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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方求醉     道医赘婿txt下载     道医赘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九章 陆泽的仕途官道

    张佳妮比叶凡早两年参加工作,同样毕业于省中医药大学,算是校友。

    只不过,叶凡学的是中医骨伤专业,而张佳妮学的是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

    两个专业分属不同的二级学院,又不是同一年级,平时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所以即便张佳妮被评为省中医药大学十大校花之一,一直未从初恋失败的阴影完全走出来的叶凡也从未关注过她。

    刚入职的时候,张佳妮倒是对于这位低两届的学弟表现出足够的热忱。

    叶凡一开始还礼貌性地敷衍几句,不过,很快就有些风言风语传到他的耳朵里。

    传言说张佳妮和科主任胡钟山有一腿,胡钟山为了她和结发妻子离婚,连七岁儿子的抚养权都主动放弃了。

    为了让小三上位,真正做到抛妻弃子的地步。

    虽然叶凡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真的,但是有一点,傻子都能看得出,张佳妮和胡钟山的关系不一般。

    他可不想掺合其中,也不屑于同这种人多费口舌。

    在他看来,再漂亮的皮囊如果心术不正,也配不上美佳人的称谓,真正的美人一定是表里如一的,就象吴雨霏一样。

    医院本应是救死扶伤的神圣之地,可是小人得志、藏污纳垢,唯利是图……

    这还是白衣天使之家吗?

    叶凡直觉得科室里流动空气都是污浊的。

    因此,只要有空,叶凡就会往门诊跑,跟着老主任张柏礼抄方学习,有时也帮着给病人做针灸。

    一来二往,久而久之,老主任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位科室新来的小同事。

    诊余闲聊之际,叶凡也大致了解了科室的发展史。

    中医康复科在市中医院建立之初就有的,不过,之前并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针灸推拿科。

    老主任张柏礼是建科元老,在首任科主任退休后,就开始接班。

    因为医术高疗效好,服务态度也不错,收费也很合理,又是全市最权威的中医院,所以就诊的患者非常多,一到周末,更是人满为患。

    几十年来,针灸推拿科都算是江州市中医院首屈一指的金牌科室。

    名医-名科-名院,好医生成就好科室,好科室塑造好医院。

    毫不夸张地说,市中医院之所以能成为老百姓心中口碑最好的医院,针灸推拿科功不可没,老主任张柏礼同样功不可没。

    然而,刚刚走马上任的新院长却不这么认为。

    在他看来,光有好口碑不产生经济效益根本没用。

    在全院中层以上干部例会上,他还找来资料,用数据说活。

    同样是市级三甲医院,江州市一院年业务收入竟然比市中医院多出十倍都不止。

    可是单从就诊人次来看,其实只多不不到一倍。

    由此可见,差距主要不在病人数,而是平均每个病人的费用上面。

    新院长又拿出一张统计表,数据显示,全院病人数最多的是针灸推拿科,而病人平均收费最低的也是针灸推拿科。

    而且与平均收费最高的手术科室相比,低了不止一点点,算下来竟有近百倍的差距。

    这是什么概念?

    也就是说只用做一台手术,就抵得上针灸推拿科全科室人忙碌一整天带来的收益。

    因此,新院长提出医院亟待改革,作为常年收入垫底的针灸推拿科首当其冲。

    科主任张柏礼被一次次“请”到院长办公室谈话,不过出于医德素养,他愣是不肯按照院长的意思“拓展”业务范围,增加收费项目。

    要知道,张柏礼的为医准则是让病人花最少的钱看好病。

    就目前的收费项目他都还嫌太贵,对于一些经济拮据的患者,常常偷偷给减免治疗费。

    如今看到那一溜华而不实的治疗项目以及旁边标记的收费标准,张柏礼自然是据理力争,坚决不予执行。

    后来……

    后来张柏礼科主任的帽子就被摘了,接替他的是一名西医大夫——胡钟山。

    叶凡很想为老主任鸣不平,可是他自知人微言轻,根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正所谓世事难预料,突然就有这么一天,时任常务副院长竟破天荒地亲自来找他。

    叶凡很纳闷,还以为自己犯什么事了,毕竟自己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医生,自打入职市中医院以来,还从未受到常务副院长的接见。

    一路上,叶凡很是惴惴不安。

    令他更为惊奇的是,常务副院长并没有把他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开车去了一家咖啡馆。

    “小叶,想喝点什么?”

    常务副院长和蔼可亲的样子让叶凡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虽然之前从未跟他正面打过交道,但是他的大名叶凡早就如雷灌耳。

    当然了,主要还是从老主任张柏礼那里打听来的。

    他的年纪比老主任差不多小一轮,学的是中医临床专业,大专学历,姓陆名泽。

    毕竟后,本来是分配在中医内科住院部的。

    按照医院规定,除特殊情况外,新入职医生一般都要轮转科室。

    令大家没想到的是,陆泽轮转到医务科后竟被医务科长强烈要求留了下来,从此转科调到医务科做了一名普通的科员。

    事实证明,医务科长的确独具慧眼,陆泽非常适合在医务科工作。

    热情、细心、认真……陆泽在医务科干得风生水起,很快就成了科长的心腹爱将。

    业内人士都知道,医务科是分管医生的,护理部是分管护士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临床医生和医务科算是“天敌”,因为医务科主要的工作就是给临床医生“找茬”,其中最主要的一项就是检查病历书写是否及时和规范。

    要知道,无论是住院部的医生还是门诊医生,病历书写都是心中永远的痛。

    除此之外,医务科还会定期组织临床医生参加“三基”考试。

    好不容易熬到大学毕业,也通过了执业医师的资格考试,结果还是要没完没了的考试考试考试,可想而知,在医院上班的医生得有多崩溃。

    无怪乎临床医生一提医务科的就头疼,远远的看见医务科的就要绕着走。

    诚然,医院的医疗质量是重中之重,而医务科做这些工作的目的就是为了保证医疗质量。

    不过医生毕竟也是凡人,不是机器,也不是铁打的,在不违反大的原则下,有时也想偷偷懒。

    就好比学生面对老师布置的作业,已经熟练掌握得不能再熟练了,偶尔“抄抄”作业其实也无可厚非。

    如果是开明一些的老师,大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算了。

    当然,更多的老师则是死板而教条,一经发现,肯定小题大做,罚站叫家长还是轻的,更有甚者,直接给个处分。

    庆幸的是,陆泽不仅属于开明那一拨的,而且开明得有点让人不可思议。

    就拿检查住院病历的事来说吧,对于未能及时书写病程记录的,不仅不处罚,反而自行查房后偷偷给补齐了。

    对于“三基”考试则更是每次都不小心“泄题”,其实操作起来很简单,就是复印试题的时候,故意落下一张放在打印室。

    而在监考的时候,对于拿小抄的同志也是装作没看见。

    正是因为在全院临床医生中口碑不错,几年后便由医务科长举荐,职工大会上几乎是全票通过,坐上了副科长的位置。

    又过了几年后,医务科长到了退休的年纪,陆泽顺理成章地接替了他的位置。

    自从坐上了医务科头把交椅后,陆泽就象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是那个专为临床医生着想在上级面前打掩护的“贴心人”了。

    他比前任严厉的程度实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之间,全院医生都人人自危。

    不过,事情很多时候都是具有两面性的,正是在新任医务科长陆泽的严苛管理下,医院的医疗质量突飞猛进,甚至受到省级表彰。

    作为获得这份建院以来最大荣誉的大功臣,陆泽又顺理成章地升职了,被任命为医院副院长。

    又经过不懈的努力,几年前坐上了常务副院长的宝座,成了医院的二把手。

第一百二十章 揭发周扒皮

    如今,被同事们背地里戏称铁院(铁腕副院长)的陆泽就坐在咖啡桌的对面。

    叶凡原本非常紧张,不过看他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似乎不象是来找碴的,于是心下稍稍平静了些。

    “陆院长,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叶凡答非所问,声音有些发颤。

    “小叶呀,不要这么紧张嘛!我今天找你呢,就是谈谈心,了解点情况,放轻松,就当朋友间的闲聊嘛。”陆泽打着官腔道。

    “哦,那陆院长您有什么话请尽管问吧。”

    “不要着急嘛,先喝点东西,你平时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随便点,我请客。”

    “不……不用了吧。”叶凡有些发窘,倒不完全是因为领导请客不好意思。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由于家境比较贫困,咖啡厅这种高档又高雅的消费场所还从未来过,至于口味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

    当然了,叶凡倒是和同事们一起去过几次KTV,甚至还去过一次“凤舞九天”那种超高消费的地方。

    只不过,那都是科室“小金库”支付的,自己不用掏一分钱。

    “行吧,你这小伙子还真是够老实的,不过我就最欣赏你这一点,也是我这次来找你的主要原因。”

    叶凡更加纳闷了,难道就因为自己老实,然后就亲自请来喝咖啡了?

    这是什么鬼?

    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服务员。”陆泽冲着吧台喊了一嗓子。

    “您好,先生,请问需要喝点什么?”一位二十岁左右,穿着侍应生制服的男孩快步走到桌旁,弯下腰,用轻柔的嗓音询问。

    “两杯蓝山咖啡,要现磨的。”

    “好的,两位请稍候。”侍应生说完话,先是退了两步,然后才离开。

    待侍应生走远了,陆泽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认识的人。

    这才压低嗓音道:“小叶呀,听说你跟门诊的张柏礼主任关系走得很近对吧?”

    “嗯,老主任的医术很好,我经常跟着老主任抄方学习。”

    话刚说完,叶凡突然意识到这样说有些不妥,于是连忙补充道:“我都是利用轮休的时间去门诊的,正常当班的时候都待在住院部。”

    陆泽微微一笑,安抚道:“小叶呀,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年轻人想多学点,这很好嘛!特别是我们学医的,那可得活到老学到老哇。上班时间只要自己管床的病人处理好了,也是可以去门诊见习的嘛。”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张柏礼主任这人我很了解,医术好医德高,你们科之所以能有今天这么多的患者,跟老主任这几十年来塑造的好口碑那是分不开的。”

    叶凡很高兴这位“铁院”总算说了句公道话,只是仓促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话才好。

    好在陆泽也没等他回话,自顾自地娓娓说道:“说句心里话,我和老主任共事差不多二十年了,对于他的为人我是相当敬重。当初南院长新官上任,为了给医院创收,拿老主任开刀我是持反对意见的。不过那个时候我就是排在末位的副院长,根本没有多少话语权。”

    “唉,直到现在,我都很愧疚!当初没能据理力争,实在对不起老主任。”陆泽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激动,眼圈竟然微微发红,“都怪我,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头上这顶乌纱帽哇,唉!”

    陆泽重重地叹了口气。

    叶凡很纳闷,这位自从当上医务科长后就以“铁腕”管理著称的“铁院”,究竟出于什么目的,竟然把自己请到咖啡厅来说上这些“推心置腹”的话。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刚刚那位侍应生端着综色的托盘慢慢走了过来。

    “您好,打扰一下,您点的两杯现磨蓝山咖啡好了。”侍应生小心翼翼地将咖啡转移到桌上,收起托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请慢用。”

    “小叶呀,如果不习惯咖啡的苦味,需要加多少糖你自己放啊。”陆泽一指咖啡桌上的小盒子,上面标记着各种各样的小包糖,“我年纪大了,可不敢吃甜食,怕得糖尿病,呵呵。”

    叶凡此时此刻用受宠若惊一词来形容再也恰当不过了,不过,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说有些反感。

    因为他一直牢牢记住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他怎么都想不通,陆泽一个四十来岁,正值当打之年,作为江州市中医院的常务副院长,有什么理由来巴结自己一个刚从大学毕业不过一年多的小医生呢?

    陆泽到底想要从他身上获得什么,或是想要他做什么呢?

    叶凡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是闷着头一勺一勺艰难地咽下面前那杯价格不菲的现磨蓝山咖啡。

    他就不明白了,这么苦涩的东西竟然还能风靡全球,但凡是有点小钱的人都喜欢挤破头地往里钻。

    这不是花钱找罪受吗?

    不过,正所谓各花入各眼,每个人的口味并不一样。

    不仅不一样,有时甚至截然相反。

    就好比中高度的白酒,还有香烟,对于叶凡来说,无异于吃黄连一样痛苦。

    可偏偏就有人好这口,而且为之着魔成瘾,乐此不疲。

    更何况,咖啡厅是西洋舶来品,在华夏国人眼中,代表着一种优雅和高贵。

    即便是不喜欢咖啡的味道,为了让自己变得有品味,也完全可以装作很享受的样子。

    其实但凡是人,都有虚伪的一面,只不过是程度有所不同罢了。

    叶凡觉得坐在对面的这位中年男人就很虚伪,这从他的仕途经历就不难看出。

    先是为了调到行政岗,把前任医务科长哄得服服贴贴的。

    后来,为了获得升职的机会,把全院的临床医生都哄得团团转。

    可是自从当上医务科一把手后,却立马变脸了,全院医生炼狱般的生活从此开始。

    而他则踩着大家的肩膀继续往上爬,从医务科长升到副院长,再到现在的常务副院长。

    要知道,他的这些管理业绩可都是牺牲全院医生无数个加班换来的。

    一个为了自己的仕途不择手段的人,今天破开荒地主动找上门来,又是唱的哪一出呢?

    想到这里,叶凡不由得心下一紧。

    陆泽似乎已经觉察到叶凡的表情有点不对,连忙又宽慰道:“小叶呀,我知道你来咱们医院时间不算长,可能对我不是太了解,或者说听信了一些谣言。说实话,他们是不是在背后说我这人很坏?”

    叶凡没想到他竟然问得这么直接,毕竟这些话就算心里确实这么想的,嘴上也绝对不能这么说呀!

    于是急忙否认:“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只是大家都觉得陆院长您管理严厉。这个本来就是应该的嘛,就象学生在上学的时间总会觉得老师过于严厉,但是直到考上大学走向社会才会明白严师出高徒的道理。”

    “嗯!好,很好!”陆泽眯着眼睛微笑道,“小叶呀,你这个比喻非常恰如其分,在某位谋其职,我有时也想给你们临床医生减减负,多排一些轮休。可是,你也看到了,医院的编制是有限的,又有这么多的病人,而且医疗质量绝不能降下来。所以,大家都很辛苦,遇到忙的时候更是不得不把一个人当几个人使呀。”

    “我们都理解的,大家都没什么怨言。”叶凡心想,莫非他是看自己老实,想从他口中揪出一些在背后嚼舌根的同事,然后给他们穿小鞋?

    “是吧,没怨言就好。”陆泽不大的眼睛掠过一丝狡黠,接着道,“其实吧,我是有跟南院长提过好几次的,希望可以招聘一些合同制的医生补充到我们的队伍中来,这样的话就能大大减少你们临床医生特别是住院部医生的工作量了。”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叶凡真没想到这个“铁院”也有柔情的一面。

    “可是呢,南院长一直都不答应。”

    陆泽说完这话,突然停住了。

    叶凡明白,他这是等着自己接话呢。

    “为什么呢?难道是上级主管部门不批吗?”

    “不是这个原因,因为在我向你提出这个建议之前,我就已经详细了解过了,和我们医院同级的市一院就有很多的合同制医生。”

    “那是因为什么呢?”叶凡不禁也有些好奇了。

    “还不是为了医院的经济效益,控制成本。”陆泽情绪似乎有点激动,“你也知道,我们这位南院长自打上任以来,就把增加医院业务收入放在首位。按他的话说,有人退休有编制空出来按上级要求不得不公开招聘,如果编制满员,只要累不死就没必要再增加医生。”

    这……这特么也太“周扒皮”了吧,叶凡心里一万头草泥马飘过!

    “你知道吗?咱们的南院长很快就要升迁了,据说是要当江州市卫健局的一把手。”

    “是嘛。”叶凡喃喃道,象是自言自语。

    唉,如今这世道,象这种踩着下面人肩膀往上爬的人还少吗?

    眼前的这位陆泽也算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所以,我觉得不能再等了。”陆泽情绪激昂地说道,“我决定了,我要揭发他!”

    揭发他?

    揭发“周扒皮”!?

第一百二十一章 伸张正义

    听到“铁院”陆泽说出这句话时,叶凡直觉得脑子嗡的一声,顿时有些懵了。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陆泽是在南院长任期内才由排位最末的副院长升至常务副院长,成为医院二把手的。

    对于医院的常务副院长,业外人士可能不是很了解。

    其实,常务副院长和所有副院长一样,都是同一个行政级别的,所以由副院长到常务副院长表面上并不存在升职之说。

    只不过,实际的情况是,这个常务副院长的权力可比其他的副院长大得多,在某些方面甚至可以拥有决策权。

    当然了,陆泽之所以能当上这个常务副院长,和他本人的管理业绩和能力不无关系。

    但是有一点,因为从副院长到常务副院长只涉及排位而不是升职,也不是调动岗位,所以,上级主管部门一般不会干涉。

    如此一来,在众多的副院长人选之中,谁能在前面冠以“常务”二字,全凭医院院长说了算。

    很显然,陆泽得到了南院长的赏识。

    事实证明,南院长的选择是对的。

    正是在他的“英明”领导和“铁院”陆泽强大的管理执行力之下,江州市中医院业务收入得到迅猛的发展。

    只用了短短五年的时间,医院年收入就翻了近十倍,和市一院的差距已不足一倍。

    由于中医院的员工数只有市一院三分之一还不到,因此,要比起人均创收额,中医院还得领先几分。

    在华夏医学界,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毕竟,从首都到省府再到市县,几乎没有任何一家中医院的经济创收能力可以超过同城最好的西医综合医院的。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而江州市中医院就是这个奇迹的创造者!

    这是冷血南院长和铁腕陆院长“珠联璧合”的结果!

    这是江州医学史乃至华夏医学界可以大书特书的一段佳话!

    可是……

    可是!

    就在刚刚,“铁院”陆泽竟然说要揭发他的伯乐,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叶凡心里很想笑,可是他不能笑。

    陆泽紧盯着他,一脸严肃地继续说道:“我没跟你开玩笑,其实我早就看不惯他的所做所为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有用的证据,好在总算苍天有眼,就在昨天,我终于拿到了。”

    “拿到什么了?”叶凡脱口问道。

    说完方觉自己太唐突了,这种机密的事怎么能顺便打听呢,就算问了,他也不可能回答的。

    果然,陆泽有点支支吾吾道:“这……这个,暂时还是先不说了吧。”

    顿了顿,似乎觉得不妥,连忙又补充解释道:“小叶呀,你可别误会。我并不是要对你有所隐瞒,否则的话,我也不可能专程来找你聊这些。主要是我还没有太大的把握,担心你知道得太多会受到连累。”

    “噢,噢,没事。”叶凡打了个哈哈。

    “小叶你还年轻,对于官场的事知道得应该不多。”陆泽语重心长地接着道,“南院长的家世你可能还不了解吧,当然了,我不是指履历上写的那些,那些内容水份很大的。”

    顿了顿,陆泽又刻意压低声音道:“其实我也是从多方打听才知道的,南院长可不是和我们一样的普通家庭,他的家庭背景很复杂,不仅是在江州市,而且在省城都有不少关系呢。”

    “否则的话,你以为就凭他一个中专生能混到今天这样一个位置?”陆泽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边不经意露出一丝轻蔑。

    “中专?我记得他的履历上不是写着本科学历吗?而且和我一样也是毕业于省中医药大学?”叶凡好奇地问道。

    “狗屁本科!”陆泽不屑道,“那是拿来唬人的!我找人查证过,他是江州市卫生学校毕业的,后来考了个省中医药大学函授本科,拿了个所谓的本科文凭。你也是省中医药大学毕业,肯定知道那个函授本科没有任何含金量。”

    对于这一点,叶凡不反驳,因为在他刚上大一的时候,学校这个函授班还在招生。

    确实是免试入学,基本上交完学费,然后按时参加开卷考试就通拿到毕业证。

    由于后来华夏的大学扩大招生,考大学的难度大大降低,所以这种连正规大专都比不上的本科函授班也就渐渐没了市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自动消失了。

    叶凡很好奇,陆泽是从哪里打听到这些的?又是从何时开始打听的呢?

    莫非他很早以前就想扳倒南院长,只不过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机会罢了。

    唉,这些当领导的果然一个个都不简单。

    “嗯,倒是有听说过一些。”叶凡如实回答。

    “小叶呀,你知道吗?”陆泽话锋一转,突然问道,“老主任明年就要退休了。”

    “嗯,有听他说过的。”叶凡点了点头。

    “那医院的退休工资发放政策你可能还不太了解吧,一般来说,退休金的发放是依照业务职称和行政职务两者相加的原则。老主任如果是正常的从科室主任退下来,到时退休金和在职时差不了多少。但是,如果是被中途撤职的话,就享受不到科主任的退休待遇了,差不多只有一半左右。”

    “差别这么大?”

    “可不嘛!你说,老主任这几十年为了医院劳心劳力的,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吧,更何况功劳之大也是有目共睹的。其实南院长上任的时候,老主任只差几个月就任期结束,可以正常退居二线,今后可以享受科主任退休待遇的。可南院长偏偏直接给他中途撤职,这似乎有点太不近人情了,你说对吧,小叶?”

    叶凡点了点头,一脸的愤慨之色,心道:这个“周扒皮”确实够无情。

    南院长见时机成熟,马上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说道,“我这次是下定决心,豁出去了!就算是拼了这个副院长的位置不要,我也要为老主任讨回公道,你也不会束手旁观的对吧?”

    叶凡略一迟疑,随即用力地点了点头。

    一直以来,他都很想为老主任鸣不平,只可惜人微言轻,孤掌难鸣。

    如今,正好有医院的常务副院长陆泽的强势介入,而且据他自己说已经掌握了有用证据。

    以叶凡对陆泽这种人的了解,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是绝对不会拿自己的仕途去冒险的。所以说是有用的证据还是保守的说法,真实的情况应该是掌握了核心机密。

    当然,叶凡心里非常清楚,他虽然口头上说是为老主任讨回公道,其实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

    明摆着是想扳倒压在头上的南院长,取而代之,成为江州市中医院的当家人。

    不管出发点如何吧,至少目标是一致的。

    陆泽很懂得说话的技巧,让叶凡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很好!”陆泽满脸的兴奋,激动道,“我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小叶果然是个诚实的小伙子,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年轻时自己的影子,一样的富有正义感。咱们一起努力,一定可以为老主任伸张正义的!”

    叶凡听了这话只觉得心下一阵恶心反胃,不过,为了给老主任讨回公道,暂时忍受一下又何妨。

    更重要的是,叶凡知道老主任行医素来廉洁,从不收受病人送的红包财物,也绝不收取医药代表的回扣,对于实在推脱不了的,一律交给医务科处理。

    按理说,老主任已经是正高职称,工资比叶凡一个刚毕业的小医生确实高上不少,就算没当科主任了,每个月也有三千元左右。

    但是,叶凡了解到,老主任夫妻育有一儿一女,老大是儿子,很多年前就去外地工作了,几年都难得回家一趟。

    还有一个女儿正在读研究生,还处于啃老的阶段。

    老伴是国企单位的普通职员,前两年已经退休了,因为单位效益不好,所以退休工资也很低,而且有时还不按时发放。

    因此,就靠老主任这点工资要保证家中的开销其实也够呛!

    如果能够给老主任争取到本该属于他的科主任退休待遇,也算是报答这一年多以来老主任对自己的“启蒙”之恩了。

    想到这里,叶凡郑重其事地说道:“陆院长,我也决定了,跟着你干,一起揭发南院长!为老主任伸张正义!您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第一百二十二章 老主任张柏礼

    “十里新村站到了,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

    公交车报站的声音把叶凡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叶凡快步走下车,凭着记忆找到小区入口那条小巷。

    老主任张柏礼居住的十里新村其实比幸福里小区年头还要少一些。

    不过,由于是拆迁安置小区,基本处于无物业管理状态。

    只是会有保洁人员看心情,偶尔打扫一下公共区域。

    因此,小区环境脏乱差的现象非常明显。

    在江州市中医院上班的时候,叶凡就了解过,整个医院,别说科室主任了,就算是护士长或是诊疗组长,也都是一个个住着高档小区。

    至于科主任级别以上的,有的都住上了花园洋房,甚至住上别墅的也不在少数。

    这其中就包括中医康复科的胡钟山胡主任,以及曾经的常务副院长现在的一把手陆泽。

    看到破败不堪的小区正门旁边立着的几个水泥浇灌大字,十里新村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好几块,变得面目全非,成了⊥曱新村。

    叶凡突然有点理解老主任的儿女为何不愿意继承衣钵了。

    家族世代为医,到父亲这一辈也算是小有名气,在市级三甲中医院也曾长期担任科室主任一职。

    但是生活条件仍然如此困窘,儿女不愿意继续从事医生这一职业也在情理之中。

    叶凡不由得又想到自己的父亲,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不过,父亲从小就教育他与人为善。

    叶凡很清楚,父亲一直都希望他能够光耀门楣,尤其是当自己考上省中医药大学以后。

    父亲很赞同自己选择从事医生这一职业,因为在大部分农村人眼中,这绝对是一个可以名利双收的工作。

    俗话说,环境能影响一个人,也能改变一个人。

    老主任的儿女身处城市,身边有钱有势的人太多太多,而叶凡的父亲一直在农村生活,平时打交道的大都是些穷苦的老百姓。

    受环境影响,对待同一职业的看法有差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正想着,已经穿过小区大门,来到老主任张柏礼的家门口了。

    老主任的家住在一楼,这是一个让老年人又爱又恨的楼层。

    住底层最大的好处是,对于腿脚不太灵便的,因为不用爬楼,出行自然就方便许多。

    不过,也有一个非常大的弊端,就是一楼往往比较潮湿,长期居住对关节不利。

    尤其是象江州这样偏南方的城市,十里新村又是拆迁安置小区,防潮工程做得非常粗糙,更是如此。

    在江州市中医院上班的时候,叶凡就知道老主任患有风湿性关节炎,一到阴雨天尤其严重。

    这里需要普及一下,中医讲的风湿和西医说的风湿其实并不一样,虽然症状看起来十分相似。

    中医说的风湿是指由于久居潮湿环境,或素体亏虚,受风寒湿邪侵袭等因素引起的风湿性关节病变,临床表现为关节肌肉肿胀酸痛,遇冷受风阴雨天气发作明显,在中医称为痹症。

    而西医所说的风湿是与A组乙型溶血性链球菌感染有关,是一种常见的急性或慢性结缔组织炎症,临床以关节和肌肉游走性酸楚、红肿、疼痛为特征。

    两者的致病原因和临床症状基本相同,只有一个关键的区别,西医所说的风湿性关节炎需要生化检查支持,也就是抗“O”呈阳性。

    而于中医来说,无论化验结果如何,只要病因病机以及症状符合,就可诊断。

    老主任正是属于后面的这种情况,抗“O”阴性但是其它都符合。

    因此,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如果西医诊断为风湿性关节炎,那么肯定符合中医风湿性关节炎(痹证)的诊断。但是中医诊断为痹证(风湿性关节炎)的,却不一定是西医所说的风湿性关节炎。

    当然了,严格来说,中医并没有风湿性关节炎这一病名,只不过,现代中医为了让老百姓便于理解,往往也借用西医的一些叫法来解释。

    毕竟中医相对来说,在华夏比西医早了几千年,有些专业术语难免生涩难懂。

    虽然难免有时会导致一些误解,但是总体来讲还是利大于弊的,为医之术,就是一切为人类的健康服务,一切为人民服务嘛!

    很快就要见到这位一心为人民服务的老主任了,叶凡抑制不住内心激动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叶凡轻轻地敲了敲门。

    叶凡吃完早餐刚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在8和9的中间。

    经过这一路,现在差不多应该是九点多,不到十点的样子。

    今天恰好是周末,中医院的专家门诊不开门。

    而据叶凡了解,老主任但凡休息基本都宅在家研读医书,极少外出。

    所以,叶凡才敢直接找到家里。

    果然,很快从屋内传来应答声:“稍等一下,马上来。”

    一位老奶奶略带沙哑的声音,自然就是老主任的老伴了。

    开门看见叶凡,老奶奶显得很吃惊:“你……你怎么来了?”

    “是的,师母,我回来了,请问师父在家吗?”叶凡毕恭毕敬道。

    算起来,这应该是叶凡第二次这样称呼她,第一次就是被医院开除,不得不只身去许州闯荡,临行前老主任把他叫到家中,传授了那本道医神书《仙授秘方》下册。

    当时,叶凡便行了拜师之礼,叫了一声师傅和师母。

    在此之前,每次见面,叶凡都是称呼老主任的老伴为阿姨的。

    毕竟她虽然已经退休几年,其实还不到六十周岁,和母亲相比也长了不几岁。

    老奶奶未语眼先红,把叶凡让进屋内又随手关上门,却并不答话,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叶凡感觉情形有些不对,于是问道:“师母,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看得出,老奶奶在努力地平复心情,良久,才红着眼圈缓缓道:“他……他……在医院。”

    在医院?

    今天不是周末吗?

    难道有事去医院加班了?

    可是,叶凡明明记得只有住院部的医生才可能在休息的时候,因突发情况才需要去医院加班的。

    而他更是清楚的记得,当初为了拉着自己一起参与揭发南院长的时候,陆泽曾拍着胸脯说是为了替老主任讨回公道,伸张正义。

    结果,等到他如愿扳倒了南院长,取而代之后,完全把当初的承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仅如此,为了以绝后患,还给他安了个“学历造假”的莫须有罪名,一纸辞退信把他给开除了!

    既然还在中医专家门诊上班,就不存在要加班呐。

    还是说新上任的院长陆泽比“周扒皮”更周扒皮,加班加点都算到门诊老专家的头上了?

    可是,即便周末去加个班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叶凡一头雾水,只好继续询问道:“师母,到底怎么了?师父怎么去医院了?是在中医院吗?”

    老奶奶轻轻摇了摇头,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没什么。”

    叶凡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肯定出事了!师母的情绪显然不是因为见到自己激动,而是刻意在隐瞒着什么。

    不禁也急了:“师母,请您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担心!”

    “不,不能说,老头子不让说。你还是回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见到老头子会告诉他你来看过他的。”老奶奶仍然不肯松口。

    “为什么不能说?难道非得我跪下来求您才肯说吗?”叶凡情绪激动地说。

    老奶奶见叶凡说完真的就要下跪,急忙一把将他扶起,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道:“好吧,我来告诉你。”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卒中

    听完师母一边啜泣一边述说,叶凡基本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就在他离开江州前往许州后不久,新上任的院长陆泽任人唯亲,排除异己,几乎把全院科室的科主任和护士长都来个大换血。

    更可气的是,为了所谓的将改革进行到底。

    陆泽甚至提出把医院的名称都改了,更名为江州市中西医结合医院,目标是建立一个以西医为主,以中医为辅的综合性现代化医院。

    虽然说,在此之前,中医院的西化现象已经很严重,但是毕竟还叫中医医院,如今竟然旗帜鲜明地打着以西医为主,那和其他的综合性医院又有什么区别呢?

    代表着一个地区最高中医水准的中医院尚且如此,那么复兴华夏中医还从何谈起?

    说起来,陆泽读大专里学的也是中医临床专业,怎么可以数典忘祖,把华夏老祖先几千年传承下来的中医弃之如敝履,而将区区几百年历史的西医奉若神明。

    这不是崇洋媚外又是什么?

    不过仔细一想,其实也能理解。

    陆泽自从大专毕业分配到江州市中医院后,基本连一天的中医都没干过,热衷仕途的他在入职轮转科室的时候就留在了医务科。

    此后平步青云,四十来岁就已经坐上了医院院长的宝座。

    对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叶凡在门诊专家一览表上,陆泽的照片也赫然在列,职称一栏填的竟是主任中医师。

    这个连一天临床医师都干过的人竟然拿到了正高职称,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叶凡后来无意间听同事说起此事缘由,原来很早以前并不象现在,做一名临床医生需要先通过国家医学考试,合格后才可获得执业医师资格证书,然后凭资格证书才能注册单位,颁发执业医师证书。

    至于晋升中级(主治医师)和高级(副主任医师和主任医师)职称,也是需要先通过相应等级的卫生专业技术资格考试,通过后再结合专家组考评成绩,优胜者方可晋升。

    那个时候根本不需要考试,全凭一个“评”字。

    因此,陆泽身居要职,职称评定专家组哪敢不给他面子。

    不过,大家就是比较好奇,他就算做了主任中医师,其实几斤几两心里应该很清楚。

    漫说是看疑难杂症了,就算是面对一个最普通的外感风寒只怕也束手无策。

    他怎么就敢把自己的名字挂到门诊大厅的专家栏呢?

    其实说起来也好办,因为他的出诊时间一栏永远都是空白的!

    之所以这么做,目的已经很明了,无外乎面子二字,这是往脸上贴金呢。

    这样一个将虚伪做到极致的人,叶凡觉得他提出给中医院改名的真正目的主要有两方面。

    其一是旗帜鲜明地打着以西医为主的旗号,这样一来就可以打破华夏对于中医院关于诊疗收入必须有最低占比的限制,从而突破业务收入增长的瓶颈。

    业务收入更上一层楼了,也就等同于管理政绩上去了,有了政绩在手,离升职的日子还会远吗?

    除此之外,叶凡认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那就是:如果江州市中医院成功更名为江州市中西医结合医院,那么陆泽就算是第一任院长了。

    华夏人都有个不成文的惯例,无论是什么单位,人们往往只记住第一任核心领导。

    如能成为这第一任,那就会永载医院史册,这可是莫大的荣耀!能够让自己的后代吹几辈子的丰功伟绩!

    以老主任张柏礼为首的那些退居二线的门诊中医专家,大都是江州市中医院建院和建科的元老。

    对于陆泽这样胡搞自然是大为不满,纷纷联合起来准备去卫健局抗议,如果不撤消医院更名将集体辞职。

    而在此之前,大家一致推举老主任张柏礼为代表,最后找一次陆泽,表明大伙儿破釜沉舟的决心。

    某日一大早,还没到上班的时间,慷慨激昂的老主任就侯在了院长办公室的门前。

    陆泽得知来意后,倒也不恼,客客气气地把他请到办公室内。

    之后,是长时间的交淡。

    据隔壁办公室的人后来说,两人并没有明显的争吵,因为里面的动静一直不大。

    约摸一个多小时后,院长办公室突然传出一声大喝:“怎么啦,老主任!”

    紧接着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陆泽打开房门朝外面大喊:“快来人啊!老主任晕倒了!”

    再然后,老主任被送到急救室,加强CT扫描显示,脑出血!

    也就是中医所说的卒中。

    老主任一直血压偏高,叶凡是知道的。

    不过也仅仅只是偏高而已,收缩压最高也没超过150毫米汞柱。

    如果情绪激动,确实会让血压有一定波动,但是范围一般也很有限。

    而且事后隔壁办公室的同事都说没有听到两人明显的争吵声,那么应该也不至于情绪太过激动。

    可是,怎么就卒中了呢?

    他们两人在一个多小时里,到底都聊了些什么。

    在此期间,两人又都做过什么?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事有蹊跷,但是无凭无据,也只能默认当事人陆泽的解释,老主任是因为情绪激动,导致血压飙升,最终导致卒中的。

    卒中,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中风,现代医学又称为脑血管意外,是最常见也是最凶险的重大疾病。

    在华夏居民死亡原因中,一直以来高居榜首。

    据一项调查显示,在华夏国每12秒钟就有一人发生卒中,每21秒就有一人死于卒中。

    每年新发脑血管病患者约270万,且每年呈持续上升的趋势,特别是在农村地区,由于健康保健意识相对薄弱,发病者尤为普遍。

    据现代医学教科书记载,临床上把卒中分为脑梗死和脑出血两种情况。

    脑梗死是一种缺血性脑血管病,主要包括脑血栓形成、腔隙性脑梗死、脑栓塞以及其他原因引起来的脑梗死。

    和脑梗死截然不同,脑出血(脑溢血)则是一种出血性脑血管病。

    脑梗死的病理过程实质上就是在动脉粥样硬化基础上发生的局部脑组织缺血坏死过程。

    而动脉粥样硬化主要和“三高”(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关系密切。

    脑梗死虽然与高血压有关,但是从临床统计来看,发病时自然会导致血压飙升,但是患者平时却不一定伴有高血压的症状,很多血压正常甚至偏低的也容易导致脑梗死的发生。

    相比之下,脑出血与高血压的关系尤为密切,绝大多数患者平时血压都很高,尤其是收缩压高。

    这就好比一根水管,只有水压过大才容易导致破裂。

    很显然,老主任的卒中属于后者,是脑出血(脑溢血)导致的中风。

    CT显示老主任脑出血位于内囊丘脑部分,考虑到风险太大,这个地方不能做手术,只能通过保守治疗方法。

    可能由于出血量实在太大,又位于大脑重要部位,老主任陷入于深度昏迷。

    直到半个多月后,老主任才渐渐苏醒过来。

    不过,虽然人是醒了,却留下了非常明显的中风后遗症。

    说话含糊不清,而且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一侧肢体不仅完全不能动弹,甚至连知觉都没有。因此,哪怕是想要象一般中风后遗症患者一样,拄着拐杖下床活动都成了一种奢望。

    口眼歪斜十分明显,还时不时流着哈喇子,吃饭咽菜都变得十分困难。

    时至今日,虽然一直待在医院进行康复治疗,但是收效甚微。

    叶凡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素来喜欢干净,工作服永远都洁白胜雪,看不到一点污渍的老主任,此时的内心该有多崩溃!

    自从老主任病倒后,当初撺掇他去找陆泽最后谈判的门诊部老专家们似乎因此受到惊吓,一个个全都选择了禁声。

    不仅取消了联合去江州市卫健局抗议的安排,平日里也只管埋头看诊,“莫谈院事”。

    陆泽则雷打不动的每周探望老主任一回,当众承诺老主任的治疗费用由医院全部承担。

    不仅如此,有好几次还假惺惺地流过几滴鳄鱼泪。

    叶凡很清楚,他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只不过是为了故作姿态,笼络人心罢了!

    因为按着华夏的职工医疗保险制度,报销比例高达百分之九十。对于医院来说,收费项目的主动权本来就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所以多出的百分之十的费用其实完全可以暗中操作一下,增加一些虚头的康复治疗项目,最后由华夏医保来买单。

    还好意思惺惺作态!

    如果不是他,老主任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那一个多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主任早已经醒来,虽然说话很不利索,但是毕竟能开口。

    只要他愿意,一定可以说出当时的真相!

    可是,为何一直都不告诉身边的人呢?

    难道是有什么苦衷吗?

    不管怎样,叶凡觉得自己必须马上见到他!

    立刻!

第一百二十四章 保安光头强

    十里新村站离市中医院不算远,公交车只有两站的路程。

    当初老主任选择在此安家,也是考虑到上班方便。

    叶凡一手搀着师母,一手提着师母为老主任准备的午饭来到公交站台。

    毕竟属于市区范围,公交线路还是比较多的,很快,两人就来到江州市中医院。

    离开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终于又回到了这里。

    叶凡不由得感慨万千。

    抬眼看去,门诊大楼顶部的几个大字仍然没变,还是江州市+中医院。

    看来医院的名称还没能最终改好。

    这也难怪,作为市直事业单位,这名称也不是说改就能随随便便就能改的,肯定需要层层的审批。

    “哟,这不是几个月前才被开除的叶大医生吗?怎么跑回来了?”

    叶凡刚迈进大门,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光头便从门卫室走出来,对着他讥笑道。

    对于这个光头,叶凡并不陌生。

    他比叶凡早几年来到中医院,一直干着保安的工作。

    因为名字中带着一个强字,又是一个光头,所以人送外号“光头强”。

    记得好象是在去年底,作为保安的光头强借着巡楼的机会,竟然在B超室偷窥女孩做检查。

    结果被家属发现并举报到医务科,然后被南院长开除了,并且在开除之前当着全院职工及患者家属的面上台念了检讨书。

    叶凡很奇怪,象光头强这种心术不正之人,怎么才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又回来上班了呢?

    当然了,这是中医院自己的事,他们要招什么人做保安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毕竟自己早就不是这里的员工了。

    叶凡没有搭理他,搀着师母自顾自地继续朝前走。

    “哟嗬!才大半年不见,脾气见涨哇!”光头强拿出长长的橡胶警棍挡住去路,“我让你走了吗?就敢往里冲!你当这是菜市场呐?”

    “这位保安师傅,他是和我一起来看病人的,就是康复科的张主任,你认识的。”师母一见情况不妙,立马上前打圆场。

    “张主任我当然认识,你是张主任的爱人,天天送饭进进出出的我也知道。你只管走你的,我也没拦你,要你多什么嘴!”光头强呛声道。

    叶凡听完他说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对自己无理就算了,面对德高望重张主任家的爱人,又是长辈,竟然是如此这般恶劣态度,这TMD还是人吗?!

    不过,为了不伤及无辜,叶凡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把饭盒递给师母,轻声道:“您先去照顾老主任,我待会儿再过去。”

    为了不横生枝节,叶凡并没有当着别人的面称呼师父和师母。

    “你一个人真的没事吗?”师母显然不太放心,“要不,我去找一下院长,说明一下你只是来看望老主任的。”

    “不用了,没事的,您放心吧,我想保安大哥只是想跟我开个玩笑罢了。”叶凡微笑着宽慰道。

    光头强对于叶凡的话倒也不反驳,可能也是不想让老主任的爱人牵扯进来,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吧。

    叶凡目送着师母渐渐走远,直至离开视线。

    这才收回目光,双目圆睁,紧盯着光头强,怒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光头强歪着头看着他,轻蔑地说。

    “我不懂,所以才问你。”叶凡冷冷道。

    “行,那我直说了,你是被医院开除的,这里不欢迎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心存怨恨过来捣乱报复的?”光头强大声喝道,声音震耳欲聋,似乎就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果然,在他野兽般嚎叫的招引下,不少路过的人都围了过来。

    叶凡原本还想着别把事情闹大,见此情形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针锋相对道:“我是被医院辞退的没错,不过别忘了,你自己当初是怎么耍流氓被开除的!”

    光头强惊诧地看了看眼前的叶凡,似乎有点不认识了。

    这还是那个全院出了名的老实人吗?

    难道说离职的这几个月里,他走狗屎运傍上富婆了,变得有钱了,所以底气足了?

    可是看他的穿着打扮一点也不象呀!

    原以为这小子有意支开老主任的爱人,只是不想在她面前丢脸,一等她离开就会偷偷向自己服软的。

    怎么还敢和自己杠上了呢?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光头强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意思他不懂,别说理解这个典故了,甚至连这几个字他都认不全。

    文的确实不行,不过,要论武的,光头强还是颇为自负的。

    光头强从小就不爱上学,偏偏对练武情有独衷。

    初中没毕业就缀学了,也断断续续地跟着几个民间师傅学习了几年拳脚功夫。

    为了方便修炼铁头功,还特意剃了光头造型。

    后来年满十八岁,就找了份对他来说十分对口的保安工作。

    闲来无事,光头强都会勤练拳脚功夫,一直从未间断。

    功夫不负有心人,靠着过硬的拳脚,光头强渐渐地在江州市保安圈小有名气。

    这不,几年前市中医院公开招聘保安的时候,竞技场上以绝对的优势获得唯一的入职名额。

    和小区保安只知道巡夜看门不同,在公家单位当保安可要体面得多。

    不仅体面,待遇也好很多。

    当然了,明面上的工资只是一方面。代挂专家号,私下收取的好处费往往比每月工资还高。

    一般来说,医院领导对此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只可惜,光头强只是留着光头象个和尚,显然不是真和尚。

    某天,发现门诊的B超检查室管理并不是很严格,女性在做B超的时候,有时门并不是完全关着的。

    外面的家属都是被挡在门外的,里面只有工作人员可以进入。

    当患者进入检查室后,走廊上空无一人,正是偷窥“作案”的好时机。

    光头强利用巡楼的机会,屡屡得手。

    不过,只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终于,还是东窗事发了。

    光头强不仅为此丢了工作,被偷窥的患者和家属还要求他当着全院同事的面上台做检讨,否则将报警处理。

    无奈之下,光头强只好当着几百人的面,站在台上,拿着花钱请人代写的检讨书磕磕巴巴地念了近半个小时。

    之所以这么费劲,主要是因为检讨书上面的字很多认得他,他却不认得它们。

    好不容易检讨完了,台下早就哄笑一片。

    这是令光头强终生难忘的奇耻大辱!

    光头强对于曾经最让自己看不起的叶凡,此时却有如此反常举动,大为不解。

    其实叶凡又何尝不是如此,光头强当初以那样屈辱的方式离开医院,应该比自己更加记恨医院的领导才对。

    现如今,就算医院的领导再次对他伸出橄榄枝,他怎么就心甘情愿再次回到这个伤心之地,继续当他的保安呢?

    就不怕成为别人的笑柄吗?

    叶凡实在想不明白!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光头强开瓢了

    光头强原本只想当众羞辱一下叶凡,让他难堪的。

    没想到叶凡竟然敢当着围观吃瓜群众的面,把自己的当年那段耻辱史给抖露出来了。

    顿时脑羞成怒,怒火中烧!

    光头强一张圆脸憋得通红,握着橡胶警棍的右手微微发颤,大声呵斥:“你小子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当时在场好几百号人呢,那天……”

    眼见叶凡就要将那一场耻辱检讨和盘托出,光头强慌忙打断他的话头:“快给我闭嘴!”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光头强突然吹起了口哨。

    一长声加连续短促短声。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节奏,叶凡首先想到是紧急集合的哨音。

    然后很快就想起上高中时那次校园抓小偷的情景。

    那天,同学们正在上着晚自习的时候,然后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打铃声,随即听到看门老大爷大呼:“抓小偷啦!抓小偷啦!”

    其实并非一开始就是急促的铃声,也是类似的一长声,之后才是连续的急铃声。

    虽然一个是打铃,一个是吹口哨。工具不同,但是表达的意思是一致的。

    那就是遇到紧急情况,需要紧急集合!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就从不同方向跑来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

    “怎么了?”

    “怎么了,强哥?”

    “出什么事了,齐队长?”

    直到此时,叶凡才想起来,这个光头强的全名叫齐东强。

    只是大家背后都习惯叫他光头强,当面则往往“尊称”一句强哥,所以极少有人记得他的全名。

    叶凡唯一一次看到他的名字还是在那则医院贴在公告栏的通知上,上面写着:

    我院原保卫科员工齐东强因利用职务之便,在B超检查室门外偷窥女患者……影响恶劣……经医院院事委员会研究决定,给予开除处分……望广大员工引以为戒。

    齐队长?

    看来这个光头强深得医院领导赏识,不仅重新回到保安队伍,还当上了保卫科的头头!

    齐队长光头强拿橡胶警棍指着叶凡:“就这小子,你们应该也认识,就前段时间被院长开除的,现在来闹事!”

    “他?”其中一个瘦瘦高高的保安显然不太相信,心里嘀咕了一句,“不会吧?”

    虽然叶凡在中医院上班的时候跟保安们打交道很少,但是他的老实人设是全院出了名的。

    “小李,小陈、小王,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的,把那小子押去门卫室!”

    小陈和小王听到命令,立马磨拳擦掌,准备制服叶凡。

    只有瘦高个小李有些犹豫,踟蹰不前。

    叶凡见此情形,脑子里突然闪过那次陪同吴雨桐参加毕业典礼时的场景。

    肥嘟嘟春哥带着几个跆拳道黑带帮手想要教训自己。

    狗头军师瘦高高就是知道华夏国校园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遇到外来人员作恶的,可就地处置,哪怕出了人命都不用担责任。

    故意诬陷自己是到学校敲诈春哥的恶人。

    以便让那几个所谓高手可以尽情蹂躏。

    如今的情况,和当初何其相似。

    叶凡原本强忍着,不想把事情搞得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反正自己都已经被医院给开除了,也不担心再背什么处分。

    又是这个光头强挑衅在先,现在更是颠倒黑白要对自己动粗!

    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忍气吞声呢?

    想到这里,叶凡眼神变得无比凌厉,象是一对尖刀,怒吼道:“姓齐的,别欺人太甚!”

    小陈和小王的四只手原本差点就要碰到叶凡的胳膊了,结果被叶凡吓得一激灵。

    想要继续前进吧,很有些发怵,想后退吧,又不敢违抗齐队长光头强的命令。

    不由得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双手向上半举着,象是被点穴定住似的,一动不动,滑稽得紧。

    光头强其实也有些心虚,但是现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否则的话,自己的脸面以后还往哪儿搁!

    更何况,据他所知,眼前这小子根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

    而且以练习武术二十多年的经历,他可不相信电影或是电视剧里演的武侠剧那样,只因有了奇遇,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就能成为武林高手!

    当然了,不信归不信,但凡事都有个万一。

    光头强鬼得很,在不确定对手真实实力的前提下,他可不想以身涉险。

    因此,光头强不进反退,退到小陈和小王的身后,用橡胶警棍轻轻地打了几下两位的臀部。

    大声呵斥:“还不动手!是不想干了吗?”

    小陈和小王知道事已至此,终究是逃不过去了,于是,两个人硬着头皮,欺身而上。

    叶凡根本不理会他们的进攻,只是伸出右脚,快速地向两个脚上用力踩去。

    “哎哟!”

    “哎哟!”

    小陈和小王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招,脚下吃痛,本能地蹲下身去。

    人群中发出几声尖叫声,也不知道是为叶凡叫好,还是替两个保安叫疼。

    声音引来更多的路人围观,由于都想凑热闹看得清楚些,你挤我推熙熙攘攘的,场面有点小混乱。

    小陈和小王象是约好了似的,竟趁乱忍疼跑开了。

    虽然两个手下没能得手,而且当了逃兵,不过光头强似乎也看出点门道来了。

    看来自己完全是多虑了,偷袭踩脚,这哪里是一个会武功的人能采取的招式?

    这不是小孩子瞎胡闹嘛?

    一念至此,不由得哑然失笑,为了让自己的出手“名正言顺”,还特地环视四周,朗声道:“大家都看见了,这个叫叶凡的小子就是来捣乱的,而且打伤我们的保安。”

    “要动手就动手,别废话那么多!”叶凡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只要光头强敢先动手,一定给予最强力的回击。

    “哟嗬!这可是你自找的,受伤了可怪不得我!”

    光头强一脸的兴奋,毕竟平日里都是自行练习武术,偶尔和手下们模拟对打。

    已经很久没有动真格的了,早就心痒难耐。

    如今,正好有主动送上门的人肉沙包,又是院长特别打过招呼要好生“伺候”的主儿。

    于公于私,他都得好好施展自己的拳脚功夫。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光头强右手一记老拳直击叶凡的胸部。

    为了防止叶凡故技重施,使出“踩脚”神功。

    光头强手脚并用,几乎在直拳击出的同时,右脚一招扫堂腿直攻叶凡的下三路。

    叶凡暗道一声好,也不躲闪,只是屏气凝神,运内力抵御对方的攻击。

    光头强见叶凡果然连反应的能力都没有,不由得内心大笑,脸上显露出狂妄之色。

    可是这种表情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立马僵住了!

    虽然他的右手和右脚都结结实实地击中了目标,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钻心的痛楚。

    他打中的似乎不是一个肉身,而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

    不对,甚至比石头还要坚硬!

    好在他从小习武,数十年如一日,肌肉和骨头都比常人结实许多,否则的话,就这一下,估计都得粉碎性骨折!

    光头强用左手揉了揉眼睛,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只见叶凡而无表情地说了句:“还要来吗?”

    声音不高不低,似乎带着几分不屑。

    围观的人群里有几个也是医院的职工,认识叶凡,也知道光头强武功了得。

    刚刚见光头强快速出招后,叶凡并没有如料想中的那样被打飞出去。

    其实心里也有些纳闷,猜想会不会是光头强故意手下留情,并没有真的发力,而只是装装样子吓唬吓唬他,让他知难而退。

    不管怎么说,叶凡曾经都是全院出了名的老实人。

    他们可不相信叶凡会来医院故意寻衅滋事。

    于是,就有人纷纷出言相劝:

    “别打了,算了吧。”

    “怎么说也是以前的同事。”

    “就他那小体格,可别打出人命了。”

    ……

    这些好心人的劝说,听得叶凡心里微微一暖。

    然而,在光头强听来,却像是在嘲讽他的无能,字字句句都如钢针般插在他的心头。

    他再也不要在这个地方受辱,他绝不允许别人再看不起他!

    他决定豁出去了!

    决定使出绝招,也就是修炼十多年的秘密武器——铁头功!

    这个铁头功的威力只有他自己知晓,因为从未在外人面前使用过。

    那么,这个铁头功到底有多厉害呢?

    这么说吧,迄今为止,光头强还没有遇到一块用铁头功撞不碎的石头。

    大家快看,他要撞了,他撞了……

    光头强的光头如同一枚导弹弹头一般奋力地冲向叶凡。

    伴随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声音高亢,惨绝人寰!

    众人都以为叶凡这回在劫难逃了。

    这恐怕是他留在人世间最后一句声音也说不定。

    然而,令大家完全没想到的是。

    这一声,竟然是光头强发出来的!

    他那个铮亮的光头鲜血直流!

    他,被开瓢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鬼门十三针

    没有人看见叶凡是如何出招的。

    也不可能有人可以看清。

    倒不是因为叶凡的出招速度快得目不暇接,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出手。

    虽然叶凡早就悟到武术至高境界,就是唯快不破!

    但是他深知自己修炼武功的时日尚短,出招速度不可能快过从小习武的光头强。

    因此,在说出那句“要动手就动手,别废话那么多”之后,叶凡就全神贯注准备接招。

    无论是从武术角度还是医学角度来讲,心脏都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同时也是最为脆弱的地方之一,因此常常被对手作为攻击目标。

    不过,真正的行家,不会直接击打心脏正中,也就是左胸位置。

    因为胸部都有肋骨和胸大肌等作为保护,并不容易对心脏造成致命伤害。

    如果直想致对方于死地,武术高手常常会选择一个穴位——膻中穴。

    膻中穴位于身体前正中线上,两乳连线的中点,是属于任脉上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穴位。

    膻中穴是任脉与足太阴、足少阴、手太阳、手少阳之交会穴,又是心包经之募穴,以及八会穴之气会。

    在人体十二大经络361个穴位中首屈一指,举足轻重。

    一旦被击中,轻则内气漫散,心慌意乱,神志不清,重则当场毙命!

    鉴于此,叶凡便用右手掌护住胸骨正中,以防光头强狗急跳墙,直接攻击自己的这个要害部位。

    事实证明,叶凡的预判是正确的。

    气急败坏的光头强果真下死手,使上秘密武器铁头功突然向自己的胸口冲撞过来!

    目标显然是膻中穴,他这是想置自己于死地哇!

    来不及多想,叶凡立即变掌为拳并将内力集中于掌指关节,护在胸口。

    再然后,就听到骨裂的声音以及光头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饶是十多年修为的铁头功,也硬不过叶凡的铮铮铁骨!

    而且,叶凡由于有了全身内力的加持保护,可以确保无虞。

    对于光头强来说,因为无法冲破阻力释放力量,那么,他冲击的力道越大,受到的反作用力也会越大。

    所以,从某个方面来讲,光头强会受多少伤完全取决于他使了多少力。

    之所以会被暴力开瓢,其实说白了,乃是拜他自己所赐!

    光头强嚎叫过后,随即踉踉跄跄地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他根本不管头顶上直流下来的鲜血,而是使劲地甩了甩脖子,以便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此时的光头强面目狰狞得象一头受伤的野兽,围观的人群一边大声尖叫一边作鸟兽散。

    光头强倏忽发疯似地跑向门卫室。

    就在此时,一个瘦瘦高高保安蹿到叶凡的跟前。

    惶恐地劝道:“叶凡,赶紧离开吧,他可能是去拿这个了。”

    边说着,边向叶凡比划一个手枪的手势。

    叶凡认得他,就是刚刚那个小李,唯一没有对自己动手的那个光头强手下保安。

    虽然叶凡并不惧怕,但是担心子弹不长眼,搞不好会伤及无辜,甚至弄出人命来,那样的话,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叶凡对小李拱了拱手,以示感谢。

    随后快步向住院部走去。

    光头强确实藏有一把手枪,一直锁在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

    小李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发现的,在此之前,只跟同事小陈和小王悄悄提起过。

    小李猜测得也没错,光头强突然跑回门卫室,确实是准备去取这把枪的。

    不过,小李不知道的是,这把手枪虽然看起来跟真的一模一样,其实只不过是一把道具手枪,是光头强专门拿来唬人的。

    因为光头强不甘心白白吃了这么个大亏,他想找回一点颜面。

    光头强迫切想要拿着这把道具手枪顶住叶凡的脑袋,让他跪地求饶!

    你不是骨头硬吗?

    连我的铁头功都拿你没办法吗?

    我倒是要看看,你骨头再硬到底还怕不怕子弹!

    很可惜,等光头强晕头晕脑找到钥匙,打开办公桌抽屉,取出道具手枪,再次跑回医院大门口的时候。

    叶凡早已不见了踪影。

    光头强气急败坏地猛一跺脚,仰天发出一声长叹。

    就在此时,他发现手下小李还站在那里没走。

    不由得心中又燃起一线希望,急忙问他:“小李,刚刚叶凡那小子往哪个方向逃跑了,快告诉我!”

    “哦,我看见他出门往右走了。”为了不让光头强生疑,小李脱口而出答道。

    光头强于是追了出去……

    当然,这一切,叶凡并不知晓。

    此时,他已经来到中医康复科的住院部。

    这里曾经是他工作近两年的地方,离开差不多三个月,自己又回来了。

    虽然有了些许变化,但大都还是熟悉的模样。

    曾经的同事对于叶凡的到来,显然都觉得很是惊讶。

    不过大多只是微笑的点了点头以示招呼,仅有一两位淡淡地问候了一句:“小叶,你来啦。”

    叶凡一律回以礼貌性的微笑。

    他很清楚,在当今的职场,“人走茶凉”是再也正常不过的现象了。

    更何况,就算是当初在科室上班的时候,跟大家也处得不熟。

    再有一个,自己当初可是背着被开除的处分离开医院的,为了避嫌,也不宜过于热情。

    叶凡在来医院之前,就已经问过师母,知道师父住在16号病床。

    轻车熟路的,自然也不用向曾经的同事打听。

    叶凡急步来到8号病房,这是个双人间,里面摆放着15号和16号病床。

    马上就要见到老主任了,叶凡心里却突然有些紧张。

    他此时是否希望见到自己呢?

    他是那么一个爱干净的人,如今却瘫痪在床,口眼歪斜,流着口水,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真的愿意见到自己唯一的徒弟吗?

    自己就这样冒然来见他,是否应该事先征求他的同意呢?

    好吧,管不了那么多了,叶凡急切想要知道真相。

    天杀的陆泽到底是使了什么卑劣手段,才把师父害成这样的。

    自己一定要替师父讨回公道!

    想到这里,叶凡轻轻敲了几下房门。

    很快,便听见师母迈着细碎的步子走过来开门。

    “叶凡,你来啦!见到院长了吧?”师母问。

    “院长?”叶凡被问得有些懵。

    “是呀,我去找过院长了,他说会亲自去向门卫保安说明情况的。”

    叶凡心道:看来师母还是不放心自己,执意去找了陆泽出面将自己放行。

    可是她哪里知道陆泽这人阴狠狡诈,叶凡当初一起参与了揭发南院长,自然知道陆泽的一些机密。

    陆泽怎么能放心让他前来医院“捣乱”,保不齐就会把他当初为了扳倒南院长,不择手段的一些黑料给抖露出来。

    虽然叶凡一个被开除的人说出的话未必有人会信,但总归是对他这个新上任院长的名誉有损害的。

    因此,陆泽才力排众议,重新招来因偷窥劣迹被开除的齐东强,也就是光头强。

    并且委以保卫科队长的重任。

    其中,陆泽交待给光头强的一项重要秘密任务就是,绝不允许叶凡踏进中医院的大门。

    当然了,其实叶凡也并不知道光头强是接收了陆泽的命令,才故意刁难自己的。

    只不过,以他对陆泽为人的了解,还是能隐约猜到点什么。

    至少,陆泽绝不可能会亲自跑到医院大门门卫室替他解围。

    听到师母报告说光头强拦着叶凡不让进,肯定正合他意,说不定心里正偷着乐呢!

    不过,这些猜测叶凡并不想告诉师母,至于其实发生的情景更是不能说出来。

    于是打了个哈哈,不紧不慢道:“噢,院长没去,保安师傅真的就是给我开个玩笑而已,毕竟都是以前的老同事嘛,不会真的为难我的。”

    师母听了叶凡的解释,似乎相信了,哦了一声。

    “咱们去看看师父吧?这个房间没有安排其他病人吧?”叶凡看见另外一张15号病床空着,房间里也只有师父和师母两个人。

    边说着边来到张柏礼的病床跟前。

    分别三个月后,叶凡终于再次见到了师父张柏礼。

    师父静静地躺在床上,面容比想象中还要憔悴,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而且双目呆滞无神,瞥见自己徒弟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激动,象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见此情形,叶凡顿感心里一阵钝痛,一股酸楚涌上心头,泪水在眼睛里打转,险些哭出声来。

    “也不是不安排,只不过都是挂床的,平时只来做做治疗输输液,每天都回家去住的。”师母自顾自地解释道。

    叶凡并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而是失声问道:“师父这是怎么了?他是不是已经不认识人了?”

    受到叶凡情绪的感染,师母也再度红了眼圈,啜泣道:“也不是完全不认识,身边熟悉的人也能认得几个,就是有时候会叫错名字。”

    稍顿了顿,又接着道:“想必是很久没看见你了,突然见面,老头子一时还想不起来吧。他现在的脑子还是不太清醒,你可别怪他。”

    “我……”叶凡哽咽道,“当然不会,师父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每天都有按时做康复治疗吗?”

    心道:师父都醒过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呢,不由得怀疑,难道是那些康复治疗师偷懒没有做到位吗?

    “有的,有的,上午一次,下午一次,做治疗的时候我都在旁边陪着,那些做康复治疗的小姑娘小伙子们,都是做得很卖力的。”师母连忙说道。

    既然如此,为何就是不见好转呢?

    叶凡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没错,就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吴雨霏。

    她的眼睛虽然很大很漂亮,但是和师父一样没有神采。

    她是因为患上了精神分裂症,难道师父也是因为神志出现了问题,才导致常规的康复治疗效果不明显的吗?

    如若真是如此,那么自己倒有一方可以一试。

    那就是由祖师爷长桑君的大弟子,华夏中医开山鼻祖扁鹊所创的神奇针法“鬼门十三针”!

    鬼门十三针专治百邪癫狂,有奇效!

第一百二十七章 神针显神威

    鬼门十三针对于所有学习针灸或是针灸爱好者来说,一直都是非常神奇的存在。

    据考证,鬼门十三针虽为扁鹊所创,然而被大家所熟知却归功于孙真人。

    孙真人也就是唐代被尊为药王的孙思邈,是他结合自己的长期临床实践将此独特针灸疗法发扬光大的。

    为了便于后人记忆,孙思邈还编了一首《孙真人针十三鬼穴歌》如下:

    百邪颠狂所为病,针有十三穴须认,凡针之体先鬼宫,次针鬼信无不应,一一从头逐一求,男从左起女从右。

    一针人中鬼宫停,左边下针右出针;

    第二手大指甲下,名鬼信刺三分深;

    三针足大趾甲下,名曰鬼垒入二分;

    四针掌上大陵穴,入针五分为鬼心;

    五针申脉为鬼路,火针三分七锃锃;

    第六却寻大椎上,入发一寸名鬼枕;

    七刺耳垂下八分,名曰鬼床针要温;

    八针承浆名鬼市,从左出右君须记;

    九针劳宫为鬼窟;十针上星名鬼堂;

    十一阴下缝三壮,女玉门头为鬼藏;

    十二曲池名鬼腿,火针仍要七锃锃;

    十三舌头当舌中,此穴须名是鬼封。

    手足两边相对刺,若逢孤穴只单通,此是先师真妙诀,狂猖恶鬼走无踪。

    后世医家,明代杨继洲著有《针灸大成》一书,其中便收录了《孙真人针十三鬼穴歌》,并对之进行了如下阐释:

    一针鬼宫,即人中,入三分。二针鬼信,即少商,入三分。三针鬼垒,即隐白,入二分。四针鬼心,即大陵,入五分。五针鬼路,即申脉(用火针),三分。六针鬼枕,即风府,入二分。七针鬼床,即颊车,入五分。八针鬼市,即承浆,入三分。九针鬼窟,即劳宫,入二分。

    十针鬼堂,即上星,入二分。十一针鬼藏,男即会阴,女即玉门头,入三分。十二针鬼腿,即曲池(火针),入五分。十三针鬼封,在舌下中缝,刺出血,仍横安针一枚,就两口吻,令舌不动,此法甚效。更加间使、后溪三穴尤妙。

    男子先针左起,女人先针右起,单日为阳,双日为阴。阳日、阳时针右转,阴日、阴时针左转。

    在省中医药大学上学的时候,叶凡一直不是很明白,孙思邈孙真人为何对扁鹊所创的鬼门十三针如此推崇。

    直到两月前在梦中得道医始祖长桑君所点化,并经他亲口告知,方才恍然大悟。

    虽然扁鹊和孙思邈两位中医老前辈生活的朝代相距近千年,说到底,原来都是道医门同门啊!

    道医门和其他门派的传承有所不同,并非代代收徒,代代相传的。

    自长桑君创立道医门以来,全都是由他亲自点化收徒的,为的就是能找到一个能修道圆满的有缘人,然后助他成仙。

    由于除了大弟子扁鹊外,基本都是靠在梦中进行的收徒仪式,因此,也就只有当事人知晓自己已入道医门的事实。

    至于外人,根本就不会知道。

    而且,长桑君显然也不希望外传。

    更何况,就算不小心说漏了嘴,也未必有人肯信。

    师父张柏礼老主任虽然从很久很久以前的先祖开始,就世代传承手抄本的《仙授秘方》下册,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就是道医门下弟子。

    因为《仙授秘方》下册介绍的都是一些常规的治疗疾病的方法,与传统中医并无明显差别。

    也不知是哪一代道医门弟子本着造福苍生的目的,怀着仁心道德之念,将之流传于世。

    机缘巧合之下,师父张柏礼的先祖得到此书,世代为医,传承下来。

    不过,到了师父下一代,却没有一个愿意从医的,无奈之下,只好传到叶凡这个外姓人手中。

    张柏礼确实算不得真正的道医门下弟子,不过这本《仙授秘方》下册确实为道医门传承的一部分。

    如今,叶凡获得天大的机缘,在梦中被道医始祖长桑君点化,成为道医门正式的嫡传弟子。

    两者之间,本身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现实中叫一声师父和梦中称呼祖师爷并不冲突。

    叶凡心想:怪老头长桑君应该也不会见怪吧。

    鬼门十三针是专治各种癫狂中邪之症的,也就是现代临床医学中所说的和神志相关的疾病。

    这一点,叶凡上大学时就很清楚。

    其实在给吴雨霏做针灸治疗的时候,他并不是没想过。

    之所以迟迟没有下手,倒不是因为对自己的针灸之术没有信心,实在是根本没法操作!

    因为吴雨霏虽然算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但是离真正的妻子还差得远呢。

    虽然在吴雨霏主动要求下,可以来个拥抱什么的。

    但是再进一步的亲密接触显然是不被允许的。

    而鬼门十三针看起来只是简单的十三个穴位,其它的穴位倒也罢了,偏偏第十一个穴是要在女性玉门头上扎一针,入三分。

    玉门头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个经外奇穴,亦称女阴逢,位于女性外生殖器部位。

    你说这个绝对私密的地方,怎么能下针呀!

    所以,哪怕鬼门十三针再神奇,叶凡也是断断不能在吴雨霞的身上尝试的。

    不过,师父张柏礼就完全不同了。

    一方面,他也是男性,无需避嫌。

    另一方面,他自己就是学中医的,肯定不会排斥使用针灸治疗。

    正想着,师父似乎有点记起来了,用一侧可以动的手指抬了抬。

    对着他含糊不清地叫了一个“凡”字。

    叶凡看见师父眼神里似乎有一抹神采掠过,但是稍纵即逝。

    突然有些明白,为何过去了这么久,师父从未向家人透露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为何会卒中的原因了。

    以他目前的神志状态,连认人都很吃力,显然记忆力受到严重损害,那天发生的事十有八九都不记得了。

    叶凡上前紧紧握住师父张柏礼的双手,可怜他原本虽略显清瘦但仍旧有力的手掌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枯槁的手指握在手心,叶凡不由得心下又是一阵酸楚。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治好师父的病,一定要找出元凶,替师父讨回公道!

    在中医康复科,针灸作为传统中医治疗手段,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与一般科室的病房不同,中医康复科病床边的柜子里通常都会备有一次性针灸针,以便医生可以随时取用。

    按照针灸科室的操作规范,医生在给患者做针刺操作时,需对取穴部位进行消毒处理,之后才可进行施针。

    不过叶凡很清楚,柜子里只有针灸针,而不会放置消毒棉签或棉球什么的。打开柜子的抽屉查看了一下,果然如此。

    如果此时去护士站问曾经的同事索要,她们会不会给还是个未知数。

    即便会给恐怕也会跟着来病房,到时极有可能不同意自己给师父施针。

    其实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自己已经不是这里的医生了,而师父却是科室的住院病人,万一发生不测,她们可不想承担责任!

    叶凡又想,施针前对操作部位进行消毒,无非是为了尽量避免皮肤感染。

    然而,现在医院临床使用的都是一次性无菌针灸针,已经极大降低了患者被感染的可能性。

    正所谓事急从权,冒着一点点皮肤感染这种小病的风险,抓准时机给师父治大病显然很值得。

    一念至此,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叶凡立即征求师母的意见:“师母,这几个月我在外面学习了一套效果很好的针灸疗法,希望可以为师父一试。”

    师母有些将信将疑:“有治疗过和老头子一样的病吗?把握大吗?”

    叶凡为了打消师母的疑虑,于是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郑重道:“是的,往往一次就能起效。”

    “行,那你就弄吧。”

    师母嘴上虽这样说,其实心里并不是很相信。

    毕竟在中医院进行综合康复治疗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看到有多大进展。

    现在叶凡竟然说只用针灸一次,就能有效果,总觉得不太可能。

    更何况,叶凡当初在中医院也就是个小大夫,没听老头子说过他有多大能耐。

    难道出去短短三个月就成针灸高手了?

    怎么想可信度都不高。

    师母毕竟跟着老主任张柏礼携手走过了几十年,虽然是外行,对针灸治病多少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她知道只要是正规的中医生施针,就算是治疗没效果,也不至于会带来严重后果。

    反正老头子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更坏到哪里去,就死马当活马医好了。

    更何况,看到叶凡这孩子也是诚心诚意想让老头子尽量好起来,师母也不忍心拂了他对师父的一片孝心。

    叶凡并没有去揣摩师母此时的心理波动。

    他宁神静气,将全身内力汇集于右手持针的拇指食指和中指。依照《孙真人针十三鬼穴歌》所载方法,按顺序逐一为师父取穴施针。

    说来也怪,第一针刺入人中穴后,老主任张柏礼就开始昏昏欲睡。

    这很有些反常,要知道人中穴乃急救第一要穴。

    对于突然发作的昏迷,急掐人中后往往能救醒过来。

    针刺人中,理应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清醒才是,怎么反而会有助眠之功效呢?

    难道说自己操作有误?

    不应该呀!

    叶凡很是疑惑,不过怀疑归怀疑,既然已经开始施针了,就没有停下来半途而废的道理。

    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同门前辈,信任扁鹊,也相信孙思邈。

    于是静下心,继续以内力施针。

    心中默念:二针鬼信,即少商,入三分……

    施针过半,叶凡发现师父已熟睡微酣。

    倏尔心念一动,针灸之法切忌病人紧张恐惧。而人在睡梦中身体是完全放松的,气血也会自然地流通于全身,此时施针往往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那么,师父能在针灸时入睡岂不有助于鬼门十三针发挥最大威力吗?

    想到这里,叶凡信心大增,继续施针。

    很快,就来到最后一个穴位,即鬼封。

    也就是舌下中缝,刺血。

    叶凡轻轻掰开师父的嘴巴,将舌头往上拉起。

    看见师父的舌下静脉怒张,尤其是中缝处,突起的紫色静脉差不多有小指粗。

    他用一根比较粗的针灸针快速点刺了七下。

    很快,黑色的瘀血几乎是喷射而出。

    叶凡早已准备好了一大叠干净的抽纸接在师父的下巴处。

    瘀血汩汩而出,流了足足有一分多钟,终于慢慢止住了,开始转为鲜红的血液慢慢地往下滴。

    就在此时,老主任张柏礼突然醒了过来。

    双眼炯炯有神,已和常人无异。

    看见叶凡,笑着说了一句:“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倒杯温开水给师父漱漱口。”

    吐字无比清晰,声音洪亮有力。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丑恶的嘴脸

    见此情形,叶凡简直惊呆了!

    虽然在给师父施针之前,曾作过设想,期望鬼门十三针能够起到肉眼可见的效果。

    但是能够在针灸治疗尚未结束的情况下,师父竟然清醒如常人,真的想都不敢想!

    看来流传几千年的鬼门十三针果然神奇无比!

    叶凡之前出看过一些有关鬼门十三针治疗的新闻报道,虽然也能起效迅速,但是如这次一般,达到立竿见影效如桴鼓的,还真是绝无仅有。

    关于鬼门十三针的操作方法并不难,只要是有经验的针灸医师都能熟悉掌握,可是治疗效果为何会差别如此之大呢?

    叶凡猜想一定是道医内功的缘故!

    毕竟这鬼门十三针的创立者便是道医门下大弟子扁鹊,于情于理,他肯定修炼了道家内功心法。

    至于后世将之发扬光大的孙真人孙思邈,同样也是道医同门,同样会道家内功。

    然而道家内功心法要诀,却并非外传的。

    如此一来,后人只懂得鬼门十三针操作方法,却没有道家内功加持,效果自然大相径庭。

    既然此神针可让师父完全清醒过来,面容也随之恢复正常,再也不是口眼㖞斜的模样!

    那么,对于偏瘫的肢体是否也能有神奇功效呢?

    叶凡不由得满心期待。

    “叶凡,叶凡。”

    叶凡听到师母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老头子刚刚是不是跟你说话了?”师母错愕惊喜道,“我该不是在做梦吧?”

    叶凡也是激动万分,兴奋道:“师母您没听错,对了,师父想漱漱口呢,开水瓶里的水烫不烫?”

    师母这下才敢确定老伴真的已经可以正常说话了,真没想到叶凡这孩子才几个月不见,竟然学到这么大的本事!

    于是连忙说道:“有,有,有,我来弄,我来弄。我平时都备着几个水瓶,有喝的是开水,还有洗脸擦身的是温水。”

    叶凡也没跟她客气,当下最重要的是给师父做好鬼门十三针的治疗。

    虽然看样子师父脑子是清醒了,也能正常开口说话了,但是偏瘫的问题不知道有没有改善。

    按照医书记载,鬼门十三针需留针十五分钟,期间需行针三次,也就是五分钟左右按顺序行一次针。

    最后一次边行针边取针。

    取针的手法也有讲究,因为主要为瘀阻脑络之症,所以一般采用泻法。

    叶凡按部就班,小心翼翼地完成了整套鬼门十三针针法。

    老主任张柏礼显然很清楚此套针法精妙之极,不容许有外人干扰。

    直到叶凡将一次性针灸针全部取出后,他才缓缓坐起身来。

    张柏礼对着叶凡竖起右手大拇指,欣慰地点了点头赞道:“真乃神针,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叶凡被当面夸赞得有点不好意思,略显羞赧道:“师父过奖,就是碰巧罢了。”

    “诶!可不能这么谦虚,没听过说一句吗,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张柏礼突然一脸严肃地说。

    “我……我没有,不是……我……”叶凡没想到师父会这么说,急忙语无伦次地解释。

    “哈哈!果然还是那个实诚孩子,我逗你呢!”张柏礼脸上显现出少有的俏皮神色。

    叶凡只好回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喃喃道:“看来师父真的病好了。”

    “可不嘛!你看看我的手脚都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张柏礼边说边抬起右脚。

    叶凡这才反应过来,师父左脑受伤,所以右侧肢体瘫痪。

    刚刚师父用右手拇指给自己点赞,一开始还以为是好的那边,没想到原来竟是患侧。

    据此推断,师父从清醒开始,偏瘫的右侧肢体应该就已经打通了经络和血脉,只不过因为针灸治疗尚未结束,而且一次性针灸针还扎在穴位上,自然是不便动弹的。

    所以当取完针后,师父便能第一时间活动患肢。

    果真如自己期望的那样,只用了一次鬼门十三针,师父的病就基本痊愈了。

    “看到师父已经无恙,我太开心了!”叶凡动情地说。

    “为师我更开心!当初果然没有看走眼,你真是难得的中医奇才。”张柏礼喜形于色,满脸兴奋道,“想我祖祖辈辈十几代,代代研习道医神书《仙授秘方》,却从未出过一位医学大家。结果你才研究了三个月就有如此神技,这种天赋从古自今,恐怕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叶凡心道:看来师父误以为自己只是参悟了道医神书《仙授秘方》下册内容,才能让鬼门十三针发挥如此神奇功效的。

    毕竟《仙授秘方》下册第一部分就是针灸篇,里面就录有鬼门十三针的取穴位置及针刺方法。

    师父哪里知道要发挥鬼门十三针的最大功效,必须有道家内功的加持。

    而道家内功心法要诀是记载于《仙授秘方》上册的内容,师父自然不得而知。

    叶凡想着要不要告诉师父,其实在机缘巧合之下,自己已经在梦中被祖师爷长桑君点化,成为道医门正式的嫡传弟子。

    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妥,师父毕竟不是道医同门,未经祖师爷允许,还是不要泄密为好。

    “我……”叶凡正想再次谦逊一番,突然“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从门外进来几个人。

    这几个人叶凡都不陌生。

    领头的便是江州市中医院几月前新上任的院长陆泽,跟在他后面便是刚刚被自己开了瓢的光头强齐东强,头顶上已经缠满了纱布和绷带。

    还有一位则是中医康复科的护士长,人称美小护的米娜。

    叶凡记得几月前自己在中医康复科上班的时候,米娜还不是护士长,甚至连副护士长都不是。

    之所以叶凡知道她已经荣升护士长一职,其实很简单,因为她此时配戴的护士帽上有两条蓝色横杠,这是科室护士长专用帽。

    而副护士长的护士帽上只有一条蓝色横杠,至于护士帽上有三条横杠的,则表明她是护理部主任或是副主任。

    当然了,这是行政职务的区分。

    除此之外,通过考试和评定获得的职称不同,佩戴的护士帽也是不一样的。

    刚入职的护士,只取得护士资格证的话,那么护士帽就是纯色的。

    获得护师职称后,护士帽左上角会有一条斜杠。晋升到主管护师也就是中级职称后,则会佩戴左上角有两条斜杠的护士帽。

    如果继续晋升到高级职称,也就是副主任护师或是主任护师,那么佩戴的护士帽则在右上角有三条斜杠。

    按国际惯例,标准的护士帽和医护工作一样,都应该是白色的。

    不过,现如今的医院里,为了营造一种温馨感,白色的护士服都不再是唯一选项。特别是在儿科病房,护士们往往会穿粉红色的工作服,以减轻住院患儿的恐惧感。

    当然了,除了白色和粉红色外,还有更多的颜色加入到护士服的大家庭。

    例如淡绿色、浅蓝色,甚至是紫色……等等。

    相应的,为了看起来更协调,用于区别护理人员职称和行政职务的护士帽上面的横杠也就不再是单一的蓝色了。

    当然了,叶凡其实在此之前就已经知道米娜是中医康复科的护士长。

    因为进入科室大门的公示墙上,护理团队最上面的照片和名字就是她的。

    只不过,他穿过走廊,一直走到师父的病房,途中并没有遇见她。

    如今这三个人怎么就凑到一起,突然推门而入了呢?

    叶凡一时之间还没想得很明白,但是,陆泽脸上的表情却是看得真真切切。

    只见他不大的眼睛此时瞪得滴溜圆,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喝道:“你干嘛来了!谁批准你进病房的!”

    “这是公家的医院,我是华夏的公民,怎么就不能来探望病人了?”叶凡见到这个两面三刀的无耻之徒,恨得牙根痒痒,怒目相对,丝毫不露怯,一句一顿朗声道。

    “我是这里的院长,这里我说了算!”陆泽显然没料到才几月不见,曾经全院出了名的老实人竟敢同自己叫板。

    “是院长又怎么样?医院是公共场所,又不是你的私有财产。还有,别人不知道你这个院长是怎么得来的,我可清楚得很!”叶凡针锋相对道。

    “哟嗬!还真是反了天了!”陆泽最害怕的就是叶凡把之前为了扳倒南院长使出的卑鄙手段抖露出来,回过头看向光头强,“没用的废物!一个大门都看不住!让你报警的,快打电话问问,警士现在到哪儿了?”

    “报告院长,应该马上就到了!”光头强朝着叶凡,露出无比得意的表情。

    报警?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叶凡心下猛的一沉。

    其实当初让光头强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自己早就该想到他肯定会伺机报复的。

    只是当时一心想早点见到师父,根本没工夫去考虑这些。

    没料到的是,这个光头强也和陆泽一样,喜欢玩阴的,明明是自己惹事动手在先,却要倒打一耙,想要借助警士来对付自己。

    这一招够损!

    也够狠!

第一百二十九章 米娜的诱惑

    不管起因和过程如何,反正冲突的结果就是光头强的光头被开瓢了,他的两个手下小陈和小王的脚趾也受伤了。

    而叶凡全身毫发无损!

    很显然,医院的几个保安是受害方,而叶凡是施暴者。

    事实似乎已经很明了,又是在中医院的地盘,叶凡知道自己只能是百口莫了。

    唉!怪只怪自己还是过于冲动,没有克制住。

    这下可倒好,工作还没着落,恐怕得先进局子里了。

    自己久伟哥杨伟的五千块钱还没能还,只怕现在又得加上医药费赔偿款了。

    想到这些,叶凡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很低落。

    就在此时,原本躺着的老主任张柏礼突然坐起身来。

    缓缓道:“陆院长,出什么事了就要报警?叶凡不过就是说话态度久妥嘛,你何必跟他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叶凡心道:师父这是完全不了解情况,也难怪,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向他禀报呢。

    如果他得知眼前这个满头缠满纱布绷带的光头强,完全是自己的杰作,一定会惊掉下巴的。

    不过,此时大吃一惊的却是刚刚进来的三位,尤其是陆泽。

    陆泽用手指着张柏礼,口中含糊不清地重复着一个字:“你……你……你……”

    “我怎么了?就是你不让进的叶凡,他给我针灸了一次,现在我的病全好了!”张柏礼呛声道。

    “怎么会,怎么会……”陆泽重新仔仔细细地打量眼前的叶凡,语无伦次地说,“真……真的是……是你?”

    叶凡冷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一起跟来的米娜护士长也惊诧得张大了嘴巴,足足能塞进一根大黄瓜。

    只不过,没有得到院长的指令,她不敢擅自出声。

    和两位只是惊讶不同,光头强此时的心情确切地说应该是惊恐。

    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领教过叶凡的武功,并且吃了大苦头。

    当初按照小李的指示方向寻找叶凡未果后,便想着借警士的手来报复他。

    于是,先去门诊换药室进行伤口处理包扎后,便上楼去找院长陆泽报告此事。

    不过,为了面子,光头强谎称是因为叶凡带着暗器,使诈才把自己脑壳砸破的。

    才几月不见,就修炼成如此厉害的武功已是骇人,如今又把瘫痪在床的老主任一次针灸就治好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原本还想着要置他于死地,以解心头之恨的,现在看来,叶凡这小子的能力简直深不可测,恐怕仇没报成,自己的小命还给搭进去了。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保命要紧!

    一念至此,光头强谎称去外面看看警士有没有到,借机溜之大吉,任凭陆泽在后面大喊也不回头。

    陆泽是何等人物,当然知道光头强是因为害怕而逃走的,进而马上猜到光头强受的伤根本不是被对方偷袭,根本就是实力不如人。

    光头强从小习武,他的身手陆泽是很清楚的,不然也不会力排众议,执意聘请他回来担任保卫科队长一职。

    这样一个江州市屈指可数的武林高手,而且铁头功更是他的看家绝招,竟然被叶凡给开了瓢。

    由此可见,叶凡的功夫厉害到何种地步!

    和光头强相比,自己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头。

    如果叶凡一旦出手,自己还能活命吗?

    偏偏自己以前那样得罪过他,利用他扳倒南院长后,又过河拆桥,以莫须有的罪名把他给开除了。

    就在刚刚,还大声呵斥他不该擅自闯进医院病房。

    想到这里,陆泽不由得瑟瑟发抖,似乎下一刻自己的脑袋就要搬家一样。

    叶凡并不知道他此时复杂的心理活动,只见光头强一溜烟地跑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迎接警士去了。

    原本自己施针治好了师父的中风后遗症,是满心欢喜的。不曾想陆泽和光头强竟把警士给召来了,到时免不了一番折腾。

    幸好伟哥已经调离江州市警务局,到城监局做了局长,不然的话,免不了要和他打照面。

    自己暂时本就不想见他,如果是在警务局的拘禁所里见面,那更是……

    还有家中的爱人胡敏凤,自己一旦进了局子,又该如何面对她呢?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眼前这个丑恶嘴脸的家伙而起。

    叶凡顿时怒火烧,狠狠地瞪着陆泽,眼神无比凌厉,象是一对尖刀。

    陆泽本就已惊恐万分,四目相对,立刻被吓破了胆。

    整个身子哆哆嗦嗦的,象筛糠一样。

    突然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双膝直接跪在地上。

    这一幕,病房的其他几个人都有些惊呆了。

    “你……这是?”老主任张柏礼不解地问道。

    “我……我……”陆泽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害怕而双腿发软跪地的,那样的话也太丢脸了!

    毕竟是在官场摸爬滚打二十年了,脑子转得就是比一般人快得多。

    陆泽略一思忖,转而朗声道:“请叶凡小兄弟原谅我当初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身怀绝世医术。现在,我就郑重向你道歉!收回当初开除你的错误处分,诚挚邀请你回院继续工作。至于职务什么的,一切都好说。只要你能回来,你看怎么样?”

    众人显然都没料到陆泽会突然使出这么一招,一时之间,都有些愣神。

    “米护士长,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帮我一起劝劝叶医生回来继续工作!这样的神医你们科不想要吗?”

    米娜好不容易缓过一点神来,却又有些手足无措。

    内心挣扎着:劝的话倒好说,可是也得跪着说吗?

    可是人家堂堂医院院长都下跪了,自己一个小小的科室护士长站着说话无论如何都不合适吧。

    还有,自己可是前不久才被院长提拔为护士长的,虽然牺牲了一点色相,不过也是她心甘情愿的。

    一念至此,米娜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众所周知,临床护士为了护理操作方便,一般都是上身护士服,下身搭配同款宽松护士裤的。

    不过,对于行政护士来说,特别是导医分诊台护士,一般不会强制要求穿护士裤。

    为了美观,令人赏心悦目,常常会穿肉色或白色丝袜,其中又以肉色丝袜者居多。

    病区护士长属于行政护士,不过偶尔也会帮着做一些临床护理工作,因为没有强制要求,所以有的会穿护士裤,有的则会穿丝袜。

    米娜是全院爱臭美俱乐部出了名的资深会员,自从升任中医康复科护士长后,自然是彻底将护士裤丢到垃圾筒去了。

    毕竟一双笔直的大长腿不露出来未免太可惜。

    只是,院长陆泽因为有长裤的防护,跪地的痛苦性就大大降低了。

    而我们可怜的米娜护士长下面只穿着超薄的肉色丝袜,跪在地上那叫一个煎熬!

    幸好,平日里跪爬的姿势锻炼不少,微微有点老茧作为保护,否则的话,就她那能掐得出水的白嫩皮肤,恐怕没多久就得跪秃噜皮。

    “看在我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叶医生,求求你,你就点头同意了吧,我保证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米娜娇声恳求道,特别将照顾二字加重了语气,末了,还似有似无的朝叶凡抛了一个媚眼。

    虽然同科共事近两年,叶凡和米娜其实打交道极少。

    他只知道,米娜和张佳妮一样,都是同事们评的科室之花,只不过,张佳妮更胜一筹,是全院公认的院花。

    凭心而论,单论颜值,张佳妮确实更好看也更耐看一些,她的五官搭配简直无可挑剔。

    不过,要说身材,其实米娜反而略胜一筹。

    前凸后翘腿子长,肤白貌美腰身细,这才是老司机眼里的人间尤物。

    张佳妮的身高是个硬伤,只有一米六多一点儿,胸部发育也稍差了一些。

    这也难怪,毕竟年龄摆在那儿。

    张佳妮是大学刚毕业不久,像一朵刚刚绽放的花朵,其实还不够成熟。

    而米娜已经参加工作近十年,并且已为人妻为人母,临近三十岁正是女人刚刚熟透的年龄。

    此时女性荷尔蒙的分泌达到最高峰,性欲也变得极为旺盛。

    所以民间才有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之说。

    叶凡大概能猜得到米娜护士长隐晦地强调这个“照顾”是什么意思,毕竟,当初在科室上班的期间,米娜和科主任胡钟山之间传出的绯闻也听过不少。

    而且,叶凡也基本能断定,米娜之所以能被陆泽委以重任,当上了中医康复科的护士长,十有八九也是用身体作为交换条件的。

    只不过,米娜未免太高看自己,也太小看叶凡了。

    就她这种不守妇道的荡妇怎能入得叶凡的法眼,那一堆人尽可夫的烂肉呈现在眼前,只会令他感觉恶心!

    想到师姐张佳妮,叶凡突然内心有些惆怅。

    她在南院长东窗事发的时候就突然失踪了,至今音讯全无。

    据说,她之所以那样接近科主任胡钟山其实是另有目的的。

    胡钟山被纪检部门带走调查,交待说张佳妮是受人暗中指使接近他,以骗取他的信任,进而获取一些机密资料的。

    正是这些机密资料成了扳倒南院长的重要砝码之一。

    胡钟山还说自己根本就是被张佳妮欺骗了,搞得妻离子散不说,除了搂搂抱抱亲亲嘴,其他什么事都没干。

    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第一百三十章 解围

    “我不同意!”叶凡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米娜护士长仍不死心,假装深情道,“放眼整个江州,咱们医院绝对是中医界权威,除非你想去大城市发展。不过,我想你既然选择回来,肯定是心系故乡,希望用自己的医术造福江州的父老乡亲,难道不是吗?”

    “好马不吃回头草的道理你不懂吗?”叶凡现在最看不惯的就是别人的假惺惺。

    想当初,陆泽就是假惺惺地请他喝咖啡,惺惺作态吐露心声,利用他对老主任张柏礼的感恩之心,让他甘愿听从差遣。

    最后,陆泽得偿所愿扳倒了南院长,并取代了他的位置。

    可是,当初拍着胸脯承诺的替老主任张柏礼讨回公道的事根本就没兑现。

    不仅如此,为了“以绝后患”,还以莫须有的罪名把他给开除了。

    这些叶凡都还能忍,最不能容忍的是,就在他离开江州后不久,陆泽不知使用了什么龌龊手段,竟然把师父张柏礼害得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成了一个废人。

    现如今,就因为知道他有神针绝技,陆泽竟然腼着脸要他回医院继续工作!

    套用诸葛孔明骂王朗的一句台词: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米娜护士长这下词穷了,只好求助于跪在身旁的陆泽,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无能为力。

    就在此时,敲门声骤然响起。

    陆泽慌忙拉起米娜站起身来,毕竟这个样子被外人看到就太丢脸了。

    “进来!”陆泽习惯性的官腔又用上了。

    话音刚落,马上进来几个穿制服的人。

    不用说,这些应该就是江州市警务局的警士了。

    “陆院长您好!我局接到你们医院保卫科齐队长的报警电话赶来的,刚刚在门卫室没看见他,所以就直接过来了。”一位皮肤黝黑领头模样的精壮男子客气地向陆泽打招呼,看肩章的图案应该是警士长。

    叶凡毕竟不是第一次跟警士们正面打交道了,所以对此比较清楚。

    “你好,周队。”陆泽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回礼。

    “闹事的人在哪儿?”周队长扫视了一下病房里的人,然后一指叶凡,“是不是他?”

    叶凡知道,一旦陆泽点头确认,周队长下一句话应该就是:“来人,带走!”

    因为对于这个场景,他实在太熟悉了,想当初在许州的时候,吴家二小姐吴雨桐酒驾横冲直撞,他为了救拾荒老乞丐,不得已将自行车推入路口。

    结果赶过来处理交通事故的大胡子路安支队长颠倒黑白,极力偏袒吴雨桐,而把全部的责任都栽给他。

    末了,给手下下的命令就是这几个字。

    那个时候,叶凡还年轻气盛,涉世未深,还巴望着通过自己的辩解能让执法者秉公处理。

    经历了这三个月,他早就看透了,有些时候,再多的解释也只能是白废口舌。

    如今这一幕与两个月前的那一次何其相似,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事已至此,叶凡也只能硬着头皮等待被带进局子了。

    然而,令大家都没想到的是,陆泽对着周队长报以歉意的一笑:“不好意思哈,周队,可能要让你和兄弟们白跑一趟了。其实事情并不像齐东强所说的那样,完全是一场误会。”

    “误会?”周队长一脸懵逼。

    “没错!”陆泽顿了顿,接着缓缓道,“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齐东强呢跟我们的叶医生有点私人过节,然后就在医院大门有意为难他,年轻人嘛,难免有点气盛,结果就起了冲突。齐东强领着手下的保安一起围殴我们的叶医生,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可是,我听齐队长说他自己还有两个保安都被打伤了。”周队长显然对陆泽的解释充满疑惑。

    “小陈和小王两个保安是因为发生冲突时场面有点混乱,被围观人群踩伤的。至于齐东强,完全是他自己故意打伤的自己。”陆泽一脸平静地说。

    “自己打的?还是故意的?”周队长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没错,你看看我们叶医生这单薄的身体哪里可能会是齐东强的对手,齐东强的拳脚功夫你应该也听说过一些,如果不是他自己动手自残,一般人怎么能够伤得了他!”陆泽仍然是不紧不慢道。

    周队长显然还是不敢相信,可是看了看眼前的叶凡,确实不象是会武功的,更不可能是武林高手。

    事实到底是怎样,也只能把当事人叫来才能弄清楚,于是建议道:“陆院长,要不您给齐队长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方便做个笔录,您看如何?”

    “周队长,我觉得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难道你还不相信我所说的?”陆泽没想到这个周队长还挺难缠,只得耐心解释道,“你看哈,叶医生虽然以前也在我们医院工作,不过已经离职三个月了,齐东强是我亲自聘请的保卫科队长,再怎么说,我也没理由去偏袒外人吧?”

    “我这个人没别的本事,也就是处事公正,习惯一碗水端平。事实就是如此,我也不能昧着良心纵容自己的员工去诬陷别人,你说对吧,周队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队长还能再说什么呢?

    况且周队长已经听出陆泽心中的不满了,因为对自己的称呼已经由周队变成周队长了。

    别小看多了这个长字,语气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般只有熟悉的朋友或是同事才会叫他周队,以显亲切。

    而称呼周队长,那就是实打实的公事公办,与陌生人无异了。

    再怎么说,陆泽也是江州市中医院的一把手,正所谓,无论白道黑道,都得给医院医生让个道。

    毕竟,无论是谁,也不管是什么身份,受伤了都得靠医院的医生救命!

    所以,医院的医生不能得罪,大医院的院长更加不能得罪!

    反正人家医院的领导都主动撤案了,自己一个警务局小小的队长干嘛还揪着不放呢?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周队长说完就准备出门。

    “好的,周队,让你们白跑一趟,真的不好意思,改天有空一起喝茶。”陆泽展颜道,又对着身边的米娜说,“米护士长,快点替我送送周队他们。”

    米娜得令,露出甜美的微笑,陪同周队长一行走出了病房。

    终于把人给送走了,陆泽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接着换回极为谦卑的语气道:“叶凡小兄弟,您看我这样处理还满意吗?”

    叶凡是真没料到这个陆泽为了劝自己回医院上班,竟然可以卑躬屈膝到这种地步!

    不过,仔细一想,其实也不奇怪,他一直不就是这种人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当然了,在面对周队长的时候,陆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光头强齐东强一个人的身上。

    虽然这跟真实情况相差无几,但是傻子都看得出,他这是明摆着有意偏袒自己。

    叶凡心里更是跟明镜似的,导致这次冲突的罪魁祸首自然是光头强无疑,不过自己也是有一点责任的,遇事不够冷静,才激发了冲突的升级。

    而且,小陈和小王受伤的那两脚确实是自己踩的,用的力道也不小,估计脚趾趾骨十有八九已经骨裂了。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叶凡,谁让他们不问青红皂白,盲目听从光头强的指挥,助纣为虐呢?

    狗腿子就应该是这样的下场!

    活该!

    不管怎么说吧,陆泽这是替叶凡解围了。

    于情于理,叶凡都欠他一个不小的人情。

    但是,这点小恩小惠和他之前对于自己和师父的伤害相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叶凡才不会被眼前的假象蒙蔽双眼,于是冷冷道:“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回到医院继续上班的。还是那句话,好马不吃回头草!”

    “好吧,既然您去意已决,我也挽留不住。不过,我陆泽在此发誓,我们医院的大门永远对您敞开,只要您愿意,随时欢迎回来!”陆泽满脸诚意,信誓旦旦道。

    “要不,孩子你考虑考虑?”师母突然插话道,显然是被陆泽的虚假诚意所打动。

    “我们讨论工作的事,你一个退休的小老太别多嘴!”

    还没等叶凡想好怎么给师母解释,师父张柏礼对着老伴厉声喝止道。

    陆泽知道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就目前情形来看,叶凡不至于会立马对付自己。

    反正自己还抓着张柏礼老头的重要把柄,也不担心他会从旁推波助澜。

    张柏礼毕竟就一个宝贝女儿,他肯定不会弃之不顾的!

    想到这里,陆泽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奸笑。

    不过,立马被满脸的笑容所掩盖,只见陆泽继续谄媚地说道:“叶凡小兄弟,我知道以前自己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请您放心,今后我一定加倍补偿您。只要您有需要,我保证随叫随到。”

    叶凡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远离垃圾人

    见叶凡仍然是铁青着一张脸,陆泽知道再待下去只会自讨没趣,于是讪讪道:“那行,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聊你们聊。”

    “院长请慢走!”师母习惯性地来了这么一句送客礼貌用语。

    老主任王柏礼又狠狠地瞪了老伴一眼。

    已经连着第二次被丈夫责备了,师母很是纳闷,和老伴一起生活几十年了,他一向都是温文尔雅的,几乎从不对自己发脾气。

    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自己说什么话都不对?

    难道是叶凡这孩子用针灸给他治疗,病是好了,却把脾气给扎坏了?

    终于送走了瘟神,屋子里又只剩下自己三个人了。

    叶凡立即调理气息,默念入静清心之法,侧耳倾听,确认病房外没有偷听之徒后。

    迫不及待地轻声问道:“师父,您发病那天在院长办公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陆泽到底对您做了什么才害你得了卒中之证的?”

    老主任张柏礼略一沉思,缓缓道:“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就是因为医院要改名的事,跟陆院长争吵了几句。”

    叶凡显然不相信事情如此简单,又问道:“可是隔壁办公室的同事都说没有听到你们明显的争吵声呀,而且,我记得您的血压一向都不是很高,最多也只是偏高一点。按理说,不太可能会因为情绪有波动就导致脑出血的呀。”

    “唉,也怪我自己,在发病之前,就因为医院人事任命的事一直耿耿于情,连着好些天晚上都没睡好觉。你也知道,老是失眠,白天又得上班没法休息,自然就会让血压飙升。这不,再和陆院长一争吵,就坏事了!”张柏礼平静地说道。

    “难道真是我想多了?”叶凡虽然知道师父解释得有理有据,但是仍然心存怀疑。

    “这件事确实就是你误会他了,没错,他任人唯亲,排除异己,特别是还提交了更改医院名称的申请,这些都做得太过分了。不过一码归一码,在我发病得卒中的这件事上,他确实没有太大的责任,主要原因在我自己。”

    张柏礼稍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自从我生病后,他也算是挺照顾我的,不仅所有的住院治疗费全免,而且还常常来看望我。”

    “可是就算您本身血压比较高,陆泽和您争吵也是发病的导火索呀,不吵的话就不会有这事了。”叶凡知道师父向来与人为善,总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陆泽假惺惺的“额外”照顾,看来明显奏效,师父差不多已经不责怪他了。

    只不过,刚刚看师父对陆泽的态度,也还是比较反感的。

    特别是两次迁怒于师母,显然都是针对陆泽。

    由此看来,师父并未完全放下。又或者说,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一码归一码,生病这事虽然翻篇了,不过任人唯亲特别是医院更名的做法显然无法苟同。

    这么一想,似乎一切都清楚明白了。

    话虽如此,叶凡还是隐隐觉得真相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可究竟会是什么,却又暂时理不出头绪。

    万幸的是,自己以鬼门十三针神奇疗法,在道家内功的加持下,一次就干净利索地治愈了师父的中风后遗症。

    终于可以让师父象正常人一样生活和工作了。

    也不对,暂时还不能完全正常。

    由于师父瘫痪在床已经两个多月了,虽然师母把他照顾得很好,没有出现褥疮等长期卧床病人的常见并发症。

    但是,毕竟长时间没能下地,患侧肢体更是连动都不能动,所以肌肉萎缩得很厉害。

    哪怕是现在神志完全清醒了,说话也利索了,手脚也能正常活动了。但是肌肉的力量差了许多,下床走路可能暂时还得依靠拐杖才行。

    当然了,这些都是小问题。

    中医认为,脾主四肢肌肉,要想萎缩的肌肉重新丰满起来,显然补脾为第一要务。

    要问补脾哪家强,首屈一指是山药。

    山药作为补脾之圣药,历来受到中医及保健人士的青睐。

    只是需要注明一点,此山药专指河南焦作温县地区(古怀庆府)产的怀山药,并不是菜场卖的普通山药。

    普通山药只能拿来做菜煲汤之用,基本不具备补脾的药用价值。

    所以很多人被中医诊断为脾虚后,于是自行购买普通的山药天天熬粥煲汤吃,结果吃了很久,一点效果都没有,其实就是这个原因。

    “一个巴掌拍不响,吵架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出了事情就揪着对方不放未免也太小家子气,反正我现在病也好了,你看,”老主任张柏礼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伸腿,弯了弯腰,接着说了句富有深意的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得向前看,不是吗?”

    “嗯。”叶凡使劲地点了点头。

    跟陆泽这种两面三刀的垃圾人确实不宜过多纠缠,否则,说不准哪天就被他耍阴谋给算计了。

    叶凡记得曾经在网络上看过一篇深度好文。

    讲述的是一则寓言故事:

    一只威武的老虎看见一条疯狗,却赶紧躲开了。

    跟在身后的小老虎问:“爸爸,您敢和狮子拼斗,与猎豹争雄,却躲避一条疯狗,多丢人啊!”

    老虎爸爸问:“孩子,打败一条疯狗光荣吗?”

    小老虎摇摇头。

    老虎爸爸又问:“让疯狗咬一口倒霉不?”。

    小老虎点点头。

    “既然如此,咱们干吗要去招惹一条疯狗呢?”老虎爸爸反问道。

    所以说,并不是什么人都配做你的对手,千万不要与那些没有素质的人争辩,微微一笑远离他,不要让他咬到你。

    叶凡还得曾经看到一则新闻:

    一对年轻情侣在一家餐馆吃晚饭,女友长得非常漂亮,结果引来隔壁桌几个醉汉吹口哨骚扰。

    男友说反正吃得差不多了,咱们就先走吧。

    女友却说你怎么这么孬种啊?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男友说犯不上跟这些流氓较劲。

    没想到女友急了,骂完男友又过去骂那群醉汉,结果醉汉围上来就打,男友被捅了三刀,送去医院抢救无效死了。

    临死前,男友问了女友一句话:“我现在算男人了吗?”

    看得叶凡为之动容,忍不住扼腕叹息。

    远离垃圾人,远离陆泽之流。

    家有貌美娇妻,手握悬壶之术,从此开启自己的幸福新生活不香吗?

    “老婆子,咱们收拾收拾回家吧。”师父张柏礼突然对着老伴说道。

    “回家?”师母显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对呀,我现在病也好了,还赖在医院干嘛,占着床位浪费钱不说,这种地方我可不想再待了。”张柏礼微笑着说。

    “没错!师父说得对,是该回家了。”叶凡完全能理解师父此时的心情,继续住在医院确实没有任何意义。

    师父目前就是身体还比较虚弱,特别是萎缩的肌肉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恢复正常。

    这个需要熬煮怀山药,连汤带药一起食用,静心调养一段时间自然能完全康复。

    在家休养显然远远好过医院的环境,而且师母照顾起来也方便许多,不用来来回回挤公交车送饭什么的。

    由于张柏礼的住院治疗费都是全免的,而且他又是本院本科职工,因此办理出院手续就特别简单,基本上打个招呼签个字就算大功告成。

    从病房走出来后,曾经的同事们对叶凡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一个个象是见到院长似的,毕恭毕敬的。

    叶凡心想,应该是他们的护士长米娜透露了一些情况。

    对于阿谀奉承之辈,他素来没什么好感,因此,仍然一律回以礼貌性的微笑,并不多说一句话。

    米娜护士长应该是先征求了陆泽的意见,提出可以由医院派车送老主任张柏礼回家,不过被他拒绝了。

    考虑到师父暂时行动不利索,叶凡建议打个车回去,也被他婉拒了。

    理由是不想再把自己当成个病人,坚持要坐公交车回家。

    叶凡和师母两人都拗不过他,只要搀扶着一起慢慢走到公交站台。

    回家的路上,叶凡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师父,我们要不要把您康复的消息告诉给师兄师姐?”

    其实自打师父清醒过来后,叶凡就开始纳闷,怎么一直都没有打电话给他的儿子女儿。

    这不符合人之常情呀!

    生了这么一场大病,现在好不容易痊愈了,当然是第一时间就会想到通知自己最亲的亲人。

    难道是高兴过头给忘了?

    短时间倒也并非没有可能,可是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想不起来,那就肯定解释不通。

    那真相到底又会是怎样呢?

    “白眼狼!我就当没生这个逆子!”张柏礼满脸涨红,青筋暴起,显然是盛怒之下。

    “怎么回事?师父?”从未见过师父这个样子,叶凡诧异问道。

    “唉!”张柏礼长叹一声,却不再说话。

    见师父不愿意说,叶凡只好把询问的目光转投师母。

    师母看了看自己的老伴,见他并没有制止的意思。

    这才犹犹豫豫地解释道:“其实,其实也没什么。”

    顿了顿,又缓缓说道:“这事也不能全怪峰儿,主要是他的媳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张丹峰和张丹妮

    “怎么就不是他的错了?一个大男人没有自己的主见吗?整天围着老婆转,全都听老婆的,能有什么出息?”

    张柏礼情绪激动地打断老伴的话。

    稍顿了顿,又接着道:“你呀,从小就只知道惯儿子!平日里我们老两口身体还硬朗,几年才回家待几天倒也罢了。现在自己的老爸都中风瘫痪在床了,他可倒好,就刚开始回家看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峰儿有经常打电话过来的……”师母小声的补充道。

    “打电话?打电话管个屁用!他不知道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吗?”张柏礼竟罕见地爆了粗口。

    师母被怼得不敢再作声。

    虽然他们都没有明说,其实叶凡基本也猜测个八九不离十了。

    叶凡以前就了解过,师父的儿子很早就去了外地,在大城市里打拼,娶妻生子,组建了属于自己的小家庭。生活过得不好,也不算坏。

    自从在许州生活了几个月后,叶凡深切体会到,一个外地人,没有很高的学历或是名牌大学背景,要想在大城市里扎根其实并不容易。

    因为大城市里经济发达,相应的生活消费水平也很高,特别是买房子,对于普通的打工一族,哪怕是再小的面积也要背负一辈子的房贷。

    在此期间,你不敢生大病,更不敢丢了工作。

    否则的话,一旦还不上房贷,你之前付过的房款就算是打水漂了,房子要被银行收回拍卖。

    一家人或许不得不从此沦落街头。

    所以,当师父的儿子一家得知老父亲得了脑出血,瘫痪在床神志不清之后,其实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然了,毕竟只是儿媳妇,和公公张柏礼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平日里也很少见面,亲情本来就淡。

    为了自己的小家,阻止丈夫辞职回老家照顾老父亲。

    这样做确实很自私,但是仔细想一想,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叶凡觉得,以师父宽以待人的性情,不可能不理解自己儿子的苦衷。

    之所以大发雷霆,更多的只是责怪他当初不肯继承自己的衣钵,也当一名中医。

    那样的话,不就可以在江州医院上班,顺便也能照顾到家里的老人吗?

    一念至此,叶凡赶紧打圆场:“师兄在大城市里打拼也很不容易,也有自己的小家需要照顾,那也是他应尽的责任不是吗?难道您真的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为了回家照顾您,结果搞得自己的小家鸡犬不宁,甚至是妻离子散吗?”

    张柏礼当然早就想到这层,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这也难怪,俗话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

    自己辛辛苦苦把儿子抚养长大,上学读书。

    结果呢?

    老了老了,都生病瘫痪在床了,儿子却连经常陪在身边说说话都做不到!

    也难怪张柏礼会感叹,要这儿子有何用?

    其实,叶凡很清楚,师父绝对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他其实只是想要一个态度罢了。

    如果儿子真的提出辞职回家照顾他,他肯定不会答应的。

    这就是华夏绝大部分做父母的真实写照,儿女不在身边,时时牵挂。

    特别是逢年过节,总希望出门在外的儿女能回家好好团聚,一起说说贴心话。

    可是,又担心路途遥远,即费钱更费时间,不忍心给儿女增加经济负担。

    尊老爱幼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但是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时代,美德也常常需要给金钱让道。

    有的是因为贪婪和欲望,不过,有的也确实是身不由己!

    张柏礼的儿子无疑属于后者。

    叶凡很能理解他,同时也很愿意替他尽孝。

    于是深情道:“师父,人们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如果当初没有您传授的那本道医神书《仙授秘方》,就不可能有我的今天。从今往后,就由我替师兄守在您的身边,照顾您的一切吧。”

    “好,好,好,”张柏礼轻轻拍了拍叶凡的肩膀,眼圈瞬间红了,哽咽道,“真是好孩子!”

    叶凡突然想起一事,转问师母道:“对了,师母,刚才听您称呼师兄为峰儿,那他的全名叫什么?还有师姐叫什么名字?跟着师父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想到问。”

    “哦!他们的名字都是你师父给取的,老大叫张丹峰,老二叫张丹妮。”师母听到叶凡一直帮着儿子说好话,很是欣慰,笑着答道。

    “张丹峰,张丹妮,好名字!”叶凡是打心眼里觉得这两个名字取得不错,一看就是亲兄妹,叫起来也琅琅上口。

    忽然一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闪过。

    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曾经的同事,院花师姐张佳妮。

    张丹妮,张佳妮。

    这两个名字太相似的,看起来多像一对姐妹花呀!

    不过,叶凡知道这只是凑巧罢了,两个女孩除了名字很像,并且都对老主任张柏礼比较熟悉外,应该没有任何的交集。

    “啥好名字!”张柏礼显然并不满意,悻悻道,“再说了,就算名字取得再好,也没一丁点儿用。两个孩子从小都被惯坏了,废掉了!”

    “不对吧,师姐不是还在读研究生的嘛,以后肯定有大出息的。”叶凡诚心恭维道。

    要知道,虽然随着华夏大学扩大招生,考个普通的大学确实不算难事,但是正儿八经地考上研究生,还真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当然了,是指全国统考招生的研究生,那些只是为了镀金的在职研究生除外。

    至少叶凡就自知没本事读研,所以对于高学历还是有种莫名的崇拜。

    “快别提她了!比她哥更让人不省心!”张柏礼怒意又起。

    又怎么了?

    叶凡暗道:看来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表面的光鲜总是暗流在涌动。

    和上一次一样,叶凡知道师父不喜欢直接自爆“家丑”,于是又把目光转向师母。

    没想到,这一回,师母却连连摆手,急忙解释道:“这个妮子的事我真不清楚,她从小就是跟她爸爸亲的。别看你师父训斥我疼儿子的时候说得凶,他自己对妮子那才叫惯呢!否则的话,也不至于都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了,连菜都不会做。”

    张柏礼没料到被老伴揭了老底,红着脸辩解道:“时代不同了,现在小两口过日子,也不全都是女的做饭烧菜。再说了,等她结了婚,自然就能学会了。她那么聪明,研究生都能考上,不可能学不会的。”

    好吧,叶凡算是看明白了。

    在师父家中,师母和师兄是一边的,师父和师姐又是一伙的。

    就冲师父刚刚说的这番话,他老人家宠师姐那可真是宠得没边了。

    可是,既然如此,他怒气冲冲地说不省心又是什么意思呢?

    叶凡很想问个明白,不过也很清楚师父的脾气,除非他本人愿意,否则是不可能问得出来的。

    “唉!”张柏礼突然又是一声长叹,喃喃自语道,“妮子你也忒糊涂了,怎……”

    话才说了一半,方觉失言,立马闭上嘴,看了一眼老伴和叶凡,眼神里似乎有些慌乱。

    叶凡猜测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如此,自己就不方便过多打听了。

    于是连忙扯开话题:“师父师母,告诉你们一件事,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这一次她就是跟我一起回的江州。”

    “是嘛,那敢情好!改天一定要带来让师母见见,我来炒几个拿手好菜,不知道她是哪里的姑娘,喜欢我们这边做菜的口味不?能吃辣椒不?”

    看得出,师母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

    “能吃,她也是江州地区的,老家就在艾县农村。”

    “农村人好,乡下出来的姑娘实诚。”张柏礼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叶凡从师父的眼神里却读出一丝惋惜之色。

    这是何故?

    叶凡不禁茫然了。

    难道说师父不希望自己过早地谈女朋友,担心他因此荒废了钻研医术?

    似乎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除非,除非……

    叶凡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师父实在是太喜欢他了,希望把自己的宝贝女儿许配给他?

    说句实话,叶凡倒也在师父的诊室里看过师姐张丹妮的照片,长得确实不赖。

    虽然颜值无法跟吴雨霏相比,较之另一位师姐张佳妮也稍稍逊色。

    但是,如果跟胡敏凤的照片放到一起,也在伯仲之间了。

    难道说,当初师父选择将衣钵传承给自己,其实是想着他将来能成为女婿,是一家人?

    可是,此事怎么从未听他老人家提起过呢?

    或者说,只因为师姐张丹妮还在就读硕士研究生,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况且自己才是一个刚从中医药大学毕业的小医生,事业还未起步,根本没能力去组建一个小家庭。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

    叶凡越想越觉得这两种推测都站得住脚。

    只不过,后者多多少少有点自恋和YY的味道,可能性其实很小。

    然而,叶凡不知道的是,真相还真就被他蒙对了!

    而且就是后者!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仁医神医

    “是的,她挺好的,对我也特别好。”叶凡小声地说道,像是在喃喃自语。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十里新村小区的大门口。

    “咦,这不是张主任吗?您怎么回来了?”看门的大爷眼见张柏礼虽然步履有点费劲,需要旁人稍稍搀扶着,但是显然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

    “是呀。”老主任张柏礼侧过头去驻足看着他,开玩笑道:“李老哥,怎么滴,几个月不回来,是不是小区已经把我开除了,不给进了?”

    李大爷哈哈一笑:“张主任,看您说的!我都在这里干了十几年门卫了,知道我为啥一直都没换地儿不?”

    “这个你不说我到哪里去知道。”张柏礼微笑着说。

    “都是因为你呀,我的张主任欸!”李大爷一本正经道。

    “因为我?”张柏礼一脸茫然。

    叶凡心里也很纳闷,这话该从何说起?

    “这么滴吧,张主任,看到您回来我是真的好高兴!如果不嫌弃的话,先到我的门卫室来坐坐,聊几句?”李大爷热情地邀请道。

    师母却不干了,开腔阻止道:“老李,还是改天吧,我家老头子刚刚才从医院回来,挺累的。”

    没等李大爷接话,张柏礼对着老伴一瞪眼,急道:“谁说我累了,我现在精神得很,正想找李老哥闲扯几句。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家,有叶凡在这里陪着我就行了。”

    在外人面前,师母可不敢跟老伴顶嘴,只好交待叶凡几句后就悻悻地先回家去了。

    叶凡扶着师父慢慢走进门卫室,李大爷连忙从桌底下拉出一条方凳让张柏礼坐下。

    因为是拆迁小区,经费有限,门卫室不仅空间狭小,而且设施十分简陋。

    整个门卫室就只有一张方桌和两条小方凳,张柏礼坐了一条,剩下就只有李大爷屁股底下的那条了。

    桌子上有两个很旧的热水瓶,看外观应该年头不少了。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台台式电风扇,听声响也已步入暮年,早已过了该光荣退休的年限。

    “小伙子,不好意思,这里没有多余的凳子,我就倚老卖老不让座啦。”李大爷觉得叶凡很眼生,也不清楚他跟老主任张柏礼到底是什么关系。

    只知道他肯定不是张主任的儿子,虽然对于他的亲儿子也没见过几次面。

    之所以这么确定,道理很简单,因为年龄对不上!

    “没事没事,李大爷,您坐就好!”叶凡连忙微笑着说。

    “张主任,要不要喝点茶水?不过我这里没有一次性杯子,别人的杯子您可能嫌脏,我知道,你们做医生的很讲究这个。”李大爷屁股刚离开座位,正准备去倒茶,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于是又慢慢坐了回去。

    “不用麻烦了,我不渴,咱们就随便聊聊。喏,你还没说,因为我没换地方是咋回事呢?”

    对于卫生方面,老主任张柏礼确实是很讲究的,否则的话,也不会每天穿的白大褂工作服比爱臭美的小护士还要干净了。

    不过,人家毕竟是一番好意,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于是巧妙婉拒并岔开话题。

    “噢,看我这脑子,一转眼就搞忘了。”李大爷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接着缓缓说道,“其实不只是我,包括小区里很多的邻居,之所以不想搬家,主要就是因为你!”

    “不会吧,到底怎么回事?”张柏礼瞪大了眼睛,更加诧异了。

    叶凡站在师父的身后,也觉得这太令人费解了。

    李大爷微微一笑,然后徐徐道来:“张主任,您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您可是我们全小区的活菩萨,邻居有个病呀灾的,哪一次您不是冲在前头慷慨相助?大家虽然嘴上很少说,可在心里都永远记着您的好呢!”

    “李老哥,原来你说的这事呀,这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嘛,左领右舍的,我又是做医生的,当然不可能束手旁观。”张柏礼这才明白他说的意思,微笑着说道。

    “对您来说,每天上班都是做着积德行善的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对于我们来说,真是天大的恩情。”

    李大爷稍顿了顿,又饱含深情道:“就拿我来说的,一直困扰我几十年的老胃病,不就是您给瞧好的么?而且还不肯收专家挂号费,在家就把方子给开了,也不要求我上您上班的中医院抓药,您才不愧是华佗再世的好医生哇!”

    “咳,都是举手之劳的事。我哪能跟华佗相提并论,不瞒你说,我的医术还差得远,经常能碰到看不好的病,老是感叹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说到这里,老主任张柏礼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向你隆重介绍我身边的这位叶医生,他才真是难得的妙手神医呀!”

    叶凡完全没料到,当着别人的面,师父竟然把自己捧上了天,不由得脸颊微微一红。

    李大爷听完张柏礼的话,更是大吃一惊,颤声道:“他……他,年纪轻轻的,真……真的是……神医?”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老主任张柏礼一脸严肃道,“我的中风偏瘫,一边手脚不能活动,更不能下床走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就是被他一次针灸就给治愈的。”

    “一……一次?”李大爷双眼瞪得像铜铃,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是呀,两个多月前我得了脑出血中风了,你应该知道的吧?”

    “当然知道,您都那么长时间没回小区能瞒得住嘛!当时我和咱们小区不少邻居还一起凑了点钱,买了些营养品,然后派几个代表送到了医院。只不过那里的保安不给进去,说是让我把东西放在门卫室,然后他们会转交到您的病房。”

    “这样呀,你们还破费送东西了,真是太客气了!不过,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要不就是当时我还没清醒过来吧,回头问问我家老婆子去。都有哪些东西,我得一一记着,回头送还给大家。”

    “看您说的!怎么能这样呢?都是大家的一点心意嘛,您平时帮了我们那么多,如今生了场大病,买点东西看望一下不是应该的嘛!再说了,都是些寻常的营养品,根本不值什么钱。您这样说,就太不把我们当邻居了!”

    稍顿了顿,又补充道:“您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唉!早知道您这样说,我就不该提这事儿!如果您真的要把礼品还回来,我可得被他们骂惨了!老哥我就倚老卖老一回,看在我这张老脸上,您就当我没说行不?”

    “好,好,好!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老主任张柏礼也听出来,李大爷是真的急了。

    反正礼品收过了,直接退回给大家确实不妥,还是换种方式回馈给大家比较好。

    比如请大家吃个饭什么的,就当是给自己身体康复获得新生的一次庆祝吧!

    当然了,这事并不着急,和老婆子商量后再慢慢准备就行。

    “行,行。”李大爷转而看向叶凡道,“这位小伙……啊不……叶……叶神医,您坐会儿吧,站这几久了怪累的。”

    边说着边准备让座。

    叶凡连忙一把轻轻按住李大爷的肩头,仍然微笑着说道:“没事没事,李大爷,您坐就好!甭跟我们这些小孩子客气。还有,我叫叶凡,请别神医神医的叫着,万万不敢当,臊得慌。”

    李大爷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对不起呀,叶……神……叶医生,看我这老眼昏花的,还以为您只是张主任的小跟班呢,刚刚失礼了失礼了,我向您道歉。”

    叶凡哪里受到过老人家这般恭敬,自己的脸颊先红了。

    知道李大爷是认为刚刚有些怠慢于他,觉得不好意思,连忙接话一五一十道:“李大爷,你千万不要再这么客气,真是折煞我了。你猜的没错,我就是张主任的小跟班,而且早就拜他为师了。我就一个刚从大学毕业两年多的小医生,哪里是什么神医呀。我师父这是和您老开玩笑哩。”

    “这……”李大爷听完有些愣住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说的话到底谁真谁假。

    “叶凡!”老主任张柏礼突然沉着脸道,“你怎么老毛病又犯了!不是跟你说过嘛,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做人务必要诚实。”

    叶凡没想到师父会这么生气,本来嘛,自己的道医之术才刚刚入门,远远还未达到疑难杂症信手拈来的水平,怎么敢妄称神医呢?

    至于利用鬼门十三针治好了师父的中风后遗症,很大一部分有赶巧的成份在里头。

    毕竟在治疗之前,自己绝对没有成竹在胸,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所以后来针出病消,立竿见影的时候,自己都大吃一惊。

    其实仔细想想,自己不仅算不上神医,暂时跟师父相比都差得远。

    当然了,主要不是差在医术上,而是自己在为医之道方面还远远不够。

    无论是自己亲眼所见,还是同事和患者们传颂的口碑,师父都当之无愧“仁医”这个荣誉称号。

    特别是今天李大爷刚刚的那一番话,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我……我……”叶凡知道不能反驳师父的话,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一时之间,急得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行啦,我们先回家去吧。”张柏礼从方凳上慢慢站起身来,叶凡急忙上前搀扶住他的胳膊。

    见此情形,其实李大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只有一点搞不明白,这个叶神医年轻这么小,又是拜的张主任为师,那么,他这么好的医术又是跟谁学的呢?

    李大爷想得愣神了,都忘记说些请慢走之类的告别客气话。

    临出门卫室时,张柏礼又撂下一句话:“李老哥,听我的没错!以后如果有需要直接上家里找我去,我解决不了的毛病,还有我这个神医徒弟,保准手到病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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