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世上第一等的仙术
掌柜的以为十方那口袋里真是赵大善人赏的银两，立马不敢怠慢，亲自伸手相请。
同时扭头又冲高低眼骂道：“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十爷进去，进天上一号，好茶好水伺候，看十爷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只管上，敢怠慢了十爷，小心你的狗腿。”
高低眼这时也傻眼了，也看见十方腰里沉甸甸的，又听掌柜的这么一说，赶紧将自己那只低眼闭得紧紧的，那只高眼睁的大大的，眨都不眨一下，拿着鸡毛掸子上前毕恭毕敬给十方掸了掸身上尘土。
“花子爷哎，您是我亲爷，刚才是小的脑子混，冒犯了您老人家，您大人有大量，可别跟我这做小辈儿的计较，千万给小的一个伺候您的机会，您老赶紧往里请吧。”
说着，高低眼一转身，又高声喊道：“贵客临门，天上一号，满堂红啊！”
碧桃因为方才十方交待过，让她一声都别吭，虽然是满心好奇，但还真的是一言不发。
十方心里也暗笑，真是有钱就不一样，瞬间连辈分还能高了两辈去，但见掌柜的请了，便拉着碧桃跟着高低眼进了大堂。
高低眼儿就带着十方到了所谓的天上一号，其实也是在大堂内，只是三面用木栏隔出了一块四方雅座，里面一张大圆桌，足可以坐上八个人，这已经是雨后阁最好的位子了。
高低眼又赶紧从腰间取出一块方布，在椅子上擦拭了好几遍，而后恭恭敬敬的请十方和碧桃坐下，又说道：
“爷爷，奶奶，您二位稍坐，小的先给您二位端茶去，这是菜单，您看想吃什么，就要什么，保准让后厨先给您做上，不耽误您一点儿功夫。”
说完，放下菜单，转身去沏茶去了。
碧桃听高低眼管自己叫奶奶，一时也忍不住低头浅笑，心里也奇怪，“这人刚对我们那么凶，怎么一转眼又对我们这般恭敬，难道十哥哥那袋子有什么仙法？只要拍一拍就能把别人变成孙子吗？”
因此等高低眼出去沏茶，碧桃实在忍不住，低声向十方问道：“十哥哥，你那口袋是不是有仙术，为什么你一拍，就成了他爷爷了？”
十方知道碧桃不谙世事，哪里知道，这所谓的仙法，其实就是钱，因而也笑着说道：“妹妹，要说，这可真是仙法，而且，还是世上一等一的仙法。”
“一等一的仙法？”碧桃眼睛瞪得老大，吃惊问道。
“对啊，这仙法啊，就叫做钱，很多时候，这钱可比仙法好用多了，因为大多数人，眼睛里是看不到别的，只能看到钱，而有钱就是大爷，没钱自然就是孙子。”
黛靡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心想：“怪不得方才那帮人凶巴巴的要抢我们的钱呢？原来钱是这么厉害的仙术，不过媳妇儿说了，大石头没用，只有小石头才是钱，那我回头就去山里多捡一些小石头，这样就不怕以后没肉吃饿肚子了。”
十方可不知道碧桃心里琢磨的是什么，这时，见高低眼端着一壶好茶过来，赶紧又将手放在唇边，低声说道：“妹妹，你可别说话了，万一把戏被你拆穿了，那肉就吃不到了。”
碧桃一听后果这么严重，登时也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点点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高低眼摆上茶具，给十方和碧桃一人倒了杯茶，这才说道：“爷爷，这可是咱店里最好的茶，叫满堂红，凡是喝过的没有不叫好的，您老先漱个口，要什么菜小的这就吩咐厨子给您做去，保准一溜水儿的新鲜东西。”
十方这才打开菜单，一边看一边问高低眼：“最近老子想开开胃，就想吃荤的，你来推荐几个，炖的烤的都行。”
高低眼一听，瞪着那只高眼，装作极为不悦地说道：“爷爷，这可不是小的斗胆说您，但您这样说可真不对，您怎么能自称是老子呢？”
十方听高低眼这么一说，又见他如此低眉顺眼服侍自己，心说也是，尤其当着碧桃的面，自称老子多有不雅，想来这高低眼也是个要面子的人，既然人家已经服软，自己就别太过分了，因而歉声说道：“对不住了，这真是我的不是了，平时说习惯了，一时没留意，还望多多见谅。”
哪知道高低眼一听，更不乐意了，用手一边拍着桌子一边说道：“爷爷，您这么说是又见外了不是？方才小的说了，您是小的亲爷爷，小的就跟您亲孙子一样，您自称老子，这不是自贬身份吗？知道的明白是您老的说顺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的不是个东西，一点儿都不尊敬长辈呢。”
十方刚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一听好悬没喷了，心说本来我觉得自己平日里就够贱的了，今天才发现原来强中自有强中手，贱人背后还有更贱的人啊。
一时间竟然对高低眼佩服的五体投地，赶忙说道：“今日这趟我十方可是没白来，能见到高爷如此高人，令我十方真是受益匪浅啊。”
高低眼登时也满脸笑容说道：“爷爷，你看你越说越离谱了不是，您老啊就当是在家里跟小辈说话就成，那小的听着才顺耳，您可千万别客气，再怎么说，咱雨后阁也是老买卖了，别的不敢说，要说荤菜，在整个龙门山都是一绝，什么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草坑儿里蹦的，要啥有啥，尤其咱厨子烤的一手童子鸡，蒸的一手大鱼头，虽说平日里吃的人不多，但就连赵大善人，尝了都说做的比金陵钱塘那些大馆还地道。”
十方扭头问碧桃，“鸡和鱼，妹妹吃的吧？”
碧桃一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赶紧点点头，十方说道：“那行，就按你说的，来个童子鸡，来个大鱼头，另外……”
十方话没说完，碧桃实在忍不住，也忘了方才十方不让自己说话，突然说道：“十哥哥，所有肉里面，可不能放一丁点儿的别的，要纯肉才行，不然我就不吃了。”
十方愣了，高低眼更愣了，心说这姑娘有意思啊，还从没见过哪个女的来下馆子，不要别的就只要肉的，还一点素的都不能带，都说女人是老虎，这姑娘恐怕是只纯老虎吧。
因而高低眼为难地望着碧桃，“奶奶，真的一点素的都不要，纯荤啊？”
第329章 柳伯伯杨婆婆柳婆婆
十方听碧桃只要纯肉，别的一点儿都不能放，虽然也很奇怪，但既然碧桃说了，十方也点头说道：“就按我妹妹说的办，除了方才那两样，再来四份荤菜，也一样，都要纯荤的，赶紧去做。”
高低眼撇撇嘴，心里好生纳闷，但也只能答应一声，又问道：“那爷爷，酒要不要？”
十方又望向碧桃，好在碧桃倒是知道酒是什么，登时摇摇头，“不要酒，还有，这个我也不喝，我只喝清水。”
说着，碧桃又一指自己面前的茶杯。
十方这才对高低眼说道：“酒就不必了，另外给我妹妹换一杯清水。”
高低眼心里更是纳闷，心说这姑娘真奇怪啊，只吃纯荤，不喝酒倒也罢了，怎么连茶都不喝，还真是怪毛病。
不过既然十方吩咐，高低眼也高声喊道：“天上一号，烤童子鸡，蒸大鱼头，酱肘片儿，狮子头，牛羊纯炖各一盘儿，一点素的都不带啊，外加清水一壶。”
喊完，满心疑惑地转身告退。
碧桃早馋的是直言口水，坐在十方旁边不时地往厨房方向频频张望。
这时十方才问道：“碧桃妹妹，你刚才是怎么把赵百家那小子给打跑的啊？我见你就在他脸上轻轻抹了一把，怎么他就跟个跳蚤一样，满地乱蹦，停都停不下来了？这是什么法术？”
碧桃听十方这么一说，也忍不住一笑，说道：“我哪儿会什么法术，我就是见他不像好人，又欺负我们，所以就问柳婆婆借了点杨柳花粉，全抹在那坏人的脸上和口鼻里，可能抹的有点太多了。”
十方登时惊道：“柳婆婆？就是给你那身奇怪衣服的那个柳婆婆吗？”同时心里纳闷：“刚才没见有什么老婆婆啊，怎么碧桃妹妹却说是问那个老贼婆借的花粉？另外花粉就能让赵百家变成那样？”
却见碧桃嫣然一笑，说道：“不是给我衣服的柳婆婆，而是其他的柳婆婆。”
十方更是惊疑满面，忍不住又问道：“其他的柳婆婆？这么说柳婆婆还不是一个了？那她们当时在那里，我怎么没看到？”
碧桃又是噗嗤一笑，说道：“你怎么没看见，当时那么多柳婆婆不都在旁边站着吗？”
“那么多柳婆婆都在旁边站着？”十方脑子可有点转不动了。
“对啊，就在街上，左右两排，每隔几步，都有一个柳婆婆啊？”碧桃说的毫不迟疑。
“左右两排，每隔几步？”十方愣怔了半天，“平鬼街上，左右两排，每隔几步，那不是两边种的垂杨柳树吗？”
“对啊，就是那些柳婆婆啊，但给我衣服的却是咱们窑洞对面那高楼前面的柳婆婆，不是借给我花粉的柳婆婆。”碧桃随口说道，眼睛却一直瞄着厨房的门口，不时地吞咽着口水。
十方愣了半晌，好半天才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柳婆婆就是大柳树？”
碧桃一脸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对啊，以前柳伯伯就告诉我的，说柳婆婆的花粉如果淡淡的就没什么，但要是很浓很浓的话，就能让人啊，小动物啊不停地打喷嚏，流鼻涕，浑身更痒的不行，就连老虎和雪熊都受不了，有一次小黄……”
十方一听碧桃又提起那只狗来，赶紧说道：“等等，先别提那只狗，碧桃妹妹，你是说以前照顾你的柳伯伯杨婆婆也是树了？”
“对啊，柳伯伯就是一棵大柳树，好高好高的，杨婆婆就是一株大杨树，也好高好高，我以前老是爬到他们身上玩儿，好多我不懂的事情，都是柳伯伯和杨婆婆告诉我的。”
十方听的脸都绿了，又问道：“也就是说，树能和妹妹你说话？或者说是你能和树说话？”
碧桃却轻轻咬着自己的手指，望着十方，痴痴笑道：“十哥哥，你傻了吗？树怎么能说话呢？”
“你不是刚说了，好多东西都是这些大柳树和大杨树告诉你的吗？还有柳婆婆给你的花粉和衣服吗？”
碧桃却又呵呵笑道：“能和我说话的柳伯伯杨婆婆是我以前跟着娘的时候的那个柳伯伯杨婆婆，不是在街上碰到的这些个柳婆婆，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你难道变笨了吗？”
十方听碧桃跟说绕口令一样，早就被这什么柳伯伯杨婆婆弄的头昏脑涨，因而心里也不禁问自己：“真的是我变笨了吗？为什么我越听越听不明白了？”
虽然十方很想弄明白，刚要再问，但正在这时，高低眼端了一盘酱肘子上来，十方这才没张口。
高低眼恭恭敬敬放下盘子，嘴里说道：“爷爷，奶奶，那山鸡已经上了架，鱼头也上了笼，马上就来，因为除了肘子，其他都是现做的，尤其鱼头是新鲜上笼蒸的，稍费点功夫，害怕你二位等得急，先来盘酱肘片垫垫底儿。”
高低眼放下肘子，又转身回后厨催菜去了，这时就见碧桃两个眼睛盯着肘子，聚精会神，一动不动。
十方心想还是先吃饭，有什么话回去没人了再问，因而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酱肘片，放到碧桃面前的碟子里，这才说道：“你不是想吃肉吗？来，先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碧桃盯着那肘片，突然眼圈就红了，哽咽着说道：“媳……十哥哥，你现在是对我最好的人了，这世上除了娘和柳伯伯杨婆婆以外，能给碧桃肉吃的，就只有十哥哥你一个了。”
十方现在听到这柳伯伯和杨婆婆就头疼，但在饭馆，人多口杂，一时间也不便详问，因而说道：
“妹妹，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快吃吧，说实话，我也好久没吃过肉了，早也等不及了，你要是再不吃，我就跟你抢了啊？”
碧桃一听十方要抢，这才慌忙夹起肉片，轻轻放在口中，虽说并没高低眼说的多么夸张，但碧桃依然觉得口中肉香四溢。
十方见碧桃吃了，自己也不客气了，一筷子夹了五片，一口塞进嘴里，一边大嚼，一边说道：“果然还是肉最香，真比大白馒头还好吃。”
这时高低眼又端了一个盘上来，十方嘴里嚼着肉，刚想看一下高低眼端来的是什么，却猛然听到碧桃冲高低眼问道：“我想问你一下，你有媳妇儿了没有？”
第330章 加料
十方压根没想到碧桃突然问出这么一句，登时就被嘴里的肉给噎住了。
高低眼也是一愣，听碧桃突然问自己有媳妇儿了没有？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又见这小美人瞪大了眼睛，满面期望地望着自己，只能脸上一笑，赶忙回道：
“奶奶，您这是拿小的开玩笑不是，咱雨后村打光棍儿的多，有媳妇儿的少，能娶上媳妇儿的，都得是像爷爷这般了得的人物，小的哪能儿有那福分呢，您可别拿小的开玩笑了。”
碧桃一直望着高低眼，听高低眼一说没媳妇儿，不禁眼中露出同情不已的目光，颇为可惜地说道：“唉，原来你还是个不幸之人，真可怜。”
高低眼眨了眨自己那只高眼，心说这雨后村没媳妇儿的多了去了，虽说也没什么可骄傲的，但也称不上不幸吧。
不过高低眼是从来不知道脸皮是何物，一看碧桃说的是一脸真挚，当即又回道：“奶奶啊，这小的哪能跟爷爷比呢，能有福气娶了奶奶您这样天仙一般的佳人，要是小的有这福气，就是下辈子当狗，这辈子也值了。”
碧桃还是听一次听有人问自己叫奶奶的，不仅又是新鲜，又是好笑，望着十方说道：“是啊，我和十哥哥现在都是幸福的人，你也要用点心，赶紧当了别人的媳妇儿，这样才能幸福起来。”
说着又叹息一声，这才夹起一个一片肉，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
高低眼压根没听懂，心说什么叫当了别人的媳妇儿，就能幸福起来？
不由得一只高眼看了看碧桃，又瞅了瞅十方，刚想问，就听十方赶紧说道：“高爷，我妹妹的意思是要你赶紧娶个媳妇儿，这样才能幸福，她嘴里吃着东西，没说清楚。”
十方是好不容易把嗓子眼儿里的肉给咽了下去，心说可别再问下去了，不然非出大事不可。
同时心想，这碧桃妹妹肯定是吃上肉了，觉得幸福了，还以为这都是因为有了媳妇儿的缘故，所以才想着问高低眼是不是有媳妇儿，她只想的是要是天下所有人都有媳妇儿，都幸福了该有多好，哪知道这全是我胡说八道的。
十方倒是猜的一点儿都没错，碧桃此刻觉得幸福无比，就像所有小孩子那样，能和别人分享这种幸福，只不过又不能说，所以才问了高低眼，心想要是他也有媳妇儿，那该多好啊。
高低眼一听又是一脸谄笑，说道：“唉，爷爷，这也是奶奶可怜小的不是，不是说呢，小的要是真能娶上媳妇儿，那一天十二个时辰啥都不干了，就抱着媳妇儿睡觉了，可惜啊，小的哪有爷爷你这福分啊。”
高低眼刚说完，就听后厨招呼，让他端菜，高低眼这才告退。
十方见高低眼一走，刚想跟碧桃说可千万别再提媳妇儿这事了，哪知道碧桃却先说道：“我就是和十哥哥一起睡的，所以才铺了一个大草垛的啊。”
吓得十方赶忙夹起一大块肉，塞进碧桃的嘴里，同时说道：“妹妹，你可别再说媳妇儿的事了，万一真不灵了，咱两个可都不幸福了。”
碧桃听十方这么一说，也吓的赶紧问道：“那我刚才不小心说了，会不会……”
十方一看碧桃脸都白了，也赶忙说道：“妹妹放心，不会不会，只要妹妹别再说这个，那就不会的。”
碧桃这才怯怯地点点头，一脸委屈地再不敢说话，只是闷头吃起肉来。
这时高低眼连端上来几个盘子，这才说道：“爷爷，奶奶，菜可都齐了，您吃着味道如何？另外还有别的需要的没？您可尽管张口。”
十方摇摇头：“挺好，我们两个也足够了，你也不用伺候了，一会儿我会跟掌柜说你招待的热情周到的，让他好好赏你。”
高低眼赶紧施了一礼，笑着说道：“那就谢爷爷的美言了，小的就先告退，要再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叫。”说着转身出去。
十方夹了一大块鱼给了碧桃，然后低声说道：“碧桃妹妹啊，等一会儿啊，不论发生什么事儿，你都不要说话，不然到时候咱们可就走不了了，记住没？”
碧桃却一脸的不明白，但还是点点头。
十方见碧桃面有疑色，便又说道：“不过妹妹你放心，一切就交给哥哥我了。”
碧桃虽然不知道十方要干什么，但既然是他说的，自然深信不疑。
两人这才狼吞虎咽，不一会儿，除了这蒸鱼头没吃完，其余的几盘是一扫而空。
十方用手摸了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心想：“这一顿可真过瘾，就是一会儿挨上一顿胖揍，也够本了。”
等十方问了碧桃吃饱了没，碧桃也用手轻轻揉着肚子，“吃的太多了，现在一点儿也吃不下去了。”
十方这才站起身来，一瞅店里早就没了客人，掌柜的又在柜台上打起盹来，高低眼在一旁也直耷拉脑袋。
这才从衣袋里掏出那包着蟑螂的碎布来，抖落开了，把那只肥大的蟑螂露了出来，还没等碧桃反应过来，就见十方手一抖，就把那蟑螂塞进那剩下的小半个鱼头里了。
这只大蟑螂被困了多时，此刻一得自由，顿时就在盛鱼头的盆里是到处乱爬，把碧桃看的是一阵眼花恶心。
这时又见十方抄起筷子，一下子将蟑螂死死按在蒸鱼头的汤汁里，碧桃实在受不了了，啊的一声惊叫出来。
碧桃这一叫，十方登时用手一拍桌子，大吼喊道：“掌柜的，过来，你这菜里怎么还加料啊？这让人怎么吃？！”
这边一吵，柜台后面打盹的掌柜的一下子就惊醒了，高低眼更是第一个冲了过来。
掌柜的也紧随其后，进来一看那貌美少女花容失色，面带惊惧，而十方满面怒容，不由得赶紧问道：“怎么了，十爷，出啥事了？”
就见十方用筷子在那蒸鱼头里搅了半天，这次才抬起手来，放在掌柜的和高低眼儿脸前。
两人一看，那筷子头上正夹着一只硕大的蟑螂，身上都沾满了汤汁。
这蟑螂被十方一通折腾，此刻两根触须都耷拉了下来，被筷子夹住身体，是一动不动，就听十方呸了一口怒道：
“掌柜的，你这菜里怎么还有加料，还好老子眼尖，这要是一不留神吃了进去，还不肠断肚烂，难道你们想毒死老子，图财害命吗？”
第331章 穿帮
掌柜的看的清楚，一时之间也有点蒙了。
心说不可能啊，自己开店这么久了，虽不说后厨干净无暇，但也极为注意，每天都打扫，无论鼠蚁虫蝇早除的是干干净净，怎么可能养出这么大个的蟑螂呢？
因此掌柜的瞅了瞅高低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赶紧去后厨查看一下，是否有蟑虫出没。”
高低眼答应一声，转身直奔后厨。
掌柜的立刻换上一脸笑容，说道：“十爷，这肯定是伙计一时不慎，被脏虫偶然进了店，您还能不清楚，小店经营多年，可从没出过这种事儿，不过既然出了，那这样吧，今天这桌算柜上的，再重新给花子爷换上一桌新的，十爷您看成不？”
十方等的就是这句话，一听掌柜的说饭钱算柜上的，便一抖手，将蟑螂甩在地上，这才说道：“开馆子的，这倒也是难免之事，只不过这事实在让人晦气，不过既然掌柜的这么说了，我十方也不是不讲理之人，那就算了，也不用换新菜了，唉，算我倒霉。”
说着，就想带着碧桃赶紧走。
正这时，高低眼从后厨出来，到了近前，趴在掌柜耳边小声说道：“掌柜的，看了，后厨没一丁点儿问题，但几个大师傅可都火大了，这根本不是厨上的问题，我看肯定是这臭叫花子故意弄个蟑螂进去，就是想白吃咱们一顿，故意讹咱们的，弄不好，那一大包里根本不是银子。”
掌柜的心里本也怀疑，一听高低眼这般一说，眼珠一转，一看十方要走，赶忙上前拉住十方的手，赔笑说道：
“十爷，这哪儿成啊，今儿您好不容易来一次小店，要让您生气而去，小店可过意不去，一定要给十爷赔偿损失才行。”
说的同时，冲高低眼一使眼色。
十方急着想脱身，心说就算你掌柜的不光不要钱，还要倒赔钱，老子也不想伺候了，只想赶紧带碧桃离开雨后阁，奈何掌柜的死命拉着不松手。
高低眼这时也笑眯眯上前，看样子也是想上前劝阻十方，好让他先坐下。
哪知道高低眼儿手一翻，两指之间夹着个刀片，顺势就在十方腰上的口袋底儿轻轻划了一刀。
原来这高低眼以前就是个贼，只是雨后村太小，街里街坊几乎都认识，而且雨后村也没别的贼，唯独高低眼这一号，因此谁家丢了东西，根本不用想，直接找高低眼准保没错。
因此高低眼混的是连饭都吃不上，正好雨后阁的掌柜的跟高低眼还有那么点亲戚关系，因此就收留他当个伙计，给他口饭吃。
但事先说的好，要是高低眼再犯老毛病，那别说吃饭，直接就送到龙门县衙门去。
高低眼也清楚，好歹跟着掌柜的能吃口饱饭，要真没了这口，自己非饿死不行，因此在雨后阁，还的确老老实实，从没动过手脚，毕竟，要真丢了东西，那肯定自己也跑不了。
因而掌柜的这才给他使个眼色，倒也不是想偷十方的银子，就是想看这包里到底是不是真银子，要真是，大不了赔礼道歉，就说十方的包有些糟了，不小心给碰烂了，赔他几个钱就是。
但要没银子，就说明赵大善人根本就没赏他，而是这小叫花子存心耍诈，敢到雨后阁来吃白食，那怎么吃进去，就怎么给老子吐出来。
因此才让高低眼假装去拦十方，划开了口袋。
那口袋里塞得全是石头，这一开了口子，登时哗啦一声，里面的石头全掉了出来，那还不立刻就露了馅儿？
高低眼和掌柜的一看就全明白了，高低眼儿登时叫道：“掌柜的，根本就没银子，全是石头，这小子就是来讹咱们的。”
十方一看把戏被拆穿了，就知道恐怕没得好，因此二话没说，拉起碧桃就想跑。
结果还没跑到门口，就见从后厨里冲出来几个大汉，各拿家伙，就把他和碧桃堵在屋里了。
原来这几位都是雨后阁的厨子，方才一听高低眼说菜里有蟑螂，个个都憋了一肚子火，心说哥几个干了这么多年，最是注重菜品，怎么可能有只活的大蟑螂？因而都想到肯定是十方捣的鬼。
因此个个早就摩拳擦掌，就等着掌柜一声招呼，这时一看十方要跑，几个人登时就把门给堵住了。
十方一看被人家给堵死了，心里也慌了，赶紧拉着碧桃又退了回去，顺手从桌子上抓起一只茶碗来，大声喊道：“你们别过来，老子可是跟太一道的仙师学了道法的，你们要过来，看老子用点星火烧死你们！”
掌柜的一看一袋子全是石头，早就气得火冒三丈，大怒道：“臭要饭的，还唬人呢？刚才被你唬的还不够吗？来人，给我上，把这小子打的让他妈都认不出来他来。”
说完，掌柜的依着门框，把大门堵得是严严实实。
高低眼跟几个厨子听掌柜的一声令下，奔着十方就过来了。
十方可真没辙了，一看众人一拥而上，他高声叫道：“你们别过来，不然老子可真要用道法了，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点星火！”
这帮人早就听说了，十方屁都不会，见了妖怪尿了一裤子，哪会什么道法，因而根本不信，还是逼了上来。
十方一看唬不住了，只能一抬手，把那茶碗照着高低眼就砸了过来，做着最后的挣扎。
高低眼多机灵，一看茶碗照自己砸来，头一偏，那茶碗从掌柜的头上就飞出了大门。
也就这么巧了，就在十方的把戏被高低眼识破时，从平鬼街上，由西往东来了一伙人，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雨后村的首户赵大善人。
赵大善人正风风火火，一脸急色，带着几个家丁，往东面急急而走。
刚好走到雨后阁门口，听里面热闹非常，赵大善人本没想停下来，但突然听到店里面十方的叫喊声，登时转身，直奔大门而来。
那掌柜的正在店门口招呼着几个厨子要揍十方，就听后面有人气喘吁吁的叫自己，掌柜的一扭头，一看是赵大善人，赶忙换上一副笑脸，施礼说道：“呦！赵大善人，您怎么来了？”
赵大善人跑的是气喘吁吁，张着嘴刚想问：“是十方在里面吗？”
哪知道一直青花大瓷碗从屋子里平着飞了出来出，紧接着就听见“啪，哎呦，哐当当”三声。
登时，赵大善人就捂着脸蹲地上了。
第332章 吃瓜子
原来十方被逼的没辙了，拿起茶碗就砸高低眼。
尽管他也知道自己会个屁的太一道法，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心说万一要是真能着火，至少就能把这帮小子给唬住，这样自己也好脱身。
结果和他想的完全一样，那茶碗上连个火星子都没有，完好无恙就朝着高低眼飞了过来。
别看这高低眼一只眼高，一只眼低，但眼神真挺好，一看茶碗照着自己面门飞来，这小子赶紧一甩头，往旁边一躲，茶碗就飞了过去。
高低眼是躲开了，但茶碗还在往前飞呢，本来这茶碗按照飞行路线和飞行高度，应该是要扣到掌柜的后脑勺上的。
哪知道正好这时赵大善人来了，掌柜的慌忙上去行礼，一鞠躬，茶碗就从掌柜的头上飞了过去，不偏不倚，刚好拍在赵大善人脸上。
啪的一声，是茶碗拍脸上的声音，哎呦是赵大善人的惨叫，哐当是茶碗落地摔碎的声音，三声过后，赵大善人疼的是捂着鼻子蹲地上半天都没站起来。
掌柜的行完礼，刚抬起头，一看一只大茶碗正拍在赵大善人脸上，吓的他脉都没了，一脸惊恐之色，心想：“咋回事呢？这谁丢的，但不管谁丢的，这碗是自己的没跑，又是从自己店里飞出来的，伤的可是赵大善人，我的妈呀，这还有我的好？”
掌柜的想的倒挺多，忍不住嘴巴一哆嗦，就把自己咋想的给说出来了，但由于太紧张，一着急，还把中间那段全给漏了，直接喊成了：“咋……的好！”
赵大善人屁股后面还跟着一帮家丁呢，本来一看老爷被一只茶碗给暗算了，都争先恐后围了上来，争着要查看老爷伤的重不重。
结果一听掌柜的大喊一声“砸的好”，当先的家丁可不干了。
什么？我家老爷在你馆子门口被你馆子里的茶碗给砸了，你这当掌柜的还在旁边喊砸的好，登时上去一把抓住掌柜的脖领子，嘴里骂道：
“好小子，伤了我家老爷，你小子还敢在旁边叫好？”说着抡起拳头照着掌柜的就不客气了，一边打一边还说：“我看你还叫不叫好了！”
掌柜被打的不停地学狗叫，心说我这哪是叫好啊，就是给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啊，这他妈谁损透了，扔的碗，真坑死人了。
这时就见赵大善人鼻子淌着血，两眼流着泪，赶忙用手一拦，家丁这才住手，就听赵大善人囊着鼻子冲掌柜的问道：“是吃瓜子在锅里吗？”
掌柜的都被打傻了，也是顺着鼻子嘴往外淌血，一听赵大善人问瓜子是不是在锅里，掌柜的更懵逼了。
心里纳闷：“今儿早上我是让人煮了一锅瓜子，现在还在锅里泡着入味呢？赵大善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过来就是为了吃瓜子，结果就挨了一茶碗？
虽说掌柜的有点懵，但也害怕再被打，因而赶紧点了点头，“在，都在锅里呢，小的一个都没吃呢。”
赵大善人也听了个糊里糊涂，但他心急不已，哪还有心思搭理掌柜的，上台阶就进了馆子，同时不停焦急地喊着：“吃瓜子，吃瓜子！”
掌柜的站在门口，已经感觉不到脸上疼了，原来整个人都傻了，心想：“这赵大善人是不是被一茶碗给拍傻了，还是瓜子瘾犯了，这瓜子是个死物，又没耳朵，喊两声自己能从锅里蹦出来吗？”
这时屋里的气氛早已是剑拔弩张，不过好在双方都很默契地本着互相尊重、互不侵犯、互不动手、平等对话，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相互间亲切的称呼对方为孙子，谦虚地自称为爷爷，进行着卓有成效的沟通和谈判，只是暂时还没有达成任何共识。
“臭叫花子，有本事你过来，爷爷就一个人，跟你单挑，谁叫帮手谁是孙子。”
“乖孙子，你刚才都亲口叫老子爷爷，叫我妹妹奶奶了，现在想不承认都晚了，是吧，妹妹？”
“嗯，是的，十哥哥，他的确叫你爷爷，也叫我奶奶了。”
碧桃虽然跟本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一心就觉得好玩的很，而且她本就不会说谎，因此十方问什么，她就照实说什么。
但在高低眼听来，十方就跟碧桃是一唱一和一般。
“臭叫花子，别说刚才，就说现在，你就说你敢不敢过来吧，不敢你就是孙子，我才是爷爷。”
“你都亲口叫爷爷了，那老子就是你长辈，你现在要以下犯上，那就是不孝子孙，再说了，凭什么你当孙子的叫老子过去，老子就要过去，那我这当爷爷的脸往哪儿放啊？”
“臭叫花子，你不敢过来是吧，那你就是孙子，我才是爷爷。”
“老子就不过去，你是孙子，老子是你亲爷爷，旁边站的就是你亲奶奶！”
……
按说高低眼人多势众，可为啥老半天都没动手呢？
原来方才十方一看被人家给堵屋里了，也豁出去了，一只手把碧桃紧紧抱在自己怀里，心说哪怕自己被打坏了，也不能让碧桃被这帮糙爷们给碰上一指头，踢上一脚。
而另一只手就握紧了身前的一张大方桌，心想你们一上，老子就掀桌子。
结果等了半天，就见这帮人只是咋呼的凶，没一个人过来。
虽然十方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见他们不过来，那自己肯定也不能傻乎乎的过去送上门啊，因而抱着碧桃，跟高低眼就骂起街来。
虽说几个厨子五大三粗的，高低眼也比十方高着半头，但毕竟都不是专业打手，而且大堂空间有限，还摆满了桌椅，上面还有放着不少餐具，真要动手免不了砸了桌椅，摔了杯碗。
高低眼和厨子们可都知道掌柜的平日里为人小气的出奇，是有名的守财奴。
一只碗不小心碰个小豁口，都让伙计两倍赔偿，这要真动起手来，砸坏桌子碰坏碗的，虽说是能把十方打一顿，但保不齐损坏的东西就要落到自己头上赔双份了。
而且，谁不知道十方是个臭要花子，吃顿饭都没钱，真砸坏了东西，就是打死他，他也拿不出钱来赔啊，到时候肯定是谁先动手谁来赔啊。
高低眼和这个几个大厨哪个都不傻，所以个个喊得挺凶，但谁都不愿意先上去第一个伸这个手。
因此两边爷爷孙子的喊了半天，谁都没动手。
正僵持不下之时，就见赵大善人用手捂着鼻子，脸上全是血，是直奔十方而来，同时嘴里还不停喊道：“吃瓜子，吃瓜子，哎呦，鹅可找着鸡了。”
第333章 跪仙姑
十方正跟高低眼对骂，心里也提心吊胆，眼看是脱不了身，也不知道这帮小子什么时候会一拥而上。
这时一看赵大善人从门外捂着脸进来了，也不明白他嘴里咕哝的是什么乱七八糟。
但他眼神可好使，一看赵大善人身后跟着那几个家丁正是方才跟着赵百家为难自己和碧桃的那几个，一颗心登时就凉了。
“完了，这回真是雪上加霜，这边雨后阁还完不了呢，那边赵大善人又找上门来了，不用问，肯定是给他宝贝儿子出气来的，哎呦，这不是前有狼后有虎，就算把我吃了，估计骨头都剩不下来了。”
十方这边着急，也就没心思跟高低眼对骂了。
高低眼背对着大门，瞪着他那只低眼，正扯着嗓子骂呢。
高低眼方才叫了半天爷爷奶奶，心里正憋气呢，心说今天非要跟这臭叫花子把辈分给定死了，让他以后见了自己非叫爷爷不可。
这时一听身后有人喊吃瓜子，鹅找鸡，高低眼登时一扭头，看都没看就骂上了。
“哪个孙子不长眼，找瓜子去锅里，找鹅去河里，找鸡去如意阁啊，跑这儿添什么乱呢？没看爷爷我正……？”
等这小子看清楚是赵大善人，吓得他赶紧闭上低眼，将那只高眼睁的大大的，后半截话也就没敢再说出来，赶忙一躬身，说道：
“哎呦，原来是孙子您老来了，这可让雨后阁蓬荜生辉，爷爷我给孙子您磕头了！”
高低眼刚才孙子爷爷喊了半天，这会儿一见赵大善人一紧张，还把爷爷和孙子给弄反了。
赵大善人也没空搭理高低眼，一看十方就站在墙角，手里撑着桌子，怀里抱着个如花似玉的黑发少女，登时如获至宝一般，伸手拉过来一个家丁，同时一指碧桃。
那家丁赶忙说道：“不错，老爷，就是她，在少爷脸上抹了一下，少爷就痒的站不起来了。”
这下连碧桃也知道这帮新来的是要替刚才那个大坏蛋寻仇的，本来她靠在十方怀里，听十方和高低眼对骂，又是好奇又觉得好玩，一时间还笑的不行，此刻一看人家找上门来，直接指着自己，也有些紧张起来。
碧桃就跟个做了坏事被人给逮住一般，脸上也露出惊恐之色，更是将身子紧紧缩在十方怀中，慌张问道：“十哥哥，现在可怎么办啊？”
十方一看这架势，心里也清楚：“老子哪儿知道该咋办啊！”
但见碧桃是真害了怕，十方也只能硬着头皮，一咬牙说道：“妹妹你别怕，天塌下来，有哥哥我顶着，保证你没事。”
虽然说得豪气干云，但一看赵大善人问清楚了，直奔自己来了，就想拉着碧桃再往后退。
但他已经在墙角了，根本退无可退，一看赵大善人到了近前，刚想摆个笑脸求饶。
哪知道赵大善人到了近前，直接冲着碧桃是深鞠一躬，同时嘴里含糊不清说道：“菇凉，鸡哈哈上心，求求鹅儿子吧！”
这下把十方和碧桃，还有高低眼和那几个厨子都看愣了。
碧桃一看眼前这领头的老者对自己鞠躬施礼，但说的什么却一点也听不明白，不由得抬头望了望十方。
十方皱皱眉头，表示也听不懂赵大善人说的什么。
赵大善人一看碧桃没反应，赶紧抬头又对十方说道：“吃瓜子，鹅也求求鸡了。”
十方还是没听懂，但也看到赵大善人鼻子淌着血，脸上青了一大块，忍不住问道：“哎呦，赵大善人，您这是怎么了，雨后村谁不知道您可是头把交椅，哪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您打成这样？”
碧桃也发现赵大善人鼻子受伤了，她似乎想了想，突然伸出手来，上去一把就捏住了赵大善人的鼻子。
这一下可是谁都没想到，把周围人都惊傻了，就连十方也吓得是目瞪口呆，心说我这妹子看不出来啊，表面上看着是人畜无害，甜美可爱，原来蔫坏蔫坏的，人家明明鼻子伤的不轻，你还一声不吭就落井下了石，手下的可真够黑的，是哪儿疼往哪儿打啊，这一把上去，还不不把赵大善人给活活疼死。
赵大善人自己也愣了，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碧桃的手一捏住他的鼻子，顿时就觉得脸上疼痛大减，紧接着就觉得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从鼻尖直通肺腑，是说不出来的痛快。
这时碧桃把手一松，赵大善人是阿嚏阿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瞬间觉得鼻子里是通畅无阻，非但不疼了，似乎连自己常年的老鼻炎都没感觉了。
赵大善人愣了片刻，是大惊失色，扑通一声冲着碧桃就跪了下去。
此刻周围人个个都瞪大了眼睛，谁都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是谁？赵大善人，雨后村顶了天的人物，冲着一个叫花子和一个小丫头跪下去了，这要不是亲眼看见，谁能相信？
就见赵大善人跪在地上，冲着碧桃一边作揖一边说道：“您真不是个人啊！”
十方更懵逼了，心想这什么乱七八糟，赵大善人是被碧桃妹妹一把捏傻了吧，怎么嘴里骂着，身子却跪着不停作揖。
就听赵大善人又喊道：“您是仙姑下凡，是活神仙啊，仙姑救命，仙姑救命，仙姑你发发善心，快救救我儿子吧，十方，我也求求你了。”
众人这才听明白，原来方才赵大善人说的“菇凉，鸡哈哈上心，求求鹅儿子吧，吃瓜子，鹅也求求鸡了。”其实是”姑娘，你发发善心，救救我儿子吧，十方，我也求求你了。”
这下子不仅在场的人呆若木鸡，就是十方也盯着碧桃，一脸惊奇之色，好半天才问道：“妹妹，这怎么回事？怎么你用手摸一下，就把赵大善人的鼻子给治好？”
虽然十方也知道碧桃可能会什么杨柳，桃木，香樟这样的枯木逢春之法，但不管是之前红鸾给自己治伤，还是蛛巢中碧桃给自己驱毒，那可用了老长时间了，这就摸了一把，就治好了赵大善人的鼻子，因而就没往枯木逢春之法上面想。
碧桃却说道：“对啊，我是帮他把鼻子治好了，你忘了你中了妖毒，不就是我帮你治好的吗？”
十方这才反应过来，但依旧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时赵大善人的家丁一看，主子都跪了，那自己怎么还好意思站着呢，呼啦一声，全跪在碧桃前面，纷纷磕头作揖。
“仙姑大人，求您发善心，救救我家少爷吧。”
第334章 神仙草
碧桃见面前乌压压跪了一大片，也愣了，茫然问道：“你们家少爷，他是谁啊？”
十方这才在碧桃耳边轻声说道：“他们家少爷就是方才你用花粉打跑的那个大坏蛋，他就是这财主的儿子。”
碧桃这才明白过来，嫣然一笑。
“他没什么大事，就是中了些杨柳花粉，只要你们用清水好好把他口鼻和脸洗干净，一会儿就不痒了，要是能洗个澡就最好了。”
赵大善人一听，慌忙叫一个家丁赶紧回去，告诉家里让赵百家尽快沐浴净身，同时又对碧桃是千恩万谢。
十方一看这么多人一直跪着也不是个事儿，就伸手先把赵大善人给扶起来。
但奇怪的是，赵大善人起来后，也不知道为何，一张老脸红的跟个枣一样，哼哼唧唧，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事还想说，但却说不出口一样。
十方也不傻，一看就知道赵大善人肯定还有事，只是不好说出口来。
因而身子凑前，在赵大善人耳边说道：“赵员外，是不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啊，要是不好当面说，你悄悄告我，要是能办到的，我二话不说。”
赵大善人更是一脸羞臊，这才站起身来，压低声音说道：“十方啊，这……，唉！真是家门不幸，让我养了这群畜生，方才我一看仙姑这模样，就知道肯定是赵福那小子动了坏心思，所以被仙姑惩戒，百家身上的奇痒刚才仙姑说了怎么治了，但赵福这畜生还有个地方伤的太严重了，关键这地方又不太好说……”
十方微微一愣，努力回忆了回忆，也抿嘴一笑，才在赵大善人耳边说道：“我想起来了，赵员外，你说的是不是赵福大爷那小便的地方。”
赵大善人狠命的点点头，便拉着十方到了一旁，压低声音说道：“十方，咱爷俩儿有啥我也不瞒着你了，赵福他爹当年就一直服侍我，我也是看着这个畜生长大的，后来他爹死的早，我也就一直把他养大了，就跟半个儿子一样，从小就让他跟着百家。”
说着，赵大善人又叹了口气，“唉，虽说这小子不成器，但赖好也是个男人，咱们也都明白这种痛苦，你说这回来都半天了，那东西肿的跟个萝卜一样，也不知道这畜生脑子里琢磨的是什么，肿这么高还一直支棱着，这尿憋的都要死要活的了，但就是撒不出来？”
“我寻思，这要再耽搁下去，恐怕就要绝后了，刚才见仙姑用手就能治伤，但那地方我又不好求仙姑去治，这要是再从龙门县请郎中来，也来不及不是，所以求你，问问仙姑，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别让赵福被尿给憋死啊。”
十方听了也有点为难，虽说赵福平日里没少跟着赵百家欺负自己，但既然赵大善人都开口了，要真给人家绝了后，的确是有点损阴德。
而且十方也纳闷，按说撞一下应该没这么严重，怎么赵福这小子伤的这么重呢？
十方早忘了，赵福不光被石子包撞了一下，还被他狠狠踩上了一脚，而且那小子一见碧桃，忍不住脑子里都是不可描述之事，这一来了本能反应，登时是伤上加伤。
十方也琢磨：“赵福这伤倒是真不方便让碧桃治，本来是能请干娘的，但要是请干娘的话，她肯定要问起碧桃，我又该怎么解释？”
“丹杏姐姐才走没两天，我就又弄出来个碧桃妹妹，老太太知道了非跟我玩命不可，这找干娘也不成，看来还是只能问碧桃妹妹看看有什么办法了。”
赵大善人一看十方皱着眉头，也知道他为难，但雨后村的确没个正式的郎中，总不能让赵福最后活活被尿给憋死吧，因而是一求再求。
十方也只能对赵大善人说道：“我可以帮你去问问我妹妹，但能不能治，我也不敢打保票。”
赵大善人干干点头，“赵某明白，你先问问，要是不行，我再想别的办法。”
十方这才一脸为难的来到碧桃身边，但也觉得这实在开不了口。
碧桃见十方和赵大善人在旁边嘀咕了半天，便问道：“十哥哥，你们说什么呢，怎么这么半天？”
十方想了想，这才对碧桃说：“妹妹啊，是不是什么伤你都能治啊？”
碧桃摇了摇头，“那倒也不是，一般的都能治，但有些太严重的还是需要草药针石。”
十方点了点头，“我是说要是有人比如扭了脚或者碰伤了哪里，肿的老高，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消肿化瘀？我说的是不用你的手去摸的治法。”
碧桃眨了眨眼睛，想了想，眼睛突然一闪。
“不用手的话，倒还有个办法可以治，我记得我问柳婆婆借花粉的时候，看到背阴的墙角下长了一片对生神仙草，只需要采一些，捣碎了涂在患处，不消一会儿也能消肿。”
赵大善人一听，赶忙千恩万谢，“仙姑，你说的那神仙草是什么样的？烦求仙姑带我去看，我即刻采来。”
碧桃听赵大善人的意思是让自己带他去采，不由得望向十方。
十方却面露为难之色，“赵大善人，我们倒是能跟你一起去采神仙草，但你看现在，掌柜的死活不让我们走啊，说我们饭钱还没给呢，这……”
赵大善人一听，急道：“这还算个事，多少钱，我来出了。”
掌柜的早就站旁边听着呢，一瞅赵大善人跟十方就跟亲哥俩一样，光咬耳朵就咬了半天，这心里早就没底儿了。
这时一听赵大善人还要替十方给钱，赶忙上来说道：“赵大善人，小的那是跟十爷开玩笑的，根本没这回事，今儿就是我想请十爷吃个便饭，哪还能收钱啊。”
赵大善人没心思跟掌柜的墨迹，一挥手不耐烦的说道：“那就这么着了，十方，仙姑，现在可以去找神仙草了吗？”
十方点点头，又冲着高低眼喊道：“高爷，现在我能走了吗？”
高低眼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见掌柜的都跟个孙子一样，心想那我不是连重孙都够不上吗？
因而将自己高眼睁的大大的，“爷爷唉，您老可别跟孙子我闹了，我还哪儿敢拦您老啊。”说完又高声叫道：“送爷爷奶奶回府，佳肴每日有，还望多踏足！”
十方带着碧桃刚出了馆子，就听里面掌柜的冲高低眼骂道：
“既然十花子是你爷爷，仙姑是你奶奶，今天这饭钱就算你高低眼孝顺你爷爷奶奶的，下两个月你就别领薪水了。”
十方和碧桃相视一望，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才带着赵大善人去往平鬼街东街，找那神仙草去了。
第335章 胡瞎子
十方和碧桃领着赵大善人来找神仙草。
等到了平鬼街，碧桃用手指着一排垂杨柳树后面靠墙角的地方，说道：“那就是对生神仙草。”
赵大善人上前一看，不禁傻眼了，怀疑地说道：“仙姑，这不就是羊角草吗？这东西能治伤？”
十方也有点懵，心说这羊角草在龙门山上到处都是，因为结的果都是一对儿，形状像山羊角，所以村里人都叫作羊角草，这哪是什么对生神仙草，因而也一脸迷惑的看着碧桃。
碧桃却极为肯定地说道：“对啊，这就是对生神仙草，只需拿回去洗净捣碎，涂在患处，就能消肿化瘀。”
赵大善人虽然有些犹豫，但见碧桃说的肯定，也只能赶紧命人将采了不少，带回去给赵福治伤。
同时也想请十方和碧桃一起到府上，心想要是这东西没用，也能让仙姑另想办法。
但十方心里也没底儿，心说这要是去了赵府，万一不灵，再被人家扣住，那可就糟了，因而是坚持不去，就说要带碧桃回破窑，要是不灵，让赵大善人再派人来。
两边正在僵持不下之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哎呦，我当是谁呢？听声音，这不是赵大善人吗？今儿怎么有空出来溜达了？”
众人一听，都扭头观看，就见不远处站着个满头白发，一缕山羊胡，两个眼睛里只有眼白，并没有眼珠的瞎子。
这瞎子手里拄着根竹竿，穿着一身早洗的发白的旧道袍，肩头上搭着一个褡裢，里面鼓鼓囊囊装着竹签牙板等算命的家什。
赵大善人一看这瞎子，赶忙满脸赔笑，上前施礼说道：“哎呦，这不是活神仙吗，好几日没见，赵某甚是想念。”
可十方一瞅，登时就火冒三丈，也不管赵大善人就在旁边，上去一把揪住瞎子的山羊胡，嘴里叫道：
“好你个胡瞎子，老子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今天老子跟你没完。”
胡瞎子被十方揪住山羊胡，登时疼的直叫唤。
“原来是十花子啊，你小子放手，疼，疼，哎呦！”
赵大善人和碧桃一看都有些傻眼，赵大善人上去赶忙拉开十方，一脸疑惑地说道：“十花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活神仙哪里招惹你了？”
十方被赵大善人拉着，依旧不依不饶，指着胡瞎子就骂道：
“这老东西，最不是个东西，要不是他骗老子说徐大少带着小苓花上了龙门山，老子能自己去送死吗？还骗了老子一个大白馒头，不行，今天非跟他讨个公道。”
赵大善人听了个稀里糊涂，碧桃连徐大少和小苓花是谁都不知道，那就更糊涂了。
正这时，从西边又急匆匆跑来一人，身上是一身洁白无尘的绫罗锦衣，头戴玉簪，双手扳指，收拾的珠光宝气，急匆匆到了赵大善人面前，一施礼，喊了声：“爹。”
又冲胡瞎子喊了声：“活神仙。”但一双眼睛，却自始至终都望着碧桃的脸。
胡瞎子也微微施礼，“原来少员外也来了，哎呦，这下可有人给瞎子做主了。”
十方一看赵百家来了，登时就矮了半截，又一瞅赵百家一会儿没见，衣服也换了，头发梳的笔直，站在阳光下，全身金光闪闪，直晃眼。
又顺着赵百家的眼光一看，见他一直盯着碧桃，十方登时就明白了，这小子恐怕没安好心，心说：
“好你个赵百家，刚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这又不是逢年过节，你穿的跟个戏台上的皇家太子一般，装什么大瓣蒜呢？”
就连赵大善人瞅着自己的儿子也有点眼晕，问道：“百家，已经好了，不痒了？”
赵百家回道：“爹，用了仙姑的办法，儿瞬间就好了，一点儿事都没了。”
说着，赵百家又到了碧桃面前，双手作揖，是一躬到地，高声说道：
“赵百家多谢仙姑施恩，驱除病体，如不报答仙姑，百家将深感惶恐，因此特来想请仙姑位临寒舍，奉上清茶一杯，聊表谢意。”
赵百家刚说完，就连赵大善人和胡瞎子，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胡瞎子眯缝着两只瞎眼，眉头一皱，但赵大善人只是微微愣了愣神，之后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也到了碧桃面前，微微施礼道：
“仙姑，犬子虽然鲁莽，但说的是不错，要不是仙姑大恩，他哪能好的这么快，而且之前他并不识仙姑真容，虽有冒犯，却并非有意，这一是赔罪，二是谢恩，因此还望仙姑万万不要推脱，到府上就让他奉上一杯清茶。”
碧桃左边瞅瞅赵百家，右边瞅瞅赵大善人，一点儿也听不懂他们文绉绉的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茫然问道：“犬子？你们家也有养狗狗吗？是不是刚生了小狗狗啊？所以才请我去呢？但狗的儿子怎么会说话呢？”
碧桃并没看到赵大善人和赵百家此刻是一个脸通红，一个脸惨白，又说道：“只是我从来都不喝茶的，所以就不去你们家了。”
十方一看这对赵家父子明显存心不良，登时也没心思找胡瞎子算账了，上去拉起碧桃，说了声：
“赵大善人，大少爷，不好意思，我和碧桃妹妹还有点儿事，就不奉陪了，还有，胡瞎子，咱们的事可没完，你等着老子。”
说完，拉着碧桃跟逃一般，往破窑跑去。
赵百家一看十方拉着碧桃跑了，面色极其不悦，刚想去追，却被赵大善人一把拉住。
赵百家一看碧桃都没影儿了，不禁冲赵大善人急道：“爹！”
赵大善人微微一笑，“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急什么，人到了咱雨后村，那还跑的了吗，就已经是咱赵家的人了，这般人物，哪是那小叫花子能养活的起的，放心，这件事就交给爹了。”
赵百家这才转忧为喜，跟着赵大善人辞别了胡瞎子，带着家丁回府去了。
等赵大善人带着赵百家走了，胡瞎子一个人皱着眉头，站了好半天，突然露出一丝冷笑。
“果然是天上碧桃，人间极品，这赵家父子还嘲笑十花子养不起，却哪知道有句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也别说他赵百家赵千万了，就是这满朝文武，王公将相，也没人敢去招惹于她，唉，看在他曾经送老朽媳妇儿的面上，也只好救他们全家一命了。”
说着，胡瞎子白眼球一翻，露出了一对儿精光四射的黑眼球出来。
第336章
碧桃一见长短腿竟然哭了，更是手足无措。
听长短腿说什么她的童子鸡被别人吃了，碧桃心里就想：
“原来昌姐姐的童子鸡被别人偷吃了，唉，我也很喜欢吃鸡，倒是能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伤心，要是我，肯定也会哭的，对了，中午那只烤童子鸡就很好吃，下次可以叫昌姐姐一起去吃，那她就开心了。”
因而碧桃仗着胆子，怯生生劝道：
“昌姐姐，你别伤心，原来你和我一样喜欢吃鸡啊，我已经好久都没吃过了，不过今天十哥哥让我吃了一次，真的可香了，要不，等下次我们再吃的时候，也叫上你，我们三个一起去吃。”
马大脸，炼丹炉和韦大脚三个一听，嘴张了老大，合都合不住，十方本来呛在喉咙里的水也不用咽了，全喷出来了。
炼丹炉似笑非笑，更是心说：
“真没看出来啊，这丫头长的人畜无害的，原来比我们都放得开，说起这床笫之欢，面不改色心不跳，而且还是个喜欢三人行的重口啊？！”
长短腿正哭呢，听碧桃这么一说，也惊的啊了一声，看着碧桃竟然是一脸关怀自己的模样，更是气道：
“还以为你长的跟仙女一般，必定是个讲究的人，原来却喜欢这种调调，自己吃都吃过了，就别说这种风凉话了，还叫我一起，我才不要呢，你去叫韦姐姐吧，她喜欢和别人一块吃。”
碧桃一脸委屈，也不知道怎么就惹的这昌姐姐如此火大，连自己想叫她一起吃鸡，都被她一通训斥，因而低着头更委屈地说道：
“噢，原来昌姐姐你喜欢一个人自己吃，那好吧，那我下次就叫上韦姐姐和我们一起吃吧！”
韦大脚一听脸就红了，登时啐道：“啊？！我啊，虽然我是喜欢和姐妹们一起，但我对十花子可没兴趣，碧桃妹妹不用客气，你们还是自己吃自己的吧，就不用叫我了。”
炼丹炉笑的都快趴下了，一边笑一边又冲碧桃问道：“碧桃妹妹，你给姐姐说说，你是怎么吃的，十花子的童子鸡，真有那么好吃？”
碧桃愣了愣，说道：“怎么吃？就像平常那样吃啊，真的特别好吃的！”
炼丹炉更是拉住碧桃的手笑道：
“妹妹，平常的那般吃法有什么趣味，来，姐姐教你一招绝活，叫美人捧玉箫，记住，吃的时候啊，把他那根竹竿，轻轻用手轻轻握住，然后呢，用妹妹你的小嘴先在竹竿头上轻轻吹气，之后再用你的香舌来回舔上一舔，最后再一口全含住，嘶，那滋味，不是姐姐自吹，这手绝活，别说他十花子了，就是这天下的任何男人，都能美的飞上了天，你今天晚上回去就试试，绝对错不了。”
碧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里纳闷，就冲一根竹竿吹吹气，舔一舔，再一口吞下去，就能让媳妇儿他美的飞上天？
十方一听，可实在坐不下去了，心说再说下去，碧桃妹妹非被她们几个给带弯了不行。
本来十方方才还专门编了一套十花子大战柳婆婆，力夺众衣衫的说头，结果压根没一个人问他是怎么把衣服找回来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碧桃身上了。
因此十方急忙给马大脸使了个眼色，拉起碧桃，逃一般地回了破窑。
马大脸也知道自己手下这几个人间极品的德性，也觉得不能再聊下去了，因此也没阻拦，只是心中暗暗起疑：“难道这臭小子真的已经……”
等进了破窑，十方这才长出一口气，往草垛子上一坐，心里盘算着赵大善人和赵百家看样子是盯上碧桃了，往后恐怕这是非就要多了。
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带碧桃离开雨后村呢？
碧桃看着十方面色不对，心说媳妇儿这是怎么了？他是不是不开心了？要不，我就用用鲁姐姐的办法？看能不能让他开心？
碧桃眨了眨眼，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方才炼丹炉刚教给自己那美人捧玉箫的绝招，心中又想道：“鲁姐姐说这办法可以让媳妇儿美的飞上了天，我正好也看看灵不灵验。”
想到这里，碧桃直接到角落里，拿出一根破竹竿来。
这根竹竿之前是徐大少讨饭时用的，后来断成了两截，现在徐大少去了太一道，自然也就不要了，之前被碧桃收在角落的破烂儿里。
碧桃拿出了竹竿，开心不已，靠着十方就坐了下来，然后用双手轻轻捧着半截竹竿，开始不停的用嘴对着竹竿一头吹起气来。
碧桃一靠着十方坐下来，十方也回过神来，一看碧桃一脸笑容，两只手抱着半截竹竿，小嘴不停地对着竹竿吹气，也纳闷，心说碧桃妹妹这是要干什么呢？
但还没等他问呢，就见碧桃吹了几口气后，又伸出粉色的舌尖在竹竿上来回舔了几下，紧接着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拿着那竹竿左瞅瞅又看看，还用手来回比了比长短。
十方也看出有点儿不太对劲儿了，刚想询问，却见碧桃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一般，用手把竹竿的一头就放进自己那粉润的樱口之中，之后更是用力往里面塞。
结果还没进去两寸长呢，就见碧桃双眼一翻，赶忙抽出竹竿，扭头就趴到十方腿上一边咳嗽，一边干呕起来。
碧桃一边恶心，一边纳闷，心说：“这竹竿吹气舔舔倒是还行，可是怎么才能一口全含住呢？硬塞进去好难过啊，看来还是我的方法不对，等下次见了鲁姐姐再好好问问她。”
十方看了个心惊肉跳，琢磨了好半天，这才明白毛病出在炼丹炉身上，急忙说道：“碧桃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呢？你可别听炼丹炉瞎胡扯啊！”
碧桃脸都呛红了，委屈地说道：“媳妇儿，是我没用，本来想让你开心的，但看样子是我用的方法不太对，没成功。”
“让我开心？妹妹，你被炼丹炉骗了，再说你自己也想想，你抱着根破竹竿往嘴里塞，捅了自己嗓子，连咳带呕，我能开什么心啊？”
“鲁姐姐说这是让你开心的绝招，叫什么玉人捧箫，能让你美上天，我见你愁眉苦脸，就想让你开心嘛，可能是我用的方法不太对，等回头我再问问鲁姐姐看到底哪里出错了。”
十方听完，愣了半天，看着碧桃一脸委屈，我见犹怜的模样，实在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就躺倒在草垛子上，哈哈大笑起来，连气都上不来了。
碧桃一看十方真笑了，也笑着说道：“鲁姐姐还真没骗我，这绝招真灵，你果然开心了，看来我也挺聪明的，一次就成功了，那我就让你再开心开心。”
说着，碧桃又从角落里拿出另外半截断竹竿，将两根竹竿的断裂处对在一起，然后将手轻轻放在了那裂痕之上。
第337章
碧桃一见长短腿竟然哭了，更是手足无措。
听长短腿说什么她的童子鸡被别人吃了，碧桃心里就想：
“原来昌姐姐的鸡肉被别人偷吃了，唉，我也很喜欢吃鸡肉，倒是能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伤心，要是我，肯定也会哭的，对了，中午那只烤童子鸡就很好吃，下次可以叫昌姐姐一起去，那她就开心了。”
因而碧桃仗着胆子，怯生生劝道：
“昌姐姐，你别伤心，原来你和我一样喜欢吃啊，我已经好久都没吃过了，不过今天十哥哥带我吃了一次，真的可香了，要不，等下次我们再吃的时候，也叫上你，我们三个一起去。”
马大脸，炼丹炉和韦大脚三个一听，嘴张了老大，合都合不住，十方本来呛在喉咙里的水也不用咽了，全喷出来了。
炼丹炉脸上似笑非笑，更是心说：“真没看出来啊，这丫头长的人畜无害的，原来比我们都放得开。”
长短腿正哭呢，听碧桃这么一说，也惊的啊了一声，看着碧桃竟然是一脸关怀自己的模样，更是气道：
“还以为你长的跟仙女一般，必定是个讲究的人，原来却是这样，便宜你都占完了，就别说这种风凉话了，还叫我一起，我才不要呢。”
碧桃一脸委屈，也不知道怎么就惹的这昌姐姐如此火大，连自己想叫她一起吃鸡，都被她一通训斥，因而低着头更委屈地说道：
“噢，原来昌姐姐你喜欢吃独食？”
众人笑的都快趴下了。
十方一听，可实在坐不下去了，心说再说下去，碧桃妹妹非被她们几个给带弯了不行。
本来十方方才还专门编了一套十花子大战柳婆婆，力夺众衣衫的说头，结果压根没一个人问他是怎么把衣服找回来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碧桃身上了。
因此十方急忙给马大脸使了个眼色，拉起碧桃，逃一般地回了破窑。
马大脸也知道自己手下这几个人间极品的德性，也觉得不能再聊下去了，因此也没阻拦，只是心中暗暗起疑：“难道这臭小子真的已经……”
等进了破窑，十方这才长出一口气，往草垛子上一坐，心里盘算着赵大善人和赵百家看样子是盯上碧桃了，往后恐怕这是非就要多了。
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带碧桃离开雨后村呢？
碧桃看着十方面色不对，心说媳妇儿这是怎么了？他是不是不开心了？要不，我变个戏法给他看看？看能不能让他开心？
碧桃想起以前自己不开心的时候，柳伯伯就给自己变戏法逗自己开心，便直接到角落里，拿出一根破竹竿来。
这根竹竿之前是徐大少讨饭时用的，后来断成了两截，现在徐大少去了太一道，自然也就不要了，之前被碧桃收在角落的破烂儿里。
碧桃拿出了竹竿，开心不已，靠着十方就坐了下来，然后用双手轻轻捧着半截竹竿，开始不停的用嘴对着竹竿吹起气来。
碧桃一靠着十方坐下来，十方也回过神来，一看碧桃一脸笑容，两只手抱着半截竹竿，小嘴不停地对着竹竿吹气，也纳闷，心说碧桃妹妹这是要干什么呢？
但还没等他问呢，就见碧桃吹了几口气后，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拿着那竹竿左瞅瞅又看看，还用手来回比了比长短。
十方也看出有点儿不太对劲儿了，刚想询问，却见碧桃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一般，用手一指，说了声变。
但那半截竹竿还是原封不动的抓在碧桃手里，毫无变化。
碧桃的脸登时红了，“媳妇儿，是我没用，本来想让你开心的，但看样子是我用的方法不太对，没成功。”
“让我开心？妹妹，你到底想干什么？”
“以前我不开心的时候，柳伯伯随便用个枝条枯木都能变出花来，看来我用的办法不太对。”
碧桃噘着嘴说道。
十方听完，愣了半天，看着碧桃一脸委屈，我见犹怜的模样，实在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就躺倒在草垛子上，哈哈大笑起来，连气都上不来了。
碧桃也知道十方是嘲笑自己，脸是更红了，突然脑子一转，说道：
“对了，这个不行，那我还有别的办法。”
说着，碧桃又从角落里拿出另外半截断竹竿，将两根竹竿的断裂处对在一起，然后将手轻轻放在了那裂痕之上。
第338章 雨后桃花
十方笑的气都上不来了，但一听碧桃说要让自己再开心开心，又见她把另外半截断竹竿也拿了出来，立刻就从草垛上爬了起来。
十方还以为碧桃又犯傻，要将两根竹竿一起全塞进嘴里呢，刚想阻拦，却见碧桃将两根断竹竿接在一起，同时将手放在两根竹竿的断裂处，口中轻声念道：
“春风化雨，雨后桃花。”
碧桃刚念完，就见那本来断裂两截的竹竿竟然自行愈合了一般，弯弯曲曲的断纹就在十方眼前渐渐消失不见。
十方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见碧桃先将这整根竹竿甩了甩，又在地上磕了磕，见完好如初，这才拿在手里。
十方满面惊喜，刚想伸手从碧桃手里将竹竿拿过来好好瞧瞧。
哪知道碧桃这时用手顺着竹竿表面一捋，就见那竹竿两头瞬间耷拉下来，就跟个软绳一般，挂在碧桃手上。
这下十方可完全惊呆了，伸着手就愣在那里。
但让他更没想到的是，碧桃竟然将软竹竿的一头又塞咬进了嘴里，同时双手就跟抓着根面条一般，死命往嘴里塞。
纵然这根竹竿变的软趴趴的，但毕竟也有近三尺长，哪可能全塞进嘴里。
更何况碧桃的嘴本就小，只塞进去了半个竹节，就把嘴撑的鼓鼓的。
十方整个人都傻了，看着碧桃张了张嘴，本来想问什么的，可脑子里是一片空白，都忘了自己想干什么了。
但就见碧桃撅着鼓囊囊的嘴说道：“看来还是不行，哎呀，我真是太笨了，当时真应该好好问问鲁姐姐的。”
结果她这一说话，垂在嘴下的竹竿就跟大象的长鼻子一样，来回乱摆。
十方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同时说道：“妹妹，你可真像个大象。”
碧桃一见十方又笑了，这才将嘴里的竹竿揪了出来，也笑着说道：“你又笑了，原来这样也行啊？”
但却又疑惑的问道：“大象，大象是什么东西？”
十方一听碧桃连大象是什么都不知道，便笑着说道：
“有句话妹妹听过没有，叫做猪鼻子插葱——装象，大象啊，就是一种和猪特别像的动物，只是比猪大好多，鼻子也比猪长许多。”
碧桃一脸疑惑了好半天，“猪鼻子插葱——装象？”这才一脸气呼呼说道：
“你，你怎么这样，我费尽心思想让你开心，结果你开心了，却骂我像猪，我，我不理你了。”
说着，碧桃将软成一团的竹竿往地上一摔，转身坐到草垛上，背对十方，似乎真是生气不理他了。
十方强忍着笑，这才上前，从地上捡起那根软竹竿，一看真跟一条软绳子一般无二，两只手用力扯了扯，还挺结实。
十方心里也觉得稀奇，便对碧桃说道：“妹妹，你真好，知道我穷的连根裤腰带都没有，特意送我一根，你哪能像猪呢，你简直就是个宅心仁厚的女菩萨。”
碧桃听十方这般一说，登时就扭过头来，两眼直冒金光地问道：“真的？我在你心里，真的像菩萨一样？”
十方倒是被碧桃问的很无语，心说我这妹子可真奇怪，不知道大象，却知道菩萨，幸好她知道，否则再问我菩萨是什么，估计凭我的智慧和语言，是绝对跟她解释不清楚的。
不过十方见碧桃根本就没生气，也笑着问道：“原来你知道菩萨的啊？”
碧桃一脸开心，站起身上前挽住十方的胳膊说道：“我当然知道了，以前杨婆婆总是说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说菩萨是专门让人获得幸福，是天下最最美丽，最最善良的神仙。”
“来，让老婆子也听听，谁是天下最最美丽，最最善良的神仙？”
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十方一听这声音，登时腿肚子都转了筋，吓的就想一头钻进草垛子里。
碧桃却面露疑惑，张口就想问是谁啊？却被十方一把就把嘴给捂住了。
就在这时，就见破窑门口走进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满面怒色，正是十方的干娘郭大娘。
郭大娘这进来第一眼就瞅见十方和一个女子抱在一起，那女子双手正抱着十方胳膊，而十方的手正在摸这女子的脸。
当然，郭大娘可不知道十方是在捂碧桃的嘴，看着就跟他正在抚摸碧桃那红润透水的凝脂肌肤一般。
老妇人本就一脸怒色，一看到这场面，更是浑身都在颤抖，将手里的拐杖举起来，厉声喝道：
“好你个小兔崽子，是真出息了，可怜我那命苦的闺女啊，前脚才刚走，你就给老婆子勾三搭四，拈花惹草，你对得起我那丫头的一片真心吗？”
郭大娘方才那一嗓子，就跟在十方耳朵里炸了颗响雷一般，已然吓的他是面无血色。
等再看郭大娘厉声喝问，高举拐杖，十方登时松开碧桃，起身就想往外跑。
但破窑只有一个出口，郭大娘举着拐杖，正堵在门口，两只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十方。
十方一看跑不了了，顿时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郭大娘面前，脸上笑的比哭都难看，结结巴巴说道：
“干……干娘，您怎么来了，您可千万别误会，我是跟碧桃闹，闹着玩呢，您先听我解释啊。”
此刻郭大娘脸上的皱纹都在抖动不停，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小不死的，你可真比那老不死的出息了多了，丫头走了三天还不到吧，你就给老婆子整了这一出。”
说着，郭大娘竟然眼泪都下来了。
“我说丫头走的时候，你怎么连个影子都没有，就算是你们避嫌，不想让人知道你们两个的事，但徐启明你总应该去送一下吧，结果你连个影子都没有。”
说着，郭大娘一拐杖就揍到十方肩头，疼的十方一咧嘴，刚想解释，就听郭大娘恨恨说道：
“当时老婆子就觉得肯定有事，丫头两个眼睛是又红又肿，虽然丫头啥都没说，但老婆子就知道这毛病肯定出在你身上，果不然啊，这三天都没过去，你就又弄回来一个，还说是那老不死的远房侄女，这话骗得了别人，能骗过老婆子吗？”
第339章 送行
十方一看老太太是真急眼了，下手一点儿都不留情。
挨了一拐杖，见郭大娘还不解气，又把拐杖举了起来，十方心里可真害了怕了。
心说“好汉别吃眼前亏。干娘这次是真急了，这么多年我可从没见过干娘发过这么大脾气，今天看来真要大难临头了。”
因而十方也不傻跪着了，站起身是扭头就跑，郭大娘举着拐杖就追。
十方一着急，这脑子也短路了，就忘了往窑洞外跑了，绕着碧桃就开始转起圈来，一边跑一边喊“娘，娘啊，你先别气，听我解释，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那这郭大娘是从何而来？
原来前日一大早，赵大善人恭送太一道仙师离村的消息，村里人早就传遍了，郭大娘也知道今天丹杏要走了。
郭大娘本不想去，但又一想丹杏从小没娘，这没娘的丫头，哪个不可怜，昨个刚把自己当成了亲娘一般，今儿就要离开雨后村，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另外，郭大娘也知道徐启明也要跟着丹杏离开雨后村，到龙虎山修道去了，郭大娘也是又替徐启明高兴又舍不得，最后还是忍不住去给丹杏和徐启明饯行送别。
等到了村口，老太太一眼就瞅见丹杏双眼通红，面容憔悴，神色都有些恍惚。
郭大娘起初还以为是丹杏舍不得十方，心中既是心疼，又忍不住好笑。
“这丫头啊，还真跟老婆子年轻那会儿一个样子，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但等老太太四周一看，压根就没有十方的影子，郭大娘这心里可就有点不痛快了。
心说“这小不死的，就算分离的感觉不好受，但你也不能躲起来，连面都不露吧。”
因而老太太就想先宽慰丹杏几句，然后到破窑洞里去叫十方。
丹杏本来心中就凄苦万分，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再一看到郭大娘来了，这下可算是见到亲人了，瞬间眼泪在眼眶里就憋不住了。
郭大娘就想上前安慰几句，心里想着一会儿老婆子把那小王八蛋提溜过来，好好跟丫头说几句贴心的暖乎儿话，这女人嘛，不就是一个哄字嘛。
结果徐启明也看见郭大娘来了，急匆匆过来跪倒在地，虽然嘴里没喊娘，但却说道
“老人家，启明不孝，马上就要离您而去，自此山高路远，不能再时时陪在老人家身边尽孝，还望老人家多多保重身体，启明一有空，就回来看望您老人家。”
说完，徐启明规规矩矩给郭大娘磕了三个头，鼻子一酸，是洒泪尘埃。
跟着赵大善人随行的家丁和雨后村的村民们虽然不知道徐启明和郭大娘是干母子关系，但也知道平日里郭大娘经常挺照顾十方和徐启明，情如母子一般，因而见徐启明磕头，也没人觉得奇怪。
只是有些人偷偷嘀咕。
“哎，兄弟，你说这郭大娘是不是也祖坟冒青烟了，可真有福气啊，谁能想到徐大少人家就此一飞冲天，入了太一道了，这往后成了太一道的仙师，万民敬仰，看样子，往后郭大娘可就衣食无忧了，早知道，当初徐大少他们来要饭的时候，我就不把他们打出去了，每次多给他点吃的了，就当投资了。”
“得了吧，这也是人家徐大少的造化，谁能想到他有今天，说来，也幸好你当初没给，万一你给的是十花子，这辈子你也捞不回本来。”
“可不是嘛，你说人和人差距这就这么大呢，一个破窑出来要饭的，你看人家徐大少，多出息，再瞅瞅那十花子，多晦气，简直就是一个凤凰一个土鸡，根本没得比。”
郭大娘一看徐启明跪在面前，声泪俱下，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就跟被扯了心肝一般的舍不得。
一时也没忍住，掉了眼泪，伸手把徐启明拉起来，又苦口婆心的叮嘱了老半天，才问起十方来。
徐启明神色黯然，摇了摇头，说一大早就没见到他，人也不在破窑里，不知道去哪里了。
郭大娘一听心里这火腾就起来了，当时老太太的脸就沉了下来，只是见周围人多眼杂，因此直接拉着丹杏就直奔十方的破窑而来。
结果进来一看，还真是没十方的影子，郭大娘强压怒火，这才问丹杏是不是和十方闹别扭了。
但无论郭大娘怎么问，丹杏就是不说，只是趴在郭大娘怀里止不住的哭，郭大娘是又气又心疼，但十方躲起来了，郭大娘也没办法，只能劝了。
好劝歹劝，也不怎么好使，丹杏连眼睛都哭肿了，最后还是啥都没说，给郭大娘又磕了头，才跟着凌峰和徐大少离开雨后村。
虽然丹杏死活不说，但郭大娘也明白，这少男少女之间的情事，最是剪不断理还乱，因此老太太也没办法，只是叹了口气，就自己回了家。
之后接连来了破窑两天，都没逮到十方，今儿郭大娘这是第三次来找十方。
晌午头里，十方带着碧桃打跑了赵百家和赵福，大闹雨后阁，连赵大善人都给十方和碧桃跪下了，这在雨后村这小山村里，那也是百年难遇的大新闻，早传的是沸沸扬扬。
但本来郭大娘就是个寡妇，自己独居在村北的小院落里，平日里极少出门，也极少和村里其他人来往，因此晌午发生的事，郭大娘是毫无知晓。
但等郭大娘上了平鬼街，就发现今儿可奇了怪了，平鬼街上，人们三三五五都在交头接耳，本来郭大娘也没多心，就奔着破窑而来。
哪知道刚走到东街，就见一帮人围着胡瞎子，听胡瞎子滔滔不绝，正在说十方和碧桃的事呢。
郭大娘也没在意，就打算从卦摊前走过时，就听胡瞎子扯着嗓子喊道
“你们知道个屁，还真以为十花子抱着的那美娇娘是天上下来的仙姑，真是一个个都色迷了心窍，原来你们才是瞎子，瞎子今天告诉你们，那女的是个妖精，专门迷惑男人，等吸够了精血，最后连骨头都会吃干净的，十花子已经被她给迷惑了，我看啊，他是蹦跶不了几天了。”
第340章 又一声娘
郭大娘一听胡瞎子所说，登时就站住了脚步，侧耳倾听起来。
旁边看热闹的听胡瞎子说碧桃是妖精，有信的有不信的。
一男的就喊：“胡神仙，您眼神不太好，又看不到那仙姑的模样，我可是亲眼所见，那长的，别提了，可真馋人，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女人，哪可能是妖精？”
旁边一女的却说：“胡神仙从来都是神机妙算，那女的来历不明，肯定是妖精，不然怎么能长得如此貌美如花，长的要是难看，能迷惑得了男人？”
“谁说来历不明，十花子说了，那是老花子的远房侄女，是来投奔老花子的，真是便宜了那小子了……”
“你可别听十花子胡扯了，老花子的侄女能长成那样？而且还手段非凡，用手一抹，赵百家都受不了，又用手一抹，赵大善人的鼻子就被她治好了，肯定是个妖精无疑。”
郭大娘就是一愣，好半天才弄明白十方身边又莫名其妙出来了个漂亮女子。
又听那女子美貌绝伦，还有妙手回春之能，老太太就犯了嘀咕：“那老不死的从来是孤身一人，无亲无靠的，哪有什么亲戚，那这侄女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见街头巷尾说的都是这件奇事，郭大娘随便一扫听，就毫不费力就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
有些好事的说这十方可不地道，跟那碧桃仙姑举止亲昵，神色暧昧，甚至还有人添油加醋，说什么二人早就成了好事，说的是绘声绘色，连细节都讲的清清楚楚。
郭大娘倒知道十方的德性，有贼心没贼胆，也不信十方会这般胡来。
只是这丹杏刚走，就又出来个碧桃，老太太心里也不痛快。
“这丫头才没走两天，你不去送就算了，怎么又弄出来个碧桃仙姑，还冒充那老不死的侄女，老婆子可要亲自去看看，这碧桃到底是人是妖？”
因此郭大娘这就往破窑而来，刚到了门口，就听里面十方说道:“妹妹你简直就是个宅心仁厚的女菩萨。”
郭大娘一听，这火就撞到了顶梁，心说：“好个小不死的，还真有个女妖精啊！”
郭大娘举着拐杖正要往里进，又听到一个如银铃般的声音说道：“菩萨是专门让人获得幸福，是天下最最美丽，最最善良的仙子。”
郭大娘哪里知道碧桃不通世事，还以为这是和十方两人打情骂俏说的情话。
老太太眼前登时浮现出前天丹杏趴在自己怀里哭的伤心欲绝的模样，就觉得头嗡了一声，这火再想压可也压不住了，直气的是浑身颤抖，心里又是心疼丹杏，又是恨十方，这才怒喝一声，走了进来。
十方自从挂头披幡，到了雨后村，还真没怕过谁，不管是权势滔天的赵大善人，还是整天没事就揍自己的赵百家，哪怕是马大脸，打心底里，他都没真怕过。
但唯一对着这干娘郭大娘，他可是真怕，白天他带着碧桃胡闹的时候，心里也不是没想过，这要是让干娘知道了碧桃妹妹，非把自己皮剥了不行。
但又想郭大娘平日里深居简出，一时间也不一定能知道，就抱了侥幸心理，毕竟丹杏刚走，他老人家正伤心难过，这时候自己带着碧桃去见郭大娘，那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因此他就打算先等上几天，等郭大娘缓过劲儿来，到时候自己再带着碧桃去跟他老人家解释一下，可万万没想到，郭大娘这会儿自己来了。
十方一听是郭大娘的声音，而且明显也听出郭大娘听到了自己刚才和碧桃胡说八道的话，吓得他脉都没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溜，不然这小命可就没了，因此他也忘了这破窑就一个门了，这才自投罗网一般，被郭大娘堵个正着。
十方一看郭大娘双目通红，眼中含泪，面色惨白，浑身气的乱斗，就知道今天要倒大霉了。
自己可从没见过郭大娘气成这样过，就是老花子死的时候，干娘难过是难过，也哭了几嗓子，但像这样子，十方可一次都没见过，因而腿一软，跪在郭大娘面前，就想求饶解释。
老太太哪有心思听他解释，抡起拐棍就打，十方挨了一拐杖，这才吓得扭头就跑。
但破窑里能有多大地方，别看老太太上了几岁年纪，可身体倍儿棒，加上气急了眼，是死命追着十方不放，把十方撵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绕着碧桃跑。
结果这一老一小，一前一后就在破窑里都绕着碧桃转起圈来了。
碧桃本来一听门口有人搭话，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见十方脸都绿了，站起来拔腿就跑，结果转眼间就又回来了，后面又跟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手里拿着拐杖，看样子是要打十方。
碧桃可不认得郭大娘，一看十方被这老太追的乱跑，碧桃就吓的一动也不敢动了，两眼发直，瞅着十方和郭大娘绕着自己就转起圈来了。
十方一边跑一边喊：“娘，娘啊，你老听我解释啊，真是误会，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碧桃虽然眼都被饶晕了，心里却灵光一动：“噢，原来这就是媳妇儿他娘啊。”
虽说碧桃不谙世事，但也知道娘打儿子，天经地义，自己小时候有时候调皮过头了，也被自己娘打过屁股，有一次娘气极了，大发脾气，连柳伯伯杨婆婆都吓的不敢替自己求情。
碧桃见这一老一小跟走马灯一般绕着自己不停转圈，没几下就觉得头晕眼花，又见十方被追的惨样，碧桃又心疼不已。
虽然自己也心惊胆战，但一想：“媳妇儿说过，我的娘就是他的娘，那他的娘自然也是我的娘了。”
碧桃记得小时候自己顽皮，被娘教训，后来杨婆婆告诉她，只要她认错，娘就会火气大消。
因此碧桃仗着胆子，就像小时候自己做错事了一般，扑通一声，跪在郭大娘面前，同时怯生生说道：“娘，碧桃知道错了，求您别打了。”
碧桃此刻也是满面委屈，望着郭大娘，心里还以为自己一认错，郭大娘就会消了火气，也就饶了十方了。
但碧桃可没想到，自己不叫这声娘还好，这一声娘叫出来，更是火上浇油一般，郭大娘双脚立刻停了下来，扭头怒目瞪着碧桃，同时又把手里的拐杖高高举了起来。
第341章 妙手治伤
十方正绕着碧桃玩命跑呢，也没想到郭大娘突然停了下来，自己的身子奔着郭大娘就撞过去了。
但等他明白过来，脚也刹不住啦，眼看就撞到郭大娘身上。
十方虽说吓得不轻，但脑子还没完全糊涂，也知道干娘毕竟上了年纪，自己真要撞上去，还不把老太太撞出个好歹来，因而他双脚猛地一蹬地，身子横着就飞出去了。
虽然躲开了郭大娘，但旁边跪着的碧桃他可躲不开了，只能眼一闭，双手一伸，把碧桃抱住，两个人一起倒在稻草垛子上了。
碧桃正跪着求饶，还弄明白怎么回事呢，突然被十方抱住，双手也本能地抱住十方的脖子，两人脸贴着脸，十方在上，就把碧桃整个压倒身子下面去了。
碧桃半天都缓不过劲儿来，双目紧闭，跟十方就这样一上一下，死死抱着压在身上的十方。
十方挣了两下，也没从碧桃怀里挣脱出来，也不知道他是吓傻了还是脑子抽了哪根筋，竟然冲郭大娘喊道：
“娘，你虽然看着像这么回事，但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这也是个误会。”
虽然十方的本意是别撞上郭大娘，但在郭大娘看来，十方却是怕自己打碧桃，所以才飞身相救，再一看两人这姿势，眼睛都冒火了。
本来郭大娘气的急眼了，一心要揍十方，倒还真没注意到碧桃，结果碧桃这一求饶，老太太才反应过来，啊，这就是那个不要脸的东西。
哪知道一听这少女竟也问自己叫了娘，老太太这火就更大了，心里怒道：
“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一点羞臊廉耻都没有，谁是你娘，不管你和那小不死的有没有关系，从老婆子这里，就绝不可能认下你，杏儿我那苦命的丫头，娘这就给你出气啊。”
想到这里，郭大娘抡起拐杖，也不追十方了，就转向碧桃。
结果刚把手举起来，十方就飞身过来，和碧桃紧紧抱在一起，倒在草垛上，画面也有那么点暧昧和不堪入目。
郭大娘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两个胆子可够大的了，当着老婆子的面，还秀恩爱呢？老婆子今天一拍两散，咱都不活了。”
说着抡起拐杖照着十方就砸了下来。
十方一听，心里这个委屈。
“娘啊，您真是气糊涂了，我这是秀恩爱吗？再说了，有儿子冲自己娘秀恩爱的吗？”
但十方见郭大娘的拐杖冲着自己打了过来，也慌了神了，自己要是一躲，拐杖肯定就打到碧桃身上了，老太太如今正在气头上，这一下非把碧桃给打坏了不可。
如今碧桃两手紧抱自己，满面都是惊恐之色，自己两手也腾不出来，最后十方也豁出去了，不躲不闪，迎着拐杖把头一伸。
就听啪的一声脆响，十方登时觉的天旋地转一般，两眼发黑，紧接着就觉得额头有股热乎乎的水顺着脸就流了下来。
十方一声没吭，整个身子倒在碧桃身上，就跟条快死的鱼一般，张着嘴是大口喘气。
碧桃一见十方的头结结实实挨了一拐杖，血瞬间就出来了，顿时就吓傻了，双手抱着十方也是一动不动。
郭大娘这时举着拐杖也傻了眼，见十方头上鲜血直冒，老太太心里顿时疼的都不行了，扔了拐杖，一把抱起十方，用手捂住十方头上的伤口，眼泪也下来了。
“你个小王八蛋，怎么不躲啊？哎呦，你是真想要了老婆子的命啊。”
十方被郭大娘抱在怀里，喘了几口气，吃力说道：“娘啊，您千万别气，气大伤身，千错万错，都是儿的错，只要您能出了这口气，就是把儿打死，儿也认了。”
郭大娘捂着十方头上的伤口，一边哭一边说道：“你个小不死的，别说话了，先让老婆子给你止血。”
说着，郭大娘一手捂着十方的伤口，另一只手胡乱在地上扒拉，见血顺着指头缝不停往外冒，老太太也慌了神，心里也恨自己怎么下手这么重，同时念道：
“哎呦，这药箱也没带着，可咋办啊。”
碧桃这时也缓过神来，一看十方头上不停冒血，急忙说道：“娘，您别担心，先松手，碧桃能治。”
说着碧桃双手松开十方的脖子，就想放到十方的头上。
郭大娘这才想起来，村里人都说碧桃双手能治百病，这会子也没心思追究碧桃还喊自己娘了，赶忙说道：“对，丫头，快，快给他止血，只要血能止住，就没事了。”
碧桃将右手轻轻捂在十方的额头之上，两只手来回轻抚十方头上的伤口，同时嘴里喃喃念道：“杨柳依依，枯木逢春。”
随着碧桃轻声念着，就见十方头上的伤口竟然自己长出了新皮，逐渐愈合。
不一会儿，十方也两眼回神，气息也顺畅多了，说道：“碧桃妹妹，好像真的一点头不疼了。”
碧桃这才把手从十方头上松开，说道：“嗯，还好骨头没事，只是破个口子，也不用上草药了。”
郭大娘在旁边都看傻了，一见碧桃松开了手，十方站起身来，好像真一点事都没了。
郭大娘赶紧上前，伸手在方才十方受伤的地方来回摸了摸半天，一看皮肤完好如初，要不是十方脸上还有点点血迹，根本就看不出来受过伤一般。
郭大娘更是惊奇不已，心说自己瞧了一辈子外伤，这条口子少说也要十天才能结痂，鼓起来的大包更是要半月才能下去，怎么这丫头就用手这么来回摸上一摸，就完全好了。
怪不得人人都说她是仙姑，连胡瞎子的话大伙都不相信了，这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我也不能相信。
十方见郭大娘一脸惊愕，便说道：“干娘，真的没事了，碧桃妹妹可厉害了，这点伤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只要您老不生气了，我就算受点伤也没什么。”
郭大娘好半天才出了一口气，眼睛上下好好看了看碧桃，这才说道：
“别给老婆子灌迷魂汤，迟早有一天，老婆子这条烂命肯定是坏在你这小不死的手里，好了，说吧，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个来头，你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42章 男儿的担当
别看十方对别人满嘴胡说，骗天骗地，但对郭大娘，可一点儿谎话也不敢说，因此毫不隐瞒，就把碧桃的来历一五一十地给郭大娘讲了个清楚。
郭大娘最后都听呆了，好半天长叹一声，“唉，造孽啊，原来这丫头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郭大娘本来因为心疼丹杏，就先入为主地以为碧桃是个不知羞耻的下贱女子，甚至可能是个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但听十方一说，原来是碧桃救了十方的命，又见碧桃一双眼睛清澈纯净，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不知廉耻的妖精。
又听十方说碧桃不谙世事，天真纯粹，最重要的是一听碧桃的娘被妖怪杀死了，自己还被妖怪抓走了，老太太本就是面冷心热之人，这一下可算是触到痛处了。
郭大娘看着碧桃，见碧桃这容貌毫不逊色丹杏，一双大眼望着十方也是含情脉脉，心里就犯嘀咕。
这丫头倒也是花儿一般的人物，这身世比丹杏那丫头更是让人心疼，要是这小兔崽子能像徐启明那样争点气，这二女共侍一夫，也算是一桩美事。
但恨就恨这孩子自己不争气啊，这一桃一杏真要跟了他，虽说相互间倒也不算谁委屈了谁，只不过可都要被这小兔崽子给委屈苦了。
想到这里，郭大娘恨得又瞪了十方一眼。
“你个小兔崽子，明知道这丫头很多事不懂，你还这样不要脸的欺负她？另外杏儿那丫头为什么哭着走的，你为什么连面都没露，难道你就把杏儿忘了个干干净净？人家丫头对你怎么样，你还有点良心没有？”
十方听郭大娘这一说，脸上也有点发烧，自己也知道这事做的不怎么地道儿，因而头一低，一声不吭。
郭大娘一看十方低着头不吭声了，又说道：
“碧桃这丫头身世可怜，人也纯善，又救过你的命，倒也是个命苦的孩子，我也能看出来她事事都仰仗着你，但今天你要当面跟老婆子说句实话，你对杏儿到底是怎么个想法，往后又对碧桃是什么打算，你可不能害完一个，又去害另一个，今天你要是不给老婆子说个明白，老婆子就算再心疼，也不能跟你善罢甘休。”
对于丹杏，十方是硬逼着自己不再去想，而他如此的荒唐，也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变的没心没肺，以此麻痹自己的心情。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不对，只是这样任着性子胡闹，可以让自己心里不那么难过，反正自己就是这样一个烂人，又何必假装什么圣人君子呢？
但听郭大娘这般一说，也明白自己这般作为，心里非但没有好受，反而被自己心中的负罪感压得喘不过气来。
尤其郭大娘说的害完一个又害一个，就跟一盆冰水泼在他头上一般，让他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碧桃见十方面带愧色，虽然不是很懂他和郭大娘到底说的什么，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插嘴的时候，因而也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一时之间，破窑里鸦雀无声，安静的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好半天十方用手揉了揉双眼，叹了口气。
“娘啊，不是我不想丹杏，是不敢想啊，她是太一道的仙师，亲爹又是当今太一道里只手遮天的二掌教，是皇帝见了都恭敬有加的人物。”
“而我呢，一个破山村里的穷叫花子，我和她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知道她对我的心意，但那不过是在一种特殊的，生离死别的情况下，所产生的一种错觉，但之后呢？难道让她一个太一道的仙师跟着我一个叫花子一起住这破窑？每天跟自己一样吃了这顿没下顿？”
十方顿了一顿，又说道：“我知道，娘，这时候你可能又要说男儿应该心怀天下，应该志在四方等等，或许现在还能再加上一条，人家徐大少如今就能入太一道，心有大志，不甘沉沦，为什么你十方不能呢？”
“娘，我也能入太一道，只是我和徐大少不一样，人家是天生道骨，一句口诀就能打死鬼蜘蛛，而我呢，连个火星子都冒不出来。也许一两年后，人家徐大少就能背背双剑，下山除妖了，而我呢？或许还在学怎么点火星子呢？”
“如此，丹杏能等多久？我又能让她等多久？凌峰仙师天赋卓然，四岁入门，五岁修道，至今十几个寒暑，方有所成，而我呢，估计凭我的资质，恐怕学个十几年，十有八九也难达到现在凌峰仙师的修为。”
“那十几年后，丹杏当如何呢？而且就算我比凌峰仙师更了不得，学个十几年，能比他还厉害，又有什么用，太一道都是出家修行，一旦入道，就不能娶妻生子，丹杏又当如何？”
郭大娘没想到十方竟然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番话来，尤其一听太一道都是出家修道，不禁惊道：“什么？太一道出家修道，那不是说，杏儿那丫头也是出家人，一生不能婚配嫁人吗？”
十方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丹杏她虽长在太一道，但却并未入道，倒不用遵从戒律，但那是因为她爹是太一道的二掌教，并且是在有了她之后才入道的，所以丹杏才能在家修行，但也只有她一人如此，在太一道并无二例。”
郭大娘这才又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你不说，老婆子也知道十有八九是这个缘由，只是，你既然明知道是没有结果的事情，当初又何必招惹于她，而如今你既然已经惹了风流，就更不能如这般逃避。”
“你说的有没有道理，有，但这不能当成逃避的借口啊，孩子，你堂堂男儿身，娘就不说什么心怀天下，志在四方，但如果你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又如何立于天地之间呢？”
说着，郭大娘上前握住十方的手，苦口婆心般说道：
“那一群家鸡，纵然面对虎狼，雄鸡也会挺身于前，用自己身子庇护母鸡和小鸡，那一窝野兔，纵然面对鹰隼，公兔也会让母兔和小兔先逃，自己留下来拼死脚蹬雄鹰，禽兽尚能如此，更何况你一个本应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就因为一个怕字，你真就能做到毫无担当，让一个弱女子心碎如斯，你觉得你做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