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惊喜
赵儒风此话一出，顿时那几个渔民都干笑着不说话了。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把他们几个捆在一起卖了，也买不起一艘这样的大船。
就算是买得起，谁敢倾家荡产投进去，赌一个明天？
还是看看李轩还招不招人比自己买船靠谱。
李轩吃肉，他们跟着喝一点儿汤，日子就比现在更加有奔头。
赵儒风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他大概知道这些人心底都在想什么，也不好多说，一艘远洋渔船就算再怎么赚钱，也确实不是这些渔民们能够买得起的。
那边，李轩跟陈天姿们交易已经完成了。
看着陈天姿毫不犹豫的就给李轩打款过去，一群渔民都看得恍忽，这么大的交易额，还是现金交易，没有赊账，看得他们羡慕不已。
交易完成了，但却没有人离去，所有人都在等，等着李轩宣布，今天在家里摆酒席，然后都去他家里一起热闹热闹。
其实对村民们而言，喝酒都还是其次，主要还是想问问李轩船上还要不要人，或者问下李轩请教一下李轩远洋捕捞具体的前景如何。
然而，李轩并没有如同大家所想的那般，在售卖完那些箱鲀之后，就结束掉这次交易。
“王经理，还记得我在电话里说的，有惊喜给你准备吗？”李轩笑着问王胖子道。
王胖子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是那条龙趸石斑鱼吧？你看那辆箱车，国内最顶级的移动餐厨，这一辆箱车，就是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后厨，我连厨师都给带过来了，晚上咱就吃这条龙趸。”
李轩回头看了下那辆箱车一眼，先前他还疑惑，这辆车到底是干嘛的，货车不像货车，海鲜车不像海鲜车的，原来是个移动厨房。
李轩心底暗道，这王胖子还真舍得，这么大一条龙趸，竟然就决定在鱼龙湾煮了吃了，这可是真正野生的龙趸石斑鱼，而且个头算得上是很大了。
“王哥你还真大方，不过我说的惊喜，不是那条龙趸石斑。”李轩笑着道。
“哦？”王胖子来了兴趣，“那是什么？”
陈天姿跟陈天凤这两兄弟，也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童老板更是走到陈天凤前，直接开口道：“陈总，那箱鲀是你们预定了的，这接下来的东西，可不是你们预定的吧？”
陈天凤心底懊恼，听李轩的语气就知道，那份惊喜绝对不简单，但童老板也是他的重要合作伙伴，不能够人家在这里，连汤都不给他流一口。
陈天凤只能道：“童总，我来就是为了这些箱鲀，接下来的任何渔获，我都不会再开口了，你跟陈总，王总他们各凭本事。”
李轩看了正在商谈的陈天凤跟童老板一眼，微微笑了笑，扭头朝一旁的陈斌道：“把船上那些海参都弄下来吧。”
陈斌点头，连忙带了几个船员，朝着船上跑去。
王胖子一听李轩说海参这两字，内心顿时有些失望。
虽然海参也是一个好东西，在众多的海味当中，价格也算是排在前茅的。
但相比起别的珍稀海货来说，海参这样的海产，还是太过于常见了，他并不是很稀罕。
然而，接下来当陈斌带着几个人，抬着一个鱼缸，手上还提着一个大袋子从船上下来，王胖子顿时不澹定了。
“都是刺参，个头都这么大一根，而且竟然还有活的？”王胖子惊喜道。
李轩笑了笑，“王哥你不再仔细看看？”
“仔细看看？看啥？”王胖子疑惑道。
李轩指了指那个鱼缸。
王胖子挑了挑眉，颇为好奇的半蹲下身，朝鱼缸内的那些海参仔细看去。
这些海参的个头都很大，而且不肥，很苗条，卖相非常好看，确实是很上档次的海参，但王胖子想不明白，李轩让他仔细看看，到底是看什么呢？
犹豫海参喜欢吃珊瑚沙，所以这个鱼缸内，放了非常多的珊瑚沙。
这些珊瑚沙都是白色的，那只白玉海参虽然没有躲在珊瑚沙底下，但跟这些海沙几乎完全融为一体，不仔细看的话，根部就看不见。
就在王胖子疑惑的时候，旁边突然响起一声惊呼，“白玉海参！”
“什么？”王胖子一惊，抬头朝声源处看去。
只见鱼缸对面，童老板整张脸都快贴到了鱼缸上边，那声惊呼，正是他发出来的。
听到童老板的惊呼，原本以为就是一些品质极好的普通海参，正在内心盘算出个什么样的价钱的陈天姿，也立即朝这边围了过来，“哪呢？白玉海参在哪？让我看看。”
很快，大伙就都看到了那只白玉海参。
一只浑身雪白，宛如羊脂玉一般的海参。
半响，童老板率先抬起头，他看向李轩道：“白海参，又名白玉参，在自然界极为罕见，是刺参发生了遗传变异，导致体色变白，数量极为稀少，这种基因突变的几率是二十万分之一。”
李轩微微笑了笑，客气道：“其实从白海参的基本信息来看，它的遗传变异记录虽然很低，每二十万只海参当中只有一只会因基因突变而成白色，而且确实白海参体内的硒元素明显高于普通刺参，但是其他营养是没有什么大的区别的，所以也不用过多追捧白海参。”
童老板微微摇了摇头，显然很不赞同李轩的话。
市场讲究一个物以稀为贵，白海参数量极其少，因为它不能留种，并且只能在优质的野生环境中生存，所以十分珍贵。
而且白海参对环境水质的要求也极为苛刻，海水若是受到轻微污染，白玉参就无法存活。
另外，白玉参相对来说也有好坏之分，通体乳白，白得透明的白玉参为上等白玉参，质量稍次的参身上会带有微黄。
这只白玉海参通体晶莹透彻，就彷佛一块羊脂玉一般，绝对是最顶级的白玉海参，要说这白海参跟一般的海参没什么区别，童老板他是绝对不信的。
“李老板，你开个价吧，这只白海参童某要了。”童老板朝李轩开口道。
第391章 天价白玉海参
李轩还没开口，旁边王胖子就霍然抬起头，大声喊道：“等等。”
“童老板，这只白玉海参是我兄弟给我准备的惊喜，你这是要横刀夺爱啊。”王胖子虎视眈眈的盯着那童老板。
“王总，这买卖，自然就是谁的出价高，那就是谁的，李老板，这只白玉海参，我愿意出价二十万。”童老板他没有去看一旁的陈天凤，知道这种极品食材，根本就不存在让一说，谁有手段，谁出价高，这白玉海参就是谁的。
童老板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就都被震住了。
老渔民白先之捂着自己的心脏，一副受不了的样子，“额滴个天呐，一只海参卖二十万？这是我听错了吗？”
旁边那络腮胡子的鱼贩子也惊得瞪大着双眼，“童老板他这不会是疯了吧？一只白海参出二十万？这海参到底是金子还是白金做的啊？”
就连王胖子，也因为童老板的叫价而愣了一下。
白海参价格确实贵，但也是有价的，一般一只白海参，价格都在十万块左右一斤。
目前市场上成交的白海参，最高成交记录是三十三万块钱一公斤。
这只白海参的个头虽然很大，但绝对也只有一斤左右，可能还不到一斤，要是经过炮制，重量绝对在一斤以下。
喊价二十万，这绝对算是在哄抬物价了。
顿时，王胖子脸色就难看起来，做生意没这么做的，价高者得是不错，但只要是商品，就应该一个月物价，不能够无限制的叫价。
陈天姿也皱了皱眉，觉得这个童老板很不懂事。
一旁的陈天凤却没有说话，他心底微叹，这陈天姿跟王胖子，到底还是年轻，无论是眼界还是格局，都还有待提升。
这是一只白玉海参的事吗？
人家童老板这声叫价，叫的是跟李轩以后的合作机会。
要是陈天凤现在能开口，他绝对是毫不犹豫就是一声三十万喊出来。
但陈天凤现在却根本不能开口，他有太多的地方，需要依仗那童老板了。
甚至让陈天凤选的话，他宁可得罪李轩，也不愿意得罪那童老板。
在陈天凤看来，李轩毕竟只是一个渔民，一艘远洋渔船捞到的渔获数量虽然多，但也不是每次出海，都能走大运的捞到珍稀渔获的。
而童老板不同，他是做海产批发的，有着自己的进货渠道，能够长期稳定的给他提供各种珍稀海产。
陈天凤不想得罪了童老板而选择不做声，而手握各种珍稀海产来路的童老板，却根本就不怕得罪了陈天凤跟陈天姿这些人。
高端的食材，一直都是卖方市场。
得罪了陈天凤，有的是李天凤，王天凤来买他手里的货。
童老板笑眯眯看着李轩，“怎么样？李老板，这只白玉海参我出二十万，应该没人比我出更高的价了吧？”
李轩看了看王胖子。
王胖子内心很不爽，但当着李轩的面，根本不敢甩脸色，他只能讪笑着道：“李老弟，这只白玉海参的市价最多也就十二三万，收购价在十万左右，这童老板的收购价一下就溢价了一倍，老哥我是做生意的，得想着赚钱，这只白玉海参，我就不喊价了。”
王胖子其实本来是想说，这只白玉海参他最多只能出价到十五万，但话到嘴巴边上，还是没有说出来，要是说出来了，李轩不管是把这白玉海参二十万卖给童老板，还是十五万卖给他王胖子，心底都会有膈应，反倒不如大大方方说开了，然后放弃。
童老板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他之所以一喊价就溢价一倍，就是希望这王胖子仗着他跟李轩的关系，开个真实的市场价出来。
到时候，为难的就是李轩了。
假设王胖子开价十万。
从今天李轩的收入，跟李轩和那王胖子的关系来看，不管是十万还是二十万，其实都是小钱，李轩是不会在乎的，看在往日的关系上，或许真会以十万块卖了。
但是事后呢？
事后李轩想起，这白玉海参都有人开价二十万了，这王胖子还开价十万，心底会怎么想？
要是李轩在王胖子出价十万的基础上，不在乎跟王胖子的关系，直接价高者得，那对童老板就更好了，说明以后就能很畅顺的跟李轩交易了，不用担心王胖子这些人阻拦在中间。
要是王胖子跟他赌气，出更高的价，那童老板也照样如此，反正这只白玉海参也不值二十万，连二十万都花了，童老板也不在乎多花一些钱。
王老板在乎的，是自己是批发商，而王胖子是直接面对商户的客户。
现如今，几乎整个海鲜市场所有的高端海产，都把持在各批发商手里，哪有高级还餐厅绕过中间商，直接从源头上拿货的，这不是要他这中间商的命吗？
李轩沉默了片刻，其实这其中的道理，他并非是一点也不知道。
这童老板跟王胖子，一个是批发商，一个是直接面对客户的一线经营者。
将渔获卖给谁，能获得更大的利益，李轩心底门清的很。
别看现在十万块钱的东西，这童老板一开口就是二十万。
但倘若王胖子等人不在场，再让这童老板开价看看？撑死能开五万就不错了。
但是现在，这童老板已经开价了二十万，而王胖子也明确表示他不要这白玉海参了。
就在李轩要开口答应童老板的时候，陈天姿走向前开口了，“白玉海参就算是业内人士，也十年难得一见，上次听说白玉海参出现，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这么多年过去才出现第二只，它的价格也确实该涨涨了。”
陈天姿看向童老板，微微笑道：“正好，过几天是我外公八十大寿，我一直没想到要送什么，现在看这白玉海参当寿礼正好，这白玉海参我出二十二万，童老板，还请您割爱。”
那童老板挑了挑眉，正要开口。
这时候，李轩却开口了，他笑着道：“陈总，既然是当寿礼，而且是您大父八十大寿，那就弄个吉祥些的数字，这只白玉海参十八万给你吧，这白玉海参确实罕见，几年前能卖到十五六万一斤，现在再涨一两万一斤，我觉得正好合理。”
第392章 吓人的潜水设备
李轩说完，就微笑看向陈天姿。
陈天姿稍一思考，立刻就明白了李轩的想法，他微微笑了笑，直接就道：“行，既然是李老弟的一番好意，那就按照李老弟的意思来吧。”
旁边童老板微微挑了挑眉头，抿着嘴，什么话也没说。
白玉海参被陈天姿买走了，剩余的那些海参，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卖给了陈天姿。
从头到尾，童老板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李轩心底猜测，自己大概是把这童老板给得罪了。
但李轩并不在意，现在跟王胖子合作挺好的，王胖子也没让李轩吃过亏。
李轩知道维持现状对自己而言是最好的，人家一个搞海产批发的，这些高端海产卖给他浪费，日后等王胖子跟陈天姿走后，这童老板也给不出价钱来。
处理完这些刺参后，船上就也没什么好东西了，只剩下数量不少的梭鱼，跟各种海蟹之类的。
这些，陈天姿也大手一挥，给了李轩一个不错的价格，直接包圆了，看得旁边的也渔民，都羡慕不已。
瞧瞧。
这就是差距。
他们捕到鱼，还得自己送海鲜收购船去，还得费心费力的跟人讲价，最后还卖不出一个好价格。
而李轩拖一船渔获回来，人家立即亲自过来接货不说，还直接开高价，根本不带压价的。
交易完成，陈天姿瞥了一眼那童老板，随后笑着看向李轩，主动提起道：“李老弟，渔获是谈完了，接下来你不是还要跟王哥谈潜水设备的事情吗？咱们找个地方坐坐？”
陈天姿不是陈天凤，他根本不怕得罪了那童老板，反正人家手里的高级货，也不可能卖给他，毕竟人家也是有大主顾的，而那些一般的海产，市场上根本就不缺，他现在甚至巴不得这个童老板快点离开。
一说起潜水设备这回事，李轩顿时就眼睛一亮，连忙道：“王哥，那些潜水设备你有眉目了？”
王胖子笑着点点头，“李老弟你难得拜托我一件事，哥哥我当然要上心一些，已经帮你都打听好了，就等你回来付定金了。”
李轩一听，立即大喜，连忙道：“王哥，走，先去我家里坐坐，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一旁的李父这时候插口道：“李轩，咱们船上的潜水设备数量不是够吗？”
李轩看了看四周，小声跟老爹解释道：“我们船上的这些潜水设备，是从王老板这里租的，并不是我们的，而且数量也太少了，再加上这些潜水设备，王老板他自己也要用，不可能长时间租这么多套给我们，所以我们还是得要自己采购一些潜水设备回来。”
“哦。”老爹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码头这边，只剩下清理渔获的事了，这些活不需要李轩他们在这儿守着，陈天姿带过来的那些人自己就能处理好。
李轩带着陈天姿几个，直接回自己家里。
一进家门，李轩就笑着问陈天姿道：“喝点什么？家里也没啥好茶，都是当地老乡自己家里种的茶叶。”
陈天姿连忙罢手，“不用泡茶。”
王胖子则道：“给我拿瓶可乐就行。”
李轩本来想说可乐没有的，打开冰箱一看，结果还真有一瓶大的，而且还没开，估计是老妈买了放在家里等着自己回来喝的。
李轩拿出饮料给大伙一人倒了一杯，王胖子就开口问道：“李老弟，你跟那童老板是怎么认识的？”
李轩摇了摇头，“我跟他不认识，也就只远远见过几次，以前他就来我们村里收渔获，收的价格比我们自己当地的鱼贩子价格要高上那么几毛钱，所以大家都原因卖给他，我也去他船上卖过渔获，但以前都是小打小闹，没跟他本人说过话。”
王胖子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你一副不待见他的样子，看来以前他也没少跟你们压价吧？”
李轩摆了摆手，“其实也不是他压价，他那毕竟是来收购，就是那个价，是王哥你们给的价钱高。”
王胖子咧嘴笑了笑，跟李轩合作的时候，他一直都是主张以市价跟李轩进行交易，现在看来，果然是非常明确的。
李轩摆了摆手，表示不谈那童老板了，“王哥，那些潜水设备的价格多少钱一件？”
王胖子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道：“价格是真的有点儿贵，你得有心理准备。”
李轩现在手上流动资金非常雄厚，还了渔船的贷款之后，都还有一千多万，因此也是财大气粗，直接道：“王哥你就直接说价格吧。”
买潜水设备，这属于投资，投得多，赚得更多，李轩花起钱来，是真的一点也不心痛。
王胖子沉思了片刻，然后才道：“毕竟是连鲨鱼直接咬上去都不怕的高科技材料，这种材料目前全世界就只有澳大利亚那边有，而且人家的产量也非常小，基本上是不对外出口的，很小一部分出口，也基本上是卖到北美跟大不列颠岛那边去。”
李轩平静点点头，他知道那材料好，所以才上赶着要买。
王胖子在简单的介绍了下那些潜水设备的材料后，才开口道：“那些潜水设备，一套下来，光材料钱就六七十万，再加上制作的工本费，还有一些先进技术的专利使用费，以及品牌溢价，再加上运到国内后需要缴纳一部分的税，所以总的算下来，一套这样的潜水设备，价格大概在两百万左右。”
“嗯？”李轩抬起头，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王哥你刚说那些潜水设备多少钱一套？”
王胖子伸出两根手指，重复道：“两百万。”
李轩瞪大双眼，不可思议道：“你是说一套潜水设备就要两百万？不是说一批？”
王胖子点了点头。
李轩不信邪道：“是国内的货币，不是卢布？”
王胖子点点头，“在这片土地上谈买卖，自然是用我们自己的货币。”
李轩听完后，现在心底只想骂娘。
第393章 心动
什么手里现在握着一笔雄厚的流动资金，财大气粗。
什么买潜水设备属于投资，投得越多，赚得越多。
都见鬼去吧。
两百万一套的潜水设备。
这潜水设备是用金子做的吗？
这分明就是把自己给当作成了冤大头啊。
“宇航服也就两百万一件吧？王哥你确定自己没被对方给骗了？”李轩不客气道。
王胖子笑着摇了摇头，“早跟你说过了，这套潜水设备的价格有点而贵，你可能难以接受，不过要是拿这套潜水服对比航天服的话，那还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航天服是载人航天中的重要装备，无论是在太空行走，还是登陆月球，航天服可以在一定的时间内维持宇航员的各项生理特征，保证宇航员完成各项任务。
因此，航天服被认为是人类科技含量最高的服装，造价真的十分高昂。
例如花旗国那边一套舱外航天服，成本就达到了一亿五千万元。
我国自主研发的飞天航天服成本虽然要小很多，但其一套的价值也达到了三千万元。
这还是造价，要是售价，那得高到天上去。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航天服基本上都是一次性产品，如我国的飞天宇航服，在空间站建造完成之前，根本无法将它带回地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轩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问道：“这套潜水服除了不怕鲨鱼咬以外，它还有什么别的功能吗？”
“当然有，既然对方敢卖这个价，而且我还把这个价告诉你了，自然是我认为这套潜水设备确实值这个价格。”王胖子点头道。
李轩身体往前倾了倾，双手扣在一起，“说说看。”
王胖子微笑道：“首先，是它的安全性能，穿着这套潜水设备在海底，就跟乘坐一艘潜艇在海底一般，你再也不需要考虑在水底作业的人员的人身安全，不管是咬合能力惊人的鲨鱼，还是剧毒的海蛇，都对穿上这套潜水设备的人造不出任何伤害。“
李轩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如果仅仅只是安全这一功能的话，对某些人来说，这套潜水设备确实值两百万，但那仅仅只是一小部分爱好潜水的有钱人。
王胖子继续道：“其次，是它的性能，这套潜水设备的性能非常好，最突出的就是它的抗压能力，穿上这套潜水设备，能够轻松下潜到水下三百米进行水底作业。”
“生产这套潜水设备的公司做过出厂实验，他们挑选了十个潜水人员，穿着这套潜水设备进行深潜实验，这十个潜水员，最深的那个下潜到了水下五百多米，最浅的那个也下潜到了水下三百五十多米，而他们在下潜的过程中一切身体数据反应全部正常。”王胖子微笑道。
李轩一听，顿时动容了。
目前市面上可购买到的最先进潜水服，是一款名叫Exosuit的潜水服。
这套潜水服的下潜能力也就三百三十米，被誉为海下钢铁侠，一套的造价就要八百多万，想买到手没两千万根本不可能。
它的作用便相当于一艘微型的潜水艇。
这套潜水服的售价才两百万，但却有着媲美Exosuit的深潜能力。
像鲍鱼这样的海产，在海底数量其实并不少。
几年前，澳大利亚发生过一次大海啸，当时，从海底卷起了上万只单头鲍冲击在海岸上。
单头鲍的价格为什么这么贵？
就是因为它们生活的水域极深，基本上处在人类不可能到达的海底深度，所以每一只天然单头鲍的售价，都在一百万元以上。
若是有了这套潜水设备，那李轩无疑能够率领船员到达其他渔民到达不了的海底深度，去捕捞更多的深海奇珍。
“那它的其它性能呢？”李轩询问道。
王胖子微微笑了笑，从李轩迫不及待的声音里，他就知道，李轩已经动容了。
“这套潜水设备的内部设计有推进器，潜水员在海底能自由的操控竖直或者水平运动，储藏的电力能持续维持动力超过十二小时。”王胖子道。
李轩点了点头，这推进装置他知道，一些先进的潜水设备，都是有推进装置的，只要推进器保持动力，可在潜水员的操作下让人在海底自由行动。
“你听说过水下钢铁侠吗？”王胖子问李轩道。
李轩点了点头，“就是Exosuit吧，目前市面上可购买到的最先进潜水服，我当然听说过。”
王胖子笑着道：“在某些方面，水下钢铁侠，确实比这套潜水服更加先进，比方说续航能力，水下钢铁侠的电力跟供养，能长达五十个小时，让人在海底呆上两天两夜，但是在某些方面，水下钢铁侠，也是不如这套潜水设备的。”
“哦？”李轩来了兴趣，“是哪些方面呢？”
“灵活度方面。”王胖子道：“水下钢铁侠说是潜水服，其实算得上是一艘微型潜水艇了，它的设计确实能够确保使用人最大程度的关节灵活，使得潜水者在水下可以轻松完成各种行动，但它毕竟是笨重的，而潜水员的体力是有限的，潜水员在水底穿着这么一套东西在海底寻找渔获，可能没半小时就体力耗尽了。”
李轩微微点头。
“而这套潜水设备不会，这套潜水设备采用的材料是高科技材料，并非钢材，穿着这套潜水服在水底游动，不会比穿一套普通潜水设备更耗费体力。”王胖子道。
“即便是累了，也还有推进装置，可以让海底作业人员继续在海底轻松行动。”李轩补充道。
王胖子微微笑着点点头，“这套潜水服的供电虽然只有十二小时，但设计独立的换气系统足以维持潜水员的生命长达二十小时，并且在几百米的深度，内部的压力能够保持和水面上一样，可以说，穿着这套潜水设备，只要你的人肚子不饿，就可以从早到晚上一直呆在海底。”
李轩抿着嘴沉默起来，说实话，他已经完全心动了，这套潜水设备对李轩而言，就是一把打开海底宝藏的钥匙。
可是这套潜水设备的价格，实在是太离谱了。
李轩目前手上的钱，竟然就只够买几套潜水设备。
第394章 李父想组船队
就在李轩思考的时候，王胖子又抛出来一个重磅炸弹，“这套设备之所以售价要两百多万，除了我前面说的这些功能外，它还能够传输声音、视频和数据到水面上，让海面上的人，能够实时看到水底三百多米的景色，通过这套设备，在水底下的人，可以随时与岸上的人交流，在岸上的人说的话，也能直接传输到水底下，延迟最多不会超过一秒。”
李轩扬了扬眉，有些不可置信道：“确定不需要连接电缆到水面上？”
“不需要，是无线传播。”王胖子肯定道。
“这怎么可能。”李轩听到这话，顿时惊了，现在确实是有很多可以在海底拍摄，然后将画面传到路面上的，可那都是有电缆连接水上与水下的。
饭团看书
信号要在水底传播，那可不比陆地上，哪怕隔着几千公里，一个电话就能直接打出去。
无线信号想要在水底传播，那是非常困难的。
无线电波是一种电磁波，其波长在几米到几公里之间，与太阳光性质相同。
但无线电波肉眼是看不到的，只能通过相应的天线才能发现。
当无线电波在水下传播时，它的速度会跟光波一样减缓，并且伴随着水的深度逐渐变弱。
要在三百多米的海底接收到海面上的无线电波，并且又传输回去，这是非常困难的。
王胖子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过你也知道，要在海底传播无线电波，需要非常先进的设备，所以你要是只想单独买一两套的话，人家是不会卖的，你买起来也不划算，因为每一台设备跟器材，都是在出厂之前配套的，你至少需要一次性购买十套这样的设备，人家会才接受订制。”
“得，那我不用纠结到底要不要买了，十套这样的潜水设备，王哥你就是把我给拿去卖了，我也绝对买不起。”李轩无奈摊手道。
李轩是真的很无奈。
这样一套潜水服的售价虽然贵，但它给海底捕捞提供的便利是非常多的，配合李轩的章鱼分身一起使用，它能给李轩带来的效益是远远超乎它的价值的。
但是李轩采购这套潜水设备的先决条件，就是李轩要能够买得起。
在还完上次购买渔船的贷款后，现在李轩手里头所有的钱加起来，也就刚刚一千万出头，最多也只够买五套这样的潜水设备，而人家是十套起售。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天姿突然笑眯眯的开口了，“如果李老弟你真的喜欢这款潜水设备的话，可以跟我说个数字，看还少多少，我先借给你。”
李轩觉得有些牙疼。
自己前一刻刚成为千万富翁，难道下一刻就要负责千万了吗？
王胖子却摆了摆手，说道：“李老弟你如果要是真想买的话，不需要借钱，这套潜水设备太先进了，售价也太贵了，生产资料并不符合目前渔民们的生产现状，所以这套设备是没有现货的，你要买，得提前预定，定金是百分之三十五，尾款不一定需要一次性付清，是可以慢慢分期的。”
李轩微微点了点头，只需首付百分之三十五，剩余的可以慢慢分期的话，那这还有得考虑。
“那我要是现在交了定金，生产一套这样的设备大概需要多久呢？”李轩问道。
“至少一个月，最多不会超过三个月。”王胖子道。
李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事我得要好好考虑一下，明天早上给王哥你答复你看怎样？”
王胖子点了点头，“毕竟是上千万的投资，是得从长计议，这事你要真一拍脑袋就决定了，那我还得劝你先冷静冷静。”
李轩笑着点了点头，那套用特殊抗压材料制成，能承受住海底的高强度水压，又很轻巧的潜水服，说实话，李轩已经看上了。
但是这事情还得先跟家里商量一下。
李轩看向一旁坐着，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李父。
李父直接摆了摆手，说道：“不用看我，这事情你自己决定。”
如果要是换以前，知道几套潜水设备要两千多万，那打死李父，李父也不会同意的，不管家里能不能够拿得出这么多钱来，别说拿不出，就算是拿得出，也不可能答应。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李父在跟李轩出过几次海后，已经见识到了远洋捕捞跟潜水捕捞的赚钱速度。
出一趟海，就拖上千万的渔获回来，这事以前谁敢想？
不仅李轩自己本人赚得钵满盆满，船上跟着李轩一起做事的，也都发了小财。
现在放眼整个渔村，说起李轩，谁不竖起大拇指？
十里八乡的，谁不想送自己家里后生到李轩船上去？
现在，李父已经见识到了李轩的能力，也认识到了海洋真的是一座聚宝盆。
同时，李父也听懂了，这套潜水器材究竟有多好，相信有了这套潜水服后，他们能赚的钱更多。
李轩见老爹这次竟然这么好说话，微微有些诧异，随即就点头道：“行，那我再好好想想。”
李父点了点头，随即就叹气道：“唉，可惜，就是买了这批潜水设备，买船的事情就得再延后了，我还想着这次出去赚了这么多钱，回来就再买艘船，拉更多的人上船一起出去捕鱼。”
李轩有些愕然的看着老爹。
陈天姿则笑道：“李老弟，看来你后续发展的方向，叔叔都为你想好了。”
李轩一听，连忙罢手道：“陈总你就别开玩笑了，我爸他就随口一说。”
陈天姿笑眯眯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李父却急眼了，“我怎么就是随口一说了？你看看外边那些干远洋捕捞的，谁不是组建成一支支的船队？而且用双拖网的效率，是单拖网的几倍还高，有两艘船在，那收获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李轩无语道：“船员我到哪去找？就算村里人愿意跟着我一起出海，不缺船员，那驾驶员呢？船长呢？轮机长呢？大管轮呢？这些人你让我上哪找去？”
第395章 决定了
“对哦，现在只有陈斌一个人会开船，从外面请人我也不放心，毕竟是要在一条船上吃饭的，王磊呢？他学开船怎么样了？现在能独立驾驶了吗？”李父问道。
李轩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心说这是开船，不是骑单车。
你就算是去驾校学个驾驶证，也不能够才出车一次就学会的吧？
“爸，买船的事您就别操心了，等以后时机成熟了，我自己会考虑的。”李轩摇头道。
说实话，船，李轩想买。
但不是再买一艘这样的渔船，组一个所谓的捕捞船队。
可能其它干远洋捕捞的，在赚了钱之后，是再多买一条船，然后多拉一些人到船队。
毕竟李父说的也不错。
双拖网的效率，确实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单独一条渔船，拖网捕鱼，渔网的宽度有限。
而使用双拖网的话，那这渔网拖行的宽度，可一下就宽了十倍不止。
但效率不是这么算的。
远洋深海一直都有海洋荒漠的称呼。
水越深，水底下生活的生物就越大这句话是不假。
但大多数的深海，都是荒芜一片，是不适合生命生存的。
渔船捕鱼，只有在碰到鱼群了，才能够有收获。
李轩有章鱼分身在，不需要像别的捕捞船那样，横一张大网，沿途到处碰运气，网横得越宽，沿途网到鱼的几率也就越大。
李轩可以让章鱼分身在海底探路，精准的捕捞鱼群。
所以单拖网跟双拖网，对李轩而言，区别其实是不大的。
李轩需要的，是一艘更大，能跑更远，能扛更大风浪的的渔船，来替换掉自己现在的这艘中型远洋渔船。
而不是再买一艘这样的中型渔船，搞个所谓的捕捞船队。
李父笑了笑，“行，你自己有打算就行，潜水设备的事你自己好好考虑，晚上你不是说要摆几桌庆祝这次满载而归吗？我龙门镇上买些酒菜回来。”
王胖子一听，连忙拦住要起身的李父，“李叔，您不用这么麻烦，今天晚上酒席的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没看到我连箱车都开过来了吗？今晚上主菜就是那条龙趸石斑鱼，其余配菜也是我们火龙酒店的拿手好菜。”
李父一听就急了，“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摆酒席，怎么能让你们出力呢？再说那条龙趸还是你们花钱从李轩这儿买的。”
李轩笑着摆摆手，“爸，人家既然连餐车都开过来了，那就让王哥来安排吧，不然你让王哥带过来的大厨心底这么想？觉得不好意思的话，付钱就行了。”
李父一听，顿时就心疼起来，主菜那可是一条野生的大龙趸啊，其它的配菜也都是火龙酒店的招牌菜，这一餐付钱的话给付多少钱啊？
但随后，李父就又不这么想了。
这次是庆功宴，来吃饭的都是船上的船员跟船员亲属。
以后出海，还有很多地方是需要依仗他们的呢。
王胖子则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需要付钱的话，也没有说要付多少钱，这点对他来说其实都无所谓，他的目的是交好李轩，只要李轩开心就行。
特别是今天，那童老板的出现，给了王胖子很强的紧迫感。
见潜水设备的事情也谈完了，王胖子便起身道：“难得到海边来一趟，而且有时间，李老弟，你不带我到海边上去走走？”
李轩本来想拒绝的，他现在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
但随后陈天姿一句话让李轩改变了主意。
“王哥，你是难得到海边来一趟，咱们李老弟可是刚从远海回来，他这难得回来一趟，你就又要拉他去海边上，这不好吧？”陈天姿笑着道。
“瞧我这脑子。”王胖子连忙一拍自己的脑袋，“是我不懂事了，李老弟你忙你自己的，我一个人去海边转转就行。”
李轩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心底反而不好意思了，他起身道：“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走，去海边走走也好。”
王胖子连忙摆手，“不用。”
但李轩已经起身了，又怎么还会坐下，他道：“王哥，走走吧，顺便我们路上再谈谈那潜水设备的事情。”
“哦，潜水设备啊，那行。”王胖子站起身，看向陈天姿跟陈天凤，“你们要一起去走走吗？”
陈天姿跟陈天凤都摇头。
王胖子也是随口一问，李轩既然都开口了，表示有事情是要跟他单独谈谈，他又怎么会带上两个电灯泡去？
之所以会这么问，也是王胖子了解陈天姿跟陈天凤两人，知道自己都听出来的意思，他们不可能没听出来。
事实上，李轩却根本就没有这层意思。
两人走在海边沙滩上，李轩不时给王胖子介绍着鱼龙湾的独特风景，迟迟都没有谈到潜水设备的事情上去。
终于，王胖子忍不住了，“李老弟，你之前说潜水设备的事情还想跟我继续谈谈，是谈什么？”
李轩先是一愣，随即才想起，自己确实有说过这句话。
“其实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主要就是想问问，这价格，真的没一点优惠了吗？”李轩问道。
王胖子随脚踢翻一堆不知道谁堆在沙滩上的小沙堆，然后道：“这价格是真没优惠了，而且说实话，这个价格，我觉得是真的很优惠了。”
李轩叹了口气，“那具体价格是多少钱一套？我算下十套的定金是多少，你给我一个账号，我直接给你汇过去吧。”
李轩没有问王胖子对方的联系方式之类的。
这时，一来是李轩自己跟对方谈，李轩也没把握能把价格再往下谈。
正如王胖子所说，这价格，确实不贵，这套潜水设备真的值这么个价。
二来，在生意场上，问中间商对方的联系方式，这是商场的大忌，可能很多人都会问，而中间商也确实会回答，但实际上，对方恐怕未必高兴，而中间商也会得罪。
李轩虽然不确定王胖子在这中间有没有挣钱，但李轩估计，大概率应该是没有的，不是王胖子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而是他需要李轩购买这些潜水设备，替他去捕捞更多的渔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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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又见唐雨婷
王胖子拿出一张银行卡道：“对方报价就二百万一套，你往这个账户上转七百万。”
李轩虽然肉痛，但为了以后考虑，还是爽快转了七百万过去。
几分钟后，王胖子收回银行卡，拿出手机看了看，点头道：“钱我已经收到了，今晚我就会给对方转过去，之前我给你的那十四套潜水设备，等过两天我会派人来取。”
李轩一听，立即道：“别啊，王哥，我这些潜水设备才下订单，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到货呢，你现在要是把我船上的这些潜水设备都拿走了，那我这段时间也就不用再去水底捕捞了。”
王胖子的本意也不是真的要立刻就拿走这些潜水器材，他哈哈笑道：“既然李老弟你还需要继续使用，那就继续用着，想用多久就用这多久，租金还是按照我之前和你商定的来便是。”
李轩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原来王胖子要收回潜水器材是假，要自己交租金了才是真的。
“放心吧，王哥，等过两天，我就出海去找找象拔蚌。”李轩只好郁闷道。
王胖子一听，立即眉开眼笑，“李老弟啊，这次出去，就多捞一点，回头我出高价钱跟你收。”
李轩无奈翻了个白眼，“这玩意儿的数量就那么多，你以为是我不想多捞一些上来吗？”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王胖子连忙笑道。
面对这么一个滚刀肉，李轩也没有办法，摇摇头，正准备问问他船载海水澹化器的事。
在海上航行，特别是要出远海，船上没有一台海水澹化器，所有澹水都要从陆地上补充，真的行不通。
王胖子就拍拍李轩的肩膀，指着前方道：“李老弟，你看那是不是你小女友？”
李轩心说我哪来的小女友，就看到右前方一辆崭新的黑色小轿车停在马路边上，唐雨婷正倚靠在车窗上，笑嘻嘻看着李轩。
“轩子哥，你看我这车，好不好看？”唐雨婷朝李轩大声喊道。
李轩吓了一跳，“这是你的车？”
唐雨婷眼睛都笑眯了，“对，今天刚刚落户，你要是早回来一天，这车我都还没买。”
“你哪来这么多钱？”李轩刚问完这话，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整个鱼龙湾就老唐这一个小卖部，虽然鱼龙湾人不多，但真算起来，生意其实比很多大城市里的黄金地段都好，毕竟在鱼龙湾想买东西，只能上老唐家买，不然就至少得跑到龙门镇上去。
这么多年生意做下来，老唐给女儿买辆车还是没问题的。
唐雨婷却欢喜道：“读书的时候，我都是有奖学金的啊，这些钱平常都老爸给我存着，高考成绩出来后，我又收到了不少的奖金，前段时间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跟龙门镇上的书店还请我拍照宣传，也给了我一笔钱。”
李轩知道唐雨婷成绩很好，高考考得很好，所以听完这些话后没有什么反应。
旁边的王胖子却吓了一跳，“妹子你高考多少分啊？三年高考五年模拟上边那打广告的，不得是各省市的状元？”
唐雨婷正要说话，李轩就插嘴道：“就算你有钱，你有驾照吗？就买车了。”
“当然有，考试完后我就直接驾校报名了啊，拿到驾照已经好几天了。”唐雨婷得意道。
李轩点了点头，心底还是有些惊奇，一晃，这丫头，居然都买车了，而且从车的外观上来看，这车还不便宜的样子。
王胖子这时候再次开口道：“妹子，我是你王哥啊，是你男朋友的好哥们，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多少分呢。”
“哈？”唐雨婷看看王胖子，又朝着李轩眨眨眼睛。
李轩瞪眼看向王胖子，“王哥，你别瞎说。”
王胖子却眉开眼笑，“是不是瞎说我一会再跟你说，我现在找弟妹有正事。”
说完，王胖子就看向唐雨婷道：“你是今年到底多少分？”
李轩疑惑道：“你老问人家这个干嘛？”
王胖子得瑟道：“怎么，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跟你们镇上那书店能请她宣传，我火龙国际大酒店就不行？妹子，升学宴办了吗？办了也没事，还可以再来个谢师宴，来我们火龙国际办，酒席的钱你王哥全掏，完事后也给你二十万的奖学金。”
李轩听完后，稍微琢磨了下，就闭嘴不说话了，这事是火龙酒店的正常商业宣传活动，对唐雨婷而言也没什么坏处，去还是不去，人家丫头能自己决定。
唐雨婷却吐了吐舌头，“啊？给这么多啊？我爸要是早知道，肯定给我去你们火龙国际办酒席，可惜我爸已经定在天禧国际办了，他们才给我十万块奖学金。”
李轩眨了眨双眼，这丫头这话，听着似乎没毛病，可是不是太凡了？
王胖子却捶胸顿脚，“什么？天禧酒店？是我们星城北岸那家吗？妹子，你湖涂啊，那家酒店的老板跟你王哥是仇人，你王哥李轩是铁哥们，你怎么能去天禧国际酒店呢？”
李轩这时候却插话道：“行了，王哥，你们火龙酒店不也在北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什么仇人不仇人的，不就是一个升学宴吗？既然已经定了，那就啥也别说了。”
王胖子欲哭无泪道：“你说的简单轻巧，小小一个北岸，这么多家五星级酒店，哪家的生意好一点，剩余几家的生意自然就要差上一些，这还不是仇人，那什么才是？”
王胖子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却并未当真，因为据他所知，星城的状元绝对不是唐雨婷，因为成绩一出来，他就立马去找过那两个状元了，可惜也晚了一步。
王胖子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开口道：“妹子，你这不会是买了台车，专门过来找你男朋友兜风的吧？那王哥我现在就走，你们单独处处。”
唐雨婷平常其实并不脸薄，但因为跟王胖子还不相熟，被王胖子这么一调侃，顿时脸红扑扑的，“王哥你瞎说什么？我就是才买的新车，出来开着玩玩，路上碰到你们的。”
第387章 海洋大学
王胖子自然相信唐雨婷的话。
他跟李轩起身在海边走走是临时起意，不可能专程在这儿等着自己。
但王胖子知道，就是装不知道，他扭头看向李轩，“李老弟，你听见了，她是第一次开车，这你不上车看着一点？”
李轩无奈的摇摇头，“我自己都还没开过车呢。”
唐雨婷听到这话，顿时主动道：“我记得轩子哥你有驾照的吧？要不要上车开下试试？”
李轩看着唐雨婷郑重其事的模样，突然有点害怕。
都说这车是男人的小老婆，没有哪个男人是不爱车的。
可是这话，其实对女人一样适用，同样没有哪个女人是不爱车的。
这车唐雨婷才新买的，自己都还没开过瘾呢，就借给别个来开，可想而知，这个人在她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
李轩正要拒绝，旁边王胖子就点点头，一副肯定的样子道：“是得开开，这车不能光有女主人，没有男主人。”
李轩一听这话，顿时就更不敢上车了。
唐雨婷这时候却突然拉开车门，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今天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脚上踩着一双运动鞋，看上去青春洋溢，只见她落落大方走到李轩身边，突然盈盈一笑，然后就推着李轩背道：“轩子哥，你上车试试嘛，这车我感觉很不错，可就是方向盘似乎有点打不动，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出啥问题了。”
李轩撇撇嘴，心说新车都有几千公里的磨合期，这时候的方向盘要是能够打得动那才奇了怪了，但看着旁边怪笑的王胖子，李轩又突然改变了心思，还是先离开这个胖子再说，跟王胖子唐雨婷单独相处，李轩都没问题，可这两人在一起，真的紧张。
“我试试看。”李轩坐到驾驶室内，唐雨婷直接钻进副驾驶，然后扭头看向外面，“王哥，你要不要也上车转转？”
王胖子连忙摆手，“你们玩你们的，我还有事，现在马上要走。”
说完，王胖子还仰头吹了一声口哨。
李轩白眼一翻，这个不正经家伙。
一瞥旁边唐雨婷已经关上车门做好了，李轩直接一脚油门踩下，将车朝前方开去。
唐雨婷在旁边问道：“轩子哥，这车好不好开？”
李轩点点头，其实他这辈子除了驾校里那破教练车，还没有开过车，也不知道这车到底好不好，只是这车确实比驾校里那教练车要好开不少。
过了片刻，李轩才抬起头，挺认真的道：“丫头，从小到大你可都一直是喊我哥的。”
唐雨婷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是啊，轩子哥，以前小时候你比我大，不喊你轩子哥我喊你什么？轩子？”
“我是这个意思吗？”李轩幸亏现在没喝水，不然准一口直接喷出来，“你小时候比我小，说得跟你现在长大了就比我大了似的，喊我轩子，你信不信我直接揍你。”
没有了外人在，两人实在是太熟了。
唐雨婷笑笑嘻嘻喊道：“轩子，轩子。”
李轩当然不可能真揍她，摇摇头道：“你还是继续喊我轩子哥吧，听你喊轩子，怎么听，怎么觉得怪异。”
唐雨婷却乐了，“我就不，轩子。”
“等会回去告诉你爸去。”李轩摇摇头，问道：“现在马上就开学了，确定去哪所学校了？”
唐雨婷点点头，“确定了，海洋大学，录取通知书都已经来了。”
李轩听后顿时一愣，“你的成绩是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的，你确定选海洋大学？”
唐雨婷捋了捋耳边的秀发，看着车窗外的海岸线道：“我选海洋大学不是因为你，我也是海边长大的，我喜欢这片大海。”
李轩沉默了片刻。
海洋大学不行吗？
当然行。
李轩自己就是海洋大学毕业的。
我国十所海洋大学分别是由两所海事大学、七所海洋大学以及一所航海学院组成。
这十所海洋大学，概括了普通高等院校到211，985，可见我国对海洋的重视，也可见海洋的前景。
可是，从海洋大学出来，毕竟是要出海的啊。
李轩自己是渔民，而且从小生活在海边，父辈也是捕鱼的，自然知道普通渔民的日子有多么的艰辛。
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生活在海边的渔民，每天都要出海捕捞。
别看李轩现在赚钱好像很容易。
那是因为李轩有章鱼分身，有这得天独厚的大杀器。
普通渔民出海是真的很辛苦的，在海上漂泊每天都要靠捕捞为生。
有的渔民出海捕捞的时候，一下就要在船上住十几天，是那种真正的小渔船，不是李轩这样的中型渔船，这些渔民在船上生活十几天，连一些新鲜的蔬菜都吃不上，生活真的很艰苦。
就算是远洋捕捞，也不是每个人都是李轩。
李轩是船长。
而干远洋捕捞的，只有极少数人是船长。
渔船上工作的渔民基本上都是用生命在换钱。
很多渔船都是私立的，一般都是私人老板自己购买的船舶。
也不是每个船长都能招募到自己的老乡的，大多数渔船都是老板购买完船舶后，通过中介公司去招聘船员，上船打鱼。
近海打鱼的渔船，船舶在我国境内进行打鱼，一般工资比较低，随时可以靠岸，相对来说也比较轻松安全。
这样渔船主要分布在大连，山东，浙江，福建等沿海地。
而远洋捕鱼到远离祖国的公海上面，需要半年乃至更久的时间才能回国一次。
大多数渔民，都是不愿意出远海的。
很多远洋渔船上工作的人很多都没有学历，被中介公司忽悠，湖湖涂涂的就上了渔船，很多人上船前甚至都不知道渔船是干什么的。
近几年还好，管理的严了。
在以前，很多渔船上根本没有什么规章制度，管理比较混乱，工作比较懒散。
渔船上也非常的拥挤，为了留出更多的空间去当装鱼的仓库，狭小的生活区内，大家只能睡在一起，没有信号，没有娱乐设施。
因为渔船时刻在摇晃，根本不可能站稳去吃饭，就连上厕所都要扶着栏杆，这就是渔民兄弟们最真实的状态。
第398章 养殖池子
头顶烈日，脚踏风浪，将生活寄托于大海，这就是最真实的渔民。
李轩一脚刹车踩了下去，然后看着唐雨婷的侧脸，开口说道：“你应该见过我爸他们以前出去捕鱼的场景，为了生计，凌晨四点就要起床出海。”
李轩双手比划了一下，“很小的一艘船，还没有你的这辆车这么大，就靠着一艘这样的船，有时需离家半月、一月甚至更久。”
唐雨婷笑嘻嘻道：“我知道啊，我领略过咸水泼面的海上生涯，也跟着我爸摇过橹、拉过网。”
“这不一样......”李轩话说到一半，突然又悻悻然闭上了嘴。
唐雨婷追问道：“什么不一样啊？”
李轩耸了耸肩，无奈道：“我现在跟你说这个有什么用？你连录取通知书都收到了，等以后要出海了，有得你后悔的。”
唐雨婷认真的看着李轩，“轩子，那你现在后悔吗？”
李轩都没注意到唐雨婷对自己称呼的变化，摇头道：“这男人，就像是蒲公英，落在哪一行，就是干哪一行的命。”
唐雨婷笑了笑，突然道：“下次出海你带上我吧。”
李轩一听，立刻摇头道：“这可不成，我出海一趟至少是十天半月，你马上就要开学了。”
唐雨婷道：“我是说开那小船，我们早上出去，上午就回来。”
李轩身体往后靠了靠，“那也不行，你轩子哥才刚从海上回来，这趟出海累坏了，得在家好好休息几天。”
李轩怕这丫头再缠着他，干脆推开车门，往海边上走去，这里反正避开那王胖子了，李轩虽然没怎么开过车，但李轩连船都开过，真男人就得开那种纵横四海的钢铁巨兽，车对李轩的吸引力还真不大。
天上。
天空碧蓝，云朵触手可及。
更远处的云彩像连绵起伏的群山，又像是海市蜃楼。
这样的美景，对于没去过海边的人而言非常美，但对李轩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
这大自然的美景，对李轩的吸引力，显然不如不远处海滩上的几个正方形深坑。
这几个深坑都是人工挖掘的，正是几个海参池，但已经荒废很久了，里边只存储着一些浑浊的海水。
唐雨婷这时候也从车上走了下来，他见李轩盯着那几个池子看，饶到李轩面前，还伸出一只手在李轩眼前晃了晃，颇为好奇道：“你在看什么？”
李轩正心底寻思，自己能不能把这几个池子利用起来呢，就看到一只白皙的手掌在自己眼前晃荡。
再一低头，则是一光洁的额头，那分明的菱角让眼底的人显得不仅美而且还有一丝英气。
以前小时候没看出来，这丫头怎么长大后长这么好看？
李轩赶紧收回目光，伸手道：“丫头，别挡在哥的面前，我现在有正事要思考。”
“是那几个池子吗？你想搞海产养殖？”唐雨婷皎洁笑道。
“这倒谈不上，我只是觉得这几个池子就这么荒废了有些可惜，想看看能不能利用起来。”李轩摇头道。
唐雨婷呵呵笑道：“利用起来不就是搞海产养殖？”
倒也是，李轩觉得这话说得没毛病，但还是摇头道：“我肯定是要长期要在海上发展的，还准备再弄一艘更大的渔船回来，就算是要把这几个养殖池利用起来，跟我的关系也不大。”
突然，李轩一转头，看向唐雨婷道：“嗨，丫头，你说我要是跟你爸合作，让你爸来打理这几个养殖池子怎么样？”
唐雨婷想也没想就摇头道：“不怎么样，我爸他小卖部经营得好好的，干嘛要来打理这几个养殖池？”
“这谁还能嫌自己钱多不是？这几个养殖池打理起来不麻烦，只需要定期投放一些要养殖的海产下去，定期测量一下水质、水温，每天投放两次鱼食，偶尔巡视一下，再......”
李轩还没说完，唐雨婷就无语道：“这还不麻烦？这是一个人能赶完的活吗？再说我爸他连小卖部都忙活不赢，你还是真别打他主意了。”
“哦。”李轩其实也是心血来潮，随口这么一说。
把这几个养殖池利用起来，这想法是好的，但距离想法要真正落地，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这事要是跟老唐说，老唐可能还会认真考虑考虑，毕竟那家伙爱钱是出了名的。
但跟唐雨婷说，没用，这丫头太聪明了，她听一个开头，就立刻发现这事不靠谱。
先不说这几个养殖池利用起来要多少成本。
反正唐雨婷是觉得，自己老爹绝对完不成这些活。
至于养殖的技术跟销路，唐雨婷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李轩是海洋生物学毕业的，既然敢说要把这几个池子利用起来，那就肯定是有这方面的技术。
海里捕捞上来的海鲜，价格高，一般人真消费不起。
这池子里用海水养殖的半天然养殖海产，只要一干池，立即就是一大群人抢货，跟本不需要自己去推销。
“你要是真想把这几个养殖池子给利用起来，肯定需要有懂海产养殖的专业人士，你自己需要出海，那就只能从外边请人过来了，你那些同学要是能请来一两个，这事就能干。”唐雨婷道。
李轩皱了皱眉，“同学啊，这我还真没什么联系了，离校后我就换了电话卡，好多人也都换手机了，也没听说谁家里是开公司，或者自己当老板的，把大家都召集在一起，大家都是各忙各的。”
唐雨婷眨眨眼睛，“现在轩子哥你自己是老板了，可以把他们召集过来啊。”
李轩眼睛一亮。
还真是。
海洋大学毕业的学生，一般都不好找工作。
毕竟专业很难对口，而一般的捕捞公司，或者船厂，一般都不喜欢校招的人才的，他们都喜欢提拔自己的人，毕竟是在海上做事，知根知底比能力更加重要。
现在毕业还不久，没准真有同学还没找到工作呢。
之后李轩不管是买更大的船只出更远的海域捕鱼，还是要干些别的，确实都需要很多专业型的人才。
第399章 李轩难忘的一次出海
光靠鱼龙湾的这些劳动力，确实是可以撑起一艘中型渔船。
但更大的渔船，就真的玩不转了。
更大的渔船，意味着技术也更加先进，很多东西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学会的。
就比如开船、电路维护等等，这些都需要真正懂技术的人。
但随即，李轩又皱起来眉头，“可是毕业之后，我那些同学我就都没联系了，我自己也换了手机，以前的号码都没存，毕业的最后一年，我都是不在学校的，因为专业的不同，加上疫情的原因，毕业证也都是陆陆续续回去领的，大家也没互留个什么联系方式。”
唐雨婷不可思议的看着李轩，“不会吧，这么多同学，你就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好友呢？一个也没加？”
李轩不好意思的掏出手机，点开自己的微信道：“以前上学的时候，社交圈子小，好友列表里全是同学，跟本不需要打备注，看头像就知道谁是谁，但出社会后，这社交圈子就乱了起来了，今天加几个同事，明天加几个朋友，后天加几个推销打广告的，这人一多起来，谁还记得好友列表里这些没备注的人是哪个？”
唐雨婷听完，默默地掏出了手机，在屏幕上一阵按。
李轩瞅瞅她，“你干什么？”
“我也没给同学备注，现在先备注一下。”唐雨婷道。
李轩眯了眯双眼，看向自己手上的手机，心里也很感慨，毕竟是同窗几年的同学，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几年？
当然天天在一起，没想到，现在一毕业，想联系，竟然都没联系方式了。
李轩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划了划，其实也并非真的就一点都联系不上了。
有不少人没有更换头像的习惯，李轩看着那些头像，依旧能回想起来对方是谁。
只是现在也不好贸然这么联系，毕竟李轩现在，也就只有这么一条中型渔船，也不可能喊对方上来当个普通水手。
而且，对方恐怕也不愿意当个渔民。
虽说都是海洋大学毕业的，但这么大一片海洋，人类在其中活动的，可不仅仅只有渔民。
当时快毕业的时候，学校为了学生的就业，曾经组织大家出海过一次，就是体验当渔民。
那次也不知道辅导员到底是抱一个什么样的想法，竟然带他们去了一个比鱼龙湾还要落后的渔村去体验。
当大多数人还沉睡在梦乡之时，借着码头上微弱的灯光，李轩跟一群同学，就被辅导员给赶到了岸边的一艘木质渔船上。
是那种很小的渔船，比鱼龙湾的这种渡轮都小，李轩他们班上四十来个人，被分在了二十多艘渔船上，还照样显得非常拥挤。
李轩在的那艘船上，除了李轩跟李轩的一个同学外，还有一位年龄略大的中年人，他是那艘船的主人，以前那艘船就是他一个人。
勐地上去了三个人，船身直接沉下去一大截。
当时李轩负责钻到狭窄的机舱控制机器，当时那机器的轰鸣声差点把李轩的耳朵给震聋。
李轩的那同学则负责忙着解开缆绳，跟那船主一起捕鱼。
对，是船主。
就连李轩的辅导员都实在是不好意思叫那艘小船的主人为船长。
当时，天还没亮，海面上，停泊的渔船就都开始有了影影绰绰的人影。
李轩跟同学，就跟着那些渔民们趁着潮水，开始了一天的耕海生活。
那一天体验当渔民的生活，真的是将李轩的很多同学给吓到了，一个个发誓自己毕业后打死也不当渔民。
李轩呆的那条船，凌晨四点，那老渔民就把船驶出港湾，向着深海出发。
李轩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大胆，敢驾驶一条近海小边渡往深海开。
不过那景色是真的好看，东方天际线开始泛红，一轮下弦月挂在半空，一艘渔船亮着灯，就仿佛童话世界里漂橹的画船。
出海后，李轩总算不用呆在那个狭窄的机舱了。
在驾驶舱后面的船板上，那老渔民让李轩在捕鱼前先睡上一会。
李轩自己本来就是渔村出去的，倒也知道，对于渔民来说，趁着还没下网，赶紧眯一会儿，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那艘船的船板，刚好只够三个人并排站着，连个躺的地儿都没有，船上还有鱼笼子、铁秋、鱼竿等物，李轩他怎么休息？
那老渔民倒是厉害，坐在那，背靠着船舱，竟然真的能够睡着。
五点多开始放网。
他们那边的放网，跟鱼龙湾这边有区别。
鱼龙湾这边的渔民，习惯使用传统的手抛网。
他们那边用的是拖网。
船板两侧的缆绳突突的下到海里后，船开始慢了下来，只有两节的速度。
按照那渔民所说，那两条缆绳差不多有三百多米，一般情况下拉网一个小时就可以上网了，他捕了三十年的鱼，从没有出过啥意外。
但在李轩看来，却很不可思议。
那艘小船，总共加起来恐怕也就一千多斤，抛一张能拖上千斤渔获的大网到海底，还是三百米的绳子，这要是玩意网到一条大鱼，那到底是船拖鱼还是鱼拖船都搞不清。
所幸的是李轩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因为那片海域的渔业资源，并不比鱼龙湾丰富到哪去，海域底下根本就没有大鱼。
早上七点，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航行，渔船顺利起网。
那种船，自然不可能有绞车这么先进的东西，船上只有一组滑轮，要靠人自己拉绳子。
李轩手都拉出血来了，那个滑轮才开始转动。
缆绳从深海里拉出来，船板两侧很快就堆满了缆绳，李轩跟那同学每拉上几米渔网，就得用细绳拴紧，不然拉得还没网掉的速度快。
等到李轩好不容易控制着吊杆，一节一节的把渔网提到船上，一看渔网里的收获，更是直接傻了眼。
这么大的一张渔网内，竟然就只有可数的几条海鱼，以及几只梭子蟹。
而其他同学登陆的渔船上，有的渔船甚至连可数的几条海鱼跟梭子蟹都没有，费了老大一鼻子力气，最后空军。
第400章 又见唐老板
那次出海，总共就只撒了两网。
第二网的收获，要比第一网稍微好上那么一点。
但渔网有一个地方却被刮碎了。
当时那渔民，非得要在海上修补好渔网才愿意返航。
中午的太阳晒得船板发烫，在海上李轩整个人干得嗓子都差点冒烟了。
最后返回岸上，李轩算了算渔获收获，从凌晨四点半出海，到中午一点多回来，总共渔获竟然才四百多块。
而那老渔民却高兴得不得了，直言当天的渔获非常理想，去掉油钱，还能赚不少。
其它渔船的收获也都差不多，有些还不如李轩登的那艘渔船。
这种艰苦的条件，怎么可能不吓到当时李轩班上的同学，很多人当场就表示，毕业后绝对不会去当渔民。
从凌晨四点，天还没亮渔民就要出海，不敢有一丝懈怠，这样的工作堪称是日夜颠倒。
特别是需要出海好几天的渔民，时间都在船上耗着。
有这么段经验在，李轩现在哪怕就是打电话给大学时候玩得最好的哥们，那哥们除非恰巧还没找到工作，正待业在家里，否则也绝对不会答应李轩跟他一起到渔村里发展的。
李轩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唐雨婷。
唐雨婷笑道：“那轩子哥你自己干嘛又选择了当渔民呢？”
李轩眨眨眼睛，心说自己可不是一毕业就选择要当渔民的，要不是意外有了章鱼分身，他现在没准已经外出工作了。
“看来还是轩子哥你有眼光。”唐雨婷笑眯眯道。
“我这完全就是凑巧了，其实刚毕业，我是没准备当渔夫的。”李轩摇摇头，将手机放回口袋后道。
唐雨婷眼睛扑闪了下，追问道：“你大学那会，班上的女同学多吗？”
李轩点点头，“我们班上女生比男生多。”学海洋方向的女生数量真的挺少的，但李轩所选的这个专业比较特殊，是海洋生物学，所以当时班上的女生数量还是很多的。
唐雨婷追问道：“那你当时有跟哪个学姐关系比较特殊吗？”
李轩摇摇头，“我那时可没有你这么多的奖学金，我爸赚的也没有唐叔赚得多，我当时除了忙着学习，空余时间还要做大量兼职，可没时间干别的。”
唐雨婷点点头，“挺好的。”
李轩头皮一阵发麻，连忙快速往前走了一段，装作认真大量那几个养殖池的样子，他说的都是实情，这丫头到底又联想到了些啥？这不就是规规矩矩的读完了大学吗？怎么就挺好的了？
唐雨婷从背后跟了过来，犹豫了片刻，然后才开口道：“轩子哥，你想没想过找个女朋友？”
李轩眼皮子跳了跳，“没事干嘛问这个？”
唐雨婷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又像是有一丝庆幸，随即就含湖道：“我就是好奇，这不是看轩子哥你年纪也不小了吗？”
李轩笑了笑，“女朋友肯定有想过要找，毕竟早晚得成家不是?可问题是你轩子哥现在没碰到合适的啊，怎么，你有合适的想给你轩子哥解释？”
“先说好，你的那些同学就免谈了，年纪太小了。”说完李轩又补充道。
“啊？”唐雨婷惊疑道：“你喜欢年纪大的？”
李轩疯狂点头，“有道是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谁能拒绝金砖跟江山？”
“噗哧。”唐雨婷笑得眼睛都眯了，“那是不是还有女大三百成金丹？”
唐雨婷一笑，李轩反而觉得气氛变得轻松了，他有心教训这个敢嘲笑自己的丫头下，但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去揉乱对方的头发。
李轩双手插兜，转身往车的方向走去，“走吧，这几个养殖池一时半会儿还真很难利用起来，现在也算是实地考察过了，我得回去好好想想，要怎么样才能够利益最大化的用好这几个养殖池。”
唐雨婷跟在李轩身后，还是在笑，一副很欢快的样子，一条马尾辫都一翘一翘的。
驱车回到出发时的海边，李轩没有看到王胖子。
这在李轩的意料之中。
王胖子也是一大忙人，李轩走之前又没交代回来的时间，现在王胖子要是还等在这里，那反而才会令李轩觉得奇怪。
“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再走回去吧。”李轩稍微扫视了一圈沙滩，就再次驾车朝前方开去。
很快，校车就到了村东头桥旁唐老板开的那小卖部那。
唐老板正一个人坐在小卖部的一玻璃柜台后边嗑瓜子。
看到轿车停在门外，他笑盈盈起身，从小卖部里走了出来，“雨婷，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让让你趁着在乡下车少，多练练手吗？不然新手开车，到了城里拥挤的道路上，刮刮蹭蹭总是难免的。”
结果走近几步，老唐就愣住了，车里怎么坐着两个人，其中驾驶位上那个好像还是一个南的。
唐老板连忙加快了脚步。
没等唐老板过来，李轩就主动打开车门，朝唐老板打招呼道：“唐叔叔。”
唐老板顿时惊讶道：“李轩？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轩笑呵呵道：“我跟码头附近散步，在路上跟雨婷妹妹撞见了，也没想到雨婷妹妹竟然买了车，我可是到现在都没买车，就上车过了把手瘾。”
唐老板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即就笑道：“那你来得正好，今天你有口福了，我从镇上里买了不少野生的青蟹，今天晚上就在叔这儿吃饭。”
李轩连忙摆手，“不用了，唐叔，我家里......”
李轩话还没说完，唐老板就将脸一板，羊装不悦道：“家里再怎么有事，那也不难不吃饭不是？”
“回去喊上老李过来，咱们今晚上不醉不归”
“唐叔，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啊，我这趟出海，不是丰收了吗？因此我想趁着下船的这点儿功夫，在家里摆上几桌，一来算是庆功宴，二来，也请船员们的家人们一起聚聚，热闹热闹。”
唐老板愣了一下，随即很卡就反应过来，对，李轩现在是才出海回来。
第401章 忆往昔岁月愁
“行，那你忙你的，不用管叔。”唐老板笑着道。
李轩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唐叔，你怎么跑龙门镇上去买螃蟹了？我记得村里专门捕捞螃蟹的人可有不少。
唐老板罢了吧手，说道：“我恰巧路过龙门镇，就遇到了这些青蟹，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你。
李轩微微笑了笑。
鱼龙湾专门捞螃蟹的人不少，但真正能捞到螃蟹的人却不多。
主要是鱼龙湾水域贫瘠海里的那些螃蟹个头都太小了。
想吃鱼，还不如直接去海鲜市场划算。
龙门镇也算是一座老捕鱼的镇了。
虽然没有几艘大船，一般都是小船，但螃蟹却总是不会少捞的。
龙门镇的捕鱼模式，一般都是丈夫出海打渔，妻子在码头上销售。
而他们的孩子，从小在码头边长大，子承父业成为了新一代船老大。
唐老板是做生意的，跟对方可能几代人都混熟了，在鱼龙湾买螃蟹，跟在龙门镇买螃蟹，对唐老板而言，价格差不多一样。
李轩回头看了身后的唐雨婷一眼。
自从到家，这丫头就变得格外的文静，除了进门的时候叫了一声爸，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安安静静的样子。
“唐叔，你有看过雨婷妹妹大学录取通知书吗？”李轩还是决定问问老唐，免得这丫头去了海洋大学，甚至毕业回来又当渔民了，老唐都还不知道。
唐老板疑惑道：“当然看来，海洋大学啊，就是你以前上的那所大学，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李轩沉吟了片刻，比较委婉道：“海洋大学出来，除了搞航运，一般是很难找到工作的。”
“嗨，你说的就这个事啊？我家雨婷不去航运，大学毕业就回来鱼龙湾发展，走你的路子，小轩，你以后可得多带带她。”
李轩眨眨双眼，“唐叔，我可是渔夫，这可是个看天吃饭的活。”
唐老板笑了笑，“渔夫有什么不好的？你别看你唐叔我现在是经营一家小卖部，其实我也是渔民出生的。”
李轩没在意，鱼龙湾祖上往上数三代，几乎家家户户全部都是渔民。
唐雨婷这时候却开口道：“我爸爸不是一般的渔民，他是整个龙门镇，甚至整个星县第一批搞大船捕捞的渔民，也是除你之外，整个鱼龙湾唯一位船长。”
李轩一惊，“远洋捕捞？”
唐老板摆了摆手，“远洋谈不上。”
唐老板说，“我是九二年在朋友的介绍下，贷款借钱买了一艘近海大渔船，之前就是在一家化肥厂上班，挣不了多少钱，听说出海挣钱多，就跟着几个玩的来的朋友一起辞职下海了。”
李轩一听，更惊讶了。
九二年，那是渔民最好的年代。
现在珍稀的黄唇鱼，大黄鱼等等，那时候都是成群结队，一捞能捞一大网的。
“在那个时候出海捕鱼，那唐叔你现在的身价？”李轩惊疑道。
唐老板笑了笑，轻轻吐出两个字，“海难。”
李轩心底一惊，其实他对村里父辈们的事情根本不了解多少，更是从没想过，这体型款胖的唐老板，竟然还遭遇过海难。
“都过去了。”唐老板笑着道：“还记得你爸以前跟你说的吗？唐叔我年轻的时候，那可是有名的浪里小白龙。”
李轩微微点头，之前有次潜水。
唐老板说他年轻的时候，也是浪里小白龙，李轩以为是唐老板在开玩笑，没想到这事竟然是真的。
唐老板笑着道：“当时，我水性最好，胆子也最大，出海后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当上了船上的船长。”
“那时候，我跟我的那一帮弟兄，都拼劲十足，当时没有休渔期，一年能干十二个月，每一天保底能挣到八十元左右，哦，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那时候的八十元是一个什么概念，这么说吧，那时候万元户都还是一个很稀奇的玩意。”
李轩点点头，其实他是知道，九二年，八十块钱一天是意味着什么的。
“只干了一年，同乡听说我挣钱多，就都纷纷跟着一块来到大船上出海打渔了，刚开始的时候，一群人就是在挤在那艘近海渔船上干活，或者到码头帮人分拣，慢慢就买了更大的渔船，这样收入就更高一些了。”
李轩点头，那时候的海鲜，没现在这么好卖。
那时候的海鲜虽然比现在便宜得多，但那时候大家真不富裕。
那时候的渔民出海打渔回来以后，还要分拣、卖鱼，修补渔网，李轩可以想象得到，那时候，唐老板干这行有多难。
那时候时候条件比现在真的差太多了，船上也没这么多设备，渔网也没有这么好。
出海打渔需要注意点啥，都是跟着其他人到船上学。
“我们这一代渔民，没少交学费，大伤小伤都是家常便饭，现在条件好多了，船上的定位导航，安全设施都很齐全，而且，出海都是几条船一起，大家在海上互相有个照应，至少安全上有了更大的保障。”
唐老板叹息道：“你父亲，是九四年跟我到船上的，他在船上跟着我干了三年。”
李轩闻言，顿时大吃一惊，“我爸他以前跟你一起干过？还在近海大渔船上捕过鱼？”
这事，李轩从来没听老爹提起过。
难怪一开始，李轩赚到钱，说要买大渔船的时候，老爹只是稍一思考，就毫不犹豫点头答应了下来。
原来早在李轩还没有出身的时候，李父就早就已经出过海了。
而且还是在海上一干就至少是三年。
唐老板点点头，“出门在外都是老乡，我跟你爸从小就认识，在船上大家都在一起干活，一起吃饭，互相之间也相互帮衬，三年时间，我们结下了非常深厚的友谊。”
李轩敏锐的抓住了一个词，三年，“那场海难发生在三年后？”
唐老板点了点头，他长叹一口气，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点燃，烟雾缭绕中，他说起了从前，“那是九七年，刚过完年没多久，还是正月的时候，我们这帮年轻小伙子们就耐不住寂寞，囔囔着要出海了。“
第402章 通天水柱
李轩认真听着，心中猜测，那场海难，能让唐老板记忆这么深刻，又能让老爹守口如瓶这么多年从未提起过，恐怕不是一场小海难。
唐老板眼睛内有着追忆，“那是我才新买的船，我跟我的朋友们花光了所有积蓄，还贷款了二十万，那时候的二十万，可以在羊城十三行，买至少三个门面，花这么多钱买下来的船，自然是物超所值，虽然不是近海渔船，但船真的挺大的，最少需要二十个人才能出海。”
唐老板说：“尤其是拖网，那时候的近海渔船是没有机器绞车的，三五几个人根本弄不上来，就算有滑轮组，没二十个人别想起网，而且，最累的是在船上分拣，那时候海里面的鱼多，基本上拖一次网，要分拣一个半到两个小时之间，这纯粹是个体力活，二十多号人在甲板上需要不停工作，一般这一网分拣完，又到了起网的时间。”
李轩点点头，说道：“我们现在除了不需要人工起网了，别的都跟您那时候一样。”
唐老板摆了摆手，“完全不一样，我那时候，雇一名船员一天六十块钱左右，对那个时代而言，费用真的非常高，可是依旧没多少人愿意跟我出海，就是因为真的实在是太辛苦了。”
李轩心底一惊，九七年万元户虽然是不算什么了，但日薪六十依旧是一笔非常大的数字。
那一年，全国小学教师平均工资在二百八十元左右，中学教师平均工资三百二十元左右，高中教师平均工资在四百块左右，那时候在电子厂里上班，一个月就三百多块。
唐老板叹了口气，“那年头出海，真的累，也真的挣钱，一方面油价比现在便宜，算上补贴，出海一趟油价就几十块钱。”
李轩嘴角抽了抽，现在就算是驾车出城野炊一趟，也不是几十块钱油费能够办到的。
就算再加上雇的二十个船员，一千二百多块钱一天。
以那时候海洋渔业资源的丰富程度，出海一趟真的能赚一大笔。
唐老板说：“近海渔船，就算船再大，也不需要有什么技术，我是从小在码头上长大的，很小就跟着我爹出海了，天上就胆子大，在海大风大浪见多了，这有时候还需要夜间出海，随时面临各种风险，这么多年下来都没出什么事，这胆子就更大了。”
“九七年年初，我带着你爸，还有其他人，在海上转了一圈，收获不错，那天本来我是打算要返航的了，可是那时候，有个弟兄提出来，想到远海去看看。”
“所以唐叔你就开着一条近海渔船去远海了？”李轩无语道。
唐老板点点头，“我那时候年轻啊，不懂事，人本来就是傻大胆一个，我寻思着我在其它码头见到的那些远洋渔船，有的还不如我这艘船大呢，加上我那心底，本来就心底痒痒，一直想到远海去看看，所以有一个人提出要去远海看看，加上其他船员的起哄，我当时直接就答应了。”
“渔船一路向南航行了四天，这四天都风平浪静，出事是在四天后。”唐老板叹息道。
李轩坐正了身子，接下来发生的，恐怕是一场大海难。
“九七年的阳历三月初五，农历正月二十七，那天海面上，一大早就起了大雾，还刮着呼啸的海风。”
“本来我们谁也没把这给当成一回事，不就是大雾吗？大不了停止航行，在水面上呆一阵，等大雾散了后再航行便是，难得有空休息，那天我们甚至还开心的在船上搞起了烧烤。”
“可是接下来，灾难来了。”
唐老板的眼底闪过一抹恐惧，“我一辈子也望不了那天，海上前一刻还是小风小浪，后一秒，突然就下起了暴雨，花生米一滴大的雨水，直接将我们好不容易烧起来搞烧烤的炭火给熄灭了，当时你爸还在抱怨海上的天气多变，就有人惊恐的发现，在距离我们渔船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条通天的水柱，那条水柱，下连接着大海，上直通九天。”
李轩失声道：“龙卷风？”
唐老板点了点头，“对，就是龙卷凤，那龙卷风的力量，根本就不是我们一艘近海渔船所能够抵抗的。”
李轩无奈摇摇头，苦笑道：“唐叔，这根本不是近海渔船的事，只能说你们运气实在是太差了，龙卷风在海上也不多见，别说近海渔船，就是我那艘远洋渔船，遇到龙卷风了，也照样得沉。”
龙卷风是非常可怕的，别说只是飘在海面上的船只，就算是有打地基的房屋，有时候也得被龙卷风给卷到天上去，大自然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人类所能抵抗的。
李轩现在很好奇，遇到龙卷风的唐老板，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唐老板弹了弹烟灰，“当时我人都吓傻了，呆呆的望着那条连接海天的水柱，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那黑云，就仿佛压在我脑袋上似的，在天威面前，我连动都不敢动。”
“惊吓过后，就是疯狂的逃命，我们驾驶着渔船，疯狂朝着相反的方向逃，可是没用，海面上除了那道肉眼可见的水柱外，到处都挂着大风，我们的渔船，根本就没办法控制方向，被大风吹得几乎在原地打转。”
李轩心底滴咕，这话是不是太夸张了点？船都被吹得打转，那分明就是在龙卷风的风眼中啊，这就算船不被凤给卷到天上去，人难道不卷上去？
想到自己的老爸当时也在那艘船上，李轩心都提起来了，根本没敢打断唐老板的话。
唐老板微微闭上双眼，然后又睁开，“好不容易，我们才终于发动了渔船，朝着往那龙卷风相反的反向逃跑，可这人一旦要是倒霉起来了，那是喝水都塞牙缝，我们才发动渔船，就惊恐的发现，那条通天的水柱，竟然在追着我们的渔船移动，虽然不是直接往渔船的方向移动，但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却是不假。“
第403章 老唐跟李父的故事
李轩能够想象到，当时那片海域究竟是怎样一副场景。
天空中有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海面上是狂风巨浪。
“当时，渔船摇晃得厉害，人在船舱内，根本就坐都坐不稳，我们当时，将船开足了马力往远处逃。”
李轩心一沉，“没逃出去？”
唐老板摇摇头，“逃出去了，不然唐叔我现在哪还能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又怎么会有你跟雨婷？”
“龙卷风移动的路线是不规范的，它朝我们这边移动了一会后，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过境而去了，沿途将无数的海水、海鱼吸到天上，我们躲开了那道龙卷风，但当时大海上，并不仅仅只有那道龙卷风，当时海上海浪实在是太大了，船身摇晃得我现在想想都可怕，很多时候，一个海浪拍过来，从远处看，我们整艘船都不在海面上了，是在海底下。”
李轩心更沉，“船翻了？”
唐老板点点头，“船翻了，在翻船之前，先是船舱进水，当时我看着船眼看就要沉了，当机立断，把船上所有的橡皮艇都抛下了船，然后让船上的所有人，全部都穿上救生衣，朝着海里面跳。”
李轩沉默了片刻，这艘船一路往南航行了四天，那可是真处在茫茫大海的深处了，这时候跳下海，没有澹水，也没有食物，就算就救生衣，那二十多个船员能活下来几个？
唐老板像是看穿了李轩的疑惑一般，沉声道：“当时，我落在海底，幸亏身上穿着救生衣才没有沉下去。”
“我是船长，是最后一个跳船的，当时，渔船沉没，巨大的漩涡，把我直接吸到深海，喝下了多少水就不说了，海底巨大的压强变化，直接让我人晕了过去，因为救生衣的原因，我又快速朝着海面上浮了上来。”
“正是那次落水让我的肺部受了伤，从那以后，我这浪里小白龙，一潜水肺部就隐隐作痛。”
唐老板盯着李轩，“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到了一艘橡皮艇上，是你爸顶着大浪，冒着巨大的风险，把我从海面上捞到救生艇上去的。”
李轩惊得直接站了起来，“二十多号人，就只剩下你跟我爸两个人了？”
唐老板摆了摆手，“那倒没有，要是死了这么多人，你唐叔我现在哪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回来后就算不被愤怒的村民给打死，也肯定是坐牢去了，因为落水之前，我下令大家都穿了救生衣，又往海面上抛了大量的橡皮艇，所以那场海难，最终大多数人都活了下来，只有罗老弟葬身在了大海，哦，我说的罗老弟就是你船上那罗海的二叔。”
“罗海的二叔？”李轩再次一惊，他没想到，父辈们的鱼龙湾，还发生过这么多事情。
唐老板点点头，继续道：“我落海后，整个人都是昏迷的，要不是你爸救我，当时我绝对死了，当时你爸为了救我，一只手受了重伤，虽然后来治好了，但落下了不可逆转的创伤，所以后来，他一辈子都在到处打短工，最多只偶尔出海捕捕鱼补贴家用，因为他有一条胳膊是使不了劲，也不能太接触水的，否则就会非常的疼。”
李轩瞪大双眼。
打李轩记事起，村里的大人们，就要么一批批的外出打工去了，要么就在海上捕鱼。
只有李父是一个例外，他既没出去打工，又没有以捕鱼为生，而是在龙门镇附近，到处打短工，偶尔还用摩托车拉拉客，或者出海捕捕鱼，就是这么辛辛苦苦把自己给拉扯大的。
原来不是他不出去打工，也不是他不专心出海捕鱼，而是他有一条胳膊受伤了，出去打工没人要，开小渡轮出去捕鱼也吃不消。
难怪在海上，每次潜水作业时，包括杨叔在内，都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喜欢到海底下去，只有老爹不怎么喜欢下去。
当时李轩还觉得，老爹是觉得，船上的潜水设备数量不够，想把机会让给其他人，原来不是，是他手臂上有伤。
“那后来呢？”李轩追问道。
唐老板笑了笑，“我落水后，在海底，喝了大量的海水，肺部也受了伤，醒来后就发了高烧，你知道的，海水是咸的，越喝越渴，发高烧也需要大量喝水，所以我当时，需要引用大量的澹水。”
“但当时那种情况，哪有那么多的澹水啊，渔船沉后，这些橡皮艇，一艘艘的，都不知道被海浪给卷到什么地方了，船上的物资自然也没了，你爸身上，就只带了一个水壶，而我身上，那是一滴澹水也没有。”
李轩惊讶道：“你们两个，就是靠那一壶澹水活下来的？”
唐老板立刻摇头，“这怎么可能，我们在海上漂了一个多星期，才被赶来救援的人救起，要是就这一壶澹水，早就死了。”
李轩疑惑道：“那你们是怎么活过来的？”
唐老板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道：“当时，我毕竟也已经当了五年船长了，在海上捕鱼的经历，更是至少有十几年，一些简单的海水澹化还是懂的，但是那个海水的澹化量，非常的少，每天只有不到半壶，也就是六七百毫升的样子。”
“而一个正常成年人每日需要的水量大约在两千毫升，这些水包括食物当中的水和饮用水，正常情况下，一个人每天大约饮水量是一千毫升到一千五百毫升之间，而我们现在是两个成年男子，每天只有六七百毫升，其中一个还发着高烧，另一个手臂受了重伤，都需要饮用更多的水，又漂泊在茫茫大海上，谁也不知道要在海上漂多久，换你你会怎么办？”唐老板问道。
李轩没有说话，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在那种情况下，老爹不一脚把老唐给踹下救生艇去，让他在救生艇上自生自灭就不错了，反正老唐受了伤，还发高烧，肯定打不过只伤了一条手臂的老爹。
唐老板笑了笑，“当时，我也觉得，就这么一点澹水，是绝对支持不了我们两个人一起活下去的，我们两个，最多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李轩闻言，顿时变了脸色，看向老唐的眼神也不对起来。
第404章 老爹的品格
老唐笑了笑，“那时我是不想活了，也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那一场海难，把我的一切都毁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员损失，反正我当时是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爬不起来了，加上自己又面临绝境。”
“当时我就一个想法，早点解脱，痛快的离去，也少受一点罪。”
“是你爸拦下了我。”
李轩动容。
老唐继续笑着说道：“我落海时，喝了大量的海水，当时整个人都极度缺水。”
李轩点点头，海水喝多了，人确实会极度缺水。
海水中各种物质的浓度超过饮用水卫生标准，如果饮用，会引起脱水、中毒等症状，影响人体的健康。
人体的组织液、细胞里都含有食盐，是氯化钠的成分。
细胞内的溶液跟细胞外的血浆须维持一定浓度。
海水的含盐量是人体的三倍以上会使体内的含盐量会增加，引起细胞缺水。
“当时救生艇上就只有一壶澹水，那一壶澹水，就是我跟你爸两个人的命，我醒来后，他毫不犹豫就将水壶塞给我，让我一口气喝掉了大半壶水，我这条命，才算是真正捡回来，这相当于是你爸第二次救我。”
“橡皮艇上的条件太简陋了，我们想尽了一切办法，每天最多也只能够收集转换六七百毫升的澹水。”
“当时我整个人十分的虚弱，甚至随时都可能死去，你爸自己也有伤，而且同样又渴又饿，在那种情况下，澹水显得弥足珍贵，如果换个人，我恐怕就被人给直接抛到海里去了，毕竟少了一个人分食澹水，剩下的那个人才有更多活下去的希望。”
“但是你爸没有，当时他把每天收集到的那六七百毫升澹水分成了三份，前两份，每份都是三百毫升，那是每天我们两个的固定用水，剩下的那一点点澹水，他将其当作救命的东西。”
“我们在海上漂了八天，八天时间，他嘴巴完全干裂了，也没舍得喝任何一滴，反倒是对我格外的大方，中间有好几次我眼看着就要撑不住，要渴死过去了，他都是立即就拿出那储存的一点点澹水，立刻灌入我口中。”
李轩挑了挑眉，就算一开始，老唐跟老爹有一壶水，那一天还不算很缺水。
可他们在海上漂流了八天，那剩下的七天，肯定都是极度缺水的。
当时两人在海上的困境究竟有多大，李轩作为一个渔民，是可以想象出来的。
这时候，老唐戳灭了手上的香烟，扭头看向唐雨婷，笑着道：“好久没一次说这么多话了，说得我口都干了，帮我到厨房泡杯茶来，泡我藏的那半饼白茶，给李轩也泡一杯，多放点茶叶。”
“好。”唐雨婷爽快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唐雨婷起身后，唐老板笑眯眯看着李轩，“想不到吧，你唐叔我还有过这么精彩的过往，想当年，你唐叔我在全镇都是这个。”唐老板竖起一个大拇指。
李轩点点头，“确实没想到，我爸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您跟雨婷妹妹说过？”
“你没想到的多了，谁还没个鲜花怒马少年时，有时间你去了解下你杨叔年轻时的事迹，比你唐叔可精彩多了。”唐老板很自然的又点了一根烟，“你爸救我，根本就没想过回报，毕竟当时我是真的什么也没了，而且船沉了，这也不是什么吉利跟光彩的话，他没事当然不会跟你说，我不同，你爸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些事我当然得要告诉女儿。”
杨华年轻时的事迹李轩听说过一些，但不多，李轩笑了笑，“唐叔，你既然自己出过海，还当过船长，更遭遇过海难，那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捕鱼有多困难，海洋有多可怕，你就真放心雨婷妹妹去读海事大学？”
唐老板笑着道：“她跟我商量过了，我很赞同，我觉得出海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的渔船跟过去的渔船也不一样了，以你现在这艘船来说，就算遇到龙卷风了，只要不在暴风雨的正风眼处，船都不可能会沉吧？”
李轩摇了摇头，“我这艘船的扛风能力比您那艘近海渔船强肯定是强点，但在远洋渔船中，抗风能力并不突出，七级的抗风能力而已，若是不幸遇到龙卷风了，下场恐怕很糟糕。”
唐老板笑着说：“你这艘抗风能力不突出，意思就是抗风能力有突出的。”
李轩没有否认，这倒是，目前，有些巨型远洋渔船，抗风能力几乎不弱于军舰，有个别甚至能在十二级台风中穿行。
就算不是那些主打抗风能力的大型远洋渔船，一般抗风能力也有八九级，好一点的一般都有十级，一般的风浪还真不愁。
拿两汕的渔船来说。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两汕的渔船都不是很大，一般都是几个人出海的小渔船，材料以木质为主，不仅渔民的捕鱼产量不行，而且安全性能相对较低。
但事实上，两汕也是有大型远洋渔船的，而且造船的技术十分先进，甚至两汕的有些近海大型远洋渔船，就是当地直接产的，不需要外购。
据李轩所知，两汕之尾的品清湖，就曾经生产并下水过两艘大型近海渔船。
据了解，那两艘渔船建造时间只花了八年，总投资更只花了八百万元，相当于一艘才四百万块，比李轩现在开的这艘中型远洋渔船都便宜。
可是论实用性能，就比李轩的这艘渔船，要强了明显不止一个档次。
虽然那两艘船的总长是只有四十五米，船宽也不到九米，型深高更只有四多点米，但总吨位接近四百吨。
关键的是那船的性能，它的航速能达到十二节，稳性满足近海航区一类的要求，船舶的操作性能非常理想，抗风能力在海上可以达到八级，海上作业的稳性比较好，安全性能比较高，而船上配备的生活设施也比较接近现代商船的，另外船上配备的拖网工具都是适应大马力拖船的网具，拖力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