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章 看报纸上招工广告
以前别说跟人打架，看见矿工之间打架，他内心都慌得很。
力气比人家小，采矿场碰见采矿工搬重物时，他也总是爱莫能助。
工区力气粗壮的矿工，还经常调侃他：“殷元这个小体格，以后娶了老婆，肯定是会被老婆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因为矿山上的女工力气都比他大。”
他以前从来没有抡过铁链子，刚才抡起来好像特别熟练一样，而且还收放自如。
有点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了龟背桥不远有一间士多店，门口坐着一个摩托车搭客仔，买了一瓶豆奶，二块煎饼，边吃边喝，眼睛还望着走前来的殷元。
“靓仔，桥头上两个北佬抢劫，他们没有搞你？”
殷元心想：你这家伙看见他们抢劫都不过来帮忙。
他说：“搞我？被我几铁链抽得跑了，连折叠刀都来不及拿了。”
“哇，靓仔你这么厉害？刚才两家伙都想抢我摩托车，好在我反应快，被我跑了。”
殷元也去买了一瓶豆奶喝，一块老婆饼吃。
店老板说：“这几天晚上，那两个鬼仔都在桥头这里抢钱，这几天都有人挨他们抢了。很多人都被他们小刀捅伤了，想不到还被你打跑了。”
他表示殷元打破了两个烂仔，为他士多店都解除了隐患，所以豆奶和老婆饼都不收他钱。
摩托车搭客仔说：“老板也太小气了吧，这位兄弟替你除了一害，再怎样送人家十块八块老婆饼嘛？”
老板对殷元说：“靓仔你随便吃，吃得了多少我都不收你钱。”
同时他瞪了一眼搭客仔说：“你个衰仔，刚才差点给两个烂仔捅死了，这个靓仔给你报了仇，你都不表示感谢一下。”
搭客仔对殷元说：“兄弟，你去哪里？我免费搭你过去。”
殷元说：“我去农贸市场前面的出租房，那就麻烦你带我去。”
士多店老板让他多拿了几块老婆饼。
搭客仔还对殷元说：“农贸市场后面几条巷子有不少靓女，要不要去看看？”
殷元说：“算了，我怕染病，要是染到脏病，一辈子都完了。”
他见他摩托车车牌是贡B字头的，不禁问他：“你也是贡省淦州市的？”
搭客仔说：“是呀，难道你也是？”
“我是余阳县祁山钨矿的工人，老家是平香市的。”
“那我们是老乡了，我是余阳梓岭人，在这里开摩托车搭客三年了，唉，只是没赚到什么钱。”
到了农贸市场，殷元指着前面三层楼对他说：“我现在就租房在这里，到门口放我下来就行。”
搭客仔说：“太巧了，我也在对面三楼租房住。你住几楼？”
“三楼302房。”
“有这么巧，我就住你隔壁，以后有空喝茶聊天打牌。这栋楼上住了很多我们老乡，大家都玩得很好。我老婆带小孩在家。唉，养家糊口真不容易，我还要出去再拉几个客才回去，你先回去吧。”
殷元也觉得有点巧。
不过他前世的记忆里找不到这个搭客仔的影子，可能是前世没有交集的人。
回到住处，听见三楼几个房间里传来打麻将玩扑克的喧闹声，而且说话口音就是余阳话。
恍惚间又回到祁山钨矿职工宿舍区一样。
殷元对于这些兴趣不大，他开门回到房间。
洗澡后把洗好的衣服挂在靠窗位置，窗外一阵阵暖风吹进来，衣服很快就会干。
隔壁传来小孩的哭叫声。
殷元翻看上午去市场时经过书报亭买的两份报纸，一份《江明日报》和一份《羊城晚报》。
除了看新闻，上面的招聘广告也是特别吸引他。
各种各样的招聘广告占了二个大版面，他逐个看下去，觉得这片沃土上充满了无数的发财机会。
上面有三百多块钱的普工，也有招有多年工作经验的技术工人。
还有招大专以上文凭的刚从学校毕业的工厂储备干部。
有些招聘广告特别吸引他的目光。
林婉婷很快医学院毕业了，现在大学生毕业国家还是包分配的，三年后政府才正式发文件，大学生毕业不包分配，提供学生与单位进行双向选择。
广东这里已经先行开始双向选择了，所以招聘广告上也有不少招聘应届毕业生的广告。
当然也有招医生和护士。
前世林婉婷是经过她亲戚的关系，毕业后分配到了欣会医院上班，就在家门口。
这一点估计这一世也不会变。
殷元对于玻璃工艺厂的招聘广告也特别感兴趣。
《羊城晚报》上刊登的广告涵盖了广东多个城市的，上面有十几条关于玻璃工艺厂的。
喷砂，割玻璃，美工的都有。
有几个还写着招高级美工字样。
当然他现在也不可能挨个城市去跑，既然在江明这里租了房，就先在这里稳定下来再说。
《江明日报》上他看见了江南玻璃工艺厂：“因接到喷绘定单，急需一名高级美工，有多年工作经验，可以按件计酬！”
还有另外几家也招高级美工。
殷元想凭手上这几招三脚猫工夫，自己目前的水平算不算是高级美工？
他认为肯定可以算得上，前世他在玻璃工艺厂干了五年，因为其精准的配色手艺，被塑料厂的董事长请去教工厂配色师傅如何配色。
因为其对图形的精准把握，被家具厂老总请去给东阳雕刻师出画板。
灯饰厂设计师跟他请教工艺造型。
后来他去江明宾馆当经理，还经常有老总去请他喝早茶，吃宵夜。
记忆在，手艺都在。
重生过来这些都是财富。
第二天殷元在门口碰见昨晚碰见的搭客仔，跟他在一起还有另外一个瘦高青年，这人殷元却一眼认出了他，陈树清。
前世殷元跟陈树清两夫妇，还有在市场上卖香料的杨峰夫妇，同样在市场上卖腌菜的郭建军夫妇，共租住在一栋两层楼的老宅，殷元住楼顶最小那间房，陈树清两口子住对面那间房。
陈树清这家伙平时也是靠摩托车出租赚点钱，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见他去打牌赌钱，他老婆在制衣厂上班，每个月都有一份工资，基本生活都有保证。
017章 试工
邻居搭客仔跟他打招呼：“老乡，准备去哪里呀？”
殷元说：“去外面找工作。”
陈树清说：“找什么工作，再叫一个老乡，牌桌上玩几手怎样？”
殷元说：“玩牌打麻将我都不会。”
“连玩牌打麻将都不会，一点享受都不懂，恐怕有女人送上门，你也会说不想吧？呵呵……”
殷元心里说：前世你这家伙经常跑出去赌钱到天亮，你老婆几次打我主意，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想白白替你出力。
今世若有机会，你看我会不会客气。
搭客仔问他：“老乡，你叫什么名字，准备去找什么工作？我叫陈树军，我老婆邱海莲，这个是我哥陈树清。”
“我叫殷元，我想去工艺厂做美工，我绘画技艺不错。”
陈树清调笑说：“老乡原来是画家，会画那种不穿衣服的女人画么？”
“那肯定会，不信叫你老婆来，我替她画一幅画？”
陈树清顺手推了殷元一把：“殷元，你小子叫你妹不穿衣服，让我替她画一幅画也行。”
殷元前世的记忆里，陈树清老婆真的跟他提过这要求。
吕艳梅长得丰膄性感，精力旺盛，臀部特别肥硕有特点。
一楼的腌菜佬私下还跟香料佬说：“长这种肥臀的女人那方面需求特别旺盛，难怪陈树清瘦得身上没几两肉。”
殷元懒得跟他们闲扯。
他想林婉婷今天送她老妈回欣会，自己要不要去送送。
但是又想想：和林婉婷的关系似乎还没好到那个程度，处理不好怕造成尴尬局面。
找到一个饮食店，要了一碗粉。
在市场门口看见一个单车修理铺，挂着一块纸牌：有旧单车出售。
凭殷元前世的经验，买新单车容易招贼，还是买二手的好，花不了多少钱，也安全。
他跟老板买了一辆七成新的单车，花费80块钱。
骑单车直接找到江南村玻璃工艺厂，没有在工厂门口看见邱启林几个，也没有看见送货的那辆三轮车，估计是送货去了。
在工艺厂大门上挂着一个招工广告：招高级美工，喷砂师傅，割玻璃师傅，工资待遇面谈。
站在工艺厂门口，闻见一股浓郁的胭脂粉味道。
对面是一栋两层宿舍，跟后面娱乐城的员工宿舍中间墙壁是连在一起的。
而且共用一个饭堂。
环境跟前世一模一样，没有改变。
殷元看见葛厂长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直接问他：“葛厂长你好，你工艺厂现在还需要美工么？”
葛厂长这几天都在为招不到合适的美工而烦恼，听说这个瘦高的年轻人是来应聘美工的，高兴地说：“招呀，我这里正缺一名有工作经验，水平又不错的高级美工。你干过美工么？你绘画水平怎样？”
殷元本来从祁山矿带了几张平时自己的画作，就像前世一样，凭那几张画，工厂老板可以一眼看出他绘画水平怎样。
但是他现在绘画水准已经比画这几幅画时精进了许多，已经完全是不在一个层次了。
所以他今天出来根本就没拿那几幅画。
“葛厂长，我绘画水平怎样，现场画一幅画给你看就知道了。”
葛厂长连连点头说：“对，对，你试一下工就知道了。”
他把殷元带进了工艺厂。
殷元看见车间内几个工人在割一块大玻璃，然后抬到磨边机上磨边。
另外一边一台喷砂机上，一个工人正在往玻璃上喷铁砂。
在一处角落，几张玻璃门上喷好造型，上好色彩的性感女郎，只在关键部位用彩带掩盖，丰腴性感的躯体让人看了无限遐想，血脉喷张。
葛厂长拿来一本画册，指着上面世界各地各种肤色，身材性感丰腴的大长腿美女说：“我们现在接单比较多的是这种几乎不着寸缕的女人，把它绘在玻璃贴膜上，雕刻后，喷砂师傅喷出造型，然后上颜色，喷油。”
“有时候还会画一帆风顺、大展宏图，万马奔腾等图画，风景画也有。看客户需要。”
葛厂长指着画册上一名西洋女说：“你就画这个鬼妹吧。”
他拿来一张白纸说：“不要在贴膜纸上画，就在这张白纸上现场画。”
他给了殷元一支铅笔。
旁边架子上有颜彩笔。
财务室出来一个长发女，看见殷元准备画画也凑了过来。
这个长发女是玻璃工艺厂管财务，叫凌玉锁。
前世每当殷元在贴膜纸上画西洋女时，她也喜欢凑前来看热闹。
殷元还曾经说过她：“你一个大美女瞪着一双大眼睛看我在贴膜纸上画性感鬼妹，你不尴尬我都感到尴尬。”
特别是他画女性特殊部位的时候，凌财务还故意摆出同样的姿态，更是让殷元热血沸腾，难以自禁。
假如不是工艺厂有其他员工在场，他难保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
平时间殷元说请她去外面吃宵夜，凌玉锁又拒绝不肯去。
殷元前世几年后在江南玻璃工艺厂绘画的西洋妹，经过喷砂上色后，活脱脱就像一个真人一样。
工艺厂几个男员工，空闲时都喜欢盯着玻璃上的美女看。
有些去娱乐城消费的老板知道这件事后，还特意跑到工艺厂来看那几块西洋女玻璃画观看。
看过后还感叹：“若是娱乐城有这种金丝猫货色，陪一晚上万块，每人都有人抢着要。”
娱乐城最贵的女技师，一晚价格据说要三五千。
娱乐城有三五个这种女技师，单独住一套带空调的宿舍，特遇比其他女技师好上数倍。
通过江南玻璃工艺厂那几块展示玻璃画，殷元当时的名气响彻整个工艺美术界。
此时殷元廖廖数笔就把西洋女的轮廓在白纸上画了出来。
然后娴熟把其他部位都细心画了出来。
凌玉锁看得惊讶万分。
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骑着一辆摩托车来到工艺厂。
他看见有人在试工，也走了过来。
“水平不错，我们厂好久没有遇见这么高水平的美工了。”
葛厂长点头说：“是不错，严叔等下你跟他谈，尽量把他留住。”
018章 工资
殷元自然也认得这老头。
江南村村长严富贵，对面娱乐城就是他儿子严援朝以江南村名义开的。
别看他平时骑辆破摩托车，穿一双拖鞋，貌不惊人的样子，但是许多开豪车的老板见了他都要恭敬地跟他打招呼。
他父子在江明市妥妥的当地一霸。
殷元心无旁骛地完成了画作，发挥出了前世最巅峰时的创作水平。
自己看了也基本满意。
他对葛振东说：“厂长，画作完成了，你看我绘画水平怎样，符合做你工艺厂高级美工的要求么？”
凌玉锁赞叹说：“最高级的美工绘画技艺都不一定比你好，你这已经是名画家的水平了。”
殷元不禁赞叹她有眼光。
葛厂长点头说：“你的绘画水平没话可说，这位是村长严叔，我们工艺厂的老板，让严叔跟你谈待遇吧。”
严富贵把殷元带到办公室，凌玉锁还跑到外面买了几瓶饮料，回来递给殷元、严叔和葛厂长一瓶，自己并没有要。
殷元把自己名字告诉他们。
“殷元，你的绘画水平很高，我们决定录取你。基本工资1500元，还有奖金，一个月再怎样也是二三千。对了，包吃包住，住的话给你一间单人空调房。”
严富贵把待遇条件说了出来，同时眼睛在观察殷元的反应。
葛厂长说：“我们厂几个喷砂师傅和割玻璃师傅基本工资都是八百块，几个送货工基本工资是五百块，那个番仔工资最低只有三百块。”
凌玉锁说：“你的工资差不多跟葛厂长的差不多，他比你多三百块基本工资。”
殷元知道这些本地仔在工厂拿的工资即使不多，但是他们年底有丰厚的分红，富裕的村平均每个村民一年分上几千，甚至上万。
殷元此时心内有了主意，他说：“我不想固定在你工艺厂干，我想跟你们谈计件工资，以后绘画要求不高的，你工艺厂可以叫那些水平低一点的美工干，要求高的可以叫我干。”
他亮了亮别在腰间的BB机。
谈不拢的话，他也无所谓，反正江明市有几十家大型的玻璃工艺厂，我现在有房住也不缺钱，可以慢慢谈。
他说：“我自己在农贸市场对面租房住，不需要住你工艺厂。”
严富贵和葛振东两人听他这样说，都陷入沉思。
有水平的人一般都是这种脾气，不愿意进厂受老板管制的。
这种人往往经济比较宽裕，不像其他打工仔一样，指望工厂做工的那点钱生活。
他已经在外面租了房就说明了这一点。
再就是他不愁没有工作，因为绘画的水平在，这个工厂不请，一样有别的工厂请。
严富贵知道摆在工艺厂最紧迫的事情就是现在接到手里的这批订单，急切需要一个高水平的美工完成绘画工作。
“我们现在有一个订单，二十扇宽1.2米，高2米的玻璃门上雕刻欧美女郎。一幅4米高八米宽的八骏图，还有一幅3.8高6.9米宽的旭日东升图，你看要多少钱？”
严富贵索性把具体实情告诉他。
同时他和葛厂长都在心里犯嘀咕：这年轻人他在这个行内混过多久了，他知道高级美工的收费标准么？
殷元自然是知道行内收费标准的。
“玻璃上绘画的收费标准，严叔和葛厂长应该都是知道的。跟你们说实话，我在羊城和莞城也干过几年，现在交了一个江明女朋友，我才跑到这边来。像我现在这个绘画水平都是至少100元／平，低于这个价我都不会干的。这个是绘画的价格，喷好砂以后给图案喷油上色也是这个价线。”
每扇门收费400，二十扇就是8000元，八骏图3200元，旭日东升图2622元，这一单共一万三千多。
殷元报出这个价格后，也不等他们答复，将自己BB机号抄在一张纸上，递给他。
“严总，葛厂长，我刚才给的价你们看是否合理，你们考虑一下，若是可以接受就呼我，若是认为无法接受，当然也不勉强。以后有高要求高标准的也可以找我。”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翡翠玻璃厂那个甘经理，今天他也约了我去他厂里。”
翡翠浮法玻璃厂是江明市最大的玻璃生产厂家，各种规格的玻璃产品销往全国各地，广东全省市场更是占据了半壁江山。
玻璃厂不仅生产玻璃，更是有一间目前为止，全省最大的玻璃工艺厂，那里专门聘请了几位在全省来说都是高水平的名画家做美工。
翡翠玻璃工艺厂的美工据说月薪上万，专门有一套公寓住，每天只上六小时班。
那里的几个高级美工也会去外面小厂接工，他们报的价格比殷元报的价格还高出许多。
江南厂以前也高薪请过他们，还只能晚上本厂不用加班的情况下出来赚外快，白天不能出来。
考虑现在这个单一个人干再怎样也要二十天时间才能完工，因为客户给的时间不够，所以一开始就没考虑请翡翠厂的美工。
当然若实在是招不到合适的，也只好找关系把翡翠厂几个高级美工全部请来赶工了。
现在殷元绘画的水平好像并不会比他们差。
见殷元要走，严富贵叫住了他：“行吧，我这批货就交给你干，不过你要保质保量按时完成才行。”
殷元问：“规定要多长时间完工？还有我绘画完工了，但是你厂里喷砂工拖延了怎么算？”
前世在玻璃工艺厂干了多年，这些工艺流程他还是很清楚的。
玻璃雕刻艺术画一般选用12厘厚的玻璃，按照规定尺寸割好，抬到磨砂机将四边磨光滑。
在玻璃一面清洁后贴上进口贴膜。
高档工艺一定要选用价格高昂的进口贴膜，因为他粘性强，喷砂工按照美工绘好的图画，刻上钱条，按照顺序，一小块一小块喷砂，喷完后还要按照原样贴回去。
国产贴膜揭下来再贴的话，粘力就不行了。
进口贴膜就可以保证质量。
玻璃上贴好膜以后，美工就在贴膜上用铅笔画图。
然后用美工刀把画的线条都刻出来，将刻好线条的玻璃搬到喷砂机上，根据图画的特点，逐步把图画喷刻出来。
最后才是美工喷色上油工序。
所以每道工都是紧密相扣的，要按时完工，必须其他工序也不得有丝毫耽误才行。
019章 工作经验
葛厂长保证说：“只要你把图画绘制出来了，就算是加班加点我也会催他们把工作赶制出来。”
殷元说：“那就没问题。我的报酬又怎么样支付呢？”
“以前我们叫翡翠厂那几个美工，他们是完成一件产品就结算一件报酬的，你也跟他们一样吧？”
殷元表示没意见。
他说我明天八点准时过来开工。
葛厂长说要么这段时间你住在工厂这里吧，免费吃住。
殷元说吃可以在这里，住的话还是回租房处吧，那里离这里也不远。先说明哦，在不耽误工期的情况下，晚上不加班哦？
严富贵还担心他应承了明天来又借故不来，耽误了他工厂生产，提醒说小殷你就不用再去其他厂看了吧。
殷元也明白他的担忧，于是对他说：“严叔放心，我以后还要长久在江明这里混呢，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办到。”
葛厂长也严肃地说：“殷元，你以后只要在江明遇到什么麻烦，就提严叔的名字，就没人敢为难你。若是还有不长眼的，你就告诉严叔，他一定为你解决难题。”
殷元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这时邱启林兄弟和那个番仔嘻嘻哈哈送货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潘念辉。
殷元一眼就认出了他。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他来江明做美工，都是受了潘念辉的启发。
他跟潘念祖是堂兄弟，两人经常会写信联系。
他把玻璃工艺厂的美工描绘得特别好，工资高而且颇受老板器重。
他内心最羡慕的工作也是高级美工，只是他画工基础太差劲，经常去工艺厂吹嘘自己可以做美工，但是干出来的活又入不了老板的法眼。
邱启林看见殷元，高兴地走了过来：“殷元，你是来找工的吗？我去跟厂长说说。”
殷元拉住了他：“不用了，我已经试过工了，承包这一单玻璃绘画工艺，明早过来开工。”
他低声对邱启林说：“老板及厂里其他人若是向你打听我在工艺厂干了多少年美工，你就告诉他们，我前几年在羊城，莞城那边，总共有四五年时间，现在在这边谈了一个女朋友，所以才来这里干的。”
邱启林见他说得认真，于是点头说：“你放心，我知道怎么说的。”
潘念辉此时肯定也不认识殷元，两人也没有打招呼。
他一来看见厂门口贴着招工广告，上面写着招高级美工、喷砂工、割玻璃工师傅……
他径直走进办公室，问葛厂长：“葛厂长好，你这里招美工么？”
葛振东抬头看了一眼说：“你不是邱启林老乡么？你会绘画？”
“我在江明这里好多工艺厂干过美工，有几年的工作经验，我这里有平时自己闲余时间创作的画作。”
他从背包里掏出二张精心绘制的图画。
葛振东扫瞄了一眼，皱眉说道：“你这水平也不怎样，我们现在急招一个水平高的美工，凭你水平根本适应不了。”
并且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他远远看见厂门口，邱启林正在跟殷元聊得非常起劲。
难道他们也是老乡？
潘念辉看见葛厂长办公室茶几上，有一张白纸上，铅笔画的一个西洋女，画得栩栩如生，自己只能望洋兴叹。
他心想：看来美工是有人应聘了，凭自己这两把刷子，想做美工还需要多提高自身的画技才行。
做不了美工就只好退而求其次做喷砂工或者割玻璃磨边师傅了，总要先赚钱养活自己才行。
“厂长，我喷砂水平不错，割玻璃磨边也熟练，要不我应聘喷砂工吧？”他迟疑着说。
葛厂长记起他了，去年一批货赶工，邱启林说他有老乡会割玻璃，可以叫他们来赚外块，好像当时就有他。
割玻璃磨边手艺还过得去。
他现在想做喷沙工，那就让他试试。
“那你等等，我让外面那个新招的美工现场画个小图给你试试工吧。”
他走到厂门口，对殷元说：“来了一个试工喷砂工的，你能不能帮个忙，现场画个小图给他试试工？”
殷元说：“没问题。”
他低声问潘念辉：“老乡，你想我画一个什么样的小图给你喷砂？”
潘念辉惊讶问：“你也是余阳县人？”
“余阳祁山钨矿的工人，你堂弟潘念祖跟我是朋友。”
“啊，你跟念祖是朋友，那太好了。葛厂长办公室那幅画就是你画的？水平真高，以后有空跟你学绘画，行不行？”
“没问题，现在画一幅什么图好，你擅长喷哪种类型的？”
画一个结构复杂的图案，怕你喷不出来，结果试工不通过。
“画一朵玫瑰花吧，这个简单，不费多少时间。”
葛厂长让邱启林去找一块废弃的12厘玻璃，拿去磨好边，贴好膜。
殷元几笔就把一朵绽放的玫瑰花画在贴膜上。
他用美工刀熟练把花瓣线条雕刻了出来。
葛厂长看见他娴熟的动作，也相信了他一定是有多年工作经验的老美工，看他握美工刀的动作，没有多年美工基础的人是不可能有这么行云流水动作的。
潘念辉花了一个多小时把玫瑰花喷了出来，把玻璃上砂灰清洗后，用风枪把水吹干净。
殷元调了一点颜料，在喷好的玫瑰花上喷上色彩，最后喷上光油，一朵鲜艳的玫瑰花就呈现在面前。
葛厂长很满意。
殷元的色彩调配技术，喷漆技术都是一等一的过硬，招他没有错。
这个喷砂工技术也不错，可以过关。
他对潘念辉说：“还不错，我们厂喷砂师傅基本工资是800块，还有奖金，包吃住，明天你就可以来上班。住的话跟邱启林一个房间，你们是老乡吧，四人一间房。拿饭菜票去后面共用饭堂吃饭。”
潘念辉说：“我中午在这里吃一餐，早晚都在外面吃，我在外面租了房子。”
葛厂长说：“不住厂里，不吃早晚餐，那就一个月补你一百五吧，但是厂里需要加班的话，要服从分配哦。”
潘念辉表示没问题。
他又说有一个弟二十岁了，可不可以来厂里先从搬运工开始干起。
葛厂长说：“你明天带他来吧，人勤快老实的话，跟邱启林兄弟一样待遇。”
020章 饭堂
中午吃饭时间到了，葛厂长大方对殷元和潘念辉：“叫邱启林带你们去饭堂吃饭吧。”
让邱启林去跟凌玉琐领饭菜票，再拿两个饭盒去。
潘念辉说他老婆中午在制衣厂不回来吃饭，回去他也懒得煮饭，在这里吃中午饭也好。
殷元现在回去也不想去买菜煮饭的。
邱启林兴奋地说他们说：“娱乐城的女技师也在同一个饭堂买饭，她们个个都风情万种，要身材有身材，漂亮得如一朵花。中午很多人还在睡觉，到晚餐的时候你去食堂打饭，这些女孩子肆无忌惮地盯着你看，让你都不好意思。她们有的随身只穿一件薄薄的睡衣，什么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啧啧……”
一副便秘般神情，满脸猥琐样子。
前世这小子在老家娶了老婆，生了两个女儿，老婆不去做计划，他自己去做了绝育手术。
问他为什么，他说以后还准备生个儿子，农村人没有儿子传香火，到死都会被人看不起的。
自己都绝育了，还想让女人生儿子，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他在这里打工，经常会带女人回来，他说那些女人对他不用采取预防措施，因为他不会把女人肚子搞大。
那些女的家里也有老公小孩的，是相互取暖的，还经常怂恿殷元去外面找女朋友。
“去那些电子厂门口，或者玩具厂、制衣厂，80％的都是女工，嘴巴甜一点，大胆一点，不用愁没有女的上钩。”
这一世估计也没什么变化。
殷元几人拿着饭盒到了后面食堂。
果然看见许多穿着睡衣的女技师在排队打饭，有的睡衣裤里面都是真空的，看见几个男的出现，一点羞耻感也没有，还大胆地盯着他们看。
殷元没来由脸上有点发烫。
邱启林几人兴奋地望着几个身材出众的女技师，打了饭还恋恋不舍地不愿离开。
饭堂没有饭桌，每人买了饭菜之后都端回宿舍吃。
几人买了饭菜去到邱启林宿舍，只见厂门口站着那个在卧铺车上受到那个疤脸侵害的那个女人。
她看见殷元也是微微一笑：“你也来这个工艺厂上班了？”
殷元说：“是呀，明天开始上班，你现在去哪个厂上班了？”
女人说：“今天去找了几个厂，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
邱启林安慰她说：“找工作不用急，慢慢找，现在很多电子厂、玩具厂和塑料厂都会招女工。我这辆单车借给你，到处去找找，对了，有空可以去劳务市场看看。”
他让她进宿舍坐坐，他去饭堂打份饭菜给她吃。
邱启林宿舍住了四个人，三个木板床，一个架子床。
架子床上蚊帐外裹了一块布。
他两兄弟，番仔，还有一个广西年轻人。
番仔对殷元和潘念辉说：“老邱这家伙老家有一个老婆，昨几天路上又捡了个老婆来厂里。晚上他老婆也睡这个架子床上，老邱晚上还爬上去，搞得床架子都吱咯吱咯响。”
那女人听得满脸通红，羞愧难当。
邱启生骂番仔：“番仔不要胡说八道，不然以后我哥不借钱你用了。”
殷元和潘念辉都是哈哈一笑。
这年头这种事见怪不怪，谁管他人闲事。
一门心思赚钱，改善生活，改变未来才是正事。
吃过饭殷元和潘念辉就及时离开了，他们怕葛厂长以赶工为名，叫他们下午就开工。
到了外面娱乐城门口，潘念辉还故意问殷元：“你有地方住宿没有，没有的话我那里还有一个房间只摊了一个床位给我弟住，可以再加一个床位都行。”
殷元摇头说：“我在农贸市场对面已经租了一个小套间，那地方离这里更近。”
前世他在江明医院住了二十多天，出来后身上已经囊中羞涩，在江南玻璃工艺厂找到潘念辉和邱启林。
当时工艺厂宿舍已经住满了员工，严老头禁止员工带老乡晚上住在宿舍，邱启元借了二百块钱给他，同时把一辆旧单车也借给他。
当时他想应聘去骑三轮车送货，因为他体格小，不会踩三轮车，工艺厂也不收。
当时问潘念辉他租房处可不可以挤挤，他一口回绝。
殷元说跟他弟挤挤，也没同意。
现在知道殷元已经是工艺厂美工了，估计是想巴结他，意有所图吧。
殷元骑上单车径直走了。
潘念辉也骑单车跟在他后面，其实他想跟他聊聊，以后可不可以利用业余时间跟他学学绘画的事。
殷元将单车踩得飞快，一时间潘念辉都没法跟上，转了个弯就把他甩了。
前世这种人无法深交，今世这种人就不必交往了。
他骑着单车到了翡翠玻璃厂，看见工厂大门口，贴出了招工广告。
上面只写招工几个人，现场有几十人排队报名。
工作竞争比较厉害。
上面也写有招高级美工字样。
他已经接到一项工作了，所以也没打算进去。
这时他扣在腰上的BB机嗡嗡嗡响了起来。
自购买到BB机后，还是第一次响起，他还小激动一下，几个在玻璃厂门口排队报名的打工仔，还羡慕的看了他几眼。
他看见前面不远就有一间士多店，有公共电话可以打。
按照显示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电话通了是林婉婷从欣会呼他的。
“殷元，这一天你都在忙什么？”
“找工作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明天开始上班。”
“你去打工呀？我还以为你去盘一间店来开。开店做生意应该比进工厂打工更赚钱吧，又不用给人家管。”
想不到她还是有些见识的。
前世在同一栋租房住的杨峰和郭建军，都是在市场租一个摊位做生意。
两人跟他聊天都建议他不要去进工厂打工，不如找个小生意做。
前世他后来回老家，也是租铺开了一间电器修理店，赚的钱养大了三个儿女，供他们读了大学。
买房买车还小有存款。
在江明这边开店，赚的钱肯定比一般的打工仔工资高。
021章 电话
但是他现在凭手艺赚的钱应该比做小生意强吧？
“我找了一份工艺厂高级美工的工作，跟他们计件，应该比一般的打工人更强，最起码可以挣更多钱。”
林婉婷说：“你刚刚来这边，工作经验什么都没有，工资又能高到哪里去？”
“不低了，二十天左右估计可以赚一万三千多。”他轻描淡写地说。
“你说多少，二十天赚一万三千，你没骗我吧？”她惊讶地说。
这年代一个月可以赚上万块的人都已经不是打工人了，只有那些小老板才有可能。
殷元说：“我还是把价格放低了，凭我现在掌握的技艺，一个月赚二三万都应该不是难事。”
换一个人这样说，林婉婷肯定会说他是吹牛，可是殷元说这话，她无条件相信他。
殷元说：“本来今天早上想去送你妈的，但是又怕你爸妈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脸皮薄所以就没去。”
林婉婷说：“我爸妈印象对你很好，我爸早上还问我，今天你去做什么了？”
“那你意思说，就算我去你家找你，爸妈也不会骂我？”
“他们骂你干什么？你有空就来欣会找我吧，我爸说有机会要对你表示感谢。”
林婉婷把家里的住址告诉了他，并说她家楼下有间士多店，是她二婶开的，有公用电话。
她把二婶士多店电话号码也告诉了他，让他有事可打这个电话找她。
殷元笑着说：“那我晚上睡觉不着，就打这个电话找你聊天。”
“哼，说得好听，我不呼你，你都把我忘了。”
听得殷元内心涌起一股暖流。
这世好像起步不错，感情上不像前世那么坎坷不平。
前世遇到的女人似乎都是逢场作戏，说到结婚成家，最后总有缘由不欢而散。
或许这个林婉婷也只是想享受谈情说爱，真正结婚成家也会有理由拒绝。
不过他现在一点都不担心，今世的我还会被女人玩得团团转么？
不至于吧。
五十多年成熟的老男人心态，难道还会玩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走着瞧。
跟林婉婷闲聊了十几分钟，因为电话费是双向收费的，五毛钱三分钟，十几分钟花了几块钱，换作以前会肉痛死了。
但现在殷元口袋有了一定积蓄，而且眼见得凭手上技艺一个月赚万元以上都不难，花几块钱打个电话，似乎也不算奢侈。
他这时觉得应该给家里打个电话，自己不在祁山钨矿上班了，家里父母万一有事，打电报到单位，自己也收不到。
前世他回老家后，父母一直跟他一起生活。
此时老爸还是村小学校长，老妈务农，弟弟殷红兵高中毕业后没考取学校，跟人跑到莞城搞装修了，妹妹殷红梅今年高考。
以往他领了工资，每月汇四十块钱回家贴补家用。
供他读三年大专，父亲跟亲戚朋友借了许多债。
后来才慢慢还了。
他上班被松石砸伤住院一事，并没有跟父母说，怕他们担心。
现在跑到广东这边来，他也还没跟他们说。
现在他们不准他寄钱回去，说他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应该攒些钱娶老婆用。
打电话回家的话，父母会心痛电话费，说不到几句话就会挂断的。
他决定今晚写封信给老爸，告诉他们现在自己到江明玻璃工艺厂上班了。
但是不能说不想在祁山钨矿干了，这样说老爸可能第二天就跑广东来找他了。
只能说上班受了一点伤，听别人说现在广东这边有发展前途，所以就请了几个月病假，特意跑到江明来了。
并且告诉他自己很幸运路上捡到了一个BB机，所以有事的话可以呼他。
殷红兵那家伙也不知道跑到莞城跟人装修，混得怎样了？
自己在这里混开了，是否叫他过来？
想起前世兄弟间发生的事情，他的头上还像电击过一样，一阵阵的痛。
现在只好不要去想那么多。
他跟士多店老板买了一瓶汽水，喝了后浑身舒爽了许多。
他骑单车往对面工业园走去。
香港骏仁电子厂，前世他曾经去做过半年的统计。
百分之九十的都是女工，一天至少干十二个小时，前世他曾在里面干过三个月的会计。
车间一百多个人，每次干的活可以得多少钱，当天要把前一天干的全部算出来。
而且不能出一点偏差，否则财务要扣工资。
老板是香港的，安排一个二奶在这里管理。
这个女人对电子厂内工人尖酸刻薄，管理严格得近乎变态。
上班时间上卫生间都要规定时间，超过时间就要受到罚款处分。
每天都有不少人因为挨处分而被炒鱿鱼。
工厂门口每天都有人应聘进厂。
许多人干不到二个月就离厂了，一分钱工资拿不到。
进厂时要压房租和水电费，去饭堂吃饭需要自己掏钱买饭菜票。
所以干不到三个月离厂的基本上是等于白干几个月。
人离开了，想二个月后来拿工资的话，门口恶狗样的几个保安，让讨薪者望而生畏。
前世殷元也是白白丢了二个月的工资才离开这个狼窝样的电子厂。
现在想起来还让殷元心有余悸。
相信有不少的工厂老板都是采取这种压榨打工仔的办法，积攒资本。
资本家的每一分财富里都粘满了打工仔的血汗。
殷元骑单车经过外海大桥，在对面的外海工业园，看见了许多的工艺厂，几家大的工艺厂都贴出了招工广告。
江明市有几个大的工业园，前世他骑辆破单车，全部都走遍了。
塑料厂，甚至稍远点的香山家具厂和固镇灯饰厂，他都去干过。
四点多回到住处。
去农贸市场买了一些菜，带回住处准备自己炒。
在农贸市场碰见隔壁的邱海莲，她抱着一个女孩，另外一只手又提着一包米，还一个袋子的菜。
殷元跟她打招呼：“陈嫂，要不要我来帮你提这包米和菜，你抱着小孩也辛苦。”
邱海莲回头见是昨天隔壁来租房的老乡，她现在又提米，又提菜，背上还背个小孩，确实累得够呛。
022章 写信
邱海莲对他客气地说：“老乡，谢谢你帮我提大米，这点菜我自己提就行。你也来市场买菜？咦，昨天那个妹崽没有跟你在一起？”
她把大米递给殷元。
“昨天那妹崽回家了，她是欣会区人，在这边医学院读书的。”
“你真有本事，连本地妹崽都可以谈得到。你是在工厂里做管工的吧。应该一个月有几千工资吧？”
“我今天去玻璃工艺厂找了一个工作，明天上班。”
跟这些女人聊天，她们感兴趣的是你进什么厂，干什么工作，拿多少工资。
殷元当然没有那么傻，把什么都告诉你。
万一你像前世的吕艳梅一样，听说他一个月有一千多工资后，又画得一手好画，就说要跟他介绍女朋友。
介绍的女孩身材样貌都不如她，也一样只有初中文化水平。
“玻璃工艺厂好，工资待遇也不错，喷砂工和割玻璃工基本工资都有八百块，我家树军去年还跟那个潘念辉去玻璃厂学割玻璃，那笨蛋毛手毛脚的，第一天上班就把手割破了，第二天就不好意思去了。他根本就不是进工厂做工的料……”
殷元说：“你老公开摩托车出租也很赚钱吧？又自由，还能赚钱养家，比在工厂打工强多了。”
“靠他赚钱，迟早会喝西北风，跑出外面去说是去跑出租赚钱，谁知道他跑到外面去干什么？跟他哥一样，天天就知道去赌钱，赚的一点钱自己花都不够。唉……”
殷元帮她把一包大米，扛到三楼。
邱海莲对他表示感谢。
殷元说不用客气，是老乡又是邻居。
吃过晚饭，他给老爸写了一封信，编了一个理由说是江明这边有个矿山，需要采矿技术员，祁山钨矿就安排他来这边支援半年时间。
运气好在路上捡了个BB机，还是半成新的，能够用就去重新换号开通了，以后有事也可以联络。
因为借调到江明这边矿山，工资也比在祁山钨矿多了许多，下个月领到工资，我寄点钱回去给你们用。
他现在还不想把中奖的事告诉父母，也不想立即寄钱回家。
因为他知道父母的脾气，他们说过现在不需要他寄钱回家，他一个人的工资，养三个人足够了。
妹妹读的是乡镇高中，平时也花不了多少钱。
平时成绩也不算好，准备今年高考完，下半年也去广东打工。
有个高中文凭即使去打工，也可以在工厂找个好一点的岗位。
这是殷红兵的切身体会。
他跑去莞城跟表哥搞装修，只有初中文凭，几年后才感悟到当初只恨少读了几年书。
做为重生者，殷元自然知道知识的重要。
可是他现在对于即使面临高考的妹妹，他也是无能为力。
假如他是重生在18岁，而不是25岁，那么他可能凭借前世的记忆，高考时来个一鸣惊人，考取名校。
当年他参加高考后，几门课程的答案都还有印象。
读了大专后，对高考的内容就不再关注了。
若是当时关注了93年的高考，那么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回去告诉妹妹高考的事。
就像他前世没有关注彩票、股票的事一样，不然现在去买彩票或者抄股，也是很容易暴富的。
他在信中杂七杂八说了一些弟妹的事，让他们有事可以呼他。
他把写好的信拿去邮局寄了。
在书报亭买了一份《环球时报》和一本《佛汕文艺》。
回到住处，听见隔壁的陈树军租房内传来打牌的声音，几个人争得面红耳赤，吵闹声不断。
他烧水洗澡，然后躺在床上把几张报纸从头到尾都看完，包招缝隙间刊登的广告都看了一遍。
杂志也草草浏览了，其中有一篇写站街女的小说，他觉得写得比较现实。
写的是一位青年女子跟了一位负心汉，生下女儿后，男的又看上了其他女人。
女子带娃艰难生活，迫于生计去当站街女赚钱养活自己母女的故事。
不知何时迷糊中睡了过去，半夜似乎还有人敲他的门。
整个三楼有二十多个小套房，除了陈树军外，其他人他都不认识，所以他也懒得起床去开门。
早上起来一柱擎天，精神旺盛。
八点左右准时到了江南玻璃工艺厂。
恰好看见严富贵在拿钥匙开厂房铁门。
看见殷元他顿时眉开眼笑：“小殷早，还没吃早餐吧，我拿餐票给你，去饭店吃过早餐先。”
他心里还有点担心，怕殷元这边谈好价了，又跑去其他厂试工。
凭他手上的绘画技艺，在工艺厂找份好工作不难。
“严叔好，每天都是你最早来开门，晚上又是最晚离开的？”
这老头几乎把玻璃工艺厂当成了自家的产业一样。
殷元带了碗筷，跟严叔去饭堂买了早餐。
此时对面的员工宿舍才有员工起床。
殷元看见厂房内有几张玻璃门已经磨好边，而且上面贴好了进口贴膜。
葛厂长不久也来到了工艺厂。
老严第一个上班，葛厂长往往是第二个到厂里，常年都差不多。
他告诉殷元先在玻璃门上绘画欧美女人，他拿出一本画册，要求殷元每扇门画一个不一样的女郎。
问殷元有没有问题？
殷元说画不一样的女郎，根本没有一点难度。
难的是二十多扇门都画同一个女郎，而且每扇门还要保证一模一样。
他跟葛厂长在画册上选定二十个不一样欧美女郎，个个都是丰乳肥臀，相貌娇美。
这时潘念辉两兄弟和其他员工也陆续进了加工厂。
工艺厂八点半准时上班。
葛厂长安排几个喷沙工把另外几单专门在白玻璃上喷砂的工作搞完。
“等美工把图绘制出来，就加紧赶这些工。”
考虑到殷元绘画，雕刻线条，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他就先安排潘念辉去帮忙在玻璃上贴膜。
潘念辉求之不得，他站在殷元身边，观看他绘画，可以学到很多技巧。
把贴膜贴好后，殷元让几个员工把玻璃门靠在墙上。
他拿起铅笔，将画册打开，放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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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 绘画
先从脑部开始画，廖廖数笔就将一个风情万种的欧美少女，呈现在贴膜纸上。
花费了一个小时左右，殷元完成了一幅画作。
其间潘念辉主动做起了他的助手。
雕刻线条的时候他也主动拿美工刀协助殷元。
线条刻好后，把玻璃门抬到喷砂区，殷元觉得有必要给他们适当的指点。
玻璃工艺画成品上不上档次，绘画手艺高只是一方面，喷砂工人的手艺也特别关键。
葛厂长安排了厂里喷砂手艺最好的一个袁师傅负责先把第一块绘好画的玻璃喷出来。
前世殷元这时候还没有进入江南玻璃工艺厂，后来他来这里做美工的时候，这个袁师傅也不在这里干了，所以不知道他的技术怎样。
袁师傅对他说：“以前厂里也接过几单这种雕刻女人衣果体的玻璃画，喷砂都是我喷的。”
殷元看见他开始从眼睛喷起，就知道他是熟练工人。
喷得好不好可以修补，最起码他对工艺还是比较熟悉的。
潘念辉又把另外一块磨好边的玻璃上贴好了膜。
殷元要想二十天内完成这单工作，他必须争取十天内把二十扇玻璃门搞掂。
每天要绘画二扇门，喷色上油二扇门。
喷色上油花的时间可能比绘画雕刻线条要长一点。
所以他要加快绘画速度和雕刻线条的速度。
喷砂工人喷一幅图可能就要一天时间。
他知道工厂现在加上潘念辉共有四个喷砂工，也不知道另外几个是否喷得了人物图画。
他问葛厂长，葛厂长说他们几个也可以喷，只是速度比不上袁师傅。
殷元花了一个小时，把另外一个欧美女绘画了出来。
潘念辉又匆匆去往另外一块磨好边的玻璃上贴膜。
割玻璃师傅在忙着割玻璃，然后把割好的玻璃抬去磨边。
葛厂长本人割玻璃技术号称从业多年，从来没有失手过一次，每次都是一刀到位准确无误。
他喷砂也是专业的，甚至绘画也有一定水准。
殷元对他说：“磨边工可能会耽误时间哦，现在这里只有一块已经磨好边了，下午想再画几块，可能没料了。”
葛厂长说：“中午我让他们不休息，晚上加班都要赶工出来。”
殷元中午绘了三幅画，雕刻线条一幅。
下午继续绘了三幅画。
他绘画的过程中，财务凌玉锁只要有空，就会凑过来看他绘画。
有一个长发美女在身边看他画欧美衣果女郎，心里总有点怪怪的。
但是人家就是在津津有味地看着。
殷元晚上睡梦中还做了一个怪梦，梦中他在玻璃上绘画的女人就是凌玉锁。
八点钟到工艺厂上班，看见凌会计还没来由地有点心发慌。
有两扇玻璃门已经喷好砂，用清水冲洗干净，检查喷砂效果，认为基本满意。
严富贵和葛厂长就让殷元先把两扇门喷色上油，看一下效果怎样。
然后可通知客户过来验收。
殷元找出颜料，调配好几种颜色，开始往喷好砂的玻璃上喷色。
这是至关紧要的一关，必须小心谨慎。
潘念辉还想赖在殷元身边，偷窥他喷色的过程。
他知道绘画技艺并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需要有一个长久地练习过程，而且还要有一定天赋才行。
但是他认为给玻璃喷色熟练程度相对应该更容易。
但是他总在这边磨磨蹭蹭，被葛厂长看见了。
他让潘念辉抬一块玻璃去喷砂，或者去割玻璃也行。
工厂门口运来了一车12厘的大玻璃，几个送货工人在葛厂长指挥下，将玻璃卸下车。
殷元一个多少时喷完一块玻璃颜色，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喷完另一块。
等颜料干燥了就可以喷油。
下午上班就可以将剩余贴膜清掉，整体效果就完美呈现出来了。
全场工人都围拢过来，看了成品后都惊艳不已。
番仔看着玻璃上欧美衣果女，禁不住口水从嘴角流出，还伸手想去摸，被葛厂长一掌打在脖子上。
“摸一下罚款五十，我给你记着数。”
刚喷好光油，手摸上去肯定一个痕迹。
邱启林笑道：“番仔，摸一下这个要罚款五十，还不如花五十块去找个站街女，任凭你……”
旁边凌玉锁白了他一眼：“番仔天天跟着老邱，不用多久就教坏了。”
严叔和葛厂长看了效果后都表示满意。
葛厂长去办公室打通了客户的电话，兴奋告诉对方，样品出来了，可以派人来验货。
下午下班前，一辆豪车停在工艺厂门口。
进来一个中年人和一位性感美妇。
中年人手里拿了一个大哥大，派头十足。
美妇性感妩媚，凌玉锁看了都自惭形秽。
严叔和葛厂长恭敬把他们迎进车间。
中年人看见玻璃工艺画的效果后，两眼放光，连连说：“不错，不错，是哪位大师的手笔？”
葛厂长把殷元介绍给他。
中年人对殷元说：“年轻人手艺不错，其他的都按照这个水准去做。”
他趁严叔和葛厂长不注意，偷偷塞了一张名片到他手里，低声对他说：“有空打我电话，我有生意照顾你做。”
殷元快速用铅笔写了自己BB机号码给他。
中年人是广州外贸公司总经理，叫董华平，名片上有他公司地址，大哥大号码。
殷元小心把他名片揣在口袋里。
这段时间肯定没有空去顾其他的，等忙完这单生意，手头没工作做的时候，打这个董总经理电话，说不定有意外惊喜呢。
自来工艺厂上班后，殷元一天三餐都在工厂对面这个饭堂解决了。
这间饭堂是娱乐城和工艺厂员工饭堂，饭菜质量都不错，比外面快餐店好上几倍。
就算自己动手，也不一定抄得出那般美味。
何况去饭堂买饭菜时，那些女技师百媚千娇风情万种的身姿，确实让工艺厂几个男员工，一双眼睛都看不过来，峰峦起伏，波涛汹涌呀。
得到客户肯定后，接下来的工作就顺畅多了。
殷元连续五天时间把二十扇玻璃门上的画都绘制完了。
024章 你若骗我后果严重
每天早上七点半就从住处出来，晚上七点才回。
女房东外表长得凶巴巴的，但是对租客还是比较关心。
看见殷元每天早出晚归，还特意留走廊外面一个位置给他放单车。
还问他在什么厂做事，辛不辛苦之类的。
殷元的工作比起其他在工厂打工的人来说，简直就是高级白领。
不用上晚班，甚至一二天不去上班都没人会管。
而且有事可以随时出去。
殷元正在工作时，腰间BB机嗡嗡响了起来。
他放下画笔走到娱乐城旁边的一个公共电话亭，准备去回电话。
只见一个手腕上有蛇头纹青的青年正在拿着电话打，殷元一见此人吃了一惊：这家伙就是那个在卧铺车上行凶的外号叫大水牛的疤脸。
只听见他对电话另外一头的人说：“峰哥，今晚我请你来江南娱乐城风流快活，就当我跟你陪不是，行不行？这段时间我真的因为有事，去了趟樟木头镇。对，你交待的那件事，这二天我肯定帮你完成。”
“行，你来吧，我出钱，要二个最漂亮的女技师？没问题，这点小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殷元看见这个恶棍，正想转身离开。
但是疤脸已经看见了他，把他叫住了。
“喂，你不是那个跟我坐同一个车的钨矿技术员么？你怎么在这里？”
殷元指着工艺厂说：“我在这个工艺厂打工。”
“对了，那两兄弟你说他们去樟木头镇了，为什么我去找了一个星期也没找到他们，你是不是故意骗我？”
“他们当时是说去樟木头镇找他叔叔的。他叔叔在那边开塑胶店……”
“你放屁，那边根本没有我们余阳人开塑胶店的。”
“樟木头镇这么大，你几天时间就可以全部走遍，不可能吧？反正他当时就是这样跟我说的，后来他们到底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
“你这家伙以后我若发现你骗了我，我一定来找你麻烦。还有你那漂亮的女朋友，信不信我下次找到她，把她弄了，我才不怕她爸是什么区长呢？”
“你他妈的是狗吗？见到谁都想弄，你要是敢伤害她，老子拚了命也要干掉你…”
“呵呵，要么现在试试，看看谁干掉谁？”
两人越说越僵，大有要动手的意味。
殷元随时戒备他暴起伤人。
现在他发现自己力气并不比粗壮结实的工人力气小，疤脸若是出手他相信反击能力还是有的。
这时他看见严富贵也朝士多店走来，老头烟瘾比较重，一天要来小店买几次烟。
疤脸瞪眼问殷元：“对了，你小子说你堂哥是江明武警队长，是不是真的，你有这么硬的关系在这里，还需要跑到这种小厂做苦力么？你肯定是骗人的？”
严叔走过来恰好听到了，他怼了他一句：“谁说小殷是在里面做苦力的，他干的是最有水平的高级美工职业。说我们厂是小厂，你又是哪里来的大老板，赚好多钱一样，牛逼哄哄的……”
疤脸看老头穿套破衣烂裳，瘦巴巴一副看门老头的样子。
气冲冲地说：“你一个玻璃工艺厂不是小厂，难道是个大厂不成？你个老家伙也就是一个看门狗吧？哈哈……”
娱乐城门口几个威武保安，看见一个外地年轻人对严叔指手划脚，严叔气得脸涨得通红。
老总的老爸在这里还受人欺负，不去制止，给老总发现了，还不给炒鱿鱼。
几个人跑了过来，对疤脸说：“你说谁是看门狗，活腻了是不是？”
其中一人将疤脸推搡到一边。
疤脸长年打架斗殴，动不动就用拳头解决问题。
当即就跟保安扭打在一起。
娱乐城当场又跑出几个保安，把他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
疤脸知道双拳难敌四掌，再不识相离开，就只能被人家按在地上摩擦。
他挣扎着爬起来狠狠地说：“你几个王八蛋等着，有种不要跑，我叫人来收拾你们。”
他走后，殷元对严富贵说：“上次我和邱启林几个人从余阳坐卧铺来，这个疤脸公然在车上欺负女人，邱启林兄弟制止，遭到这家伙打了他们兄弟。”
严富贵说：“小邱给我说了这件事，这种人太嚣张了，还想来江明这边横行霸道？”
他对其中一个高大保安说：“给援朝说一下这件事，让他跟治安队的反映反映，防备刚才那个烂仔来这里闹事。”
高个保安说：“我记起来了，上个月有十几个人来娱乐城这里消费。”
严富贵说：“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来到江南村就是我们的一亩三分地，想在我江南村当老大，看他有没有这份能耐。”
他又关心对殷元说：“小殷，你在外面要小心他。”
他买了烟就离开了。
殷元按照BB机上号码打了过去。
对面传来弟弟殷红兵的声音。
“哥，你怎么不在祁山钨矿上班，跑到江明来了？”
殷元把糊弄老爸的理由拿来同样糊弄老弟。
“哥，江明哪里有什么挖矿的，况且你这电话号码也是江明市的，市区有需要挖矿的地方么？”
这小子头脑还是比较清醒的。
殷元只好跟他说：“现在钨矿效益都不行了，再过几个月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上次上班受了一点伤，我只好借受伤这件事，干脆请了半年病假，来江明这边试试。我现在在一间玻璃厂找到工作了，待遇不错。这件事先不要跟家里说，等下半年钨矿上全部人放假时，再说这件事就显得我有自知之明了，爸妈也就不会啰嗦我了。”
殷元问了一些他在莞城跟老乡搞装修的事情，以及收入情况。
“唉，什么苦力都要干，砸墙搬砖搞清理都是我的活，工资拿的也是最低的，都不怎么想干了。”
殷元在这边还没稳定下来，只好跟他说：“想学技术就要勤快一点，多干点活又不会怎样。”
殷红兵说：“哥，要么我也去江明，跟你进工艺厂做事？”
“隔段时间再说，我才刚到这边，等我稳定后再考虑。你现在还是认真跟表哥做事，别偷懒，表哥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025章 一笔巨款
前世这个弟就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主，在莞城跟表哥搞装修期间，惹上一件大事。
一个干部通过合法手续取得了一套复式房的使用权，在外面叫了几个工人开始将房屋改造装修。
殷红兵和另外一个老乡负责去砸墙。
房主见套房内原来楼梯太难看，想把旧楼梯砸掉，换上新款木楼梯。
在砸除楼梯底部基座时，竟然发现里面两个皮箱，装的全部是钱，总款有九十五万元。
当时房主在场，为了封住殷红兵两人的口，当场一人给了五万，让他们当天离开莞城。
殷红兵两人分别去了不同的地方。
他跑到桂省邕宁跟一个熟人做九八佬。
几年后身无分文又来到江明找他。
此时在莞城搞装修的老乡，听说那个买房的干部被人弄死在郊外，原因是他吞掉了原房主的巨款。
原房主是个亡命之徒，特意回来取那笔钱，发现钱已不见。
想尽办法找到买房干部，此人信口雌黄，说当初找的两个砸墙工人，取了钱之后就连夜逃走了，所以他没见钱的影子。
但是干部后来又买房又买车，巨额财富也无法自圆其说。
可能临到死时，才说了实话。
所以原房主还在满世界找殷红兵两人。
殷红兵自然不敢再在广东待，只好连夜跑回老家，一直生活在惶恐不安阴影下，连老婆都没娶。
而且这件事即将在几个月后发生。
殷元前世的记忆中浮现出了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提前知道了这样一件事，今世无论如何也要帮助兄弟改变这个命运。
几个月时间总能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吧。
让红兵过江明市来跟自己做事，是可以改变他前世的命运。
但是那95万巨款是个致命的诱惑。
前世为了它，搭上了干部的生命。殷红兵和另外一个同事，余下的人生里一直惶惶不可终日，生活在恐惧中。
现在重生了，难道不可以全部占为己有。
不义之财人人得而取之！
于是他让弟弟安心在莞城再做几个月，等他这边稳定了，再叫他过来。
“到时我去莞城接你！”他承诺说。
聊了十几分钟。
刚想离开，看见郑泗洋几个人来到娱乐城。
他看见殷元也是一愣。
殷元故意装着不认识他。
高个保安迎上去，告诉他严总在办公室等你几位。
郑泗洋指着殷元低声问高个保安：“那小子在这里干什么？”
“他是工艺厂严叔聘请的高级美工。”
那家伙会做美工？
郑泗洋那天在农贸市场门口碰见林婉婷和殷元两人，并且知道了他租房的地方。
已经打听到了林婉婷这些天回欣会家里去了，正准备今晚叫上几个同事，以查暂住证为名，把这小子收拾一顿。
最好把他弄到樟木头镇收留中心去，关几个月送回老家，从此身上还留下污点。
那样他心里就舒畅多了。
谁让你跟我抢女朋友。
现在听说他是严叔工艺厂请的高级美工，看来今晚这事肯定不能干了。
严叔两父子不仅在江南村，甚至在江明市都是有能耐的，敢动他们的人，被他知道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
殷元跟邱启林说了刚才在外面娱乐城门口碰见那个疤脸的事情。
“你们两兄弟去外面送货，要特别注意那个家伙。他特意跑去樟木头镇找你们，刚才在娱乐城门口，跟严叔吵架，被门口那几个保安揍了一顿，跑的时候还说要叫人过来跟保安干架。”
严富贵听见他们议论，走过来跟他们说：“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让援朝通知治安队员去收拾他了。他若是敢打你们，我一定把他弄进去关几年。”
中午吃过饭，殷元一般赖得回住处，就会在厂内找个木板躺下休息一个多小时。
虽然邱启林多次叫殷元中午的时候去他宿舍休息，但是邱启林这小子招惹女人太多，经常午间休息时都有女人来找他。
特别是上次他救了那女人，几天后找了一间电子厂做工，但是隔三差五还是会跑过来找他。
殷元还是躺在车间休息更静心。
现在专心做事，连林婉婷都不去想她。
前世跟她没有姻缘，今世也不一定有。
努力打工赚钱才是王道，口袋有钱了，找个女明星都不是问题。
当天在饭堂吃过晚饭正准备回住处，看见疤脸正带着几个人，手里拿着一根短钢管，气势汹汹冲了过来。
殷元慌忙跑进工艺厂，跟严叔和葛厂长说上午那个烂仔带人来打砸了。
严叔对葛厂长说：“你让全厂十几个工人都操家伙，准备干他们。我这边打电话通知治安队派人过来收拾他们。”
葛厂长让全厂十几个男工都去找一根钢管，跟他一起到门口。
严叔开始打电话。
殷元找到一把大板手，来到了厂门口。
对面娱乐城内跑出十几个保安，各特专业的器械。
疤脸带着五六个人，他远远就看见殷元和邱启林兄弟在一起。
他本来是想报娱乐城保安揍他一顿的气的，看见邱启林兄弟就改变了主意就径直朝工艺厂大门冲来。
殊不知他们这样做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囧境，娱乐城十几个保安已经抄7他们后路。
前面是十几个工艺厂工人手持棍棒，还有工人推着斗车，里面装满了碎玻璃。
严富贵打完几个电话，从办公室旧书柜上搜出一把砍刀，走到门口，对大家说：“他们敢冲过来，大家就发狠砍死他们，我保大家没事。”
疤脸几人见状，被惊吓住了。
他们想不到工艺厂十几个员工在厂长的指挥下，一点都不畏惧。
几辆斗车上的碎玻璃全都是利器，碰上不残都会重伤。
后面又被娱乐城十几个保安挡住了去路。
几人正犹豫不决之际，几辆吉普车疾驰而至。
从车上下来五六名持枪武警，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他们。
“把手上凶器扔掉，老实两手抱头，稍有反抗，后果自负。”
疤脸几人瞬时双腿发软，连忙把手上钢管丢在地上，抱头蹲在地上。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面子，连江明武警都出动了。
难道那个采矿技术员他堂哥真的是武警队长。
此时后悔都已经迟了。
026章 要跟他搞好关系
第二天殷元八点钟准时来到工艺厂，严富贵在开门，看见他高兴说：“昨天晚上那伙烂仔被一网打尽了，至少有一段时间，他们都不可能出来祸害人了。”
“像他们这种情况会送樟木头收留所？”
“没有那么轻松放过，纠众持械当街打砸伤人，主犯至少要关几年，另外从犯也要几个月。”
严富贵说你们在我厂做事，安全问题尽管放心，外面不管怎样乱，但是在江南村是不可能出什么乱子。
一辆进口奔驰车停在娱乐城后面停车场，一个三十多岁男子，手里拿着大哥大，叼着一根雪茄烟，走进工艺厂。
看见靠墙位置喷好颜色，上好光油的几块玻璃工艺画。
连连夸赞道：“师傅的手艺确实是最好的，以前那么多美工，绘画水平都不如你。”
严富贵从饭堂买来了早餐，招呼殷元吃。
并且问男子：“援朝，你吃早餐没有？今天一大早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原来这男子就是对面娱乐城老板严援朝。
“我在外面早餐店吃了卷筒粉，那个林队长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昨晚那帮烂仔被一网打尽了，关到拘留所去了，有关部门会替他们定罪，到时让我们安排人去指证他们，所以我顺路过来看看。”
严援朝认真对老头说：“爸，你一大把年纪了，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你不要亲自上场。他们说你昨天拿你那把大砍刀，亲自带头说砍死他们。你让葛厂长带头就行，这么老了，脾气还这么急燥。”
严富贵瞪了他一眼：“我有分寸的，人家欺负上门了，还是要有点血性的，我现在才六十多岁，也不算老。”
这时葛厂长也进了工厂。
看见严援朝也热情跟他打招呼：“援朝，昨天那帮衰仔全部抓起来没有，会怎样处理他们？”
“全部抓了，这回够他们喝一壶了。”
殷元这时吃完早餐，已经开始工作了。
听得严援朝对葛厂长说：“葛哥，你从哪里找了一个绘画水平这么高的大师，这批货的质量很高。你可千万要把他留住哦。”
葛厂长说：“这个殷元大师，以前在广州、莞城那边工艺厂干，现在谈了一个江明女朋友，所以来到江明找事做。人家是大师，才不肯单独留在一个厂干呢，这批货是计件承包给他干，干完给钱。下次有工可以再找他。”
“手上有点本事的都是这样，你要跟他搞好关系，人家凭技术吃饭，报酬方面给个合理的价格，工干完了有机会带他去娱乐城玩玩……”
葛厂长连忙问：“严总，是免费的么？”
严援朝承诺：“一二次免费也是可以的。”
“谢谢严总的慷慨大方，等下我就跟殷大师说。”
财务凌玉锁恰好进入办公室。
她说：“葛厂长你敢去娱乐城找女技师，小心嫂子知道了收拾你。”
葛厂长面露尴尬脸色，讪笑着说：“我只不是为了工作嘛，我不陪殷大师去娱乐城，难道是你陪他去？你是女孩，又没结婚，陪殷大师去你不觉得尴尬？”
严援朝笑着说：“娱乐城现在也招了几个帅气的靓仔专门替女贵宾服务，小凌也可以去体验一下。”
凌玉锁听得脸上飞起一片霞红。
“我不要什么靓仔服务，我去蒸蒸桑拿，泡泡药浴，歌房唱唱歌不行么？”
严援朝哈哈一笑说：“行，行，就这样说定了，你们三人去，任选节目消费，都免费，就说是我答应的。”
“还是严总大方！”
过了一会，葛厂长特意走到殷元身边跟他说这件事。
“你选个日子，晚上去玩几个小时，你我和凌玉锁我们三个人去，严总答应免单了。”
殷元前世在这里干过一段时间，但是一次都没有去娱乐城玩过。
最低消费都要八百块，差不多一个月工资，打工人哪里舍得。
能够去娱乐城消费的都是有钱人。
既然现在有机会去，而且是免费，那又有什么客气的。
“随便哪天去都行，反正我下了班也是回租房处睡觉。”
葛厂长说：“那就今天去，去娱乐城吃晚饭，然后找节目乐呵乐呵。”
“行，没问题。”
老板舍得花上千块让自己去娱乐，还是够慷慨大方的。
前世从来没有遇到这种好事。
邱启林听见后高兴对他说：“还是殷元面子大，我们在这里干了几年，没见老总说免费请我们去玩的。”
潘念辉说：“你老邱只是普工，送货工，怎么可以跟殷大师相比。你这种送货工只要有力气就可以干，外面大把这种人。可是殷大师就不一样，整个江明都不见得有他这样水平的美工。”
潘念辉这几天在殷元身边也偷学到了许多技术，特别是用美工刀雕刻线条，他现在也很娴熟了。
还有给喷好砂的图画上喷颜色上油，他自信也不会搞错了。
至于绘画水平的提高，他认为还需要长久地练习才行。
一个邮差骑着单车把工艺厂十几封信送到办公室，凌玉锁拿着信件一封封发到收信人手里。
竟然也有一封殷元的。
“殷元，家里女朋友来信了？”凌玉锁笑着问他。
“不要胡说，我家里哪有什么女朋友，是我妹妹写来的。”
一看字迹他知道是妹妹红梅写的。
上次他给家里写的信，寄信地址写的就是江南玻璃工艺厂，而且是让邱启林转。
他怕写租房地址，老爸会寻根究底，他不好解释。
上次他说这边矿山位置比较偏，若写回信还是寄到江南玻璃工艺厂让一个叫邱启林的老乡转比较安全。
撕开信封，里面竟然有两张信纸，还有一张父母和妹妹合影的照片。
信中说父母身体还比较健康，你过春节都不回去，他们有点担心，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春节后老爸让我给你写了一封信，也不知你是否收到。
爸爸让你上班时一定要注意安全。
巷井里都是锋利的石头，不小心就会破皮伤骨。
知道你是暂时去江明市挖矿，父母也就放心了。
老爸说不用你寄钱回家，他的工资足够维持家里的开支。
让你自己把钱攒起来以后结婚用，爸妈说你今年二十五，已经不小了，他们希望你早点找个女朋友。
另外妹妹又说了她学习的情况，
“估计高考成绩也就300分左右，所以对录取根本不抱什么计划。高考成绩出来，我也去外面找工作做……”
027章 想家
殷元拿着父母和妹妹合影的相片，眼眶不禁湿润。
再世为生，他觉得前世许多事情自己都没有处理好。
弟弟因为一件事毁了一辈子。
妹妹因为嫁错人后半生都生活艰难。
老爸因为感染风寒引起咳嗽，去县医院住院，一个星期时间，医生都无法确诊到底是什么病。后来送到区医院，确诊是肺结水，病情因拖延加重去世。
若能对症下药及时治疗，老爸再活几年应该问题不大。
老妈晚年也生活得不舒心。
这一世一定要有所改变。
凌玉锁看见殷元望着照片发呆，忍不住说他：“殷元，不会是想家了吧？不是才从家里出来的么？哟，你妹妹长得还是很清秀的。”
殷元回过身说：“是有点想家了，我过年在单位，因为受了伤没回家过年，父母担心，唉，我真是个不孝子。”
妹妹说二哥过春节也没回家。
过年后妹妹写信到祁山钨矿，估计他那时候恰好受伤在医院住院。
春节前父母写信说在老家介绍他女孩做对象，他肯定不愿意，于是干脆过春节放假都不回家。
想不到春节过后上班第一天就受伤了。
他对凌玉锁说：“美女，帮我问一下严叔，二十扇玻璃门完工的话可不可以先把二十扇玻璃门的手工费结给我？我要寄一些钱回家，我妹隔二个月要高考了，我有几个月没寄钱回家了。”
他怕工作全部完成了，要工钱的时候拖拖拉拉。
当初跟葛厂长谈报酬的时候，是说完工一件就结算一件工资的。
因为嫌麻烦，所以就没催要工资，当然葛厂长也没说这件事。
现在二十扇门至多明天就可完工了，他肯定要提这件事。
凌玉锁说：“我听严叔说，你随时可以结算完工的工资。”
她回去跟办公室的严叔说了这件事。
不一会严富贵过来跟殷元说：“小殷，你放心，手工费肯定不会少你的，明天把二十扇玻璃门的手工费结给你，其余二块背景墙的，做完就可以结算给你。昨几天看你没提，所以就没跟你说这事。”
他讲信用，殷元自然高兴。
出外打工，赚的都是辛苦钱，肯定愿意跟讲信用的老板打交道。
有些工厂老板开始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但是到了结账时，却有千百种理由不跟你结账。
这种人第二次肯定不会再跟他打交道。
现在自己有这份手艺在，工艺厂为了以后更长久的合作，应该不至于克扣他的工资的。
他已经把二十扇玻璃门的图画全部绘制出来了，还有五扇门，几个喷砂工正在赶工。
而两块大玻璃正在磨边，一时间他也没有其他的工作可做。
他穿的一套蓝色工作服，上面粘满了五颜六色的颜料和油污，想到今晚去娱乐城。
他对葛厂长说：“我先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再过来。”
葛厂长也知道他工作完成，暂时没有活干，就点头同意。
“六点前赶过来就行。”
殷元骑单车回住处，路过一间服装店，进去买了几套衣服。
现在经济条件允许，不必要去地摊买那些便宜的服装穿。
还买了一双凉皮鞋，几双丝袜。
连内衣裤，钱包和皮带都换了新的。
以后上班穿工作服，下班后穿得时尚潮流，走到外面都不会被当地人认做是打工仔。
他现在是打工仔，但至少也是高级打工仔。
在租房一楼门口碰见陈树清和他老婆吕艳梅。
殷元问陈树清：“老乡，又准备过来玩牌，还是打麻将？”
余阳县有很多人在这边打工，进制衣厂、家具厂、塑料厂，还有搞建筑的，甚至做小生意，跑摩托车出租的。
因为殷元在余阳县祁山钨矿上了几年班，所以他认识的大都是余阳人，相反平香市的老乡他认识的比较少。
余阳县的年轻人闲暇时间就喜欢玩牌赌钱，甚至诈金花，有时玩起兴趣来，连续在赌桌上不吃不喝玩几十个小时，不死不休的样子。
前世这个陈树清就有一次在赌桌上赌二十多个小时的经历，他老婆到处去找，差点去派出所报警他失踪。
殷元几个跟他们一起租房的也骑车到处去找。
那个晚上吕艳梅在外海大桥底下还抱着他呜呜大哭了一场。
第三天这家伙说赢了三千块钱回到住处，说是跑到外海工业园几个老乡租房处，一直在玩诈金花，每次下一元的注。
吕艳梅狠不得要咬他几口，看见他赢了几千，顿时脸色就变缓和了，当场就心疼起他，说二十四小时不吃东西肯定饿坏了。
后来这家伙主动请他们几个去饭店吃了一餐饭。
但是大部分时间他是输多赢少。
他经常以这件事为例，说他赢钱的话，一次赢的钱就等于在工厂干几个月。
陈树清此时看见殷元，想到他是画画的，准备去工艺厂做美工的，于是打趣他：“殷画家，你不是说去玻璃工艺厂当美工么？去了没有？”
吕艳梅问他：“你也是余阳人？”
陈树清说：“殷元是半个余阳人，他是祁山钨矿的工人。”
吕艳梅说：“老乡，工人老大哥铁饭碗不拿，跑到广东来进厂打工？”
殷元说：“现在的铁饭碗屁都不是，不用多久，国企无数工人下岗，还不如早点出来进厂打工。”
三人朝楼梯走去。
吕艳梅表示同意：“我表弟在县化肥厂上班，来信说下个月没班上了，要来广东打工了。”
陈树清又问殷元：“你找到工作没有？要不要我介绍一个老乡给你？他跟很多玻璃工艺厂的老板都很熟悉，让他介绍你去。”
“是谁？”
“潘念辉，这家伙专门在玻璃工艺厂混，工资每月都可以拿一千多。”
殷元想：潘念辉这家伙吹牛的功夫还是不错，很多老乡都知道他在工艺厂混得可以。
殷元说：“我做美工凭手艺吃饭，不用其他人介绍。画得好，老板自然会留我，画得不好，别人介绍也没用。”
028章 买相机
陈树清笑着说：“我知道工艺厂那些玻璃上喷图的，全部都是那种欧美衣果体女郎，只在关键部位遮一点薄沙。殷元你绘画的女郎效果怎样？”
“比真人更吸引你眼球，不信你去江南玻璃工艺厂看看，我已经完成了二十个欧美女体的喷色上油，十天八天后客户过来收货了。”
他想说：“不相信我画技，可以让你老婆脱衣让我画一幅艳图，包你纤毫毕现，比真人还更具魅力。”
又觉得还是不要开这种露骨的玩笑好。
陈树清感兴趣说：“哪天有空过去看看。”
同时他提议：“你应该每次把你绘画完成的东西，用相机拍下来，然后下次给新的客户看。”
殷元夸赞他：“你这主意不错，我等下就去买个相机。”
到了三楼，看见隔壁的房门紧锁。
吕艳梅说：“海莲抱小孩去哪里了，吵个架不至于离家出走了吧？”
她问殷元：“你午饭是回来吃的么？知道他们是为什么吵架的吗？”
殷元说：“我这些天都是早上七点出门，晚上七点才回。现在是回来洗澡换衣服，老板请去娱乐城才早回的。”
陈树清夸奖说：“江南工艺厂的老板何时变得这么大方了，还会请工仔去娱乐城玩？不错哦，那些女技师个个都是水灵灵的……”
吕艳梅瞪了他一眼说：“你又没有去过，你怎么知道那里的女技师水灵灵的？”
陈树清顿时感到失言了，忙解释说：“我是没去过，但我听别人说过。”
他去旁边几个老乡住处问了问。
其中也是一个在住处带小孩的妇女告诉他：“你弟昨晚在外面睡，骗他老婆说在外海工业园老袁租房处打牌，但是昨晚老袁一直在我家这里打牌，邱海莲是知道的。他十点才回，问了几句后两人就吵起来了。你弟自己做了错事，还不让他老婆说，多说几句就扇人家嘴巴，那个女人受得了这个窝囊气。她当场把小孩塞到他手里，就跑出去了。你弟带小孩，中午还搞了一点吃的，小孩一直闹，吃过午饭后就坐不住了，骑摩托车出去找他老婆去了。”
陈树清嘀咕着说：“唉，江明市这么大，谁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吕艳梅说：“在江明还好点，就怕她跑到其他市去，就难找了。”
两人急匆匆说去车站找找。
殷元洗澡后换上新衣裳，去商场买了照相机和胶卷。
将照相机拿回住处去，看见隔壁的陈树军满脸憔悴，怀里抱着的小孩在哇哇大哭。
带小孩的女老乡在不停数落他的不是。
陈树军想让她帮忙看一下自己小孩，他好去找自己老婆回来。
殷元看时间已不早，就没有空余时间管闲事。
六点前骑单车到了工艺厂。
邱启林看见他，故意惊讶地说：“我以为是哪里来的大老板，原来是你。殷元，你这样一打扮，完全是玉树临风的贵公子模样，娱乐城的女技师会争着服侍你的。”
“老邱又胡说了，那些女技师服务态度好不好，完全是看谁给的钱多，还会看什么外在形象？”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些人一方面想赚钱，另一方面也是想找个合意的男人，洗手上岸成为富家少妇，不是比在这里服侍男人强。”
邱启林说这些女技师，长相甜美会哄男人的，一个月赚几万块都是正常的。
有些长相帅气的年轻男子，凭着满嘴的花言巧语，经常可以从这些女技师身上捞钱用呢。
潘念民说他：“老邱，你嘴上花言巧语的功力还是有，可惜个子大矮，脸蛋太大，不然的话也可以去哄女技师的钱来花。”
邱启林认真地说：“我去买几套新衣裳穿起来，皮凉鞋穿起来，把头上鸡窝样的头发剪好，看上去也绝对是帅哥一枚。”
潘念民被他逗得捧腹大笑。
葛厂长在安排晚上加班的工作。
全厂工人加班到十点。
特别是几个喷砂工和玻璃磨边工，一定要把手头的工做完，就算是干到十二点也要干好。
吩咐完，他对殷元说：“你等我十几分钟，我也回家去换件衣服。娱乐城里面那些女技师，个个都很势力眼，只看衣裳不看人的，见你穿旧衣裳就冷眼看你。”
他交待殷元：“小凌回去换衣服了，她来了你们可以先进去点些吃的喝的，我随后就到。”
葛厂长走后几分钟，凌玉锁就穿着一套时尚的裙子，脖子上还挂着一串项链，整个人显得青春靓丽充满朝气。
她看见殷元也是眼睛为之一亮，笑道：“殷大师稍微装扮就是个大帅哥形象，你不是说谈了一个本地姑娘为女朋友么？今晚为什么不带她来？”
殷元说：“她回欣会去了，再说我跟她只是有那份好感，人家心里有没有那层意思，还不敢肯定呢。”
“你为了她都已经放弃了广州、莞城的工作来到江明这边了，我要是有个男孩对我这般痴心，我肯定会义无反顾去跟他的。”
她知道葛厂长说去回家换衣服了。
“葛厂长肯定是去叫她老婆了，没有他老婆陪，他哪里敢跟其他人去娱乐城。”
娱乐城有餐饮美食，也有k歌、溜冰、舞场，桑拿，正规推拿药浴等项目。
当然也有供有钱人消费的女技师各种按摩推油养身等诸多项目。
凌玉锁说：“我们先去餐饮部点好菜，等他们来了正好开吃。”
门口几个保安都认得他们是工艺厂的，见了都点头招呼。
连门口几个穿旗袍的迎宾小姐，住在后面宿舍，也在饭堂打饭时见过他们。
“两位好，是吃饭还是其他娱乐？”
“我们先吃饭，等下葛厂长两口子还会来。”
迎宾小姐将他们带到二楼餐厅。
餐厅服务员将他们带到一处包厢，递上菜单，送上茶水。
凌玉锁吧嗒吧嗒点了几个特色菜，将菜单递给殷元说：“反正是老总免单，想吃什么尽管点，你也点几个菜。”
殷元点了几道素菜和一个汤。
029章 娱乐城
凌玉锁说他：“难怪你长得那么斯文，原来是因为不喜欢吃肉。”
殷元脱下外套，露出两条粗壮结实的胳膊，若是可以他愿意露出六块腹肌给她看。
外表斯文的男人并一定是虚弱的。
意外情况下暴发力会令人吃惊。
其实这几天他洗澡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松软稀垮的肚腹，突然间变得强壮结实起来。
骨骼间仿佛充盈着力量。
殷元说：“别看我瘦小，其实我力气很大的。上次在龟背桥碰到两个持刀歹徒抢劫后，你猜怎么着，我用一把铁链抽得两个劫匪落荒而逃，或许下次在街上再碰到我，他们便会吓得浑身发抖。”
跟女孩子吹嘘自己身强体壮，应该可以获得对方好感。
“想不到殷大师绘画技艺高，身体也这么强壮。”
她眨巴着眼睛，痴迷地望着他。
殷元这时已经是老男人的心态，已经没有初男的稚嫩和心慌，他自信地笑了笑。
“今天来这里吃饭，为什么不约你男朋友一起来？”
“我还没有男朋友，唉，可能是我长得丑吧，没人追……”
“眼光别那么高，标准放低一点，你这么漂亮不可能没人追求的。”
他不好意思问她的年龄，估计会比自己大二三岁。
城市里二十七八的女子正是魅力十足的时候。
“是真的没人追，可惜你有女朋友了，不然我就倒追你，嘻嘻……”
凌玉锁捂嘴咯咯笑道。
“我不是老板，只是一名打工仔，你不会看上我这种人的。”
“凭你手上的这根画笔，你将来会比一般的老板混得还好。”
她此时想起他绘画那些欧美女体的神情，脸上微微发烫。
殷元感受到了她暧昧的神情，看见对方的眼眸中有几个自己的身影。
这女子外表还是比较靓丽的，长发飘飘，散发着阵阵芳香。
只是脑袋反应有点迟钝。
葛厂长带着一个少妇进了包厢，她还在痴痴地望着自己。
葛振东轻轻咳了一声说：“我们两个没有走错包厢吧？”
她才反应过来，连忙对少妇说：“媚姐你来了，我刚才跟殷大师说，葛哥肯定是回去叫你了，不然他不敢来这里消费。”
她告诉葛厂长：“我们点了这些菜，你们看还要加几个菜么？”
葛厂长说：“先吃这几盘菜吧，不够等下再点。再来一瓶酒，一瓶饮料吧。”
他问殷元：“酒要白的，没问题吧？”
殷元在单位也经常买酒喝，井下工作湿气重，喝点酒可预防风湿。
“我酒量不好，少量喝没问题，白酒红酒都行。”
葛厂长笑着说：“不要便宜严总，来一瓶五粮液吧。”
服务员端菜进来，他点了酒和饮料。
他对服务员说：“严总说的，今天我们这单是免费的，包括等下其他的消费，你可以去跟严总核实一下，说是工艺厂的葛振东跟殷元几个。”
服务员出去几分钟，进来一位面容娇好的女经理。
她客气对葛厂长说：“严总说了，今天你们几位的消费全部免费，各位只要签单就行，祝大家玩得尽兴。”
她还问：“需不需要叫帅哥或者靓妹来陪你们喝酒尽兴的？”
葛厂长望着殷元和凌玉锁问：“你们两个要不要？”
殷元笑着说：“我这边都有一个靓妹了，还叫其他的干嘛？”
身边这妹子脑袋虽然有些迟钝，但清纯方面肯定比娱乐城的妹子强。
凌玉锁也是连连摇手说不用。
媚姐也说女经理：“你这人也真的没有一点眼力劲，看不见他们就是一对帅哥靓女么？”
女经理吩咐一名服务员，让她守在包厢专门给几位客人服务。
娱乐城业务重点应该是在娱乐方面，饮食方面并不怎样。
七八道菜殷元品尝后都觉得口味不算好。
吃粤菜恐怕也要一段适应的时间。
煲的那罐汤殷元喝了也并不觉得好喝。
饭后，媚姐建议去k歌房唱歌。
吼上几嗓子顺便消化消化食物。
殷元唱歌五音不全，两世为人也没法改变。
媚姐有一副好嗓子，高低音都拿捏得比较准。
凌玉锁跟她合唱也是有模有样。
葛厂长也任性地胡乱吼上几声，媚姐说他像牛叫，若有小孩在，当场都会被他吓哭。
两个男人只好坐冷板凳，看两个女人尽情展示。
一个多小时过去，两女唱得也累了，顿顿顿喝了几杯茶。
葛厂长在消费单上签了名，几人走出包厢。
凌玉锁建议去溜冰场溜冰。
葛振东说：“溜冰是小孩子玩的，不适合我们这种老头，还不如去博彩厅玩上几把。”
媚姐白了他一眼说：“我看你是手痒了吧，上次在这里输了一千多块，你就忘记了？”
葛厂长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又不玩大的。”
媚姐觉得管得大严也影响夫妻感情，便不再管他，跟凌玉锁去了溜冰场大厅。
并且说：“一个小时我们过去找你们。”
殷元跟葛厂长来到博彩厅。
里面各种花样的都有，现场有不少人。
葛厂长问他：“以前玩过没有？”
“这种专业赌钱的地方没有来过，平时间跟老乡诈金花，玩骰宝骰子、骨牌以及牌九都玩过。”
“那你玩过这些就简单了，实在嫌麻烦，你可以去对面那个台，专门博骰子点数大小的，随便押，别押大，随意玩就行。”
入场费老总免单，但是上场输赢就是自己的事了。
两人各兑了五百块筹码。
殷元平时对赌钱兴趣不大，特别是这种专业的赌钱场所，他更是没有把握。
葛厂长转眼就去一张桌找了一个位坐下，开始下注。
殷元也来到5号桌。
十多人围在这里，他将50块钱筹码放在“大”字上，想不到揭开后，他赢了。
又将一百块筹码放在“大”字上，又赢了。
再次将二百块筹码放在“大”字上，揭开又赢了。
连赢三把，现场十几人都说他运气不错。
第四把他放在“小”字上，又赢了。
摇骰子的女荷官特意看了殷元几眼，连续四把都押对，特别是前三把都押“大”，这年轻人的运气真的不错。
030章 每把都赢
殷元见50块钱筹码，几次以后就变成了五百块钱筹码。
自己不加考虑随意放，竟然把把都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继续押了几次，还是赢了，半小时后他手上筹码变成了三千多。
他的骚操作惊呆了在场的另外十几个赌客，大家都跟着他押大押小。
女荷官眼睛都绿了。
这真的是碰见鬼了，他随意押上，结果都是赢。
殷元觉得不能再押了，不然严援朝就要找自己麻烦了。
平时很少赌钱的竟然成赌神了，这是怎么回事？
见他不玩了，另外几人还说他：“兄弟，手气这么好，再博几把呗。”
“他不是手气好，他是赌神在世，把把都中。”
殷元不理他们，径直离开。
看见葛厂长在诈金花，就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
葛厂长连输了五把，正准备找个机会离开，但是又怕另外几人骂他。
见殷元来了，忙对他说：“小殷，我要上厕所，你暂时代替我玩几把。”
殷元坐下等女荷官发牌。
第一张是A，后来二张也是A。
竟然拿了豹子。
另外几位可能都是拿了好牌，五十五十的加，没有一人肯梭哈的。
殷元想：不管你们拿什么牌，都不可能太过我的牌，就慢慢跟你们玩吧。
“我跟500。”
“我也跟500。”
他装作为难的样子说：“我加1000。”
“我也跟。”
两人开始犹豫，一个是同花顺，一个是一对老k，认为对方毫不迟疑在跟，肯定是手握大牌，跟了几圈，付出上千元以后，还是忍痛放弃了。
只有一个胖子在跟殷元对扛。
胖子拿了三个Q，刚才他看见对面那位出了一对老k。
只有3个A可以大过他。
他心里有十成的把握。
他把牌啪的压在台面上，叫嚣着对殷元说：“你加多少我也加多少，反正我不开。加1000，你加不加？”
“我也加1000。”殷元毫不相让。
“我再加1000。”胖子内心开始动摇，毕竟现在A还没有出现一张，万一对方拿的是三个A呢？
殷元只是发现手上只有二千块钱筹码了，自己跟1000，万一他下次直接喊1500，自己都没钱翻他底牌了。
“我1000块翻你底牌。”
两人甩出底牌，殷元三张A赢了。
桌上一万二千多元落入他口桌。
胖子懊恼异常。
“他妈的，三个Q也会输，老子不玩了。”
殷元也不玩了，因为约定一个小时的时间到了。
他拿筹码去换现金，带钱走到外面，看见凌玉锁二人正朝这边走来。
葛厂长也走了出来。
“小殷，你赢钱没有？”他五百块钱一分不剩全部输了。
他庆幸就是只买了五百块钱的筹码，并没有多买。
殷元刚才把兑换好的一万二千元，用一个大信封包好，拿在手里。
“我赢了一点小钱。”他见他们三个人都没注意他手上拿着的大信封。
“小殷，以后不要来赌钱了，辛辛苦苦赚的钱，一个小时就输几百块，一点都不划算。”
殷元此时却在想：自己在赌场手气好，是不是跟自己重生有关系？
以后再多找几次机会进去试试，验证一下就知道。
同时他又想：走这条路发财，风险系数很大，你每把都赢，数目不大赌场还不理你，若是数额巨大了，他们还不盯着你。
甚至把你抓住，关进小黑屋，揍你一顿打得半死，岂不是结局悲惨。
同时他又想：是不是去买彩票，或者股票，手气也能像现在一样开了挂？
媚姐知道葛厂长又输了五百块，恨不得当场揪住他耳朵，教训他一顿。
“你真是死性不改，每次都说不赌，隔段时间还不是一样去。唉……”
殷元附和说：“一般人还是远离赌博好。”
葛厂长说：“算了，去蒸桑拿吧，去去霉运，下次就手气好了。”
桑拿房有几种消费方式，一是自己几个朋友一起进入一间大桑拿房，边聊天边桑拿。
出来后让技师推拿按摩松骨。
二是指定某个技师进入两人桑拿房，在里面经过交谈拉近彼此距离，出来后服侍推拿按摩松骨推油，想进一步尽兴，可以进房后面房间深入了解。
几个男人来这里蒸桑拿按摩，又有谁可以免俗。
有些富婆也会来这里找刺激。
但现在四人一起，自然只有选择第一种方式。
服务员让他们穿上专业的蒸桑拿短袖衣裳，每人指定一个柜子存放随身衣物。
殷元一身的腱子肉让葛厂长看了都惊叹不已。
“殷元，想不到你还是个经常练健身的人？你是怎么样练到这身健壮肌肉的？”
就算是健身房那些健身师恐怕也不一定有他浑身标准的体魄。
“也没有特别去练，平时哑铃，健力棒，还有跑步，俯卧撑，只是做这些，平时保持就行。”
葛厂长有些富态的体型跟他相比，他自己都深感羞愧。
凌玉锁和媚姐穿着短衣短裤已经在桑拿房，两人看见殷元健壮体型，内心也是惊讶无比。
媚姐猛自吞咽着口水，对葛厂长说：“老葛，以后要多注意锻炼了，看你才三十多岁，啤酒肚就出来了。”
葛厂长说：“老头怎么敢跟年轻人相比，想当初跟你结婚的时候，我也才不到一百斤，也是有三块腹肌的人。呵呵……”
“才三块腹肌，你真的笑死我了，哈哈……”
媚姐忍不住又偷瞄了殷元的六块腹肌，眼光中闪烁着火花。
不行了，再偷瞄就现原形了，老葛发现今晚他要失眠了。
这时的凌玉锁脸上更是霞红一片。
她的眼光一直在往殷元的身上瞄，看见殷元抬头，又迅速从旁边闪。
好在桑拿房开始水汽蒸腾，阵阵热浪扑面而来。
身上热汗一遍遍往外淌。
所有毛细孔都在敞开怀抱。
殷元不时用勺子浇水到桑拿石上面，滋滋冒出一股股水汽。
同时他的目光也不时投注到两个女人身上，连葛厂长都忍不住偷瞄凌玉锁细嫩白皙的皮肤。
两女皮肤都很白，但是更有韵味的还是他老婆。
香瓜和小馒头给男人的冲击效果还是不可同一而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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