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有希望治愈不育
战熠阳被自家的小白兔逗笑了，他颇为赞同地“嗯”了一声，“确实不宜。我们回家？”
“嗯！”许荣荣点头，可战熠阳看她的目光还是似笑非笑的，她终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回家就适宜了！
“战熠阳！”许荣荣捂脸，“你真的越来越流氓了！”
战熠阳勾勾唇角，发动车子。
他还是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和许荣荣说任务的事情。
虽然说许荣荣叮嘱过他遇到事情要和她商量，但是这件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商量。他要离开那么久，还不能和许荣荣联系，他无法想象这段日子她要怎么过。
他不愿意许荣荣为了他，天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回到家，许荣荣蹦蹦跳跳地忙里忙外，顺便帮战熠阳整理书房。
战熠阳是个很爱整齐的人，就连桌子上的文件都整整齐齐地排开，实在没什么好整理的，许荣荣东摸摸西摸摸，最后被一份资料吸引了注意力。
美国波士顿某家医院的简介。
许荣荣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尽管有个别的英文单词不认识，但她大概能看懂，这家医院在对付女人无法生育方面很权威。
战熠阳在想办法治疗她的病，而且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医院，可是他为什么迟迟不跟她说？
这明明是个好消息，战熠阳知道她会很高兴的。
战熠阳推开书房的们进来，看见许荣荣的手里拿着医院的资料，顿时明白过来，走了过去。
“你为什么没有跟我说这件事啊？”许荣荣茫茫然看着战熠阳。
战熠阳叹了口气，抱着许荣荣在椅子上坐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是最好的医院，专家也是国际上最权威的。我联系过他们的医生了，给他们看了你的检查报告，他们说，你的情况有希望治疗。”
突然的幸福接二连三地砸过来，许荣荣惊喜地看着战熠阳：“真的！？”
战熠阳点点头，“但是，治愈的成功率……”
许荣荣小心翼翼地问：“多少？”
沉吟了半晌战熠阳才说，“……百分之八。荣荣，治疗的过程很痛苦，可是医生也不知道你承受这些痛苦到了最后到底值不值得。”而他，不愿意许荣荣抱着最大的期待去承受那么多的痛苦，如果结果不是他们想要的，对许荣荣而言，无疑又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所以，你才不告诉我？”许荣荣看着手里的医院简介，眼眶有些热，从头到尾，战熠阳考虑的都是她。他从来没为自己考虑过。
“……”战熠阳没有说话。
片刻后，许荣荣抬头，认认真真地看着战熠阳说：“熠阳，我们试试吧。”哪怕只有百分之八的机会，为了战熠阳，为了他们的将来，她也愿意去试一试。
“……”
见战熠阳迟迟没有说话，许荣荣又说，“你想，如果我们试了，还有百分之八的几率。但是如果不去试的话，百分之零点一都没有，对吗？”
战熠阳把许荣荣抱紧了几分，“治疗的过程也许会很痛苦，你要吃很多药，要在波士顿长住一段时间，我没办法经常陪着你。”
“……我可以的。”许荣荣的目光清澈柔软，却从心底透出一股子不肯回头的坚定来。
为了战熠阳，痛苦对她而言，真的不算什么。他为她做了那么多，该是她来为他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了。
战熠阳一早就猜到许荣荣知道了就一定要去，摸摸她的头，“你不用这样，我们领养一个孩子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许荣荣摇头，“熠阳，我想试一试。”
战熠阳看着许荣荣坚定的眼神半晌，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但是要过一段时间我在安排，最近部队有事情。”
“不许拖太久！”许荣荣生怕战熠阳一天一个借口，就那么拖了过去。
“不会。”战熠阳把许荣荣抱起来送回房间，“你睡一会，我处理一些事情。”
许荣荣捏着被子的边缘点了点头，战熠阳俯身下来，亲了亲许荣荣的眉心，回书房。
如果许荣荣执意要去美国接受治疗，他必须要陪着她，否则让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国度承受那么大的痛苦，他做不到。
在那之前，任务的事情必须要先解决了。
任务虽然说艰险，但是事在人为，这几年时间他多次和死神擦肩而过，靠的绝对不是运气，而是周密的计划和精密的部署。
这次，就算任务不能完美地完成，他也要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完好地回家。
他的新婚妻子还那么年轻，他绝对不可以就这样出事。
战熠阳这一忙，就是一个下午。
太阳渐渐地向西沉落，书房窗前的阳光也一点一点地退了出去……
许荣荣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要黑了，她轻轻地走到书房门前，门没关，战熠阳专心地在写写画画，她悄无声息地走进去，企图来个突然袭击，可是手才刚伸出去就被战熠阳攥住了，她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又紧接着传来一股拉力，她倒入了战熠阳怀里。
“……”好吧，在战熠阳面前，她比一只蚂蚁还要弱。
“想偷袭？”战熠阳紧紧圈着许荣荣，让她无法动弹。
许荣荣囧了囧，“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你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
“……”许荣荣庆幸自己不是战熠阳的敌人。
不过，幸好他这样强大，否则他的职业，他真的无法放心。
“去美国的事情，我过段时间再告诉你怎么安排。”战熠阳说。
“好。”许荣荣点头，她知道部队有事情，“那去美国之前，你还要回部队吗？”
“不会回去了，大多数时间要呆在司令部。”一个月的时间，他都要和总部首长的讨论这次的任务，保证自己和队友能够都活着回来。
许荣荣抱住战熠阳的腰，“这样最好了。你每天都可以回家。”
战熠阳扬了扬唇角，抱住了他家的小笨蛋。
第三十五章 战熠阳的遗嘱（上）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战熠阳和许荣荣都像连体婴一样黏在一起，好像分开了两人就会缺氧似的。
外人看到的是战少将像护着宝贝一样护着自己的小妻子，而实际上，是许荣荣像橡皮糖一样念着战熠阳不肯放。
明知道战熠阳每天都会准时回家，可是许荣荣就是喜欢黏着他，跟着他到司令部去，就算到了司令部之后，战熠阳会忙得没空管她，她只能跟几个文员聊聊天打发时间。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粘人，但她就是不想离开战熠阳。
毫无疑问，战熠阳是享受许荣荣这样的依赖的，但是他越享受这个，对任务就愈加犹豫。
他要离开那么长时间，许荣荣见不到他也无法联系他，最多能从司令部这里打听到他的消息，她会有多不适应？
这天，许荣荣照常跟着战熠阳到司令部，战熠阳去开会，许荣荣四处瞎转悠。
机关处的一切都显得非常严谨有条理，站的比松柏还要直的战士、严肃的领导进进出出，给这里营造了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
许荣荣慢悠悠地逛着，全然不觉，她和战熠阳要迎来一次时间很漫长的分别。
最高机密会议室。
能接触到最高机密的人，必须是有中将以上的军衔的领导，所以会议室里的人不是很多，战熠阳的军衔算是最低的，但是所有首长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
“熠阳，事情很紧急，我们已经按照之前商定的计划全部部署好了，就等你做决定了。”首长语重心长，“我知道你的顾虑，也理解你。但是你要记住，你先是国家的战士，其次才是一名女人的丈夫。国家不安，你的妻子怎么生存？”
战司令冷哼了一声，“还给他什么机会考虑？直接把任务指派给他！”
总部首长示意战司令不要激动，很有耐心地看着战熠阳。
战熠阳一番深思熟虑后，点头，“首长，我接受这次任务。”
“好！”首长点了点头，“其他的我相信你都了解，熠阳，我就不多嘱咐了。去之前做好最坏都准备，去之后尽最大的努力，我们等你回来。接下来就没什么事了，你……好好在家陪你的新婚妻子吧。”
战熠阳离开会议室的时候，看了看时间，他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
他找到许荣荣的时候，许荣荣正在办公大楼前转悠，他走过去，从后面碰了碰她的左肩，却站到她的右边牵住了她的右手。
许荣荣左右找了一圈，看见战熠阳后吐槽了一声：“幼稚。”她挽住战熠阳的手，“今天这么快就忙完了吗？”
“嗯。”战熠阳点点头，“接下来，我们有十天的假期。你想去哪里？”
许荣荣疑惑，“你怎么会有那么长的假期？十天后，你是不是会更忙。”
战熠阳把许荣荣带上车，沉吟了半晌才告诉她：“十天后，我要去执行任务。”
上次战熠阳执行任务中枪的事情已经在许荣荣心里面留下了阴影，她一听就抓住了战熠阳的手，急切地看着他：“什么任务？危险吗？要多久才能回来？”
直觉告诉许荣荣，这次战熠阳要执行的任何，和之前的都不一样。以前执行任务前，战熠阳从来没有这么长的休息时间。
“别慌。”战熠阳习惯性地把许荣荣抱过来，“任务跟以前差不多，难度不大，我保证一根头发也不少地回来。但是，时间比以前长。”
许荣荣看着战熠阳，眼眶慢慢地红了：“你要去多久？”
“四个月。到了秋天我就回来了。等我，嗯？”
“……”其实许荣荣想摇头。
四个月，他们结婚也不过才四个多月，他要离开的时间，实在太漫长。
可是谁让他是军人呢？他肩负着国家赋予的责任，跟国家的责任比起来，她忽然就变得那么渺小。
“我想再去一次束河。”许荣荣说。
“好。”战熠阳用指腹拭去许荣荣脸上的泪珠，“我们明天就去。”
许荣荣摇了摇头，“我要你回来再带我去。”
战熠阳愣了愣，旋即默默地把许荣荣抱紧。
“还有，我们说好了要去美国接受治疗的。你一定要早点回来，答应我。”
“我答应你。”战熠阳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郑重其事地承诺，“荣荣，我一定会回来。你安心在家等我，我不会有事的。”
许荣荣只能点头。
就算是这样，许荣荣依然不能完全接受这件事情，紧紧搂着战熠阳，像一个舍不得离开父母怀抱的小兽。
战熠阳只能耐心地安抚许荣荣的情绪，努力让她坚信自己会平安无事地归来。
许久后许荣荣才慢慢地平静下来，跟着战熠阳回家。
回去的路上，许荣荣渐渐地也想通了，他应该相信战熠阳的能力，相信他会完美地完成任务归来，不应该再给她增加心理负担的。战熠阳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执行的任务还少么？如果没有出众的能力，他哪里能全身而退
慢慢地，笑容回到了许荣荣的脸上，战熠阳也放心多了，一边做最坏的打算着手安排一会的事情，一边尽量抽出最多的时间陪着许荣荣。
十天的时间，许荣荣没让战熠阳带自己去哪里，反而是拉着战熠阳时不时回战家的老宅吃饭，梁淑娴和战爷爷愈发喜欢她，她又哄又威胁，战熠阳也终于肯开口叫战司令爸。
失去的孩子事情她不是不怪战司令，逼着她和战熠阳离婚的事情，更是让她有些讨厌战司令。可是失去的孩子无法挽回，最后她也和战熠阳结婚了，到了最后唯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了。
就这么过去了一个星期，随着离开的时间逼近，许荣荣也越来越黏战熠阳，恨不得跟他合二为一。
战熠阳觉得他要离开那么长时间，应该要去和许荣荣的父母说一声，所以这一天的晚饭，他带着许荣荣回她家去吃了。
吃完饭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战熠阳因为喝了点酒，回到家就被许荣荣赶回房间去休息。
许荣荣无事可做，打开电脑想找部影片看，可是电脑忽然出了故障，他只好去找战熠阳的电脑。
可是她没想到，居然找到了……
第三十六章 战熠阳的遗嘱（下）
战熠阳离开之前书房的桌子没来得及收拾，许荣荣进来拿电脑，随手把他把一些文件收拾好放整齐，一些需要放回抽屉里的东西放回去，可是打开抽屉的时候，她看见了护照。
护照没什么，主要是，战熠阳的护照是假的。
护照上的照片是他的，却不叫战熠阳，而是假名字。
他为什么要伪造护照？
许荣荣继续翻找战熠阳的抽屉，没想到接下来找出来的东西，几乎要让她窒息。
遗嘱。
战熠阳的遗嘱。右下角有他的签名。
假护照……遗嘱……
许荣荣无法想象，这次战熠阳到底是要去哪里，执行什么任务。
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么简单，那他为什么要准备这么吓人的东西？
越想许荣荣就越是害怕，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浑身都开始颤抖。
战熠阳躺在床上没听见许荣荣有任何动静，出来客厅看也没见到人，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匆匆走进书房，已经来不及了，许荣荣拿着遗嘱和护照，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许荣荣变得分外敏感，很快发现了战熠阳，颤抖着声音问他：“你到底要去干什么？假护照，遗嘱……熠阳，你是不是骗了我？这次的任务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对不对？”
战熠阳坐过去，看着许荣荣的眼睛：“你冷静一点。”
“你写了遗嘱，说明你做好了死的准备，我要怎么冷静？”许荣荣的眼泪簌簌地留下来，眼里满是无助。
“你听我说，”战熠阳努力把护照和遗嘱都圆了，“这次我要出国，调查一个案子，不能被人发现是军方的人，所以国家给我制造了一个假身份。遗嘱是部队里每个人都要写的，就算不执行任务也是写好了的。没事，你不要乱想。”
许荣荣还是不相信，抓着战熠阳的手：“熠阳，你不要去了。我……”她说不下去了，哭出声来。
看见战熠阳签名的遗嘱，她忽然意识到，他随时都有可能出事。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她绝对活不下去。
战熠阳心疼地把许荣荣楼入怀，“别哭了，我不是说过了吗？这次的任务没什么，我一定像以前一样，很快就回来了。”
许荣荣依然无法平静，想起遗嘱两个字，她的心脏就一阵揪紧。
战熠阳叹了口气：“荣荣，再给我十五年的时间。十五年后，我转业，再也不让你担心了。”
许荣荣泪眼婆娑地看着战熠阳，情绪终于慢慢地稳定下去。
“别哭了。”战熠阳从许荣荣手里把护照和遗嘱拿过来，“我跟你保证，这份遗嘱永远不会用得上。”
许荣荣没说话，只是抱紧了战熠阳。
她明知道自己的丈夫要去闯龙潭虎穴，却不能拦着他，只能安慰自己，这是军人的身不由己。
过去许久，许荣荣终于不再流眼泪，脸颊贴在战熠阳的胸口上抽泣着，战熠阳没有办法，只能把她抱回房间，搂着她一起躺在床上，耐心地详细跟她解释了一遍假护照和遗嘱的事情，花了两个多小时，许荣荣终于被他哄睡过去。
可她就算是睡着了，也依然不愿意放开她，一只手紧紧地搂着她，另一只手抓紧了他的衣服，生怕他会溜走一样小心翼翼的。
战熠阳也不换衣服了，盖好被子，就这样在黑暗中搂着许荣荣，很晚才睡着。
时间永远在不停地流逝，很快地，日历翻过去一页，又是新的一天。
第二天是许荣荣先睁开眼睛的，她不动也不出声，只是在借着晨光看战熠阳。
还有两天，他就要走，去涉险，而她，帮不了他一分一毫。
战熠阳也很快醒过来，和许荣荣对视了几秒钟，最终他先动了，搂住了她。
“熠阳，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许荣荣问。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下辈子我们还能在一起的话，你不要再参军了好不好？”
“好。”
“还有，这次你一定要一根头发也不能少地回来，我们还要一起去束河，你还要陪着我去美国治疗。然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许荣荣憧憬着未来。“但是如果你受伤了的话，就什么都没了。”
“好。只要是你想的，我都答应你。”
许荣荣终于能用平静的心情去对待战熠阳要离开的事情，虽然她还是很舍不得，但是她知道，为了她，战熠阳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
今天战熠阳要去部队，许荣荣跟着他去了。
战熠阳今天回来，主要是为了给副军长交代部队的事情，他穿着作训服，一军之长的强大气场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许荣荣看着士兵远远地朝着他敬礼，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在部队里，战熠阳虽然是出名冷酷，很多人怕他，但是他是受士兵尊重的。
战熠阳处理完事情，带着许荣荣爬上一个高处，可以看到大半个部队，他说：“军旅生涯，我几乎都在这个地方度过。”
“嗯。”许荣荣看着战熠阳，“你想说什么？”
“这是我的部队，那些青年是我的兵，就算是为了整个集团军的人，我也会好好的回来。”战熠阳目光坚定地看着许荣荣，“你相信我，安心等我。能做到吗？”
许荣荣点点头。
太阳慢慢地沉下去，战熠阳带着许荣荣下山，走到一半许荣荣的脚就痛了，皱皱眉，战熠阳停下了脚步，忽然笑了笑：“你要是亲我一下，我可以考虑背你。”
“……”许荣荣默默地想，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瞎闹了？这两天都被战熠阳要离开的事情困扰着，气氛好像都很沉重。
缓解一下沉重的气氛好了。
许荣荣踮起脚尖，狠狠地亲了战熠阳一下，跳上他的背：“我们家的马儿真听话，跑快点！”
“噗——”喷笑声忽然从密林里传来。
许荣荣愣住了，战熠阳目光一沉，“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武装的士兵从草丛里钻起来，“军、军长，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在进行对抗赛呢。是真的不知道你和嫂子会……呃……”
许荣荣挣扎着要下来，战熠阳不让，她只好把脸深深地埋进了他的背里。
完了，战熠阳的一世英名，就在刚才被她毁了。
第三十七章 饿坏了吧？
战熠阳宠妻的事情在部队和机关总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议论而已。
实际上，部队中甚至有军官这样教训自己的兵：训练要向战少将看齐！作战要向战少将看齐！疼老婆更要向战少将看齐！
所以，部队里的每个士兵都知道，战少将虽然对他们很冷酷，但是他很宠自己的小妻子。只是他们无法想象，那么冷酷的一个人，宠起来一个人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今天，他们总算是有幸亲眼见了一回。
短短一夜的时间，战少将如何宠妻、少将夫人爬到了战少将身上的事情，已经在整个部队广泛流传，又有人用光速传回了司令部，于是……身为少将夫人的许荣荣，红了。
早上离开部队的时候，许荣荣明显感觉有人在异样的用眼光打量自己，她知道，肯定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战熠阳倒是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表情，反正老婆是他的，他不宠谁来宠？就算退一万步讲：宠老婆是没有错的！
许荣荣低着头，拉了拉战熠阳的袖子：“昨天那件事是不是让你很掉粉啊？”
“掉粉？”战熠阳不解。
“就是掉粉丝的意思啊，你在士兵心目中的形象会不会……嗯，就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许荣荣不敢说“妻管严”三个字。
“那个不重要。”战熠阳打开车门，示意许荣荣上车，自己也紧跟着上去，关上车门才看着许荣荣继续说，“在你心目中我是什么形象才重要。”
许荣荣歪歪头：“你真的想听？”
战熠阳点头。
“好吧，刚认识的时候觉得你有点冷酷，后来觉得你其实不是那么冷酷，而且有点幼稚！”许荣荣越说嘴角的笑意越明显，“现在的话……”她忽然没再说下去。
战熠阳的好奇心完全被自家的小白兔勾了起来，他伸手把她搂过来，“现在怎么样？”
许荣荣沉吟了一下，“现在……不告诉你！等到秋天你回来了我再告诉你。”
战熠阳挑挑眉梢，“你最好是利用这几个月的时间想一个能讨好我的答案。”
许荣荣扬起唇角笑了笑，靠到战熠阳怀里：“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我会的。”这几天，战熠阳都在重复这个保证。
许荣荣得到了一点点安慰，她知道，战熠阳是个守信的人，答应了她，他就一定会做到的。
可是一想到战熠阳明天就要离开了，她心里面的不舍就越来越浓，只能把战熠阳抱得紧紧的。
回到家，正好收到结婚那天拍的照片。
照片不是很多，四十多张，做成了两本制作精美的相册。还有一张光碟，光碟记录了婚礼的全过程。
许荣荣拉着战熠阳坐在沙发上一张一张地翻看，时不时被战熠阳骚扰，光碟也看了两遍，仿佛在重现那天的婚礼，天也渐渐地黑下去。
终于看罢了，收起东西的时候，许荣荣想了想，遗憾地叹气：“我们没来得及拍婚纱照。”
“等我回来了，带你去补上。”战熠阳说。
许荣荣笑着点头：“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你要是不信守承诺，以后我就让你天天都睡沙发。”
“你的意思是，你比较喜欢在沙发上？”
许荣荣还没反应过来战熠阳的意思，就被他压在了沙发上。
战熠阳的唇角噙着一抹别有深意的浅笑：“其实偶尔在沙发上，也不错。”
许荣荣的脸慢慢地红了……
说起来，战熠阳已经两天没有碰她了，前天晚上她哭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战熠阳没打扰她；昨天晚上她缠着战熠阳聊他们认识以来的事情，战熠阳也只能陪着她回忆，最后她都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
两天了不吃了，战熠阳应该……饿坏了吧？
想到饿坏了的战熠阳明天就要离开了，许荣荣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主动。
“唔，我也觉得，偶尔在沙发上……很不错。”尾音落下，许荣荣的双手环上了战熠阳的后颈，唇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双唇。
战熠阳配合着许荣荣的主动，且十分享受。
明天他就要走了，今天不让许荣荣尽兴怎么行？
许荣荣在这方面很笨拙，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一会吻战熠阳的双唇一会舔他的颈项，很努力地去讨好战熠阳。
虽说在生理上战熠阳没有很享受，但是在心里上，他已经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他家的小白兔这么努力只为了讨好他，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战熠阳扬了扬唇角，宠溺地说了声“笨蛋”，捧住许荣荣的脸颊，直接撬开他的齿关，两人唇舌交缠，一通结结实实的又深又长的吻。
许荣荣被吻得昏头昏脑的，但是有了战熠阳带着，她好像就完全懂得下一步该怎么做一样，伸手去解战熠阳衬衫的扣子。
战熠阳掀起许荣荣的衣服，一双带了魔法一样的手游走在她细腻光滑的肌肤上，在他的停停留处留下火苗，不一会，许荣荣就被烧得浑身都软了。
两天没碰许荣荣了，战熠阳耐心不多，把小白兔的牛仔裤推到她的膝盖处，长驱直入……
虽然说许荣荣的身体已经熟悉了战熠阳的节奏，但是战熠阳闯进来的时候，她还是被他的粗大挤得有些不适，难受地去抓战熠阳的后背，战熠阳很有耐心地吻着她，直到她完全接纳了他。
“熠阳……”许荣荣的声音好像经过特效处理一样，动情的、软软的，带着一丝丝让人爱到了骨子里的妩媚，战熠阳只想用力地把她嵌进身体里。
沙发上一次后，许荣荣已经完全软下去了，无力地瘫在沙发上，白皙的脸颊上漫开两抹浅浅的粉色，明眸微微睁着，仿佛随时能飞出两股摄人心魄的妩媚来。
战熠阳恨不得换个姿势再来一次，许荣荣却在此时有气无力地要求其去洗澡。
浴室……？也不错。
战熠阳勾勾唇角，把许荣荣抱起来，进了浴室。
第三十八章离开前的缠绵
浴缸自动放满温度适宜的水，战熠阳抱着许荣荣沉下去，许荣荣发出舒服享受的声音，过了一会之后忽然翻了个身，把战熠阳压在了身下。
战熠阳愣了愣，旋即勾勾唇角：“你想干什么，嗯？”
许荣荣身上的力气已经慢慢回来了，纤长白皙的指尖在战熠阳结实的胸膛上暧昧地画着圈：“这个姿势，你最喜欢了对不对？”
“我喜欢你主动。”战熠阳说。
今天晚上许荣荣也想主动，她忽然笑得比妖精还要妩媚，吻上了战熠阳。
也许是因为经历过一次了，许荣荣已经把羞涩什么都抛到了脑后，忽然主动得让战熠阳受宠若惊。
她的双手扶在战熠阳的肩上，伸出小巧的舌尖舔着战熠阳的脖颈、喉结，然后是她的胸膛。
很快地，她就感觉身下有一根硬硬的东西顶住了自己。
许荣荣笑了：“老公……”
声音又妩媚又诱惑，发出这种声音的许荣荣却偏偏生了一张脸洁净无暇的脸，纯洁得像被保护在温室里的少女，战熠阳又疼惜她又想狠狠地要她，被她折磨得抓心挠肺，不得不出声：“乖，快点。”
许荣荣想起战熠阳以前总是恶趣味地逼着她求他，于是……
“求我啊~”许荣荣笑得很得意。
战熠阳一脸的难耐，沙哑着声音危险地说：“小东西，我翻个身就是你求饶了，乖一点。”
许荣荣死死压着战熠阳，存心逗他，威胁战熠阳要是敢动她立马回房间去睡觉。
战熠阳认输了，乖乖配合小白兔的恶作剧，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不得不用喑哑的声音哀求：“老婆，求你了……”
许荣荣玩够了，也不忍心让战熠阳太难受，把他的坚硬吃进自己的湿润里，不太熟练地动了起来……
战熠阳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许荣荣，在浴室里让她尽兴后，把她抱回房间，压在身下，许荣荣就再也没法得瑟了。
不同于以往，这个晚上许荣荣没有求饶，他所有的要求她都乖乖配合，到了最后忘情的时候，一声声地叫他“老公”。
战熠阳醉在了许荣荣柔软妩媚的声音里。
一夜缠绵。
第二天两人醒过来的时候，谁的身上都布满了昨天暧昧的证据，战熠阳的背上被许荣荣的小爪子挠出了一副地图，许荣荣的身上也留下了一颗又一颗战熠阳种下来的草莓。
许荣荣看了看时间，八点。
战熠阳十一点就要出发，虽然说她很舍不得，只想就这样窝在他的怀抱里一辈子，可是她不能那么做。
战熠阳也舍不得离开那么长时间，搂着许荣荣不愿意松手，“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乱跑，有事给纪凡逸打电话，不用跟他客气。知道吗？”
“嗯。”
“联系不到我也不要慌，那是正常情况，你可以回家去问爷爷。”
想到这几个月都有可能连战熠阳的声音都听不到，许荣荣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的难过，却还是忍着“嗯”了一声。
战熠阳抚了抚许荣荣的长发，“照顾好自己，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嗯？”
“好。”许荣荣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怕自己哭出来，她忙挣开战熠阳爬起来，“我去帮你收拾行李。”
她记得战熠阳说过他要去的地方现在的天气跟国内的秋天差不多，从衣柜里挑出长袖、稍厚一点的裤子、薄外套，折叠好，放在行李箱的一角，又把他的日常用品集装在一起放在一角，最后是袜子之类的东西，收拾得妥妥帖帖，保证打开行李箱就能找到。
战熠阳要去为这个国家战斗，而这是她这个当妻子的唯一能做的事情。
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时，许荣荣的眼泪终于低落下来，战熠阳大概也猜到许荣荣流眼泪了，叹了口气，走到她旁边蹲下，把她揽过来。
许荣荣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着战熠阳笑了笑，“我没事。早餐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战熠阳心疼地抚了抚许荣荣的脸颊：“都可以。”
早餐做好吃完，战熠阳就该走了。
有的时候，分离来得比什么都突然。
许荣荣把战熠阳送下楼，战司令和老参谋还有梁淑娴，都在楼下。
大楼的门前停着一辆军车，那大概就是要送走战熠阳的。
勤务兵过来把战熠阳的行李拿上车，战爷爷走过来，反复跟战熠阳说那句：“任务完不成没关系，重要的是人平安回来。国家不能失去你，我们一家人更不能失去你，知道吗？”
战熠阳点点头。
战爷爷笑了笑：“好了，到了之后安心执行任务，荣荣我们会把她照顾得像你在的时候一样。时间不多了，时间就留给你们小两口了。”
许荣荣第一次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主动投入了战熠阳的怀抱，抱着他。
战熠阳也伸手环住了许荣荣的腰，把她抱得更紧。
该说的话这十天以来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时光仿佛都静止了。
许荣荣闭上了眼睛。
她要用心地记住战熠阳的温度，接下来没他的日子里，她可能都要靠关于他的记忆度日。
勤务兵走过来，小声地提示：“战少将，我们该走了。”
许荣荣紧紧地抱了战熠阳几秒钟，然后慢慢地松开他，看着他。
战熠阳低头亲了亲许荣荣，“在家等我。”
许荣荣的用力地点了点头。
战熠阳的目光胶着在许荣荣的脸上了一样，紧紧看着她，手上慢慢地把她松开，然后转身，上车。
“熠阳……”许荣荣追到车门前，嘴巴张了张，却发现想说的话都是反复叮嘱过的，只好说，“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战熠阳点了点头：“等我。”
许荣荣听见了车子发动的声音，难过和不舍忽然在心里面凶猛地翻涌，紧紧看着战熠阳，手下意识地抓着车，好像要这样把战熠阳留下来一样。
战熠阳伸出手来抚了抚许荣荣的脸颊：“别哭。”
许荣荣还来不及点头，车就动了，渐行渐远，战熠阳慢慢地退出了她的视线。
终于，许荣荣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簌簌而下。
战熠从后视镜里阳看见许荣荣哭了，心脏一抽一抽地痛，却不能下车去把她抱住。
车子越开越远，许荣荣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战熠阳目光眷恋地看着，只能默默地在心里面对许荣荣说：等我。
秋天叶落时，就是他的归期。
可是谁都没想到，此一别，战熠阳和许荣荣差点永别。
第三十九章叶子安和纪凡逸（1）
战熠阳走后，梁淑娴怕许荣荣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无聊，加上她和爷爷都很喜欢许荣荣，所以提议让她搬过去战家的去住一段时间。
但是许荣荣没有搬过去。
浅水湾的家虽然不是那么大，但是每个角落都有她和战熠阳的回忆，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甚至还能在被子枕头里找到战熠阳残余的气息。
而且，她答应过战熠阳，会在家等他回来的。
所以，不会离开这里。
叶子安也问她战熠阳不在、她又没有工作，一个人呆着会不会无聊。
其实哪里会无聊？
看着掉落在木地板上的一根头发她都能记起一些她和战熠阳的片段，回忆着回忆着，一天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为了让梁淑娴和自家父母放心，许荣荣偶尔也会跑回家，或者挑战司令不在的时候回战家，陪陪爷爷，和梁淑娴聊聊天，日子也并不乏味。
只是，她真的真的很想战熠阳。
她想着战熠阳入睡，早上睁开眼睛后第一个想到的又是他。
无时无刻她都在想，战熠阳现在在干什么，他还好吗？任务顺不顺利？有没有遇到危险？处境会不会很艰难？
尽管很想知道答案，但是她不能联系战熠阳，所幸机关总部那边知道战熠阳的情况，战爷爷自然而然也知道，不需要她开口问，只要有战熠阳的消息，爷爷就会告诉她。
从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战熠阳的任务进行得很顺利，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四个月后一定能回来。
这总算让许荣荣放心了一点。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大半个月，周六这天，叶子安把许荣荣约出去了。
叶子安像所有的ol一样，逛街、购物，跟许荣荣吐槽纪凡逸来纾解心中的郁闷。
到了中午，两人逛累了，叶子安带着许荣荣在一家颇有情调的西餐咖啡厅坐下休息，抱怨道：“明天我又要和纪种马飞巴黎出差了。”
“他又带你出差？”许荣荣表示很疑惑，“我怎么觉得纪凡逸很喜欢带你去出差啊？为什么？”
“他的说法是……只要我多跟他呆在一起，我就发现他的美。”叶子安嗤笑了一声，“事实上跟他呆的时间越长，我越想不动声色地谋杀了他！”
“……”许荣荣默默地喝了口东西，和叶子安八卦感情问题，“我听说a市的cbd区里青年才俊最多的就是纪氏集团了。叶子，上千人的公司，你就没看上任何一个人咩？”
叶子安耸肩，“刚进入公司的时候，销售部门的总监要追我来着，可是后来他的工作调动了，我们就没戏了。”
许荣荣歪着头想：销售总监在要追叶子的时候被调走了？怎么会这么巧？
叶子安倒是没想太多，吃饱后把打算在法国买的东西列了个清单出来，问许荣荣想要什么，许荣荣说随便，她计划着给这个花痴带一个浪漫的法国花瓶回来。
两人在咖啡厅里打发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叶子安把许荣荣送回家，自己开车回去收拾行李和确认接下来几天纪凡逸的行程了。
虽然说她很讨厌纪凡逸，但是工作和纪凡逸她是不会混为一谈的，再讨厌纪凡逸，工作上她都会负责地努力做到满分。
第二天早上，叶子安带上行李去机场，直接到vip候机厅去等纪凡逸。
等了不到十分钟，纪凡逸进来了，一脸的倦色，叶子安默默地在心里吐槽：昨天晚上肯定又和哪个女人鬼混了一夜！
纪凡逸没有太多废话，跟着工作人员去登机了，叶子安跟在她的后面。
上了飞机，叶子安才刚坐下，忽然感觉到肩膀上压下来什么，惊恐地偏头看过去，竟然是纪凡逸在靠着她闭目养神。
“死开！”叶子安很不客气，“纪总，我的工作并不包括给你当枕头。”
“吵死了。”纪凡逸一皱眉，下一秒，他的右手扶住叶子安的脸部轮廓，毫无预兆地吻上了叶子安的双唇。
只是浅尝辄止的一个吻，碰到了叶子安的唇他就放开叶子安了，趁着她还在目瞪口呆的状态中，又靠到她的肩上：“你的工作也不包括跟我接吻，可我们还是接吻了。怎么样？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
过去好半晌，叶子安才从愣怔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她抚了抚自己的唇，那上面仿佛还残余着纪凡逸的温度。她又掐了掐自己，有感觉到痛，说明不是她的幻觉。
活了二十三年了，她头一次被非礼了，凶手还是一只种马！
靠之！
“纪凡逸！”叶子安狠狠推了推纪凡逸，“死色狼，种马！你……我……”她气得伶牙俐齿都不见了。
“激动什么？”纪凡逸皱着眉，“碰了一下嘴唇就这么激动，第一次？”
“……”叶子安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
一下子，纪凡逸来兴趣了。
这个暴力的小女人，真的是第一次。
纪凡逸支着额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叶子安：“你二十三岁了，对吧？啧，二十三岁的人了初吻还好好的，丢纪氏集团的面子。你的上司——我，六岁了丢了初吻了。”
“种马发情都那么早吗？”
“看来你是想把第二次接吻也丢掉。”纪凡逸强迫叶子安面对着她，作势就要吻下去，“本少爷满足你。”
叶子安抡起拳头砸向纪凡逸，尖声叫道：“色狼！”
纪凡逸眼疾手快地截住叶子安的拳头，这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看见空姐赶了过来，大概是被叶子安的尖叫声吸引过来的，忙把叶子安搂过来。
叶子安拼命挣扎。
空姐赶到，问道：“纪先生，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没事。”纪凡逸露出招牌微笑，“我女朋友做恶梦了。”
空姐笑了笑，转身离开，纪凡逸这才松开了叶子安。
“变态！谁是你女朋友？”叶子安怒火滔天，如果不是飞机的舷窗太小的话，她保证会把纪凡逸踹出去。
纪凡逸耸耸肩，“要让你失望了，那只是应付空乘人员的说辞而已。”
“失望你妹！你要是再敢碰我，我就要你好看！”叶子安凶神恶煞地警告。
纪慕庭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我本来就很好看。”
叶子安：“……”
第四十章叶子安和纪凡逸（2）
叶子安被纪凡逸的变态震撼得语塞了，郁闷地扭过头看着窗外，纪凡逸又靠过来，她怎么甩也甩不掉，只好忍着。
反正，十三个小时后她就能解脱了。
十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巴黎戴高乐机场，时间正好是这座时尚之都的早上。
纪氏集团在法国的分公司总裁亲自来接机，叶子安暂时忘了和纪凡逸的恩恩怨怨，当一个称职的秘书。
上车的时候，司机很绅士地给叶子安打开了车门。
最近跟着纪凡逸，叶子安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绅士的服务了，一时间大为感动，用法语跟司机说了声谢谢。
纪凡逸眯着眼打量叶子安：“你居然会法语？”
“世界上的每一种语言只要学就可以懂，当然‘种马语’除外。”叶子安撇撇嘴，拿出平板电脑给纪凡逸念行程：
“下午两点去分公司。晚上有私人聚会，分公司的总裁主办，分公司部门总监以上级别的高管都会出席。”
纪凡逸兴致缺缺的样子，靠着靠背闭上了眼睛：“到酒店了叫我。”
“……”叶子安降下车窗，望向窗外。
她以前当空姐的时候，经常飞巴黎这条航线，久而久之，她喜欢上了这座城市。
在她的眼里，巴黎是一座艺术一样的城市。
埃菲尔铁塔、塞纳河、卢浮宫和大名鼎鼎的巴黎圣母院，每次都能让她流连忘返。
她不像许荣荣一样是爱花的人，但是巴黎的街头巷尾、阳台上窗户边那些迎着阳光盛开的鲜花，却让她爱到了极点。
慢慢地，叶子安趴在了车窗的边缘上，仔细地看这座世界名城。
车厢顿时安静下来。
纪凡逸有点不习惯叶子安这样的安静，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见叶子安恬静地看着窗外。
在他的记忆里，叶子安永远都是张牙舞爪的，对于所有靠近她的人都保持着高度警惕，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狮子一样随时能和人起冲突。
可是现在她这样安安静静地趴着，掠过的风扬起她柔软的卷发，竟然显得分外……动人。
纪凡逸皱皱眉，他竟然觉得叶子安动人？一定是休息不好脑子不太好使了，闭上眼，继续睡觉，睡醒了就好了。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停下来的时候，司机回过头对叶子安说：“女士，酒店到了。”
“谢谢。”叶子安解开安全带，顺便瞄了眼窗外的酒店，看见酒店的名字后暗暗“靠”了一声。
里兹酒店——世界上著名的豪华酒店之一。有人说，它是和巴黎凯旋门一样伟大的建筑——它的外观设计师曾参与凡尔赛宫的设计。
这家酒店叶子安口水很久了，奈何她只是个普通的小白领，支付不起昂贵的费用，可是纪种马付得起！
哎，这么说，给纪种马当保姆，其实也不是没好处的对吧？至少可以坐头等舱，还可以住一直在默默口水的酒店！
叶子安心情好，叫纪凡逸的时候语气都好了不少：“纪总，酒店到了。”
纪凡逸下车，酒店服务生来接过两人的行李，带着他们去各自的房间。
不用说，纪凡逸肯定是住豪华套房，而叶子安在普通客房。
进电梯的上楼的时候，纪凡逸叮嘱叶子安：“别乱跑，随时待命，别忘了你是我的秘书。”
叶子安仗着纪慕庭背对着她看不到她的表情，龇牙咧嘴表情夸张地学着他说话，学爽了才说：“是，纪总。”
电梯停下来，服务生让叶子安跟他走。
进入房间放好行李，叶子安倒在了床上。
这个时候国内应该是夜晚，她在飞机上忍着纪凡逸的剥削没睡好，设了闹钟立即钻进被子里补眠。
房间的窗户正对着酒店的后花园，也许是楼层不高的原因，时不时有花香飘进来，这一觉虽然只有两个小时，但叶子安却睡得非常满足。
十二点，闹钟准时响起，叶子安也蹦了起来，迅速洗刷，挽起头发穿上套装，化上淡妆，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白骨精，匆匆随便吃了顿快餐，又回了酒店。
她得去找纪凡逸了。
出了电梯，快要走到纪凡逸的房门前时，门蓦地被推开了，纪凡逸和一个中法混血美女走出来，美女的年龄明显比纪凡逸大，纪凡逸亲呢地抱着她，用法语和她道别。
纪凡逸也看见了叶子安，送走美女后没回房间，闲闲地倚在门框上，对上叶子安怪异的目光：“想说什么？”
“你今年二十八对吧？那女的有三十三了吧？大你这么多你也消化得了？”
“其实……她三十七岁了。”纪凡逸单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好像丝毫不觉得有不对的地方。
“……”叶子安又一次被打败。
被打败的叶子安跟着纪凡逸进了他的房间，伺候他穿衣和午餐，然后一起出发去分公司。
这次纪凡逸到分工这边来主要是谈合作，工作量不大但是也不小，全程叶子安站在她旁边，尽职尽责的机器人秘书一样。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在离开公司的时候叶子安问纪凡逸：“接下来没我什么事了吧？那我要去旺多姆……”
“谁说没你什么事的？”纪凡逸把叶子安塞上车，“陪我吃晚餐，今天晚上的酒会当我的女伴。”
叶子安很冷静地说：“你在法国有一个名模女朋友，晚餐我可以叫她来陪你吃。晚上的酒会我可能没法陪你出席，因为我没有带礼服。”
纪凡逸抱着胸，更加冷静地见招拆招：“你说的什么名模女朋友已经不新鲜了，本少爷早就失去了兴趣。至于礼服……叶小姐，这里是巴黎。”
“……”叶子安无语了，是啊，这里是时尚之都巴黎，女人为之疯狂的奢侈品牌的发源地，lv、香奈儿、迪奥遍布这座城市，礼服什么的，对于纪凡逸这种穷得只剩下钱的人来说，连问题都不是。
“怎么样？叶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纪凡逸笑得很欠扁地看着叶子安。
叶子安咬了咬牙：“没有了。”
纪凡逸露出满意的神情，上车，交代司机：“出发。”
第四十一章 叶子安被下药
晚上的酒会就在里兹酒店内举行。
酒会现场，觥筹交错。身穿华服的男男女女扬起无懈可击的微笑，穿梭在人群中，见到每个人都像是见到自己失踪多年的兄弟姐妹。
叶子安最近跟着纪凡逸，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的浮华和虚伪，挽着纪凡逸的手、面带微笑地跟着他，扮演好女伴的角色。
不断有人来跟纪凡逸打招呼，渐渐地，叶子安觉得自己的嘴角要僵硬了。
过去半个多小时，终于没人来和纪凡逸寒暄了，叶子安好奇地问：“纪凡逸，为什么挑我？明明有女人愿意做任何事讨你欢心。”她只会损他不是吗？
纪凡逸挑了挑眉梢，眼角流转着一股摄人心魄的邪魅：“叶秘书，没听说过吗？越是无法征服的猎物，男人越是感兴趣。那些乖乖听话的女人，本少爷已经腻了……”他忽然偏过头看着叶子安，勾勾唇角，别有深意地说，“你出现得正好。”
叶子安趁着没人注意，翻了个白眼。
纪凡逸看见了熟人，要过去打招呼，叶子安松开了他的手，他疑惑地回头盯着叶子安看，叶子安说：“我笑累了。”
“跟着我！”纪凡逸微微蹙了蹙眉头。
“有本事你炒了我！”叶子安转身，走出了酒会现场。
纪凡逸刚想追出去的时候，忽然有人叫他：
“eric！”
他看过去，正好就是他想去打招呼的熟人，迎上去，对方问：“你的女伴怎么走了？不是你的新女朋友吗？”
纪凡逸没有否认，只是耸了耸肩：“性格太难搞定了。”
“美女要有个性才有味道。”外国人想了想说，“这样吧，eric，今天晚上我们送你一个惊喜。”
纪凡逸并没有想到对方说的惊喜和叶子安有关，扬扬唇角，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和老友聊了起来，也没有注意到有个人跟着叶子安离开了酒会现场。
那人跟着叶子安到了酒店里的海明威酒吧。
而叶子安会来这里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
这家被财富杂志评为世界第一的酒吧，原先并不叫海明威，它改名为“海明威吧”，是因为一个叫海明威的作家很喜欢光顾这里。
而叶子安的父亲，深深喜欢那个叫海明威的作家，他毕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来到这家海明威最喜欢的酒店，来到海明威吧喝一杯海明威鸡尾酒。
可是父亲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他再没有机会来到巴黎的里兹酒店，而她，也在那一天成了孤儿。
叶子安站在海明威的半身铜像前，看着这位父亲深深喜欢的作家和别人的合影，心里面忽然涌起来浓浓的悲凉。
她的心里面有一个至今都解不开的结——车祸的肇事者。
车祸的过错全在肇事者身上，根据目击者说，肇事者的车突然冲出来，正好撞翻了父亲的轿车，肇事者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摇摇晃晃的，明显喝了酒。
可是对方有权有势，硬是打通关系让警察局判定为意外，赔钱了事。
后来叶子安专门去了交通局看了一眼那辆车——阿斯顿马丁dbs，车牌号是一排整整齐齐的8。
就是这样名贵的一辆车，和一个喝醉的人，夺走了她父母的生命。
她不知道整个人是谁，但是这个人是她一辈子的仇人。
深呼吸了口气，叶子安走到了坐着不少人的吧台前，正想叫杯东西喝，旁边忽然坐下来一个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嘿，我记得你！”
“嗯？”叶子安下意识地看过去，她认出来了，是刚才纪凡逸要打招呼的熟人身边的一个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陌生的外国男人很惊喜也很热情，却不会给人不怀好意的感觉，“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厌倦了那样虚伪的场合呢！”
内心的共鸣让叶子安卸下了一层防备，打算走的她也坐稳了，朝着男子微微一笑。
男子自我介绍，叶子安也告诉了她名字，男子又问：“有没有荣幸请你喝杯东西？海明威鸡尾酒如何？”
这里最贵的鸡尾酒价格高达400欧元，叶子安要了杯不算贵的，随意地和对方聊了起来。
一般她不会这么随意地和陌生男人聊天，但是面前这个男人似乎没有恶意。而且，她现在不想一个人。
可是一杯鸡尾酒下去，她隐隐约约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了，身旁的男人还是笑得人畜无害，她下意识地问他：“纪凡逸在哪里？”
“纪总裁？”男人耸耸肩，“我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回房间了。”
叶子安连声谢谢都不说，迅速离开酒吧，上楼。
她不知道突然不舒服的原因，但是直觉告诉她，那杯酒有问题。
至于谁在酒里动了手脚，她不知道，她只能去找纪凡逸。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遇到事情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会是纪凡逸。
进了电梯，叶子安忽然好像浑身都着了火一样难受起来，身体上热热的，脑海中忽然闪过纪凡逸……的身体，光着的身体。
现在，叶子安觉得身体上的热已经不算是事儿了，她会想纪凡逸那个人渣的果体才叫要命。
身上的温度原来越高，叶子安用仅剩的理智握紧了双手不让自己在电梯里脱了衣服，出了电梯后，跌跌撞撞地走向纪凡逸的房间。
她的力气正在被抽走……
她的理智正在被抽走……
她好像一秒钟变成了一个不知羞耻的人一样，脑海中出现自己和纪凡逸纠缠在一起的暧昧画面。
到了纪凡逸的房门前，她想也不想，直接就把纪凡逸的房门敲得“嘭嘭”响。
纪凡逸在酒会现场待得好好的，忽然被叫了回来，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了敲门声，去开门，没想到叶子安直直地倒下来，他抱了个软香满怀。
“叶子安？”纪凡逸皱皱眉，扶住叶子安的肩膀，忽然发现她的体温烫得惊人，可是看她的脸，实在不像发烧的人。
“纪凡逸……”叶子安微微喘着气，手蓦地抓紧了纪凡逸的衣服，紧紧贴住了他。
这时，她发现，只要这样，她身上那种被蚂蚁啃噬的感觉就能缓解不少。
可是这样一来，脑海中的那些画面也越来越香艳暧昧……
纪凡逸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叶子安，你被人下药了？”
叶子安没有回答，却意外地发现如果在纪凡逸身上摩擦会更加好受，于是，她下意识地开始和纪凡逸摩擦起来。
慢慢地，纪凡逸也着火了……
第四十二章 一夜CHAN绵
“叶子安！”
纪凡逸的声音比平时的低沉妖孽多了一抹包含着隐忍的低沉，听起来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别乱动！”这一声，是警告。
“纪凡逸……”
叶子安的身上本来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妩媚，此刻这样搂着纪凡逸在他身上磨蹭着，更添了一种蚀骨的诱惑，就连声音都柔软可人了几分，不见了往日的清冷。
“……”纪凡逸的眸色因为隐忍而变得更加深沉。
“纪凡逸……”叶子安的声音里带着轻微的哭腔，竟然是在撒娇，“我好难受。”
纪凡逸咬了咬牙，为了避免被叶子安真的把他的火点起来，狠下心拖着她进了浴室。
挽起叶子安的长发，打开淋浴喷头，冷水从她的肩膀淋下去，叶子安因为寒冷而哆嗦起来，症状却似乎丝毫没有减轻。
shit！那群人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药？
“纪凡逸……我，我湿了……”叶子安抓着纪凡逸的衣领，妩媚迷离的眼神里带着求助。
可是看在纪凡逸眼里，他只觉得叶子安是在等着他去欺负蹂躏。
这一瞬，一簇火苗从纪凡逸的脚底下窜起来，迅速传遍了他的全身，他也着火了。
死丫头，平时伶牙利齿的，到了这个时候怎么就不会说话了呢？什么她……湿了。
要把他弄疯啊？！
想吃人却不忍心下手的纪总裁在心里面暴走了。
“纪凡逸……”叶子安无助地抓着纪凡逸的衣服，“救我……”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她的潜意识里只相信纪凡逸，否则她不会在察觉到不对劲后第一时间就来找纪凡逸。
“……”纪凡逸咬着牙。
以为他不想救叶子安吗？
甚至，叶子安这样来求扑倒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他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她下手。
叶子安和他以前的那些女人，不一样。
“纪凡逸……”叶子安的手不经意间摸到了纪凡逸的脖颈，意外地发现这样接触好像更加舒服，于是，手从他后边的衣领窜进去，嘴里重复着她的名字，“纪凡逸……”
纪凡逸的呼吸渐渐地乱了。
他抓住叶子安的手：“知道怎么样才能救你吗？”
“……”叶子安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着纪凡逸。
“和我——做、爱。”纪凡逸一字一句。
叶子安的眼睛眨了两下，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但是纪凡逸的最后两个字对她而言有着醍醐灌顶一样的效果，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下一秒，叶子安吻上了纪凡逸的唇。
这样的接触更加舒服，她不由得更加用力了。
纪凡逸愣了愣，唇上传来叶子安柔软的触感，瞬间，体内的火烧光了他的理智……
他扣住叶子安的头，换了个角度，伸出舌尖去扫弄他编贝般整齐的牙齿。
叶子安空前地听话，乖乖打开了齿关，纪凡逸的舌尖趁机窜进了叶子安的嘴里，卷住她的舌尖一起缠绵起舞。
“嗯……”声音是叶子安发出来的，可是实际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这样会让自己舒服，她要更加用力，就会更加舒服。
然而这下意识发出的声音却好像朝着纪凡逸按了暂停键一样，他停了下来，捧着叶子安的脸颊问：“叶子安，我是谁？”
“纪凡……纪种马！”
“……”靠！这种时候都记得他是种马？
压下内心的不甘，纪凡逸又问：“你喜欢我吗？”
“我……我不……”
“……”纪凡逸的脸当场黑了下去。
叶子安这才接着说：“我不知道。”
闻言，纪凡逸的脸色好看了，他看着叶子安，心想：算了，不知道总比不喜欢好。
毕竟，不知道的话还是有希望的。
就在这时，叶子安伸出了粉红的舌尖，舔在她粉嫩的唇上，交织着她迷离的眼神，就好像在演绎一种致命的诱惑。
纪凡逸知道她这是因为口干舌燥的下意识动作，不妙的是，他也感到“口干舌燥”了。
“管你的！”纪凡逸把叶子安抱起来回了房间，把她放到大床上，修长的身躯随即压上去，“老子喜欢你就够了！”
他找到叶子安裙子的拉链，往下一拉，直接把裙子褪到了她的臀部，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她天鹅一样优雅美丽的纤长颈项。
关于明天醒来后，事情会往着什么方向发展，纪凡逸已经没心思去想了。
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怎么样要了叶子安上。
叶子安身上的火热渐渐得到了缓解，并且还从纪凡逸的动作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不知道是下意识的还是药物模糊了她的思考能力，她开始配合并且回应纪凡逸。
这样的热情是清醒时的叶子安没有的，纪凡逸体内的兴奋被完完全全唤醒，只是这种兴奋和往日的性冲动不一样。
往日的冲动是正常的生理需要，可是此刻，不仅仅是生理需要，他的心理更需要。
他打从心里想要这个女人。
叶子安则是被药物夺去了理智，所以热情地回应。——至少很久以后她都坚持这个说法。
“叶子安。”纪凡逸的吻慢慢地往下，手也慢慢地往下，找到那片秘密花园，熟练且十分有技巧地揉弄起来，“想不想要我继续，嗯？”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从身下传来，缓解叶子安的燥热，她下意识地扭着下身迎合纪凡逸的手：“要……”
纪凡逸邪恶地勾了勾唇角，加大手上的力道，片刻后，感觉到叶子安轻微的颤抖，笑得更加欠扁了：“宝贝儿……你还太嫩了……”
“……”叶子安的脑袋一片空白，根本听不见纪凡逸说了什么。
纪凡逸的手邪恶地停留在女孩的秘密花园前，触到了足够的湿润，虽然知道大部分是药物催出来的，还是暧昧地笑了：“宝贝，想不想要更爽的？”
叶子安的潜意识里想要更多，说出来的话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要……”
看着叶子安备受折磨地皱着眉的样子，纪凡逸也想现在就长驱直入，可是他知道她是第一次，他做不到像对待其他女人那样对叶子安。
有生以来第一次，纪凡逸在前戏上花了功夫。
细腻的吻，轻柔的抚摩，他都做到了极致，叶子安在他的身下慢慢地变得更加听话了，配合他的动作，双腿缠在他的腰上，双手手在他身上带着渴望地乱摸着，时不时叫他的名字。
纪凡逸爱死叶子安用这种软软的声音叫他的名字了，不断地诱哄着她：“宝贝，再叫一声。”
叶子安好像要把以前亏欠纪凡逸的听话都还回去给他一样，听话地叫出了他的名字：“纪凡逸……”
“你喜欢我吗？”纪凡逸不死心的又问。
“不，不知道。”叶子安死守这个答案.
虽然还是不甘心，但是纪凡逸看在这个女人已经躺在自己身下的份上，还是放过了她，“乖，我马上就让你喜欢上。”
尾音落下，纪凡逸挺腰进入了叶子安，瞬间被女孩独有的紧致包围了。
像未经开垦的新地，还是新的，嫩的，令纪凡逸欣喜若狂。
因为紧窄，纪凡逸不能像以前一样尽兴地一下子整根没进去，进入还十分困难，可是他心甘情愿。
叶子安涨得难受，可是愉悦却比难受更多，她缠在纪凡逸腰上的双腿下意识地更加用力了。
纪凡逸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用力地挤进去，触到那层薄膜的时候停了下来。
“忍一下。”他在叶子安耳边轻声说着，不轻不重地咬着她的耳垂，听说这样能减轻女孩第一次的痛苦。
叶子安听到了纪凡逸的话，却无法理解那是什么意思，直到一股皮肉被人生生撕开一样的剧痛传来……
眼泪刹那间飙了出来，意识也好像清醒了一点点。
“痛……”叶子安这次是彻底哭了。
“……”靠！谁说咬着处n的耳垂她就不会痛的！？
关于第一次很痛，凡逸也只是听说过，可是没想到痛到这种地步，停了下来，安抚似的吻着叶子安，“忍一下，忍一下就不会痛了。”
说话间，纪凡逸趁着叶子安不注意，进得更深，以为这样就不会让她注意到痛。
虽然说分散了注意力，可是刹那间传来的尖锐疼痛还是差点要了叶子安的命，她的脚趾头都纠结地绞在了一起，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薄汗。
纪凡逸只能把动作放到最慢，缓缓地摩擦着，含着叶子安的耳垂轻轻地吮，企图减轻她的痛苦。
事实证明这样的方法是有用的。
在纪凡逸的动作下，叶子安明显感觉到痛苦在慢慢地减少，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感袭来，取代了痛苦。
那不是快乐，可是却能让身上的每个毛孔都感到舒适，慢慢地在身下凝聚……
渐渐地，叶子安身上火热的折磨退下去了，只是她被另一种感觉包围，完全没有意识到。
看见叶子安的眼泪不再流了，纪凡逸也放下心来，身下的动作也渐渐地不受控制，越来越快……
叶子安被迫搂住了纪凡逸的背，渐渐承受不了他的动作，哭着一下一下地挠在他的背上，可是身上的男人像发狂的野兽一样狠狠地进出索取，根本没有理会她。
“慢，慢点……”半晌叶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纪凡逸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频率只快不慢，她受不住了，一口咬在了纪凡逸的肩膀上。
“嘶……”纪凡逸倒抽了一口气，“用力点，宝贝，再用力一点。”
“……”叶子安听话地更加用力地咬。
“唔，不是。”纪凡逸纠正，“是下面。”
叶子安：“……”
第四十三章叶子安嫖了纪凡逸
最后叶子安只是更加凶狠地用力咬纪凡逸的肩膀。
纪凡逸并不介意，很快就用更快的频率逼得叶子安不得不松开他，如他所愿地发出了娇媚的声音。
叶子安感觉自己好像清醒了一点点，却也好像沉沦得更深了一点。
正当她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股陌生的感觉在身下爆发，把她送上了云端，她浑身的肌肉僵硬了几秒，大脑倏地空白了……
关于第一次的最后的记忆，是一股热热的东西注入体内，然后，叶子安的意识就逐渐模糊了。
意识恢复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叶子安睁开眼睛，昨天发生的一切一帧一帧划过她的眼前。
参加酒会，去了海明威吧，喝了酒，感觉浑身不对劲，然后……去找了纪凡逸，接着……
她偏过头，果然，纪凡逸就躺在旁边，肩上还留着她的咬痕，胸前也有几道她抓出来的痕迹。
叶子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说一直以来她都在被纪凡逸调戏，但是她知道，纪凡逸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她也一直警告自己，千万不要被纪凡逸迷惑。
可是昨天，她自动送上门了，和纪凡逸……做了。
这是继自己的父母车祸身亡后，第二件叶子安怎么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她匆匆起身，那一瞬间腰要断了一样痛起来，可她咬着牙忍住了，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找了件浴袍套上，匆匆离开了纪凡逸的房间。
冲进电梯下楼，回了自己的房间，叶子安第一时间找到电话订了一张两个小时后飞回a市的机票，迅速洗刷，收拾东西，直奔机场，登机。
和纪凡逸发生了这种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或者说，自动送上门这种事，让她很想杀了自己。
可是昨天那种情况下，她又大打从底感觉到……幸好那个人是纪凡逸。
想法一浮上脑海叶子安就觉得自己疯了，一低头，一头撞在了面前的移动小桌子上。
她坐的是经济舱，身旁紧挨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往外靠了靠，离她远了一点，大概是觉得她已经疯了。
就在这时，叶子安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从桌子上抬起头来，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纪种马。
瞬间，心脏开始狂跳。
居然不是想杀了纪种马？
反应又不对劲了，叶子安又一次把头撞在了移动桌子上。
一分钟后，电话终于不响了，叶子安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抬起头，铃声再度响起。
她还是没有接，不一会，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叶子安！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
就算见不到纪凡逸，叶子安也能从逐渐增加的感叹号里想象出纪凡逸抓狂的程度，想了想，还是给他回复了。
——我辞职了。别担心，陪睡的钱我回去后转给你（一个猪头的表情）。
短信一发送成功，叶子安立马把电池拆了下来，手机扔进包里，戴上眼罩，睡觉。
没错，她就当是自己花钱嫖了纪种马，而纪种马为了钱，卖身给她了。
哎，这么一想，感觉真特么爽歪歪啊！
巴黎直飞a市的班机在叶子安的爽歪歪中起飞了。
也因为这架飞机起飞，有人暴躁抓狂得想杀人了。
那个人是纪凡逸。
“飞机起飞了你们无能为力？”纪凡逸怒吼，“不会把飞机轰下来吗？废物！滚——”
几个带着黑超的男人迅速退出了房间，纪凡逸找不到人发泄，一脚踹翻了酒店高档奢华的茶几。
他拿起手机，叶子安回过来的短信跃入了眼帘，“陪睡的钱”四个字狠狠地扎进了他的眼睛，他气得差点自燃。
死丫头！然敢说是嫖了他？
很好！
顿时，无辜的手机被暴怒中的纪凡逸摔得四分五裂……
纪凡逸冷静了一下，想打电话让人帮自己订回去的机票，可是看了眼地上的手机，又郁闷了，只好用了酒店的电话，然而下属说：
“总裁，从巴黎直飞回a市的班机要等到下午六点才有了。”
“……”下午？他想弄死叶子安的心已经一秒钟都无法忍受了！
“给我弄架直升机，我现在就要回a市！”纪凡逸不容置喙地命令道。
“总、总裁，”下属的声音颤了，“今天下午您有一个上千万欧元的合作要谈啊，这不是您来法国分公司的目标么？再说，直升机……直升机你还没有购买啊。”
“你没办法买到一架直升机？”纪凡逸的口吻已经很明显：敢说不老子就炒了你！
“可以可以，总裁，那合作案呢？”下属要急死了。
“合作案上千万欧元？老子的女人可不止这个价！”纪凡逸现在只想把叶子安短信最后那个表情送过去给这位下属。
“……”
“两个小时内办好，我在戴高乐机场等。”纪凡逸挂了电话，眯起眼睛冷笑。
叶子安，当了一夜老子的女人，这一辈子就都得是老子的女人。想逃？先问老子！
这个时候，带着眼罩躺在飞行的飞机上的叶子安，莫名其妙地感觉到浑身一冷，她倒抽口凉气，摘下了眼罩。
靠！怎么感觉有人在诅咒她？
喝了杯水，叶子安带上眼罩继续睡，并没有感觉到一架直升飞机正在追她。
十二个小时后，叶子安乘坐的客机降落在a市国际机场，正好是下午四点，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许荣荣家。
许荣荣家在市中心，出租车在她熟悉的a市疾驰了一个小时，终于在五点多的时候赶到了浅水湾，她上楼，把许荣荣家的门敲得“嘭嘭”直响。
正在厨房做饭的许荣荣听见这惊天动地的敲门声，吓了一跳，甚至不敢直接开门，从猫眼里看到是叶子安才亟亟拉开大门：“叶子？”
“是我。”叶子安把行李箱扔进许荣荣家，“你没出现幻觉。我从巴黎回来了。你老公没回来吧？”
战熠阳已经走了将近一个月了，可是从来没跟许荣荣联系过，叶子安这么一问，她眼中又划过那种不安的失落，摇了摇头。
叶子安愣了愣，进去关上门，拉着许荣荣往客厅走去：“你别乱想。他又没出事是不是？”靠！她是来求安慰的，怎么变成她安慰许荣荣了？泪……
许荣荣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点点头，这才回过神来：“叶子，你不是说至少要出差一个星期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我……”叶子安望向别处，重重地“咳”了一声，“我，我，我和纪种马……”她实在说不出口。
许荣荣只好自己猜：“吵架了？”
叶子安摇头。
“呃，总不会是打架吧？”
叶子安闭上眼睛：“我们做了！”
“做了什……”说到一半许荣荣忽然反应过来，愣住了，傻傻地看着叶子安，脑海中不断地回响着叶子安的话。
叶子安和纪凡逸做了……
做了……
许荣荣暂时忘记了战熠阳不在的忧愁，激动地抓住了叶子安的手：“终于有人把你拿下了吗？”
“……”哎喂！安慰呢？激动个毛线啊？
“唔，我去拿饮料，我们庆祝一下。”
许荣荣要跑去开冰箱的时候被叶子安拉了回来。
叶子安一脸忧愁：“荣荣，我没想过的……”她从来没想过会和纪凡逸发生这么亲密的关系。
许荣荣握住叶子安的手：“认识战熠阳之前，我也没想过和他啊。……你是真的没想过吗？纪凡逸对你，可能有那个意思。”
“他对每个女人都有‘那个’意思。”叶子安咬牙切齿。
“不是你想的那样。”许荣荣想了想，“是……他喜欢你的意思。”
“……”叶子安看着许荣荣，一秒，两秒，三秒后，她不淡定了，倒抽一口气，往沙发角落里缩，双手抱着自己做自我保护状，防备地看着许荣荣，“你们都是外星人！”
“……”
“叶子……”许荣荣努力试着去说服叶子安接受和面对这个事实，可是叶子安坚称她是外星人，最后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她，“荣荣，我受伤了，你可以去给我做好吃的吗？”
“……好吧。”许荣荣叹了口气，起身进了厨房。
许荣荣做了战熠阳离开之后的第一顿大餐，和叶子安吃完后，叶子安就去搬了她的电脑玩游戏，在游戏里大开杀戒。
许荣荣看着游戏里暴力血腥的画面，以及叶子安又阴又狠的表情，默默地离叶子安远了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声响了起来。
许荣荣跑到门口那边去，通过猫眼看了看门外，愣住了。
沉浸在游戏中的叶子安迟迟没听见响动，暂停了游戏，朝着门外喊：“荣荣，谁啊？”
“……”许荣荣没回答。
叶子安被暴力的游戏洗脑了，凶巴巴又喊：“抢劫什么的识相点给老娘滚！内有恶犬！汪汪——”
许荣荣想了想，她肯定斗不过恶犬，那就……让更恶的犬进来吧？
纪凡逸进了门，许荣荣默默地躲在玄关处没跟进去。
小两口的事情，让小两口解决吧，紧急情况她再……报警。
纪凡逸阴着脸绕过了玄关，看见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叶子安，冷笑：“叶子安，你属狗的？”
叶子安愣了愣，两秒后，她慢悠悠地看向纪凡逸，很不正常地表现出了非一般的冷静：“我靠！要钱要得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啊？回去吧，我晚点转账给你。”
纪凡逸刚才想杀人，可是现在……他想吃了叶子安。
趁着那种冲动还能压制住，纪凡逸上去把叶子安拎了起来：“跟我走！”
第四十四章 我不过是想追你
叶子安被纪凡逸带下楼，扔进了车里。
车门被纪凡逸锁了，叶子安无法破坏，只好转移目标攻击纪凡逸。
可是纪凡逸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三下两下就把叶子安压住了：“如果想让我重复一遍昨天晚上的动作，直说。”
叶子安一狠心，咬住了纪凡逸的手。
她下口非常狠，完全是要把纪凡逸的肉都咬下来的节奏，以为这样纪凡逸就会松开她。
可是纪凡逸的忍耐力比叶子安想象中要强悍得多，他甚至动都不动一下，就那样任由叶子安咬着。
许久后，叶子安在纪凡逸要流血之前松开了他，眼睛变得红红的，看着纪凡逸，有几滴泪珠夺眶而出……
纪凡逸愣了愣，抬手要去帮叶子安擦掉眼泪，却被她狠狠地拍开了手。
“昨天晚上的事，对不起。”纪凡逸的声音低低的，跟他平时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昨天的事我不怪你。”叶子安自己擦掉眼泪，“是我自己送上门的，我认了。只是，纪凡逸，你能不能放过我？”
“不能。”纪凡逸回答得毫不犹豫且十分坚定。
叶子安不可思议地盯着纪凡逸：“为什么？你根本没有吃亏！”
“我喜欢你。”纪凡逸的这句话来得比什么都突然。
“……”叶子安愣住了。
纪凡逸忽然怒吼起来：“叶子安，你瞎了吗？！不喜欢你我会花钱收购那个破公司把你调到纪氏？不喜欢你我会把那个跟你眉来眼去的销售总监调走？不喜欢你我会删掉一个又一个女人的电话，只带你出席酒会？”
“……”叶子安持续睖睁中。
“说话啊笨女人！”纪凡逸又吼。
“你……”叶子安的思考能力总算恢复了，“你不是为了整我吗？”
“整你老子要花那么多钱？”纪凡逸想杀人。
“你刚才在说什么？”叶子安茫茫然看着纪凡逸，始终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纪凡逸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表白，竟然被人问：你刚才在说什么？
明明他说的那么浅显易懂！
这次，纪凡逸不想杀人了，他想自杀。
眯了眯眼，纪凡逸直接把叶子安再度压倒：“我说的是这个！”
叶子安一拳挥过去砸在了纪凡逸的脸上：“去死！”
纪凡逸的嘴角传来一阵痛，紧接着，他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堂堂纪大少爷，居然被一个女人打到流血？！
纪凡逸想想就觉得耻辱，按住了叶子安的双手，攫住他的双唇，用力地狠狠地吻下去，任凭叶子安怎么挣扎都誓死不松开。
叶子安明明可以咬住纪凡逸，可是她迟迟没有下口，反而是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占便宜。
许久，纪凡逸松开了叶子安，冷笑：“叶子安，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你。”
“放我下车。”叶子安冷声说。
“否则呢？”纪凡逸好整以暇。
“否、则、姐姐就不支付你陪睡的钱了！……唔……”
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这次纪凡逸把叶子安松开的时候，她的双唇已经变得又红又肿了，脸颊上也漫开了两抹浅浅的粉色，纪凡逸意外地发现，这样的叶子安分外迷人，唇角勾了起来……
纪凡逸偶尔也会微笑，可是他很少这样邪魅地笑。
叶子安也特别怕他这样笑，因为他这样笑的时候，眼角会流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邪气，像一个挥动着黑色翅膀的俊美妖孽，要把人的三魂七魄迷走。
这样的笑容叶子安往往无法抵挡——这对她而言，实在太恐怖了。
纪凡逸忽然勾起叶子安的下巴，眉梢一挑：“真的没听清楚我刚才说什么？”
“你喜欢我关我屁事啊！”叶子安不屑地“啐”了一声，“我又不喜欢你。”
“……”纪凡逸承认，他的心脏小小地受伤了一下。
可是，纪凡逸并没有露出受伤的表情。他只是慢慢地松开了叶子安……
叶子安以为纪凡逸是要放弃了，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果然吧，这种种马，说什么喜欢，不过是一时的新鲜和冲动，你拒绝了他，他马上就会找到新的喜欢对象。
“叶子安，”纪凡逸忽然开口了，神情和语气都是空前的认真，“我就不信，老子火力全开还追不到一个你。”
“你认真的？”叶子安看了看窗外，“靠，世界没玄幻啊！”
纪凡逸不耐烦地把叶子安的脸扳过来面对着他：“我是认真的，叶子安，你也给我认真点。”
“……”叶子安没有拒绝。
叶子安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至少现在，她不想拒绝纪凡逸。
为了报复这只种马这么久以来对她的刁难也好，因为她心底其实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纪凡逸也好，她现在不想拒绝。
这个时候，叶子安并没有想到，等到她发现了一些残酷的真相，想拒绝的时候，为时已晚。
没有听见叶子安的拒绝，纪凡逸没出息地暗暗松了口气，手伸向了叶子安……
叶子安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你干嘛？”
“安全带。”纪凡逸懒懒地看了叶子安一眼，忽然邪里邪气地笑了，“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叶子安一阵不自然的脸红，同时还有一点疑惑——按照惯例，纪种马不是应该直接发动车子，差点把她摔出去么？居然来给她系安全带？
靠！太诡异了！
车子缓缓发动，叶子安这才想起一件事：“纪……种马，你的合作案呢？”
“黄了。”
“……”
“为了追你我放弃了一个合作案，还砸钱买了直升机，你要是不听话一点，老子掐死你！”
“……”叶子安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只种马为了她，真的废了那么大的周章？
想了一路，直到车子停下来叶子安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她被带到纪凡逸的公寓楼下了。
她不慌不忙，想着等到纪凡逸开了车门她就跑。
叶子安没想到一件事——纪凡逸很了解她。
纪凡逸下了车，却并没有解开车门的锁，反而是直接走到了副驾座那边的车门再给叶子安打开车门，让她下车。
叶子安的唇角僵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风度的？”
“在决定追你的时候。”纪凡逸姿态悠闲且迷人地站着，“下车。”
叶子安慢吞吞地从车上下来，想跑，可是手忽然被人握住了，看过去，是纪凡逸。
倏地，心跳开始失控，就像十七岁的少女见到了暗恋多年的对象一样，隐隐约约还有一种窃喜和满足感。
叶子安觉得自己真的要去接受治疗了。
“看什么看？！”纪凡逸的脸色也有几分不自然，“再看我会以为你是想让我吃了你！”
敏感地察觉到纪凡逸的不自然，叶子安笑了：“纪凡逸，你是第一次牵女人的手？”
“是又怎么样？”纪凡逸努力让自己显得凶神恶煞。
可惜的是叶子安非但没被吓住，反而笑得更加开怀了。
她没想到，女人无数的纪种马，居然没有正经牵过女人的手。
这是不是也说明，他没有认真谈过一次恋爱。他刚才说他是认真的，真的是认真的。
想着，叶子安就被带进了公寓楼下的大堂里。
被塞进电梯的时候叶子安才挣扎：“放开我！我不要跟你上去！”靠！她又不是不想活了，怎么可能会跟纪凡逸回家？
“吃不了你。”纪凡逸关上电梯门，按下十七楼，紧紧攥着叶子安的手，到了之后电梯门开了就是他家，他直接把叶子安扔进他的房间，“你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女人，别乱叫，楼上楼下都知道我没养狗。”
叶子安打量着纪凡逸奢华得让人想掐死他的房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纪凡逸，“你敢进来我就叫！”
“嘁，想得美！本少爷才不进去！”纪凡逸突然又傲娇了。
叶子安瞪大眼睛，一脚踹上了房门。
“嘭——”的一声，纪凡逸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靠！幸好闪得早，否则他引以为傲的鼻梁就要……塌方了。
“叶子安！”纪凡逸怒吼了一声，语气忽然又弱了下去，“我不过是想要追你，你大方点给我个机会会早死？”
“……”
没听见回应，纪凡逸摸了摸鼻尖，又吼：“你给我等着！你……你的行李三十分钟后送到。”
“……”叶子安倚着门框，抱着手不说话，不一会听见了纪凡逸离开的脚步声。
她叹了口气，顺着门板滑下来，坐在了地毯上。
这样突如其来的情况，就算一向自诩处变不惊的她，也有些手忙脚乱，那些表面上的淡定，其实都是装的。
一想到纪凡逸认认真真地把那么多第一次献给了她，对她很有可能是认真的，她的心脏就……狂跳不已，隐隐约约，还有一种欢喜的感觉。
这意味着什么？
答案她清楚，她也惶恐。
明明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自己，不要喜欢上纪种马，他的魅力再大杀四方也千万千万不要对他动心，可是她的那颗心不够争气……
叶子安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听见敲门声她才站起来，开了门。
纪凡逸站在门外，手上是她的行李箱。
伸出手去直接把自己的行李箱夺过来，叶子安又要把门关上，却被纪凡逸轻飘飘地抵住了门，他看着她。
“叶子安，你在想什么？”纪凡逸端详了她两眼，“脸红得这么不正常。”
叶子安一本正经地说：“我只是想起某个男明星裸露的上半身了。”
纪凡逸怀疑地扫了叶子安一眼，转身走了。
叶子安腹诽了一声，关上门，打开行李箱拿了最保守的一套睡衣去主卧带的浴室里洗澡，洗完澡出来，又听见了敲门声。
不耐烦地开了门，她愣住了。
纪凡逸站在门外，光着上身，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
第四十五章 战熠阳不会回来了
纪凡逸应该是刚洗完澡，水珠顺着他分明的身体线条留下来，有一种经过了后期处理一般赏心悦目的美感。
纪凡逸的皮肤跟他妖孽的脸一样，比一般的男人要白，而且是那种让女人都羡慕的白。可是却不会让他显得女气，只会给人一场视觉上的盛宴。
更要命的是，这种白不影响他的身材，更不影响他那六块性感的腹肌。
叶子安不得不承认，这种又白又透着力量感的皮肤，最对她的口味。
靠！平时纪凡逸看起来那么瘦，她还以为他脱了衣服就不中看呢！
纪凡逸很满意叶子安的眼光，挑了挑眉梢，“我和那个男明星，你更满意谁的？”
“你想跟明星比？”叶子安违心地“啐”了一口，“不自量力！你差远了。”
“那你昨天不去找你那个男明星？”
“我喝醉了。”叶子安扬了扬下巴，“放心，我明天就去找我的男明星。”
纪凡逸的脸黑下去，片刻后却又笑了，“叶子安，你在我家当着我的面说要出轨？”他“嘭”一声关上房门，“闭门思过！”
叶子安反应很快，马上试图把门打开，可是已经锁死了。
她无语地走到了窗台旁边，坐到了飘窗上，望着见不到星星的夜空，仔细地梳理这短短的一夜一天之间发生的事情。
几十公里外，同样在望着夜空的，还有许荣荣。
许荣荣并不担心叶子安，因为她相信纪凡逸。
虽然说在没遇到叶子安之前，纪凡逸是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可那是因为他没有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这种男人，一旦认真爱上一个女人，是很可怕，但是也很可靠的，很有可能，他一辈子都只会爱这个人。
纪凡逸要什么有什么，又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所以说她不担心叶子安。
她担心战熠阳。
虽然昨天梁淑娴打来电话说，战熠阳和总部联系了，情况很好。但那只够她安心几个小时。
她知道变数和意外无处不在，这一刻战熠阳平安无事，并不代表永远。
牵挂一个人，真的是会让时日变得很难熬。
不一会，时钟指向十点，她回到床上，翻了一遍和战熠阳的结婚相册，慢慢地睡着了。
黑夜也向翻页一样翻过去，人间又迎来新的一天。
许荣荣最近养成了很好的睡眠习惯，十点睡，六点多醒，只是漫长的白天很难熬。
吃完了早餐，许荣荣接到了梁淑娴的电话。
梁淑娴说：“荣荣，熠阳他爸去了总部，听说有好几天不能回来，你要不要回来一趟？爷爷挺想你的。”
许荣荣想想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的，答应下来，吃完早餐下楼，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
上了车，四十几分钟后，战家到了。
战爷爷在花园里修建花草，许荣荣直接跑过去帮忙，老小两个人都是爱花草的人，有无数的话聊。
看着时间差不多到中午了，许荣荣问了爷爷想吃什么，跑去厨房做了。
可是洗碗的时候，她一个不小心，失手打破了一个碗。
上好的瓷碗破碎的声音，让许荣荣久久回不过神来。
在旁边看着汤的梁淑娴忙忙跑过来，看了看许荣荣，“幸好没伤到。”她拿来扫把收拾了碎片，见许荣荣还愣愣地站着，笑了笑，“荣荣，没事，只是一个碗而已。”
许荣荣摇了摇头，“不是。阿姨，我听说，摔破碗是不好的征兆……”
类似的事情许荣荣听过不少，什么出门在外的老公摔破碗，在家的老婆就流产了；老婆摔破了碗，老公就……意外身亡之类的。
意外……身亡……
许荣荣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不是她迷信或者大惊小怪，而是因为战熠阳，她比以往更加小心翼翼。
梁淑娴大概也知道许荣荣想到了什么，把她带出了厨房，安慰她：“傻姑娘，别想那么多。我从嫁给熠阳他爸爸，不知道摔破了多少东西了，你看熠阳他爸爸不是好好的到现在吗？没事的，别瞎想。”
许荣荣点点头，现在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过去片刻，许荣荣问梁淑娴：“阿姨，熠阳今天有消息回来吗？”
梁淑娴摇摇头：“放心吧，不是昨天才来消息说没事的吗？”
“那……爸去司令部呆那么久，出什么事了吗？”许荣荣很敏感地觉得，战司令突然要去司令部久留，也许是战熠阳的事情。
“是部队的事情。你别瞎想，自己吓自己。”梁淑娴转移了话题，避免许荣荣往坏处想。
许荣荣也不想让自己想太多的，可是自从那个碗从自己的手中滑下去，她就隐隐约约感觉到，她要失去什么了……
而且，就像她留不住那只碗一样，无法挽留。
从这一天起，许荣荣更加不安了。
她呆在浅水湾的家里，整天都在等战熠阳的消息，但是两三天后战熠阳都没有消息传来。
其实是正常情况，以前战熠阳也是一个星期才有一次消息，可是这次她就是觉得反常，感到强烈的不安。
幸好还有叶子安的事情可以转移她一点点注意力。
叶子安被纪凡逸关在了身边，纪凡逸上班下班都带着她，偶尔也会想办法给叶子安一点惊喜，可是大多时候叶子安不买账，纪凡逸只能跳脚怒吼。
许荣荣知道，叶子安乐在其中，所以也不插手了。
就这样，又十天过去了。
十天里，战熠阳没有一丁点消息，许荣荣越来越焦灼不安，甚至连叶子安打来电话疯了一样问她：“怎么办？荣荣，我该怎么办？”她都半天才能反应过来。
许荣荣至今不知道叶子安具体遇到了什么事，只知道她好像要被纪凡逸攻陷了。
那是好事，许荣荣想，这个世界上，能制服叶子安的大概也只有纪凡逸了，所以，她并不担心。
她的脑子已经被战熠阳的事情塞满了。
第十一天的时候，许荣荣终于坐不住了，打车回了战家。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没有消息，如果一切正常，怎么会半个月没有消息？
战爷爷在客厅和自己下棋，许荣荣直接跑过去，“爷爷。”
“荣荣？”战熠阳笑了笑，朝着许荣荣招招手，“过来过来，我还想打电话叫你回来呢。”
许荣荣坐到战熠阳旁边：“爷爷，熠阳还是没有消息吗？”
战爷爷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远没有许荣荣那么焦灼，收起棋，用安慰的眼神看着许荣荣：“这是正常情况。荣荣，深入敌后的时候，为了安全，我们通常要把自己真的当成敌方的人。敌人会跟我们联系吗？不会。所以，你放心，熠阳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打败的人。”
许荣荣稍稍放心了一点点，但是还是无法静下心：“爷爷，熠阳到底在哪里？”
“孩子。”战爷爷叹了口气，“这个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熠阳最担心你这样胡思乱想，你看你，最近都变瘦了。熠阳最多再过两个月就回来了，看见你这样，他该怪我了。
“答应我，别想太多，熠阳让你安心等他回来，你就安心等他。”
许久，许荣荣才点了点头。
“你这样我真的不放心你回去了。”战熠阳把家里的阿姨叫过来，让许荣荣把浅水湾的钥匙给阿姨，“林嫂，你去帮荣荣收拾几件衣服过来，她在这里住几天。”
许荣荣也没有拒绝，只是没想到，当天晚上，战司令回来了。
她下楼喝水的时候看见了战司令，只是十几天没见而已，可是她却觉得好像有十几年没见战司令了似的，他苍老了不少。
“爸。”许荣荣礼貌地打招呼，“你回来了。”
战司令也没问许荣荣是不是过来住了，只是点了点头，上楼了。
看着战司令的背影，许荣荣忽然想到了两个字——悲伤。
好端端的，战司令离开家十天，回来后是这样的表情，明显不对劲！
许荣荣没有叫住战司令，跟着他上楼，却发现他不是回了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爷爷的房间。
蓦地，一股不好的预感在许荣荣的心里滋生了。
不正常，战熠阳这么多天没消息不正常；她心里面浓烈的不安不正常；战司令突然离家不正常，回来的反应也不正常！
所有的不正常，都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件事，许荣荣十辈子的勇气加起来都无法面对。
手微微颤抖着站到了爷爷房门前，许荣荣听见了战司令的哭声。
她的呼吸忽然开始变得急促，感觉自己就好像要死过去了一样。
“爸……”战司令的哭腔里有浓浓的悲伤，“对不起，熠阳……”
“……”不要，许荣荣在心里无助地呼喊着，不要说那句话，不要！
“我没能把熠阳找回来。”
“噗通”一声，好像是战司令跪在了地上。
刹那间，许荣荣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什么叫没能把战熠阳找回来，他好好的一个人去的，为什么不能自己好好的回来？
许荣荣的手颤抖起来，她推开房门，跌跌撞撞地走进房间，激动地攥着战司令的肩膀，声音里满是惶恐和无助：“爸，熠阳呢？他人呢？他没事，他很快就会好好的回来了对不对？”
“荣荣，”战爷爷被岁月侵蚀得浑浊的眼睛留下了眼泪，“熠阳他……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我们……找不到他的尸体。”
“轰——”
犹如平地炸响惊雷，滚滚浓烟升腾起来，许荣荣的脑袋空白一片。
世界，开始崩裂。
什么叫牺牲了？什么叫找不到尸体？
许荣荣的眼泪夺眶而出，不愿意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失控的小兽般疯狂地摇着头：“熠阳没死，你们骗我，你们骗我！他答应过我会好好的回来的，他答应我的！他不会骗我！不会！”
激动之下，许荣荣跑出了战爷爷的房间，她不相信爷爷的话，不愿意再听。
巨大的冲击让她的脚步都失去了平衡，跌跌撞撞，嘴里不断地重复着：
“不会的，熠阳不会死，他不会留下我一个人的。”
然而她的信念越是坚定，爷爷的声音也就越清晰——战熠阳牺牲了。
牺牲了……
倏地，一阵晕眩袭来，许荣荣倒在了地上，意识模糊之前，她好像看见了……
战熠阳。
第四十六章许荣荣怀孕了
战熠阳就站在走廊的尽头。
许荣荣看见他了。
他穿着一身许荣荣熟悉的军装，英俊得令人窒息，站在那里，微微笑着看着她，说：“荣荣，我回来了。”
刹那间，许荣荣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朝着战熠阳飞奔过去。
战熠阳终于回来了。
她就知道，战熠阳永远不会骗她的。他说过他会平平安安地回来，他就会平平安安地回来。
许荣荣扑入战熠阳的怀里，紧紧地把他抱住，脸埋在他的胸口，哭着说：“熠阳，爸说找不到你，你吓到我了。”她把战熠阳搂得更紧了几分，“熠阳，你再也不要去执行任务了。再也不要去了，好不好？”
“……”战熠阳没有回应。
“熠阳？”许荣荣的尾音里已经有了疑惑。
“……”依然没有声音。
“熠、熠阳？”许荣荣像是预知到了什么一样，声音小心翼翼的，不用听得太仔细，就能听出她的惶恐来。
她抬起头，果然，面前只有一堵墙壁，根本没有战熠阳的影子。
“熠阳……”许荣荣无助地叫着战熠阳的名字，楼上楼下四处找他，可是战熠阳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她连他曾经生活在这里的痕迹都找不到。
许荣荣越来越惶恐，跑到了屋外。
这次，她终于找到了战熠阳。
可是，他在离开。
“不要……”许荣荣就像陷入了绝望的，正在挣扎的小兽，拼了命追上去，却始终追不上战熠阳。
“荣荣，”战熠阳的唇角勾起她熟悉的浅笑，“再见。”
许荣荣绝望地叫出声来：“不要，熠阳！”
可是战熠阳好像根本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决绝地转过身，离开。
“熠阳……”
许荣荣绝望的困兽一样嘶吼着，到了最后，声音渐渐变得无助。
“熠阳……”
“熠阳……”
她的眼泪失去了控制滑落下来，一声又一声地叫着战熠阳名字，每一声都无助得让人心疼。
可是战熠阳不够心疼她，始终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
最终，她没能挽留住战熠阳，他决绝地离开了她的视线，退出了她的生命。
“熠阳——”
她只能在原地绝望地叫。
可是她没有听见战熠阳的回应，只听见梁淑娴在叫她：
“荣荣，荣荣，醒醒。你在做恶梦，醒醒。”
是噩梦吧？只是噩梦吧？那一切都没有发生，对吧？战熠阳没有离开她，他好好的在执行任务，到了秋天就回来了。
许荣荣缓缓睁开眼睛，以为这样就是从噩梦里走出来了，可是，爷爷的话又毫无预兆地浮上了脑海。
——熠阳他……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我们……找不到他的尸体。
许荣荣浑身都开始颤抖。
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
战熠阳明明答应过她的，到了秋天他就回来，一根头发也不会少地回来。
他说过，从来只有他让别人受伤的份，他怎么会牺牲呢？
一定不是真的！
看着许荣荣不自觉地往被子里缩，眼神涣散得让人害怕，梁淑娴和何惠兰也慌了。
“荣荣。”梁淑娴握住许荣荣的手，“冷静点。孩子，冷静点。”
许荣荣的眼泪汹涌而出，她躲在被子里，渐渐地泣不成声。
“荣荣。”何惠兰也是手忙脚乱的，“别哭，熠阳不希望看见你这样子。”
“他没死。”许荣荣颤抖着声音摇头，“熠阳没死。他答应过我会回来的，他不会骗我。”
“荣荣，”何惠兰狠下心要许荣荣去接受这个事实，“熠阳已经牺牲了，你接受事实，好好生活，这才是熠阳希望的！”
“没有！”许荣荣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她叫了起来，“他没死！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不要这样。”梁淑娴握住许荣荣的手，“荣荣，你已经……”
“你们都骗我！”许荣荣第一次这么用力地把人甩开，她红红的眼眶里不断地流出泪水，盯着梁淑娴和何惠兰的目光和她平时的温婉完全不一样，声音接近歇斯底里，“他不会死的！他还那么年轻……他说过他会回来……他让我在家等他……”
“……”何惠兰和梁淑娴只是心疼地看着许荣荣，没再说话。
许荣荣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她匆匆掀开被子起床。
“荣荣，你要去哪里。”梁淑娴拦着许荣荣。
许荣荣的动作很激烈，“不要拦我。我要回家去等熠阳。他让我在家等他的，要是回家看不见我，他会生气的。我要回家。”
“荣荣，你不能。”何惠兰也来阻拦。
“我要回家！”许荣荣狠狠地把何惠兰推开，“我要回去等熠阳回来，到了秋天他就回来了。”
许荣荣下了床，却站不稳，摔在了地上。
可是她丝毫不在意，狼狈地爬起来，要往外冲。
她始终觉得，只要她回家就能等到战熠阳了。
梁淑娴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疯狂和失控会出现在向来温和的许荣荣身上。
现在的许荣荣就像失控的小兽，疯狂、歇斯底里，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战熠阳没死！
她只是，不愿意去接受和面对这么残酷的事实。
眼看着许荣荣就要跑出去了，梁淑娴不得已喊了出来：
“荣荣！你怀孕了！”
“……”
许荣荣愣住了。
慢慢地，她不再歇斯底里地叫，眼泪也停了下来，低下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小腹。
“两个月了。”梁淑娴接着说，“荣荣，熠阳牺牲是事实，你必须要去面对和接受。你的身体情况不好，不能过于激动，否则会影响到孩子。你已经失去熠阳了，不想再失去和他唯一的孩子了，对吗？”
“……”
许荣荣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孩子……
她和战熠阳一直渴望的孩子。
他们终于可以有孩子了。
刹那间，许荣荣的眼泪再度夺眶而出。
但是这次她没有失控地大哭，只是看着自己的小腹，无声无息地流着眼泪。
眼泪一地接着一滴落到了地板上，很快地，许荣荣面前的一块地板就湿了，可是她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别哭。”梁淑娴走过来，“荣荣，熠阳在天堂上，一定希望看到你坚强。”
“……”许荣荣抬起头看着梁淑娴，终于清清楚楚地意识到，战熠阳真的牺牲了。
无论她愿不愿意接受和面对，这次的任务，真的夺去了战熠阳年轻的生命。
从此以后，她再也等不到战熠阳回家。
从此以后，上穷碧落下黄泉，她再也寻不到战熠阳的身影。
从此以后，她真的，真的只有一个人了。
这一切，真的发生了吗？
身上的力气好像被人抽走了一样，许荣荣慢慢地蹲到了地上，自己抱紧了自己。
如果战熠阳还在，他肯定舍不得她这样哭，他一定会过来，把她拥入怀。
可是这次，她没有等到战熠阳。
她真的，永远失去了战熠阳，和他的怀抱。
“为什么？”许荣荣终于哭出声来，低低的，充斥着悲伤，“我只是要他平安无事地回来而已。我只是要我的丈夫平安地回来而已。”
世界上有一种无奈叫无能为力，她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却挽不回战熠阳。
“荣荣，为了孩子，别哭了。”梁淑娴把许荣荣扶起来，“去床上躺着，好吗？”
许荣荣摇了摇头，“我要回家，我答应过熠阳，会在家等他回来的。”
说完，许荣荣走出了病房，她听见梁淑娴和何惠兰在身后叫她，可是，她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
她护着自己的小腹，对才两个月的孩子说：宝宝，我们回家去等你爸爸。
许荣荣走出了医院，望着难得蔚蓝一片的天空想：只要她等，战熠阳一定会回来的。这次她要亲口告诉他，他们有孩子了，他一定会很高兴。
梁淑娴和何惠兰追上许荣荣，梁淑娴亟亟说：“荣荣，你跟我们回老宅好不好？”
许荣荣抿着唇，只是摇头。
她要和宝宝回去等战熠阳回来，哪儿也不去。
最后，梁淑娴没办法，只能把许荣荣送回了浅水湾。
何惠兰要留下来看着许荣荣，许荣荣拒绝了，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锁上门，呆呆地坐到了床上。
……
“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乱跑……”
恍惚间，许荣荣好像听见了战熠阳的声音，狂喜升上心头，可是她看过去的时候，房间空落落的，就像她的心脏，哪里有战熠阳的影子？
她忽然又想起了爷爷的话，爷爷说战熠阳牺牲了，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心脏好像被人毫无预兆地插进来一把锋利的刀一样，许荣荣疼得全身都要抽搐，她咬住了自己的手才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没有乱跑，她听话地在家等，可是……
她的爱人呢？
战熠阳呢？
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落到了被子上，许荣荣看见了放在枕边的结婚相册，封面是战熠阳吻她的照片，她捂住心口，终于再也忍不住，抱着相册痛苦地哭出声来。
“熠阳……”
许荣荣痛彻心扉，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战熠阳的名字。
可是，战熠阳没有回答她。
“熠阳……”
许荣荣哭得额头都麻了，气都无法喘过来，可是，一直没有熟悉的怀抱来把她纳入怀。
敲门声响了起来，伴随着敲门声的是梁淑娴担忧的声音。可是，许荣荣听不清楚，也无法回答。
她的世界，已经被泪水淹没。
过去许久，许荣荣才抬起头来，看着相册中的战熠阳。
“我不信。”她抚着战熠阳的脸颊，“熠阳，我不信你会忘了你说过的话。我不信你会留我一个人。你一定会回来的，你答应过我的，秋天到了你就会回来。”
她又抚上自己的小腹，看着战熠阳的目光几乎能溢出温柔来，“我们有孩子了。你一定要快点回来，我们要一起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我们……都在等你。”
许荣荣并不知道，她的这一场等待，也是一次漫长的煎熬。
第四十七章战熠阳的葬礼
那天起，许荣荣就再也沒有离开过家门一步。
她每天都好像是刚刚开始这样的等待一样，呆呆地等着战熠阳回來。
她始终相信，到了秋天，战熠阳就会回來。
战熠阳从來都舍不得她难过，他也知道，如果他就这么离开了她，她会难过得死过去。所以，战熠阳不会就这样离开她的。
她会等，很听话很听话地等，直到战熠阳回來。
所有人，包括战司令和战爷爷，都劝她接受战熠阳已经牺牲的事实。
可是她的勇气远远不够，她也不相信战熠阳会就这样牺牲。
所以，她宁愿等。
就算这个秋天，战熠阳跟她开了个玩笑沒有回來，她也会等到下一个秋天。
她等，哪怕这个世界变成荒寒索寞的原野，哪怕时光变成了长河，哪怕世间万物都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她也会等，等有生之年的每一个秋天，等到她和战熠阳终于再度不期而遇。
她一定能回到那个熟悉的怀抱。
更何况，她有宝宝和她一起等，她不寂寞。
叶子安知道她在想什么，说她疯了。
她沒疯，她甚至比谁都清醒，她只是在等自己的丈夫回家。
就这样，小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许荣荣还是等不回战熠阳，心中的信念再坚定，也抵挡不过事实的摧残，战熠阳要下葬在烈士陵园的消息传來，她终于还是崩溃了，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葬礼举行的这天，天下起了雨。
许荣荣一身黑衣，站在人群的最前排，看着墓碑上战熠阳穿着军装的照片，眼泪跟雨水一样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这么多天，她不愿意面对，执着地等。可是，今天却有这么多人和一块冰冷的石碑一起告诉她：战熠阳是真的再也不会回來了。
他牺牲了，她这一辈子都等不到他回來了。
墓碑上刻着战熠阳军旅生涯中的立下的丰功伟绩，他在牺牲后被追为国家特级战斗英雄，国家的电视台转播他的葬礼，不少正部级官员出席了他的葬礼，致上沉重的悼词。
这些加起來，似乎可以让很多人忽视这只是某个人的葬礼。
唯一不在意这些的，只有许荣荣。
再多耀眼的光环笼罩在那座坟的上方又如何？她只知道，她的丈夫，再也回不來了，他甚至來不及见一面他心心念念的孩子。
命运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残酷？
许荣荣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可她还是清楚地看见，无数战熠阳的部下走到他的坟前，献花、敬礼，久久地凝视他的墓碑，直到眼眶蒙上热泪。
离开之前，战熠阳就曾经说过，就算是为了他的部队，他的兵，他也一定会回來。
可是现在，他的兵，他的整个部队都潸然泪下，他人呢？去了哪里？
这一切，真的发生了吗？
有军官走过來，用朦胧的泪眼看着许荣荣说：“嫂子，节哀。”
许荣荣点点头，可是实际上，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节哀。
失去战熠阳，她的世界开始崩裂，她该怎么节哀？
……
葬礼进行了很久才结束，许荣荣站在原地始终未曾动过，直到來送葬的人都离去了，她还是一动不动。
“荣荣，回家吧。”梁淑娴过來劝许荣荣，“下雨很大，我们担心你会感冒。”
许荣荣摇了摇头，“阿姨，这是真的吗？”
梁淑娴知道许荣荣还是不能接受事实，叹了口气：“荣荣，接受事实好吗？熠阳……已经下葬了。”
“沒有。”许荣荣的声音很轻，却也足够肯定，“阿姨，下面不过是放了一套熠阳的衣服。熠阳沒死，他肯定还沒死，他不会就这么抛下我和宝宝。”
许荣荣自己也知道，她是说给自己听的，她仍然想相信战熠阳还活着。
“……”梁淑娴不住地叹气，沒再说话。
“……”
沉默似乎把天地都覆盖了，气氛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來。
许荣荣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战熠阳的墓碑，好像要看穿它是否真的存在，看清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发生了。
过去许久，梁淑娴终于再度开口：“荣荣，为了孩子，回去吧。”
许荣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手不自觉地抚了上去。
是啊，她要照顾好这个孩子，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出意外了。否则，战熠阳回來了，她该怎么向他交代？
许荣荣点点头，转身，看见了……
战熠阳的部下。
或是校官，或者尉官，无一例外都是那么年轻的人。一群年轻的人，整整齐齐地站成队伍，在她的身后守着战熠阳，眼眶蒙上了雾水一样湿漉漉的。
许荣荣望向天空……
熠阳，你看见了吗？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舍不得你。
有这么多人舍不得你，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就离开呢？
眼泪，无止尽一样又滑落下來……
“嫂子。”一个上尉走过來，“就算以后领导我们的不是战少将了，你也还是我们嫂子。以后，如果需要帮忙，尽管來找我们。”
军人说话的时候大多数有很足的底气，听起來让人安心，许荣荣朝着他们感激地点点头，最后，跟着梁淑娴离开。
一路上，她沒有回头看战熠阳的墓碑。她宁愿相信，他还活着，她宁愿继续等待。
上了车，梁淑娴看着许荣荣：“荣荣，你先跟我们回老宅，我们跟你说点事，好吗？”
许荣荣知道这是免不了的，“嗯”了一声。
沒有多久，车子开到了战家。
雨势小了一点，空气给人的感觉也不那么压迫了，可是许荣荣看着屋内的一群人，忽然不想进去。
此刻的感觉就像那天摔破了碗一样，很不好，有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又要失去什么了。
可是她已经失去战熠阳，命运还要从她这里拿走什么？
“荣荣，我们先來听听熠阳的遗嘱。”战爷爷让许荣荣坐在了她身边。
许荣荣点点头，可实际上，她根本沒有听，也听不进去。
她还记得她发现遗嘱的时候，战熠阳跟他保证过，这份遗嘱永远不会派上用场。
战熠阳一直是个守信用的人，她相信他，他一定会回來的。
所以，这份遗嘱，她不想听。
可律师还是尽职尽责地宣读了，战熠阳所有的不动产、银行存款，许荣荣來继承。他在纪氏的股份，由纪凡逸替他打理，每年的收入许荣荣和战家的人均分。
许荣荣麻木地签了字，起身要离开。
“荣荣。”战爷爷拉住了许荣荣，“你坐下來，我们有点事想和你说。”
“……”许荣荣沒有坐下來，她看着战爷爷，眼里有茫然，也有不安。
“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下來。”战爷爷不忍心看许荣荣的反应，移开了目光，“荣荣，去把孩子拿掉吧。”
许荣荣像不认识战爷爷一样把他的手甩开，迈步往外跑。
她和战熠阳的孩子，对他们那么重要的孩子，爷爷居然说不能要，要她去把孩子拿掉。
那是她和战熠阳的孩子，战家的骨血，这么残忍的话，爷爷是怎么说出口的？他还是那个她印象中慈祥大方的爷爷吗？
无论如何，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
她要走！一定走！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
“荣荣！”何惠兰上去把许荣荣拦住，流着眼泪看着她，“这个孩子，你不能要。听我们的话，去拿掉好不好？”
许荣荣的目光从愕然再到陌生，最后变成了憎恶，她推开何惠兰，“我不想听你们解释。我要回家。”
“荣荣！”何惠兰终于哭出声來，“这个孩子会要了你的命，当是妈求你，去把孩子拿掉，否则分娩的时候你会死。忘了医生说过的吗？你不能怀孕了，分娩的时候你会有生命危险啊。”
“……”许荣荣愣住，发红的眼眶流出了泪水。
原來是这样。
沒人舍得伤害她和战熠阳唯一的孩子，可是在她和孩子之间，大人们选择了她。
为了保住她，他们让他去拿掉孩子。
这是战家最后的血脉，做这个决定，爷爷其实很难过吧？
许荣荣擦到掉了眼泪，转身回去，半跪在爷爷的跟前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爷爷，我不会把孩子拿掉。”
战爷爷也终于流下了眼泪：“可是，荣荣，你会有生命危险。熠阳已经不在了，你还这么年轻，还可以找个好人再嫁。拿掉孩子是你最好的选择。荣荣，去吧，我们不会怪你。”
许荣荣摇摇头：“我不去。”
“我知道很难。”战爷爷握住许荣荣的手，“但是荣荣，相信爷爷，过段时间就会好了。为了你的未來，听话去把孩……”
“我不会去的。”许荣荣摇头，打断了战爷爷，目光和语气一样坚定。
“……”大家都不再说话，他们都知道在这种时候要许荣荣把孩子拿掉，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可是他们必须在这个时候说，否则孩子一天天地长大，许荣荣出事的几率也就越來越高。
许荣荣也知道，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她去拿掉孩子，除非……她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决心。
茶几上有一把水果刀。
许荣荣毫无预兆地把水果刀拿过來，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不是开玩笑的，力气很大，锋利的刀锋割破了她的皮肤，鲜红的血不停地往外渗，染红了刀锋……
“荣荣！”一屋子的人齐声惊叫！
第四十八章我不会把孩子拿掉
“我不会伤害自己。”许荣荣目光冷静地看着长辈们，“但是如果你们再逼我去拿掉孩子，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她泪眼婆娑，“爷爷，妈，求你们，让我把这个孩子生下來。他是我和熠阳的孩子，我们唯一的孩子。”
叱咤战场多年，向來处变不惊的战爷爷，手微微颤抖了起來：“荣荣，你先把刀放下來。”
许荣荣放下了刀，“不要再逼我去拿掉孩子。孩子沒了，我也会沒了。”她本來就沒打算真的对自己做什么，只是要告诉长辈她留下孩子的决心。
就算知道长辈们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已经失去了战熠阳，她无法再亲手杀死她和战熠阳的孩子。
“那到了你分娩的时候，你要我们怎么办？”何惠兰哭着，“到时候，你和孩子，我们只能选一个。你让我们选谁？”
“孩子。”许荣荣毫不犹豫，“爷爷，求你，到时候，如果我和孩子只能活一下人，选孩子。”
何惠兰恨不得一巴掌打醒许荣荣，可是她下不去手，只能抓着她的肩膀，“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忍心让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爸爸妈妈！你怎么忍心一把孩子生下來就让他变成孤儿！”
“沒关系的。”许荣荣摇了摇头，“就算沒有我和熠阳，你们也会把孩子照顾得很好。我知道的。”她只奢求，在长眠之前看一眼孩子。
“那你怎么忍心让我和你爸爸白发人送黑发人！”何惠兰哭着吼，恨极了许荣荣的不争气，却不忍心打骂她。
“……”许荣荣的眼泪簌簌而下，无法解释，只能道歉，“妈，对不起……”
都说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可是她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彻底离开了父母，只能……等到她的孩子长大的时候，替她给父母养老送终了。
“妈，”许荣荣跪在了何惠兰的跟前，“对不起，我不能拿掉孩子。真的不能。”
铁血的战司令都开始抹眼泪。
偌大的屋子，几乎要被这么多人的泪水淹沒。
最后，终于沒人敢再说让许荣荣去拿掉孩子。
孩子出生之前，许荣荣和孩子共存亡，这样的威胁，太大了。
作为交换条件，许荣荣也答应了爷爷几件事情。
并不是为难人的事情，可是对她而言，却很难。
，，好好休息，听话地按时吃饭。
失眠像面目狰狞的魔鬼一样找上了她，在深夜的出來作祟，她无法入眠，只能在床上辗转反侧。
三餐，沒有战熠阳的三餐，她食不知味，甚至感觉不到饿。
无论如何，爷爷是为了她好，她还是答应了爷爷。
大家希望她好好的，为了孩子和战熠阳，她也必须好好的。
在战家吃了吃了午饭，许荣荣回了浅水湾。
其实爷爷也要求她搬去老宅住，好让梁淑娴更方便地照顾她，可是她拒绝了。
家里的每个角落都能找到她和战熠阳的回忆，沒有战熠阳的日子，她只能靠着这些回忆度日，要她搬走，就是要她离开这些回忆，无疑等同于要了她的命。
再说，她还要在这里等战熠阳回來，怎么能搬走？
就这样，许荣荣坚持留在了浅水湾。
她的日子仿佛回到了沒有战熠阳以前，平淡无奇。可是又和之前大不相同了，现在，她在想念，在等待，心是空的，整个人都是空的，坐在窗台上就能发半天的呆。
何惠兰和梁淑娴，或者是战家的阿姨，轮流把三餐送过來，经常会陪她说话，试图开解她接受事实。
可是，她望着窗外，常常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有时候，她甚至要好久才能反应过來，茫茫然看着她们，继而听见她们轻微的叹气声。
她不是有意的，可是反应，好像真的变得迟钝了。
她想战熠阳，想到了这种地步。
叶子安也经常过來。
她可以和叶子安聊天，虽然反应也不快，但是至少，她能听见叶子安在说什么。
叶子安说：
纪凡逸也很难过。
某天某夜她看见纪凡逸哭了。
纪凡逸喝醉了，哭着跟她说他和战熠阳之间的事情。
战熠阳曾经救过纪凡逸的命，而且，不止一次。所以，纪凡逸对战熠阳从來沒有二话。
纪凡逸……
纪凡逸……
纪凡逸……
也许叶子安沒有发现，但是许荣荣敏感地察觉出來了，现在叶子安几乎离不开纪凡逸。她的每一句话，都和纪凡逸有关。
她知道这是为什么。
当你的心装着一个人，满到再也装不下的时候，就会说出來。
她也曾经这样过，，爱上战熠阳的时候。
叶子安彻底爱上了纪凡逸，只是，她自己沒有发现。
许荣荣也沒告诉叶子安，她想留给她自己去发现。毕竟，纪凡逸也喜欢她。
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而那个人也正好喜欢你的时候，那种心情，美好得难以言喻。她想让叶子安去体验这种美好。
至于她，她在等战熠阳啊，日复一日……
关于孩子的事情，她告诉叶子安的时候，叶子安抱着她哭了，叶子安骂她傻，要她立刻去把孩子拿掉。
叶子安的说法和爷爷的如出一辙，他们都觉得她还这么年轻，还可以有很好的未來，拿掉孩子再嫁个好人，人生又是一片光明坦荡。
她只是看着叶子安，沒有说话。
战熠阳在她的心目中，谁也无法取代。她这一辈子，再也不会爱上其他人，再也不会为其他人穿上婚纱。
她永远，只是战熠阳一个人的妻子。
叶子安大概是看懂了她的眼神，抱着她，哭得更大声了，“他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会照顾他。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让他被任何人欺负。”
许荣荣抚着还沒隆起的小腹，红了眼眶。
她的孩子，还沒出生就已经得到了这么多人的疼爱。所以说，她决定把他生下來，自己去见战熠阳，是对的。
她放心了，真的放心了。
也因为这样的安心，许荣荣的日子更加缓慢悠长起來，大多数时间，她都坐在窗台上发呆。
因为晚上失眠，她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白天不敢碰床，生怕白天养了精神，到了晚上连两个小时都睡不了。
而白天又那么长。
所以，她有很长很长的时间用來发呆，想念。
就这样，一个多月过去了。
空气中的燥热越來越少，清晨的风越來越凉，楼下银杏的叶渐渐地变成了黄色……
秋意，渐浓。
许荣荣对秋天一直情有独钟。
这是四季中最美好的时节，她最期待的季节。
这个季节的天气刚好，阳光也刚好，给人的感觉那么凄凉，带着几分沧桑和忧伤……
现在，她又多了一个爱秋天的理由，，战熠阳会在秋天回來。
……
许荣荣捧着一杯水，坐到了房间的窗台上。
天气越來越凉的关系，窗台的地砖也很凉了，梁淑娴担心她着凉，贴心地买來了毛茸茸的毯子铺了上去。
她坐在毛茸茸的毯子上，望着那片变成了灿烂的金黄色的银杏。
秋天了啊……
许荣荣抚着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宝宝，你爸爸就快要回來了。秋天了，他说过秋天就回來的。”
她的脸上有淡淡的笑容。
战熠阳沒消息后她已经很少笑了，可是在和孩子说话的时候，她会笑。
孩子在她的腹中一天天地长大，她越來越清晰地感觉到新生命的成长过程，怎么能不笑？
只是，她怎么微笑，眉宇间的那抹伤无论如何也遮掩不掉。
就像她最爱的那首《my love》，旋律再动听，字里行间的忧伤，也无法掩盖。
她最近越來越爱和宝宝一起听这首歌，她时常对宝宝说：“这也是你妈妈对爸爸的思念。”
，，空旷的大街，空荡荡的房子，空落落的心，我这么这么寂寞。我低声地祈祷，希望梦能把我带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蔚蓝的大海，我将在那里，再一次见到你，我的爱。我阅读，我工作，我和朋友们说说笑笑，却还是无法停止对你的想念，无法停止……
歌词，和许荣荣的心情沒有缝隙地吻合了。
她才知道，当你真的很想很想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思念，是真的无法停下來的，无论时光如何飞逝。
当你真的真的很想一个人的时候，看着某物，你会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突然想要和他再见一面，想得撕心裂肺。
许荣荣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死前等到战熠阳，所以她只能一遍一遍地重复听这首歌，望着窗外，安静想念，默默地等待。
都说心诚则灵，她这么听话地等战熠阳，命运不会对她太残忍的。
中秋，月圆，人离散。
这天，许荣荣照常艰难地把午饭吃下去，去整理衣橱里战熠阳的衣物。
按照a市的风俗，人离开后，他的相关物件也是要扔掉的。可是，许荣荣把战熠阳的一切物件都收拾得好好的，好像他还在，他从未离开。
秋天了，她要把战熠阳夏天的衣服收回去，把秋天的衣服拿出來。这样他回來的时候，她就不会手忙脚乱了。
可是她才刚把衣橱打开，敲门声就响了起來。
出去开了门，是叶子安。
叶子安的脸上满是泪痕，可以看得出她是哭着跑过來的。
“叶子？”这次许荣荣反应很快，她把叶子安拉进來，问，“怎么了？”
叶子安只重复着一句话。
“是纪凡逸，是纪凡逸，是纪凡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