怕得有两万斤左右。

    如果是普通人拿这样的锄头种地,恐怕要给累死。

    ——

    放下锄头,拿起镰刀,杜布往客厅左侧走去。

    客厅左侧是中间是一个走廊,走廊两边是四个小房间。

    第一个小房间是一个卧室。

    卧室里,紫檀床架宽大、工整、亮丽,被褥和枕头绣着荷花、铺设整齐。

    它们看起来一尘不染。

    仔细一摸,被褥和枕头都崭新发昨日,没有任何异味。

    掀开被褥,下面垫着竹席,竹席下面是棕垫。

    轻轻一碰,棕垫就化为齑粉。

    床头边上有一个柜子,柜子里面有三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换洗衣服。

    它们质料上佳,薄如蝉翼,完好无损,并且还散发出一股香气。

    将其摊开,杜布发现它们很是宽大,这衣服的主人至少得有二米多高。

    卧室没有鞋子、衣柜或书籍之类的东西。

    对面的房间是另一间卧室,格局、布置一模一样。

    但它多了一个衣柜,里面挂着男女款式各两件衣服。

    它们同样很是宽大。

    当然,如果将这个屋子清理一番,躺在这宽大、上好的床上,垫一床被子,盖一床裤子,那肯定能方便休息和睡觉。

    ——

    杜布来到走廊里侧右边,门关得紧紧的。

    将门推开,一股温热的雾气涌出,让人一下子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

    待这温热的雾气散去,眼前视野清晰。

    原来它是一个盥洗室。

    这是一个独特的盥洗室。

    因为墙角一个温泉,泉眼里冒出汩汩的热气。

    温泉流出后,汇入到一个二米深的小水池,水池底部铺就鹅卵石。

    小水池附近,同样有紫檀木做成的横杆,用于挂衣服等。

    但现在上面全部空空如也。

    杜布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这盥洗室的热气同样是灵气,并且它更加充裕和精纯。

    这温泉或许是整个庭院的灵泉泉眼也不一定。

    杜布将衣服和鞋子脱掉,将身子浸入,还稍稍品尝了一下这水。

    口感有点涩,但可以用来漱口没问题,并且灵气却很是充足和精纯。

    【温泉之水清兮,可以濯吾身。】

    【温泉之水甜兮,可以润我喉。】

    杜布想起了一首古诗。

    搓洗身子,灵力运转,杜布感觉全身清爽无比。

    神识的消耗简直微乎其微。

    有温泉的调养,再配置一些别的东西,他相信自己可以在这儿久呆。

    如果再从松树、柏树那儿弄些柴火,做一做烧烤,简直不要太美好。

    ——

    还剩下最后一间房。

    杜布来到走廊里侧左边,门虚掩着,留出一条缝。

    希望里面有一些收获。

    杜布将门推开。

    “咦!”

    杜布惊叫了一声。

    这是一个书房。

    轩窗处摆放一张干干净净的紫檀书桌。

    看来这屋子评价就喜欢紫檀家具。

    紫檀书桌上摆放着三块石头和两株草药。

    一看到这五样东西,杜布就感觉有一股子熟悉。

    仔细一想,杜布想起来了。

    “这不是自己从肖黑石那儿得到的包裹里面装的小东西吗?”

    “它们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杜布惊疑不已。

    这“牛厄智”真是神通广大啊!

    当然,这位在“牛厄智”里独创了一个空间的人物更是牛逼哄哄。

    杜布衷心佩服。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杜布觉得就应当这样评价。

    但再度打量了一下书房,杜布皱起眉头。

    因为除了书桌还干干净净外,整个书房乱七八糟,胡乱堆放了不少的东西。

    一部分是衣物,它们包括十几件衣服,五双质地上佳的靴子,三件贴身内衣,七只袜子和五只手套。

    另一部分数量更多,它们是玉简。

    杜布是一个爱好学习的半大小孩,从小就知道知识的珍贵。

    但要整理好这些东西并非一时半会的功夫。

    而且,由于在里面呆的时间不短,杜布准备出去。

    这一次,他要随身带着镰刀。

    ——

    客房内,“牛厄智”仍静静地躺在桌上。

    杜五花还是很紧张地、一动不动地盯着这本牛皮书。

    “二哥,我看好你!”

    杜五花在心里念叨不休。

    现在,二哥在里面。

    他在外面,可什么也看到。

    刚才,已经等了至少半个时辰,杜布都没出来。

    “二哥,你一定不会变成鸡骨头!”

    杜五花不断地安慰着自己。

    突兀地,二哥身影浮现在客房内。

    他的人完好无损,精气神十足。

    他的手上,则拿着一把镰刀。

    这把镰刀锐气逼人、很是不凡,吓了杜五花一跳。

    “二哥?”

    杜五花看着杜布,又打量了一下杜布手里的镰刀。

    “我进入‘花明楼’了,”杜布低声笑道,“拿了这东西出来。”

    杜布将镰刀放下,让五弟仔细打量。

    杜五花用鸡嘴叼起,翅膀扬起,想将这镰刀在客厅内体验一把。

    杜布不得不阻止,因为阿花肯定能将这客房给整垮。

    “五弟,咱们到外面去试,并且准备吃鱼。”

    ——

    带着五弟,杜布来到镇外十几里的丛林深处。

    兄弟俩在一个山洞内落脚。

    杜五花神威散出,附近野兽往外猛窜。

    杜布使出神识,“花明楼”顶棚下的小矮凳突兀出现于洞中。

    神识财指向了于胸口安放的“牛厄智”,然后一只半尺长的灵鱼突兀出现于半空。

    千斤重的镰刀用力砸下,精准砍在草鱼头上,将其砍落到地上。

    “砰!”

    一个大坑被砸了出来!

    可是,这条鱼还没死!

    它还活蹦乱跳的!

    “砰!”

    “砰!”

    “砰!”

    “砰!”

    杜布用镰刀用力地砸鱼。

    他动作快若闪电。

    他使出了全力。

    每一刀都精准地砍在草鱼头上。

    终于,这条草鱼被砸死了。

    鱼鳞满地都是。

    鱼血到处洒落。

    “这、这、这条鱼直顽强!”

    杜布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说道。

    他坐到地上,将镰刀扔到一边。

    刚才他砸了上千下,灵力耗掉了差不多四成,有些累了。

    “嗯!”

    杜五花重重点了下头。

    对于二哥的说法,阿花无比赞同。

    ——

    当这条鱼被杜布砸得遍体鳞伤,被砸得鱼鳞四散,被砸得鱼血遍地的过程中,杜五花不住地吞口水。

    但二哥砸鱼的动作很快,所以,杜五花无法及时插手。

    不能及时将那鱼血吞到肚子里,阿花很心痛。

    那鱼鳞它也没办法及时处理,阿花感觉好惋惜。

    当然,言行举止必须符合礼节。

    要与二哥一起吃东西。

    不能自己一个人贪吃。

    再说,这鱼是二哥弄来的。

    如果自己贪吃,那就是不尊重二哥。

    而当二哥终于累倒在地,杜五花打量了一下杜布。

    后者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阿花要做什么,但杜布一般不阻止后者干什么。

    因为阿花做事有分寸。

    见到二哥点头了,杜五花来到附近,将那些散落到地上的鱼鳞一片一片又一片地吃进了嘴里。

    这些鱼鳞很厚实、很坚韧。

    更重要的是,阿花感觉它们蕴藏着特殊的物质成分和极其充沛的灵气。

    如果吃落肚,那就能极大地促进自己的成长。

    杜五花一口一片,吃了有好几片。

    有些片沾满了泥,杜五花不仅毫不在意,而且还很欢快!

    因为将泥土和鳞片混合,刚好促进消化!

    这鳞片吃起来实在带劲,杜五花还不时地将一些砂石吃到肚里,以加速消化。

    石头越硬越好!

    杜五花继续吃,又吃了十来片。

    它感觉肚子里暖烘烘的,有如一团火焰开始燃烧。

    这团火越烧越旺,很快杜五花整个身子都暖烘烘的,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变得厚实,自己的皮肉筋骨变得粗壮,而自己的尾羽毛、边羽毛和细绒毛都开始染上一丝丝蜡质。

    这鱼鳞对自己确实有好处!

    杜五花感觉自己开始像一条亲水的鱼,不仅不害怕水,而且开始喜欢水。

    当然,附近没有水。

    这也没什么要紧的。

    因为附近还有比水更重要的东西。

    杜五花看向了那躺在坑里,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草鱼。

    它就那样躺着。

    灵气开始从其身周发散。

    特别是被砸破的鱼头部分,灵气散溢更加厉害。

    杜五花看向了二哥。

    朝着鱼头那儿指了指。

    ——

    对于阿花的动作,杜布看在眼里,很是惊奇。

    因为杜布在气喘吁吁中,准备使用灵气进行修炼,以恢复灵力。

    但神识感念中,这条死鱼身上有比“厄智书”更加浓郁和更加精纯的灵气。

    至于那鳞片,灵气精纯和厚实得甚至接近于黑色。

    看到杜五花一口一片将这些鳞片吃到肚里,很快其中的灵气向阿花的身体各处蔓延。

    阿花虽然是一只鸡,和人有很大的不同,但阿花和人一样有各处经脉、皮肉筋骨和五脏六腑。

    这些灵气向阿花的各处经脉、皮肉筋骨和五脏六腑渗透。

    其中的鳞片精髓逐渐滋润阿花的全身。

    得到滋润后,阿花开始脱胎换骨。

    当然,这样的开始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五弟离完全的脱胎换骨还很早。

    现在,才吃了不到二十块鳞片,阿花的改变只有一丝丝,还早得很。

    但吃鳞片就能脱胎换骨,杜布觉得很新奇、很高兴。

    阿花的消化能力比自己强多了。

    或许,这条鱼能被兄弟俩吃个一干二净。

    通过吃鱼的方式,阿花就能缓慢但持续的提升,这比什么都要强大。

    看到阿花将视线转移向了草鱼自身。

    如果阿花能吃更多,那它或许能更增添一些。

    当然,杜布自己也饿死了。

    “五弟,你大胆吃,再给二哥留一些!”

    杜布道。

    当然,不能让五弟全吃了。

    自己都还没吃呢!

    自己饿得慌,那么后面哪还有力气剖鱼和做晚餐?

    ——

    对于二哥的要求,杜五花自然表示同意。

    它现在的重点是将鱼血吃掉。

    那味道引诱着它。

    而鱼身上唯一的伤口是那脑袋部分。

    杜五花飞奔向前,双爪抓住鱼脑袋,脑袋下垂,开始一啄一啄地吸食鱼脑髓、吞下鱼血及其他浆液。

    “这是一个好东西!”

    杜五花在心里大喊,而其处经脉、皮肉筋骨和五脏六腑渗透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杜五花觉到挭持久、更浓烈的灵气涌入并弥漫全身。

    与此同时,一股更精纯的气血浸润各处经脉、皮肉筋骨和五脏六腑。

    身子变得更为厚实、坚韧和通透。

    甚至嗓子还有些发痒。

    这鱼血对自己是大补。

    连清月配置的给二哥和自己补身子的“十全大补汤!”和这比,恐怕就是一个笑话。

    阿花无比的满意。

    “让鱼儿来得更多一些吧!”

    不过,只能这样想一想,因为二哥还没开吃呢!

    ——

第21章 娃娃你是谁【上】

    阿花伸长脖子,鸡脖子一伸一缩,然后将一片片鳞片和鱼脑髓吃进肚里,并且身体似乎强健了一些。

    而整个的过程还不到半盏茶的时间。

    “你吃饱了吗?”

    杜布冲向阿花。

    阿花犹豫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看来你你吃了个半饱?”

    阿花点了点头。

    “好啦,二哥要剔除鱼鳞了。”

    杜布恢复了力气,起身重新拿起镰刀,来到坑内。

    他准备将沾满了泥沙的草鱼放到小矮凳上。

    结果一入手,感觉这鱼儿很沉。

    它恐怕得有九百斤。

    这比中午兄弟俩抓到的野猪重多了。

    小小的鱼儿,竟然如此沉重,实在不可思议。

    当然,这点重量对于力量远远超过四万斤的杜布来说算不了什么。

    必须要到附近找个水源,以清洗鱼儿后再去鳞片。

    神识展开,三里地外、位于丛林更深处的山谷有个小潭。

    那儿附近有孢子在喝水。

    杜布准备和五弟离开这儿。

    当然,小矮凳要带走。

    附近的痕迹要清理干净,特别是不能留下灵气的痕迹。

    小矮凳在五丈外,不能收入到“牛厄智”。

    四丈、三丈和两丈也不行。

    最后,必须是一丈之内才可以。

    而带有灵气的那些泥沙等,较轻一些,则容易操纵。

    它们可以在好几丈外收纳到“牛厄智”内。

    看样子灵物越重,就需要越接近,以纳入到牛皮书内。

    附近的痕迹被清理一空,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灵气残留。

    ——

    带着杜五花,杜布来到了三里地外、位于丛林更深处的小潭。

    一群孢子在小潭边栖息。

    为首的孢子很特殊,它的半边耳朵似乎被猛兽啃掉了。

    看到杜布带着杜五花过来,孢子没有跑开,而是好奇地打量俩兄弟。

    杜布没有试图去赶跑它们,而是摆出小矮凳,拿出镰刀,开始准备剔鱼鳞。

    用力往前一戳。

    “我勒个球!”

    这鱼鳞好坚韧!

    杜布发现小力气无法触动鳞片分毫。

    稍稍加大到三分力气,才终于将一片鱼鳞给刨下。

    “哗啦!”

    “哗啦!”

    “哗啦!”

    杜布蹲在小矮凳边,用镰刀剔除鱼鳞。

    这草鱼鳞片很是坚硬,完全不同于普通的草鱼。

    幸好杜布力气不小,而且镰刀绘图,鱼鳞一片又一片给剔除。

    地上散落一片片青白相间的鳞片。

    “咕咕!”

    杜五花来到杜布身边,示意了一下鳞片,又示意了杜布的胸前。

    其胸前贴身安放着“牛厄智”。

    “你是要我将这鳞片收纳到书里去?”

    杜布问道。

    “咕咕!”

    杜五花点了点头。

    神识展开,一片片的鱼鳞从地上消失不见。

    它们凭空出现在“牛厄智”的茶几上。

    茶几比较脏,还布满灰尘。

    但这没什么关系,因为阿花对此不会在意。

    它的消化能力强大得很。

    当然,下次自己进去,还是要清理一下,自己五弟还是要吃得更健康一些,虽然它的健康的涵义和人类一样。

    而当鱼鳞消失时,那些孢子好奇地将杜布和杜五花围拢在中间。

    “五弟,咱俩吃鱼,附近还有观众啊!”

    杜布开心地笑道。

    “咕咕!”

    杜五花点了点头,表示严重同意。

    ——

    鱼鳞剔除干净后,就要开膛破肚,将所有内脏除掉。

    杜布已经作好了艰苦奋斗的准备。

    左手用力将草鱼按住,防止溜走和划伤。

    右手轻轻用力,没有什么意外。

    再加大到三分力气,还是比较顺手,但鱼肚很坚韧,不愧是灵鱼。

    四分力气、五分力气,最后到了七分力气。

    鱼肚终于给破开!

    但与此同时,一股冲天的腥气扑鼻而来。

    杜布从来没闻过这么浓烈的鱼腥味。

    它说不上恶心,也说不上喜欢,反正就是腥味极其浓烈。

    “哗啦!”

    那群孢子一哄而散,显然忍受不了这难闻的气味。

    “呼!”

    杜五花倒是张开鼻子和嘴巴,似乎这是无比甜美的味道。

    “你很喜欢这鱼腥味?”

    杜布笑问道。

    “咕咕!”

    杜五花点了点头,同时示意那鱼肚。

    它不太明白,为什么二哥要说这是鱼腥味,这明明是鱼美味啊!

    特别是看到鱼肚里面的鱼膘、鱼肠、鱼肝等,它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如果将它们全部吃下肚子,自己肯定会长大一圈!

    当然,那么多的鱼膘、鱼肠、鱼肝等,杜五花觉得自己不一定吃得完。

    而且,吃多了,消化不了,也是浪费。

    那就将就吃三分之一吧!

    “你想要吃这鱼膘啥的?”

    “咕咕!”

    杜布于是将那些鱼膘、鱼肠、鱼肝等放到一块被洗得干净的石头上。

    ——

    杜五花开始享用鱼的内脏,而杜布的工作还在继续。

    他将鱼和小矮凳放到水潭里,一起冲洗干净,再然后准备将鱼切片或切段,进行烧烤。

    自己这鱼儿弄出来后,已经花费了它两盏茶的功夫。

    不过,真正艰巨的工作现在才开始。

    将镰刀的刀口试了一下。

    鱼肉非常结实。

    而且,镰刀的刀口是锯齿形状,想要如刀一样切片是不可能的。

    如果进行锯断,那小小的鱼儿就变成肉末了。

    那就只有切断。

    但切断也不可能,因为镰刀的锯齿无法切入很深。

    它只能留下几个小小的切口。

    “怎么办?”

    杜布一下子犯难。

    难道要从“花明楼”内将那锄头弄出来?

    可是,用锄头也不可能刚好切成断。

    因为锄头很长,光锄头把就有杜布的身子那么高。

    而且,锄头很重,不容易操作。

    如果挥舞锄头时把脚趾给铲断了,那就惨了。

    “怎么办?”

    杜布自问自答,还是犯难。

    他转头看向阿花。

    阿花很积极,它正在捡柴,以让二哥烧烤。

    附近的一堆枯枝,都是它用嘴巴衔来的

    突然,杜布灵机一动。

    五花的鸡嘴巴那么厉害,很是锋利,肯定可以将鱼肉一块块地咬断,然后喂给自己。

    当然,杜布并不会让五花嘴对嘴地喂食,因为阿花喜欢吃生肉,但阿布却要吃熟食。

    ——

    一会儿后,杜布身边的小矮凳上多出了一小堆生鱼肉片。

    它们都是阿花一口一口从鱼身上啄下来的。

    每啄三口,阿花就吃一口。

    吃了四口后,阿花总共为二哥啄下来十二片鱼肉。

    现在的阿花数学成绩明显提高,这样的乘法题目难不倒它。

    杜布现在要给这十二片鱼肉涂抹油盐、涂抹仄米粉、以及进行烧烤。

    作为一名超级的先天大圆满武者和初步引气的修士,他当然不会如同凡人一样将油盐和仄米粉一一洒上,然后用棍子串起这些鱼肉片,最后再放到火上架烤。

    “这实在太瘘了!”

    左手“清紫内力”涌出,油盐和仄米粉腾空而起,变成了三层调料圈。

    第一圈是盐,第二圈是仄米椒,最后一圈则是茶油。

    茶油是个好东西,它散发出特殊的香味,是杜布的最爱。

    再然后,杜布右手“清紫内力”涌出,试图将一片鱼肉挟裹起来。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小小一片鱼肉,竟然有五斤有余。

    总共十二片鱼肉,那就是六十多斤。

    难道自己能吃这么多?

    杜布有些怀疑自己的肚量。

    不能高估自己。

    杜布一次挟裹了两片鱼肉,穿过了三层调料圈。

    抹上盐,再抹上仄米椒,最后用茶油包裹水分。

    这是一个细致活、耐心活。

    不能太快。

    否则会导致调料的味道无法充分进入鱼肉中。

    左手把持调料,右手把持鱼肉片,杜布反复地搅拌。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

    一盏茶的功夫又过去了。

    慢慢地,鱼肉的腌制到位了。

    而杜布的“清紫内力”只耗费了一点点。

    仅仅先天大圆满武者的修为就这么强大!

    ——

    与此同时,杜布准备生火,进行烧烤。

    作为一名修士,杜布当然不会再用打火石或火镰之类的东西。

    那同样太瘘了。

    神识内视,灰紫灵力涌入“神阙穴”。

    “米光”从肚脐眼处突兀出现。

    现在杜布能从十指、十趾和肚脐眼处发出紫炎。

    这是他自己认真琢磨出来的。

    在与修士对仗时,一般对手会防着上路和下路,但中路防守薄弱。

    所以,杜布花费了一些功夫,凝炼出来肚脐眼喷火的法术。

    在对敌时,它能帮助形成出其不意的效果。

    他称之为“脐光术”。

    当然,其他的穴位应当也能产生相应的效果。

    但杜布修为尚浅,修炼时间不足,所以还需要不断努力。

    ——

    “米光”发出后,杜布一心二用,一个用紫炎催动火势,另一个则用“清紫内力”凌空翻动腌制好的肉片。

    烧烤同样是一个细致活、耐心活。

    不能太快,火势不能太猛。

    否则会导致外焦里嫩,难以下咽。

    一心调控火势,另一心翻搅鱼肉片。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

    一盏茶的功夫又过去了。

    两盏茶后,鱼肉的烧烤到位了。

    小潭附近,弥漫出茶油的香味,仄米椒的香味,以及鱼肉那香喷喷的味道。

    被这些气味吸引,那些被鱼腥味熏走的孢子又赶了回来。

    它们围着杜布,看着眼前的火光,很是好奇。

    而阿花则有些无语,保持着与烧烤摊较远的距离。

    它觉得二哥这样做是暴殄天物。

    “只有生吃才符合绿色原则!

    “为了实现零碳排放,人类应当直接吃生食!”

    阿花内心嘀咕道。

    ——

第21章 娃娃你是谁【中】

    对于五弟的想法,杜布并不知道。

    当然,对于五弟不喜欢自己的烧烤,杜布当然知道。

    而且,他还表示理解并且接受,就如同他知道、理解并且接受五弟爱吃生食和砂子一样,也如同他自己知道、理解并接受茶油,仄米椒和鱼肉的味道一样。

    现在,这鱼肉已经烧烤到了十成熟肉。

    它外黄里嫩,火候刚好。

    它气味芬芳,让杜布垂涎欲滴。

    “欧耶,准备开吃!”

    杜布咽了一下口水。

    为了吃这灵鱼,从将鱼弄出来到能烧烤成熟,他可是扎扎实实地花费了半个时辰的功夫。

    刚才阿花吃了灵鱼,身体强壮了很多,有了很好的改变。

    杜布觉得自己吃了后,体质应当也能得到地改进,甚至长高也有可能。

    将一小点鱼肉放到嘴里,仔细品尝。

    盐味恰好,仄米椒劲道,烧烤恰到好处。

    更重要的是,才吃了一小点儿,杜布就感觉一股极其充沛的灵力从口腔穿过了食道,再来到胃部和小肠。

    到了大肠部分,这些灵力已经向各自经脉、皮肉筋骨和五脏六腑渗透。

    浑身各处得到了浸润,就如同刚才的阿花一样。

    “好爽。”

    杜布又吃了一小口,还吃了一小口。

    杜布感觉灵力的渗透和身体的浸润让自身变得舒爽无比。

    一小口又一小口,然后不知不觉之间一片吃完了,已经稍稍解除了饥饿感。

    “这鱼肉就是劲道!”

    才那么一小片,竟然就让自己饱了一些。

    刚才将草鱼从“牛厄智”内弄出,杀死并生火等消耗的灵力和神识,已经恢复了大半。

    再吃了一片,肯定能吃饱,而且不用再担心括约肌的问题!

    于是,另一片又开始进入口中。

    随着一小口又一小口的推进,布感觉到灵力的渗透、身体的浸润、感官的舒爽、饥饿感的解除、所消耗的灵力和神识的恢复不仅尽数完成,似乎还有微弱到不可计的增长。

    “不愧是牛皮书内的东西!”

    杜布终于吃完了。

    他感觉很满足。

    他想要站起来。

    此时,杜布感觉浑身开始吱吱嘎嘎地响。

    ——

    “难道自己要长高了?”

    杜布心里有些期待。

    在半山村老家,自己是老二,阿揭是老大,自己个子总是比哥哥矮小,穿的衣服也大部分也是哥哥剩下的。

    到了摩托罗县城后,自己倒是有了专用的衣服,但和齐家的同辈乃至那些佣人的同辈子女相比,自己还是矮小一点儿,哪怕自己修炼到了先天大圆满。

    再后来,杜布就来到了通北贾家。

    到芗圆山后,杜布很少有机会能见到同年龄的修士,但在“芗凤阁”,贾笠阳给自己准备的衣服涉及到不同的年龄段,却只有十岁、十一岁左右的衣服合适自己。

    再后来,自己倒是能穿着十五岁年纪才能穿的青衫,但那时自己个子不高,并没有长什么,而且还横向发育成了“肌肉犊子”。

    离开贾家了,杜布希望自己能否极泰来,长得高些。

    现在杜布双腿落地,准备站起身来,浑身吱吱嘎嘎地作响。

    ——

    “自己确实是要长高吗?

    “哪有吃两块鱼肉就长高的?”

    杜布有些怀疑。

    “如果再多吃两块,那自己不是要长到天上去?”

    杜布摇了摇头。

    此时,他感觉身体有些发胀,衣服似乎在发紧。

    看样子是在长高。

    这眼见的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杜布觉得古怪。

    人的长高都是缓慢地长高的,哪有自己这样眼见着升高的?

    “人又不是豆芽!”

    杜布嘀咕着。

    ——

    在杜布的嘀咕中,身体内发出的吱吱嘎嘎的响声开始加速。

    杜布感觉身体猛地向四周膨胀。

    随着这突然的膨胀,身体竟然有些发虚。

    “我不要长高!”

    杜布给自己的身体下了命令!

    当然,这命令并不准确。

    更准确地来讲,应当是“我不要膨胀!”

    但杜布还是一个半大的男孩,遇到的又是突发的事件。

    能有这样的反应,已经达到人类半大男孩中的优秀水准了。

    身体似乎听懂了杜布的命令,果然不再长高。

    它似乎还听懂了杜布命令的潜台词,甚至还不再膨胀。

    但是,更突然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时候,杜布的身体开始收缩!

    刚才突然膨胀的身体竟然在加速收缩!

    杜布遇到了突发事件。

    ——

    “不要胡乱操纵我的身体!”

    杜布在内心大喊。

    他不知道自己身体上发生了什么。

    这话说得不准确,应当说他知道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什么。

    可是,他的话没有得到身体的服从。

    杜布感觉自己的身体还在缩小。

    手脚在缩短。

    身体躯干在变小。

    然后,那适合于十三岁男孩的衣服,变得过于宽大。

    失去了身体骨架的支撑,全身的衣物掉落在地。

    其中,还有曾贴身收藏的牛皮书。

    杜布赤裸裸地站到了地上。

    他打量着自己,有些目瞪口呆。

    ——

    小小的手。

    小小的腿。

    更加矮小的身子。

    还有胳膊上的婴儿肥。

    就是胯下那曾经开始长出一片茸茸毛的地方,现在也光溜溜的。

    现在的杜布,活脱脱是一个四岁的小孩。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震惊。

    但震惊并不意味着惶恐。

    杜布并未惊慌得泪流满面、嚎啕大哭,一边跑一边喊妈妈。

    即使他大喊,凭他那四岁娃娃的小嗓门,杜十娘也听不到。

    因为现在离家还有很远的路程。

    ——

    赤裸着身子,杜布转头看向四周。

    他看到了一只野芦花鸡。

    这只野鸡目瞪口呆地打量着杜布,正如杜布目瞪口呆地打量着这只野鸡。

    因为这只野鸡好大,有杜布的身材那么高。

    他从来没想过,一只野鸡竟然有人那么高。

    而且,这只野鸡不仅有挺拔的身材,而且还有修长的脖子、红红的鸡冠、长长的尾羽毛。

    它的身上有好几种颜色。

    它的全身似乎裹上了一层很淡很淡、与众不同的蜡质。

    “咕咕!”

    这只野鸡叫了起来。

    这野鸡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杜布迟疑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

    “这是五花!”

    自己变矮小了,所以五花就变大了!

    杜布再次转头,看向另一边。

    在另一边,杜五花看到了一群孢子。

    这些成年的孢子好高大,只有那些小小的孢子才和自己差不多高。

    无论大小,这群孢子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而这些孢子仍然是原来在小潭边的孢子。

    因为杜布认出了那只半边耳朵似乎被猛兽啃掉了的孢子头领。

    它在整个孢子群中别具一格,显得颇为警惕。

    杜布确认孢子不会发生突然的变化。

    所以,发生了突然的变化的一定是自己。

    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变矮小了?

    这是一种过于急剧的变化,杜布一时难以适应。

    他坐了下来。

    他坐到了小矮凳上。

    小矮凳只有他的小腿高。

    杜布坐上去刚好合适。

    “自己的身材竟然只适合坐小矮凳!”

    杜布一下子难以适应。

    他站起身来。

    然后,杜布又坐下。

    如此三番五次之后,杜布承认了一个事实:

    “自己变成了一个四岁的小娃娃。”

    ——

    “为什么自己会返‘小’还童,变成了一个四岁的小娃娃?”

    杜布纳闷中,左右扫视,脑瓜子加速运转。

    他回想着经历过的一切。

    然后,他的目光停留在那本被层层衣服包裹的牛皮书上。

    杜布给它取了一个特殊的名字,即“牛厄智”。

    这本书有自己的想法。

    这本书会带来厄运。

    现在,不仅它聪明的一面体现了,而且它那有“厄运”的一面也体现了。

    这个“厄运”就是让自己变小了。

    “为什么自己变小了,而阿花却没有?”

    急速思索中,杜布打量着身边的阿花。

    它仍然很诧异、但也很关爱地看着自己。

    回想起阿花和自己进进出出这牛皮书的点点滴滴,杜布猜测,可能是因为自己从那牛皮书内带出来了镰刀,并且还拿出来来鱼儿吃。

    难道那里面的东西碰不得?

    可是,阿花碰了就没事。

    ——

    “也不对。”

    杜布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在第一次进入“牛厄智”时,杜五花突然兴奋起来,在池塘边打了几个鹞子翻身,然后掉落到了池塘里面。

    如果它掉落到池塘里,算是一个“厄运”,那么由此阿花能在塘里喝水,能呼吸庭院内的灵气,再然后能吃了鱼儿也没事,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这“厄运”并不太严重。

    因为阿花后面爬起来了,还一样活蹦乱跳的。

    由此来推论,难道自己突然之间变小,也不是一个无法挽回的“厄运”,而且自己还会有好处?

    细细思索中,杜布又想起了几个月来引气修炼的经历。

    这几个月一直风平浪静。

    修炼有如神助。

    每当修炼时,自己就能感受到一股充裕且精纯的灵气突兀出现。

    对此,自己付出了什么东西,让这“厄运”得以摆平?

    难道是自己获得然后被“牛厄智”吞没的那三块灵石和两根灵草?

    难道现在自己付出了变小的厄运,从此之后就可以大吃特吃这些灵鱼肉,从而避免出现腹胀的烦恼?

    如果是这样,杜布觉得倒不是无法承受。

    但这一切暂时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

第21章 娃娃你是谁【下】

    坐在小矮凳上,杜布浮想联翩。

    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样走,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他转过头,看向和自己一样高大、关爱之情溢于言表的五弟。

    杜布神识一动,五弟在眼前消失不见。

    它再次进入了“牛厄智”。

    杜布感受到,自己变得小后,似乎与这“牛厄智”有了更深的勾连,操纵起来也更自如。

    “阿花,刚才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杜布的神识进入了“牛厄智”内。

    杜五花被他降临到了顶棚下面的小茶几边。

    小茶几上,那些鱼鳞仍然在那儿静静地摆放。

    听到自己传送到庭院内的声音,杜布吃了一惊。

    因为自己的声音和四岁小孩子的声音一模一样。娇嫩娇嫩的。

    自己不仅个子变矮小了,连这声音也全变了。

    “二哥,你的声音很好听哦,比我的还嫩!”

    对了,鱼还有在外面。

    杜布神识再一动,外面的灵鱼肉纷纷被移入了茶几上。

    见到这一幕,阿花盯着灵鱼肉等一会儿,脸上浮现笑容,道,“二哥,我看你变小了,但你的智商还是不错的,不是弱智小孩的模样。”

    听到五弟的话,杜布无可奈何。

    这变化暂时无法扭转。

    五弟并非是在嘲弄自己,而只是客观的描述。

    只是自己突遭变故,一下子难以适应。

    再多来几次,自己适应了,就没事了。

    ——

    “还有,二哥,你的声音很好听哦,比我的还嫩!”

    听到杜布没有反应,杜五花的声音再次重复说道。

    “那当然了。

    “现在我这二哥声音比你嫩,个子比你小,本事也没你的大。

    “你可要像以前一样罩着二哥哦!”

    杜布声音平淡。

    想通了自己的变化,强调自己要适应这一变化,杜布的内心就没有了什么波澜。

    倒是如何摆脱困境会很伤脑筋。

    但眼前的情形倒不是致命的,未来的时间还长得很。

    肯定能找到解决办法。

    杜布对此有莫名的信心。

    像妈妈那样艰巨的事情都完成了,自己的事情的难度肯定要小很多。

    ——

    “二哥,我答应你!

    “我会像像以前一样罩着你,就好像你将我从那后山救出来一样。”

    说完,杜五花还立下、抬头、挺胸,将右边翅膀伸出,往自己左胸一扣,以表示自己坚定的决心。

    “好啦,阿花,告诉二哥,刚才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杜布言归正传。

    他那脆生生的声音在庭院内再度响起。

    杜五花将二哥身体劈里啪啦响,然后突然膨胀,将衣服胀裂,再后来突然收缩,变成了一个小孩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番描述和杜布刚才的经历一模一样。

    阿花对事情的描述能力还是挺强的。

    ——

    杜五花追问起杜布变成小孩会不会带来不好的结果。

    杜布将刚才自己的一番猜测给杜布讲述了一遍。

    “二哥,你好棒啊!

    “刚才突如其来的事情发生,你就能想出这么多,而且是想得严丝合缝。

    “我猜你一定是爸爸亲生的,爱琢磨事情。

    “刚才你坐着琢磨事情的时候,形态和爸爸好像,就差了一个旱烟筒了!”

    杜五花给了二哥一大碗“鸡汤”。

    “五弟,你别吹捧二哥了。

    “其实,五弟你有爱心,爱学习,同样肯动脑筋。

    “你也是爸爸亲生的儿子、我的亲兄弟啦!”

    ——

    一顿“非商业性互吹”后,杜五花问起后面要怎么办,还要不要去通北县城。

    “肯定要去啊!

    “难道阿花你不想回家吗?”

    杜布反问道。

    “想啊,二哥!我恨不得立刻就飞回去!”

    杜五花扑腾了几下翅膀,但飞不起来什么。

    “可恨的是,我没有贾云雀老师那样的飞行能力,连你前岳父的那只灵鹤也赶不上。

    “否则,五弟载着二哥回家,顺便让爸爸妈妈、大哥、大姐和二奶他们体验一下坐飞鸡的感觉。”

    杜五花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

    它是一个真心实意的好孩子,每次说到家里人的时候,都要把每个人拎出来说一遍。

    ——

    “阿花,你暂时不要有这个想法。”

    杜布阻止了杜五花的联想。

    “为什么,二哥?”

    杜五花有些纳闷。

    “五弟啊,你想一想,你如果能飞得高高的,但动作恐怕还不太熟练。

    “然后你翅膀扑楞扑楞的,颠簸得厉害,那还不把爸爸妈妈、阿揭、阿开和阿锅吓坏?

    “如果万一哪个从天上掉落,或者三四个人从天上掉落,你能从半空中捡它们回来?”

    杜布的话说得很有道理。

    “我知道啦,谢谢二哥提醒,”杜五花在里面鞠了一个躬,“大哥把药给家里人吃,结果自己手艺不好,还把人弄得颠三倒四的,爸爸还批评过大哥呢。

    “除非我学艺有成,并且得到二哥你的赞同,否则绝对不轻易冒险,以免出现飞行事故!”

    ——

    兄弟俩一番说道后,杜布将杜五花弄了出来。

    杜布再次将那镰刀弄进了“牛厄智”里面。

    现在的杜布只有镰刀那么高,拿着这么一个大家伙实在不合适。

    而杜布现在仍身无寸缕。

    一个小孩子,光着屁股走路没什么大问题。

    但杜布一时还不适应。

    他地上那些已经碎掉的衣服随意弄成绑带,然后在裤裆处随意包裹和打结。

    ——

    对于杜布的一举一动,附近的孢子还是那么好奇。

    “大家萍水相逢,即是有缘。

    “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大家山水有相逢。”

    杜布朝着这些孢子挥了挥手,身子在林中一闪,即向远方行去。

    虽然杜布个子矮小很多,但其修为仍在。

    无论是超级的先天大圆满修为,还是引气修为,都一成不落。

    隐隐间,个子变小了,似乎对灵气的操纵还自如了一些。

    几个呼吸之后,杜布回到了位于镇外十几里的丛林深处的山洞。

    这是他和阿花刚才呆过的山洞。

    刚才兄弟俩离开半晌,一些被五花神威惊散的野兽又鬼鬼祟祟地返回。

    杜五花再度散出神威,将附近清场。

    杜布双腿盘坐、五心向天,迅速入定准备修炼。

    他要检验自己的修炼有没有受到影响。

    一个半时辰后,杜布起身,修炼一切如常。

    这也就是说,既没变好,也没变坏。

    既然如此,那就返回镇上吧。

    ——

    丰山镇,“芗里芗亲旅馆”,日上三竿。

    贾不喜一边收拾马车,一边摇脑袋,以保持清醒。

    昨天晚上,他去岳父岳母家,送上杜布给的大野猪腿,让老人家很高兴。

    好几个大舅子、小舅子过来劝酒,贾不喜喝得天昏地暗。

    他也好几个月没过来看老人家了。

    看到大家都安好,他也很高兴,就不控制自己的酒量了。

    幸好昨日杜布说了要他日上三竿才过来,以后也是这个规矩,所以他睡得挺晚才过来。

    现在,杜布还没下来。

    作为一个服务周到的马车夫,贾不喜将马车系好,来到了杜布的卧室外面。

    “砰!砰!砰!”

    贾不喜敲响了房门。

    “来啦!”

    一阵脆生生的幼儿的声音响起。

    ——

    然后,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只有大腿那么高、细皮嫩肉、四岁的小孩。

    这个小孩系着两个发辫,长相普普通通的,裤裆处用布条绑着,此外身无寸缕。

    “雷系宾过?”

    贾不喜很是诧异,诧异得连嗓音都变了。

    “不喜兄,我是你的阿布兄弟。”

    小娃娃说道。

    他抬头看着贾不喜,眼神清澈。

    “哇,你这小孩真没礼貌,竟然叫大人的名字!”

    贾不喜摇了摇头。

    然后,贾不喜吃惊起来,睁大眼睛道,“小娃娃,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说了,不喜兄,我是你的阿布兄弟。”

    小娃娃了下翻白眼。

    “嘿嘿,小娃娃,你说是我的兄弟,我看你做我儿子都嫌小啦!”

    贾不喜哈哈大笑。

    ——

    “哎呦!”

    贾不喜突然惊叫一声。

    因为他的脸被一只野鸡给踩到了脚下。

    地板被踩得吱嘎响。

    贾不喜感觉自己的脸都变形了。

    “四身粗布衣服,两套丝绸衣服,负责将马车开到县城,是不是?”

    杜布脆生生地说道。

    他不想和贾不喜多啰嗦什么。

    “对!对!对!”

    贾不喜赶紧大声答应。

    形势比人强。

    听这话,对方确实是杜布那小子。

    但他为什么变成了小孩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变成了小孩了?”

    杜布向贾不喜问道。

    “我不知道!”

    贾不喜试图摇头,但他的脑袋被杜五花牢牢踩住,不能动弹。

    “这与你们贾家的修士有一定关联。”

    杜布说道。

    ——

    他这话没错。

    他的牛皮书与“织里险境”有关,自带诅咒特点。

    谁拿到手里,谁就会遭殃。

    当时的肖黑石和齐黑石,现在的杜布都是如此。

    它被贾家拿走,然后贾家又将其归还。

    但只要经手,应当就会被诅咒。

    贾家应当会遭殃,只是诅咒还未展现其威力,就好像当年的齐黑石是拿到书三十年后才遭殃一样。

    所以,杜布变成小孩,虽然直接与牛皮书有关,但与贾家有间接的关联是没错的,即使真正的责任并不在贾家。

    听到杜布的话,贾不喜将信将疑,但不敢说什么。

    因为这涉及本家的修士,不是他一个凡人所能干涉的。

    见贾不喜默认了,杜布示意了一下。

    ——

    杜五花将脚松开,贾不喜站起身来。

    “我这里有十两银子,你替我弄四身衣服过来。

    “不要太好,也不要太差。

    “给你一两银子的报酬。”

    杜布将十两银子朝贾不喜扔去。

    贾不喜试图去接那银子,结果那银子传过来莫大的力道,震得他手发麻,不得不后退三步,直到门外才站稳脚跟。

    “好的,没问题!”

    看到里面的小孩“砰“的一声将门关上,贾不喜再次大声叫道,“我还给你带个拨浪鼓回来!”

    ——

    早晨,修炼过后,杜布和阿花继续吃灵草鱼肉作早餐。

    阿花先吃。

    它还是吃那些生鳞片,仍没有一点儿事,并且同样感觉有气血在慢慢补充。

    杜布则吃鱼肉。

    这次,他专门跑到“牛厄智”里面去烧烤。

    里面的柴火很旺,速度比外面快多了。

    烧烤成熟后,杜布带着鱼肉来到外面。

    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又吃了两块鱼肉。

    结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看来,自从昨晚自己变成小孩后,就暂时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厄运”发生了。

    吃过早餐,贾不喜过来,杜布知道和对方沟通困难,直接让阿花用鸡爪子说话。

    然后,一切都顺顺利利。

    这贾不喜还是不错,在做衣服等什么的时候,没有透露自己什么东西。

    而他回来时,四身衣服还算合身。

    这家伙不愧是跑车的,见多识广,连小孩衣服都能看得很准。

    同时,他还真的带了个拨浪鼓过来。

    “咚!咚!咚!”

    拨浪鼓的声音很悦耳。

    杜布小时候没玩过这个玩具,倒是玩了一会儿。

    ——

    从芗圆山通往通北县城的道路是官道,比较好走。

    贾不喜驾驶着马车,骨碌骨碌地向前走。

    但杜布俩兄弟经常离开马车,速度很慢。

    贾不喜也不埋怨。

    因为这一趟的钱够得上以前的至少三个月了。

    车厢内,和杜五花学习了一个时辰后,杜布再度进入了“牛厄智”,并且再次轻易推门,进入了“花明楼”客厅。

    书房里,除了书桌还干干净净外,整个的乱七八糟,胡乱堆放了不少的东西。

    一部分是衣物,它们包括十几件衣服,五双质地上佳的靴子,三件贴身内衣,七只袜子和五只手套。

    另一部分数量更多,它们是玉简、书籍。

    一切都和离开时没有两样。

    而杜布则已经从一个半大男孩变成了一个四岁小孩。

    杜布将这些东西一一进行了整理后,

    他随着打开了一本书。

    书比较厚,保存完好,但里面的字他一个也不认识。

    杜布有些失望。

    后面的百多本书,他一本一本地打开,结果仍然是一样。

    除了有一本。

    它比较薄,保存也完好,打开书也没有任何的灰尘气息。

    书名叫做“威士敦默咒念诀”。

    篇幅比较短,字也全部认识。

    杜布决定阅读一番。

    希望玉简有收获。

    它们数量更多。

    杜布将神识透入其中,然后就是没有然后。

    因为神识无法读取这些玉简。

    所以,杜布更加失望。

    现在,他连这“牛厄智”空间的主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当然,很有可能是“薛尔文”的。

    因为“牛厄智”上还写着他的名字和人生经历呢。

    此事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暂时无解,那它就是一个疑惑,不是一个问题。

    杜布将目光投向了那些衣服、鞋袜。

    ——

第22章讨价还价【上】

    虽然它们是二手货,但质量杠杠的,比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多了。

    当然,问题也有。

    就是这些衣服普遍很宽大,即使是未变小的杜布也无法穿着。

    即使一只袖子,也比昨天上午的杜布的腰宽大。

    现在,杜布手上拿着一条粉红紧身内裤。

    这内裤看起来就是女人的。

    但它用来给自己做一件及膝的袍子都绰绰有余。

    “穿这内裤的女人会多么高大?”

    杜布想了想,觉得曾经的自己可能最多只能到这女人的脚踝,现在则和其脚趾头差不多。

    要看到这个女人的全貌,恐怕不能站在她的脚下,起码要站到三四百米外。

    那这内裤要怎么样穿?

    杜布想了想,觉得匪夷所思。

    稳固心思后,杜布重新凝神,神识在这粉红紧身内裤上一一扫过。

    他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东西,但实际上又什么也没抓到。

    无奈之下,杜布只好放弃探究。

    ——

    杜布拿起另一件衣服。

    这是一件宽大的袍子,看起来同样质量不凡,但同样给杜布以玄乎的感觉。

    “算了,这衣服太大!

    “还是从小的开始。

    “就手套吧!”

    五只手套,大小各不一,式样各不同。

    最小的那只,其手背上绣着一只眉开眼笑的黑皮猪,看起来像一只婴儿手套。

    杜布神识引入,发现它具有防止火攻、水侵、电击和毒袭等多种功能。

    它可以根据神识的要求随意变大或缩小。

    它可以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如四趾或五指。

    它还可以变得透明,让人感觉不到手上戴了一只手套。

    杜布对这“黑皮猪手套”无比满意,因为他觉得这简直是为五弟量身定制的。

    ——

    另外一只是较为次小的手套。

    它像是棉纱制作的,适合于人干活使用。

    杜布戴在手上,或是用神识透视,硬是没感觉到它有什么不凡,也没找到使用它的诀窍。

    “难道这是一只普通的手套?”

    在嘀咕中,杜布尝试性地从指尖弹出“米光”。

    结果那手套不仅立刻化为灰烬,而且还散发出一股烧焦的气味。

    灵力席卷而出,杜布将屋内的脏空气扫出书房外。

    “一只普通的手套放到这儿,是来搞笑的吗?!”

    ——

    另外三只手套都属于大人乃至巨人款式,并且看起来质量不凡,但杜布发现自己无法进行解读,更无法打上自己的烙印。

    所有的衣服等也是如此。

    没有更多的收获了。

    杜布将视线投向了外面。

    因为他这次在里面呆了一个时辰,远超以前。

    看来这“牛厄智”与自己的勾连确实加深了。

    这一点,先于杜布进来的五花已经指出过了。

    ——

    车厢内,五弟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牛皮书。

    但它双眼有些迷糊。

    而它的嘴巴还是一张一合的,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杜布觉得自己进来了恐怕有半个时辰了。

    自己能在里面看到外面,也能从外面看到里面。

    但阿花不能,所以它发困了。

    身影一动,杜布就突兀出现在客房内。

    “咕咕?!”

    杜五花一下子睁大双眼,看到了精神饱满的杜布。

    然后,它发现自己被二哥转移到了“花明楼”前的顶棚下。

    ——

    “我在茶几上给你留了礼物。”

    杜布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

    “二哥,你说的礼物是指这‘黑皮猪手套’吗?”

    看着茶几上的小手套,杜五花脸上显示出疑惑。

    “是啊,五弟,这手套功能挺强大的呢!”

    杜布隔着“牛厄智”和阿花对话。

    “可是,我觉得这上面的这只黑皮猪好丑啊!”

    杜五花抬起头,对着空中说话,脸上露出嫌恶的神情。

    “那你觉得要什么样的绣像才好看啊?!”

    杜布问道。

    “必须是一只野鸡啊,二哥!”杜五花的声音传过来,“虽然我们是一家人,但我本性还是一只野鸡,是不是啊?”

    “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杜布有些苦恼地道,“可是,这不是二哥自己做的。”

    他继续道,“如果我自己会做衣服,一定给你绣一只漂漂亮亮、英俊非凡的大野鸡形象!”

    但杜五花还是有些拒绝这“牛厄智”内有关的东西,除了鱼。

    ——

    鱼肉自然越多越好。

    二哥捉的那条鱼,有九百斤。

    二哥一次吃十斤,自己肚量大些,一次二十斤,两人一天九十斤。

    也就是说,那条半尺长的草鱼够兄弟俩吃十天了。

    而这样的鱼儿,池塘里还多得很!

    “二哥,你说我戴了这‘黑皮猪手套’后,会不会当上诅咒,然后变成一只还没长出羽毛的小鸡啊?”

    看着二哥的礼物,杜五花忧心忡忡。

    “五弟,二哥也不敢确定啊!

    “如果你不想戴,那二哥我要了。

    “反正二哥是不怕的,我觉得它不会有一次发出两次诅咒。”

    杜布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神识一动,那黑皮猪手套就戴在杜布的左手上。

    它逐渐变得透明,消失不见。

    而杜布的右脚,则还穿着一只可以帮助腾空飞行的袜子。

    ——

    中餐过后,马车继续起程。

    杜五花继续读书习字。

    这次,它坚决不碰这牛皮书,而是学习《字类通解》上的生字。

    杜布则打开了那本从“花明楼”内获得的“威士敦默咒念诀”书籍。

    它开篇说道,清心、静气、养神和修道,必须诵念此“咒念诀”。

    【外闭六识,内空五蕴,观自在大道,行深威士敦默,能渡一切生欲幻象。】

    【幺米子,恩普提非不同于索离得,索离得非不同于恩普提。】

    【恩普提即是索离得,索离得即是恩普提。】

    【六识、五蕴,莫非如此。】

    【幺米子,是诸法空相,没有生亦没有灭,没有干净亦没有不干净,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

    【由是之故,恩普提中没有索离得,没有感受、思想、行动、智慧,没有无眼耳鼻舌身意,没有色声香味触法,无感官视界,乃至无智慧视界。】

    【穷本悟道,须知没有胖,亦没有不胖,胖即是不胖,不胖即是胖。】

    【没有高,亦没有不高,高即是不高,不高即是高。】

    【没有病弱,亦没有不病弱,病弱即是不病弱,不病弱即是病弱。】

    【没有美,亦没有丑,美即是丑,丑即是美。】

    【没有贵,亦没有不贵,贵即是不贵,不贵即是贵。】

    【没有假,亦没有不假,假即是不假,不假即是假。】

    【没有勇,亦没有怯,勇即是怯,勇即是智。】

    【没有大,亦没有不大,大即是不大,不大即是大。】

    【没有善,亦没有不善,善即是不善,不善即是善。】

    【没有卑,亦没有不卑,卑即是不卑,不卑即是卑。】

    【没有智,亦没有愚,智即是愚,愚即是智。】

    【没有苦,亦没有不苦,苦即是不苦,不苦即是苦。】

    【没有强,亦没有不强,强即是不强,不强即是强。】

    【没有义,亦没有不义,义即是不义,不义即是义。】

    【没有信,亦没有不信,信即是不信,不信即是信。】

    【没有根与叶,亦没有不根与叶,根与叶即是不根与叶,不根与叶即是根与叶。】

    【没有生,亦没有不生,生即是不生,不生即是生。】

    【乃至没有穷本悟道,亦没有不穷本悟道,以既无所得、亦无所失,既无所生、亦无所来,既无所增、亦无所减之故。】

    【幺米子,依行深威士敦默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喜悦担忧恐怖,远离颠倒梦想错乱,究竟超脱。大千世界,依深威士敦默故,得无上正等大光明洞见。故知,深威士敦默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厄,真实不虚,故说深威士敦默,即说咒曰:】

    【够、够、够,够吐特阿特赛,哈睿吐特阿特赛,戈塔波赛提弗弗卢。”

    ——

    “威士敦默咒念诀”行文古里古怪,像“威士敦默”、“幺米子”、“恩普提”和“索离得”等词语,杜布都是头一次听说,不知所云。

    而且,此“咒念诀”有很多地方狗屁不通,听起来让杜布这样的初入修炼的修士云里雾里,就好像杜五花曾经遇到“三”以上的数字一样。

    难道不管啥玩意儿“是什么”,那么反过来它也就是“不是什么”。

    就如同“高”,它可以等同于“不高”。

    或者说,矮子就是高个,反之亦然。

    现在的杜布,只是在四岁小孩的身子,那半大男孩的衣服都穿不了,更不要说那些巨人一般的穿着了。

    套用那格式,应当小孩能穿着大人的衣服,反之亦然。

    但事实恰好相反。

    这完全说不通嘛。

    ——

    如果硬要说它说得通,那么由此推论,或许“脑袋”就不是“脑袋”,那是个啥?

    难道是缩头缩脑的“小脑袋”?

    “用功”就是“不用功”,看起来“不用功”就是“用功”?

    难道“干活”就是“躺平”?

    某人“是父亲”,但他又是“不是父亲”,那他是个啥?

    难道他是个“龟儿子”?

    或许有修士更直截了当,因为他不喜欢用脑袋思考,还是用下半身思考。

    他们会反驳说,难道“吃”就是“不吃”,那不饿死了?

    难道“拉”就是“不拉”,那不就会胀死?

    一派胡言!

    通篇乱语!

    完全的胡说八道!

    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玩就玩。

    该洗洗睡,那就洗洗睡!

    杜布觉得一时难以理解。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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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弦修士介绍:
我要一口气将你吹成一个秃头。
齐歌,你怎么放了个三百年的屁?!
对了,我想申请三十万年的“千秋万贷”……四十九弦修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四十九弦修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四十九弦修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