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换角风波
听到大黑牛的话许愿一怔，但脸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许愿看都没看大黑牛，径直朝王宝宝走去。
“三呆子，出去练练？”
“走着。”王宝宝咧嘴一笑。
王宝宝是从小练武，许愿则是小时候跟着一个大爷练过两年，属于野路子。俩人有类似的经历，年龄相差也不大，又是一个公司的，自然走得挺近。每天训练完以后都要去院里打两趟拳，再对练几手。二月的北平还是挺冷的，又被军训了一天，但两人都还年轻，又有底子，还是玩得不亦乐乎。
而大黑牛虽然也和许愿一个公司，但从到部队的第一天就对许愿没什么好脸色，许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大黑牛算是少年得志，19岁就拍了《十七岁不哭》，还是主角。后续资源也都挺不错的，《花季·雨季》、《刑警本色》都是主演，前几年还和李小路一起拍了《十三格格》。
俩人也因戏生情，听说已经同居好几年了，为了表达爱意，大黑牛不但送了李小路心形石头，还在腿上纹了一个“路”字。最近听说因为李小路的关系，大黑牛有希望客串冯导的《集结号》。
想到这里许愿也没发现自己和大黑牛有什么冲突，他冲自己发难完全是莫名其妙嘛。也没想搭理他，鲁迅先生说过，对敌人的最大蔑视就是不予理睬。那自己把他当成空气就行了。
许愿和王宝宝有说有笑地向外走去。大黑牛见许愿不搭理自己，从床上站起来堵住门口，“我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许愿都气乐了，心想小爷这身体素质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来的信心跟小爷叫板啊？得了，看在一个公司的份儿上，小爷也不和计较，没搭理他继续往外走。见许愿不说话，大黑牛来劲儿了，推了许愿一把，“你聋了？老子跟你说话呢。”
许愿露出雪白的牙齿，冲大黑牛嘿嘿一笑，腰部一沉，肩膀发力，砰地一声撞在大黑牛的胸口，大黑牛闷哼一声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许愿跟没事人一样拉着王宝宝往外走。
只听见走廊里王宝宝跟许愿说，“你刚才那下发力还是不充分，不然能一下把人撞飞出去。”
“那你一会教教我，等明天我请你吃烧烤。”
“没问题，我可爱吃大腰子。”
大黑牛听见俩人的声音气得满脸通红，拿出手机跑到外面打电话去了。
许愿和王宝宝练了一个多小时，俩人都感觉挺爽，洗了个澡回到宿舍，大黑牛指着许愿威胁道，“你小子给我等着，马上就有你好果子吃。”
许愿根本没当回事，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拿起一看是李雪，许愿了然，开口讽刺道：“打不过叫家长了啊。”顺手接起电话，往门外走去“雪姐，有事啊？”
“你和大黑牛起冲突了？”李雪语气平淡地问。
“也不算是冲突吧，他找茬，我撞了他一下，他找你告状了？”许愿倒是没当回事。
“还贫，迅儿哥签华宜的事你知道了吧？”李雪突然转移了话题。
“知道啊，怎么了？”许愿疑惑道。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公司要改组吗？迅儿哥签进来以后，就正式改组了。我现在负责一组，大黑牛是我负责带的。”
“那他不应该找我的茬啊？我和他走得又不是一个路线。”
“你俩还真是一个路线，你能演的角色他也能演，反过来也是一样。”
“就因为这个？”许愿诧异道，“华宜现在资源这么多，犯不上吧？”
“我听说他和陈大公子关系不错，还有最近我想推荐你去冯导的《集结号》里露个脸。”李雪点到即止。
许愿了然，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怕自己顶了他《集结号》里的角色。这小子靠吃软饭扒上冯导，就以为自己能进京圈了？他女朋友顶多算是个京圈边缘人物，能量兴许还没有李雪大。
至于替陈大公子出头，许愿觉得这方面的因素有，但是应该比较小。一个又油又色，一个看起来忠厚老实的，这俩怕不是一路人吧。不过许愿突然想到之前大黑牛拍《十七岁不哭》的时候就传出和里面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谈恋爱……联想到陈大公子的高论，搞不好这俩小子还真是一路人。
许愿这才问李雪，“雪姐，你什么态度，要我退一步？”
李雪听见许愿这么问就知道他不想让步，不让就不让呗，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种事在娱乐圈里可太常见了。
“你可是我今年要重点培养的新人，《集结号》那边我会尽力帮你争取，没什么事我挂了。”
许愿嘿嘿一乐，李雪这么说就代表她还是比较看好自己。拿起电话又打给了冯建华，“冯哥啊，最近忙不忙啊？我有点儿小事要麻烦你。”
见许愿回来，大黑牛嘿嘿笑道，“小子，知道厉害了吧，让你再嚣张。”
许愿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欠奉，和王宝宝聊了两句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士兵突击》的监制郑刚义找到了康红雷和兰小龙，拿出一张A4纸递给了他。康红雷疑惑地问，“怎么了？”
“大黑牛的事，昨天晚上有人在天涯爆料，大黑牛拍《十七岁不哭》的时候和剧组15岁的女演员谈恋爱，还发生关系。其他论坛也纷纷转载，现在网上都传开了，影响太坏，我们不能让这样的演员演军人。”
郑刚义是八一厂派来的，他可不想让投资打水漂，更不想给军人摸黑。康红雷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那换人？”
兰小龙说道，“还有几天我们就要去云南了，现在换角上哪找人啊，就算有人也来不及训练了。这个大黑牛啊，看着挺忠厚的一个人……”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郑刚义怒斥道。
“他的角色本来就是个高学历，缺乏军人气质的角色。这方面倒是影响不大。这样吧，我打个电话问问。”
下午，许愿看着拎着行李的大黑牛，嘿嘿一笑，冲他的北影喊道“再见啊，一路顺风。”
晚上，李宗寒进组了。
第四十六章 磨剧组
李宗寒也是李雪手里的艺人，这些年跑了不少戏，大部分都是配角。演技过得去，形象也好，主要是为人和善不争不抢。
等李宗寒跟着训练了两天调整了一下状态，剧组一行人直奔云南。开机仪式非常简单，本来就没什么人看好《士兵突击》，演员也都没什么名气。最有名的段一宏虽然在话剧界名声很响，但在娱乐圈的名气兴许还不如炒作了一番的许愿呢。
几个当地记者拍了照片，简单的采访几句，开机仪式就结束了。之后剧组就进入了拍摄状态，第一场戏选得是史今招兵那段，很简单一遍就过，也是为了讨个好彩头。
接下来的第二场戏，康红雷准备磨磨剧组。所谓磨剧组简单来说就是一个镜头反复拍摄，精益求精，下一遍总是更好。
其实呢，磨剧组一是为了树立导演的权威，明确剧组只有导演一个声音。二是为了让工作人员尽快进入紧张的工作状态，毕竟一部新戏难免有人进状态慢。三就是为了让演员找状态，演员找到了状态，后面拍摄的进度就会大大加快。
当然这招一般是用在新人或者真正喜爱演戏的演员身上。要是对带资进组的或者偶像用这招，人家经纪人分分钟把合同拍导演脸上，找制片人换导演了。
具体到康红雷身上他倒是不需要树立权威，康红雷85年开始当副导演，已经拍了20年的戏，第一部独自执导的电视剧《激情燃烧的岁月》首播拿下17%收视率，次年横扫金鹰奖。
这次《士兵突击》的班底基本也都是康红雷合作过的老人，其实是不太需要磨合的。
康红雷主要是想磨磨许愿，《士兵突击》的演员基本都是康红雷自己找的。王宝宝形象和角色比较契合，演技也没问题，还拿过金马最佳新人。其他演员也都算得上是经验丰富的老演员，演技方面康红雷也放心。唯独许愿只是一个北电大一新生，也就拍过两部小成本电影，还是华宜直接塞进来的，连试镜的流程都没走。
虽然许愿做了不少功课，对人物的理解也比较透彻，但成才这个角色实在是太重要了，康红雷不能掉以轻心。成才是整部戏的暗线，他的成长轨迹和许三多截然相反。许三多的成长之路是平坦的，人物的性格是基本保持不变的。而成才则要面临三次打击，三次蜕变，这需要许愿在情绪上做出不同的演绎。
康红雷不了解许愿的演技水平，所以还是得把他的状态磨出来。他很看好《士兵突击》这部戏，可不想因为许愿的问题导致整部戏达不到预期效果。
康红雷选了成才入伍演讲那段，这段戏有成才大段的个人独白，还有群众演员参与，比较合适。
许愿正在那跃跃欲试呢，昨晚他在演技模拟系统里花20代币给《士兵突击》的副本开了，又花了5代币在里面泡了5个小时，接下来的这场戏自己也练过，自认为已经够用了。殊不知一场噩梦正等待着他……
“第二场，一镜，一次。”
许愿鞋跟一磕，双腿并拢猛地来了一个立正，大声喊道“报告首长，我一直有一个伟大的理想……”然后就是一段能让人尴尬的用脚抠出三室一厅的演讲，史今露出尴尬的神色，群众演员却因为文化太低在不停叫好。
“好，停。”
听见康导喊停，许愿还在那美呢，练过就是不一般，念词儿的时候把自己都尴尬到了。
其实刚才许愿的表现还行，有点出乎康红雷的意料，差点就顺嘴喊过了。停顿了一下康红雷觉得还是磨磨吧，兴许下一遍还有惊喜。喊道，“这条不行，再来一遍。”
许愿有点懵，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哪里不行，以他的水平演成这样已经是不错了……不过康红雷岁数有点大，看起来也挺有威严，许愿没敢问。
“第二场，一镜，二次。”
“停。张一，你说话的时候再慢一点。”
“第二场，一镜，三次。”
“许愿，你表情不到位，自鸣得意你懂吗？”
“第二场，一镜，十次。”
“停，演员副导演呢，那俩群众演员怎么还抽烟呢？”
“第二场，一镜，十五次。”
“停，许愿声音再洪亮一点儿。”
许愿的嗓子已经哑了，他走到康红雷面前，哑着嗓子说，“康导，我实在洪亮不起来了。”
“好，那今天就这样，大家收工，看好通告，明天别迟到。”康红雷又对许愿说道，“演得不错，好好休息。”其实第八条的时候康红雷就想让许愿过了，这小子今天确实给了一个惊喜。虽然演技比不上张一和段一宏这种演员，但在同龄人之中绝对算得上拔尖了。他也是起了爱才之心，再加上时间还早，群众演员的钱也给了，就想着再练练。
许愿一脸懵地回到宿舍，坐在床上开始怀疑自己了，今天NG了十多条，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呢，不会刚开拍就给自己退货吧，那可让大黑牛他们看笑话了。张一进来看见许愿的模样乐了，坐在许愿床上，问，“是不是想不通，不知道自己哪出了问题？”
许愿茫然地点头，突然惊喜道，“张哥，你知道？”
张一神秘地笑了笑，“你演得挺好，反正我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康导是在拿你磨剧组呢，证明康导还是很看好你的，放心吧。”
“磨剧组？”
张一见许愿一脸懵懂，一拍脑门，就把康红雷的意思转达了一下。其实是康红雷让他来找许愿谈谈的，康红雷也怕许愿陷入自我怀疑，这样今天下午的一番努力可就白费了。
“真的假的？”许愿感觉这事还是有点魔幻。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张一两手一摊，“你看着吧，明天康导绝对不提这个镜头的事，直接拍其他镜头。”
张一走后，许愿还是半信半疑，又花了5个代币专门磨练了一下这个镜头。
第二天果然如张一所说，康红雷直接安排拍摄其他镜头，压根就没提昨天的事。许愿暗自腹诽，淦，浪费小爷5枚代币，康红雷这老小子挺阴啊。
第四十七章 入戏
接下来的戏没什么波澜，拍了5天，剧组转场马龙靶场，主要拍草原五班的戏。这里其实是《士兵突击》中一块重要的圣地和进化之地，这里消磨了老马、锻造了许三多、沉淀了成才。王宝宝和许愿在这里的戏份都不少，许愿也得以近距离观察王宝宝的演技。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开始许愿确实没把王宝宝当回事，拿金马最佳新人的《盲井》他没看过，但是《天下无贼》许愿可是看过的。里面的傻根在许愿看起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他一度觉得王宝宝可能真的挺傻，不然为什么演得那么好呢。
但这段时间许愿和王宝宝接触比较多，许愿发现王宝宝这个人根本不傻，充其量只能说他比较憨厚，不拘小节，但是在大事上拎得很清。王宝宝曾经给许愿分析过大黑牛为什么会对他突然发难，在不了解内情的情况下，分析得滴水不漏……
看了几天王宝宝的戏，许愿发现事情大条了。王宝宝虽然是野路子出身，没正经学过演戏，但是演起戏来有一种很独特的节奏，和他对戏的演员会不自觉的被他带入节奏，然后被他给压制住。
明天就要拍王宝宝和许愿的对手戏了，就是成才离开钢七连前往红三连，全连却没有一个人送他的那场戏。许愿有点不安，这要是被全程压制，不一定得NG多少次呢。许愿只好又忍痛花了5枚代币，疯狂练习明天要拍的场景。
这场对手戏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是指场景和台词，就在钢七连的门口，一辆洒水车，一人几句台词，乍看起来是非常的简单。
要说难呢，这是成才在剧中第一次遭受到打击。许愿需要演出从故作淡定，到自我怀疑，再到崩溃痛哭这样一个过程。这就跟摇滚歌手在演唱会上砸琴是一个道理，要有铺垫转折，最后才是爆发。而不是上来就把琴给砸了……跑题了。
要想完全掌握成才的情绪转变，就要联系之前的剧情。而导致成才情绪崩溃的重点一共有两个，一是他终于发现许三多超过了自己，比自己强，这让从小就非常优秀，一直对许三多有心理优势的成才无法接受。诱因就是在演习中钢七连溃败，只有许三多一个人俘虏了袁朗，他成了钢七连的英雄，保住了钢七连最后的颜面。
二是成才以为自己主动申请调往红三连，战友们会替自己升迁感到高兴，会主动欢送自己，在他的眼中为了前程这样做是应该受到祝福的。而在战友眼中，主动申请调离和上级下命令调离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极端，主动申请就意味着背叛。成才不懂“不抛弃，不放弃”的战友情，他只懂前程，所以只有许三多一个人来送他。
许愿当然是了解这两点的，他也模拟过许多次了，有信心演好这一段。
“各部门准备，演员就位。”
“第三十八场，一镜，一次。”
洒水车的水从天而降，许愿没有任何犹豫，背着包就走入雨中，王宝宝拎着一个手提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许愿刻意保持训练时学到的标准步伐，走了一段路，突然站定回身，勉强扯了扯嘴角，对王宝宝说道，“回吧。”
王宝宝略带怜悯地看着许愿，“我送你。”
许愿此时完全代入了成才的角色，现在的成才对许三多的感情非常复杂。他嫉妒许三多能成为钢七连的英雄，他欣慰在所有人都抛弃自己的时候，许三多还能来送自己，他也恨，恨许三多同情自己。
许愿的情绪突然爆发了，他涨红了脸，双手紧紧握拳，梗着脖子冲王宝宝喊道，“许三多，回去。老子不需要你的同情，滚蛋。”
王宝宝笑了，还是那三个字，“我送你。”
看到这里康红雷暗自点头，王宝宝的表现依然不错，看似简单的台词，却很沉稳，没有被许愿突然爆发的情绪影响。而许愿应该是入戏了，表情和动作都很到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条应该就可以直接过了。
镜头中许愿抿了抿嘴，强忍着没有落泪，望向宿舍，自嘲地笑了，一字一句地说。“七连，我还以为，就算没处下全连的人，也处下来半连的人。可是到现在，送我的，只有你一个。”
说完许愿低头苦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成才，其实他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许愿走到路边的台阶坐下，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他开始有点后悔了。他喊着许三多的小名，疑惑地问他，“三呆子，我这次，我这次是不是有点儿过分啦？”
许愿没有等王宝宝的回答，他左右看了看，像是在寻找什么，突然右手握成拳狠狠地砸在地上。像一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双腿中间，嚎啕大哭。
“好！”康红雷大吼一声，“过。”
过来看热闹的演员和工作人员纷纷自发地鼓起掌来，而许愿还沉浸在角色中，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王宝宝发现许愿的异样，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许老弟，陪三呆子练练？”许愿一下从人物中走了出来，有点儿恍惚，看了看王宝宝憨厚的脸，锤了他一拳，俩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康红雷也很高兴，演员状态好，就代表剧组的进度有保障。果不其然，后面的戏都很顺利，NG的次数非常少。许愿的状态越来越好，和王宝宝几人的关系也是突飞猛进，除了段一宏。
倒不是段一宏对许愿有什么意见，主要是他和大黑牛以前就合作过，关系不错。而许愿又和大黑牛有过冲突，他夹在中间有点难做。
就这么顺风顺水地拍了两个月，《士兵突击》的拍摄计划已经完成三分之二了。就在许愿和王宝宝日常练拳，洗完澡回宿舍的时候，他接到了冯建华的电话。
“冯哥，出什么事了？”许愿疑惑地问，俩人平时都是短信交流，一般没什么重要的事冯建华不会轻易给自己打电话。
“我一哥们儿拍到了大黑牛和陈大公子买春的照片。”
“真的？”许愿乐了，“发过来我看看。”
第四十八章 只有许愿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很快许愿就收到了冯建华的彩信，照片不太清晰，但也能认出确实是大黑牛和陈大公子。俩人一人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向宾馆里走去。许愿想了想，给冯建华打电话，“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昨天晚上，要不要爆出去？”
许愿有点失望，要是能抓个现行就好了，自己完全可以当一把热心群众嘛，给警察叔叔提供一些消息。
想到这里许愿对冯建华说，“不要，大黑牛刚和我发生过冲突就爆出这种事，很容易联想到我身上。你可以拿照片去换点钱，我相信华宜是愿意的。大黑牛还有个女朋友……”
“明白。”冯建华挂断电话，让自己的心腹把大黑牛和陈公子买春的照片送给李雪和李小路。这点忙冯建华是愿意帮的，毕竟许愿是公司的股东和创始人嘛。
暗示了冯建华以后，许愿就没管这档子事了，而是全身心投入到拍摄中。明天就该拍他经历的第二次挫折，在老A招募考核中放弃伍六一的戏了。
经过第一次挫折之后，成才被发配到草原五班。在成才的眼里，这里是个垃圾班，这里的兵都没有上进心。但是金子总会发光，成才因为枪法优秀，被推荐参加老A的招募考核。
这对成才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但意外总会出现，在终点前伍六一受伤了。此时的成才经过草原五班的种种磨炼，他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这要搁以前，成才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伍六一，独自冲过终点。但这一次成才没有，他和许三多一起搀扶着伍六一慢慢往前挪着。
人生从来都没有十全十美，成才这时候又面临了选择。是搀着伍六一一起淘汰，还是独自一人冲过终点？望着伍六一受伤的腿，又望了望后面即将追上来的身影，最终成才还是选择一个人跑了。
这场戏拍摄得很不顺利，邢家栋的状态一直不好，原因是康红雷自己作的。昨天拍武装泅渡的时候，本来郑刚义是提议让特种兵做替身的，但康红雷非要坚持让王宝宝和邢家栋亲自上。
王宝宝和邢家栋也不矫情，二话不说立马下水。要知道虽然是在云南，但晚上的湖水还是很凉的，只有几度而已。等镜头拍完两人从水里上来的时候，嘴唇都冻紫了。王宝宝凭借身体素质喝了两杯姜茶就缓过来了，而邢家栋却感冒了，凌晨紧急吊了两瓶水，烧是退了，但整个人感觉特别虚弱，状态能好才见鬼了呢。
康红雷见状也无奈了，看了看进度表，时间还很富裕，索性给大家放了一天假。几个主要演员围坐在宿舍里，大眼瞪小眼。每天忙得像狗似的，这突然闲下来，大家都不知道干嘛了。
许愿率先开口，“要不我们吃火锅吧？”
众人眼前一亮，纷纷赞同，许愿开始分配任务。别看这些人里许愿年龄最小，但主意最多，脸皮又厚。组织的几次聚餐都非常成功，有丰富的组织经验，所以大家也愿意听他的。
许愿清了清嗓子，“宏哥，一哥你俩去炊事班弄底料和食材，记得要辣的啊。强哥，寒哥，你俩去弄锅碗餐具和电磁炉。我和三呆子去导演屋里，把他的那瓶好酒给顺来。”
大家都没意见分头行头，只见许愿和王宝宝来到康红雷的房间门口，俩人嘀咕了半天，许愿敲门。
康红雷见两人进来有些惊讶，“你俩不在宿舍休息，上我这来干什么？”
“王宝宝有点事要向您请教。”许愿一说，一边在康红雷屋里四处寻找，突然眼前一亮，发现目标。
“你找什么呢？”康红雷感觉许愿眼神不对，许愿连忙给王宝宝使了一个眼色，王宝宝连忙抓住康红雷的肩膀。“导演，我总觉得昨天那场戏有点问题，你说当时我要是笑出来，是不是感觉更好？”
趁着康红雷被王宝宝吸引过去，许愿垫步凌腰，右手一捞一瓶五粮液就抓在手上。冲王宝宝眨了眨眼，把酒藏在身后，朝门口走去。
“康导，还是你的想法好，真知灼见啊。我明白了，谢谢导演，先走了。”王宝宝见许愿得手，连忙告辞。
只剩下康红雷一个人在屋里纳闷儿，怎么我就真知灼见了，我也没说什么啊，莫名其妙嘛。
回到宿舍，其他人也都顺利完成任务。摆桌插电，把食材倒进锅里，许愿一看好嘛，还是鸳鸯锅。又看了看其他人，正眼巴巴地盯着锅，一动不动呢。
趁这功夫许愿给大家倒酒，“就这一瓶，能喝多少喝多少，咱们不搞劝酒那一套。”
一边是热辣的红汤，一边是清淡的清汤。那喷腾的热气，那翻滚的汤汁，那诱人的食材……再往锅里点几滴香油，这小香味儿挠一下就上来了。
“咕噜。”张一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尴尬地抬头看大家，发现大家的动作和自己差不多。还是许愿先开口，“别渗着了，开动吧。”
大家纷纷动筷子，连生病了的邢家栋都不比别人慢。一人吃了好几口，才共同举杯，段一宏作为老大哥说道，“咱们几个能聚在一起也是缘分，这些天处下来感觉哥几个都挺对脾气，下了戏咱们还是好兄弟，来干了。”众人纷纷应和，几杯酒下肚，几人的关系更融洽了。
“吃什么呢，这么香。”康红雷和兰小龙推门进屋，兰小龙嘿嘿笑道，“火锅，太好了，来加两双筷子。”
许愿连忙招呼大家腾位置，这一腾不要紧，五粮液的空瓶露出来了，康红雷眼睛一眯，拿起瓶子看了半天。自言自语道，“这瓶子怎么这么像我的呢？”
“不对，这就是我的。”康红雷确定，指着许愿，“许愿，是不是你小子拿的？”
许愿嘿嘿笑道，“康导，酒是没有了，要么您吃两片肥牛吧。”
康红雷都气乐了，“我这是留着杀青的时候喝的，你，你，你……”你了半天，康红雷发现确实也不能拿许愿怎么样，“你明天早上跑越野五公里。”
众人发出欢快的笑声，康红雷气顺了，其他人吃爽了，只有许愿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第四十九章 娱乐圈里还有圈
其实偶尔团建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一群大老爷们天天在一起拍戏，可实在是太枯燥了。
吃完火锅，许愿接到了李雪的电话。许愿猜测应该是冯建华的照片送到了，雪姐，“有事啊？”
“你最近没出去乱搞吧？”
“什么叫最近啊？我一直都不出去乱搞啊。”许愿不高兴了，他装作毫不知情，“出事儿了？”
“没什么大事，大黑牛和陈公子出去乱搞被狗仔拍了照片。我花钱压下去了，这俩人这段时间要反省反省。”
许愿乐了，“大黑牛不是有女朋友吗？怎么还……”
“别提了，他女朋友也知道了，正闹分手呢。这帮狗仔真TM损，货卖两家，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说话归说话，别骂街啊。”许愿脸黑了，“和您优雅的气质也不符合嘛。”
“别臭贫了，你还多久杀青，冯导那边谈妥了，10月进组，一个小角色就一场戏。”
“这边拍得差不多了，应该也就这两天了。”
随着拍摄的进行，许愿对成才的了解越来越深，演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场戏。最后一场戏就是演习最后，袁朗在小艇上和成才的一番对话。
一开始许愿拿到剧本的时候对最后一集有点不太理解，倒不是不理解成才为什么不救许三多，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这点格局许愿还是有的。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袁朗最后还要试探成才。
而通过这三个月的拍摄，许愿对剧本理解得更深了，他也和兰小龙讨论过。袁朗对许三多的期望就是兵王，而对成才的期望是一个合格的指挥者，所以才会反复地打压成才，磨炼他的意志。而最后小艇上的试探就代表袁朗真正地把成才当成了自己的接班人，毕竟成才更像年轻时候的自己。
在小艇上，袁朗一边划船，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成才，演习结束后就要回老部队了。”
剧中的成才并不知道这是袁朗对他的最后一次试探，他紧紧地抱着许三多，轻声回道，“我知道。”
袁朗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微笑，轻松地说，“你们知道，我像你们一样大的时候，最像你们之中的谁吗？是你，成才。”
成才的表情很微妙，袁朗突如其来的认可，让他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袁朗会打压自己。他抿住嘴没有说话，露出惊愕的表情，抱着许三多的手勒得更紧了。然后脸色巨变，有恍然，有骄傲，有百感交集，更多的还是释然。
“好，停，过。”康红雷从监视器后站起来，大声喊道，“我宣布《士兵突击》杀青。感谢大家这三个多月的辛勤付出，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杀青宴，谁也不许缺席。”
剧组工作人员在欢呼，许愿则是跟每一个主要演员拥抱告别。倒不是他不想参加杀青宴，而是宁昊那边催得太急。《疯狂的石头》6月30日上映，27日首映式，今天都24号了，他实在没法再参加杀青宴了。
许愿马不停蹄地赶回北平，刚下飞机就被宁昊一个电话招到偷懒吧去了。许愿哭丧着脸对宁昊说，“大哥，我刚从云南回来，连口水都没喝。我还得去找房子，我那房子快到期了，我不想续了。”
宁昊借着昏暗的灯光观察了许愿一会儿，“好像确实晒黑了，演的什么戏？”
“康红雷导演，兰小龙编剧的一个军旅电视剧，我演男二。”许愿显摆道。
“呦呵，可以啊，这俩可都是大拿。”黄博说道。
“一般一般，找我这么急，到底什么事啊？”
“给，分红。”宁昊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许愿，“密码六个一。”
“哎呦，我还以为钱打水漂了呢，多少？”许愿乐了。
“三爷看上我们的戏了，和华纳一起发行，500万买断。说了你占10%，这里是50万，后续还有。”宁昊大气地说。
“行啊，昊哥，你这算是成了啊，我就知道你拍商业片肯定能行，以后有好事可别忘了老弟啊。”
“好说，好说，都J8哥们儿，说这就远了。”许愿的马屁正好拍在他的痒处，他对许愿观感也不错，以后一起玩就是了。
“对了，小许，后天首映式，你得把时间留出来，别到时候抓不到你人。”
“我这不都回来了吗？还能跑哪去？”
“别扯淡了，魔都首映式你去了吗？北平的首映式千万别忘了，华星国际影城，你要不来，后续的分红我可扣下了。”
“不能，不能，放心吧，为了钱我也得准时出现。”
就在许愿和宁昊黄博他们喝酒吹牛的时候，北平的另一边也有一伙人正在喝酒。
在北平的一个高级会所里，王硕端着一杯红酒，“小刚，你说你丫选这地儿，还不如吃羊蝎子呢。”
小钢炮赔着笑脸，“硕爷，这地儿不错，一会儿完事找俩人给您捏捏，特解乏。”
叶经开口道，“你丫也是事儿多，我看小刚找这地儿就挺好，这酒挺地道。”
“行了，说正事儿吧，大英你今天把我们找来有什么事？”王硕问坐在一边不说话的叶大英。
“咱们新一代的演员可以有点儿断档了，得扶个新人了。”叶大英考虑了一番开口说道。
“上次经哥不是说纹章还可以吗？”小钢炮说道。
“那小子有点儿独，还得给丫找个竞争对手。”叶经喝了口酒说道。
“小路前一段不是说有个叫大黑牛的还行吗？”王硕问小钢炮。
“别提了，丫偷吃让人拍下来了，小路给丫蹬了。”小钢炮解释道。
几人都不做声了，对他们来说偷吃倒不是什么大毛病，偷吃还擦不干净嘴就是大毛病了。
“还有什么人选？”
“李雪给我推荐了一个人，这人还是丹丹的干儿子。”小钢炮说。
“可别是老赵那边的人。”
“丹丹说不是，拍戏时认识的，小孩会来事，演技也行，这次我准备让他串个角色。”
“这事你看着办吧，要是行的话就漏点给他，能起来咱们就给他拉进来。”王硕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走了，就这么着吧。”
许愿不知道的是，他被人盯上了。
第五十章 《石头》首映
许愿穿着一身西装站在华星国际影城1号厅门口，露出尴尬的笑容，像个门童。站在许愿身边的杨小狐稍微好点，穿着礼服，像个领班。
他俩像山炮似的看着宁昊和三爷还有华哥寒暄，其实主要是三爷和华哥寒暄。剧组所有主创加一起名声都赶不上一个华哥，不是演道哥的华哥，是四大天王华哥。
其实这老几位里最有名的是郭韬，这位大仙演过老谋子的《活着》还是男二，小钢炮的前两部戏他都是男主，然后片子全被禁了……许愿突然有点担心《疯狂的石头》，不会也让这位大哥给带衰了吧。不过看三爷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应该不会。
郭韬以外最有名的就是许愿了，毕竟他有两首大红的网络神曲。至于北平大学生电影节最佳导演宁昊，北平大学生兴许都不认识……
等三爷和刘天王寒暄够了，许愿才跟着三爷一起进放映厅。一进门就被李雪抓住，李雪小声对他说，“冯导也来了，我带你去打个招呼。”
许愿奇怪，没听说剧组里谁认识小钢炮啊，难道是冲着三爷来的？带着满脑子问号，许愿跟着李雪朝第一排走去，一走近许愿就明白了，丹丹正和小钢炮谈笑风生呢。
许愿上前，先和丹丹问好，“干妈，到得挺早啊，我在门口站了半天没看见您。”
“嗨，我看你在三爷旁边就没招呼。这是冯导，你认识吧？”丹丹给许愿引荐。
“冯导好，我特爱看您的戏。”许愿直接一个九十度大鞠躬，恭维道。
“哦？你爱看我哪部戏？”小钢炮这人其实挺爱较真，又带着想要考校许愿的意思，所以就问了这么个问题。
小钢炮的问题让许愿一愣，自己也没得罪过他，怎么还来这么一手，难道是他和干妈不合？不过许愿很快反应过来，说道，“《甲方乙方》，我最爱看这个，感觉特别接地气。”
小钢炮哈哈一笑，拍了拍许愿的肩膀，“好小子有眼力，前途无量，我看好你。”
丹丹挥了挥手，让许愿忙自己的去。许愿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就看好自己了。
李雪拉着许愿离开，她也有点莫名其妙，“冯导好像挺看好你的？”
许愿摊了摊手，见媒体、影评人还有观众已经开始入场了，赶忙找到自己的位置，在杨小狐身边坐下。
杨小狐回头看了看，小声对许愿说，“来了不少记者。”许愿点头，“中影的发行能力还是强啊，今年上半年的国产电影除了《霍元甲》都不太能打，三爷也着急啊。”
“装什么大瓣蒜，你和三爷一句话都没说，就开始替人家担心了？”杨小狐无情揭穿。许愿嘿嘿一笑，“看电影，看电影。”
有一说一，2006年上半年的国产电影属实是不太行，除了《霍元甲》卖了一亿多排名首位，后面两名《金刚》和《达芬奇密码》都是好莱坞大片，票房也都超过了一亿。
下半年9月有《夜宴》，11月有《墨攻》，12月有《满城尽带黄金甲》还算是可以抗衡好莱坞。可最关键的暑期档就没什么国产大片可以顶上去了。三爷比较看好《疯狂的石头》和《第601个电话》，希望这两部片子可以充当搅局者。
这个年代的记者和影评人还是不太一样，虽然有收钱办事的，但是也有不少不收钱挑刺的。他们骨子里还是爱电影的，希望国产电影更好。他们都提前得知了中影很看好《疯狂的石头》，既然你很看好，那我们就要好好评鉴一下了。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嘛。
很快，电影开始播放。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用心观看，五六分钟以后，现场出现了轻微的询问声。
“这TM谁是主角？”
“怎么演员一个个都这么丑啊？”
“那个叫菁菁的女演员还不错啊。”
“刘天王什么时候出来啊？”
……
直到谢小萌的可乐罐砸坏了包世宏面包车，包世宏为了骂街忘拉手刹，面包车溜车又撞到了四眼的宝马，警察为了解决包世宏和四眼的纠纷放跑了偷东西道哥几人。观众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能在几分钟内将看似毫无关联的镜头串起来，又把几个人物交代得清清楚楚，这是宁昊的本事。记者和影评人们也暗自点头，几分钟的时间就玩了两次倒叙，有点儿盖里奇的意思啊。
电影的好坏观众看得出来，所以并没有什么垃圾观众一说，只是哥哥的任务罢了……所以说有些导演就是离谱，自己拍不出观众喜欢的电影，居然骂观众垃圾。就像你开了一间饭馆，食客花了钱吃了饭，觉得难吃，上网骂两句，厨子不乐意了上网和食客对喷。好像这种厨子还挺多的。跑题了……
放映厅逐渐安静了下来，许愿明显听见宁昊深深出了一口气，刚才的嘈杂他也听见了，还好电影节奏够快，观众的反应让宁昊安心不少。
电影的主线也逐渐清晰，说起来很简单。《疯狂的石头》主线就是工艺品厂厂长在推翻旧厂房时发现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翡翠，想靠这块翡翠让工厂起死回生，不料却被两伙盗贼盯上了。之后就是两伙盗贼与保卫科科长包世宏之间的攻防战。
简单吧，可大部分国产电影，却连一个简单的故事都讲不明白。这个阶段很多国产喜剧电影的创作模式是先想几个段子，然后根据段子去攒故事，主要是靠语言或者刻意扮丑逗观众笑。包括小钢炮的贺岁片也差不多，比如《甲方乙方》其实就是几个小品组合在了一起，不过好在小钢炮的电影还有个主线，能把段子串到一起。好多喜剧电影连个主线都懒得想，那不是喜剧，是闹剧。
电影还在播放，很快观众都看明白了。出场的人物分成了三组，冯董从香江雇来的国际大盗麦克，道哥、黑皮、小军的小偷三人组，以及包世宏为首保卫科。三伙人组成了奇妙的三角形，你来我往，斗智斗勇，笑料百出。略显荒诞，却又合情合理，让人不禁拍案叫绝，放映厅里一时间笑声不断。
第五十一章 带资进组
“镜头语言非常出色，蒙太奇运用得出神入化。”周立名在笔记本上写道，然后合上笔记本，他要好好看电影了。《疯狂的石头》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国产佳作，还是先别写笔记了，看完凭着记忆再写影评吧。
是的，爱看镜头语言的周立名又来了。说起镜头语言，宁昊也是玩蒙太奇的高手。其实蒙太奇就是电影剪辑，很多电影都是连续蒙太奇，说白了就是按照分镜头脚本顺剪。
而宁昊则不同，《疯狂的石头》中他运用了很多错觉蒙太奇。所谓错觉蒙太奇就是先用镜头画面故意去引导观众猜想后续发展，突然来个大反转，这种方式在十几年后被普遍应用，就是常说的转场。
比如菁菁给道哥打电话这个镜头，菁菁正在玩电子游戏，她一锤子下去，画面直接切换到黑皮用锤子敲开在机场偷来的手提箱。这样的剪辑手法在电影中运用的非常频繁，这样就会让剧情的发展变得曲折多变。
而到了讲故事的时候，宁昊又选择了交叉蒙太奇，也就是多线叙事。随着电影的播放，故事里三条线也逐渐清晰起来。麦克、道哥、包世宏三组人互有攻守，真假翡翠，绑架解救谢小萌，制定计划等等。三组人不停碰撞，加上镜头的快速切换，让人舍不得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宁昊对电影节奏的把控也得非常好，张弛有度。他不会一直让观众处于紧张之中，比如在罗汉寺激烈的追逐之中，突然安排停电，让观众从紧张的气氛中暂时剥离出来，能喘上一口气。
他更不会让观众长时间处于平静之中，这样会让人对电影失去兴趣。比如包世宏去看失火，在十分放松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危险。警铃响起，平静中突然再次拨动观众的紧张神经。这些都让周立名非常兴奋，虽然《疯狂的石头》有致敬《两杆大烟枪》和《偷抢拐骗》的成分，但仍不失为一部诚意之作。
影片的最后，还是大团圆结局，包世宏笑到了最后，这也符合主流观众的口味。当黄博咬着面包在马路上狂奔的时候，放映厅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掌声持续了5分钟，才慢慢停下。
许愿笑得很开心，他只拍了几天的时间，没想到成片这么精彩。
宁昊笑得很开心，自己第一部商业片，能得到观众的认可，还没赔钱，真是可喜可贺。
三爷笑得很开心，虽然不是第一次看成片，但是能得到长达5分钟的掌声，证明《疯狂的石头》这个搅局者应该是合格的。
观众笑得也很开心，这种喜剧片虽然看起来有点累，但笑却是发自内心的。和一般的语言类喜剧不同，《疯狂的石头》是用误会和错位来逗笑观众，不会刻意地伸手去咯吱你。而且《疯狂的石头》里也有不少经典台词。
“牌子，班尼路。”
“我顶你个肺啊。”
“你先侮辱了我的人格，现在还来侮辱我的智商。”
……
（经典台词实在是太多了，就不一一贴出来水字数了。）
这些台词也不输段子喜剧好吧，总结起来一句话，《疯狂的石头》演得好，剪得好，包袱好，故事好，台词也好。全程无尿点，所以现在观众就有点忍不住了。
当观众们都和影片中包世宏一样酣畅淋漓之后，主持人经纬才拿着话筒说，“让我们掌声有请《疯狂的石头》主创登台。”
许愿跟着几位大哥登台，他也不是首映初哥了，这次就不那么紧张，上台还有时间观察主持人。主要是主持人长得挺漂亮，许愿也听过经纬的名字，好像是电影频道的，应该是三爷请来的吧。
听了一会，许愿了然，原来电影首映式都差不多。经纬和陈大头主持的没什么区别，都是固定的套路，主创分享经验，一通商业互吹，然后宣传……
宁昊和伍世贤一样很好地抓住了宣传重点，他着重感谢了刘天王。不过这也是他的真心话，他确实要感谢刘天王。要不是刘天王做慈善，他这片子还真不一定能拍出来。慧眼有时候还不是那么好遇到的，不然宁昊也不用找了这么多年。
刘天王情商很高，配合度更高，毕竟投资他占大头。赞扬了宁昊和电影之后，重点感谢了三爷的支持，求生欲很强……
轮到演员的时候，郭韬先说，“当时宁昊第一时间找的不是我。”
许愿麻了，大哥你是不是偷我剧本了，怎么和我第一次参加首映的时候说的一样呢。
郭韬又补充道，“看了剧本以后我非常喜欢包世宏这个角色，坚持要出演，后来导演也觉得我还行，就把角色给我了。”
许愿恍然，这大哥还真会说话。实际情况包世宏这个角色，一开始宁昊确实想找郭韬，但是孙宏雷看了剧本也想演，宁昊就给郭韬推了，毕竟孙宏雷腕儿更大，对票房有好处。后来孙宏雷因为档期问题演不了，宁昊又去求的郭韬。
轮到许愿，经纬问了一个让许愿猝不及防的问题，“作为整部戏的颜值担当，许愿你是因为什么接的这部戏呢？”
许愿一听乐了，经纬还是有眼光的嘛，刚要开口，岳晓军抢先说道，“怎么就颜值担当了呢，颜值担当明明是杨小狐嘛。”
“对，我都糊涂了，那杨小狐你当时是因为什么接的这部戏呢？”经纬就这么把许愿给跳过了。
还好杨小狐够意思，又把话题引到许愿身上，“我和许愿是北电同学，那天他和导演喝酒，顺便把我带去了，正好这部戏缺个女演员，就让我上了。”
“那许愿你是怎么拿到角色的？”经纬这时候想起许愿了。
“我是带资进组，宁导当时资金还有点缺口，我唱歌挣了点钱，宁导就让我演了谢小萌。”许愿随口胡扯，总要给记者提供点素材嘛“我怀疑宁导公报私仇，故意安排博哥和华哥打我的戏。”
“是真的吗？”经纬瞪大眼睛好奇道。
“别听他瞎扯，许愿的演技很好，跟我又是哥儿们，长相和性格又和角色很搭，所以才选了他。”宁昊补充道，“至于投资，那都是进组以后的事了。”
“所以资金真的很紧张？”
宁昊看了刘天王一眼，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第一部商业片，开始想得有点简单了，没有做好预算，这一点还真要感谢许愿。”
第五十二章 买房
“那许愿说你故意安排他挨揍？”经纬也非常会捧哏。
“怎么可能呢，可是他求着黄博和刘华打他的，还是让他自己说吧。”
“确实是。”许愿嘿嘿一笑，“当时博哥和华哥都有点下不去手，毕竟太熟了。拍了好几次都过不了，可就算假打，来回好几次也疼啊，我一咬牙就求他俩给我来个痛快的。”
现场适时响起捧场的笑声。又问了几个问题以后，首映式结束。宁昊的好基友路川突然上台，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宁昊，再这么坚持下去，小刚该紧张了。”
宁昊尴尬地笑了笑，冲记者连连摆手，“我比冯导可差远了，川哥过奖了。”许愿都惊了，这路川真是你的好基友？怕不是和你有仇吧。
首映后的酒会，有三爷压阵，没人敢先溜，三爷举杯对众人说，“电影很好，大家一起举杯。”然后又单独对宁昊道，“你很有天分，不管《疯狂的石头》票房如何，你的下一部戏我投了。”
宁昊见状非常激动，连忙感谢。三爷也知道自己在这大家都放不开，喝了两杯就先撤，找陈可新和黄健新去了。许愿众人才放松下来，纷纷恭喜宁昊，宁昊嘴都要笑歪了。
说起来有点悲哀，这个年代内地的导演想要拍个电影，要么就自己拉投资，一般都得拉个五六年，比如伍世贤和宁昊。等片子成功以后才有机会拍下一部，要是失败了，一沉淀就是好几年。要么就得像小钢炮那样，找个固定的投资人。
而港台的那帮导演呢，剧本都不一定有，拿着演员名单就能忽悠到投资了。所以宁昊这么高兴大家也能理解，许愿趁机问道，“昊哥，你觉得票房能有多少？”
宁昊琢磨了一会儿，“起码得1500万吧，不然人家干嘛花500万买断。”
得，许愿翻了个白眼，这货也是个没谱的人。许愿这次没怎么做功课，就是随便看了看。和《疯狂的石头》同期上映的还有徐大才女的《梦想照进现实》，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徐大才女导演的片子票房就没好过。《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投资2000万，票房800万。
真正的敌人是7月初的好莱坞大片《超人归来》，这是下半年第一部分账大片，光是拷贝就360个，票房基本上是3000万起。还有一部《伯爵夫人》题材原因票房好不到哪去。所以近一个月的时间只有《超人归来》会和《疯狂的石头》抢夺票房。许愿保守估计《疯狂的石头》票房能达到2000万吧，好像也没多太多……
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找冯建华炒作一下，后来想想算了，反正内地版权已经被华纳买断了，再炒作哥几个也分不到钱，还是下回吧。
和宁昊他们吃完饭，许愿回家倒头就睡，当了一晚上门童可给他累坏了。第二天一早，许愿去银行查账。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段时间他在云南拍戏，不知不觉两首网红歌已经给他赚了200多万了，加上宁昊给自己的50万分红，许愿目前的存款已经将近300万了。许愿十分疑惑，彩铃这么赚钱的吗？
许愿不知道的是，《老鼠爱大米》这首歌的彩铃一个月下载量就500多万次，要是按照他的合同，一个月就能赚到他的全部身家。
突然暴富的许愿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两年前自己还在网吧拿一个月一千多钱的工资呢。许愿的想法非常朴实，有钱了就先孝顺父母，然后也不准备租房了，买房吧。
给许母的卡里打了50万以后，许愿留出200万的预算，走出银行，他意气风发，恨不得大喊一句，小爷也要在北平买房了。
这时他电话响了，是杨小狐，许愿接通，电话里传来杨小狐兴奋的声音，“许愿你知道吗？《神雕侠侣》试播效果很好，要上星了。”
“什么玩意？《神雕侠侣》已经播了？”许愿有点懵，什么时候播的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昂，先在4个地方台试播的，效果很好，重庆卫视买了，年底就会上星。”
“挺好，你要红了，恭喜。”许愿随口敷衍道，他正考虑买哪的房子好呢。以前拍《家有儿女》的时候孙桂恬那个四合院看起来不错，自己身揣200万巨款，买个带院子的平房不过分吧。
跑了两个中介，许愿就再也不提四合院的事了。这北平的房价涨得也太离谱了吧。年前自己看过广告，三环好像才一万多一平，这怎么才半年工夫就涨到两万多了。
叫上助理王冲，许愿也不在二环三环看了。他不愿意贷款，又不想买太小的，以后父母来北平也得有个地方住，还是往远点去吧。挑来挑去，在北四环选中了一套现房，140平三室，全款加上找王冲表哥装修，预算正好花完。
签完合同，许愿就撒手不管了，全权委托给王冲。王冲也跟着自己跑了好几个剧组了，两人也算知根知底。路过商场许愿顺便花一万多买了台笔记本，反正自己现在也有钱了，奢侈一把。作为水军公司的创始人，连台电脑都没有也说不过去。
回到出租屋，许愿见刘强正拎着行李要出门，许愿诧异地问，“刘哥，要出门？”
“昂。”刘强点头，“回老家，北平物价太高了，靠写小说养活不了自己，还是回老家找个工作吧。”
许愿也能理解，要不是自己有挂，凭着自己这点儿本事，在北平估计也混不下去。送走刘强，许愿索性给房东打电话把整套房子都租了，反正新房还得装修放味儿，起码半年住不进去，自己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折腾了一天，《疯狂的石头》各方评价也出来了。许愿躺在沙发上美滋滋地用新电脑看娱乐新闻。
其中老晃的评价比较中肯：“《疯狂的石头》照亮了漆黑一片的中国低成本电影市场。语感完全是电影化的、视听化的，而不是中国电影擅长并牢牢抓住不放的‘小说、散文甚至诗歌’的传统范式。它有意调动了方言的特殊幽默感，讲的都是动荡大都会里的小人物喜剧，都有着密集而生动的闪光细节。中国电影需要更多的《疯狂的石头》，需要更多的宁昊。”
然后许愿就在网上发现盗版了。
第五十三章 你外形有优势
许愿点开链接看了看，还好是枪版，不过看位置好像就在自己身后几排，这帮孙子胆儿也太大了，直接跑首映式上录，也不怕挨揍。
许愿很气愤，和宁昊通了电话，把盗版的事和他说了。宁昊反倒安慰许愿，“这不是常事吗？我都习惯了，你看着吧上映那天盗版就会出高清版的。你也不用担心，我向三爷打听了一下，他估计我们这片子超过1500万没问题。”
果然如宁昊所说，《疯狂的石头》刚上映，高清版本的资源网上就有了，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现在上网看电影的人还是少。而高清的光盘还得等两天，毕竟也不能把事都做绝了。
《疯狂的石头》周五上映，首周三天票房接近200万。这个成绩说实话不太好，应该是没有大牌演员的缘故，不过好在口碑很好。许愿上网，发现很多网友都开始在论坛使用“牌子，班尼路。”和“我顶你个肺啊。”这些梗了。很快就出现了人传人现象，《疯狂的石头》的口碑就在网上爆了，许愿门清，这里面肯定有冯建华的推动。
良好的口碑，让《疯狂的石头》次周票房迎来了一个不合理的涨幅，直接翻了四倍，次周报收800万，上映10天总票房超过1000万。然后就要面临考验了，好莱坞大片《超人归来》要上映了。
徐大才女的新片《梦想照进现实》果然不负众望，上映3天，票房40万，直接下档。而同样被三爷寄予厚望的《第601个电话》则是差点给张国粒搞破产，扑得一塌糊涂。
整个暑期档只有《疯狂的石头》略微顶住了《超人归来》，没有让好莱坞大片赢家通吃。2500万对6000万，这还是占了10天国产电影保护月的便宜。考虑到《疯狂的石头》只有400万左右的成本，算是为国产电影挽回了一丝颜面，也更加坚定了三爷要捧宁昊的决心。
国产大片也不是不重视暑期档，这里面有两个原因。一是一直以来暑期档的票房都不太好，直到2004年《十面埋伏》靠暑期档拿下1.5亿票房，其他发行公司才开始重视暑期档。结果2005年《头文字D》才拿到6000多万票房，就又让大家处于观望状态。
第二个原因是由于有国产电影保护月的存在，保护月结束后就会有一部强势的好莱坞大片跟着上映。2004年是《特洛伊》6400万票房，2005年是《史密斯夫妇》6000万票房，今年是《超人归来》6000万票房。所以何必去和好莱坞大片正面对刚呢，完全不划算嘛。
《疯狂的石头》后续票房许愿没有太过关注，让他比较意外的是《独自等待》的原声带火了，不过跟他没什么关系，甚至和伍世贤都没什么关系，钱都让唱片公司赚去了。
暑期档结束了，许愿的新房也装修好了。他去看了一次，王冲办事还是挺靠谱的，房子装得不错，现代简约风，没偷工减料，这一点许愿还是满意的。就在许愿检查新房的时候，李雪的电话来了，“回趟公司，有个试镜，你考虑一下去不去。”
来到华宜许愿有点疑惑，之前演戏要么是自己接的，要么就是李雪直接安排的，怎么这回又要试镜，还让自己考虑。带着一肚子疑问，许愿敲开了李雪办公室的大门。李雪正在打电话，许愿也就没出声，在沙发上坐下，随手点了根烟。
烟快抽完的时候李雪也终于打完了电话，许愿开口问道，“雪姐，什么角色，你看着安排不就行了嘛？”
“我随便安排？脱戏你也接？”李雪开玩笑似的说道。
“接啊，只要是雪姐安排，演尸体都行。”许愿顺杆爬。
“这回还真是脱戏，你接了？”李雪坐在许愿对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呃……”许愿麻了。
“行了，不是你想的那种。”李雪不逗许愿了，“范兵兵的新戏，文艺片，缺个男主角。投资人方立看了你演的《独自等待》和《疯狂的石头》觉得你戏不错，他又和我有点交情，所以给你发了试镜邀请。”
“方立，楼烨那片子的制片人？不是刚下了文件5年内不能拍片吗？”许愿也不是娱乐圈新丁了，坊间的各种传闻他还是了解一点的。
“是他，但他没被禁，这次的片子叫《迷失北平》。”
“这名字就挺危险啊。”许愿打断了李雪，求生欲直接拉满。
“你有点儿耐心行不行。这名字没通过，改成《苹果》了。”李雪翻了个白眼。
“这名字倒是还行，我怎么老有点不放心呢。”
“应该没事，范兵兵演女主，她就收了个友情价，要是有问题她跑得比谁都快，还能往坑里跳。”李雪撇嘴。
“范兵兵。”许愿想起刚才李雪确实说了是她的新戏，可是她不是和李兵兵不合嘛，你李雪这是想要资敌？“她和兵兵姐之间不是……”
“没那么复杂，她和我姐是争番位，但这事和我姐无关。多接不同的角色对你有好处，《疯狂的石头》现在太火，你不能把自己的形象固定成喜剧咖，这样对以后发展不好。”李雪倒是坦诚。
“雪姐你对我还真好。”许愿有点感动，“你刚才说的脱戏是怎么回事？”
“方立就大概给我讲了讲剧情，你演一个北漂打工的，里面有一场和范兵兵的浴室激·情戏。”
许愿琢磨了一会儿，倒是可以接，主要是想和范兵兵搭戏，绝对不是因为有激·情戏。“那倒是可以接。”
“你想接就接啊？这戏不是华宜投资，不是我想往里塞人就能塞的，试镜懂吗？”李雪气乐了，你小子想什么美事呢。
“那我的对手是谁啊？”
“佟大卫。”李雪没好气地说，“知道为什么我想让你接这个戏了吧？”
许愿了然，佟大卫原来也是华宜的，后来跟着王菁华一起跳槽橙天了。李雪这是想恶心一下对方？佟大卫可不好对付，几年前的《玉观音》让他一炮而红，现在算是当红小生吧。
“别怕他，你外形有优势。”没等许愿高兴呢，李雪又说道，“男主是个高空作业的蜘蛛人，你这形象演农民工都不用怎么化妆。”
许愿脸黑了，大姐你这是夸我吗？
第五十四章 试镜
第二天李雪就带着许愿就来到方立的公司试镜，李雪已经提前沟通过了，如果合适今天就签约，不合适立马就走人。强势一点儿的经纪人好处就是可以不用回家等通知。
李雪敲开了会议室的大门，方立和李煜连忙起身相迎，略微寒暄几句以后，几人落座。许愿偷偷观察李煜，长得挺漂亮的，30多岁但看起来很年轻，更像是一个演员。许愿做过功课，李煜是拍纪录片出道，第一部电影长片就得了一个威尼斯的安慰奖，算是所谓第六代文艺片导演那一卦的。
而方立呢这几年投资了几部文艺片，在圈里积累了一定的名气，盈利模式就是靠小投资走冲奖路线，然后卖海外版权。这次找范兵兵当女主角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一是范兵兵想拿演技奖项自愿降薪，二是方立也想尝试一下走明星路线，看看能不能在院线上有所斩获。三是李煜和范兵兵关系很好，自己也没有必要当恶人。
男主方面方立是倾向找许愿的，这部戏主打的是范兵兵和梁佳辉，男主还是找个新人好拿捏一点，也能节省经费。
这时范兵兵敲门进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许愿眼前一亮，范兵兵今天穿得挺朴素，T恤牛仔裤淡妆，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白，真是白到发光的那种白。然后就是漂亮，大眼睛，双眼皮，瓜子脸。二十多岁的年纪，满脸的胶原蛋白，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水灵灵，甜丝丝，怪不得叫苹果……跑题了。
许愿感觉自己的词汇量有点儿匮乏，除了漂亮他想不出去其他词来形容范兵兵。总有人说范兵兵美则美矣，但缺乏灵魂，许愿真想吐他们一脸，美就行了要什么灵魂。反正许愿认识的女演员里，能和范兵兵媲美的也就是神仙姐姐了。
李煜这时开口，“人都到齐了，咱们试试戏吧。”说罢递给许愿一页剧本。许愿接过一看，上面是他要饰演的安坤基本信息，下面是简单的场景描述和几句台词。
要试的是安坤和刘苹果在出租屋内验孕的那一段，刘苹果怀孕了，安坤说孩子不是自己的，俩人因为这事小吵了一架。场景简单，台词少，情绪也算不上难。刨除背景环境的因素，其实就是小情侣间的正常争吵。许愿的初级演技发挥作用，中规中矩地演完。李煜鼓掌，“小许啊，演得不错，这样你们先稍等片刻，我们几个商量一下。”
李雪很有眼色，拉着许愿起身，“我们去外面等。”
出了门李雪夸赞道，“演得不错，挺像那么回事的。”
许愿撇了撇嘴，有系统的好处就是随时随地都能演，还有一定的下限保障，坏处就是升级太慢了。提起升级这事许愿才想起来，自己演完《士兵突击》还没看过得到多少经验呢。趁着等待的机会进系统看了一眼，一看之下许愿乐了，一个成才居然给自己加了5000多经验，距离中级演技只差不到4万的经验了……
许愿正在那高兴呢，后脑勺挨了李雪一巴掌，“你干什么呢？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呢。”
“也不是不上心，我这不是担心导演看不上我吗？”许愿没说实话，其实他不太喜欢李煜这类导演。因为要来试镜，昨天晚上许愿连夜复习了李煜的前两部电影。看完之后有点牙疼，《今年夏天》就是得了威尼斯安慰奖那部，讲得是女同。《红颜》干脆就往母子上面靠了，似乎这个导演特别懂什么类型的电影能得奖……所以他根本不担心导演能不能看上自己，能看上就刷经验再赚点钱。看不上就拉倒呗。
许愿在外面轻松得很，会议室里三人讨论得却很激烈。范兵兵偏向佟大卫，李煜和方立则更倾向于许愿。
范兵兵的理由更简单一些，她觉得佟大卫名气大，长得也帅，搭戏的时候也比较舒服。李煜的理由就充分很多了，许愿的形象更符合她写剧本时构想出来的安坤。
方立把自己的理由一说，重点强调了许愿的片酬只有佟大卫的三分之一。范兵兵立刻反应过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已经有一个梁佳辉了，再找个名气大的男主，说不定把自己的风头全抢走，那就得不偿失了。
三个主要人物达成一致，那事情就很好办了，李雪看过合同以后，递给许愿示意没有问题可以签。许愿直接翻到最后，看了下片酬20万，40天档期，也没犹豫提笔就签，然后和方立等人握手。
李煜笑着把剧本递给许愿，“这是完整的剧本，半个月以后开机。”
许愿接过剧本问道，“李导，我听雪姐说我演的是个高空作业的蜘蛛人是吧？里面有工作场景的戏份吗？”见李煜点头，许愿又补充道，“那能不能麻烦李导联系一下相关的公司，我想先提前体验一下，到时候拍出来也更真实。”
许愿能主动提出去体验生活，李煜还是很高兴的，这个新人还是挺有上进心的嘛。“没问题，我一会儿就去联系，联系好了之后会通知你的，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再次和许愿握手之后，李煜笑道。
“兵兵姐，咱们都是一个公司的，希望到时候能多多关照。”许愿又和范兵兵握手，要说会来事这点，许愿还是做得挺到位的，不然就凭他的长相，高中怎么可能谈那么多对象呢。
离开方立的公司，许愿一拍脑门，对李雪说，“雪姐，十月的时候不是还要去冯导那串一场戏吗？这档期……”
“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我和李煜谈过了，就一场戏，请两天假足够了，我会让王冲提醒你的。”
回到出租屋，许愿左右没事，就开始看《苹果》的剧本。连续看了两遍，许愿咂咂嘴，这个李煜还真是知道怎么冲奖。《苹果》里的各种套路和第六代那老几位如出一辙啊。
整个剧本许愿一点积极向上的东西都没看出来，全是阴暗面。各种脏乱差，各种底层心酸，老板就没有好人。金钱交易，贪慕虚荣，还有家庭暴力，激·情戏还不只一段……倒不是说这些东西不能拍，只让导演们粉饰太平，可是咱也不能弄得太刻意了吧。
第五十五章 这项链又大又白
客观地说，抛开功利性，《苹果》的故事还是有可取之处。矛盾冲突，戏剧性，对人性的剖析都有，除了结尾处有点草率和刻意加的激·情戏，总体来说是个好故事。
在许愿看来片子里的几段激·情戏其实并没有必要加，尤其是自己的三场，把这三场戏去掉，对整个故事没有一丁点儿影响。不过导演和范兵兵都没意见，自己也没必要触这个霉头。可能这就是文艺片吧。
看了看自己仅剩的115枚代币，许愿没选择开《苹果》的副本，如果拍的时候遇上实在过不去的地方再开吧。现在代币不富裕，系统又抠抠搜搜的不给任务，能省则省。
“检测到宿主恶意攻击系统，惩罚宿主面瘫三天。”
“淦！”许愿惊了，怎么还带挟私报复的呢，下一刻他就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了。许愿连忙来到镜子前，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力，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许愿暗自腹诽，这要是一直这样，自己以后怕是只能演杀手了吧……
第二天，许愿接到李煜的电话，清洁公司那边已经联系好了，随时可以过去。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
很快许愿就在一个老师傅的带领下爬上了一栋高楼天台，这也是之后剧组取景的地方。许愿扶着天台边缘，往下看了一眼，瞬间缩回，慢慢坐在地上，背靠着石墙，许愿才感觉安全了一些。
“这尼玛也太高了吧？”许愿脱口而出。
“不高。”老师傅淡定地说，“才三十二层。”
“我艹。”许愿爆了句粗口，招呼老师傅坐在自己身边，掏出烟发了一根，点上之后许愿问道，“师傅，那个升降平台在哪呢？”
“什么升降平台？”老师傅抽了口烟，疑惑道。
“就是电影里演的那种，工人坐在里面，一按按钮就能上下走的那种。”许愿伸手比划。
“你电影看多了吧？哪有那玩意？”老师傅不屑道。
“那你们平时怎么擦玻璃啊？”
“你看那个。”老师傅指了指墙角。
许愿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那不就是几根绳子吗？哦，还有几块木板。”随即眼睛里露出惊恐的神色，“你的意思不会是就用这玩意吧？”
“对，就这玩意。”老师傅把烟掐了，起身拿过那对绳子，开始捋绳子。
许愿都要尿了，“师傅，这玩意，安全吗？”
“放心吧，我都干了好几年了，屁事没有，你别害怕，一会给你多栓一根儿安全绳。”老师傅捋完绳子就开始往许愿身上套，套完之后绳子上绑的木板正好在许愿的臀部，然后把绳子另一头栓紧。“你一会儿就坐在板儿上，看到那个桶了吗，工具就放里面，别掉了。你先试试，不行了喊我，我给你拽上来。”
“现在就试吗？”许愿有点想回家。
“那你还想等到啥时候去？我还赶着回家吃饭呢。”老师傅不乐意了。
许愿慢慢退到天台边缘，眼睛一闭，一咬牙迈了出去。欸，还好，身上传来的巨大拉力让许愿有了一丝安全感。
然后一阵风吹过，许愿身体随着风轻轻地摆动了起来，他吓了一跳，连忙贴在玻璃上。
“别怕，一只手拽着绳子，另一只手擦玻璃，对用那个工具擦。然后慢慢往下退，别往底下看。”老师傅在天台上喊道。
许愿按照老师傅的指导稳住身形，不一会儿就掌握了技巧，开始缓慢地向下移动。他根本没考虑擦玻璃的事，反正拍摄的时候也不会拍他玻璃擦得有多干净。给他安排这个工作，主要是想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老婆被人NTR。
许愿不得不佩服李煜，你说人家这脑子怎么长的，怎么就能写出来这么缺德的剧本呢。
一个小时以后，许愿终于下来了。当他的双脚踩在地上时，差点没哭出来。王冲连忙冲过来帮许愿解绳子，“许哥，你真牛逼，我在底下看都吓出一身汗，你居然连表情都没变。”
许愿心说那是我不想变吗？那是系统不让我变。一连体验了三天，许愿终于掌握了技巧，主要是不那么害怕了。不影响正常演戏就行，反正也就几个镜头。
《苹果》终于要开机了，许愿也跟着蹭了个开机发布会。和《士兵突击》比起来，《苹果》开机发布会的记者可就多太多了。基本上都是冲着范兵兵和梁佳辉来的，毕竟之前的新闻炒得很火爆，什么范兵兵去洗脚城体验生活，什么梁佳辉范兵兵激·情戏之类的话题很多。
至于许愿，倒也有几个记者提问，毕竟《疯狂的石头》也火了嘛。不过问题基本上都是——
“许愿，石头帮又接了个新戏，怎么没有你？”
“听说你和《疯狂的石头》其他演员不合，是真的吗？”
许愿牙疼，但又不能发作，只好耐着性子解释，自己和其他演员关系都很好，因为要拍《苹果》，所以婉拒了其他新戏。
李煜在南城找了一间老房子，砖墙木门，屋里狭**仄，墙上都是多年烟熏出来的黄，有厕所，能洗澡。这个小房间就是剧中安坤和刘苹果的出租屋。
剧组索性也就在附近包了一家小旅馆，许愿带着王冲来到旅馆一看，他倒是分到了一间单间，条件挺一般的，两张床，没空调，有暖气，屋里还算干净。电视，电话倒是有，不过看起来挺旧。
许愿也没挑剔，有的住就不错了，找到执行制片想让他帮王冲也开一间。得知预算有限，范兵兵也得和助理住一屋之后，许愿果断让王冲回家住了，他还是习惯一个人睡。
晚上范兵兵也进组了，看来她这回也是豁出去了，没有搞什么特殊化。许愿看见范兵兵又是眼前一亮，今天她穿了一件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上衣，胸口开得倒是挺低的，脖子上戴了一条翡翠项链。
许愿盯着翡翠项链看了半天，可能是灼热的目光让范兵兵有所察觉，抬头和许愿对视了一眼。范兵兵先是一愣，然后笑了，朝许愿走来，笑靥如花的问道，“好看吗？”
“好看。”许愿下意识回答道，然后觉得不对，连忙找补，“真好看，这翡翠项链又大又白。”
第五十六章 绝望你懂吗？
“呸。”范兵兵啐了一口，“明天就要开拍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许愿正色道，“还行，剧本看了，人物小传也写了，应该问题不大。”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各自回屋，许愿躺在床上又把安坤的人物小传拿出来。现在的许愿已经知道怎么写人物小传，而不是像拍《独自等待》时靠那种纯粹抒情唬人。
许愿这次的人物小传写得比较简单，加起来也就2000多字吧，安坤的前半部分遭遇其实和他挺像的。背井离乡和女朋友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打工，结果女朋友当面NTR……
后半段的事许愿就干不出来了，就算最穷的时候他也没想着找那个副导演要钱，而是暴揍一顿出气。他要是安坤，看见林东强X刘苹果，肯定是先揍他一顿，然后报警，那也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
所以许愿有点儿接受不了安坤的懦弱，但是他理解安坤，他也有像安坤的朋友，懦弱，没有安全感，可能要钱能给他带来安慰吧，觉得自己报复成功了。不过演戏嘛，也没必要每个角色都代入，不理解的角色按照导演要求拍就是了。
《苹果》的剧情其实挺简单的，安坤和刘苹果两个人北漂打工。安坤是蜘蛛人，刘苹果是金牌洗脚妹，都是高薪职业。有一次刘苹果的老板林东趁刘苹果醉酒将其OOXX了，正巧被在外面擦玻璃的安坤撞见。安坤想要林东赔偿自己2万块钱，林东就是不赔，安坤找到林东的妻子，想让她说服林东赔钱。但林东妻子因为想要报复自己老公主动和安坤发生关系。
后来安坤发现刘苹果怀孕，以为孩子是林东的，索要12万高价，俩人还签了协议。结果得知孩子是安坤的，最后刘苹果偷了自己的孩子独自出走，林东和妻子离婚。安坤和林东留下一地鸡毛。
故事还算是曲折离奇，但里面有些细节让许愿忍不住吐槽。就拿要钱这段举例，现实情况是在北平当蜘蛛人日薪200-300元不等，勤快点一个月能赚六七千。而一个沐足城的金牌洗脚妹，不说底薪，小费一天就不少吧。前几个月还有新闻，深城一个洗脚妹一个月赚了13000元。然后安坤亲眼看见刘苹果被林东强X，居然只要2万块？
还有这么有钱的一个老板明知2万块可以解决问题，为了面子一直不给……有点为了制造矛盾强行降智的意思。
正式开拍，李煜有点意气风发。她的运气挺好，和方立合作过，而且很愉快。方立根本不插手创作上的事，李煜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由于梁佳辉和金艳玲还没进组，李煜只能先拍许愿和范兵兵的戏份。李煜的要求和许愿经历过的其他导演都不一样，她拍摄时经常使用手持摄像机的拍摄方法，她也不爱和演员讲戏，只讲感觉。她也允许演员临时改台词，只要符合剧情就行。
搞得许愿有些迷茫，这种类型的他没有经验啊，好在这几天拍的都是许愿和范兵兵两人的日常戏份。有人搭戏许愿还能勉强找到感觉，就当两人在谈恋爱呗，而且自己属于渣男的一方，爱搭不理的就完事了。
可拍许愿单人的戏份时就出问题了，场景很简单，就是许愿在北平的各个地方走来走去。有时候拍脚，有时候拍腿，有时候拍全景，但许愿走了好几天都达不到李煜的要求。
最后许愿也没办法了，只好找李煜问，结果李煜只有一句，“感觉不对，你要走出那种孤独，迷茫和绝望的感觉，绝望你懂吗？”
许愿真想回她一句，绝望我懂啊，我现在就TM很绝望啊。
直到梁佳辉和金艳玲进组以后，许愿也没走出李煜要求的那种绝望感觉。梁佳辉只签了20天，李煜只好先放过许愿，集中拍梁佳辉的戏份。许愿终于松了一口气，准备日常偷师。
许愿早就听说过梁佳辉的大名，如今现场看真人演戏，许愿不禁感叹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梁佳辉演戏的时候很注重细节和小动作，刻意装出来的蹩脚普通话，被人撞破秘密时的心虚还有色厉内荏的状态，都拿捏得很到位，拍摄的时候大部分也都是一条过。
许愿终于等到了和梁佳辉的对手戏，就是安坤在擦玻璃的时候，亲眼目睹自己的老婆和林东OOXX，然后冲上沐足城找林东算账的戏份。
严格来说这不是一场戏，但李煜决定除了强X这段戏以外，其他场景顺拍，好让大家保持住情绪。许愿自然没意见，先拍的是他在窗外目睹自己老婆和人OOXX的戏份。
许愿再一次检查了安全带和安全锁之后，才小心翼翼地从天台上下来，到达指定位置之后，他看见屋里的场记拿起板打了一下。
坐在小木板上的安坤看见苹果被林东压在身下，他并不知道是林东强X了苹果，他没有看见苹果反抗，自然以为两人在偷情。而苹果看见自己之后露出惊恐的表情落荒而逃，更让他确认了这一点。
这一刻的许愿想起了李丽，所以他愤怒了，表情狰狞，拼命地敲打着窗户。他喉咙里发出谁也听不懂的声音，然后破口大骂，“我XXXXXXXXX”反正这段要之后再配音，许愿就敞开骂了。
安东开始撞击房间的落地窗，仿佛想要破窗而入。林东见苹果跑了，怪安坤破坏了自己的好事，他提着裤子，走到窗前和安坤对骂。
“我XXXXXXX。”
“你看什么看，你没见过啊？我告诉你，你别敲窗，敲坏了我告你。”
“你TM给我等着。”安坤在意识到自己撞不破玻璃以后，向楼下速降，他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林东。
“好，停，情绪非常好。”李煜喊完之后才发现许愿听不见，马上安排副导演下楼接许愿上来准备拍下一场戏。
范兵兵在一旁啧啧称奇，前几天这小子还一直找不到感觉，没想到今天情绪这么饱满，难道他有过这方面的经历？
落地的许愿很快调整好了情绪，穿着工服站在走廊口等拍下一场戏。许愿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挺满意，应该能一遍过。果不其然副导演走过来对许愿竖了个大拇指。
“导演夸你演得好，继续保持。”
许愿嘿嘿一笑，“下一场计划没变吧，拍我和梁老师的对手戏？”
副导演点头，晃了晃手里的对讲机，“等信儿吧。”
第五十七章 我来帮你找状态
“四十七场，一镜，一次。”
化妆师在许愿脸上喷了些水，许愿深呼吸了几下，喘着粗气，从走廊冲了进去，开始在沐足城中寻找林东的踪迹。
虽然安东现在怒火中烧，还是保持了一丝冷静。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他骨子里的懦弱又悄悄冒头。他小心地避开端着足浴盆的洗脚妹，砸门的时候也不敢太大声，嘴里喃喃道，“出来，你出来啊。”
猛然间，安坤看见了林东，他的血性又被点燃了。
“我艹你大爷的，你干我媳妇。”
安坤面露凶色，冲上去死死掐住林东的脖子，林东被安坤的气势吓到，猛地推了安坤一把，趁机挣脱开来，大声喊道，“保安，保安。”
安坤被林东推了一个趔趄，晃了一下稳住重心，一把将林东推倒在地，再一次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被安坤压在身下，林东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甚至能听见安坤牙齿因为用力过猛而传出的摩擦声。
林东忽然感觉脖子一松，趴在地上大声咳嗽了起来。安坤被两名保安拉起，还在不停地伸脚想要踹林东，嘴里大声叫骂。
“你TM干我媳妇儿，刘苹果是我媳妇儿。”
自知理亏的林东咳嗽了半天，稍微缓过来一点儿，挥了挥手。“架出去，架出去，不要让他进来。”
“停，过。太棒了。”李煜兴奋地喊道，虽然许愿临时改了剧本，把梁佳辉按在地上，但效果不错，她也就不计较。
许愿则是小跑过来扶起梁佳辉，还没来得及道歉，梁佳辉就率先说道“你小子手劲儿挺大，差点没给我掐死。”
“对不起啊，梁老师，我刚才没控制好，下手有点重。”许愿连忙鞠躬。
“跟你开玩笑的啦，你演得不错，拍戏就是要这样啦。”梁佳辉拍了拍许愿的肩膀，“扶我去化妆间，还要准备下一场戏呢。”
许愿把梁佳辉送进临时化妆间，才想起来梁佳辉和范兵兵还有一场强X的戏份。梁佳辉也不背着许愿，在化妆师的帮助下开始在下·身缠透明胶带。因为一会梁佳辉要露臀部，所以还不能穿着内·裤缠。看得许愿牙疼，这缠起来是挺方便，撕下来的时候……
想起自己和范兵兵还有两场激·情戏，许愿就不只是牙疼了。
这场戏许愿没法观摩，李煜清场了，她亲自拿着摄像机拍的，按照时间来看应该拍得挺顺利。
晚上许愿拎着一打啤酒和熟食又去找梁佳辉了，不仅是想道歉，主要是想请教一下走路怎么能走得比较绝望一点儿。
梁佳辉开门见许愿拎着酒，连忙摆手道，“小许啊，我都说了不用在意的啦。”
“梁老师，我这次来呢，一是为了道歉，再一个是有点事想向您请教。”许愿连忙说出来意，他怕梁佳辉不让他进门。
“先进来再说。”
“梁老师，你还好吧？”坐下以后许愿递给梁佳辉一瓶啤酒，看着他的下·身问道。
“就是掐一下，早没事了，拍戏嘛，都能理解。”梁佳辉显然误会了许愿的意思，不过许愿也不好再往深问。
“你找我想问什么啊？”
“就是走路怎么能看起来绝望点？”许愿将前几天反复NG的事跟梁佳辉说了。
“导演怎么说？”
“导演说我没有表现出迷茫，孤独和绝望。”
“这样，你走几步我看看。”
许愿立刻站起来，按照前几天的方法走了几步，梁佳辉沉思了片刻说道，“你走路的时候步子不要迈得太大，步频也要再慢一点，手臂不要晃动太频繁。对对，就是这样。”
梁佳辉指导许愿走了两圈以后又补充道，“走的时候不要一直走直线，可以不时地偏一下，具体还是要自己多练。”
许愿又请教了梁佳辉好几个平时没搞懂的问题，受益匪浅。见梁佳辉露出倦意，连忙告辞。
梁佳辉的戏拍得非常快，也深深震撼到了许愿。他不知道梁佳辉的演技在系统中是什么水平，但明显能感觉出比自己高了不少。
这场戏就非常典型，当林东得知苹果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时候，他的情绪崩溃，坐在椅子上掩面痛哭。
梁佳辉处理得很精细，他将亲子鉴定撕碎，客气地送警察离开。嘴里不停地说着，错了，错了。等警察走后，又把撕碎的亲子鉴定拼好，拼的过程中已经不自觉地抽泣，眼泪瞬间流出，情绪崩溃，靠在椅子上失声痛哭。
许愿看得很过瘾，但再过瘾他也要离开了，和冯导那边约好客串的日子到了。客串没什么可说的，许愿演一个干事，几分钟的事，一遍就过。当晚冯导特意和许愿聊了聊，鼓励了几句，搞得许愿有点莫名其妙，冯导不是有什么其他嗜好吧。
许愿带着满腹疑问回到剧组，很快又投入了紧张的拍摄之中，没几天梁佳辉和金艳玲已经杀青离开。按照梁佳辉的指导，许愿一个人走路的戏终于过了。许愿计算了一下，自己好像只剩下和范兵兵的两场激·情戏没拍了。
今天要拍的是浴室里的戏，拍之前许愿也被化妆师给安排了，然后照例清场，李煜扛着摄像机单独拍摄。
可许愿又开始进入不了状态了，连续NG了好几次，范兵兵也急了。披着浴巾对许愿说，“你什么情况，故意的啊？”
许愿感觉自己冤啊，这事其实不怪许愿。说到底许愿根本没拍过激·情戏，之前尺度最大的就是和李兵兵的吻戏，所以今天他一直进入不了状态，手都不知道该放在那儿。
李煜见这样下去不行，果断暂停了拍摄，宣布今天休息，让许愿回去好好找找状态。反正进度已经超前了，休息个一两天也不是问题。
许愿今天遭受了双重打击，一是揭胶带的时候太疼，二是一直进入不了状态太丢脸。许愿在床上反思自己的时候，范兵兵敲门进来了。许愿警惕地看了看门口，小声问道，“兵兵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来帮你找状态啊。”范兵兵笑道。
第五十八章 陪我演个话剧
“准备，开始，啪。”
清场之后李煜亲自打板，这次许愿的状态挺好，拍摄非常顺利。
“好，停。”
李煜话音刚落，许愿回手把门一关，继续找状态去了。李煜撇了撇嘴，开门走了，这种事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个小时之后，许愿神清气爽地投入了下一场拍摄之中。这也是许愿的杀青戏，拍得是他掐完林东回到家里和刘苹果对峙的戏份，后面也有一段激·情戏。
这场戏没法清场，李煜一个人没法完成拍摄，所以需要多一个摄影师。许愿把自己缠好和范兵兵就位，李煜喊了开始，两人迅速进入状态。
只见安坤目光呆滞地坐在沙发里，刘苹果则是穿着沐足城的工服，露出两条大白腿坐在椅子上，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默然垂泪。突然她起身扑在安坤的身上，主动索吻，却被安坤一把推开。
“你干什么玩意？”安坤吼道。
她再次吻上安坤的嘴唇，又被安坤推开。安坤抡起巴掌就朝自己脸上扇，啪·啪作响。
苹果连忙阻止，尖叫道，“你别打，你干什么你？”
李煜看着监视器连连点头，这段两人演得都不错，尤其是许愿，打起自己来真不含糊。
安坤和苹果来回拉扯几波，安坤边扇自己边骂，“脏，真TM脏。”他觉得自己窝囊，自己的老婆被别人睡了，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臭表子，滚。”安坤又一次推开了苹果，双眼通红地嘶吼道。
“不滚，就是不滚。”苹果拽过被子，压在安坤身上。
“你让我当王八，滚。”安坤无力地吼道。
“你别那么没出息，就是不滚，凭什么我滚。”
“不滚是吧？”安坤突然愤怒了，一把推开苹果，把她压在身下。
“他是不是这么干你的？说，他是不是这么干你的。”安坤一边抽泣，一边嘶吼。
“停，很好，过了。”李煜喊道。
许愿和范兵兵立马分开，李煜连忙招呼范兵兵，“兵兵，来看看效果。”许愿见李煜没喊自己，也就不凑热闹，卸妆去了。
拍完这场戏许愿已经杀青了，本来可以走了，可是李煜说明天吃杀青宴，非得多留许愿一天。许愿想了想就同意了，晚上还约了友谊赛呢，就不奔波了。
《苹果》这个剧组比《独自等待》还要节省，一共5个主要演员，梁佳辉和金艳玲早早杀青，现在只剩下3个。加上导演，监制和工作人员也就十多个人，随便找了个小饭馆摆了两桌就算杀青宴了。
杀青宴当晚许愿也没在约友谊赛，和范兵兵偶尔打打友谊赛还是挺好的，反正现在自己单身，没什么道德上的束缚。但想要长期发展那就不现实了，一个是咖位差得太多，再一个是这里面的水太深，许愿把握不住。
许愿回到出租屋，打开系统查看经验。让许愿奇怪的是拍摄期间他看经验就一点不涨，拍摄结束了应该涨了吧。一看之下有点失望，拍了一个多月，经验才加了2000多点，勉强超过13000点，升级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回到北电宿舍，许愿决定好好沉淀一下。主要是这段时间自己演戏演得有点疲了，课也缺得有点多，趁这个时候补补。别到时候毕不了业，完不成主线任务，系统再跑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许愿把自己的想法和李雪说了，李雪考虑了一会儿也就同意了，许愿有上进心是好事，得鼓励，反正最近也没什么合适许愿的角色。有什么好的机会再说呗，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让许愿惊讶的是杨小狐也回学校了，下课之后许愿主动过去打招呼。
“你怎么回来了，戏都拍完了？”
“你不也才回来吗？”杨小狐没好气地说。
“谁招你了？吃枪药了啊？”许愿不高兴了，你这是冲谁呢。
“还不是那个姓陈的，前几天还来骚扰我，气死我了。”
许愿乐了，“他还不消停呢？下次他再骚扰你，你找哥，哥替你撑腰。”
“那说好了，下次他再找我，我就让他来找你。”
“行啊。”许愿随口答应，反正就陈大公子那体格也不够自己打的，来就来呗。
“要排话剧了，你知道吗？”杨小狐轻声道。
“不知道啊，我刚回来，这才第一节课。”
“我们出去说。”杨小狐看排练室里人不少，拉着许愿来到外面一处僻静的地方。
“什么话剧啊，怎么这么神秘呢？”许愿有点奇怪。
“《青春禁忌游戏》，非常有名的独幕剧，全世界各地都演过，每场都爆满。”杨小狐双眼冒光。
“等会儿，我们才大二排什么话剧啊？不是毕业的时候才排话剧吗？”
“明年六月份的专业课汇报演出，剧目已经定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上心呢。”杨小狐恨铁不成钢。
“大姐，现在还没到12月，这还大半年呢，你着什么急啊？”这事其实不怪许愿，大一一整年他也没在北电待几天，宿舍里的老三位长什么样都快忘了，更别提专业课汇报演出了。
“我不管，一共五个角色两女三男，我要演一个，到时候你和我演对手戏。”
“你为啥非得拉上我？你自己演不就得了？”许愿有点儿不解。
“内个角色，有点激·情戏。”杨小狐突然理直气壮起来，“咱们班的男同学我就跟你熟，不找你找谁啊？”
“哦？”许愿眼睛亮了，上下打量杨小狐，杨小狐被许愿看得心里贼慌，踢了许愿一脚就跑了。临走还喊了一句，“我就当你答应了，我去找徐老师说。”
许愿也没拒绝，他还没演过话剧呢，也挺想尝试一下，绝对不是因为里面有和杨小狐的激·情戏。
许愿又开始好好上课了，他有点恍惚，好像和去年的时候一样。折腾了一年，还有一个多月放假回到学校，又开始疯狂学习模式。学了一个多月，涨了500多点经验，许愿表示很满意。
徐晓丹也表示很满意，她原本以为许愿演了这么多戏可能会有点儿飘，还想敲打敲打他来着，没想到许愿学习起来很认真，倒是省事了。
她不知道许愿是在刷经验……
第五十九章 出征柏林
许愿的大一结束了，收拾好行囊，和众人告别，许愿踏上回家的火车。躺在软卧车厢，许愿暗自盘点这一年的收成。
演了几部戏，买了房，赚了点钱，除了女朋友没了以外，这一年似乎过得还不错。系统方面就很惨淡了，道具只剩下一张【中级演技体验卡】，技能还是那几个，代币只剩下115枚，好在系统开了经验条，不过升级遥遥无期……
总的来说就是还有很大提升空间。许愿也不着急，毕竟自己还年轻嘛。背靠华宜，应该有很多机会。估计毕业前演技，台词这些安身立命的技能可以升到中级，前途一片光明了属于是。
盘点完收成，许愿又开始展望未来。除夕那天要去柏林，《苹果》提名了金熊奖，自己要去蹭一波旅游。《苹果》预计5月上映，不过一直没过审。到时候自己要出席。其他好像没什么事了，哦对了，杨小狐要自己陪她演一部话剧。
宁昊那边在创作新剧本，都不怎么理人的，好几次喝酒都见不着人。这次宁昊的新戏三爷已经批了1000万投资，他可以敞开了玩一把。不过听他的意思这次没有适合自己的角色，可能就不带自己玩了。
宁杰去外地拍戏了，好久没回北平，也就打打电话维系一下感情。丹丹家自己倒是常去，她话里话外暗示冯导很看重自己，搞得许愿有点压力山大。
在家里醉生梦死了几天，许愿14号回到北平，准备出征柏林。许愿还挺期待的，听说柏林大教堂，勃兰登堡门都挺有名，德国啤酒和香肠也挺好吃的。至于获奖许愿压根没想，《苹果》的冲奖意图太明显，能入围就不错了。这也就是柏林电影节喜欢华语电影，不然许愿觉得入围都难。
柏林电影节有多喜欢华语电影呢？1982年，魔都美术电影厂的《三个和尚》获银熊奖。
1988年，老谋子的《红高粱》荣获金熊奖，这是华夏电影第一次获得重要国际电影节的最高奖。
1993年，李桉的《喜宴》和谢非的《香魂女》还下过双黄蛋。
其他华人导演或者华语电影也获得过一些重要奖项，把柏林称为国产电影人的福地，一点儿都不为过。
说回柏林这座城市，柏林地处德国东北部，只有400来万人口。作为德国的首都，柏林显得很低调，低调到很多人以为慕尼黑才是德国首都的地步。
二战之前，柏林是德国工业中心，但二战后东德西德分离，很多公司工厂都搬到了西德，然后就一直没回来。柏林留下了很多废旧的工厂和仓库，因为房租很低，成为了很多艺术家的工作室。
艺术家就意味着生前赚不到大钱，赚得少，税自然就交得少，一度搞得柏林差点破产。连柏林市长都站出来说，柏林确实很穷，但柏林又很性感。
这是许愿出发之前在网上查的资料，下飞机之后许愿第一感觉就是冷，第二感觉就是资料没错，性感不性感许愿看不出来，但柏林是真的穷。
具体到电影节上，今年参加柏林电影节的影片只有不到300部，记者数量也只有两千多人，别说和戛纳比了，连威尼斯都比不上。
许愿是闭幕式前两天到的，方立也真够抠的，就给他定了两天的房间。今天倒倒时差，明天玩半天，晚上首映，后天闭幕式，然后回北平，给许愿安排得明明白白。
许愿见到方立，看他面色不错，应该是版权卖得挺好，也没多问。看见范兵兵在一旁和李煜说话，连忙上前问好，这异国他乡的，组织一场友谊赛也不错。
走近一看，许愿就知道友谊赛打不成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躲在范兵兵怀里。许愿当时就震惊了，范兵兵才多大，怎么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范兵兵见许愿的表情，马上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没好气地说道，“这是我弟弟，范程程。”又摸了摸范程程的头，“这是许愿，叫哥哥。”
“叔叔。”范程程顶着锅盖头歪着脑袋看了许愿一会儿，开口叫道。
许愿脸黑了，捏了捏范程程的脸蛋，“叫哥哥，我还没你姐大呢。”
“叔叔。”范程程不妥协。
“哥哥。”许愿不死心。
“欸。”范程程答应道。
许愿脸更黑了，范兵兵笑得花枝乱颤，然后把范程程交给一个中年女人带走，才对许愿说道，“我这弟弟不错吧？”
“不错，真不错。”许愿咬牙切齿地说。
“行了，和小孩较什么劲儿。”李煜翻了个白眼。
“电影怎么样？有机会吗？”许愿趁机问道。
李煜摇头，“机会不大，后期太赶了，应该没戏。”
许愿也不好劝，打了个哈哈就回房间了。坐了十多个小时飞机，许愿一直强撑着没睡，现在眼看快深夜了，准备睡觉倒时差。明天还得出去喝黑啤，吃德国大香肠呢，不养好精神怎么行。
一觉起来，许愿感觉精力充沛，年轻就是好啊。出门一看艳阳高照，也不是很冷，天公作美，那就一定要好好玩玩了。
许愿住的酒店离柏林电影宫比较近，他第一站就选择了这里。来到波茨坦广场许愿才发现柏林也有不穷的地方，这里高楼林立，商业也很发达，有点北平CBD的意思。
在柏林电影宫门口，许愿转悠了一会儿，没进去。想进也进不了，电影节还没闭幕呢，票早就卖完了。虽然柏林电影节交易市场没多少片子，记者也少，但观众可真不少。不仅是柏林电影宫，周围大大小小几十个放映厅基本上都有人排队。
就在许愿转了两圈准备走的时候，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许愿回头，原来是范兵兵。今天范兵兵扎了个丸子头，穿了一件白色貂皮大衣，显得整个人更白了。许愿上手摸了摸，感叹道，“这是貂吧，手感就是不一样。”
“人工的。”范兵兵打掉许愿的手，“别瞎摸瞎摸的，再让人拍到。”
许愿这才想起，自己虽然没人拍，但范兵兵让人拍到就不好了。连忙警惕地看了看，发现没人拍自己，才放下心来。
范兵兵噗嗤一声笑了，“我都观察好了，没人跟着。你这是要去哪儿？带我一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