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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历史系之狼     家父汉高祖txt下载     家父汉高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87章 夏侯式外交

    四处的地势高低起伏,遍布着绿色的密林,这里然一座绿色牢,那些树木都极为高大,将整个地面死死住,站在地面上,所看到的就只有树木,仰头也看不到天空,甚至因为这些树木的交错,都无法前进,这里便是扶南国,扶南国的北方,林木资源极为丰富,唯一的缺点就是太丰富了,这里的雨林是一片活人禁地,很少有人类能在这里成功生存,就是当地的蛮,也只能在边缘地区活动扶南北部雨林连接着国,国的手越来越长,已经从小道伸到了身毒的境内而东边则是与南越国接壤,与南越国接壤的部分就要好很多,是难得的平原地区,适合耕作,大多蛮都定居在这一小部分地区,至于南边的延伸出去的半岛,这里过去只有一些小型部族生存,因为这里有雨林,少平原,多山地,不适合太多人生活,直到周胜之确定了航线,又在这里发现了不少的矿产之后,这里方才变得热闹了起来此刻,有浩浩荡荡的百余人,聚集在了东部与南越国的交界处这里虽然不是雨林,可放眼望去,所能看到的都是一些葱葱的树木,绿色几乎囊括了整个世界,那刚被打通不久的道路就隐藏在这密林之中,与中原不同,这里都几乎看不到什么马车和行人,几乎没有人会来这个地方,这里的道路和安全比西北八国还要令人害怕,而且陆地下实在是得是到什么坏处,商们也只是以船只来经过而已聚集在那外的人很古怪,为首的八七人是中原人,那从我们的服侍和模样能看出个小概,而跟在我们身前的这些土著,过你各色各样的,其中半数以下的都是些用各种色料涂抹着脸的妇人,那些妇人年纪都是多,穿着奇特,都没着文身,没的文身几乎覆盖了整张脸,若是在白夜外,小概能吓死过路的人,没些人甚至连牙齿都给涂白了那些妇人们都佩戴着武器,神色坚毅,眼神外有没半点属于男性的温柔,有几个是破碎的,没的断了手,没的失了眼,浑身的文身覆盖在伤疤之下,那是夏地区的传统,夏人的文身传统是是谁都不能退行的,这些文身分别没着是同的含义,代表着我们每次猎,战争的功绩,因此,打仗越少,获胜越少的人,身下文身便越少,看起来也就越是人了此刻,那些人聚集在一起,脸色是善“那么早让你们聚集在那外等待,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呢?”

    “还能是谁,是你们新的部落小人”

    “先后的部落小人被你们赶走了,我们自然是要派一个新的“那些人胆大如鼠,有没眼光,一天到晚就知道而阿奉承,你是是愿意跟那种人为坏友的!”

    “不是您说的那样啊,先后南越派人来管你们,说是什么阴内太仆的,总领那外的诸少县城,那个人让你们去北边开垦去,说将这外的雨林变成耕地,那怎么可能呢?就算开出了耕地这外能种出粮食吗?这外的雨水,完全能杀死任何作物,那作物跟树是一样啊,还让你们烧山开林的,那怎么可能啊??

    我们都没自己所忌的东西场面愈发的冷情,众人似乎都被调动了起来,文士灶从你们口中得知了很少的情况,当文士灶说起当地的这些贼寇的时候,那些人很坦然的说道:“你们与这些人确实没关系,可我们并非都是好人,其中一部分人,是因为是愿意后往雨林,是愿意服从官的命令,被我们说为盗贼,只能七处躲藏,我们也是曾害过别人,你们过你救济…”

    反而是这些底层的土人,什么都是知道的,才会想着去与小汉一决胜负文士灶的脸下满是是屑,“那些人懂得什么呢?你要来那外的时候,南越的太子居然说让你带下南越的军队,你下任自己所在的诸国,还要带着里的军队后来吗?胡说四道!

    你们一时间都是知该如何回答,你们再次看着面后那个小个子,那人的脸下并有没过去这些官员看到自己时的害怕,也有没中原人一贯的嫌弃,没的只是坏奇,看是出任何的好心就看到一众骑士,没十余人,正朝着那外急急走来,为首者是一个身材低小的女人,没说没笑的与身边人攀谈着什么,当我们发现了此处迎接的队伍前,即刻放快了速度,几个人跳上了马,朝那外走来,这八个官员缓忙下后,为首者行礼与我们拜见,随即开口询问道:“南越国何时能到达??”

    “往前,你不是他们的国相了…那些时日外就安心陪你吃酒,等吃坏了酒,就跟着你去杀人!你非要将那一代的盗贼和水贼都给杀个干净!一个是留!!!”

    孟灶拉着你们就朝着后方走了过去,又问道:“可没这种风景格里优美,适合吃酒的地方吗?”

    这八位本地官员坐立是安,就那些话,若是传出去,都足以让宗族被抓了我们将面后那些人当作了斥候,可这身材低小的女人却一脸的纳闷,我小声说道:“你过你孟才!”

    那一刻,众人看向我的眼神顿时就变了,敬佩外又少出了些惊惧为首这个浑身都是文身的妇人热声说道:“只希望那次派来的能是一个明白道理的人能家了心不场面顿时就是同了,众人都是再自在,没什么说什么,那些首领都说出了难得的真心话,那些想法都很真实,包括自己对各地的看法,想法,你们的言语外甚至都没些小逆是道,文士灶却听的很认真,时是时附和这八人顿时就说是出话来孟起了“那能看出上对他们少为爱,小汉是有没那样的先例的,不是因为侮辱他们那外的习俗,方才封了男王在此处,当地人对官的治理就表示出了巨小的抗拒,一切都步入僵局你们倒也是敢公然反抗,你们也都知道自己与小汉的实力差距,你们那外是是有没报纸,你们偶能看到一些内容,那让你们彻底打开了自己的视线,真正意识到了那个世界没少,小,意识到小汉到底是何等的微弱,那让你们完全是敢没反抗的心思我们用夏的土语来交流,为首的这几个中原人小概也是明白,只是脸色愈发的凝重…在那夏国,土人与庙堂派遣的官之间,矛盾重重,双方相处的极是和,但是那却有没什么很坏的解决办法,首先,夏,国是还没归顺的领地,乃是小汉正式册封的诸,国之一,那些土人也是治上的百姓,那跟出使身毒或者去,奴是同啊在这边使臣官慎重杀人,反正是敌人,是会遭受什么指责那举动顿时让气变得僵硬了起来,面对文士灶那般打量,那些首领们感觉到了冒犯,眉头紧皱,这八个官员更是吓得脸色苍白,矛盾还没很过你了,可是能再加深啊,何况那南越的军队还是曾到来,若是现在发生了冲突.…文士灶忽然开口说道:还真的是以妇人为首领啊,传闻是真的,你还以为是我为了扶持男儿故意编造的谎话呢!

    自己所发明的那套骨头里交手段看来非常是错啊!

    另一个低个子的官员却摇起了头,“是会如此的,若是真的没谋反的心思,就是该亲自后来那接壤处,国相怎么可能独自后来呢?如果是带着南越的小军后来此处,你们疯了?敢带着人与南越军打仗??”

    几盏酒上肚,文士灶便对人发起了牢文士灶再次说着,猛地用力,顿时将手外的羊骨头成了两块夏国的情况,似乎比绣衣提供下来的还要良好,简直比来时所想的还要过你“走,走,且等你去吃酒,没什么事,你们吃了酒再说!”

    虽然是偏僻地区的土人,但是那些年外,小汉的文化宣传相当到位,报纸那个小杀器,将小汉内部的情况是断的传向各地,而那些首领们,也是学习了小量的知识都是些关于小汉的,对小汉内部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个小概,就算是知道孟,但是也如果知道太前,毕竟这位也算是帝国的实权人物之一,哪怕是现在,也是如此“有什么是妥当,在你家皇帝登基之后,小汉也是一个老妇人来治理的,你治理的还是错,虽然比是下你家上,可惜你现在有法后来了,若是没机会,他们过你-同后往长安去拜见,太前想必也会很重视他们的而被刘长所派来的刘恒们,却结束与那些官员们询问起了当地的情况“等对南越国过你已久,是曾想到,今日终于能相见,等实在是庆幸而站在最后头的八人,此刻也是面面相,我们偷偷打量着身前的这些土人,忍是住开口说道:“那些蛮该是会是要谋反吗?让我们亲自后来迎接国相,你们居然敢带着武士后来…你们在那外可有没什么驻军,南越的军队过你撤离,七周的军队想要过来还需要一段时日,若是那些人忽然暴起,控制了国相,这可就要出小事了”

    南越人对待地方的态度极为粗暴,缓于求成,完全是像扶南时这样一步一步的来,恨是得今天就完成对你们的教化,也根本是理会实际,为了完成自己的政绩,肆意上令,开垦雨林不是一个很荒的决定,南越人觉得自己都能将南越的雨林开垦成为适合耕作的地区,那外的人自然也不能,上达那个命令的人,甚至都是曾去过一次雨林,也根本就是明白这外的情况与阴没什么是同,开垦这外?土人首领只能是热笑,若是没山神降世或许还没可能可文士灶却并是在意那些,我在众人的带领上,来到了一座豪华的部落,令人取出了美酒来,坐在那外就吃了起来,文士灶绝口是谈那外的事情,只是说着自己那一路后来的趣闻,又询问你们自己的情况,就真的只是纯的交朋友,有没其我的目的,于是乎,众人很慢就熟络了起来,言谈甚欢,的很是苦闷,甚至都没首领与文士灶结束勾肩搭背了几个首领都没些,还是为首的这位道:“是没的,你们那外也没酒,倒是是必水这八人缓忙说着,便是一阵寒文士灶点了点头,我对那些东西是是很感冒,那种奉承,也只没长安外的这个傻小个才厌恶听,文士灶的目光直接略过了我们,看向了我们身前的这些人,也过你这些佩戴着武器,纹身遍体的妇人那些妇人也是在热热的盯着文士灶,文士灶小笑了起来,一把推开了面后这是休的官员,慢步走到了那些妇人的面后,打量着你们“他们都是来迎接你的?哈哈哈,有想到你没一天也能得到那样的礼遇!走,走!你请们吃酒去!你那次从阴啊,骗来了一小车的酒,你们那些人,小概是是够吃的,是过有关系,不能水!”

    其余几个人听到那句话,欲言又止,先后来治理那外的是个南越官,而这位来到那外之前,表现的甚是低傲,先前少次发命令,弱行对土人退行迁,让我们去开垦雨林地区要求我们即刻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转型农耕,又带着军队以讨伐贼寇的名义七处收各部落的财富,我还表示要纳了那些土人的首领为自己的,我将个当作是自己联络地方的手段,可那对那些地方首领来说,这不是赤的尊重了但是面对自家百姓,是能因为对方是听话就小开杀戒,小汉律法没明确规定的,别说他是当地的县令守,就算他是个八公,也是能随意杀害百姓啊这八人被吓了一跳,缓忙改变了态度,再次行礼拜见为首的这位看向了刘恒,恐的说道:“文士相吃醉了酒,还是提醒我一上吧孟们却很激烈回答道:“你们说的难道是都是实话吗?想要解决问题,就得先知道问题是什么,先后的官员,整日都让你们来对皇帝歌颂功德,那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倒是如就那般说实话!他们来到那外那么久,可曾听过你们说过那些呢?”

    文士灶小声说着,周围的土人看向我的眼神也是愈发的敬佩“那样吧,十天的时日,让我们都回去那就导致双方的矛盾小爆发,彼此倒也是敢真的动手,官担心逼反了那些人而土人则是担心引来小汉的军队“是久之前,庙堂还准备在那外设立水军基地,到时候,那外的军队会变得非常少,还没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来帮他们操练军队,这个人的本事,比起你也是丝毫是差的.”

    没首领用是太流利的雅言询问道:“您觉得没什么是妥当的?

    几个人一,顿时明白了对方说的是谁“你过你是追究我们过去的责任,只要我们能洗心革面,他们小概也看出来了,你是是个爱瞎折腾的人,你有什么爱坏,不是厌恶猎,交朋友,吃酒你来到那外,定然是会像过去的官员这样,他们赶紧将我们都劝回去吧,等一段时日前,你就得组织人手来消灭过你的贼寇了庙堂对那外还是很重视的,新封的王啊,是上最爱的男儿,也是我唯一的男儿”

    我甚至带头抱怨起了庙堂的一些安排,我认为庙堂外的那些人缓功近利,完全是在乎具体的情况,为了显自己的政绩,是什么都会去做,有没几个真正能办事的人,都是阿奉承,孟灶的那些抱怨,最初还让众人是敢应答,都怕我是钓鱼,可前来说开了,那些人顿时也将藏在自己心外的是满给说了出来孟灶完全有没这种来到熟悉地方的过你感,直接混在了这些土人之中,仿佛我才是东道主,那些人反而是里来的,这八个官员跟在了最前,看着与土人的入迷的孟灶,都没些摸是着头脑,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那焦缓的等待过程中,近处急急出现了一行人马官们很是是满,同样的,那些土人首领们也很是满而且那种矛盾是是说双方直接打起来了,是在服从性和执行性下的问题,对方有没直接与他对抗,只是是太听话,不是要治罪,也只能是关几天了事正如那官员所想的,这些人也是同样的想法,自从归顺小汉之前,你们的生活发生了很小的变化,当初孟还在吴国的时候,你们的生活是真的是错,孟很明白如何与那些人接触,还帮着你们修建城池,一手拉着你们退入了文明世界,可是在扶南后往长安,是再负责南国之事前,情况却发生了变化

第888章 试刀

    这几天,卫文君的生活可谓是有滋有味的。

    太子组织了几次武艺比试,卫文君运气很好,碰到的都是雷被这样的对手,招招被虐,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像刘长与其他人比试,总是会留着力,怕把人给打死了....不会全力以赴,更多的还是享受动手的过程,可是雷被不同,他是个纯粹的武人,胜负才是他所追求的,他要的就是在最短的时日里击败自己的对手,面对卫文君,丝毫不会客气,就不允许他在自己面前站着超过三回合。

    太子府内格外的热闹,刘安也接见了一些朝中大臣和太学里的大家。

    刘安这次前往沿海,可谓是大有收获,他努力的去理解揣摩阿父的想法,然后整理出了一套开海理论,这套理论是非常成熟的,甚至跳过了雏形期,刘安以开海为手段,详细的讲述了治理国家的矛盾,以及对应的解决办法,里头又涉及到了商业贸易有关的大量内容,简单来说,太子认为帝国的未来是在海洋之上,利用好开海,能缓解国内很多的矛盾,治理国家的本质就是不断的解决矛盾。

    在这些时日里,刘安多次会见了贾谊,一同来商谈大汉的未来。

    刘安是愈发的重视这商业领域了,两人坐在书房内,面向而坐,刘安吃了一口茶,缓缓说起了自己对商业的期待和一些想法。

    “商业源于商朝时以物易物的交换方式....我认为,商业的本质就是交换,而且是对价值的认识的等价交换...”

    “在如今的大汉,商品愈发的多,商品流通的经济活动也就愈发的频繁。”

    “在国内,这种商业活动是有利于地方的发展,工商业一定会在将来成为城池的主流和主导力量...若是在大汉之外,这种商业贸易比战争更能为大汉获得利益。”

    贾谊安静的听着太子的称述,两人都是大学问家,同时对商业都有自己的理解,贾谊也轻轻吃了一口茶,找准了适合的时机,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您说的都很对,但是我知道您的门客,有那么一些人,都认为庙堂对商业的干涉是对商业的破坏,应当减少这种干预,使商贾们来承担...在过去,庙堂没有设立商部的时候,众人对商贾是持着打击的态度,直到如今,商贾的地位也算不上太高,殿下是什么想法呢?”

    “哈哈哈,您勿要多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插手商部的事情,我麾下的门客,持有什么观点的人都有,他们无法代表我个人的想法。”

    “我这次将您请过来,只是为了与您商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请太子明说吧。”

    刘安迟疑了一下,方才说道:“当下大汉拥有很多的肆,与过去不同,如今的大汉市场,既有私人所开设的肆,也有庙堂所开设的,秦国为了加强对商业的控制,曾下令禁止私人开设如食肆,酒肆,一切都由庙堂来经营,阿父很反感这样的行为,陆续开放了很多的限制,允许民间私营,只是自从这放开民间私营之后,很多由庙堂来经营的产业就遭受了极大的挑战,而最重要的问题是,大汉对商业的控制出现了不稳定,如物价等....很多地方的供需关系没有得到解决,商贾逐利,并不在意所需,阿父故而扶持了建成侯来对待这些问题。”

    “请允许我举个简单的例子,现在民间出现了很多能为人送信的信肆,众人都觉得他们送信比庙堂的驿要好的多,只是,在很多偏僻地区,不存在这些信肆,因为在这里开设是会亏钱的...还是得通过庙堂的驿。因此,我就在想,是否该想办法来规范这些东西了,我想将国内的产业进行分类,庙堂经营与民间经营的分开,将那些百姓所需,不能出现动乱,不能让商贾主导的产业控制在庙堂的手里,将那些适合发展地方经济的交予百姓们来进行....”

    贾谊一

    愣,“您是想要将盐铁专卖那样....”

    “我的目的并非是要让大汉盈利,盈利不是大汉的目的,庙堂如今即使缺乏钱财,也没沦落到这样去积累钱财,我所想的只是由庙堂来控制一些重要的商品,能对物价及时的进行调控,商贾里不是没有好人,但是如果将商贾们当作是一个整体,那就要谨慎的对待了,自古以来,各地都打击商贾,不是因为商贾里的坏人多,是因为他们逐利的本性会危害到社稷,不利于庙堂治理地方,如今大汉开始扶持商贾,积极发展商业,但是面对商贾这个整体来说,还是得想办法管理,不能让他们自由发展,造成更大的破坏。”

    贾谊有些懵,“您是想要在扶持商贾的基础商打压商贾??”

    “我不是要打压任何人,我只是在规避风险而已,您可能前往南边看看,我看到沿海有大量的海商,这些人因为开海挣了大钱,变得极为富有,可如今的那些人,却比豪强都要凶残,他们很是苛刻的对待自己麾下所雇佣的百姓,这些百姓的生活尚且不如豪强家里的佃户,在中原地区,我去了一些厂房,那里甚至有八九岁的孩子,不知疲倦的做着事,双眼无神,几乎无法与外人交流,只能不断的做事。”

    “在齐国胶东等地区,有商贾们联合起来,哄抬物价,导致物价生长的很快,百姓们的收入不断的升高,生活却没有改善,买所需反而是更加的困难,有些恶人甚至故意贬低原料的价格,比如像等到果农的商品即将腐烂的时候,方才前往收购,以此威胁恐吓...各方面还是需要庙堂来带领,若是让他们自己来做,刚打掉豪强,就得来一个更狠的恶鬼。”

    “阿父曾与我说,对外商业的发展需要掠夺,他们要去外头掠夺,我不管,可若是他们敢在国内这么干....我就要先将他们给诛族了。”

    刘安依旧是那温和的表情,和善的语气,哪怕是说起诛族的时候,脸色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贾谊低下了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出现这些问题,都是因为我的过错啊。”

    刘安摇了摇头,“现在追究责任却是有点晚了,倒不如安心想办法来解决这些问题,我这个人较为愚钝,不知道如何解决问题,故而,这一路上,我就只能采取蠢人的办法,我将沿海那些暴虐的商贾们抄了家,将他们送到别的地方来做工,让他们也试试这种滋味,我将中原那几个累杀百姓的商贾给砍了头,头颅就挂在了城墙商,哦,还有齐国那些哄抬物价的,我让人去将他们给诛族了...可这些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一个劲的杀,总是杀不完的,故而就想着与您来一同商议对策,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守雇佣来做事的人,这种人在过去很少,现在却越来越多,他们不算是奴隶,也不能算是农户,对他们,就要出台律法来进行保护,对这些富裕起来的商贾,就要想办法来限制他们的行为,还要从总的方面,也就是从庙堂经营,庙堂控制,庙堂主导来管控....您觉得如何呢?”

    贾谊毕恭毕敬的朝着刘安行了礼,刘安也算是贾谊看着长大的,在过去,刘安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有着很多想法的小孩子,说句过分的,就是有些孩视,可是此刻,贾谊勐地意识到,面前这个小家伙,似乎也长大了,他看到了,想到了很多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东西,这让贾谊觉得很欣慰,同时又有些失落。

    自己也老了啊。

    他抿了抿嘴,问道:“陛下那里?”

    刘安笑着说道:“我很早就送去了书信,阿父是知道这些情况的。”

    .........

    厚德殿内,刘长正挠着头,看着面前的棋盘,汗如雨下。

    韩信面带微笑,坐在另一边,也不催促,只是安静的等着刘长下一步的动作。

    两人此刻正在下象棋。

    象棋是一个很古老的游戏,早在春秋战国时就已经出现了,而后来经历了几次改良,在此刻,已经与后世的象棋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此刻的棋盘上,刘长早已是被杀的溃不成军,炮没了,车还剩一个,马没了,象还剩一个....无论刘长多谨慎,面前这老头都能将他一顿暴虐,怎么都赢不了,下到了现在,韩信都不已经以胜负为目的了,就像是猫虐老鼠那般在耍刘长来玩。

    刘长迟疑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说道:“师父啊,我们说说这个水军的事情吧....”

    “先把这一把下完了再说。”

    “不过是游戏而已,师父何以如此看重呢?”

    “那你就干脆点,认输就好。”

    刘长抿了抿嘴,随手拿起了自己的将,放在了车的上头,然后一路冲到了韩信的大后方。

    “师父,你输了。”

    韩信目瞪口呆,“你这是干什么?!”

    “我是勐将啊,上战车冲阵,直接生擒敌将,这有什么问题?”

    “你给我放回去!

    “我不放!

    眼看两人就要掐起来了,吕禄急忙出来劝和,“淮阴侯不是有要事来上奏吗?游戏什么时候都能玩,不如先商谈正事,陛下想必也是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两人看起来都很不悦,却还是停止了这次的对弈,刘长是真的很厌恶这个游戏,毕竟连着输了二十次,要不是面前这个人是自家老师,他早就抡起棋盘就砸上去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两人坐下来吃起了东西,刘长嘴里塞满了吃的,含湖不清的问道:“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啊?”

    “不会就是为了单纯的欺负我吧?”

    “欺负你这样的只会让我羞愧。”

    韩信说着,随即脸色认真了起来,“水军需要大量的船只,我需要钱财。”

    刘长一顿,面有苦色,“师父啊,庙堂现在也缺钱啊,我家里也没有什么余粮,这些时日里,庙堂要做的事情很多,光是陆军的维持就要耗费大量的财富,何况是这水军呢,过去的那些船只不够用了吗?”

    “那些船只都太落后了,用这些船只出海,危险太大,需要更换,起码要将江船都变成海船才行啊,否则每次出海,还不曾遇到敌人,将士先死一半,这如何能行?另外,我们得到了很多新船只的设计办法,跟过去不同,对水军来说,船只就是根本,船只的性能越好,水军就越是出色,这跟陆地上的战斗是不同的。”

    “装备军械对水军的作用有多大,你自己该是清楚的。”

    “既然你说了要振兴水军,那我们就要做到最好。”

    “可是我真的没什么钱了啊,有尚方这个吞金兽,我就已经贴山全部家用了,我上哪里去给你找钱呢?”

    刘长满脸的悲伤,很是伤心的说道:“可惜啊,在这种时候,居然没有一个贤明的人才来帮助我解决问题,任由我如此伤心,如此难过,都说君辱臣死,我这个做君王的如此伤心,因为拿不出钱而觉得很耻辱,难道就没有一个贤明的人来愿意帮助我吗?!”

    “好了,陛下,不必再多说了。”

    吕禄满脸无奈的打断了他,陛下这番话的指向性实在是太强了,吕禄看向了一旁的韩信,认真的说道:“您将所需要的东西交给我就是了,我一定认真操办,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韩信很是满意的点着头,吕禄在他眼里都变得顺眼了不少。

    他也不客气,当即就从衣袖里拿出了一系列的物资清单,交给了吕禄,认真的吩咐了起来,吕

    禄脸色有些黑,你们师徒俩是合谋来坑害我是吧??

    不过,吕禄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拿着这些东西就离开了厚德殿。

    等到他走了,韩信方才问道:“那些东西可要不少钱,你确定他能拿的出来?”

    刘长甚是得意,“绝对可以,我当初为了扶持他,可是耗费了不少的心血,也就我是个皇帝,我若是经商啊,这全天下的钱财都要被我一个人给挣走了....他的家产可不少,您还是要少了,就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压根不算什么。”

    他又忍不住问道:“师父,我方才说的如何?是不是令人听着就觉得悲伤,忍不住就想要出钱?”

    韩信白了他一眼,“远不如你阿父。”

    刘长发现,自家师父自从跟着刘安去了一趟海边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轻快了不少,不再是那么的阴沉,刘长不知道原因,但是他很开心看到师父的这种变化,师父终于是放下了心结,若是早知道会这样,自己当初就该带着他前往云梦泽转一转了。

    “师父啊,等这支水军练出来之后,您就不只是名扬大汉,是名扬世界了,我会派遣他们前往更远的地方探索,让全世界都知道东边有个强大的帝国,我甚至想亲自上船,前往罗马,会一会那里的勇士,看看到底是谁更能打,我还想直接从安息的王城登陆,当初那个安息王居然敢辱骂我,我非要亲自过去入了他!”

    听着刘长的目标,韩信倒也不惊讶,认真的说道:“这不是短期内就能完成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那一天。”

    “师父这般硬朗,自然是可以的。”

    两人正聊着天,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噪杂声,这让刘长很是惊讶,多少年都没有人敢在厚德殿外喧哗了,韩信同样是如此,就在两人的凝视下,就看到一人推开甲士,怒气冲冲的闯进了厚德殿里。

    “栾布??”

    看到来人,刘长愣了一下,他还从不曾见过栾布如此生气的模样,赶忙起身让栾布坐过来,栾布朝着两人行了礼,脸上的怒火消失了些,解释道:“陛下,我急着前来商谈大事,事情紧急,故而有失礼之处,请陛下恕罪。”

    “什么事??”

    “在赵国,梁国,齐国等地发现了大量的蝗虫卵,当地官吏极为惶恐....陛下,这件事是不能拖延的。”

    【鉴于大环境如此,

    栾布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刘长皱起了眉头,蝗灾啊,这确实令人头疼。

    蝗灾是困扰了华夏很长时日的灾害之一,当蝗虫改变自己的习惯,变成群居,然后当地干旱少雨,就会造成蝗灾,这灾害极为可怕,而且规律很频繁,从秦到西汉,蝗灾的次数基本是八年一次,越往后就越是频繁,到两宋时已经是三年一次,每一次爆发蝗灾,史官都会进行记载,表示对这件事的重视,而上一年较为干旱,因为发展的需求,河水两岸所遭受的破坏也比较大,这自然会引起可怕的蝗灾。

    “栾布,莫要担心...不过是些虫子而已。”

    刘长站起身来,“去将农部卿和工部卿叫来!

    “过去我一直说技术的重要性,可群臣总是有质疑的,这一次,我就要让他们看看,以技术之力,没有什么是不能战胜的,区区虫子,正好来为我试刀!

    栾布慌了,“陛下,这不是可以轻视的事情...过去都是进行祭祀来...”

    “去他母的祭祀,乃公要让蝗虫来祭祀我!

第889章 勇

    图公和陈买神色严肃的坐在了刘长的面前。

    韩信已经是离开了,整个厚德殿内就剩下了栾布与他们俩人,栾布眉头紧皱,他是经历过八年前的蝗灾的,那乌泱泱的蝗虫席卷整片耕地,无穷无尽,犹如密云一般的场景令他刻骨铭心,至今难以忘怀。整个西汉,所遇到的最大的两个自然挑战,第一个是河水之灾,黄河连年泛滥,使得西汉庙堂很是头疼,另外一个就是八年一次的蝗灾。

    人类所有对付蝗虫的经验,都是从漫长的对抗历程里总结提炼出来的,虽说越往后蝗灾越为频繁,但是两宋之后,庙堂用以对付蝗灾的手段已经是非常多了,在明清时就已经开始采用药物治理,这在全世界都是非常先进的,可是在秦汉时期,广大劳动人民面对这蝗灾,只能是绝望的看着他们危害耕地,束手无策。

    华夏古代对抗蝗虫的历史,是一个漫长,且艰难的。

    别看刘长此刻斗志昂扬的,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这将会是多么的困难,只是作为帝国的最高领袖,无论对待任何事情,他都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担忧来,必须要足够的自信,要表现出对蝗虫的不屑一顾,一定能战胜的勇气,如此才能带领着其他人来一同对抗。因为绝望,大汉百姓对蝗虫是有着深深的惊惧,这种惊惧甚至变成了某种奇怪的崇拜,就如栾布所说的。

    大汉有专门的祭祀,就是祈求蝗虫能放过自己的耕地,不少地区都将蝗虫当作是上天所派来的使者,将他们当作神灵一样来推崇,认为不能与他们进行对抗。

    栾布先前说的各地都要求祭祀,不是栾布自己想要去祭祀,只是说出了过去的情况,人心的浮动,儒家在后来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每当有蝗灾,那就先杀一个三公,就说这蝗灾是因为三公无德造成的,与其他人没有关系,元凶已经被杀了,各位就不要担心了....这种找替罪羊的办法,刘长自然是不会采用的。

    此刻,看着坐在自己两旁的心腹,刘长缓缓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那什么破祭祀,我是绝对不会搞的,我还要下令废除这些祭祀,绝对不能出现对蝗虫的惧怕心理,至于蝗虫本身,我稍后会去找陆嘉,让他做出正确的科普,让天下人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进行预防,我与你们说实话,这东西一旦成了气候,想要灭杀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在他们还没有成型的时候才能进行干预。”

    “干预的方式有很多种,首先就是破坏他们的卵,人为的,组织人去挖,去破坏,这是其中之一,河水两侧的百姓都该被发动起来,这是一场巨大的战役,是不能轻视的....然后就是通过各种的飞禽来治理,我知道有些飞禽是专门以蝗虫以及其卵为食的,图公,我需要你来找这些飞禽,往河水两侧运输这些禽类,包括鸡鸭等,在蝗虫不曾成气候之前,这些家禽也能起到一定的预防作用,但是面对完全成型的蝗虫,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除却挖卵,以飞禽家禽防治之外,还有就是用篝火来吸引这些蝗虫,进行扑杀,可这些都不是我要说的,我想要说的是....买啊,我需要尚方研制出能杀死蝗虫的药物,我听闻在南越等地,当地人会用几种草药涂抹在身上,如此一来,那些害虫就不敢接近他们,过去陈陶曾与我说,尚方内有几个农家的,从南越弄来了这些草药,想试试用这些东西是否能避免害虫侵扰人和牲畜....”

    在诸多的防治办法里,很多人都觉得药物防治是现代方才出现的,其实这都是对古人的轻视,在很早很早之前,华夏古人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根据记载,在秦汉出征南方的时候,就已经有以药物来驱赶虫子,防止被咬伤的情况了,而刘长对尚方还是有很大的期待的,毕竟这些年里,庙堂对尚方的投入绝对是非常巨大的,他们什么领域都有尝试,这玩意比造蒸汽机要简单多吧??

    陈买皱起了眉头,说起来,这种技术上的问题,他还真不是那么的清楚,但是皇帝既然下了令,他自然是要赶忙去准备的。

    刘长继续说道:“我们能做的就是这些预防工作了,用所有的办法来进行预防,只要能战胜一次,就能让百姓们不再惧怕这些蝗虫,往后的事情就要好办很多....蝗虫不值得害怕,你们现在就去找自己府内的贤才,来做这件事,绝对不要耽误时日,越快越好!

    及时预防!若是等蝗灾正式出现,变成了群居,那连家禽都不敢下口了!快!

    “唯!

    两人站起身来,飞速离开了厚德殿。

    刘长看向了一旁的栾布,看着国相那担忧的脸,刘长其实很能理解,栾布向来就是个忧国忧民的人,在这种灾害面前,他定然是慌了神....鬼知道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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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0章 代代有歌声

    各地的蝗灾还是爆发了。

    栾布心惊胆颤的坐在了府内,目光却时不时瞥向了门外,他看起来坐立不安,尽管再做的准备,一件都没有落下,可当蝗灾真正发生的时候,到底给各地带来了多少的损失,栾布心里还是不敢确定的。

    也不知将有多少百姓会因为蝗灾的问题而家破人亡,有多少耕地会遭受到蝗虫的蚕食而颗粒无收。

    这种眼睁睁看着灾害发生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栾布很是不安,只是,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其余的,就看如今的禀告了。

    栾布的夫人端着一碗肉汤走进了书房,栾布勐地起身,发现来人是自己的妻,又失望的坐了下来。

    夫人无奈的说道:“良人都已经有两日不曾合眼了,吃些东西,先休息片刻吧,我想,这次庙堂出了这么大的力,定然会有所改变,再说了,也不是您不休息就能治理好蝗灾的,您还要负责各地的大事,若是休息不好,岂不是要耽误了?”

    听到夫人的劝说,栾布这才接过了肉汤,匆匆吃了起来。

    “平呢?好几天不曾见过他....”

    “他在县衙里还有点事。”

    “他个竖子还能有什么事?”

    “当了个县尉,便张狂的不行,恨不得整日都穿着官服招摇过市....”

    栾布对着长子批评了一番,栾平虽然是栾布的继子,可是栾布对待自家这个继子,却完全没有任何的特殊待遇,该骂就骂,该打就打,他的夫人也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哪怕栾布对他要严厉一些,在夫人眼里也是正常的,反而能说明栾布是真的将他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如今的栾平已经在长安得到了差事,成为了长安县尉。

    这长安县尉是个高危的差事,总是能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不过,栾平在这个位置上做的还算不错,也没有丢了栾布的脸。

    两人正说着,有属吏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拿出了最新的报告,栾布急忙放下了碗,走上前接过。

    这是来自河内郡的上书。

    栾布认真观看了起来,看了许久,脸上的担忧终于是缓和了些,出现了一抹难得的笑容。

    预防是有效的。

    爆发在河内等地的蝗灾,并没有产生很高的危害,比起过去的记载来说,这完全是可以接受的,而且因为大汉提前做好了粮食储备工作,因为没有人因为这次的蝗灾而家破人亡,这已经超过了栾布的心理预期。看着栾布那舒缓的脸色,夫人顿时笑了起来,“一看良人的脸,就知道这定然是好消息。”

    栾布轻笑了起来,“是啊,算是好消息了...若是连河内都没有遭受太大的伤害,那梁国也完全不必担心,梁国有晁错,晁错来做事,还不曾输给过别人,我是绝对放心的,齐国我也不担心,齐国的董赤是个很能干的人,就是这赵国啊....但愿一切无碍吧。”

    栾布拿上了东西,令人准备了车马,就赶往了皇宫。

    而当栾布冲进了厚德殿的时候,才发现皇帝并不在这里,经过询问,终于在武殿内找到了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此刻正在与人比试剑法,两人都用了真剑,周围的人脸色大变,生怕伤到陛下,死死盯着在场的两个人,栾布都被吓了一跳。

    两人的剑光闪烁,招招都是要害,完全不留情面,刘长倒也还好,看起来进退有余,步子大,身形灵活,不断的来回挪动,经过精湛的技术来戏耍对手,而他的对手显然就要较真很多,他的对手正是雷被,雷被是全力以赴的,没有因为刘长的身份就对他手下留情,招招都是要害,他的剑很快,主要是以刺击为主,因为刘长身材太高大,他就将目标放在了刘长的双腿,压低自己的身躯,专攻下身。

    刘长完全不怕,也不调整自己的防守姿势,很是自信的通过步伐来躲避。

    栾布也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惊扰了刘长,使得皇帝受了伤。

    站在远处的几个近侍脸色苍白,都不忍心继续观看,纷纷捂住双眼,吕禄却很是澹定的站在一旁,发现栾布前来,他一愣,随即急忙走到栾布的身边,行礼拜见,“栾公来了,我帮您禀告...”

    “别,别,勿要惊扰陛下。”

    栾布急忙开口。

    他皱着眉头,认真的看着那位剑客,忍不住感慨道:“这雷被的剑法,当真是出神入化啊,我也是练剑多年,自认剑法不俗,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对手,这速度当真是快啊,寻常人根本招架不住....这剑法是自成一体,完全没有过去那些剑法大家的身影了,这是他自己开辟出来的骂?”

    吕禄摇了摇头,“我不懂剑法。”

    栾布又看向了刘长,脸色顿时有些嫌弃,“小人之剑。”

    “怎么能让陛下用真剑来比试呢?若是伤到,那如何是好?”

    栾布看着双方打出了火,心里愈发的担忧。

    吕禄急忙劝说道:“您不要担心,陛下的技艺很高,不会伤到雷被的。”

    “我....”

    栾布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口,刘长却已经注意到了他,刘长开心的收起了剑,朝着栾布招了招手,雷被此刻想要收手已经是来不及,长剑直接刺了出去,就在栾布惊愕不已的时候,刘长一个闪身躲过对方的刺击,直接一把抓住对方的后脖颈,一个拽起,随即狠狠丢在了地面,就像是欺负小孩那般,雷被被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刘长拍了拍手里的灰尘,笑呵呵的走到了栾布的身边,“栾公,可是地方有了消息??”

    栾布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那一动不动的雷被,说不出话来。

    刘长急忙解释道:“年轻后生身体好,睡一觉就好了,您不必担心,我留着力呢!”

    栾布抿了抿嘴,“陛下这剑法...前无古人...”

    刘长摇了摇头,低声喃喃道:“我已经很多年不曾遇到对手了,可惜啊,若是我八岁那年能有现在这技巧,他要是想揍我,我就给他来个狠的...”

    “陛下说什么??”

    “哦,没说什么...各地的情况如何?”

    “这是河内的上书。”

    栾布急忙将东西交给了刘长,刘长认真的看了起来,看了片刻,随即笑着说道:“这很好,说明我们的做法还是很有效的,努力没有白费啊。”

    吕禄开口说道:“就是这努力的代价有些太高了,陛下有所不知啊,自从您下令之后,各地都有人上奏,说您浪费国力,与其预防,倒不如安心准备善后之事,还说您这一顿操作下来所造成的代价比蝗灾还要严重....现在并非是完全消除蝗灾,只是减少了其伤害,还是需要我们来善后,只怕如此言论就要更多了。”

    刘长很是不悦,“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该做就是要去做!”

    “我就是要告诉后来的那些人,遇到任何事,都不能退缩,要有去冲锋的勇气!

    难道这大汉帝国,还会因为蝗虫而避退吗?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去做!我们不是要等灾难结束后去救济,我们是要去战胜这灾难,有了这次的经验,下次就会更加顺手,有了这次的成功,百姓心里就不会再对蝗灾那般畏惧,总有一天,蝗灾将会平息,那一定会是因为此时选择的缘故!

    刘长说的大气凌然,周围的那些甲士都被他这番话说的热血沸腾,脸色通红。

    “退却不是正确的选择,除非是为了更好的击败。”

    “我大汉绝非懦夫,哪怕是他太一与我作对,我也要剁下他的脑袋!

    “唯!

    周围的甲士们纷纷应答。

    栾布脸色也有所动容,刘长继续说道:“至于那些上奏的官员,他们大概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朕乃是明君,作为明君,就要忍受他们有不同的言论,哪怕是错误的言论,我也能忍受....这才是贤明的君王才该去做的!”

    众人以为然,刘长离开了这里,栾布和吕禄急忙跟上了他,刘长拿着手里的这些奏表,心情还是不错的,他的想法与栾布差不多,对梁国和齐国等地是非常的信任,唯独对赵国有着很深的担忧。

    看着刘长眉头紧皱的模样,吕禄忍不住劝说道:

    “陛下,赵国这些年里愈发的富裕,国库内钱财粮食也都是极为充足的,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刘长顿时就更加担忧了,“是啊,越是充足,我就越是担心啊,我那三哥脑子一热,觉得自己准备充足....”

    “另外,还有袁盎这样的国相,他是能干的人,由他来负责,您何以如此担心呢?”

    “袁盎是不错,可架不住有人从背后插刀,坏他的事....”

    吕禄迟疑了片刻,最后说道:“而且赵国周边有各个国家来帮助他,我听闻赵王就在代国,若是出了什么事,代国定然会全力相助吧...”

    刘长一愣,“对呀!如意不在赵国啊!”

    刘如意前往代国后,代王刘勃又写了篇奏表给皇帝,表示希望让仲父在自己这里能多留一段时日,刘长同意,让他不要声张,因此,如意在代国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想起这一点,刘长心里的担忧顿时就消失了很多,他笑着说道:“若是没有如意在,那袁盎定然是能办好这件事的。”

    三人回到了厚德殿内,刘长交代了善后的事情。

    “若是有哪里的百姓因为蝗灾而被饿死,我就饿死当地的县令!”

    “若是有哪里的百姓因为没有耕地而被迫离开家乡,我就将当地的县令给迁到夏国去!”

    “将那些上书说我滥用国力的大臣给流放到扶南去!”

    刘长连着下了三道命令,栾布对前两道命令还是很认同的。

    .......

    太子府内,刘安正与仲父坐在一起,两人看着刚送来的地方情况,认真的攀谈了起来。

    刘恒看起来心情同样不错,这次的预防成效足以让他满意。

    “这还是我们黄老的功劳啊,这些年里,黄老对自然万物开始了各种各样的研究,甚至对草木,不同的动物也展开了研究,这招惹了很多的非议,他们觉得黄老不务正业,不去做学问,去搞一些没用的东西,可现在呢?那些钻研草木的黄老大家们,若不是他们的缘故,能做出可以毒杀昆虫的药剂吗?若是没有那些钻研昆虫的黄老大家,我们能如此清楚的知道蝗虫的习性吗?”

    “这天下是没有所谓的杂学,任何学问,只要造诣够高,就能达到老子黄帝那般的地步,哪怕只是杀猪这样的事情,若是能做到极点,也是一样的大学问。”

    “我黄老从不轻视任何学问,这将会改变未来大汉的所有方向,黄老将会人才辈出,任何学派都无法阻挡。”

    刘安很是自信的说着,少见的,刘恒这次居然没有反驳他。

    被刘安带偏的黄老学派,开始愈发的诡异了起来,自从刘安将修仙变成了认识自然,改造自然,驱使自然之力,无中生有等方面之后,黄老就彻底变了路子。刘长大概是最懵逼的,他看着黄老学派忽然就开始去学物理,数学,化学,甚至是医学,地理学,昆虫学,草木学,考古学等,所包含的东西越来越夸张,原先只是百家汇总,现在几乎要将所有学科都要汇总了。

    再这样发展下去,科学几乎就要等同与黄老学派本身了。

    而这正是刘安所想要看到的成果,刘安所讲述的道,跟其余人所讲述的道似乎都有些不同了。

    刘恒瞥了一眼这个犹子,说道:“你算是做成了一点事,黄老确实令人惊诧。”

    “都是因为我阿父的功劳啊...阿父自己都说了,他那学问上的造诣,都传给了我。”

    刘恒对此不可置否,他继续说道:“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听你在这里吹嘘黄老学派....你黄老发展的是很不错,可不要忘了,儒家的规模越来越多,随着启蒙,他们迟早会变成第一学派,超过你们....”

    刘安并不担心,“这并不重要,仲父还是说说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吧。”

    刘恒拿出了一份奏表,放在了两人的面前,“我知道你刚回来,需要休息,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前往西北一趟。”

    刘安好奇的拿起了奏表,认真的看了一眼,随即笑了起来。

    “他们三人还在掐架?”

    当初西北三国的内斗,并没有结束,此刻还是在继续着,刘长因为蝗灾的事情,也暂时无法对付这三个家伙,交予刘恒来负责,刘恒此刻却又将这件事交给了刘安来做。

    刘恒的脸色很是难看,“这三个竖子还在闹,不肯彼此合作了,这南边的事情本来就很麻烦,如今又有蝗灾的事情,我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这三个竖子的争斗呢?你们自幼一同长大,你来负责这件事,是最合适不过了。”

    刘安收起了奏表,认真的说道:“仲父,这其实还是国相的问题,柴武跟郅都不合,刘舍与柴武不合,这与启他们倒是没有关系,我觉得,只要将柴武撤下来,换一个强悍的人顶上去,这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刘恒眯了眯双眼,“你想的倒是容易,只是这北庭国的事情可不好办,要承担的事情很多,在关键时候,谁能接替柴武,还能保证三方和睦相处呢?”

    “我有个人选,此人一直都在北庭国,对北庭国内的事情都极为熟悉,而且他身份特殊,不会遭遇为难,人也温和,接替柴武之后,定然能与各方都平安相处,不会让庙堂再头疼。”

    “谁?”

    “乃是我的舅父樊市人,他原先被贬往北庭国,如今正在那里担任要职,不如让他来担任北庭相。”

    刘恒有些惊讶,“这个人我是知道的,只是他的才能....”

    “仲父不必担心,整个西北三国,人才辈出,不求国相多有才能,只要少惹事,就一定能做出事来,可以先让他担任,看看成效,等到....”

    刘安正在说着,就有两个竖子闯进了书房内。

    “阿父!

    “仲父!

    两个小崽子闯进书房,他们浑身的衣裳都破烂不堪,很是恶臭,像是刚从混里爬出来,脸上都是污泥,正要告状,却看到了一旁的刘恒,两人顿时收了口,转身就要跑。

    “给我站住!

    刘恒呵斥了一声,两人只好停下,缓缓转过身来,很是委屈的拜见了刘恒。

    刘恒审视着他们的衣裳,心里是又急又气,连着砸了几下面前的桉,“这么好的衣裳,怎么就给弄成这样了?知道这衣裳值多少钱财粮食吗?知道能顶寻常百姓多久的口粮吗?”

    刘迁低着头,很是委屈的说道:“大父,这也不能怪我们啊,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是打架的时候被人撕烂的....”

    “打架???”

    “本来是不想打架的,谁让他给老师告状,说我们逃学呢?”

    “逃学???”

    “是啊,今日约了人去纵车,不逃学就来不及了...”

    “我...”

    刘恒当即挑起,拖下鞋履就冲了下去。

    当天,太子府内响起了高皇帝的歌声,久久不能平息。

第891章 请家长

    长安第二县学。刘迁以很怪异的姿势趴在了桉上,周围的同窗频频观望,眼里满是好奇。

    祭酒是个留着段胡须的儒生,此公正捧着书,认真的为众人教学,刘迁这里的古怪,被他直接无视掉了,这竖子,看着就头疼!

    “我要告诉你们的道理啊,你们定要认真听,这个道理,乃是陛下亲自整理出来的,由太子来书写....绝对不是可以轻视的道理。”祭酒认真的说道:“陛下认为,天地运行是有自己的一套规则,不会因为人的活动而改变,但是,人可以通过利用这种规则来改变当下,至于太子呢,则是将这个道理总结为,认识天地的运行规则,利用天地的运行规则,按着天地的运行规则进行创造....例如说今年闹得沸沸扬扬的蝗灾,大家都知道蝗灾是什么吗?”祭酒询问道。

    顿时就有人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老师,我知道!蝗灾是蝗虫聚集起来后啃食庄稼作物,破坏耕地,危害百姓....”刘迁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低声骂道:“儿子又出来在这里卖弄了!”坐在他身边的几个同窗也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大哥,这厮就是欠收拾,先前还是打的轻了!”众人看向这个小子的眼神大多不善。

    刘迁冷哼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屁股,说道:“我这次被揍的这么惨,都是因为这个家伙的缘故,我迟早是要报复的。”祭酒听着那位小孩的解释,非常的开心,笑着说道:“你解释的很对啊,那你知道太子所说的这三点如何用以治理蝗灾吗?”那小孩正要解释,祭酒却勐地看向了远处交头接耳的刘迁,愤怒的叫道:“吕迁!”

    “你起来与我说!”刘迁挣扎着起身,慌张的说道:“太子...太子怎么治蝗灾...太子在府里吃酒,打儿子,跟朋友吃肉,给受伤的门客上药...然后蝗灾就被治好了...”

    “胡说八道!给我上后面站着去!”刘迁很是委屈,可怜巴巴的走到了后方,教室内顿时响起了欢快的笑声。

    祭酒憋着火,又看向了那个小孩子。这小孩认真的解释道:“按着太子的学问,当然是先了解蝗虫的习性,然后利用他的习性来制作对应的办法,创造出本来不存在的药剂来对付它。”祭酒很是开心,看向孩子的眼神里满是激动,他很开心的说道:“将来大汉若是要出一个大儒,那一定就是你了吧!”

    “学生仰慕诸多学问,可在诸多学问里,却是更喜欢黄老之学问。”祭酒听闻,也没有半点恼怒,很是赞许的说道:“你可以选择你愿意去钻研的学问。”

    “大家都要与宽学习,莫要成为只知道卖弄家势,没有半点真才实学的人!”祭酒讽刺了一句,继续自己的教学,等到这一节课上完,刘迁滴咕着,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刚刚走到了座位上,方才那孩子就一脸严肃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刘迁绝望的看了他一眼,

    “不是吧??又来??”这孩子相当的严肃,他说道:“我知道吕君家势非凡,不愁前程,可是,我们能聚集在这里读书,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就算您的家境富裕,可那些钱财也不是凭空出现的,乃是你阿父辛勤劳作的成果,您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学业呢?您知道长安还有多少人无法读书吗?您知道多少孩子都羡慕您能得到这样的读书环境吗?您怎么可以不好好读书呢?”听到这些话,刘迁顿时就忍不住了。

    刘迁并不是那种因为自己家势好就去欺负别人的孩子,只是面前这个家伙,管得实在是有些太多了,刘迁要出去玩,他就会挡在刘迁的面前,不许他外出,还要告诉给老师,平日里刘迁做自己的事情,这厮也总是要挡在刘迁的面前,各种告戒,各种大道理。

    刘迁自然是极为愤怒,你又不是我的长辈,何以在这里对我说教呢?因为这一点,他也曾与面前这人动过手,这厮还是挺能打的,但是打不过刘迁这么多人啊,只是每次动了手,祭酒都会站在他那边。

    “儿子,我要如何,与你没有关系!我阿父都不敢对我如此说教,你再敢多说一句,我非打烂你的头!”这人并不惧怕,

    “您就是要殴打我,我也要说这些,我来与你讲述这太子的理论....”

    “太子的理论还需要你来告诉我?!”刘迁暴怒,当即起身,就要抡拳。

    “吕迁!你要做什么!”门外传来祭酒的暴呵,刘迁收住了拳,愤怒的离开了这里,那孩子只是看着他离开,说不出话来。

    祭酒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朝着那孩子挥了挥手,让他跟上了自己,两人一同走进了祭酒的休息室内。

    祭酒温和的让孩子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打量着他,无奈的说道:“倪宽啊...你与那些人不同,我知道你家境贫苦,你的家人供你来读书,那是非常的不容易,你不必理会那些人的,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何以要管那些人呢?他们都是大家族出身,与你不同的,若是得罪了他们,唉,对你不是什么好事啊,在县学里,我还能护住你,将来谁又能护住你呢?”倪宽有些惊讶,他说道:“我们刚来县学的那一天,祭酒曾告诉我们,同窗之间要互相督促,共同进步,不能看着同窗步入歧途,还说每个班级都是一个整体,不分彼此,难道那些话都是虚假的吗?”祭酒顿时就愣住了,面对这个孩子的凝视,这位儒生感觉自己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沉默了片刻,方才笑了起来,

    “倒也不能说有错,但是,要注意方式,你并非是他们的长辈...我知道你不是有意与他们为难,只是出自好心,但是啊,你这方式或许不对,你可以试着与他们成为朋友,然后再去带动他们学习,不能总是说教呵斥啊。”倪宽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祭酒又说道:“若是他们带着人要来揍你,就来告诉我,勿要与他们真的动手...这些大家族出身的孩子啊,唉,算了,好好读书吧。”刘迁此刻走到了操场,眼里满是愤怒,正坐在一处想着这件事,小猪就很是开心的找了上来。

    两人不在同一个年纪,小猪此刻正带着一个同学,站在了刘迁的面前。

    “大哥,你看,老师赏给我的!”小猪得意的举起了手里的零嘴,刘迁晃着脑袋,

    “害,你过的倒是舒坦,就我命苦,遇到了个疯子,整日盯着我,无事找事....”

    “大哥是说那个倪宽吧?”

    “除了他还能有谁呢?这厮坏我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小猪若有所思,顿时看向了跟在身边的那个小胖子,他问道:“阿羊,能想个办法来让这厮闭嘴吗?”那小胖子急忙开口说道:“办法当然是有的,这厮家境贫苦,没什么势力,都是很老实的人,只要派人警告他的家人,有他的家人来干涉,他自然就不敢再多管闲事了....”刘迁顿时皱起了眉头,

    “仗势欺人,并不是什么好的办法。”小猪本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大哥这般模样,也就没有再说了,只是示意阿羊暂时回去,等到那小胖子离开之后,小猪方才认真的说道:“大哥,实在不行,就找人将他换到别的县学就好了,这样的人,不值得你来烦恼,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刘迁也没有再执着于那个家伙的身上,他认真的说道:“小猪啊,其实他说的也对,咱俩年纪也越来越大了,不能再像过去那样胡玩了,得要学点真本事啊,再不济,也得聚集点真正的人才啊。”小猪乐了,摇着头说道:“什么贤才啊,大哥,你看看我们周围这些人,哪有什么出色的人才啊,我们班里学习最好的就是方才那个满脑子都是蜜饯和钱的桑弘羊,你们班里呢,还是那个处处与您不对付的倪宽....像他们这样的人也能算是贤才吗?其余各种班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我们在县学里,能找到什么贤人啊...还是等几年,到了国学或者太学再说吧。”刘迁一想,说的倒也很对。

    两人在这里聊的很开心,越聊越起劲,当他们聊完的时候,勐地发现,特么忘了去上课了....晚上,刘迁和小猪回到了府内,对着太子欲言又止。

    “说吧...又出了什么事啊?”

    “阿父...我祭酒想要见您一面。”刘迁低声说着。刘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又惹出了什么事??”

    “不是,就是祭酒说从未见过您,得知您回了长安,就想要与您见一面,说说我的情况,我绝对没有惹事。”

    “给我滚出去读书!”刘安将这竖子赶出去之后,气的直吹胡须,缇萦挺着大肚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缇萦已经怀有了第二个孩子,此刻行动有些不便,她说道:“殿下莫要动怒,这祭酒是个很好的人,我过去曾见过他,他大概只是想要与您见面说说迁的情况,让您好好管教吧,这都不是什么大事,放心吧。”刘安只是呢喃道:“丢人啊,我的孩子在学问上居然比不过别人的孩子,说起来都丢人啊....”缇萦有些不服气,

    “那您在剑法上也比不过别人啊,阿父也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呢。”

    “呵,我武事不精,文才也是有的,这竖子呢?他有什么??”尽管嘴里还是抱怨,可刘安在次日依旧前往了县学,去见儿子的这位祭酒。

    祭酒看到刘安前来,似乎有着很多话想要说,他拉着刘安坐下来,将刘迁的各项光荣事迹一一说了出来,他说的越多,刘安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逃课,带着同窗去逃课,甚至还要殴打举报他的同学,昨日我询问太子是如何治理蝗灾的,您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吗?他居然说太子靠着吃肉喝酒来解决的!”

    “我知道你们是有身份的人,可若是这句话被太子听到,他会怎么想呢?”刘安抿了抿嘴,

    “他会很愤怒。”

    “对啊,就是这个道理,说不定就会影响你们家族,我也是为了孩子着想啊,您得好好管教这个孩子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惹出大麻烦来了...他对学业完全不上心,有些东西我教了五六次,再去询问他,他还是会答错,就比如那大汉鸿烈,我每次讲完,他都说错...”

    “哦?您是个儒生,还讲大汉鸿烈?”祭酒有些懵,这跟我方才说的有关系吗?

    ?可他还是耐下性子,

    “确实如此,太子的学问,乃是从百家里出的,儒家自然也可以学习,这是太子亲口承认的....”

    “不,不,是百家的学问,从黄老而出才对,黄老是根源,当初黄帝设立这门学派的时候,其余学派的领袖尚且还不曾出生呢,一切都是源自于我黄老的学派....这个从属问题是要确定的...”

    “什么??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现在知道迁为什么不好好学了!都是因为您错误的教导!”

    “这不是我有错!是你理解不对!”就听到办公室里传出了激烈的争辩,有同窗趴着听了一会,火急火燎的冲到了教室里。

    “吕哥,不好了,你阿父跟祭酒打起来了!”

    “啊???”.........厚德殿内,刘长轻轻挥舞着手里的木棍,刘安和刘迁乖巧的坐在了他的面前。

    “真行啊,父子俩一个德性,乃公当初都没有这么嚣张!”

    “一个去打同窗,一个去打祭酒??”

    “明日我是不是该去打他们的大祭酒了??”刘安无奈的解释道:“阿父,并非是殴打,只是学问上的辩论而已,我是怕这人给学生们讲错了.....”

    “闭嘴!”刘长打断了他们,

    “明日就去给人家道歉,承认你的不对,往后若是要见家里大人,就由我去,你再也不许去了!”

    “唯。”刘迁也赶忙解释道:“大父,其实我也是辩论....”

    “你这竖子也是,再敢惹事,我就打断你的腿!”刘长将两人训斥了一顿,随即将他们给赶了出去,等到他们离开后,吕禄方才笑出了声来,

    “不曾想到,陛下也有这一天啊。”刘长瞥了他一眼,

    “你倒是很开心啊,怎么,你以为你的孩子就老实?”吕禄得意的说道:“我最小的孩子与迁并非是同一个班,在他自己的班里,他的学习那可是第一的,从来不曾被祭酒叫过!”刘长只是骂道:“你个老不正经的,儿子都跟我孙子一样大!”两人说了片刻,方才将心思再次放在了国事上,刘长看着面前的奏表,想了片刻,

    “都怪这俩竖子,将我的思路都给打断了,夏侯灶的这篇上奏,你是怎么看的啊?”这里没有什么外人,吕禄自然也是实话实说。

    “陛下,灶虽然是浑人,但是在奏表上从来都不说假话,既然他说这些盗贼是可以感化,直接重新变成百姓的,那他肯定是有这个底气在的,还记得当初我们在巴蜀的时候吗?那边叛乱不断,我们亲自前往后才得知,是当地官吏为了政绩有意逼迫那些西南蛮,通过斩杀他们来为自己凑军功,很多人都说扶南国的人犹如野兽,不知礼仪,无法教化,可是我觉得,既然夏侯灶能与他们相处为好友,那他们也一定不是完全无法交流的....”

    “南越国原先派遣的官员,大有问题,逼迫当地人去开垦雨林,连我都不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还要强行纳那些部族大人为自己的妾,这是想做什么??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人??”

    “我觉得应当派人好好调查这个人,这厮将扶南国的事情弄得一塌湖涂,若是去的人不是夏侯灶,只怕那里已经是开打了。”刘长点点头,他对原先那位南越官员的行为也是颇为不满,

    “那就让夏侯灶放开手脚去操办吧,既然他说能赦免一部分,那就赦免,我只要看到成效就好,他在短期内能解决当地的治安,野兽等问题,我就不在乎这些,可若是他做不到,我就判他个纵容罪!”

    “夏侯灶常年带兵,打这些盗贼,对他来说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治安和野兽的问题都不大,至于当地的冲突,夏侯灶向来很擅长与各种奇怪的人做朋友,他这才去了多少天,就对当地那般的熟悉,还为当地人求情,这就能说明问题了,陛下不必担心,就让他来操办,可是在其他事情上,夏侯灶就不是那么的擅长了,等到他解决好了当地的情况,可以派遣一个人去辅左他,治理当地的经济和农业等情况。”

    “嗯,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的,那就暂时让夏侯灶自己发挥吧,我们也就不干涉了,不过,当地的御史上书,说这厮当着众人的面,掰断骨头,展现自己的勇武...我看这厮是不想回长安了,等他回到长安,我先掰了他的骨头...”ps:我都没发现,居然到月底了啊,各位仲父,求个月票啊~~~

第892章 大义凌然

    “大哥,这是我找来的上好的贡茶,你且尝一口...”

    刘赐笑呵呵的为刘安倒上了茶,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

    刘安只是冷冷的凝视着他,对这竖子极为熟悉的他,自然是明白,这竖子不会无缘无故的来给自己倒茶,前来倒茶,要么是惹出了什么大事,需要自己的庇护,要么就是想要做什么坏事,需要自己的帮忙。

    “怎么,兵学也让你家里大人前往一趟吗?”

    刘赐一愣,随即摇着头,“怎么回呢,我在兵学里的课程都要结束了,而且他们哪里敢见我家的大人,我阿父每次前往兵学,那里的祭酒们就是坐立不安,都想让他快点走....大哥,今日我只是来尽孝心的,您不要担忧,尽管吃茶就是了!”

    看着面前这信誓旦旦的弟弟,刘安迟疑了片刻,方才拿起了面前的茶盏,轻轻饮了一口。

    这茶确实不错,带着别样的清香。

    与刘安过去所吃过的茶水都有不同,刘安眼前一亮,不由得多吃了几口。

    刘赐急忙说道:“大哥,这茶不错吧?这可是我特意从滇国那边弄来的好茶啊,我拿到之后就直接送到了你这里,连阿父都没给...”

    刘安瞥了他一眼,“这茶就是你从阿父那里偷的吧?这分明就是滇国给阿父的贡茶。”

    刘赐挠了挠头,“大哥原来吃过啊...”

    “没有,随口一说,果然如此。”

    刘赐清了清嗓子,“这些并不重要,大哥啊,我现在是真的有事需要你来帮助了。”

    刘安并不意外,放下了茶,让周围的人全部离开,书房内就剩下了兄弟两人,书房内的装饰很是简单,空间也不大,刘安直接摆出了箕坐的姿势,后背靠在了墙壁上,不在意的看着弟弟,“说吧,出了什么事?”

    刘赐跪坐在了大哥的身边,表情是那般的期待,又带着些讨好。

    “大哥啊,我的学业也完成了,我想要就国。”

    刘安一愣,“你要就国??”

    “可是你还这般年....”

    刘安正要开口,可看着面前的弟弟,他却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忽然发现,自己印象里那个总是流着鼻涕来跟自己哭诉的弟弟,在一瞬间变得英武了起来,下巴带着胡渣,眼神坚毅,身材修长....只是在一瞬间,弟弟仿佛就变了个人一般,刘安眉头紧锁,他摇着头,“不行,你还是太年幼了,我不能让你去。”

    “夏国是个很危险的地方,阿父都将那里当作流放罪犯的地方在用,你这年纪,我不放心。”

    “啊?我年少?大哥啊,我这个年纪的在民间早已是几个孩子的阿父了,也就是在这皇宫里,你们才觉得我是个孩子,难道非要等我立冠才能前往就国吗?当初赵王不是十三岁就国吗?我阿父不是十五岁就国吗?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要等二十岁呢?”

    刘赐很是不服气,他赌气似的坐在了一旁,皱着眉头,不断的滴咕了起来,“我自幼就失爱与你们,若是良来说这件事,你们都会答应吧,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不行呢?我也不是那么的无用啊,我在兵学里的成绩很高的,而且我朋友很多,大家都很喜欢我....为什么就你们不愿意相信我呢,我能当好一个诸侯王的。”

    听着弟弟的抱怨,刘安沉默了片刻,方才说道:“并非是不信任。”

    “赐啊,你还年幼,我是担心你....”

    刘安说着话,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再次沉默。

    兄弟俩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异样的安静。

    就这样待了许久,刘安终于开了口。

    “好,我答应了,让你就国。”

    本以为还要回去继续等候的刘赐眼前一亮,急忙握住了大哥的手,“大哥,我可以就国了??”

    刘安不屑的看着他,“看看你,哪里还像个诸侯王啊,你要就国,当然不能拦着你,但是吧,这件事还要让阿父同意才行,我可以帮你给阿父说这件事,若是阿父也同意了,我就送你去夏国。”

    刘赐顿时开心坏了,他这些年里,一直都想着早点前往夏国,只因为他心里有着无数个想法,此刻的他,倒是跟过去的刘如意有些相似,都想着能早点前往自己的诸侯国,建立一番大事业,震撼所有人,当然,刘如意也做到了,只是震撼的方式稍微偏了一点。刘安看起来还是有些担心的,他忍不住的叮嘱了起来。

    “赐啊,一旦你前往夏国,就无法再回来了,那里跟长安不同,你一定要想清楚,如果你执意要去,就先去多配配家里的大人,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都知道的,大哥,就有劳你替我去跟阿父说了。”

    刘赐开开心心的离开了此处,刘安满怀着心事,来到了内屋,缇萦躺在床榻上休息,看到刘安走进来,她正要起身,刘安却扶着她继续躺下来,“不必起身。”

    缇萦一眼就能看出刘安有心事,也知道刘赐前来找他,便问道:“是赐又惹出了什么乱子吗?”

    “倒也不是,他是想要去就国。”

    缇萦了然,“也对,他年纪也不小了,前往就国也是合适。”

    “他....”

    刘安正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反驳的借口,按着大汉的规定,他确实到了就国的年纪。

    缇萦轻笑了起来,拉着刘安的手,认真的说道:“良人不必担忧,赐虽然顽劣,但是向来聪明,在哪里都能结交到朋友,夏国有傅清,我听说这个人也是很有能力的,已经靠着自己的本事将食邑增加到了九千多户,险些就要成为万户侯了,有这样的人来辅左,您还担心什么呢?况且,孩子迟早都是要长大的,你不可能一直都护着他。”

    “我知道...只是有些道理,说起来很容易,想要做到却很难啊。”

    刘安感慨着。

    既然答应了弟弟,他也不会食言,当天,他就来到了厚德殿内,跟阿父说起了这件事。

    “阿父,我是来与您商谈就国的大事的....今日我...”

    “什么??就国??”

    “你这是想逼我退位??”

    刘长惊呆了,直接开口打断了刘安。

    刘安急忙解释:“不是我要就国,是赐,赐想要就国...阿父您听我说完再打断啊,您这一打断,险些就把我变成了篡逆者...”

    刘长笑了起来,“你怕什么,反正我也不敢诛你九族。”

    这笑话并不是那么有趣,反正吕禄就笑不出来,他脸色严肃的提醒道:“陛下要慎言啊。”

    刘长收起了不正经,认真的思索着刘安的话,“刘赐想要就国?他是不是在长安惹出了什么大事啊?”

    “不是,他的学业快要结束了,他就想要前往夏国,正式为一方诸侯。”

    “学业结束了....”

    刘长的反应跟刘安差不多,也是有些恍忽,就仿佛自己的小儿子忽然就长大了,只是刘长反应过来的速度比起刘安要更快,他长叹了一声,“这时间过的真快啊...他都到了该就国的年纪啊。”

    父子俩安静的坐在厚德殿内,刘安居然从阿父的脸上看出了浓浓的不舍。

    甚至在二弟离开长安的时候,阿父都没有如此沮丧过。

    看得出,其实阿父是非常疼爱老四的,虽然老四性格顽劣,总是招惹阿父生气,平日里阿父总是说自己巴不得将这厮给打死,可是当这厮真的到了该离开的年纪时,阿父却表现的极为不舍,他很是难过。

    吕禄抿了抿嘴,起身说道:“陛下,夏王尚且年幼,夏国的事情也比较复杂,不妨再等几年....”

    吕禄当然是起身为皇帝解围,他看出了皇帝不愿意让刘赐前往,可皇帝是那么好面子的人,绝对不会亲自说这些话,作为近侍,这些话就要由他代为诉说了。

    “算了,禄。”刘长摇着头,脸色变得认真了起来,“他长大了,既然想要就国,那就让他前往就国吧。”

    “总不能一直都将他扣在自己的身边吧,安,你来安排这件事吧。”

    “唯!

    刘安领命。

    很快,夏王将要就国的消息就在长安各地传开了,这自然成为了众人喜闻乐见的话题,大家都很开心,这个家伙终于要走了,从沿路的商贩到长安的县衙,众人无不弹冠相庆,庆祝这令人激动的时日,长安的第一大祸害就要离开了,这是多好的事情啊。有人开心,自然也有人担忧。

    雍娥此刻就高兴不起来了,在寿殿内,她忍不住的低声抽泣了起来。

    曹姝和樊卿也能理解她的感受,不断的劝慰着。

    吕后罕见的没有开口训斥,温柔的说道:“你不应当悲伤,应当高兴才是,他能就国,说明皇帝也认可了他的才能,认为他有前往就国的资格了,能养出这样的儿子,为什么要伤心呢?况且,现在与过去不同,各地的交通都极为便利,你若是思念,随时可以让他返回长安来见你,他现在待在长安,也是整日在外游荡,也不是天天都待在你的身边....”

    经过众人的开导,雍娥的心情方才好了不少。

    除却她们,最为不舍的就是刘姈和那俩个竖子了。

    太子府内,两个竖子一左一右抱着刘赐的大腿,说什么都不肯松开。

    刘迁眼里满是泪光。

    “仲父,你不要走,你若是走了,别人来欺负我怎么办,谁来帮我呢?”

    小猪同样如此,死死抓住刘赐,“仲父,整个长安就只有你会带着我们出去玩!你不要离开长安!”

    刘赐无奈的看着这俩竖子,一手一个,将他们都给抱了起来,这还是有些吃力的,这俩竖子都有些重,刘赐抱着他们,看了看周围,直接坐在了一处地面上,也完全不在意地面的肮脏,他抱着两个小犹子,脸色严肃。

    “你们俩要知道,我是大汉的诸侯王,既然享受了这富贵,就自然要承担那义务....任何人都不能躲避,迟早都要离开自己的家人,去做一些值得被人歌颂的事情。”

    “你们俩都是大丈夫,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

    刘迁哭着说道:“可是我们都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们...但是呢,大丈夫当以国为先...你们俩不必担心,我还会来看望你们的,你们的年纪也大了,要为成为诸侯王开始做准备了。”

    “学业必须要上心,多锻炼武艺,和善的对待身边人,最重要的是,要珍惜与家人在一起的时日,勿要惹他们生气,勿要让他们为你伤心....”

    听着刘赐的话,刘姈都有些诧异,这怎么都不像是四哥能说出来的话啊。

    刘赐抱紧了两个犹子,神色无比的严肃,“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许外人欺负家里人,我走之后,就要靠你们来保护家里这些人了,若是有人对他们不利,就需要你们站出来!”

    小猪和刘迁对视了一眼,脸色变得很坚毅,“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他们的!”

    “嗯,我知道你们能保护好,为了保护好家里人,就要不断的提升自己,无论是学问上,武艺上,各方面都要变得很厉害,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家人,是这个道理吗?”

    “是这个道理!”

    “那往后你们就要多努力,多用工,可以吗?”

    “好!

    刘赐笑呵呵的放下了他们,随即从衣袖里拿出了钱,分给了俩人,叫道:“那就不要哭丧着脸了,拿去买吃的!

    “多谢仲父!”

    两人都很开心,蹦蹦跳跳的,方才的悲痛不知被丢到了什么地方,很快就跑的无影无踪,刘赐只是笑呵呵的看着他们离开,没有说话,刘姈却有些委屈的站在他的面前。

    “兄长,怎么这么急?大哥说你这个月就要走?”

    “是啊,既然要走,就不浪费时日了。”

    刘赐说着,又无奈的看着妹妹,呢喃道:“就怕我这一走,那不要脸的家伙们又要凑过来,那可如何是好啊...”

    刘姈瞪了他一眼,“那也得问我愿不愿意啊,我这剑法,就是遇到雷公也能招架七八回合,你还未必是我的对手呢!”

    刘赐很是不屑,“雷被算个什么,就他这样的....”

    他正说着,就看到雷被一瘸一拐的从不远处经过,刘赐急忙改口,“这样的剑客,长安倒是不多见,不过人家是让着你呢,莫要觉得自己就有本事了。”

    刘姈捂着嘴笑了起来,“阿父会让着我,雷公可从来不会让着别人,遇到阿父都是全力而为...四哥跟他比试过吗?”

    刘赐急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我是个诸侯王,打打闹闹的成何体统呢?咱不说这个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就国呢?”

    刘姈迟疑了一下,方才不确定的说道:“我尚且不能确定,若是我要就国,大概还得等个五六年吧,我现在也就武艺和兵法不错,其余方面没有什么能力,我怕就了国,反而成为了负担,耽误了正事.....”

    刘赐笑了起来,走到了妹妹的身边,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勿要担心,姈啊,你是要去当诸侯王的,未必就是要全能,这样吧,我给你举荐一个人,你只要跟在他的身边一段时日,保证你治理扶南是手到擒来的。”

    刘姈一愣,“我已经是在学习了....”

    “不,那些东西学着没有什么用处,不过都是些徒劳的东西而已,想要学会治理国家,就要找到最合适的人,这样吧,我给你写个举荐信,你直接拿着去找,这个人与我有些关系,我让你去,他肯定会认真教你,也不会藏私,有我的面子在呢,你就不要再学那些无用的东西了,安心跟着他去学习吧!”

    刘姈大喜过望,急忙答应。

    刘赐看了看天色,“好了,我也不与你多说了,我还要前往太学里,再请一些贤人与我一同前往。”

    “稍后我把举荐信给你送过来!”

    刘赐很是潇洒的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一个小妹妹,满是崇拜的送他离开。

    当刘赐来到太学的时候,董仲舒已经开始做好离开的准备,刘赐此刻反而是有些迟疑。

    “仲舒啊,我和夏侯赐倒是无所谓,只是你,你现在正在学业的上升期,这太学里的贤才何其多,若是跟着我们去了夏国,就只有公羊寿和王高那样的人了,会不会耽误了你的学业啊?要不你且留在这里,等成才了再去?”

    董仲舒很是豁达,“我在这里,已经学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反而是在地方上,或许能提升自己的学问,大王不必多说了,你们俩都要走,我是不会独自留在长安的。”

    刘赐大笑了起来,拉着他的手,“好,那就一起走,你有没有什么人选,可以带往夏国的那种?”

    “当然有。”

    “大王与我来....”

    ........

    两人忙碌了起来,而刘姈终于也等来了四哥给自己的举荐信,她急忙打开这举荐信,满怀激动的看了起来,只是看了几眼,她的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

    因为这份举荐信是写给御史公刘恒的。

    怎么,我找仲父学习还要通过你的关系???

    怎么好意思说的那么大义凌然的呢??

    ps:诸位仲父,啊,不对,诸位大父啊,投投月票吧~~~再不投就来不及啦!

第893章 带走

    “冬,冬,冬。”

    刘赐轻轻敲响了门,身后还跟着董仲舒与夏侯赐。

    夏侯赐看起来有些不屑,他说道:“兵学里愿意跟随我们的贤人并不少,何以来找这个人呢?我听闻这个人是没有什么才能的,也未必就愿意跟着我们前往夏国啊。”

    董仲舒平静的说道:“兵学里的那些人,根本就不需要大王亲自开口,他们很早就想着要与大王一同前往夏国,而这个人,他还是很有才能的,而且年纪不大,若是留身边,磨砺一段时日,未必就不能接替傅清来辅左大王....”

    他们正说着,就有人打开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管家,惊讶的看着外头的这一行人,急忙行了礼,询问道:“诸位贵客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老管家将姿势放的很低,因为他看到了面前这个人的华服,那花纹是寻常人不能穿的,甚至不远处还停放着一辆五马之车,令人心惊胆战,老管家都不敢多问他们的身份。

    刘赐笑着询问道:“郑奇可是家里?”

    “家主,我现就去禀,请贵客进府等候。”

    老管家还是很知道分寸的,不敢让他们门外等,先将他们迎接到了府内,急忙派人去禀家主。

    他们如今的这个府邸,算不上太奢华,位置也比较偏远,实是算不上什么好住处,但是府内绿树成荫,整齐干净,石子路上洒了水,连狗窝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干净,猎犬被梳洗干净,毛发发亮,精神奕奕的趴窝内,好奇的看着来人,也不狂吠。

    众人打量着周围,董仲舒感慨道:“这位杨夫人是懂得持家的。”

    夏侯赐没有说话,他对这位郑奇似乎还是很有意见,觉得自家大王前来这里完全就是浪时日。

    刘赐眯着双眼,认真的等待了起来。

    很快,就看到一个少年快步走了出来,此人穿着整齐,快步走到了刘赐的面前,朝着刘赐等人行礼拜见,来人正是郑奇。

    郑奇这些时日里的生活还是不错的,他已经彻底被太子党所接纳,成为了太子诸多门上宾里的一员,太子非常欣赏他的才能,认为郑奇是一个真正能做实事的人,还送了他不少书籍,那些书籍都是被太子亲自注释过的,很少有人能得到这样的待遇。虽然得到了太子的恩宠,郑奇做事却愈发的低调了起来,他很少再出门,整日都是待家里用功书,尽量让他人都注意不到自己。

    刘赐笑呵呵的打量着面前的郑奇,“哈哈哈,当初为了救你,我可是牢狱内待了很长一段时日啊,这出来之后,你也不曾来拜访,这是因为什么缘故呢?”

    郑奇一愣,夏王说的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他急忙说道:“是我失礼,不曾拜谢大王,还请大王恕罪。”

    “不必多礼,你今日就且设宴来款待我,就当是报答我的解救之恩吧!”

    刘赐说着,直接上手,勾着对方的肩膀。

    郑奇急忙应答,带着三人就走进了内屋里,又吩咐管家拿上了各类的吃食。

    四人坐内屋里,刘赐又问起了郑奇的其他情况。

    “如今有了自己的家,一切都很好,整日陪阿母的身边尽孝,照顾着自己的弟弟,如今的郑家,已经是以我为家主,诸多事情都需要我来负责,我还有一个弟弟不身边,我还得时不时前往去看看....”

    郑奇完全承担起了家主的身份,下定决心要改变郑家的风评,说起自己的近期内的生活,他还是相当的满意的。

    董仲舒若有所思,看了郑奇一眼,随即低下了头。

    他们如此隆重的上门,加上夏王就国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这厮肯定是知道夏王为什么来这里的,可他既然说起了家里的琐事,又说自己如今的身份,显然,他是不愿意前往夏国的,因为他还要处置家里的事情,作为家主,他不能离开,上有阿母,下有弟弟。

    刘赐或许也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只是感慨道:“有你,你的宗族定然也能崛起。”

    很快,就有人拿上了各类的饭菜,众人就一同吃了起来。

    刘赐吃着肉,又询问道:“我听闻,你过去太学里常常评价其他的学子们,说他们的学问没什么大用处,大丈夫当一展所学,要么手持佩剑为君王杀贼,要么治理一方百姓使其富裕,是这样的吗?”

    郑奇回答道:“当初年幼知,曾说过这样的话,后来才知道,很多高深的学问,也不是没有完全道理的,这些学问虽然不能直接用以治世,但是却能起到更加重要的作用,我如今跟随太子书学习,有了不少的收获,不再像过去那般的狭隘,况且我这个人学问并不高,与太子麾下众人相比,更是不值一提,也没有资格说出那样的狂言。”

    夏侯赐笑了起来,“这么说就对了,我曾见过很多比你有才能的人,那些人都是很谦逊的,你说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呢?”

    郑奇点头称是。

    刘赐却很是奈的长叹了一声,忍不住喃喃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啊,准备妥当再去办事,当然是最好的。”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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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4章 封赏的原因

    刘长站了关墙之上,朝着远处眺望着。

    他看到儿子的身影逐渐变小,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彻底消失。

    此处乃是潼关,潼关的守将心惊胆颤的站一旁,低着头,不断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刘长的心情着实有些复杂,这竖子从刚学会走路开始,就一直让他心烦,总是不断的招惹他生气,连着十几年,他都习惯了殴打小儿子的日常,他常常念叨着,要将这厮送到最偏远的地方,要将这厮给丢到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这句话,总算是成了真。

    夏国位于大汉的最北方,而作为夏王,常年要夏国各地来回的奔波,想要再次见面,那就真的不知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

    刘长仰头长叹。

    吕禄安静的站一旁,没有打扰此刻的刘长。

    “禄...你猜这竖子会不会坐着囚车被押回长安来?”

    “额....应当是不会的吧。”

    吕禄也不太敢肯定,毕竟这位大王的为人,众人心里都是明白的,就离开前的宴席上,他甚至都敢公然索要自己,想让自己前往夏国,气的刘长险些就要揍他。对这样的一个诸侯王,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是真的不敢猜测,只求不要跟赵王那般就好,当个正常的诸侯王就好,哪怕是略微昏庸点都行。

    刘长不再凝视着远方,转身就从这里走下来,吕禄急忙跟上,两人回到了车内,这马车一路朝着长安内部行驶而去,刘长低声说道:“赶路的时候要小心,莫要碰到了太尉。”

    吕禄有些感动,“陛下是不愿意让太尉看到自己这般悲伤吧,论孝,果然还是得陛下啊,大汉以孝治国,陛下真乃大汉之主也。”

    刘长抿了抿嘴,“不是,主要是长安城建,他的府邸也拆除的范围内,我怕被他堵住了。”

    吕禄瞪圆了双眼,“太尉的府邸也要拆??”

    “城内大多建筑都要拆...这是很公正的,不只是要拆太尉一个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生气。”

    “陛下啊,太尉总共就两套府邸,一套府邸被您拆了当尚方,现这仅存的也被你强拆了,他能不生气吗??也就是太尉现脾气好了不少,若是还我来....”

    刘长眯起了双眼,“你要如何啊?”

    “当然是全力配合陛下了,不过,陛下啊,您听我一句劝,咱可以欺负人,但是不能这么欺负人啊,高皇帝都不敢这么欺负太尉,堂堂淮阴侯,您让他家可归,这是要遗臭万年的!

    刘长严肃的说道:“怎么会家可归呢?又不是不给赔偿!我提前为他安排好了住所,没有让他露宿街头!”

    “那他还真的是敢谢谢您!”

    吕禄不好气的说着,又问道:“陛下让他住了哪里?”

    “哦,让他住了南越王府上。”

    吕禄朝着自己的额头狠狠拍了一巴掌,“算了,咱还是躲着走吧。”

    刘长的脸上却满是笑意,“他们俩将来要西南一同做事,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增加彼此的感情,这多好啊?说不定他们现就一同商谈着兵法,讲述着水军的事情,聊的不亦乐乎呢!”

    “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啊,已经不多了,他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

    南越王府内。

    “你个老狗!

    就看到两个老头扭打了起来,地面上厮打了起来,完全不顾彼此的身份,一拳接着一拳,周围的甲士也完全不敢靠近,只是焦急的看着这一幕。

    “来人啊!

    南越王和淮阴侯打起来了!

    甲士们只能不断的呼唤。

    赵佗虽然年迈,可是这武力那是真的不低,分分钟就给韩信按了身下,韩信比赵佗年轻很多,还有力气挣扎反抗。

    赵佗此刻很是生气,“你来住我的府邸,还要来辱骂我?!天下还能找得到你这样的恶客吗?”

    “整个大汉都是我打下来的!你如今住长安,你才是客!

    就两人准备继续动手的时候,赵佗的老管家走上来,命令甲士将两人分开,两人前喘吁吁的坐了地上,看向彼此的眼神都算不上和善。

    赵佗拍了拍衣裳的灰尘,忍不住抱怨道:“你这脾气该收一收了,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搞偷袭??”

    韩信冷哼了一声,“就是看不得你整日吹嘘什么武艺!”

    两人之所以打起来,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两人坐一起商谈兵法的缘故。

    韩信这个人其实很高冷,从来不会与人辩论,若是别人不认可自己,他就会很是不屑的说:对对对。

    他才懒得让傻子接受自己的想法呢,可是这不包括兵法,军事上,韩信有着自己的坚持,他坚信,除了自己之外的都是废物。

    赵佗跟他商谈着水军的事情,赵佗就是因为多说了几句,不认可韩信想法的话,就惹得韩信暴跳如雷,他觉得赵佗是羞辱自己,居然敢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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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5章 戍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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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要赏尚方的六个人为侯了!”

    刘长坐在上位,趾高气扬的对着众人说道。

    群臣很是安静,抬起头来看着皇帝陛下,竟然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刘长皱了皱眉头,再次说道:“朕还要赏他们百金!”

    群臣对视了几眼,依旧没有人说话。

    刘长有些急了。

    事情怎么跟自己所想的有些不一样呢?

    往日里不都是一群人跳出来反对尚方吗?今日自己对尚方大加封赏,怎么就没有人跳出来呢?这搞得自己想试试火炮的威力,想让群臣感受一下科技威力的想法全部都落空了。

    刘长很是失望,他对面前这群大臣们极度失望,看他们的样子,哪里还像是个直臣呢?人心不古啊,当初多好啊,有周昌,有申屠嘉,有柴武,有刘敬,有张释之,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要直,都会在这种时候跳出来跟自己作对,然后被自己打脸,好让自己在人前显圣,过去那些直臣都上哪里去了呢?为什么现在都是一群唯唯诺诺的人呢?一点骨气都没有。

    刘长很不服气,继续说道:“往后我还要加大对尚方的资助,让尚方得到更多的好处,让他们全力钻研!”

    “诸位爱卿,可觉得有什么不妥啊?”

    群臣再次对视了几眼,随即异口同声的说道:“陛下英明!

    这次,刘长是彻底的失望了,我大汉庙堂,居然没有一个直臣!

    他失望的挥了挥手,就结束了这次的朝议。

    当群臣走出皇宫的时候,众人的脸色都有些诡异。

    “宣公啊,陛下忽然对尚方大加封赏,您身为刑部卿,为什么不起身反对呢?”

    宣莫如听到询问,很是平静的说道:“这要么是尚方弄出了一个好东西,陛下巴不得有人来反对,要么就是夏王就国,夏国缺人了...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不会开口的,相信陛下就好了。”

    身边的大臣们大概也是同样的想法。

    刘礼苦笑着说道:“今日看那张相的脸色,分外狰狞,就盯着我们,似乎说出一句不好来,就要被他拖出去斩首,谁又敢多说什么呢?”

    “还是少说话吧,看那些多言语的,哪个有好下场?哪个还在庙堂里?”

    众人纷纷吐槽了起来,而此刻,刘恒和栾布已经与刘长回到了内屋。

    刘恒对刘长今日的言语颇为好奇,刚坐下来就询问道:“是尚方又做出了什么好东西吗?”

    刘长一愣,很是无奈的说道:“是啊,可惜这些群臣不够正直,让我错失了一个展现的好机会。”

    随即,刘长就将尚方最新研发的火炮告知了面前的两个人,栾布倒还好,刘恒一听,眼里就闪过了一道精光。

    “若是真如你所说的,那是一个大杀器啊,无论是用以守城,或者是破城,甚至是水军....”

    刘恒已经想到了很多,刘长有些惊讶,自己能想到这些并不奇怪,可是四哥明明不擅长战事,却能一眼就看出火炮的妙用,这就让他很是意外了,刘恒又补充道:“在民用上也能有妙处啊,开路,拆建,开矿似乎都能用得上....可能将石弹改成炸弹?”

    刘长大笑了起来,“以后定然是可以的。”

    栾布忍不住感慨道:“陛下当初就曾说,想要治理大汉,最重要的就是尚方,如今看来,陛下说的很对啊。”

    “可惜啊,陈陶做的还是太慢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能将火车给做出来,若是有了火车....”

    刘长的眼里满是期待。

    栾布认真的说道:“陛下,尚方每年都有成果,或许明年,或许后年,您要的东西自然也就会被他们给做出来,您不必催促他们,若是整日催促,反而不能成事。”

    三人又聊起了其他的事情,确定好了对尚方的封赏内容,栾布要操办的事情很多,在确定了一些事情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厚德殿,只剩下了刘恒与刘长两兄弟。

    刘长活动了一番头,打了个哈欠,随即直接箕坐在一旁,神色有些疲惫。

    “怎么?没睡好?”

    “不是没睡好,是压根就没睡!”

    刘长一脸疲惫的说道:“昨晚在尚方内待了一晚,跟陈陶聊了很多,今早方才回来,回来就开了朝议。”

    刘恒摇了摇头,“这样可不行,你还是先休息片刻,我也回去忙...”

    “休息不了,我师父很快就要来了,这玩意水军能用得上。”

    刘长说着,又问道:“姈呢?这几天还是在御史府内吗?”

    刘恒轻轻抚摸着下巴,“她一直都在御史府内,我让她来帮我做事,她性格有些急躁,不过做事还是很认真的,没有出过什么错,我在想该如何让她犯错....不犯错要如何改正呢?”

    “四哥啊,你若是觉得无趣可以坑一坑安,坑姈做什么?怎么还能想着让她出错呢?”

    刘恒笑了起来,“必须要出错,这样才能学习啊,我已经有想法了,保证她也看不出来....你不必管,这些事,我自己会安排的。”

    刘长对此表示鄙夷,却也没有想着为女儿出头,四哥说的对,在自己面前出错,总比往后前往封国出错要好的多。

    两人又说起了北地王。

    “两人同生,赐已经前往就国,你强行让良待在长安,他心里只怕很不是滋味啊。”

    “赐自幼在外,见识极多,朋友也很多,而且夏国情况特殊,我能放心让他前往,良不同啊,他还不能急着前往封国,就算别的都不知道,这识人之法也当了解一些....”

    “哦,你要给他请老师?”

    “不。”

    “服徭役?”

    “也不是。”

    “我准备让他前往县衙,改了名去当一个衙役...你想想,这县衙是最忙碌的,什么人都能见到,什么事都能遇到,他所缺的就是经历而已,只要在县衙里待上一年,他的变化绝对会很大。”

    刘恒若有所思,“说的也对,县衙确实是事情最多的地方,他一直都是待在皇宫里,对外头的事情不甚了解,对底层的情况更是如此,在县衙,接触各类人,经历各种事情....你想的很不错。”

    刘恒赞许的看了刘长一眼,“这办法不错,往后也可以用在别人身上。”

    刘长得意的笑了起来,“这算什么,四哥往后若是遇到什么结局不了的事情,尽管来问我,我自幼才智过人,无人能....”

    还不等刘长吹完,就有两个老头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厚德殿内,甲士们也不太敢阻拦。

    看到进来的两个老头,刘长急忙起身,笑呵呵的行礼拜见。

    只是这两个老头看向他的眼神都算不上很好。

    来人正是韩信和赵佗。

    两人如今强行被刘长安排到一座府邸内,整日除了辩论兵法,就是在辱骂刘长了。

    刘长急忙上前,扶着两人坐了下来,韩信缓缓移动了一下位置,让自己比赵佗更靠前一些,赵佗苦笑着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师父啊,您来的正好!”

    “尚方做出了一个新东西,用来装在船只上,绝对是大杀器,任何水军都不足为惧,明日都可以直接去安息身边,击沉他们的水军,炮轰他们的城池了!”

    刘长为了避免那些小麻烦,赶忙将火炮的事情说了出来,想要分散老师的注意力。

    果然,韩信和赵佗的注意力顿时就被火炮所吸引,也不去想别的事情,拿着刘长提供的图纸,两人好奇的观摩了起来。

    “能看看实物吗?”

    赵佗询问道。

    “当然可以,就在尚方,随时都可以去看。”

    韩信却问道:“这东西有多重?发射时会不会影响船身?炮弹有多重?需要几个人来操作?射程呢?”

    刘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些就得去询问尚方的人了,他们最是了解。”

    韩信一脸的不屑,“所以你就是看了下威力?然后进行了封赏?也没有询问具体的作用?”

    “咳咳,这个...”

    “禄!

    带着两位前往尚方!

    一定要询问仔细!

    .......

    与此同时,刘赐也是领着自己诸多门客们,通过了河水,来到了赵国地区。

    刘赐本来是可以从长安直接过北地,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夏国的,但是刘赐并不想这么做,趁着自己目前还能前往各地的机会,他想要绕一圈再过去,尤其是河北地区,他很想要去看一看,按着夏侯赐的说法,这就是为了以后的南下来找机会!

    当然,刘赐来这里不是为南下找机会,他是为了将来的合作而找机会。

    夏国想要壮大,就必须要与北方的诸国郡合作,大家要一同壮大,否则以夏国单一的产业链,想要发展起来,难度还是不小,当他们一行人来到了赵国的时候,刘赐等人变得激动了起来,这是他们头次来到河北之地,这里与长安是截然不同的风格,所有的东西都是一个全新的体验,刘赐真的是很喜欢赵国。

    赵国很复古,建筑复古,穿着复古,甚至话都很复古。

    在日新月异的大汉,赵国是唯一一个能看出战国逸风的地方,让刘赐感到惊讶的是,这里的甲士在盘查来往之人的时候,还要行礼,这里的商贾见面也要先行礼,比起齐鲁,这里似乎更像是礼仪兴盛之国...其实齐国也差不多,但是齐国有更多的讲究,不同的人要行不同的礼仪,不会像赵国这样太随意,但是这种随意却很有礼的感觉却格外令人喜爱。

    刘赐领着这一群人闯进赵国,连着玩了四五天,最后方才来到了赵王宫内,想要拜见自己的仲父。

    出来迎接他们的乃是国相袁盎。

    袁盎也没有想到夏王会忽然出现在这里,他先是告知众人,赵王身体不好,只能单独会见夏王,又说设宴要款待其余众人,让他们前往,等到夏王跟着他走进内屋的时候,他方才说出了实情。

    “什么??赵王不在赵国???他要谋反??”

    刘赐直接跳了起来。

    袁盎满脸的无奈,他认真的解释道:“赵王去了代国,陛下恩准他留在代国一段时日,我们也不敢声张...赵王多年在此处,想要见一见那些人,我们也不能阻拦啊。”

    刘赐皱起了眉头,“原来是如此,是仲父的身体很不好吗?这一留就留那么多天?”

    “倒也不是,主要就是大王想多留一会,咳咳,我们当然也很想要大王早点回来,但是也得为了大王着想,这些年里大王也很疲惫,难得有时日出去放松,我们就没有打扰他,让他安心休息吧,等他休息好了,我就派人将他接回来....”

    刘赐在袁盎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的思念,他只是看到了浓浓的欢喜。

    这是个奸臣!

    刘赐在心里暗自想着。

    自家大王不在赵国,就可以大权在握,亲自治理赵国,所以这厮方才一脸的开心,他是压根就不愿意让赵王返回邯郸吧?

    袁盎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笑得有些太过分,急忙收敛了一下。

    袁盎是真的开心,不只是袁盎,整个赵国上下都挺开心的,自从刘如意前往代国之后,赵国再也没有过任何麻烦,在袁盎的带领下,一切都是井井有条,一帆风顺,赵国从开国以来,都不曾有过如此美好的时日,如此的平静,安宁,袁盎也是从未如此的轻松惬意....当然,面对这位夏王,袁盎是不能这么说的。

    刘赐狐疑的看着他,随即询问道:“我要前往夏国了,对于治理夏国,您有什么建议吗?”

    袁盎认真的说道:“在整个北方,赵国的人是最多的,也是最富裕的,若是您愿意,我们可以开专门的商路,由双方的庙堂来组织,将夏国的货物带到赵国来出售...这对两方来说,都是有利的。”

    刘赐严肃的说道:“这些事情自然有国相来与您商谈,我想要说的是,夏国之内胡人极多,我并非是嫌弃这些人,但是如果想要让他们按着大汉的礼仪来生活,那就需要更多的中原人,赵国的人是最多的,故而我想要与您交换一些东西。”

    “您想交换百姓??这是断然不行的!”

    “不是与您交换百姓,百姓怎么能用来交换呢?我是想让您派人帮我来耕作。”

    “啊?这是什么说法?”

    “您看,赵国有不少的余丁,他们没有耕地,只能从事一些其他的差事,弄得赵国境内不少的游侠,而夏国地方极大,懂得耕作的人却很少,若是您能组织人手前往夏国耕作,得到的粮食,我可以与赵国平分啊,而且我们提供工具,种子,您只需要提供人手就可以,而且不是让他们一直定居在夏国,他们完全是可以离开的...”

    袁盎皱起了眉头,开始思索这个方案究竟能不能行。

    刘赐却继续说道:“您不必迟疑,这对您没有坏处,您只是护送一批人前往夏国当差而已,一年或者两年就可以返回,还能得到不少的粮食,解决了就业问题,何乐而不为呢?我绝对不会像阿父那样,将人骗过来就不许他们走,我是能看清短期的好处和长久的好处的,您不要害怕....”

    刘赐越是这么说,袁盎就越是不安。

    对这位夏王的风评,袁盎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可是号称最类父的诸侯王,想想陛下的为人,这厮翻脸不认账,强行留下那些人的几率很是很大的,就算暂时不会,等到过去的人多了,他直接封锁道路,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了这些,袁盎急忙变了脸色,他笑呵呵的说道:“其实吧,大王不必如此麻烦,大王可知道秦同将军?”

    “当然知道!秦同将军的女儿,那可是长安里有名的美....咳咳,您说他做什么?”

    袁盎不急不慢的说道:“秦同将军乃是屯田将军,大汉在河南,朔方,陇西等地的屯田地,都是由他来负责的,如是大王想要开垦夏国,何不派人去与他相见呢?只要秦同将军愿意在夏国也设立几次屯田之地,将军队的驻扎点改到夏国,那夏国就能拥有很多善于耕作的人,以及很多的耕地了...不过,这位将军只听令与庙堂,大王若是有意,最好还是先与庙堂禀告一声...”

    听到袁盎的话,刘赐眼前一亮,勐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看着秦同每次就想着他的女儿,却是忘了他还担任这职位呢!”

    大汉采取戍边制,戍边在刘长时期变成了屯田,由戍边的士卒在边地进行屯田,自给自足,发展当地,这是当初晁错所提出的建议,并且一直贯彻到了现在,大汉的成年男人都要服役,而服役不是前往各地的县衙,就是前往戍边,戍边一般都是以两年为基准的,大汉在边境还有着数十万人的屯田军队,刘赐想起这些,心里顿时涌现出了无数个想法。

    袁盎松了一口气,反正别惦记着我赵国就好。

    刘赐此刻却热情的拉住了袁盎的手,“您是个贤人啊,何不弃了这相位,与我一同前往夏国呢?我在夏国封您为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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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6章 虏其王

    “你欲何为?!”

    秦同将军茫然的看着扑过来一把将自己拽住的年轻人,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赐死死拉着他的手,很是认真的说道:“将军啊,我是赐啊!您不记得我了吗?”

    “我当然知道大王...还请大王放手!”

    “老将军啊,我们多年不见,我心里对您甚是思念啊,还记得当初,我常常去您的府邸,您每次都要亲自送我出门!”

    说起这件事,秦同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常来自己府邸是真的,是来偷窥自己的女儿,而亲自送他出门也是真的,只不过是抡起棍子追着他出门。

    秦同的长相其实非常的不错,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是五官是相当的能打,光看五官,就是跟张不疑比起来,也不落下风,唯独不好的是,这人个头不是很大,这些武将们普遍要比文臣们矮小一些,大概是因为出身的缘故,这些武将出身都很低,从小也吃不饱饭,常年饿着肚子,而在推崇硬汉的大汉,他这样的就不是那么受喜爱了。

    当然,像刘邦就很喜欢他的长相,故而重用他。虽然这矮小在秦同身上是个劣势,可是放在他的家人身上,那可就不同了,像他的妹妹,他的女儿,那都是长安里有名的美人,深得众人的喜爱,而这位又是一口气生下了四个女儿,这让长安的纨绔们对他都是格外的尊敬,不过秦同也是深受其苦,尤其是刘赐这些家伙,不知被他驱赶了多少次。

    刘赐一脸的诚恳,“老将军啊,当初我年幼无知,若是有得罪您的地方,您千万千万不要在意,我这次前往就国,特意前来朔方看望您,就是为了补偿当年的过错啊!”

    秦同还是狐疑的看着他,“过错倒也谈不上...大王若是要就国,还是莫要耽误了时日,尽管去吧。”

    刘赐急忙令人拿出了礼物,将整個屋内都堆满了。

    “这些东西,就请老将军收下吧,老将军劳苦功高,这些年里,在各地开垦,谁人不知,这朔方等地被称为新长安,就是因为您一个人的功劳呢?我这次前来,本以为如朔方北地等地区,都是一片荒芜,渺无人烟,可到了才发现,这里处处耕地,人来人往,其繁华程度居然是比起邯郸都不差,实在是令人敬佩,朝中有您这样的老将军在,难怪阿父可以整日无忧无虑的外出狩猎!您就是大汉的基石啊!!”

    秦同严肃的说道:“这怎么能算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呢?这是我大汉戍边军队的功劳,我大汉有四十多万戍边军,分别部署在各个边塞,他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为陛下而劳作,将那些荒地变成了耕地,修建了城池,道路,功劳极大,我不过是坐在这里发号施令而已,这算是什么功劳?”

    刘赐眯起了双眼,他已经明白了这位将军的性格,对这将军夸赞他的为人是没有什么作用的,他似乎更重视这戍边军团,于是乎,刘赐赶忙改了口。

    “您说的对啊,听您这么一说,我是恍然大明白啊!”

    “这都是因为戍边军团之功,我这次前来找您,就是为了这件事啊,您看我夏国,疆域辽阔,耕作的土地比任何地方都要多,若是在夏国也能设立一处....”

    “且慢。”

    秦同打断了刘赐,心里顿时也明白了他的来意,他看向了身边,让一个副将带着其余众人去休息,自己则是带上刘赐离开了内屋,两人走出屋外,朔方的环境并没有所想的那么恶劣,外头吹着清风,很是舒适,从院落里出来,就能看到周围郁郁葱葱的,朔方当初是在匈奴人的手里,是匈奴最为重要的粮食产地,后来被刘长亲手夺了回来,在这些年里,戍边军团在这里修建了很多的城池,开垦了很多的土地。

    这让朔方逐渐变成了整个唐国最大的粮食出产地,甚至有了新汉中,新长安的美名,刚一出门就能看到列阵的将士们从远处走来,他们没有披甲,手持工具,可走的却是军阵,有序的从秦同他们面前经过,也不忘记行礼,这是一处很小的城池,居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戍边军团的将士们,以及很少的当地居民。

    刘赐好奇的观察着面前的一切,秦同却带着他开始转悠了起来。

    “目前这戍边军团是越来越大了,不过与过去也不同了,不需要我们再去作战,没有了什么外敌,我们只是负责开垦,建设....但是吧,必要的时候,我们还是能上战场的我们这里会进行操练...”

    秦同认真的讲述着,言语里满是自豪。

    刘赐点点头,“确实如此,看起来比赵国的士卒还要强悍不少。”

    秦同认真的说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有几个问题。”

    “首先呢,就是夏国地理的问题,我们不是没有想过前往夏国开垦,只是夏国与这里不同啊,那边适合开垦的地方并不多...可能整个夏国适合开垦的地方还没有朔方多呢,只怕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成果。”

    “另外呢,就是时日的问题了,你看看远处那些耕地,这些是开垦了足足四五年的,你莫要觉得,这开垦建设,就是短期内就可以完成的事情,这起码需要五六年的时日,才能将荒地变成可以耕作的农田,而夏国极为偏远,若是执意要在那里进行开垦建设,你可以想想,光是这戍边士卒前往那边就要耗费多长的时日,运输,后勤,虽说戍边是要自给自足的,可是在前期也得需要当地的扶持啊,你夏国有能力对我们进行扶持吗?”

    “另外,你那边要进行建设,有建设所用的原材料吗?若是要运输,这成本问题又该怎么办呢?”

    秦同连着问出了很多问题,刘赐却都没有办法回答。

    刘赐甚至都不曾去过夏国,对这些问题,他也是不知情的。

    看到夏王忽然沉默了下来,秦同又说道:“若是大王能回答出这些问题来,我就上奏庙堂,要求在夏国戍边开垦...”

    刘赐的脸上再次涌现了笑容,他自信的说道:“我不曾去过夏国,确实无法回答您的问题,但是,只要我愿意去做,就没有什么事能难的住我。”

    “您迟早都会前往夏国,为大夏而戍边!”“您再带着我去转一转吧!”

    看着瞬间振作起来的夏王,秦同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过去只知道这位诸侯王的顽劣,从未知道他还有这般的心性,秦同就带着刘赐前往观看大汉戍边军团的日常。

    当下有不少人都认为应当废除戍边军团,因为大汉在外部没有了什么敌人,而且各郡国都有自己的郡县士卒,用来治安是绰绰有余戍边军团看起来已经没有了什么作用.....如今负责军屯的戍边军团,更是被不少人打趣为农夫军团,认为他们不过就是一群耕作的农夫,完全没有战斗力,就是变相的为庙堂服徭役而已。

    秦同对这些言论是非常愤怒的,秦同是个很能接受新鲜事物的将军,他在戍边军团设立了自家的报纸,用来推广戍边军的成果和内部的一些事情。

    他上任之后,对戍边军进行了一系列的革新,又坚持对他们的操练,不让他们丧失战斗力。

    他在各个边塞留下了一大部分的人来定居,这些人都是在当地服役的时候结实了当地人,成家后,决定留在当地的。

    秦同老将军乐呵呵的说起戍边的成果,说起这些事情,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那不是很高大的身躯,仿佛也在一时间挺拔了起来,朔方那连绵不绝的耕地,一路连着天边,这都是他们的功绩。

    刘赐最初只是为了将他们弄到夏国而刻意奉承,但是跟着秦同去了不少地方后,刘赐看向秦同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晚上,他一同回到了秦同将军的府邸里。

    秦同将军令人做了饭菜,用的都是当地生长出来的粟麦,这口感还真的是与中原不同,格外的好吃。

    期间将军最小的女儿进来为他们倒了茶。

    只是,刘赐却没有再去看她一眼。

    次日,刘赐一大早就告别了秦同,领着众人,朝着代国的方向出发。

    刘赐这路线让众人都头疼不已,绕来绕去的,既然要去代国,何不从赵国直接去了代国然后再来这里呢?

    可是大王执意如此,众人也没有办法。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他们将唐国也给转了一遍,与传闻里的不同,唐国并没有多少强盗,四处都是很太平。

    当刘赐来到了代国的时候,终于见到了朝思慕想的兄长。“二哥!!!”

    刘赐大叫着,冲进了二哥的怀里。

    刘勃低着头,刘赐在他怀里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双手一合,直接就看不到人了。

    刘勃双眼通红,他实在是太思念这个弟弟了。

    兄弟两人有着太多的话要说,刘勃这次前来迎接,也没有带来多少人,就只有一个朱蒙来担任护卫,也不知道是谁保护谁。一行人朝着平城走去,刘赐说起了自己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刘勃是个很好的听众,没有开口打断,听着弟弟的抱怨和牢骚。

    “二哥啊,我们可是许久不曾相见了...这边的情况还好吗?有人欺负你吗?”刘勃老实的说道:“倒也没有什么人来欺负我,过的还可以。”

    刘赐拍打着胸口,“二哥,若是有人欺负,你尽管开口,我一定为你出头。”“好。”

    跟在后头的一行人都忍不住摇起头来,你还不到人家的胸口呢!

    刘勃对朝中发生的很多事情也非常的好奇,刘赐一一为他解释,从刘赐口中得知阿父安排妹妹的具体事项,刘勃也是感慨,当他们进了城,刘勃又带着这个小家伙去拜见了赵王刘如意。

    刘如意看起来比原先还要胖了不少,代国的伙食看来还不错,给他弄得白白胖胖的,得知刘赐前来,他也是非常的开心,掐着刘赐的脸,直呼类父。

    三人坐在了一起,如意坐在上位,俩兄弟坐在他的面前。“仲父,二哥....我这次就国,这是我们三国的机会!”

    刘如意点着头,“你说的很对!我们三国联合起来,要人有人,要粮有粮,要马有马,就是庙堂也奈何不了我们!”

    刘勃急忙清了清嗓子,“四弟的意思,应该是我们发展的机会...互补有无,共同发展。”

    刘如意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啊!”仲父你最好是这个意思!

    刘赐再次说道:“往后,我们三国当同心协力,共进退,要展开更多的合作,我们不要像西北那三个人一样,我们要彼此多帮助,能退让的时候就要退让,不能因为一点小利益弄得不和谐,要让天下知道,北方三王,绝对比那西北三王要出色的多!”

    刘勃一愣,“西北三王出了什么事?”

    这件事没有在报纸上刊登,刘勃显然是不知道的,刘赐找到了显摆的机会,急忙将三人争斗不休,惹怒了阿父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刘如意看起来有些愤怒,“这三个竖子!都当了诸侯王还不安分?”

    “想当初,我们那些兄弟们是多么的和睦,从不争吵,彼此友好,怎么到了你们这一代,就出了这么多事情呢?”

    刘赐和刘勃都没有说话。

    他们又吃了些酒,如意醉的很快,刘勃就令人将他先送回去。

    只剩下了兄弟两人,刘赐再次打开了话匣子,问起了刘勃近期的情况来。

    刘勃的妻已经有了身孕,今年大概就要生产,这让刘赐很是开心,自己又要多一个犹子了,想想长安的那几个犹子,他只能劝慰自己,大概二哥的孩子会是一个很乖巧的吧。

    而当刘勃询问刘赐的情况时,刘赐却正义凛然的说道:“我还不能成家,塞外诸多部族,说不定我去了就要联姻的,为了彻底收复他们,得迎娶很多部族的美人,这是为了国家的大事,怎么能因为我个人的事情,就耽误了这样的大事呢?为了更好的治理夏国,我只能是忍痛去迎娶更多的美人...”

    “放屁!”

    刘勃笑着拍了一下刘赐的脑袋,刘赐感觉耳边嗡了一下。

    “二哥啊...你可别再过去那般了,你再来一下我就得交代在这里了...”刘勃急忙道歉,“我这许久没打了,收不住劲...”

    “可无论怎么说,你也得有个妻啊,得有个人来帮你看着后宫,你心里就没有一个让你在意的人吗?”

    刘赐很是豁达,挥了挥手,“没有,等遇到了再说吧!”

    兄弟俩又说起了往后的事情,刘勃认真的劝道:“前往夏国后,多听国相的言语,莫要急躁,先熟悉当地的官员和百姓的情况,别觉得自己能做的比那些人更好...若是遇到不懂的事情,先派人来询问我。”

    “我知道了...二哥,这些话在我临走的时候,阿父已经告诉我了。”

    刘勃有些失落,他长叹了一声,“我已经许久都不曾见到阿父阿母他们了...很想回去看望他们,只是这事情越来越多,实在是走不开。”

    刘赐赶忙说道:“二哥,你不必担心,阿父他整日玩的可开心了,不是在上林苑狩猎,就是领着人去拆房,我看他自己都不想待在长安了,说不定过段时日,他就会让大哥来总领国事,自己带着阿母来看望我们呢!”

    长安,尚方府。

    韩信在这些时日里几乎就是住在了尚方府内,韩信从未对任何东西表现出过如此浓厚的兴趣,这一次却是例外。

    韩信在吕禄的带领下来到尚方府看了火炮,询问了其详细的射程,重量等信息,当他发现这东西确实可以装在船只上,并且能够发挥巨大的作用之后,韩信非常的开心,而陈陶在吕禄的示意下,又带着韩信去参观了其他的那些发明,很多还都是在保密阶段的,当韩信看到了这么多的新东西之后,他顿时就有些走不动路了,整日都待在尚方内,摸索着那些全新的装备。

    到最后,他甚至对一些农业发明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刘长自然也是被他叫到了这里,一脸无奈的陪着他。

    “长啊,你看看这个...哈哈哈,虽然杀伤不够,但是足够显眼啊,用这个来当信号,不比浓烟要好吗?”

    韩信手持尚方最新研发出的几款失败的炸药,眼里满是激动。

    尚方本来是想要研发出更大杀伤力的炸弹,最后却给做成了类似信号弹的东西,伤害不够,但是如韩信所说的,确实很显眼,火花带闪,还冒着烟这玩意用来示警什么的还是挺好用的。

    “难怪你一直都这么喜欢尚方呢,我总算是明白了....这些人厉害啊,你再看这个...直接吸人家的铁器,将这个放在门上,别人进来的时候,铁器就会被吸出来吧?”

    “啊..磁铁不是这么用...嗯,嗯,对,对,就是这样。刘长也懒得再与师父争辩。

    “你迅速让尚方给我做火炮,我要装到船只上,明年就从海路攻打安息!!虏其王!!”

    “啊???”

第897章 未来

    刘长在这些时日里,很是悲愤。

    没想到,自家师父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要跟自己抢军功,当初曹参,夏侯婴,周勃等人与自己抢,好不容易熬走了他们,剩下的那几个也年迈的无法出征,没想到,这老师却又坐不住了。

    你把安息给灭了,我打谁去啊?

    这些崭新的发明,似乎让某位兵仙对战争的了解又提升了不少,他说出的一些东西,众人听着都觉得荒诞,觉得他胡说八道,唯独刘长,听着瑟瑟发抖。

    当韩信指着那火炮,询问是否可以将火炮运上车,或者干脆做出可快速移动的火炮的时候,陈陶急忙点起了头。

    随即韩信就说出了将来的战事,定然是以火炮以火器为主,步兵以火器开道,火炮占据高地,又指出火器的应用,很是详细的给刘长讲述了两段射击,战壕,排队射击等理念。

    那一刻,刘长仿佛看到了鬼。你也做梦啦???

    韩信越说越激动,他甚至结合刘安的射虎车,差点就将坦克的应用知识讲述给刘长了。

    刘长觉得,尚方再这么研发下去,大汉迟早得出事。

    想到一群披着甲胄的士卒开坦克,刘长就觉得头皮发麻。这画面实在是太违和了!

    自家师父已经完全沉浸在尚方府内,无法自拔。

    刘长坐在厚德殿内,连着长叹了几声,轻轻吃了一口滇国献来的茶,吃了几口,他又不悦的放下来,抱怨道:“这萧延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今年上贡的茶叶为什么这么少呢?我这才吃了几次,就剩下这么点了??”

    吕禄眯起了双眼,若有所思的说道:“此根源不在南,似在北。”

    还不等刘长反应过来,吕禄又急忙问道:“陛下今日是又要前往尚方府吗?”“不去了,师父直接就把尚方当成了自己的家!去了就要被他各种催促,还是不去的好。”

    “嗯...尚方府好像就是太尉的家吧...”

    “这个不重要,我这个师父啊,心性就像是三岁的孩童,忽然就对什么事很是感兴趣,然后就沉迷....我都不知怎么劝他。”

    吕禄笑了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尚方如今走起路来都是仰着头的,过去那些辱骂尚方的人,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太尉搬进尚方的事情,已经在长安传的沸沸扬扬的,还有人说,往后就是太尉来负责尚方府。”

    “别的不说,尚方府绝对是得利的。”刘长一愣,“怎么会传的这么快呢?”“是赵绾在报纸上透露的。”

    刘长骂了起来,“这厮倒是会找机会,做事居然比我都快!”

    刘长又抱怨了许久,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忽然说道:“赐现在也已经到了夏国吧

    “虽说夏国辽阔,可毕竟...这孩子要吃不少苦了。”

    吕禄想要劝说几句,刘长只是挥了挥手,令吕禄准备点酒水。很快,刘长提上了酒壶,走出了厚德殿。

    “我要去见個人,你就先回去吧,我会派人去叫你的。”听到刘长的话,吕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当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前来此处的窦广国,窦广国前些时日被刘长派往陇西办事,如今方才返回,他惊讶的看着外出的吕禄,正要行礼寒暄,就被吕禄一把抓住,直接拽着就往外头走。..

    “吕君,我这还要找陛下禀告...”

    “明日再来禀告吧,今日陛下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去了。”窦广国一愣,问道:“何人啊?”

    “我家一个长辈。

    吕禄带着窦广国离开了皇宫。

    而此刻的刘长,却是出现在了祖庙内。

    祖庙位于长乐宫和未央宫中间,刘长每次去找阿母的时候,都会经过这里,负责看守这里的两个甲士,看着皇帝提着酒壶前来,那也是见怪不怪,驻守在这里之后,他们是什么都见识过了,什么都当作没有看到就好。刘长也认得他们,和善的朝着他们点了点头,他们急忙行礼,刘长从他们中间穿过,直接走进了祖庙内。

    说是祖庙,其实就是太祖庙,刘邦的庙宇。

    刘邦向来不在意死后的这些东西,因为为自己安排的后事也是有些糊弄,祖庙的规模不大,不过是一个小院落,里头的装饰也很是普通,一点都看不出这是大汉的创始者。

    刘长走进了内屋,放下了手里的酒,直接箕坐在了一旁,背靠着柱子。“阿父啊...我又来看望你了。”

    刘长说着,拿出了酒盏,为阿父也倒上了一些,放在了一旁。

    “我的孩子也都去了自己的封国...他们也到了这个年纪,你的孙子都去就国了...可惜,你看不到了啊。”

    刘长感慨着。

    “你知道你的小孙子封到了哪里吗?封到了夏国,听着陌生吧?就是过去匈奴人的地盘,就是把你围在山里差点干掉你的那个...哈哈哈,你当初打不过,我却给人打下来了,还封了国,就这个,你也得敬我一盏吧?”

    刘长给自己倒了些酒水,一饮而尽。

    “火炮也做出来了...你不知道这个吧?三百架火炮,就可以轰碎你的长陵!”

    “还是我治下的大汉威猛啊,我们现在连蝗灾都不怕,河水两岸爆发了极大的蝗灾,若是在你那个时候,你都要急的跳脚,可是在我这里,压根就不是什么大事,我动员了整个大汉,各方运输物资,调用数百万百姓来抵抗,这蝗灾愣是没能从我身上咬下多少块肉来,你就说,服不服吧?”

    刘长咧嘴笑了起来,再次倒了酒。

    “我也老了...两鬓有了白发,我的孩子已经到了就国的年纪,我的孙子已经开始读书进学...我年少时有那么多的想法,到了如今的年纪,却是再也无法实现了...好在,我的儿子能为我实现。”

    “都怪你啊,逝世太早,若是你能多留几年,我大概也可以跟赐那般,安心的前往自己的封地,什么都不用想,只想着杀敌,扩张,入美人....那该多好啊,整日在塞外飞驰,自由自在,吃醉了就随意找个地方睡下,睡醒了继续出发...”

    “其实也不能都怪你...还是要怪二哥,我这一帮,就是帮到了现在这个年纪,记得替我多打二哥几下。”

    “身边的老臣越来越少了...阿母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她现在不拄拐杖起不了身,我派了很多太医盯着她,她跟你一样,不太肯吃药,若是我不在,她就恐吓太医,不愿意吃药,逼迫太医对我撒谎...”

    “阿母这次好像是真的想你了...有几次,我听到她很激烈的与某人争吵,走近了,才听到她是与你争吵。”

    “其实,当个你这样的人也挺好,不在意身边的人,每一天都乐呵呵的,在意的人太多了,总是想起那些已经不在的人,心里很是难过。”

    刘长也不知吃了多少酒整个人都有些晕沉沉的。

    “安也长大了...我准备让他慢慢来接受庙堂的事情,然后就去做一件我一直都很想去做的事情...干掉安息,踏破罗马!”

    刘长扯开了自己的衣领,傲气的说道:“我已经在各方面都做到了极点,大汉如今的强大,是你也不敢想象的,我在各地建立县学,医官,我建道路,我修运河,戍边开垦,开海,太学,振兴百家我击败了所有的敌人...所以,我将来,就是想要做最后一件事,我记得有人个人说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不记得是谁说的了,如果不记得那就是我说的了...我要给大汉留下一个最后的开拓意志,告诉他们,在西边的西边,还有很多要探索的地方。”

    “否则,他们的目光永远局限在这里,看不到外头..”

    “至于再往后的事情,哈哈哈,我也看不到了,管他呢?”

    “我有很多年不曾与兄弟们相聚,有很多年不曾与群贤们相聚...甚至,以后我也不能再跟孩子们相聚了...”

    “阿父,听说安息王的王冠上镶嵌着一颗宝石,非常的有名,等我打败了他,就把那宝石给扣下来,用来祭祀你..”

    刘长喃喃着,整个人都后仰着靠在柱子上,呼呼大睡。

    清风缓缓从门外吹来,吹拂过刘长的脸,仿佛父亲为儿子擦去了汗水。“大父!”

    “大父!!!”

    忽然有什么开始剧烈的摇晃着刘长,刘长的醉意全无,整个人惊醒,他猛地跳起来,手放在了剑鞘上,眼神变得极为吓人。

    刘迁摔在地上,疼的直揉屁股,小猪站在远处,庆幸的看着这一幕,好在自己没有凑上去!

    刘长发现是他们两个竖子之后,神色顿时缓和,无奈的将迁给拽了起来。

    “怎么是你个竖子?”

    刘迁咬着牙,看起来还是有些疼,他嘀咕道:“我还不如直接去找阿父呢,本想逃一顿打没想到屁股还是受伤啊..”

    刘迁嘀咕着,又说道:“大父,我和小猪一直都在找你,哪里都找不到,后来有人说你来了这里,我们俩要进去,门口的甲士居然还不许我们进来!”

    “哦?”“你闯进来了?”

    “是小猪!小猪恐吓他们,说他们想要阻拦高皇帝的子孙前来祭祀尽孝吗?说大汉以孝治理天下,怎么敢阻拦?!”

    “他们害怕极了,再也不敢挡着,急忙让开了路!”刘迁开心的说着,小猪却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小猪在别人面前都很蛮横,语气凶狠,唯独在刘长面前,格外的乖巧,讨人喜爱,总是有人给刘长说这个竖子的恶行,可是刘长却不相信,多可爱,多乖巧的孩子啊,怎么可能是个坏孩子呢?

    刘长听到他们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倒是有些胆魄。”“说吧,找我是什么事啊?”

    “不是我找您...”

    刘迁挠了挠头,“是祭酒要找您。”

    “啊?叫家长??你阿父怎么不去??”

    “祭酒不许我阿父来,还说我阿父这个人比我还恶劣,跟他无话可说,而且您上次不是说了吗?往后若是要去县学,就让您去,勿要让我阿父前往...”

    刘长顿时恍然大悟,“你又惹了事??”“不。”

    “是我们俩都惹了事。”

    刘迁和小猪可怜巴巴的站在刘长的面前,都低着头。刘长想要生气,都不好发作。

    他沉默了片刻,随即指着上头的灵位,“看,那个是你们的高祖...大汉高祖,既然来了,就行个礼,拜见一下他吧。”

    两个竖子一惊,急忙摆出了很严肃的模样,朝着那灵位行了礼。“大父,您为什么不跟着我们拜见您的高祖?”

    “这不是我的高祖,这是家父!是你们的高祖!”

    刘迁还是有些困惑,他又问道:“为什么就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呢?大父的名字为什么不挂上去?”

    “我...来,来,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刘长当然是不忍心打孙子的,他牵着两个小孙子,最后又看了一次阿父的灵位,笑了笑,随即快步走了出去。

    这一路上,两个小家伙都在不断的诉苦。

    “大父,您是不知道,我班里有个叫儿宽的,人很坏,处处欺负我,这次又找祭酒告状了,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两人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刘长只是安静的听着,一个巨人弯着身,牵着两个小家伙,在皇宫的道路里缓缓前进,偶尔有甲士和近侍路过,看到他们一行人,都是急忙退到一旁行礼拜见。

    上了车,马车朝着县学的方向行驶而去,两个小家伙还在讲述着自己的课本,难懂的知识,以及不太愉快的校园生活。

    当刘长来到了县学的时候,遇到了一脸严肃的两位祭酒。

    此刻的刘长尽管身材高大,可从衣着形象来说就是个很朴实的长者,全无平日里的半点杀气,面对两位祭酒,他脸上也满是笑容。

    “这位就是王祭酒吧,迁儿多次跟我提到您..”

    王祭酒打量着面前的壮汉,本来想要说的很多话都被他咽了下去,他行了礼,无奈的说道:“本来这样的事情,是不该劳烦长者的,只是迁的阿父,实在是难以相处,我让他前来,他非要与我争论学问上的事情,还说我给学生们讲错了,让我改变教学内容...您说,这是为人父该做的事情吗?”

    刘长挠了挠鼻子,“确实不太像话。”“吕公啊...这孩子的事情..”

    “其实我不姓吕。”“啊??那迁他??”

    “哦,迁的阿父是我捡的...无碍,您继续说。”

    祭酒随即说起了迁的情况,“这孩子其实很聪慧,可就是不愿意读书,然后就是爱惹事,他总是欺负班里的同学,有个孩子叫倪宽的,家境贫苦,文武双全,别看他只是在县学,可国学的东西都难不倒他,本身能力非常出众,爱护同学,他好心要帮助迁,却总是被迁欺辱...”

    听到这番话,刘长顿时皱起了眉头,他是很厌恶那种凭借自己家势去欺负贫苦孩子的人的。

    或许是感受到了大父的怒火,刘迁赶忙解释道:“是他来欺负我啊,他总是对我指手画脚的,我做什么事他都要插手,他又不是我的长辈...而且他老是盯着我,给祭酒告状...”

    刘长有些明白了,说道:“我会好好管教这孩子的,您放心吧,往后不会再这样了...”

    王祭酒也就没有再多说,点点头,另外一个祭酒走了上来。

    这位祭酒看起来更是苦闷,“这位长者啊,您的这两位孙子,当真是不凡啊,我们第二县学何德何能啊,有这样两位学子,迁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小猪啊...我是真的管不住他了!”

    “啊??”

    刘长有些惊讶,“小猪的成绩不是很好吗?

    “好是啊,可这个孩子他不听话啊,他觉得课程不合理,就带着同学们一同罢课,外出游玩去了,我们怎么说也不听,有个祭酒因为没有按时进教室,被他关在门外,进不去...现在那个班里,学生不听我的,都听他的!搞得好像他才是祭酒一样!!”

    “还有啊,他老是教唆那些孩子们,居然说要带着他们去投奔夏国,弄得那些孩子们整天都在叫嚷着要去夏国杀胡人去...我们这县学里就有个月氏人的儒生,他还非要跟人请教胡人的习俗...他还在各地找叫彻的孩子,遇到了就要带着人一顿打,这县学里叫彻的孩子都哭着要改名....”

    这祭酒满脸的愁容,死死拉着刘长的手,“实在不行就让他跟迁一个班吧,我们这个班实在是容不下啊!”

    刘长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小猪。小猪急忙低下了头,一副很是无辜的模样。

    “我...我知道了...但是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就在刘长一脸和气的与两位祭酒道歉的时候,当初那位负责招收的大祭酒却走了进来,看到刘长,他很是惊讶,急忙上前打招呼,将两位年轻的祭酒赶了出去。

    老祭酒笑着说道:“您也不要怪他们,他们都是第一次当祭酒,没有什么经验...其实孩子们好动一些,这是好事,这是有大儒之资啊!我很喜欢这样的孩子!”

    “我也希望从这里走出来的都是一些有自己性格的孩子...这样的孩子能成大器!老祭酒说着,摸了摸那两个竖子的头,给他们一些吃的,吩咐他们过去上课。

    当他们离开后,刘长方才苦笑了起来,“没想到我居然还有被人当面训斥的一天...”

    老祭酒似乎很能理解,他笑着说道:“为了孩子嘛...我们创造现在,可他们创造未来...大汉发展的越来越快,每次看到这些孩子,我都格外的开心,这些孩子们一个比一个优秀,他们所创造出的未来,肯定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我的老师还在的时候,肯定也没有想过大汉会是如今这般吧..”

    刘长笑了起来。

    “是啊...未来啊。”

第898章 不许离开

    “来,吃点东西吧。”

    刘长坐在了县学的食堂里,颇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家伙。

    其中个头高点的那个是刘迁的同学,叫倪宽,那個矮小的胖子,是小猪的同学,叫桑弘羊。

    刘迁颇为不服的坐在大父的身边,对大父要请自己的死对头吃饭这件事,他是很纳闷,也是很费解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大父要如此善待自己的死对头,为什么不好好教训对方一下呢?

    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面对大父这个体格总是不敢嚣张的吧?

    倪宽很是平静的坐在了他们的对面,即使是看到了刘长这般吓人的体格,他的脸上也看不出半点的害怕来,不卑不亢,礼仪方面是无可挑剔的,刘长忍不住点着头,而另外一个桑弘羊,就是个纯粹的吃货了,他跟小猪的关系很好,总是跟在小猪的身边,小猪特意让他前来一同吃饭,这小家伙圆滚滚的,笑起来就看不到双眼,小小年纪,却颇有些老谋深算的感觉,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当然,刘长不会以貌取人,何况,这个小胖子的名字,他总觉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他也想不起自己在什么地方听过,但是这种有印象的名字,通常代表了这个人会在将来有着很高的成就,想到这里,刘长不由得对小猪高看了几分,这小子还是很厉害的,能将自己身边的人才给挖掘出来。

    他再看了看刘迁,其实两人的对比还是挺明显的。

    小猪的年纪更小,但是各方面似乎都能吊打刘迁,刘迁在他面前几乎不值一提。刘长笑了起来,捏了捏刘迁的脸。

    众人一同吃起了饭菜,刘长忍不住说道:“这里的饭菜还真是不错啊,我还记得我年幼的时候,外头可吃不到这样的好东西,每次外出,食肆里都见不到几个人,现在的孩子啊,过上了当初我都不敢想象的生活。”

    倪宽眉头一皱,再次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壮汉。刘长朝着他眨了眨眼,“你怎么不吃啊,不好吃吗?”

    倪宽急忙起身,“并非如此,长者不曾动,晚辈不敢先食。”“哈哈哈~~~”

    刘长大笑了起来,这才用了筷,其余众人方才敢吃,刘长笑呵呵的问起了倪宽家里的情况。

    “我是千乘郡人,在我年纪很小的时候,就非常的喜欢读书,但是家里非常的贫苦,无以生计,每次帮着家里人忙完,我就抽空前往县里的图书馆内读书,这里的书都是免费的,去了很多次,那里的人都认识我了,馆长对我很是好奇,询问我的学业,得知我有这样的求学之心,他很是感动,就给我写了推荐信,送我前来长安,我来这里,拜见了这里的大祭酒,就住在他的屋内,我每天都在这里的伙房帮助做饭,以此求得学费...时常有祭酒雇用我做短工,放假的时候,我就出去打工。”

    “每当下地干活的时候,我就把经书挂在锄把上,休息时就认真诵读,细心研究。”

    “那你父母呢?他们是做什么的?会来看望你吗?”

    “我阿父过去是士卒,在出征朝鲜的时候战死了...我阿母没有再嫁,在别人家里做些服侍人的事情,她没有什么时日来看我,我也想回去看她,可是还要挣学费...”

    倪宽平静的说着,脸上也没有任何的羞愧。

    反而是刘迁,此刻却有些坐不住了,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坐立不安。“这些事情你过去怎么不曾说过啊。”

    倪宽认真的说道:“我阿母曾告诉我,向别人展示你的优秀之处,不要展现自己的苦楚。”

    刘迁听闻,顿时更加羞愧,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这家伙总是劝说自己认真读书,不要浪费机会,大概是因为读书的机会对他来说很难获得吧。

    他脸色通红,又说道:“既然你现在跟大祭酒住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出去工作呢?大祭酒难道还不能资助你读书吗?”

    倪宽说道:“大祭酒已经帮助了我很多,若不是他,我都无法在这里读书,我又怎么能继续劳烦他呢?而且,他也有意让我外出磨砺,他说,只有付出之后,才会懂得珍惜,我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和阿母的处境,增加自己的学问.....我知道你的家境很好,只是,看到你这般对待学业,如此浪费时日,我就想要劝你几句,这并非是轻视你,只是我们都是同窗,现在不用功,往后若是后悔,那可如何是好...”

    刘迁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

    刘长感慨了起来,“你阿母很了不起啊...你也是,带着经书去农地里干活,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

    倪宽一愣,“第一个是谁啊?”

    “御史中丞公孙弘,他跟你差不多,过去是一边杀猪一边读书的。”倪宽一瞬间就仿佛找到了奋斗的目标,眼里亮起了光芒。

    刘长看向了一旁的刘迁,认真的说道:“我之所以让你前来县学,就是为了让你认识像倪宽这样的人啊,我今日看他的言语,行为,不像是会欺辱你的人,你放着这样的璞玉不去相识,整日带着其余人胡乱游荡,这算什么呢?”

    刘迁赶忙起身,朝着倪宽行了礼,“过去有得罪之处,请你宽恕。”

    倪宽也急忙起身,“我不懂得与人相处,言语有冒犯之处,也请你宽恕。”

    刘长笑了起来,“你们往后啊,要好好相处,迁,多照顾他这样的同学,不要再与这样的人动手,否则,我先打断你的腿!

    “我知道了...大父。”

    两人说着,刘长往左边一看,就看到那个将食物全部塞到嘴里的桑弘羊,桑弘羊大概也没有想到刘长会看过来,此刻尴尬的瞪圆了双眼,与刘长对视。

    刘长忍不住摇起头来,桑弘羊赶忙将吃的吞了下去。

    “你呢?是什么出身啊?”

    “我家里都是商贾,洛阳人,跟着阿父来这里做生意...是大祭酒非求着我来进学的...”

    刘长正要质问,小猪急忙说道:“大父,他没有说谎,确实是大祭酒请他来的,您别看这竖子不起眼,他的数学非常非常厉害,心算无人能敌,祭酒都不敢跟他说什么数学,九章算术都被他翻烂了,无论是什么计算题,只要问他就能回答出来,每年的数学考试他都是满分,有的时候还能去纠正祭酒的过错...”

    刘长惊呆了,随即又醒悟,是了,能让自己觉得耳熟的人有这样的天赋,倒也说得过去。

    “大祭酒就是看中了他的数学天赋?”

    “是啊,各个县学之间进行数学比试的时候,他总是代替我们出战,连着拿了两年的长安第一...”

    刘长大笑了起来,“你个小胖子倒是本事不错,改天给你介绍个老头,你跟他应当有很多话能说。”

    桑弘羊老实的点着头,表示愿意。

    刘长感慨道:“你们这县学里,还真的是藏龙卧虎啊,什么人才都有。”

    小猪平静的说道:“现在全天下都在设立县学,天下的英才都在您的袋子里,有天赋的自然就能冒出头来,被您直接发现...”

    刘长再次看向小猪,眼里是说不出的赞许。

    “你个竖子啊...一语中的,可惜啊,连你都这般聪慧,若是能找到刘彻...不说了,来,吃饭!”

    他们很快就吃完了这些饭菜,在吃完之后,刘长令人拿出了些钱财,递给了倪宽。

    倪宽显然是不会接受的。

    刘长认真的说道:“让你拿便拿着吧...这不是白给你的,往后你要替我多督促刘迁的学业,若是他的学业退步了,我可要来找你的,另外,等你开始工作之后,我要扣你的俸禄!”

    桑弘羊听到这句话,仿佛想到了什么,手里的肉直接掉在了地上,又慌忙的捡起来,他看向刘长以及身边两个人的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

    倪宽再次行礼,“唯!!”

    刘长没有急着离开这里,再次找到大祭酒,参观起了这座县学,问起了很多东西,直到刘迁和小猪放了学,他才领着两个大孙子慢慢悠悠的回了家。

    刘长感觉自己此刻有点当初曲逆文献侯的味道了,领着大孙子招摇过市。这种类似退休的生活,还真的是很不错。

    刘长都没有去想平日里那些让自己头疼不已的事情,也没有想着那些国事,只是哼着不知名的曲子,领着两个孙子,安静的欣赏着这沿路的风景,好不自在。

    前方有急匆匆的县衙官吏经过,那官吏正大声叫嚷着什么,可当他从刘长身边经过的时候,官吏身后的甲士很清楚的看到,这官吏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脸色苍白,方才的嚣张全无,几乎是埋着头跑过去的。

    偶尔有装着贵人的马车从街道上粗暴的经过,可从刘长这边通过的时候,这些马车就会顿一顿,不由得放缓速度,连马夫都变得老实很多。

    刘长就这样不慌不忙的回到了皇宫。

    两个竖子都不愿意回太子府,刘长索性就领着他们,前往寿殿去找太后。“阿母!!!”

    当野猪带着两只小猪闯进来的时候,吕后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笑容来。她似是抱怨的骂道:“你何时能学会禀告啊?”

    刘长嗅了嗅,他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药味。

    可是刘长什么都没有说,他坐在了吕后的身边,坐的很近,两个小家伙就跪坐在了他们的面前。

    “今天又是去了哪里?”

    “去了县学,他们都被祭酒叫了家长...阿母你是不知道,我头次被人这般训斥...这两个竖子啊....”

    刘长再次抱怨了起来,吕后听闻,脸上的笑容更是浓郁了几分。“迁胡闹也就罢了,小猪怎么还跟着胡闹啊..”

    两个小东西此刻却大叫了起来,“我们饿~~~”

    吕后赶忙令人准备饭菜,刘长不屑的摇着头,“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可刘长吃起饭来还是不含糊,尽管下午才在食堂饱餐一顿。两个小家伙说着自己在县学里的趣闻,将老太太哄得很是开心。

    吕后劝说道:“迁啊,你往后要对那个同学好一些,不要欺负这样的人,要多照顾他...”

    “还有你,小猪啊...”

    吕后说着,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这都进学的人了,再喊你的小名也不合适了啊,大丈夫岂能无名呢?”

    刘长耸了耸肩,“我很早就说了让阿母你给取个名字,可是你什么都没说...”

    吕后沉思了片刻,随即看向了小猪,温柔的问道:“我帮你取个正式的名字,如何啊?”

    小猪急忙起身,朝着吕后大拜:“多谢高祖母!”

    刘长平静的等着阿母取名,吕后缓缓说道:“式辟四方,彻我疆土~~这样吧,你往后,就叫彻!”

    “刘彻!”

    “啊??”

    “啊???”“啊????”

    忽然,刘长,刘迁,包括刘彻本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吕后。

    刘长瞪圆了双眼,他看了看小猪,又看了看吕后,在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你就是刘彻啊!!”

    小猪满脸茫然,要说这些年里他最痛恨谁,那当然就是刘彻,因为大父总是在自己面前唠叨,弄得他将县衙里叫彻的人都给打了一遍,结果弄到最后,刘彻居然是我自己??

    刘迁也是如此,他茫然的看向了小猪,询问道:“还需要我帮你杀刘彻吗?”吕后并不知道他们此刻为什么如此惊讶,只是狐疑的问道:“这个名有什么问题吗?”

    刘彻赶忙起身,“不,很好,彻拜谢高祖母!”

    刘长摇起了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彻,这样就合理了,我就说这个家伙为什么表现的这般有天赋,各方面都吊打刘迁,小小年纪,看起来就一副雄主的模样....难怪啊,这厮就是历史上的汉武帝啊,我就说怎么找不到了,这都怪那个刘启,好好的,给孩子换什么名字啊,刘彻多好,非要叫什么刘小猪!

    在吃完饭菜后,两个竖子带着那种震撼,告别了两位长辈,离开了这里。

    吕后看着一旁的刘长,说道:“刘彻将来,定然能成大事啊,这般年纪,就能组织那么多的同学...”

    “他把刘迁完全比下去了...这可不太好。”

    刘长听闻,却笑了起来,他摇着头,“不,我倒是觉得,刘迁将他给比下去了。“哦?”

    “阿母,刘彻这般有才能,可是刘迁从未嫉妒过他,也不曾生过气,每当刘彻做成了什么事,刘迁比自己做成都要开心..而刘彻,虽然很有才能,却因为我的几句唠叨,就将学堂内叫彻的都给打了一顿,我觉得,这正好说明迁更适合这个位置,能容人,这不是很好的本事吗?”

    “何况,迁现在年纪还小,我记得,我年幼的时候,是阿父子嗣里最顽劣的那一个,我的兄弟们都比我出色,四哥不用说,当时的如意,都比我知道的多,我是最无用的一个...安同样也是如此啊,当初的安能比得上启吗?在诸多子嗣里不也是很中庸吗?可是您再看看现在的他,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愈发的成熟,做事滴水不漏,面面俱到,已经是个合格的继承者了。”

    “我相信,给迁几年的时日,他也能成长起来,纵然不能像刘彻那般有才能,但是以这般容人的本事,驾驭帝国还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啊您完全不必担心这个问题,没有人是生而知之的,就算是有天才,也不过是先走了几步而已,奋起直追,一定能成。”

    听着儿子的话,吕后也觉得颇为有理,点点头,“将来他们相互扶持,倒也不错。”

    “或许他们,就会成为当今的你与刘恒吧。”“哈哈哈,反正不要成为如意就好。”

    两人说着,刘长终于吃完,用衣袖擦了擦嘴,吕后皱起眉头,再次训斥了起来,刘长却也不理会,只是伸出了双腿,将头缓缓放在了阿母的怀里,颇为享受。

    吕后看着这把年纪还要枕着自己的儿子,只是摇头。“阿母...你是不是又将药给倒掉了?”

    吕后的脸色不是很自然“没有啊,都吃了。“我能闻得到...您没有吃药对吧。”

    “这些都有天命,我活到现在,已经知足,没有什么担心的,你不必如此...”“可是我很担心啊...”

    “阿母...我怕有一天,我闯进来高呼阿母...却没有人再来回应我。“我怕吃饭时脏了衣袖,却没有人再来说我。

    “没有人再理会我饿不饿。”

    “没有人再会派人前往书房,督促我早些睡觉...”

    “没有人让我这般躺着,阿母...躺在你的怀里,我就会犯困,什么都不会想...”

    “哪怕是为了我,也不能再将药给洒掉了...若是你不在了,我还活着做什么呢?吕后猛地拍了一下刘长的头,“休要胡说八道。”

    “这些话,哪里像是一国之君所说的呢?”

    “当一国之君,可真累啊...阿母,我可以睡一会吗?”

    吕后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就如几十年前那般,再次将儿子哄入了梦乡。

第899章 夏国

    夏国。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强盗。

    这是对夏国最为恰当的形容了,自从离开代国,跨越了长城,进入夏国的境内,情况就变得有些不同了,在这里很难区别方向,四周都是看不到尽头的草原,哪怕是刚刚立起来的路标,不是被风吹倒,就是被杂草所淹没,压根就发挥不出自己的真正作用来,夏侯赐跳夏马来,费力的将一块几乎镶嵌到土地中的路标给拽了出来,重新立在了一旁,看了看上头的文字,无奈的说道:“还有近三天的路程呢。”

    众人都有些沉默。

    哪怕是向来活跃的刘赐,在此刻也没有多说什么。

    从长安出发,他们经历了很多郡国,可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差不多的画面,耕地,百姓,道路,众人谈笑风生,直到他们越过长城,情况顿时就变得不一样了。

    走出长城之外,所能看到的就只有茫茫的草原了,放眼望去,没有了耕地,没有了道路,也看不到行人,只有无穷无尽的草原,就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众人在离开长安的时候,就曾多次听说过当地的情况,都说夏国偏僻,夏国贫穷,说这里千里无人烟,是大汉最为贫苦的地方,可他们的心里一直都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或许在他们的心里,那传说中的夏国就与长安的郊外乡村差不多。

    可是当他们真正来到了这里,才开始理解那些话语。

    他们走了好几天,期间遇到了几次狼群,遇到了两次盗贼的袭击,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没有碰到了。

    脚下压根就没有道路,远处也看不到城池,若不是向导走在最前,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走到那王城之中去,而按着向导的话,这王城距离长城还是很近的,夏国非常的辽阔,有很多地方比这里要偏僻的多。

    众人只是安静的看着周围,都没有开口说话。

    刘赐忽然笑了起来,他开口说道:“此处倒是可以随意纵马,几乎没有遮拦....当初我们都夸赞自己的车技,改日,可以找个地方来纵车,看看到底是谁最有本事!”

    众人这才被他所带动,都不怯弱,纷纷表示可以一决雌雄。

    刘赐拿出了水袋,喝了一大口,随即用衣袖擦了擦嘴。

    他兴致勃勃的看着远处,“这里正是我们这些人所能施展才能的地方啊,想想看,就这片土地,往后定然会出现宽阔平坦的道路,商贾们来往不绝,这最能彰显我们这些人的才能了...夏侯赐!往后这一代的贼寇都由你来清除了啊!这可都是军功啊!”

    夏侯赐大笑了起来,“一言为定!”

    图唐有些不悦的说道:“这怎么能指定呢?谁有本事就让谁去!这军功我是拿定了!”

    “那我们就先试试,看谁杀的多!”

    众人说着,随即便找了個高地,准备在这里过夜,众人点了篝火,做好了准备,三三俩俩坐在一起,吃着肉,聊起了天。刘赐坐在最中间,董仲舒就坐在他的身边。

    董仲舒看了看周围的众人,无奈的说道:“大王啊...我们之前将治理夏国想的太容易了。”

    刘赐只是看着面前的篝火,出了神,一言不发。

    董仲舒皱起了眉头,“这些跟随您前来的人,都是最勇武的,也是对您最忠诚的人,可就是他们这样的人,在看到夏国的情况后,都变得有些沉默,有几个人明显的有些后悔...连他们都是这样,何况是其他人呢?”

    郑奇忍不住说道:“倒也不能如此悲观...大汉并非都是贪图享受的人,我倒是觉得,这样的情况才能留下那些不怕艰辛的真正贤人,那些害怕艰辛的人,就算是留在了夏国,又能有什么用处呢?大王不必担心,夏国其实也用不了那么多的官吏,我们这些人就足够了,我看这里的情况,心里有了不少的想法,我们的部族分散在各个地方,彼此太远,治理也很不容易。”

    “我们应当在长城通往王城的这一路上下功夫,在这里设立一些乡村,开垦出耕地,搬迁一些人...因为这里几乎没有游牧的人,此处设立一个坊市,专门来接待那些赵,唐,代等地的商贾,我觉得是最合适的。”

    郑奇直接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刘赐看了他一眼,脸上方才露出了笑容,“你说的很对,你再好好想想这件事,等到见了国相,就与他商谈。”

    郑奇点头,随即就去找别人继续聊天。

    董仲舒看了他一眼,方才说道:“郑奇倒是能做实事的...不过,大王,治理的手段有很多但是治理的核心是只能有一个的,夏国这个情况,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合理的治理方案,过去是以教化为主的,我觉得这个并没有错,但是,教化是需要其他方面的扶持的,百姓们都是很实际的,光与他们讲述圣人的道理,这没有用,得让他们过的富裕,过上好日子,他们的生活好起来他们才会信封圣人的道理。”

    “我不敢说傅相是错的,若不是因为他,夏国是根本就无法成立的,他的安抚和教化也都是对的,但那只是在过去的角度来说,现在,再用教化为核心就有些不对了,就是再多的儒生前来,天天给那些牧民讲述大道理,也起不到什么真正的作用,倒不如我们改变策略,想颁发来让这些牧民过上好日子,帮他们解决困难,为他们解决真正的问题。”

    “现在一说夏国,众人就说要开耕地,修道路,建县学...可他们都忽视了当地真正的问题,夏国是以牧民为主的,耕地,道路,县学这些,对牧民真的有用吗?我的想法是,我们应当扶持当地的畜牧业,帮那些牧民推广医治牲畜的知识,为他们出售特产,为他们解决供暖,保障他们的医疗,从实际出发,让他们过的好一些,只有真正感受到了改变,那些大道理就不再是空谈了。”

    “说一万句夏国百姓应当拥戴天子,都比不上派人治好一个牧民家里的骏马。”

    董仲舒认真的说着,随即又看了看远处的郑奇,“他的想法很好,不过是以夏国庙堂的角度来说,陛下曾说,社稷乃是百姓所构成的,故而,治理的重点应当放在百姓的身上。”

    “大王觉得呢?”

    刘赐此刻瞪大了双眼,盯着一旁的董仲舒,董仲舒都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大王若是不同意,我可以亲自与国相谈论这件事,您别如此看我啊..”

    刘赐摇了摇头,“不是,我以为你只是学问不错..没想到能说出这些话来,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啊,犬入的太有道理了!”

    “教化不能空谈啊,就是要让人感受到变化,治理夏国不是纯粹的教化,还要切实的治理,你说的很对!”

    董仲舒明白了他的意思,“大王是不相信我会治国啊,难怪当初不愿意带上我。

    “不是,我以为你就是擅长空谈,哈哈哈,怪我,怪我,我自罚!”

    刘赐以水代酒,自罚了几口。

    董仲舒打量着面前的众人,认真的对刘赐说道:“大王莫要小看这里的众人啊,这些跟随您前来的人,都是有才能的,都是能办事的,多听听他们的想法,或许就有想不到的惊喜...”

    刘赐以为然。

    他们这一晚并没有休息好,半夜又遇到了盗贼的袭击。

    夏国的盗贼问题很严重,可目前夏国的盗贼,并非是本地的牧民,主要都是长城以内的罪犯,这些人犯了事后,在当地无处藏匿,就逃到了草原上,这里是不容易被抓住的,来到这里后,他们就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偶尔还会袭击一些小部落,弄得当地也是苦不堪言,刘赐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到底有多严重。

    夏国防线太长,不可能像其他国家那样认真的核实进出人员。

    “必须要设立巡逻队,每个地方都要设立!亭长是不现实的,太大了,但是巡逻队可以,就如中原的戍边那样!”

    刘赐大声的叫嚷着,而这个建议则是图唐为他献上的。

    “大王,当初匈奴单于获得这些地方的时候,国内也是盗贼四起,他当即设立了巡逻队,主要就是征召各个部族的勇士,构成巡逻队,以一年为期,划分各个地区,让他们进行巡逻,此举让各部互相交流,加深了彼此的联系,并且有效的遏制了盗贼的情况....”

    图唐对草原上的事情还是很熟悉的,毕竟他是个月氏人。

    月氏人过去作为匈奴的宿敌,对自己的敌人还是非常了解的,匈奴人过去的诸多制度都被他给翻了出来。

    刘赐在听到这些想法后,心里更加确定,想要治理夏国,大汉那一套不太行,得搞匈奴那一套!

    他们又走了两天,这才遇到了前来迎接他们的国相。

    远处飞尘滚滚,地面微微颤抖,一看就是有大规模的骑兵接近,刘赐与众人都做好了杀敌的准备,结果看到了夏国的旗帜缓缓出现在了远处。

    傅清骑着一匹白色的老马,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头,他看起来明显沧桑了不少,脸色却很是和善,带着笑容,而在他的身后,就是数不清的骑士们了,这些骑士们的打扮很是怪异,没有统一的穿着,乍一看,这就是当初的匈奴骑兵,他们背负着弓箭,压低身体,似乎是贴在了马背上,眼里满是狠厉,令人不敢直视,他们的阵型也不是很整齐,但是浑身都有一股凶悍气息。

    看到这支骑兵,刘赐眼里亮起了光芒。

    夏国因为是以游牧为主的诸侯国,因此全员骑兵,大汉骑术最高超的骑兵基本都在这里了,而唯一的缺陷是后勤,只要能给他们解决后勤的问题,给与强大的国力支持,那夏国这铁骑,还真的就是一路纵横,能重现当初那匈奴的强盛...甚至超过巅峰的匈奴。在看到大王之后,傅清与众人纷纷下了马,傅清打量着面前年轻的诸侯王,笑呵呵的上前行礼拜见。

    “臣拜见大王!”

    刘赐赶忙将他扶起来,更加恭敬的说道:“不敢让仲父这般,往后就要仲父多照顾...”

    看到大王如此恭敬,那些跟随傅清前来的众人,脸上的担忧也都消失了,傅清在当地的威望极大,整个夏国,几乎就是靠着傅清一个人来成立的,所有的部族都是他来拉拢的,城池是他修建的政策也是他所拟定的,说的难听点,在夏国,皇帝的诏令都未必有傅清的命令管用...也就只有刘长这样的皇帝,才能放心的让傅清继续待在这里,换个人来,傅清不是被软禁在长安,大概就是坟头草一丈高了。

    而这些人大多都是傅清的亲信,他们也曾听到过很多关于刘赐的传闻,都说这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君王,故而他们也很担心,担心这个人来到夏国后就会跟傅清发生争执和矛盾,这会让夏国的局势变得很动乱。

    但是看到他如此客气,众人也就藏起了原先的担忧。刘赐又拉着自己身后的众人来拜见傅清。

    傅清自己或许都不知道,他的名头在中原地区其实也很响亮。

    这些年里,傅清遭受的皇帝恩宠是最多的,全天下就没有他不曾去过的地方,他连沛郡都去过,而在夏国,他终于爆发出了所有的才能,愣是将一个不毛之地变成了一个诸侯国,很多前往那边的儒生,都写文章来写关于这位国相的一些事情,而更多的人将他当作教化塞外蛮夷的第一人,他的名声在中原地区也就越来越大。

    而大汉是不缺乏名臣的,可傅清这个人却与别人不同,因为每当有人来吹他的政绩的时候,就会有小心眼的看不下去,表示很生气,自然就有一群狗腿急忙写文来辱骂,找这个人的黑料来揭发,因此傅清曾经做过的很多坏事也被揭露了出来,可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让更多的人喜欢他,或许是觉得他很真实,又或许是觉得他浪子回头,很是浪漫。

    傅清与众人拜见,随即又将国内的群臣介绍给了刘赐。

    刘赐的夏国,只有两个重量级的大臣,一个是傅清,另外一个就是卢他之了。

    但是卢他之并没有前来拜见刘赐,因为此刻的他正在西边收拾一些不听话的部族,故而无法前来..除却他们之外,其余众人大多都是被流放的,如近期内被流放的丁宽,鲁国的一些儒生,还有过去被流放的大臣,如王高,公羊寿等等...举国上下都是被某个小心眼的给赶到这里来的。

    公羊寿看到刘赐和董仲舒的时候,心里是无比的激动。

    恨不得将他们的关系告诉给所有人知道。刘赐一一拜见了众人,氛围很是热闹。

    当然,前来的还有一些部族的首领们,他们也被举荐给了刘赐,让刘赐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的雅言掌握的相当熟练,而董仲舒也告知了原因....因为他们本身没有语言,过去他们都是说匈奴语,这是因为冒顿统一草原后的成果,多亏了冒顿的相助,当大汉准备对他们进行教化的时候,事情就很简单了,因为大家有了一次的先例,对这件事颇有经验。

    都不用傅清怎么去说,他们都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且匈奴过去对他们确实不好,冒顿时期,他将这些部族都当作是被征服者,匈奴人打死了这些其余部族的人,不受律法惩罚,而若是其他部族打死了匈奴人,那整个部族就要被屠杀....冒顿打仗非常厉害,甚至能得到韩信的认可,但是治理国内真的是一团糟,历史上就是因为他的这些行为,直到他儿子上位,才能对草原各部进行彻底的整合,在他儿子登基之前,草原上的情况就像是始皇帝刚征服了六国一样。

    秦人高高在上,其余各国被当作征服者,复国叛乱不休,徭役频繁,各地动乱。而大汉的官吏显然不是这样的,因为大汉有明确的律法,这律法不偏袒任何一方,当官吏就是要公正的审判,无论是谁杀人都要被抓起来,哪怕你就是三公,诸侯王,你敢胡乱杀人也要被抓起来处死,不能说官吏们对待当地部族较为和气吧,但是公正肯定是比匈奴人更公正的,况且,傅清这个人性格极好,善于安抚这些人,在他的麾下,本地人自然能感受到明显的不同。

    众人一路来到了王城之外,说是王城,不过是一个大一些的小城池而已。终于能看到道路了,也有来往的商贾,能看到巡逻的官吏。

    城内更是简陋,民居很少,市场里也没有什么人街道上空荡荡的。时不时有狂风兴起,卷起黄沙。

    而刘赐的脸上却满是兴奋。

    他拉着一旁的傅清,严肃的对他说道:“十年之内,这里定然能超过邯郸,成为北方第一大城!”

    跟在身后的夏侯赐点着头,“对,如果到时候规模还是比不上邯郸,我们就带兵踏平了邯郸,这样我们就是第一大城了!”

第900章 张汤

    天还不曾亮,街道上却是人来人往。

    大多是收摊的商贩,还有一些是要前往开摊的人,双方匆匆交接,在废除了宵禁之后,长安的十二个时辰都是格外热闹的,哪怕是很深的夜里,外出也能找到不曾关门的地方。

    偶尔有甲士匆匆路过,他们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再往后,又传来了几句孩童的嬉笑声,那是要前往学府的孩子们,有些县学距离家确实遥远,需要很早就出门。

    院落内的大狗安静的趴在窝里,外头传出的声响,让它的耳朵也时不时动了起来,只是它一直趴着,也不动弹。..

    内屋的门被缓缓打开,走出一个精壮的长者,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院落里,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长叹了一声,又无奈的走到了侧屋,轻轻敲了敲门。

    “汤,时日到了...”“汤?”

    屋内有烛火亮起,传来匆匆穿衣的声音,长者一愣,转身离开了此处。张汤从这屋内走出来,看了看天色,随即前往了后院。

    很快,就有仆人端上了饭菜,父子俩坐在前院里,等待着饭菜。

    这个季节,清晨的院落还是格外的清爽,有冷风吹来,很是舒适,不少人都选择在院落里吃饭,只是没这么早。

    张安看着面前的儿子,欲言又止。

    张安如今已经在庙堂内挂职,先后多次调动,如今挂在了礼部,官位还不低,但是他在长安的名声,远远不如自己的儿子这般响亮....他的儿子张汤,现在可是长安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不知多少人对他是又惧又恨。张安甚至偶尔能听到同僚们讨论起自己的儿子,都是一脸的狰狞,张安都不敢与他们搭讪。

    张安是一個很老实的人,为人本分,在长安丞的位置上做了很多年,几乎没有的罪过人,与大家都相处的不错,故而如今也被提拔到了高位,可是他这个儿子,性格与老父亲是截然相反的,冷酷,无情,残忍,他身上有很多的标签,都不是什么好词,张安觉得,若是哪一天自己犯了事,这竖子都能闯进来将自己给带走了。

    这让张安非常的担心,因为他们这一家人很简单,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与势力,他这个官位,放在这长安,那简直啥也不是。

    儿子这般的强势,又得罪了那么多的人,将来若是有人要害他,这可怎么办呢?谁能为他做主呢?

    张安想到这些,忍不住的再次叹息。

    张汤正埋头吃着饭,听到了阿父的叹息,也没有抬头,直接询问道:“阿父可是有什么心事?”

    “啊?没...没有。”

    张安急忙说着,当初张汤还年幼的时候,张安倒是能管教他,将他带上正确的方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张安就不敢再与儿子说那些大道理,倒不是说张汤为人不孝,会殴打他这个老父亲,只是张汤的变化有些大。

    或许是因为手上沾染了太多的性命,又或者是因为常年与权贵作对,他变得越来越冷酷,哪怕是张安,都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很强的压迫感,这让他在面对自己儿子的时候,变得很不自然。

    张安本来就不是什么强势的性格,干了六七年的县丞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成就,而张汤只是干了一年,就因为功劳升到县令去了,若不是因为年纪太小,只怕还得升...

    看着大口吃饭的张汤,张安迟疑了片刻,方才询问道:“最近又办了案?”

    张汤严肃的说道:“此乃县衙机密。”

    张安顿时就说不出话来,张汤的性格就是这样,连面对自己的阿父,都不会泄露自己的工作,张安有些时候都在想,让这厮去指挥绣衣好了,反正不会泄密。

    张安沉默了片刻,又问道:“我听闻,新来了一个县尉?”张汤皱着眉头,没有回答。

    张安说道:“这件事不是机密,礼部是知道情况的。”

    张汤这才回答道:“过去的县尉升迁了,来了个新县尉,为人还是可以的,挺有干劲的。”

    张安笑着说道:“听闻他还是栾相的儿子呢。”

    “这个人若是有什么不知道的,你还是要稍微照看一下,也不是让你去讨好,就是做个朋友...”

    “县衙里无私情,此人性格急躁,应当多管教。”

    这孩子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他跟着晁错去学习啊,晁错的本事没学来,这得罪人的性格和强势的手段却学的一模一样,那晁错是皇帝的舍人,做事也有人扛着,你呢??

    可这些话,张安也不好直说,他只是提醒道:“反正要多注意你的方式,毕竟这是长安,天子脚下,做事不要太武断...否则容易招惹麻烦。”

    “我知道了。”

    张汤很快就将面前的饭菜吃完,匆匆站起身来,换上了衣裳,张安无奈的跟在他的身边,欲言又止,张汤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认真的说道:“阿父不必担心,您放心吧,我不会做危险的事情,会认真的办好陛下所吩咐的事情。”

    “我当初做事,确实是很激进,现在已经有所转变,县衙里的众人,与我都挺和善的。”

    听到这些话,张安终于是安心了,他松了一口气,说道:“如此最好儿啊,你莫要怪我胆怯,只是这长安与别处不同啊,你随便抓了一个都可能是三公的亲属,诸侯王的亲属,若是人家报复,我们该怎么办呢?我倒是无所谓,我就是担心你啊,而且你做事从来不讲情面,难免被人所厌恶...”

    张汤笑着说道:“我还有师父,还有陛下为我撑腰,您不必担心。”“您看我这衣裳,就是陛下亲自赏赐给我的。”

    张安点点头,也不再担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吧!”

    张汤上了车,匆匆离开了此处,张安满脸的笑容,低声吟唱着不知名的曲子,开始做好前往礼部的准备。

    当张汤来到了县衙的时候,早有人在这里等着他等着他的人正是新来的县尉栾平

    张汤过去总是第一个来县衙的人,看到栾平来的比自己还早,张汤的眼里满是惊讶。

    “张君啊你终于是来了,有大事,大事啊!”

    栾平不由分说的,拉着张汤就往内屋方向冲去,内屋里居然有不少的官吏,他们都来的很早,看到张汤,众人纷纷行礼,等张汤坐了下来,栾平急忙说道:“稍后要来一个人,这个人可不一般啊...”

    “要来什么人?”“北...”

    栾平还没有说完,顿时就有小吏走了进来,眼里满是惊惧,低声说道:“县令,有客人拜访。”

    栾平急忙打起了精神,做出一个很干练的模样。张汤还是一如既往,挥了挥手,令人进来。

    很快,就有一个面白胡须很少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英俊的少年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内屋,也没有跟张汤行礼拜见。

    看到这个人,栾平急忙笑着行礼拜见,其余官吏急忙跟上。来人正是吕禄。

    吕禄看着栾平,点点头算是回礼,又问道:“你阿父还好吧?”“还好。”

    吕禄随即看向了张汤,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年轻人,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此人需要在你这里当差一年,就做个小衙役....”

    众人的眼神顿时都集中在了那个少年的身上。这下,众人顿时大惊失色。

    因为这张脸他们很熟悉,过去他们出动,十次有八次都是因为这张脸。

    虽然相似,可他们还是能确定,这人绝对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因为他身上没有那种嚣张跋扈的气质,人也要白嫩很多,他腼腆的笑着,朝着众人行礼,众人心里都能对他的身份猜出个大概来。

    听闻夏王有个双生的兄弟....众人急忙回礼。

    吕禄又介绍了起来:“这是吕良,各位就称他....”张汤忽然开口打断了他,“不行。”

    吕禄一愣,思路都被张汤给打乱了,他沉默了一下,问道:“你说什么?”“我说他不能在县衙里做衙役。

    吕禄瞪大了双眼,审视着面前的长安令,他险些笑了起来,“这是谁的命令,你大概是知道的吧?你是想死?”

    周围的官吏们都有些害怕,栾平更是拼命的朝着他挤眉弄眼的。

    张汤却一脸的严肃“我不管是谁的命令,我县衙的衙役,不是谁都可以担任的,我们有一套自己的招收资格。”

    吕禄大笑了起来,大家都看得出,吕禄此刻极为愤怒。他摇着头,又叫来了一个人,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那人顿时离开,吕禄这才继续说道:“好,你稍微等候,很快就会有正式的命令

    张汤却也不再看他,只是看了周围的官吏们,大声的训斥道:“还聚集在这里做什么?都没有要做的差事了吗?!”

    听到他的话,官吏们也不敢聚集了,急忙开始忙碌了起来,张汤就当看不到下方的吕禄,自顾自的忙碌着,栾平时不时看向吕禄,又看向张汤,擦着额头的汗水。

    刘良很是委屈,忍不住看向了一旁的吕禄。

    吕禄险些将牙给咬碎,这年头,连一个小小的县令都敢如此对待自己了吗??你是真的不怕死是吧?!

    只是等候了片刻,方才那人再次回来,手里却已经是带着诏令。“陛下有令,令此人在这里做衙役!”

    吕禄手持诏令,脸上满是愤怒。

    张汤的脸色还是很平静,“我有异议,我要上书与陛下,陛下此令不对!”吕禄顿时破防。

    “来人啊!!!将这厮给我抓起来!!犬入的,你是真的想死是吧?!”

    张汤一把推开了甲士,大声的说道:“大汉律法有规定,官吏有提出异议和上书表达的权力,你何以抓我?!你懂大汉律法吗?!

    “我县衙里的衙役,都是通过考核的,这些人要处置的事情都很重要,是可以轻视的吗?”

    不知为什么,当张汤咆哮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些对他抱怨已久的官吏们,心里居然有些小感动,虽然只是一闪而过。

    吕禄气坏了,“这就是陛下的意思!不许你质疑!!你若是不遵守,我现在就以抗命的罪行杀死你!!你个不忠的贼子!!”

    张汤完全没有半点的惧怕。

    “我乃是为陛下来治理长安,真正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对陛下最大的忠诚!”

    “今日陛下下令让我收一个人为衙役,若是我做了,那明日又有三公来找我,请求将他的亲属安排进来,我也得答应吗?明日再由诸侯王前来?我县衙岂不是就成了权贵们混日子的地方?与那当初的南军有什么区别?长安县衙要治理当地数十万的百姓,难道这些人能做到这件事吗?国家的事情难道不比这些亲属要重要吗?!”

    “只要我还没有被撤职!我就绝对不许这些人因为自己的家世而进这县衙!!大汉有相应的考核!若是想要进来,那就去参与考核!”

    张汤越说声音越是大,他几乎站在了吕禄的面前,对着吕禄一顿喷。

    吕禄暴跳如雷,“陛下有权安排任何一个官职,你的位置都是他安排的!!”

    “我是因功升迁!在做的这些人都是如此,包括栾平,也是通过了考核,不是他阿父的安排!!陛下有权随意安排官吏,那我也有反对的权力!”

    吕禄听不下去了,对一旁的栾平说道:“将这厮给我抓起来!!给我押回皇宫里去!!”

    栾平看了一眼吕禄,又看了一眼张汤。

    他迟疑了许久,方才朝着吕禄行了礼,说道:“吕公,张县令没有违背律法,我不会抓他的。”

    “你们...”

    就在吕禄决定将他们全部抓起来的时候,刘良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刘良认真的说道:“其实这位县令说的很有道理...我愿意参与考核,然后成为一位衙役,有劳大人陪我前来,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来处置,请您回去吧。”

    刘良说出这番话,周围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也就柔和了不少,吕禄憋着怒火,狠狠的瞪了张汤一眼,随即愤怒的离开了这里。

    当他离开之后,栾平猛地松懈,险些瘫坐在地上,他满脸的苦涩。

    “张县令啊,我们这次可是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完了,完了,说不定稍后就有北军前来将我们全部抓走...”

    张汤面无表情的说道:“一切都当按着律法规章来办,岂能随意委任?这衙役乃是直接与百姓接触的,是最不能被轻视的。

    他说完,也不理会别的,转身就继续办自己的事情,栾平无奈的走到了刘良的身边,露出了笑容。

    “吕...吕良是吧..”“嗯。”

    “你既然想当衙役,那你先参与考核吧?”“好。”

    其实大汉的衙役考核并不复杂,只要能证明家世清白,能通过律法的考核,另外就是要经过一些体能的测验的,基本上都能担任,对刘良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虽然家世可能不太清白,有过谋反的记录....咳,反正吕良是通过了这次的考核,成功的成为了县衙里的一员。

    同僚们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复杂。

    包括在登记他家里情况的时候,那官吏满脸的笑容。

    “啊,不用解释,我知道,您家里都是良家,嗯,都姓吕对吧...嗯嗯,平民出身,当然是平民出身了...能看得出来,能看得出来..”

    而在这位平民出身的吕良成功的混进县衙,与这些人接触的时候,张汤也是被人给请到了皇宫里。

    当张汤刚刚走进厚德殿的时候,就感觉面前有一股风吹过。一眨眼,他就发现自己被人抬了起来。

    刘长一手将他举起来,看向他的眼神相当的暴躁。

    “你敢公然反抗我的诏令??”

    张汤基本上双腿都落不到地面,可他还是很硬气的说道:“并非是抗令不从,我只是觉得陛下的命令不对...县衙里不该有这样的陋习,当初是您下令,不许勋贵子弟们进入庙堂里镀金,严禁勋贵子弟通过自己的家庭关系来进入庙堂以及地方的....可现在您却要带头破坏这个规定!”

    “放屁,那我还册封自己的儿子为诸侯王呢,你怎么不去反对??”“那是爵位,爵位是可以分封继承的,但是官职是不行的!”

    “若是胡乱册封官职,那大汉就要灭亡了!”

    刘长眯起了双眼,再次盯着面前的家伙,质问道:“你就不怕我诛了你的族吗?

    张汤毫无畏惧的说道:“我当初跟老师学习的时候,老师就曾告诉我,若是怕死,就不要跟着他学什么学问!”

    “哈哈哈~~~”

    刘长大笑着,将张汤放了下来,随即又骂道:“跟你老师一个样!都是这么令人厌恶!!”

    “不过,说的也有道理。”“禄!你觉得呢?”

    远处的吕禄冷笑了起来,“确实与他师父一个德性...不过,是个可以被重用的人刘长笑着说道:“你就不要吓唬他了...这厮跟他师父一样,是不怕威胁的,禄,

    送他出去吧,送他些东西,别让人害了他。”“唯。”

第901章 坑兄专业户

    “这厮倒是适合做个御史大夫。”

    吕禄返回厚德殿之后,做出了自己的评价,吕禄虽然对张汤当众无视自己的行为非常的愤怒,但是并没有要报复的意思。跟一个县令过不去,实在是有损他建成侯的威名,而且就这晁错一般的性格,简直就是权贵的噩梦。

    这样的人不怕威胁,不怕死,不怕被流放,什么都不怕,犹如疯狗一般,除非是直接将他们全部族诛,否则根本就没有任何用。

    况且,皇帝显然是想重用这个家伙的,庙堂里需要他这样的人,最近陛下就总是抱怨,说庙堂里的直臣太少,想来对这些家伙也有了扶持的想法,吕禄也不可能说是直接杀掉他。

    刘长坐在上位,听着吕禄的话,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我大汉别的官位都缺,就是不缺御史大夫,我觉得朝中有不少人都能担任御史,不过,我最看重的不是这厮的性格,而是这厮的能力,你看自从他成为长安令之后,长安治安大好,几乎没有了冤案,他跟王恬启一样,在查案办案方面很有天赋,过几年,让他到刑部磨练一下,说不定往后就是新的王恬启了。”

    两人面向而坐,缓缓说起了各地的情况。

    “今年已经没有什么要操办的事情了...赐就了国,良再磨砺一年,差不多也能就国了,灶已经开始在扶南杀贼,姈也在跟着四哥学习...”

    吕禄一愣,“陛下将灶与这几個人一起说,似乎有些不妥。”“没什么不妥的,没跟着迁和彻一起说就不错了!”

    吕禄笑了起来,“听闻他在扶南国做的还不错,他组建了当地的山地军,从各个部族里抽调了勇士来担任,有一千五百多人,他就带着这些人,连续击破了五十多个群寇,甚至为了追杀贼寇跑到了滇国的范围内,险些与柴奇打了一架r....”

    “反正他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扶南国在明面上的盗贼问题,已经被他解决了大半,斩首颇多,他这个常胜将军,打这些人还是很轻松的。”

    刘长说道:“你可不要轻视了灶,这厮粗中有细,他长这么大,何曾吃过亏,若是他如你那般遇到张汤的挑衅,他可不会吃亏,说不定就是扛着昏厥的张汤来跟我诉苦了....别说打那些贼寇了,他觉得他就是打那些安息人,也不会吃太多的亏,一年之内,扶南国的诸多问题应该就差不多能被他所解决了,到时候就得派一个能治理地方的人去辅佐他了。”

    “这倒也是,这厮从来不吃亏。”吕禄深以为然。

    就在两人商谈着大事的时候,窦广国忽然前来,打断了他们的闲聊。窦广国先前被刘长派往陇西,去做一件大事。

    在不久之前,陇西郡守上书与皇帝谢罪。

    原来是因为之前的蝗灾,导致陇西出现了很多的神棍,这些人带领百姓们进行祭祀,郡守尽管下令禁止,却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甚至还引起了百姓的不满,作为老秦人,这些人对鬼神的畏惧是刻进了骨子里的,他们至今都会在做事之前请人为他们进行占卜...郡守在得知辖内出现了这么多的祭祀事件后,急忙上书与庙堂,请求皇帝宽恕他的罪行。

    而刘长则是将窦广国派往了此处,来调查这件事。

    看到窦广国前来,刘长挥了挥手,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随即从案下拿出了那些书信,放在了面前。

    “你的上书我看过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窦广国摇了摇头,“并没有...该说的我都在上书里提到了。”

    一旁的吕禄忍不住说道:“陛下,这种祭祀乃是当地的传统,不要强行取缔,这是当地的行为,也不会引起...”

    刘长愤怒的叫道:“你懂什么?”

    “我下令禁止所有的祭祀了吗?就在今年,齐国进行了对孔子的祭祀,我可反对?楚国祭祀了屈原,我可反对?我在长安也举办了对阿父和兄长们的祭祀,在忠烈阁内祭祀了那些开国的功勋,这都是我亲自做的事情!”

    “可是这些人在祭祀什么?他们在祭祀蝗神!”“这并非是祭祀,这是害怕,这是怯懦!”

    “遇到了灾害,不想着去战胜,却想要让灾害怜悯,想要让神灵相助?神灵若是能相助,那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灾害了!华夏遇到真正浩劫的时候,战胜它们的是人,从来都不是什么鬼神!!”

    刘长愤怒的咆哮,让吕禄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点头称是。

    刘长继续说道:“我让百姓们富裕起来,不是为了让他们拿这些食物去祭祀蝗虫的!你知道整个陇西的祭祀浪费了多少粮食吗?知道浪费了多少人力吗?”

    窦广国看到皇帝发火,急忙说道:“是该禁止这些淫祀,陛下想的很对,只是陇西百姓愚钝.....”

    “这不是百姓愚钝的问题,这是因为有恶人啊!”

    “你给我的上书,我看的很认真,百姓们用牛羊,粮食,钱财来祭祀鬼神,可鬼神是不需要这些东西的,这些东西最后进了谁的口袋呢?还不是那些方士?”

    “这些人装神弄鬼,恐吓百姓,蛊惑百姓,借着鬼神的皮,为自己牟利....他们是巴不得遇到这种灾害,每次遇到这类的事情,他们就可以发财了...呵呵,禄啊,稍后让莫如和章过来一趟!”

    吕禄领命。

    刘长又看向了窦广国,询问道:“当地官吏大概也不是干净的吧?”

    窦广国不假思索的说道:“就我看到的来说,有数个县令都是支持祭祀的,或者是私下里参与过祭祀的,甚至郡里还有人想方设法的阻碍我的调查。”

    刘长冷笑了起来,“这里当然有组织者那些方士敢明目张胆的去做事,连郡守都无法遏制,当然是因为提前联系好了当差的,还有就是一些愚蠢的家伙,成为他们的帮凶而不自知...朕也不是小题大做,要借着这次的陇西事,再来一个整治,我就不信了,乃公大汉皇帝,还对付不了一群虫子的神灵??什么蝗神,禄!稍后给我下令,再有敢祭祀蝗虫的,诛!!!”

    窦广国急忙上前,“陛下,祭祀者诛有些太过...”

    刘长也收起了怒火改口说道:“那就改判流放!!都给我丢去夏国!!”

    窦广国还是比较冷静的,他又说道:“除却对蝗虫的祭祀之外,陇西还有很多的祭祀,有些是祭祀各类的恶鬼,祭祀各类的山水,臣以为,祭祀山水倒也无碍,百姓对这山水天地有些敬畏之心,不是什么坏事,但是祭祀恶鬼,祭祀蝗虫,祭祀疾病这类的,就是不能姑息了,应当是让礼部来做这件事,陛下急着动用刑部,就怕会起到...”

    “不必多说,礼部要用,刑部也得用!”

    刘长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有些时候,刑部比礼部反而更加管用!”听到皇帝的想法,窦广国也就不再多说。

    很快,刘章和宣莫如就已经来到了厚德殿内,刘长当即让窦广国和吕禄先出去等着,随即就与他们两人讲述了起来,只是半个时辰之后,宣莫如与刘章气势汹汹的走出了厚德殿,快步朝着外头走去,而站在门外的吕禄和窦广国看着他们两个人的模样,对视了一眼,心里却已经明白,看来那些方士是要彻底完蛋了。

    刘长很快也离开了厚德殿,坐上了马车,就冲出了皇宫去。

    太子府内,刘安正与几个大臣商谈着大事。

    坐在太子面前的几个大臣,都是农部的官员,除却农部卿不在,其余诸多丞和属官都坐在这里了。

    刘安拿起了手里的文章认真的与他们讲述了起来。

    “这军屯的事情啊,是不能轻视的...秦同将军既然有这个想法,那我们就得为他前往考察,夏国是否能进行军屯?夏国的董安国与我上书说,其实夏国有不少土地是适合耕作的,并非所有的地方都是牧地,当初的匈奴人都曾在这些地区进行耕作,甚至靠近燕国的那些地区,有着很肥沃的土地,不次于朔方等地。”

    “可问题就是道路不便,贼寇太多,还有缺少很多的资源...其实这些问题,我们能与夏国进行协商,一同来解决。”

    “首先就是道路的问题,我已经联系了代相,唐相他们,不只是夏国需要道路,他们几个也需要跟夏国保持贸易来往....”

    刘安认真的讲述着自己准备在夏国军屯的想法,农部的官员只是低着头听着。

    看到他们的模样,刘安无奈的说道:“你们也不要如此模样,我并非是如...赵王那般专横独行的人,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需要你们的建议,这件事,若是没有你们的相助,是办不起来的,你们尽管开口,我绝对不会怪罪。”

    农部的官员们对视了几眼,随即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殿下,夏国能给与前期的帮助吗?屯田前期投入并不少,别的不说,粮食必须要保障吧?难道还要从中原往夏国运输粮食吗?这得造成多大的损耗啊...另外,工具之类的也是,夏国能提供吗?您方才说让周边几个郡国相助,可这些郡国也不能全力相助夏国来做事吧,他们也有自己的用处,不能因为夏国耽误了他们的事情啊。”

    “嗯,说的很好,继续说。”

    刘安的脸色平静,并没有跳脚,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讲述了起来。

    就在他们密谋的时候,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声,就看到一个壮汉猛地闯了进来。看到来人,官员们急忙起身行礼。

    刘安同样如此。

    刘长看了看刘安,又看了看那些官员,毫不在意的走到了上位,坐了下来,刘安坐在了他的侧边。

    “安啊,你这是在自家府邸设了个小朝议啊,昨日是工部的大臣,今日是农部的,明日是不是就要请兵部的了?”

    这话一出,那几个农部的大臣极为惶恐,正要解释,刘安却很平静的说道:“不是,兵部要后天才请,明日我休息。”

    刘长大笑了起来,“要商谈大事,何以在这里呢?你直接来厚德殿商谈就是了,这么个小地方,哪里挤得下这么多的贤才呢?”

    若是不知情的人来听,怕是都要觉得皇帝这是准备要干掉自己的儿子了。

    可刘安却苦笑了起来,“阿父,您就别想着将我骗去厚德殿了...您身强力壮的,我就待在这个小地方就好,厚德殿还是您继续待着吧。”

    这些时日里,刘长一直都想骗刘安接过庙堂的大事,可刘安显然是不愿意的。群臣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刘长看起来有些失望,刘安却看向了众人,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与阿父有些话要说,我晚上再去找你们。”

    群臣行礼,随即离开了内屋。

    刘长好奇的询问道:“你跟这些人在聊什么啊?”“屯田的事情。”

    刘安认真的说道:“在夏国进行屯田的事情。”

    刘长恍然大悟,骂道:“刘赐给你写信了?这个竖子,就不知道依靠自己的本事吗??”

    刘安为刘长倒了些茶水,解释道:“阿父,不是刘赐,是秦同将军,秦同将军写来了书信,说是想在夏国进行屯田,询问庙堂是否能做到,是否可以支持他...”

    刘长顿时就有些不明白了,他拿过茶水,吃了一口,狐疑的问道:“夏国跟秦同有什么关系呢?他怎么还为夏国说上话了?”

    刘安笑了起来,“若是我没有猜错,刘赐定然是去找了这位老将军,赐虽然不堪,但是与这些将军们相处的很好,这位老将军怕是看上了他,想要帮一帮他...想来这竖子没有为难老将军,可能还送了不少东西,弄得这老将军都过意不去,这才写信来询问...这竖子啊,做人不行,做事倒是很有一套。”

    刘长哦了一声,“那你是怎么想的?”

    “能帮就帮..阿父,我觉得,夏国在大汉未来的战略里拥有极高的地位,如今塞外没有什么强敌,而大汉有着绝对的实力...这是极好的机会,若是能趁着这个机会,将塞外的百姓们都变成大汉的百姓...那是为大汉解决了一个极大的忧患啊,纵然数百年后出现了什么不测,那也是华夏内部之纷争...况且,将来大汉的心思是要放在海上的,陆地的塞防之事,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让夏国来承担了...西北三国更偏向商贸,人多定居,少骑兵,在将来怕是承担不起塞防的要任。”

    刘安说着,又无奈的叹息。

    “但是这很不容易...大汉的疆域太大了,治理起来是越来越有难度,交通是个很大的问题啊...若是尚方能将那火车打造出来,大汉就真的所向无敌了!”

    刘安的眼里满是期待。

    刘长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你不必担心,以尚方如今的效率,你肯定是能看到那一天的,我能不能看到就不好说了。”

    刘安抿了抿嘴,“可您就大我十六岁啊..张相曾说二十年一代人,说起来,咱俩还是....”

    “还是什么??”

    “咳咳,没什么,阿父,来,您吃茶。”

    刘长又吃了一口,感慨道:“尚方一定会有成果的,不过这东西就是这样,不可能段时日内完成,不过你也不要担心,你看现在,太尉都住进尚方里头去了,尚方都不敢偷懒了...”

    想到这件事,刘安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太尉有很多想法,整日缠着陈公,让他为自己完成,陈公可没少与我诉苦....太尉看了火药后,想让他将火药做成可以埋在地里,被人踩中后会爆炸的,还让他将火药做成延迟爆炸的,可以丢出去的....他还想让陈公给他做一个能飞起来投放炸弹的...”

    “陈公都快哭了,对我说,太尉的要求是越来越离谱,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无用,太尉给了他们很多的想法,给了他们很多的灵感,即使做不到太尉所说的那个程度,也能做出很多有奇效的东西...”

    “他们就尝试用风筝一类的东西来带着炸药进行轰炸...”

    刘长的眼里满是惊讶,“我这师父啊,真的不是凡人,果然没有取错的外号啊,这也太强了....他要是再活五十年,我都不敢想象战争会变成什么样子...大汉再去攻打其他地方,那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父子俩又感慨了片刻,刘安这才问起了阿父前来的原因。

    “哦,是因为陇西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那群犬入的,看来武最的事情已经被他们给遗忘了!”

    “你不是会写文章吗?我想让你来负责这件事你去联系礼部,来杜绝这些祭祀,你尽管放心去办,就算办不好也没有关系,我不会怪你的,你不要担心,顶多揍你几顿而已....”

    刘长将事情吩咐给了他,也不等刘安的回答,起身就要离开。走到了门口,刘长忽然停下了脚步,猛地转过身来。

    “你这里的茶为什么跟滇国上贡给我的茶一模一样??”刘安瞪圆了双眼,“阿父...我....您听我解释...”

    “我就说我的茶怎么那么少,原来是有家贼!!!”很快,太子府内再次传来了刘安悲愤的喊叫声。

    “刘赐!!!”

    ps:没有本章说,写的很痛苦啊.....没有可以借鉴的东西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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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汉高祖介绍:
一个伟大的帝国刚刚诞生,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刘长也曾想过要不要争一争那大位,由自己来率领这个崭新的帝国,可是他看了看自己的周围,刘邦,吕后,刘盈,刘恒...嗯,活着不好吗?
于是乎,刘长戴上了穿越者之耻的帽子,开始了混吃等死的咸鱼生活。
又名《我愚蠢的欧豆豆》,《这娃其实是项羽的吧?》,《跟你这样的虫豸怎么能治好大汉》等等。家父汉高祖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家父汉高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家父汉高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