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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夭三爷     病弱莲花你别惹txt下载     病弱莲花你别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5章 回禹州

    从东洲到禹州,这一路上,倒是安全。

    而且,闻琼派了王兵带着五百将士在半路上的驿站接应宁辰羽等人。

    想来,他也是怕这一路上出什么幺蛾子,再者,这些东西,日后还能成为扳倒左相的东西。

    到了禹州,闻琼亲自宴请了宁辰羽,问了问关于陆锦,锦衣卫的事,宁辰羽一概是摇头三不知。

    只说自己到了东洲就跟阳家的那位阳副将打了一家,伤势不轻,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加上东洲的天气,更是一病不起。

    等自己好的差不多了,才知道东洲京城出了这么多事,让他也很是惶恐啊。

    这些事,闻琼已经从自己的亲兵口中得知了,那位阳家的小公子可是挡着好多人的面将他揍了一顿,要不是被阳钧拦着,只怕也死在京城了。

    阳钧在信里也说了这些事,也说了锦衣卫的事乃是左相暗中安排的,只不过,证据被容仲恺毁了。

    不然,左相这次,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要不是因为要人回帝都复命,宁辰羽那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

    “宁副将这一路辛苦了,放心,我已经上了折子,此事,你乃是最大的功臣,就等着皇上封赏吧。”闻琼看着宁辰羽一脸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这如今都六月了,他还披着披风。

    宁副将连忙起身,走到正厅中间,压着一股兴奋道:“闻将军抬爱,属下定是铭记于心。”

    闻琼看着他哼笑了一声,说道:“到时候,宁副将官复原职,可别忘了老闻啊。”

    “那是一定得。没有闻将军,就没有我的今日。”宁辰羽一脸诚恳的说道。

    “宁副将一路辛苦了,好好休息,择日便上帝都复命吧。”

    “是。”

    闻琼看着宁辰羽走出府上的背影,脚步都变得轻快了很多,颇有一种春风得意的感觉。

    他端着酒摇了摇头,容家之事确是有功,可也定然会得罪不少朝廷上的官员,皇上就算想要打压,定也是挑几人,杀鸡给猴看罢了。

    而不管这复命的是谁,以皇上多疑的性子,加上皇上本身就对他有疑心,锦衣卫一事,怎么可能干干净净的全部撇给容家。

    毕竟,这件事,没有实证。

    只怕这功劳,还没,过大呢。

    他只要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些,等此事一过,在过段时间,找个机会,将他手中的证据在呈现在皇上面前。

    就算没有左相的直接证据,那他也定然要被他身边的那些官员给拖下水。

    到时候,这朝堂还不是他闻家跟右相的天下?

    *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颢白端着一碗菜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宁辰羽出现在他面前,他揉了揉眼眸,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颢白,你下次骗人,能不能换个方法?”俊北不满的将白菜扔在锅里,说道,他都因为这句话,被骗了无数回了。

    在上当,他就是傻子!

    “赶紧给我把菜端出去!”俊北看着他为了演戏,还把手中的菜放在了灶台上,很是不满的说道。

    “公子,快,给我看看,有没有受伤啊。”颢白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他跟着宁辰羽这么久了,可还是头一回分开这么久。

    “没有,我很好,你们呢?”宁辰羽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段时间,倒是委屈他们了,天天呆在这个别庄里,不得出去。

    “公子,我都想死你了。”颢白一把抱住了宁辰羽,嘤嘤呜呜道。

    厨房里的俊北不干了,这个颢白,为了演个戏,如今都一个人一唱一和,还哭上了,他把铲勺一扔,拿起粘板的刀,怒气冲冲的冲了出去,喊道:“颢白,我今日不打的你叫……公子?!!”

    俊北看清门口的人,别说有多惊喜了。

    “几月不见,你这欢迎我的方式……有点,猛。”宁辰羽指了指他手中刀,颢白到底是做了什么,能把俊北气成了俊嬷嬷。

    “你做啥了?”宁辰羽看着躲在他身后的颢白,叹气道。

    “我就是闷的慌,跟大北开了那么一些些,微不足道的,小玩笑。”颢白伸出手,比了一下他说的一些些,呵呵一笑。

    宁辰羽也对着他呵呵了两声:“信你才有鬼。”

    颢白:“……”

    俊北连忙把刀往背后一放,又觉得不妥,将它放在了灶台上,这才出来,说道:“公子此行,可还平安?”

    “嗯,挺好的。”

    俊北抿唇笑了笑,垂眸将眼中的一抹泪光给忍了回去:“那就好。”

    颢白看着俊北,明明每天晚上都担心的睡不着觉,天天在耳边念叨公子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睡好穿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见到万姑娘……

    这几个月,他几乎都没睡上一个安稳觉。

    怎么看到公子了,这么淡定,连一句我想你都没有了。

    只用短短三个字,将这几个月日日夜夜的担心与不安,一概而过。

    宁辰羽伸手往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温温一笑道:“这几个月,让你担忧了。”

    “公子这么厉害,哪能让我担忧,可,见过万姑娘了?”俊北知道,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宁辰羽也是知道的。

    而他,也不善于表达心里的思念之情,更无法像颢白那样,那么自然而然的给宁辰羽一个拥抱,说一句,我很想你。

    “嗯,不过,又让她跑了。”宁辰羽哎的一声,说道:“你们说,本侯爷娶个夫人,怎得这般难?”

    “公子,你是不是又惹万姑娘生气了?”颢白叹道。

    “万姑娘是谁?是我能惹的?”宁辰羽一脸委屈道:“我千里迢迢去找她,她还给我看脸色,还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们说,她是不是很过分?真是气死我了。”

    “别的男人?谁啊?!”

    “……不重要。”宁辰羽甩了甩衣袖,提起江天龙,不,想到此人,他就恨不得把他凑一顿!

    颢白:“……”我怎么感觉不信呢?

    “俗话说,好事多磨。”俊北听着宁辰羽那哎的声音就知道,他在东洲的日子只怕是过的……舒坦自在。

    “嗯,有道理。”宁辰羽点了点头,十分赞同道。

    “公子歇息一下,我去加个菜。”俊北折身回了厨房。

    宁辰羽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这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什么事都爱藏在心里。

    就这样,只怕是七老八十了,都追不到你的清妙姑娘。

    “我想要吃虾。”宁辰羽朝着厨房喊了一句。

    颢白:“……”我没听错吧?!

    俊北往灶台加了加柴火,也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什么,抬手往眼眸上一擦,回道:“知道了。”

第196章 我不懂!

    两人听着东洲发生的事一阵唏嘘。

    没想到短短这几个月,发什么这么多事。

    “那雪域庄真的没了?”颢白一手搭在桌上,有些不敢相信,他现在都还记得他们去雪域庄时那门庭罗市的热闹模样。

    “只能说不能跟当年相比了。”宁辰羽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要是当年他对于陆锦做的事,没有不管不问,如今也不会落得死在自己心腹手中的下场吧。

    “那程然会带着陆江去找万姑娘吗?”俊北开口问道。

    “应该会。”宁辰羽说道,他应该会回帝找先沈郎中,看看能不能将陆江唤醒。

    “没想到这江天龙这么厉害,既然能一个人灭了锦衣卫。”颢白叹息道,他只怕是不管怎么努力,都达不到那种境界了吧。

    “五个人好吧!”宁辰羽不满道:“他身边有影卫,不然,就凭他一个人……哼,最后还不是我出手救了他。”

    颢白跟俊北对视一眼,颢白伸手给他到了一杯酒,道:“是是是,公子最厉害,他连公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那是,要不是本公子看在他是阿倾师弟的份上,我才不管他死活呢。”宁辰羽哼唧道。

    “公子玉树临风,谦谦君子,才不似江天龙那种小心眼。”俊北夹了一块肉放在他碗里,说道。

    宁辰羽哼笑了一声,笑脸没持续了三秒,眉宇便拧了起来:“今夜,我有事要交代你们。”

    颢白跟俊北两人同时放下了筷子,神色严肃起来。

    宁辰羽从怀中掏出了两本账本,说道:“这两本账本乃是关于朝堂之上一些重要官员贪污的证据,这其中,有左相的,也有右相的。”

    “公子是想让我们拿着此物去跟左相右相做交易?让他们在朝堂之上,帮你说话?”俊北看着桌上的两本账本,猜到。

    东洲发生了这么多事,皇上要的人没找到,要的东西落在了江湖人手中,还有那么多人丧命,这无疑是在打朝廷的脸,皇上的脸。

    在加上,石室里的东西,足以动荡朝野。

    一路去往的帝都,更是凶多吉少了。

    到了朝廷之上,皇上只怕只有震怒的份,到时候,无人替公子说话,单单凭借公子的一句话,将锦衣卫之事推给一个死人……

    皇上岂能信服?

    宁辰羽摇了摇头,道:“这两本账本至关重要,我要你们俩带着这两本账本先去帝都,等我回去。”

    “公子,此行凶险,就让颢白拿着去帝都,我跟你一起。”俊北说道。

    “公子,俊北办事比我可信。让他带着去,我跟你一起。”颢白连忙说道,就算他有些事想的没有俊北通透,可他也知道,这些东西事关这么多官员,他们岂会让他平安到帝都?

    “好了。”宁辰羽打断了要说话的俊北:“你们听我说完,若是我没有在预计的时间到达帝都,一个月后,你们拿着这两本账本,去找曹陈大人,把此物交给他。”

    “公子,你明知此行凶险,还不让我们在您身侧保护你,你是不是……是不是……”颢白红了眼眶,哽咽道。

    “没有,我就是这么一说,去帝都之路千里昭昭的,难免会晚上一些时日。”宁辰羽安慰道:“他们要的不过就是那些账本,你公子武功高强,怎会出事?”

    他不知道此事帝都有多少官员已经得知,但左相跟右相肯定是已经知道了,只怕左相会不惜重金买杀手,埋伏于他。

    “那公子,你可别骗我。”颢白吸了吸鼻子,说道。

    “我都还没将心爱的姑娘娶到手?怎会轻易死去?”宁辰羽说道:“再说了,阿倾肯定也会去帝都的,到时候,你们估计能遇上清妙他们。”

    宁辰羽说着看向一直没说话的俊北。

    俊北起身道:“我去给公子准备热水。”

    颢白原本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看到俊北这模样,又沉了下去。

    俊北坐在一个小凳子上,看着灶台上里的大火,锅里的水已经热的咕噜咕噜冒泡了,可他仿佛一点都没有察觉似的,坐在小凳子上依旧看着灶台下的火。

    一双眸子映着的火焰好像是从心底烧出来的。

    就连宁辰羽从门口走进来都不知道。

    宁辰羽看着从他手中硬生生的断开木棍,木棍的尖端刺入了掌心,一缕暗红色的鲜血沿着木棍一路蜿蜒落在了干枯的地上。

    宁辰羽叹了一口气,伸手拉住俊北的手腕。

    “公子。”俊北的手本能的一缩,这才仿若大梦初醒一般,看到了不知何时进来的宁辰羽。

    看到自己掌心的伤,仿若也是伤在旁人手里似的,淡然道:“小事,不碍事。”

    “别动。”宁辰羽扼制住他的手腕,说道。

    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往伤口上撒了撒,说道:“俊北,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世间最难医的,是心病,你心思如此重,长期以往,有损身心。”

    俊北沉默的不说话,看到伤口被一点点的包扎好,让他想起来很多事,一些,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的事。

    他一直都记得自己被一个小孩买回来的那天,他咬伤了好多人,那些人都不敢靠近他,只是把他栓在了一个房间里。

    只有他,将他把那条铁链从他脖子上解了下来,而他以为他是要打他,恨恨的在他手臂上咬了你一口,鲜血淋漓。

    他不仅没有生气,只是用那双带笑的眸子,用另只手在他头上轻轻扶过,用着那他从未听过的温柔嗓音告诉他:别害怕,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家。

    自此之后,他有了家,有人朋友,有人至亲至爱的人。

    有人教他走路,教他说话,教他吃饭,教他读书,教他礼仪谈吐,教他人情世故,教他习武练剑。

    可好好的这一切,在十多年前,被皇上的一道圣旨给打破了,大将军身死在外,夫人不愿独活,将军府散了。

    那些至亲的人,只剩下眼前这个比他的命还要重要的人。

    俊北忽而起身,说道:“我去给公子提水。”

    “不用了,我都已经沐浴过了。”宁辰羽哎了一声,这小子,只怕是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了吧。

    “那公子早点歇息吧。”

    “俊北!”宁辰羽喊了一句,也似乎有点恼似的,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埋在心里算个什么男人!”

    俊北顿住脚步,放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头,那刚刚包扎好的伤口,白布上又晕染出了血来:“属下没什么要说的,公子安排的事,属下一定会完成。”

    “我知道你恼我的安排,可你也应该懂得我的苦心。”

    “我不懂!”俊北似乎终于忍不住的回身喊道。

    他看着眼前这个事事都为别人着想为别人安排,却从不考虑自己的人,压着心里的愤怒,说道:

    “我不懂为什么这么一个可以为了虚无缥缈的传说,残害百姓,任由着那些纨绔子弟视人命如蝼蚁的人,能成为当今皇上!

    我不懂为什么那些自私自利,胸无大爱之人能高坐朝堂,仕途光明,荣华富贵,而偏偏那些为百姓着想,为北兴着想的人却只能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我不懂为什么公子为何要臣服于一个伤害大将军,夫人乃至整个将军府的人!

    我不懂为什么北兴都这样了,公子却还要以身涉险,为何就不能反了它!”

    俊北胸膛剧烈起伏着,垂在身侧的手都因为刚才奋力的嘶吼而微微发抖。

    将眼中的一滴泪都震荡了出来。

    四周都不断的在回荡着他最后一句话。

    如同他们站在一个山谷一样。

    远在房间里沐浴的颢白都顾不上穿好衣服,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搞清什么情况。

    啪!

第197章 踏平北兴

    啪!

    清脆,响亮。

    颢白从未见过这么生气的宁辰羽。

    不过分的说,俊北喊宁辰羽一句父亲都不为过,是宁辰羽手把手的教会俊北吃饭,走路,说话,读书……直到如今现在这副玉树临风的君子模样。

    他也知道,宁辰羽平常就算生气,也不会对他们动手,除了习武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对俊北动手。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俊北这般愤怒的样子。

    “公子,俊北就是担心你,才会一时心急说了这些话,你别,放在心里。”

    颢白立马走了过去,伸手拉了拉俊北的衣袖,低语道:“你赶紧认个错。”

    “我没错!”俊北一股死劲上来,执拗的道。

    “你没错?好,好的很。”宁辰羽气的脸色铁青,他一手扯着俊北的衣领,将他往外一拖。

    将他拖到了院里,喊道:“跪下!”

    俊北倔着一股脾气,二话不说的跪了下去。

    颢白着急的跟了过去,说道:“公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气到身子就不好了,我来骂他。”

    “你站在一边去,不准说话。”

    颢白只能是闭嘴的站到一边。

    宁辰羽摇手一指,问道:“抬起头来,那个方向是哪里?!”

    他让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他倒好,要就不说,一说,就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这些话,但凡给别人听去,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他掉的!

    这小子,简直就是要活活的把他气死不成!

    “南海东洲。”俊北看着那一轮弯月挂着的方向,说道。

    “大声点!”

    颢白都被这吼声惊的心脏都漏了半拍。

    “南海东洲!”俊北红着眼眶咆哮道。

    “你知道那里现在是什么模样吗?”宁辰羽半蹲在他面前,就算他曾经不曾见过当年的战火,可凭借那些断垣残壁,他也能想象的出来。

    “偌大的一个东洲,几十座城池,只有一个京城才算的上有人生活。那里随处可见当年战火遗留的痕迹,至今还未能修复。

    问我为什么要臣服于一个害我家人的皇上……

    那我宁辰羽且问问你,这北兴,这百姓,是何人护下来的?”

    俊北忍着眼泪,倔强的不开口。

    “说!”宁辰羽的咆哮声在他耳边响起。

    “是大将军。”俊北幽幽开口道,一开口,仿佛像是打开了洪水的闸,再也忍不住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错!是当年为战火身死的无数北兴将士。”

    俊北执拗着一张脸,沉默着不说话。

    颢白看着俊北,既是心疼又是无奈,当年将军府的事,他虽然不曾经历,可他知道,这一直都是俊北心里的结。

    想要开口劝,又不知该如何劝。

    宁辰羽喉结上下一动,起伏的胸膛渐渐的沉了下去,语气也不由的缓和了下来,说道:“俊北,你可想过,战火一旦开启,有多少将士将因我的一己私欲而死去?有多少百姓将因战乱而民不聊生,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你可想过,要是北兴一旦内乱,就等于给了别的帝王侵占的好机会,到时候,北兴会如何?北兴百姓会如何?”

    “正是因为牺牲了这么多人换来的北兴,就更不应该落在这样的人手里,而且,公子明明就已经有打算了,为何……”俊北红着眼眶,将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这些道理,他当然明白,否则,夫人也不会劝退当年要反的王副将他们,公子也不会一忍再忍,一退再退。

    “我从未想过称王称帝,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宁辰羽叹道。

    他原本只是打算,要是皇上真容不下他,闻琼真的要置自己于死,那他会先杀了他这个三军主帅,控制禹州,在用一个自己身死的假死,想办法让王兵当上这三军之帅。

    可,自从,从冰昙口中得知万家之事后,事情就远远超过了他的计划之外了。

    “可是公子此行就算安全到帝都,等到了朝堂之上,皇上他……”俊北说着,又顿了下来。

    就算宁辰羽说的道理他都知道,可,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宁辰羽更重要的,就算战乱要死很多人,那又如何?

    “回去休息吧,明天你们俩便启程去帝都。”宁辰羽眉宇之间透着一丝疲惫,挥了挥手。

    颢白连忙将俊北扶了起来,俊北对着宁辰羽拱手一礼,说道:“公子说的话,俊北都明白,可在我心里,没什么比你的性命更重要,我会听从你的吩咐,前往帝都。

    但也请公子记住,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我俊北,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踏平这北兴!”

    “你……”

    “公子莫要生气,他就是说气话,别生气,别生气。”颢白连忙在他胸前把他顺了顺,说道。

    宁辰羽指着离开的俊北,憋这一口气,甩着衣袖道:“合着我说了半天,全都白说了。”

    他这话要是被万沐倾听到了,她只怕是巴不得他早点身首异处,本事不见得多大,口气倒是越发的不小了。

    “那公子好好活着不就成了。”颢白说道。

    宁辰羽深叹了一口气,从衣袖之中拿出一瓶膏药,道:“你也去休息,记得,你们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把这个药给他涂上。”

    “属下知道了。”颢白接过药,说道:“公子,定要保重。”

    “嗯。”

    颢白踹着药,小心翼翼的敲了敲房门,见里面没声,动手推了推门,嘎吱一声轻响,他看着推开一条缝的门。

    这么气冲冲的既然没锁门!

    “俊北?你睡了吗?”颢白稍微推开了一些,朝着黑压压的屋里喊了一句。

    “作甚?”

    “我的妈耶。”颢白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身望去,这才看到俊北躺在院子里的地上。

    他是真没看到,都怪这月色太朦胧了。

    “怎么不去房间躺着?”颢白走了过去,说道。

    “有事就说,无事请走。”俊北一手支撑在脑袋下,说话时,还有一些哭腔,看着毫无月色的星空,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宁辰羽说的话。

    偌大的一个东洲,几十座城池,只有一个京城才算的上有人生活。那里随处可见当年战火遗留的痕迹……

    他无法想象,那里,是什么样子的。

    “俊北,你今日可是伤公子的心了,他也是担心我们。”颢白看着他一边侧脸高高肿起,将药递给他:“这是公子让我给你的。”

    俊北将药收在手中,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

    颢白这才看到他手上缠着纱布:“你手怎么受伤了?”

    “小伤。”

    颢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躺在了他旁边,说道:“公子说了,此行只是让我们先去帝都安定下来,他到时候就会跟我们汇合了,你别担心,公子他福大命大,定不会有事的。”

    “嗯。”俊北只觉得手中的膏药比他掌心的伤口还要让他手疼一些,那些话,定是伤了公子的心了。

    颢白见俊北没睡觉,也没说话,就是看着那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默,他用手肘碰了碰他:“俊北,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俊北哑着嗓子道。

    颢白看着黑沉沉的天,叹道:俊北,你要是心里实在担心,要不,我们悄悄跟着公子如何?”

    俊北握住药膏的手搭在了眼眸上,五指握成了拳头:“不,明日城门一开,我们便出城。”

    颢白侧头看了他一眼,到嘴的话还是吞了下去,大将军,夫人,你们在天有灵定要保佑公子平平安安的。

    否则,他真不知道俊北会做出什么事来。

第198章 驿站宴席

    宁辰羽自知自己昨夜是冲动了些,俊北那性子,明明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他偏偏还用了最硬的方式。

    今日天还未亮,便准备了一些干粮送过来,结果一来,两人已经不在院中了,桌上有准备好的早点。

    碗下压了一张纸条。

    公子勿念,保重。

    他看了看天色,城门已经开了有半柱香的时间,他摸了摸碗边,碗已经凉了,想来是,城门一开就出了城。

    他这会就算去追,也只怕是看不到了人影了。

    颢白,俊北,一路一定要小心。

    宁辰羽休息了两日,闻琼便挑选了一百精兵随他将此物押送至帝都,还亲自送了他出城。

    宁辰羽看着闻琼这般兴师动众的模样,磨了磨牙,他这是怕有心之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发么?

    “宁副将,此次任务重大,皇上乃是信得过你才让你押送,这一路一定要小心,莫要让皇上失望,保重。”闻琼往他手臂上拍了一下,郑重其事的道。

    “闻将军请放心,宁某定不负皇恩。”宁辰羽往后退了一步,退出了闻琼放在他手臂上的手的范围,拱手道。

    “出发。”宁辰羽手往前一抬,转身上了旁边的马车,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帝都走了。

    闻琼背着手看着远行的一行人,问道旁边的王兵:“老王,你说,他能不能到帝都?”

    王兵将眼中的一抹担忧隐藏在了那双半睡不醒的眸子后,他两手放在腹部,打了一个哈欠,泪眼婆娑的道:“有你亲自挑选的精兵护着,还怕他到不了帝都?”

    闻琼看着他一脸困意,嘴角勾笑道:“也是,不过,以前我看你值个夜,第二天还能生龙活虎的,怎么现在值个夜,就像三天三夜没睡似的。”

    王兵摆了摆手,叹道:“老了,不能跟以前比了,以前这天气一凉,旧伤复发还能忍忍,现在啊,疼的都下不了床。”

    闻琼听着也不由叹了一口气,目光又落在了远行的一群人的身上,说道:“是啊,这一晃,大将军的儿子,都这般大了。”

    安全到帝都这不过是这场押送的第一关罢了。

    真正难得,是朝堂之上帝王之下的盘问,宁辰羽,你自求多福吧。

    王兵听着这一叹息,看着那辆马车,说道:“岁月催人老。”

    公子,一定要平安。

    *

    “宁副将,前面就到驿站了,我们今晚便在那里歇息一下吧?”

    宁辰羽正在马车里,手拿着一本书正看着,听到窗外的说话声,眼眸都没抬一下的道:“让全军加快速度,在驿站休整。明日在出发。”

    “是。”

    “全军加速!驿站休整!全军加速,驿站休整!”将士牵着马,肺活量十足洪亮的声音穿过了整个行军。

    马车加快了起来,宁辰羽端着茶杯,却发现茶杯不知何时空了,他提着茶壶倒水,茶壶也不知何时空了。

    他似这才念念不舍得放下了手中的书。

    将马车窗的竹帘拉了上去,他看着绿树成荫的官道。几束光穿透了厚积云层射进了茂密的树林里,若是此刻进去树林,定是一番美景。

    他将手放出了车窗,一缕清风裹着些一丝夏日的暑热从他指缝之中流淌而过,你看不见它,却又能真实的感受到它。

    他恍而想起那日与阿倾一同坐在马车里,她也是这般将手伸在窗外,感受到那些看不见又真实存在的东西。

    思念总是一发不可收拾,细碎的记忆的如同这即将到来的黑夜一样,不可逆转。

    阿倾,你如今,到哪了?

    你可知,我很想你。

    驿站应该是一早便接到了消息,驿站的掌柜早早的就在门口候着了。

    看到宁辰羽下来,挺着一个五个多月的大肚子,喜笑颜开的相迎了过去,说道:“宁副将,一路辛苦啊,小的我已经备好了酒菜。”

    宁辰羽斯文,有礼,莞尔一笑:“文将领,让大家把东西放好,好好休息。”

    “是。”

    “来,宁副将,请。”掌柜将手中的银两隐藏在了衣袖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宁辰羽余光朝着身后的小二瞄了一眼。

    跟在他身边的小二低着头见两人一进去,对着一干将士道:“来来,各位官爷随我来。”

    掌柜的带着几个头领来到一个单独的房间,房间里不仅是酒菜备好,就连不知从何处请来的舞姬都已经做好准备了。

    宁辰羽这脚在门口迟疑了一下,主要是他在门口看着这有些破旧的驿站,实在想不到这房间里头倒是装修的上档次。

    他看着那一群莺莺燕燕的舞姬,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掌柜的这消息,倒是灵通。”

    “哪里哪里,了解各位官爷的兴趣爱好,是小的职责所在。”掌柜的点头哈腰,见宁辰羽一脸笑意,便知自己是安排对了。

    宁辰羽伸手往掌柜的肩膀上拍了拍,朝着身后的几人说道:“既然是掌柜的精心安排,我们,就不要浪费他一片心意了。”

    跟在他身后的将领都不由的笑了笑,看着屋里的美人眼睛都直了,文将领更是大方的赏了他银子,又往掌柜的肩膀上一拍,压着头,低声道:“懂事。”

    “哪里哪里,多谢文将领。”掌柜的只觉得自己肩膀的骨头都要被拍碎了,还偏偏要忍着痛含着苦端着笑。

    房里顿时歌声四起,欢声笑语,一片颓靡之色。

    掌柜的伸手关门之时,特意瞄了一眼宁辰羽,见他正一手拦着一个舞姬,眼睛都看直了。

    这才放心的将门给换上了,对着在楼下擦桌子的小二,使了一个眼色。

    他这门一关,宁辰羽嘴角的笑意顿时珉成了一条线。

    连一个小小的驿站,都是这般,可见北兴的官员腐败到了什么程度。

    酒过三巡之后,掌柜的见宁辰羽已经搂着舞姬衣裳不整的踢开了旁边的厢房进去了。

    而其他将领要不有些喝趴了,有些正跟着一群舞姬正在玩捉迷藏。

    他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这才带着一伙人去了放置箱子的房间里走去,将士吃的饭菜都已经被下了迷药,两个守卫已经倒在了房间门口。

    掌柜的大刺啦啦的推门走了进去,也不怕有人回来似的,喊道:“快把箱子打开看看。”

    “是。”

    几人将箱子敲开,箱子里面清一色的全是石头。

    掌柜的脸色一变,朝着其中一人喊道:“怎么是石头?这一路,你不是说你都看清了,并未偷换过?”

    “掌柜的,小的真的没见换过箱子啊。”那人委屈巴巴道。

    掌柜的垂眸一想,难不成是闻琼的调虎离山之计?不行,这些东西,一定不能到帝都,他抬手一指道:“快,把那个宁辰羽给我押过来!”

    他看着那些石头,心里很是气不过,既被闻家小二给摆了一道,他余光见身边的人一个都没动,抬脚一踢:“赶紧,去啊!”

    那下属抬手指着门口,瞪大着眼睛,如同看见鬼似的,语无伦次道:“他,他,他……”

第199章 无法忽悠的人

    “掌柜的诸事繁忙,就不劳您来请了。”宁辰羽一手拿着折扇,刷的打开,风度翩翩道。

    而他脚下,正踩在一个人,正是陪着他喝酒的那位舞姬。

    舞姬朝着掌柜的伸出手,似想要过去,一张脸痛苦的张嘴喊道:“救,救我……”

    掌柜的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又是害怕又是警惕又是疑惑的看着宁辰羽,不是说他不会武功吗?

    怎么会?

    “掌柜的,就这等货色,你也敢拿出来伺候本副将?”宁辰羽脚下一用力。

    啪!

    一声轻响。

    龙骨直接断开,一缕血液从她嘴角溢出,舞姬瞳孔猛的放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掌柜的吓得连忙跪了下来,哭着求饶道:“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奉命行事,宁副将,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吧。”

    “既是奉命行事,那也是个可怜人。”宁辰羽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那几箱被打开的箱子,说道。

    “是啊,小的真的是没办法,小的都是被逼得,宁副将,你看在,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就饶了小的吧。”掌柜的抬起衣袖摸了摸泪,求饶道。

    “这样吧,你告诉我是奉谁的命行谁事,我便饶你一命如何?”宁辰羽半蹲在地上,面对这掌柜,眼中也露出几抹同情来,说道。

    “这,这……”掌柜的面露难色,垂眸这这这的说了半天,似在犹豫,突然旁边的一个小二冲过来……

    只是还没近到宁辰羽的身,就被一箭穿胸的跪在了地上。

    掌柜的一见这模样,吓的连忙脱口出去道:“都是风大人让小的做的,是风大人。”

    “风大人?哪个风大人?”宁辰羽困惑的问道,朝廷之上,姓风的大人,可不止一位啊。

    “是风渡,掌管……”掌柜这话还没说完,垂眸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渐渐涣散的眸子很是不解的看着宁辰羽,一只手抓着他的衣领。

    可一开口,血便从嘴里涌出,让他无法开口说话。

    “本副将乃是有家室的人,可你却逼着我陪你演戏,这些要是让我夫人看见了,我不得跪几天搓衣板。”宁辰羽伸手将他抓着他衣领的手扯了下来,一张脸似冰山一样,冷冷的看着其他人。

    其他小二见情况不对,撒腿就跑,可刚出门口,就被一间贯穿了心肺。

    文将领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一手拿着弓箭,走进来到:“侯爷,没事吧。”

    “没事。”宁辰羽扯了扯衣服:“那边可办好了?”

    “嗯,为了不泄露消息,都已经处置了。”文将领说道。

    “将这药给将士们服下,让他们打起精神,接下来的路,只怕不好走了。”宁辰羽忧虑道,将一瓶药递给了文将领。

    “侯爷何出此言?”文将领问道,今夜这事,不是办的挺好么?

    “连风渡都能买通驿站的掌柜对将士下药,你想想,其他官员会如何?”宁辰羽叹道:“这一路,不管遇见何事,都不能掉以轻心。”

    他真不知道左相会用什么手段来拦截他们。

    “是!”

    “我去洗个澡,你把此处收拾一下。”宁辰羽闻着自己身上一股香味,心中就升出一股不满来。

    “是。”

    文将领看着离去的人,心想,这位宁侯爷比当年的大将军还能料事如神一些。

    他猜到闻琼会亲自挑选精兵,但不会挑选自己身边的亲兵,不出意外,应该会安排王副将身边的人。

    果不其然,闻琼挑选的大多数都是王副将手下的人,他是怕这一路凶险万分,自己的亲兵死了可惜。

    这正合了他们的意。

    不过,他实在是很好奇,这掌柜的其实表现的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侯爷到底是如何在一下车的瞬间,便猜到驿站有问题的?

    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

    文将领朝着几个箱子看去,心道:好在,一切都事先安排好了。

    建城

    建城因为阳州城的原因,城里总是人山人海的,人声沸鼎。

    城池里见不得多繁华,人却是真的不少。

    平常走在街上都是摩擦接踵的行人。

    清妙坐在二楼一个客栈的走廊上,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啧了一声,这要是让她去大街上逛,还不如直接给她一刀得了。

    “妙姨,你说我爹她到哪了?从南海东洲回来了没?”冰昙坐在她对面,正拿着一子黑棋,心不在焉的忧心忡忡道。

    “我们都到建城,你觉得,她能比我们晚?”清妙听着他这已经是今天大清早第n次叹气了,叹的她一颗心也跟着悬浮不定起来。

    “我们虽然在禹州耽误了时间,可我们去西域很顺利啊,这时间算起来,我们未必会晚。再说了,最近江湖上的那些传言你又不是没听到。”冰昙拿着黑子仍在盒子里,又叹了一口气道。

    一手支撑着下巴,愁的头发都快白了。

    他们一路走来,关于东洲发生的事没少听说,而凝梦得到了如来经的消息更是已经传遍整个江湖了。

    “可你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清妙拧眉道。

    “怎么说?”

    清妙将棋盘上的棋子一扫,拿出四颗白棋往棋盘上放,说道:“夜罗门,冥界门,雪域庄,锦衣卫,都聚集了东洲,凝梦算的上这些门主当中内力最深厚的。

    可江天龙如今已到了天魔圣手第八重,而他又是一个精于算计,喜欢隐藏在幕后的人。

    慕蓝跟陆锦乃是同一人,却拥有两方面的力量支撑,这还不算在东洲朝廷的力量。

    还有……”

    清妙拿出一颗黑子,放在了棋盘之中:“你爹,她如今的实力我就不说了,这么多高手都在东洲,怎么可能会让凝梦那没脑子的得了这如来经?”

    “……”冰昙脸上划过了一丝异样,说:“好歹是个冥界门门主,从你嘴里出来就成了没脑子的了。”

    江天龙可也有几分忌惮她呢,她内力深厚不说,身边的三大长老也是当年夜罗门响当当的人物。

    其资质比清妙她们还要老一些。

    清妙敲了敲桌子:“你这讨论呢,还是八卦呢?”

    “讨论讨论。”冰昙立马将打了一个小差的思想给拉了回来,说道:“所以,你觉得,此事,有炸?”

    “嗯。”清妙点了点头,说道:“你不觉得现在江湖上很多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么?”

    冰昙顿时恍然大悟,道:“所以,这事,其实是我爹,故意为之的?就是为了把江湖上人的注意力从万家人身上转移?”

    “我猜的啊。”清妙端着茶幽幽道。

    至于是不是,她还真不敢打包票,毕竟,此物到了凝梦手里,想要在拿回来,可不简单。

    冥界门能从夜罗门之中分离还在江湖上排上名次,实力肯定是有的。

    再说了,此事传了这么久了,也不见得此物重新落到谁的手里去了。

    冰昙刚刚还释怀的神情,又立马严肃不解了起来,说道:“也不对啊,神阴令不才是江湖上人人想要的吗,为何大家因为一个如来经,便转移注意力了?”

    清妙心想:果然是自己认真都无法忽悠过去的人。

    万沐倾你在哪啊,你儿子,我快架不住了!!

    她颇为心累的道:“当年江湖的上古传说,你没听过?”

    冰昙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求知若渴道:“什么上古传说?”

第200章 简单的满足

    咚咚咚……

    “进。”清妙听到敲门声,忽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连忙喊道。

    冰昙听得入神,都没看一眼是谁进来了,无事献殷勤的给清妙亲手到了一杯茶,说道:“那陆泽鸣深受重伤,我爹是不是半夜三更潜入他房间,然后……”

    冰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东西。

    “猜对了一半。”清妙端着茶润了润喉,不愧是母子俩,都想着趁着别人身受重伤,三更半夜潜入别人房间,行见不得人的事。

    “在聊什么?”煜洛端着一盘糕点,看到大清早就在清妙房中的冰昙,微讶异了一下。

    清妙说的口干舌燥的,见到煜洛一来,连忙拉着他坐下,说道:“来来来,你赶紧给这位小朋友科普一下,当年关于狱阎王的那些传说。”

    冰昙一脸好奇的看着煜洛:“煜谷主当年跟狱阎王也玩的很好?”

    煜洛目光扫过自己的手腕处,不自觉的五指微握了一下,他笑道:“当年为了如来经,我们曾一起结伴同行过一段路。”

    “可你们不是一个门派啊,怎么还能结伴而行呢?”冰昙支着脑袋不解的问道。

    “虽说是为了夺如来经,但这也并不妨碍我们成为朋友啊。”煜洛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要是时光能够倒回,他愿意永远都停留在那一段结伴而行的路途上。

    “狱阎王为人豪爽敢作敢当,陆泽鸣风度翩翩风趣幽默,你妙姨她……”煜洛朝着两手搭在护栏上看着街头,背对着他们两的人望了一眼。

    只望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掩下了眸中的一切,说道:“……我们四人虽然性格各不相同,但初次见面,便成了朋友。”

    冰昙偷偷的朝着清妙瞄了一眼,只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怪怪的。

    妙姨面对此人,虽然冷冰冰的,但他就是感觉到这股冷冰冰不一样。

    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很不自在。就好像欠了别人好多钱没还似的。

    而且,这煜洛也是很奇怪,你说他喜欢清妙吧,又谈不上喜欢,你说不喜欢吧,好像他对清妙又有那么一丝丝与旁人不同。

    就是你凭借一些话,一些事,刚察觉出他喜欢她,但他下一秒的动作,下一句说的话,便会让你打消这个念头。

    这两人之间,肯定有问题。

    等主人回来,他一定要八卦一下。

    “那你们就没为了如来经,动手过?”冰昙开口问道。

    “那个时候,我们说好了,不管谁得到此物,就复制四份,这样,就不用动手了。”煜洛动手给冰昙倒了一杯茶,说道。

    “有道理耶。”冰昙这话刚出,一声冷笑就打断了两人。

    “呵!”

    冰昙瞄了一眼煜洛,煜洛专心致志的倒茶。

    冰昙又瞄了一眼清妙,清妙纹丝不动的看街道。

    啥意思啊?他摸了摸后颈,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坐立不安啊。

    就在他犹豫自己是继续听他爹的故事呢?还是现在就走的时候,清妙突然坐直了身,喊道:“冰昙,快躲起来。”

    “怎么了?”冰昙一脑门的问号。

    煜洛也不明的看着她。

    “江天龙来了。”

    冰昙朝着楼下望去,人山人海的街道里,他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贵气男子,男子肩头上,还站着一只乌鸦。

    “冰昙!”

    清妙看着突然从二楼跳下去的人,喊了一句,来不及多想,也跟着跳了下去,这小祖宗,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

    “清妙。”煜洛想要拉住人,拉了一个空,没办法,也只能跟着上去了。

    夏颖一蹦三跳跑到煜洛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结果敲了半天,也没人应,她只能是动手敲了敲旁边煜毅的房门。

    房门传出一声浓厚的睡意:“谁啊。”

    “我。夏颖。”

    没多久,房门开了,煜毅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依着门,问道:“怎么了?”

    “你这昨晚是做贼去了?”夏颖看着他这困的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问道。

    “别提了。有事说事。”煜毅依着门都想睡着,他已经是三天三夜没合眼睛了!

    都快被冰昙那个死变态给整死了。

    他睡不着就算了,还偏偏让别人不准睡。他硬是跟他打了三晚上。

    结果……没打赢,只能出昏招,装死。

    今早好不容易把那尊神佛给骗走,刚睡着,这尊神佛又来了。

    “哦,我见师傅房门敲不开,估计是不在房间里,你知他去哪了吗?”夏颖问道。

    “师傅他老人家,不总是行踪不定么?我哪能知道他去哪了?你去那清妙前辈房间问问,没什么事,千万不要打扰我,我真的要困死了。”煜毅双手合十的朝着她拜了拜。

    “哎。”

    砰!

    “一定是大半夜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你看我到时候不告诉师傅!”夏颖对着禁闭的抬起拳头房门哼哼道。

    愤愤然的去了清妙的房间,刚好碰到了正在敲清妙房间的小葵。

    小葵看到她,有礼的喊了一句:“夏颖姑娘。”

    夏颖嗯了一声,问道:“房间里,没人吗?”

    “可能是出去了吧。”小葵看了一眼关紧的房门说道,冰昙也不在,应该是出去办事去了:“你找妙姨有事吗?”

    冰昙最近一直在忧心主子的事,连着好几天都没睡觉,今日他大清早就见他去了清妙房间,他做了点吃的,本想送过来,但……

    “我师傅不知道去哪了,我师兄让我过来问问清妙前辈。”夏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小葵手上的点心。

    做的可真好看,五颜六色的,想来一定很好吃吧。

    她抿了抿唇,咽了咽口水。

    “夏颖姑娘要不要尝尝?”小葵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要干嘛了,手往前稍微一伸。

    “那我不客气了。”夏颖搓了搓手,她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眼睛立马就直了,含糊不清的道:“看不出来,你手艺这么好。好好吃啊,”

    这夏颖是他们在西域时遇到了,此人,心思单纯,大大咧咧的。

    是煜谷主的徒弟,跟煜毅是同门师妹。

    但两人的性格,却天差地别。

    这人,最大的爱好是吃,最大的缺点是好吃。

    在西域时,他们被发现,身后有追兵,这位女壮士,既然能在那种情况下,看到美食停在来买一份,因此还害的妙姨受了伤。

    被她师父狠狠地大骂了一顿,要不是妙姨开了口,她那天估计要被打了。

    但她第二天,就跟着没事的人一样了?还特意跑出照顾了妙姨几天。

    说来也奇怪,妙姨其实就是受了点小伤,但那位煜谷主那怒火发的有些不同寻常,像是妙姨重伤不醒了似的。

    非常动怒。

    他那种人,一看就不是那种容易动怒的人。

    反应夏颖那晚都被吓到了,哭了一晚上。

    “夏颖姑娘喜欢,这些,便送你了。”

    “真的?”夏颖接过小葵手中的盘子,一脸感激的就像是在感激救命恩人,说道:“小葵,你真是太好了。姐姐爱你呦。”

    姐姐?明明比自己小几岁,还偏偏最喜欢在他面前自称姐姐。小葵哑口无言的笑了笑。

    她估计都忘了自己刚刚过来是要干嘛了吧。

    忽而又有点羡慕,拥有这样的性格,又何尝不好呢?

    简单的满足,简单的快乐。

第201章 门主太见外,叫我师叔

    江天龙在一个卖五谷杂粮的摊位上停了下来,抓了一把谷子,伸手喂给了自己肩膀上的乌鸦:“人太多了,容易跟丢,乖,给他们带带路。”

    他说着,往乌鸦的头上顺了顺。

    那乌鸦咕咕了两声,转着漆黑的眼珠子,振翅而飞了。

    “见过养各种鸟的,倒还是头一回见人养乌鸦。”摊位小贩看着那如同听得人话的乌鸦,飞向了远处,不由说道。

    毕竟,在北兴,乌鸦可不是什么吉祥物的东西。

    一般的公子哥都喜欢养一些金丝雀啊,鹦鹉,老鹰什么的。

    这公子的爱好倒是特别。

    将抓好的东西递给面前的这位公子。

    江天龙从怀中一掏,拿出一个荷包,荷包是黑色的,上面用金线绣着跟他折扇上一样的山水画。

    荷包里面是那位见不得他大手大脚的小朋友特意给他准备碎银子。

    等到了帝都,应该就能见到了他了吧,也不知道这段时候有没有跟师姐告状说他的不好。

    “公子,公子?”摊位小贩看着这公子拿出荷包又不付钱,莫不是没钱伪装的公子哥?

    江天龙将荷包又塞了回去,拿出一颗珍珠抛给小贩,头也不回的拿着装好的谷子走了。

    “多谢公子。”小贩一看那珍珠,眼睛都亮了,连忙喊道。

    冰昙一下来,追了一段就在人海里失去了方向,街道上太拥挤了,来来往往的行人不仅挡住他的脚步还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站在江天龙消失的位置上,朝着人山人海的街头望来望去。但,就是看不到了江天龙的身影了。

    江天龙去过东洲,对于东洲发生的事一定是一清二楚,他知道,自己去找他无意就是去找死。

    但,比起等待,他宁可死。

    他负气的朝着墙面上一踢,就在他恨自己没用的时候。

    咕咕,咕咕……

    一声乌鸦的叫声猛的将他的视线一拉。

    他看着在天空中飞翔的乌鸦,朝着北面而去,二话不说抬眸始终看着天,奋力的扒开人群紧紧的跟着。

    清妙跟煜洛也在人群里失去了冰昙的方向,就在清妙急的不行时,煜洛抬手一指:“看。江天龙的乌鸦。”

    “快,跟上去。”清妙抬眸直看着天空,都没注意身边的情况。

    一辆马车突然从小巷驶出,煜洛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后一拉。

    咚。

    清妙迎面撞在了煜洛的胸膛上,一股子的海棠花香就钻进了她的鼻息。

    “清妙,失礼了。”煜洛对着她低语了一句,一手扣住她的腰,往那车上边缘一踩,飞身上了屋檐,朝着乌鸦追了过去。

    人群里突然慌乱了一下,人人都抬眸朝着飞在空中的两人望了过去。

    冰昙看到突然追在他们前面的两人,脚步顿了一下,往脑袋上一拍,是啊,他怎么不用轻功追呢。

    乌鸦在城外的一个别院停了下来,冰昙一看那别院又觉得自己是傻了一匹了,追什么追啊,当年江天龙来建成办事,因为没有他满意的客栈。

    便花了重金将城外的一个别院买了下来。

    又因为建成城池小,人又多的缘故,每次来此,也只是经过此地,不会再城中逗留。

    他真是一时心急,把江天龙这么多年来的秉性跟习惯都忘了。

    “怎么,一两年没见,连进门都要人请了吗?”

    冰昙在门口踌躇了一下,在想,是光明正大的进去呢?还是翻墙进去,还没等他想好,某人就替他做了决定了。

    冰昙摸了摸鼻子,这老狐狸,是故意将他引来的吧。

    一个奴婢带他来到前院的凉亭里,便退了下去。

    冰昙站在凉亭里,看着桌上放的美食跟酒,抬手对着江天龙拱手,说道:“江门主,我来是想问问,东洲发生的事。”

    “叫门主多见外,叫我师叔。”江天龙甩了甩衣袖,一手支撑在膝盖上,看着冰昙,这一两年没见,还长高了。

    “……啥?”冰昙表情都扭曲了一下,感觉自己听错了似的还往前倾了倾身子。

    “你师傅是我师姐,按辈分,你礼应叫我一声师叔。”江天龙看着他震惊困惑的脸,耐心的解释道。

    “师姐?你,你……你在说什么?”冰昙心里慌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笑,道。

    江天龙抿了抿唇,端着桌上的酒喝了一口,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冰昙,你来夜罗门多久?”

    “十多年,具体多久,忘了。”冰昙道,他现在哪里还有功夫想这个?他满脑子的都在想,江天龙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想来你应该知道,从来没人能够背叛夜罗门,还活过一两年的。”江天龙端着酒一饮而尽,淡然的道。

    冰昙浑身一震:“你,你什么意思?”

    江天龙望着一桌子的美酒好菜,拿起桌上的折扇,似没听到冰昙的话,喊道:“故人相见,这般躲躲藏藏的,有损二位身份吧。”

    冰昙脑袋还有点懵,往四周看了看,就见清妙跟煜洛两人从一个厢房里走了出来,他前面还在纳闷这两人躲哪里去,原来是躲到房间里去了。

    “煜谷主头发都白了,狱仙子却还是一如当年。”江天龙看着从房间里出来的两个人,端着笑道。

    那个时候,这两人走在一起,倒是男才女貌,极为登对。

    只可惜……

    煜洛脚步忽而顿了一下,余光看了一眼自己垂在肩膀上的一缕青丝,眸子一缕黯淡划过。

    清妙提着裙摆,走上台阶,淡淡道:“是啊,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煜洛低着的头,勾起了嘴角。

    冰昙努了努嘴,没让自己笑出来。

    江天龙哼笑了一声,但也不见生气:“你不过只比我早入门两年,夜罗门向来以实力说话,狱仙子就不要在我面前用前辈的语气了。”

    清妙在一边坐了下来,看着石桌上放着的四双碗筷,便了然,江天龙是故意引他们来此的。

    “江门主盛邀,你们俩站着干嘛?不累吗?”清妙扫了一眼一个在前一个再后站着的两个人,说道。

    江天龙看着入座的煜洛,目光却从清妙这边扫了过去,笑而不语的模样看的冰昙心里痒痒。

    “上次与江门主在阳州一别,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煜洛说道。

    “都是缘分。”江天龙打开折扇扇了扇,另一只手那起筷子夹了一块五花肉往冰昙碗里放:“在东洲时,师姐在我面前时常念叨你。”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冰昙脸色一变,欲站起来的身形被煜洛压在腿上的手给压了下来。

    “你是问我什么时候知道你是谁的?还是问,我什么时候知道我师姐的?”江天龙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问道。

    冰昙正欲开口,却被清妙打断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谁的?如何得知的?”

    江天龙知道阿倾的身份并不难,她这十多年不曾出现在江湖上,突然跟着一个人重出江湖,江天龙心中定是有疑的。

    不说一开始怀疑万沐倾是谁,但肯定也会暗中调查。

    倒是她,疏忽大意了。

    “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江天龙回想了一下,说道:“轻羽飞絮这门武功,除了死去的夜煞,便只有师姐一人得知。冰昙有一次在比武上,我见他用了踏风,我便知晓了他是谁。”

    “你知道他是阿倾的儿……的徒弟,那你在夜罗门还不好好照顾他!”清妙没想到江天龙这么早就知道冰昙的身份,心中突然气不打一出的道。

    “你怎知,我对他没有照顾?”江天龙突然看向了清妙,对准了她的眸子,一沉,说道:“倒是你,一早便知他是谁,还将他扔在了夜罗门,不管,不顾,不问!”

    清妙:“……”

    冰昙:“……”

    煜洛:“……”

    三人都被江天龙突然的愤怒,弄得一头懵。

第202章 呵,原来是这样的师叔

    懵逼过后,清妙看着他质问的眼神,语气,心里瞬间不爽了起来,就算当年她是没怎么照顾冰昙,可,何时落到他来质骂她了。

    她不甘示弱的怼了回去:“你怎知道我对他不管不顾不问了,再说了,那是我跟昙儿之间的事,就算质问,也轮不到你江天龙!”

    两人目光相对,四周一股杀气凝聚。

    冰昙见情况不对,连忙起身在两人目光交汇处挥了挥手:“我这些年,过的挺好的,挺好的。”

    也不知道怎么就把话题扯到他身上了,虽说,这两人吧,按辈分,都是他师叔,可要说对他有多少照顾,两人也是半斤对八两。

    够呛。

    真不知道两人何来的脸,相互指责。

    煜洛伸手拉了拉清妙,江天龙敢这么跟清妙对视,还对视这么久。

    武功定然已经是在清妙之上了。

    而刚刚从桌底下散发出的那股内力,比起他在阳州见到他时,内力不仅醇厚了不少而且还蕴藏着一股很大的力量。

    想来,是已经突破天魔圣手第九重了。

    清妙哼的一声,端着酒一饮而尽,余光嘘了一眼江天龙,这小子,既然突破了第九重,莫不是,阿倾助他的?

    他现在开口闭口都是师姐师姐的喊,这态度可跟当年很是不同啊。

    清妙手摸着酒杯,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门主,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爹……”冰昙见两人冷静下来,侧身一坐,面对着江天龙,问道。

    “叫师叔。”江天龙脸色瞬间一变,像个长辈一样的柔和的更正他道。

    “……”冰昙如同见鬼似的看着江天龙,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靠了靠,那熟悉的异瞳,陌生的语气,拧着眉宇问道:“江天龙,你,不会是中邪了吧?”

    噗

    清妙一口酒就喷了出来。

    对面的冰昙被这突然的酒水撒了一脸,整个人怔了怔。

    看着用折扇挡住脸的江天龙:……

    那酒能自己转弯飞到了他面前去不成?

    清妙眨了眨眼,压着心里的笑,拿起手帕往越过桌子往他脸上去,一脸愧疚的道:“昙儿,妙姨,不是故意的。”

    冰昙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扯过手帕:“妙姨,我听到你那快要抑制不住的笑了。”

    “噗……鹅鹅鹅鹅鹅鹅……”清妙秒破功,鹅鹅鹅的笑声从她嘴里发了出来。

    “妙!姨!”冰昙一张脸瞬间掉了下来,恶狠狠的看着他。

    “对不住啊。我不笑了……噗,鹅鹅鹅鹅鹅……”清妙深吸了一口气,还没一秒,鹅鹅鹅的笑声就喷发了出来,如同被人点了笑穴一样。

    她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摇了摇:“我……我控制不住,哈哈哈哈……”

    煜洛看着清妙,本来还只是稍微勾起的嘴角,也忍不住的扭过头,笑了起来。

    江天龙清了清嗓子,用扇子挡住了脸。

    “不是,我说什么了,有什么好笑的?”冰昙看着一个个都中了邪的似的笑了起来,一脸懵逼的道。

    “不,不知道,就是,想笑。”煜洛说道。

    “……”冰昙听着他们的放肆又努力隐忍的笑声,抬手擦脸的手忽然一顿,也不知为何,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大概是会传染。

    凉亭之中,顿时传来一阵阵莫名其妙的笑声,听着在一边不敢抬头的奴婢都忍俊不禁了起来。

    咕咕

    咕咕

    乌鸦却似乎是被吓到了,连忙振翅远离了凉亭,落在了对面的屋顶上,转着黑溜溜的眼珠子:一群无知的人类。

    *

    “小葵公子,你站门口干嘛呢?”夏颖手里拿着一杯冰镇甘泉从外面回来,看着在客栈门口走来走去的小葵,问道。

    “应该是在等冰公子吧。”跟在她身后的师妹林淼手里抱着一堆吃的,看着小葵眼眸闪烁道。

    小葵正欲说话,被林淼这一声看似猜测又实则肯定的话打断了,他看了她一眼,垂了垂眸。

    夏颖扭头看了她一眼,眸中隐藏着不解:“嗯哼?你为什么说是在等冰昙?”

    清妙难道不是他们三个人里面的最大的吗?

    “呃……”林淼手挡住嘴,在夏颖耳边低语了几句。

    夏颖一双眸子浮现的不解更深了,却又点了点头,哦了半天,道:“他们两是兄弟啊,感情好不是很正常?”

    “又不是亲兄弟。”林淼瞄了一眼小声喊道。

    “你没听说过吗,一个门派的师兄弟,不似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林淼垂了垂眸,嘀咕道:“我感觉不是。”

    “林淼,你怎么知道小葵经常等冰昙的?你看到了?”夏颖看着她那副模样,越看越不对劲,回想了一下林淼最近一些日子的反常行为,问道。

    “……我,我碰巧看,看到的。”林淼嘘了一眼在就现在旁边的小葵,伸手拉了拉夏颖,眼睛朝着她眨了眨,小声道:“你说这么大声干嘛啊。”

    夏颖见她脸红的模样,心里便明白了什么,这丫头原是看上了那冰昙了,难怪这么清楚冰昙的一举一动了。

    她呵笑了两声,说道:“冰昙公子一表人才又容貌俊逸,年纪轻轻又武功高强,想来一定有很多姑娘追吧,小葵,你可知冰昙喜欢那种类型的姑娘?”

    “嗯?”小葵刚刚不知在想着什么,突然被点名,有些愣神的看着她:“夏颖姑娘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林淼拉了拉夏颖。

    夏颖拍了拍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表情,林淼是她师妹,虽说比她入门只是晚了那么两个月,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好不容易见师妹有了心上人,这种事,她作为师姐,肯定要帮师妹多问问了:“你跟冰昙是好兄弟,那你知道冰昙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吧?”

    小葵摇了摇头,一脸欠意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小葵,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夏颖伸手扯着小葵的衣袖,略带撒娇的指着她道。

    “能成为夏颖姑娘的朋友,是我的荣幸,但我真不知道冰昙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小葵伸手想要将衣袖扯出来,谁知夏颖握的紧。

    两人又站的近,这门口人来人往的各各朝着他们这边看,顿时让他很是尴尬。

    “夏颖,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先,先松手吧。”小葵道。

    “你不说,我今天就不松手了,反正我又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夏颖哼哼道,小样,姐姐我还治不了你了。

    “夏颖姑娘,冰昙从未跟我说过这些,我怎么会知道呢?”小葵叹了一口气道。

    自从认识冰昙一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女子都没十个。

    说的最多的,是主人跟妙姨,其他的,全是嘴碎吐槽的。

    夏颖朝着林淼看了一眼,心里一喜:“那这么说,冰昙还没有心怡的姑娘咯?”

    小葵看着夏颖那兴奋都不加掩饰的脸,又朝着林淼看了一眼,点头嗯了一声。

    “嗯。”

    “那你回头,帮姐姐问问,看看冰昙喜欢那种的类型的姑娘可好?”夏颖笑嘻嘻道。

    小葵心里莫名的忽而沉了沉,林淼这段时间频频对冰昙示好,冰昙也没拒绝,想来,对这位林淼姑娘,或许,不一样吧。

    他扯出了一丝笑意,轻声道:

    “好。”

第203章 为何要心虚

    “小葵小葵,你猜我今天听到什么好消息了。”

    人未到,声先道,

    房门猛的被人从外面推开,坐在外面廊上的小葵收回视线,看到展颜欢笑的冰昙,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事了,心里也跟着激动起来,连忙问道:“是不是主人有消息了?”

    “我都还没说,你就猜到了。”冰昙接过小葵递过来的茶杯润了润喉咙,一杯不够,连着喝了三杯,才舒心的哎了一声:“我这可是一得到消息就立马来告诉你了。”

    “你赶紧说,这个时候就别买关子了。”小葵催道。

    冰昙看着他着急的模样,抬手往他头顶上柔了两下,他知道小葵是把对于主人的担心都埋在了心里,其实,自从听到江湖上的那些消息。

    他也是时常睡不着觉,只是不说罢了。

    “她很好,这会估计都快到帝都了。”

    小葵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低,他捂着胸口,立马跪了下来,双手合十的朝着天拜了拜,嘴里念叨了几句。

    “小葵,你怎么跟个姑娘似的,还信这些。”冰昙看着他这模样,不由打趣道。

    小葵却一脸严肃的道:“不可对神明不敬。”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冰昙举手投降的道。

    小葵笑着撇了他一眼,这才坐好问道:“那江湖上的传言是怎么回事?”

    冰昙拿着一颗冰镇杨梅往嘴里一扔,酸冷瞬间让五官都扭在了一起,说道:“希望被凝梦抓了,主人就拿如来经换了。”

    “那希望没事吧?”小葵听了心里一紧,问道。

    “没事,我爹早猜到她会这么做,是特意让江天龙拿如来经做交换的。目地就是为了把江湖上的注意力都放到冥界门去。”

    “那就好。”小葵端着茶,压了压惊,转而又想到了什么:“江天龙?你今天是去见江天龙了?”

    “嗯。不过,你别担心啊,江天龙没把我怎样,对我,还有点中邪似的好。”冰昙想起别院的事,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还是喜欢以前的那个江天龙。

    呼,小葵彻底的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主人可有找到万家的人了?”

    冰昙摇了摇头,对这件事他也有些困惑,明明是去找万家的人,去找神阴令的,可却突然出现了一卷如来经。

    感觉这事,怪怪的。

    “等到了帝都,具体的事情,我们在问问我爹。”冰昙伸了一个懒腰,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好,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赶紧好好去泡个澡,睡一觉。”小葵见他一脸疲惫之色,知道他这会最想做的就是好好洗个澡,不由开口道。

    “冷水,没加热水。”见冰昙张嘴,小葵又开口打断他道。

    “啊,小葵你可真是太懂我了。”冰昙伸手往他脸上捏了一下,端着那盘酸让他五官扭曲的冰镇杨梅,起身说道:“你要是个女的,我肯定把你娶回家。”

    小葵的笑在脸上僵了僵,伸手往脸上摸了摸,那里似乎还有冰昙手中的余温,心却莫名的疼了。

    他望着漫天星辰的夜景,将眸子泛起的泪光隐没了下去,又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来。

    他告诉自己,能这样,就已经是上天对他的厚爱了。

    切不可,奢望太多。

    “小葵,小葵,小葵。”冰昙见喊了几声也没人应,不由连喊了三声:“你在吗?”

    “昂……”小葵双手往脸上捂了捂,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屏风处,问道:“怎么了?”

    “嘿嘿,小葵,你最好了,过来给我按按背,可好?我这几天为了揍那个煜毅,累坏了。”冰昙往木桶这边一滑,伸手拉住小葵的一只手,撒娇又委屈的道。

    小葵食指往他额头上一点,气笑了,:“你把别人揍了,你还委屈了。”

    “还不是我爹,现在都不肯教我天魔圣手吗,我在西域时,瞧着煜毅用的剑法跟我爹使的天魔剑法有点相似,这不,反正也睡不着,便缠了他几日。”冰昙舒服的躺在了木桶里,感受着肩膀上正好的力度。

    真舒服。

    “那你这几日可瞧清楚了?”小葵问道。

    “没,这小子,看不出来还挺鸡贼的,跟我打了一晚,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后面就不怎么使后面的剑法了,就一直躲躲藏藏的,真是气死我了。”冰昙说着,两手往胸前一横,生气道。

    “我觉得主人心里有数,等到了时机,就会教你的。”小葵看着他这孩子气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

    “但愿吧。”冰昙抿了抿唇道,他怎么感觉,他爹有点不想教他天魔圣手呢?

    *

    夏季最是赏月的好季节,漫天星辰,月色如水不说,这徐徐清风,静瑟安宁,她倒是喜欢。

    清妙晃了晃手中的酒,要是阿倾在,那就无憾了。

    “林淼,冰昙武功高强,我们这样,他肯定会知道的。再说了,小葵不是答应帮我们问了吗?我们干嘛还来偷听?”夏颖跟在林淼后面,小心翼翼的走在屋顶上,尽量不露出声响。

    “这从旁边嘴里说出来,跟亲耳听到是不一样的,难道,你不好奇,冰昙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林淼走到目的地,回头说道。

    夏颖摇了摇头,目光坚定道:“不想。”

    “那你不好奇小葵?”林淼眨了眨眼睛,偷偷笑道。

    “呃……有那么一点点。”夏颖伸手比了一下。

    “那不就行了,像那种问题,一般你问了别人,别人肯定会反过来问你。”林淼说道,走到目地的,还没趴下。

    “呦,喜欢我们家昙儿?”清妙一手拿着酒,支着腿,看着这两个三更半夜偷偷看男子的姑娘。

    心里不由唏嘘道:冰昙那种除了学东西快点便一无是处了,眼里只有他爹的人,既然还有人喜欢?

    这姑娘长的一双大眼睛,眼神却不好。

    感情应该是睁眼瞎了很多年。

    林淼被清妙吓的脚底一滑,往后一倒,要不是被身后的夏颖扶着,定要摔下去不可。

    夏颖倒是大大方方的从林淼身后走了出来,对着清妙拱手道:“清妙前辈,你……赏月呢?”

    她抬眸看了看月亮,赏月的好夜晚。

    林淼跟着行了一礼。

    “昂,你们……怎么,想偷看我家昙儿啊?”清妙拿起酒坛的手指了指她们脚下的房间,抬手又喝了一口酒。

    “不不不……我们是……是……”林淼连忙晃动着双手,可这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借口。

    “我们就是想知道冰昙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夏颖见事情已经拆穿,想来清妙肯定也听到她们刚刚的对话了,此时此刻,也没啥好藏着掖着的。

    再说了,喜欢一个人,又不是犯法,为何要心虚?

第204章 要嫁冰昙,得有通天本领

    清妙瞧了瞧夏颖,这姑娘虽说办事不怎么靠谱,但这性子,倒是对她胃口。

    林淼悄悄拉了拉夏颖的衣袖,嘴里嘀咕了一句。

    大概是怪她这话太直白了,而且一个姑娘家家的,这般直言多不好。

    夏颖低语回了一句。

    林淼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

    “冰昙啊……他喜欢谁,其实并不重要。”清妙看着两个小姑娘,两人的小动作应收眼底,目光透出一抹心疼的柔情。

    “清妙前辈,这话,何意啊。”夏颖跟林淼两人对视了一眼,夏颖说道。

    “这冰昙不仅是他爹的心头肉,还是他师叔的掌心宝,这谁要是想嫁给冰昙,我估摸着,这姑娘,得有通天的本领才行。”清妙煞有介事的道。

    “这通天本领?是,是何意啊?”林淼开口问道。

    “意思就是,想要嫁给冰昙,此人得过他爹手中的剑,他师叔手中的扇。”清妙说。

    这冰昙乃是夜罗门的五主之一,可听闻进夜罗门的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何时有父母了?

    夏颖垂眸一想,清妙前辈也是夜罗门的人,只是这十多年来一直不怎么出现在江湖上。

    这冰昙,莫不是,其实是那位江门主的儿子?

    不对,不对,要是江天龙的儿子,那他哪来的师叔呢?

    “这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只是不知道,冰昙他爹跟师叔,是何许人也?”夏颖开口问道。直觉告诉她,清妙口中说的人物,都是不好惹的人。

    “他爹是夜罗门的前任门主狱阎王,他师叔,便是夜罗门现任的江门主,另一位,就是在下了。”清妙带着一丝笑,温柔的道。

    夏颖:“……”

    林淼:“……”

    林淼呵呵一笑,清了清嗓子,拱手:“晚辈打扰了,打扰了。”

    说完,拉着还在原地发呆的夏颖走了。

    清妙看着两个落荒而逃的人,啧了一声:“遇到一点挫折就退缩了,也配说喜欢?”

    一声轻笑从清妙身后而来,煜洛看着自己两个弟子的背影,摇了摇头,笑道:

    “这三个人物,随便说出一个,江湖上的人谁不变色,你还一次性说全了,能不被吓跑?”

    “怎么,想为你门下弟子抱不平?”清妙语气冷冷道。

    “不敢。”煜洛卑恭道。

    煜洛离着清妙有些距离的地方坐了下来,他坐的位置,是清妙目光无法触及的地方,虽然他知道,眼前那位有些远的女子,定然是不会朝身后看的。

    可,即使能这样远远的看着,他亦是很满足了。

    *

    【喜欢……温顺的。】

    【那夏颖就是二百五,除了吃还是吃,林淼的话,还行,挺温顺的一人,虽然武功不咋地,脑子还算不错。】

    小葵坐在客栈后院的桂花树下,冰昙这两句话,反反复复的在他脑海里不断的回荡。

    他拿起酒坛倒了一杯酒,许久没喝了,这味道,都莫名的感觉到了生疏。

    烈酒辣喉,可他连眉宇都没皱一下的,将酒吞了下去。

    一轮月色笼罩在他的身上,显得几分孤寂。

    “小葵公子?”煜毅睡了一天,此刻醒来便睡不着了,打算找了无人的地方练练剑,看到有人在喝闷酒,凑近一看,熟人。

    “煜公子。”小葵看到煜毅,回喊了一句,也没因他这三更半夜出来而有所惊讶。

    “你这大半夜的独自一人在此喝酒,心情不好?”煜毅在旁边坐了下去,问道。

    “能这般闲庭逸致,自由自在的赏月,能有何心事?”小葵抿唇笑了笑,抬眸看向月色,端着酒杯啜了一口。

    “今夜这月色,确是迷人。”煜毅抬眸看去,拿起一只酒杯,倒了一杯酒,说道:“一人赏月多无趣,今夜,我陪小葵公子赏一赏。”

    小葵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跟他撞了撞酒杯。

    煜毅一喝,被酒一呛:“咳咳咳……咳咳咳,”

    “这酒甚烈,煜公子,慢点喝。”小葵看着他咳的模样,开口说了一句。

    煜毅咳了半响,一张脸都红了,他本来以为,像小葵这样看起来柔弱的男子,喝的应该是那种果酒,哪知,这么烈?

    他看他喝跟喝水似的,不免问道:“小葵公子,酒量应该不错吧?这酒,喝小坛便能醉人,我看你……”

    他看着桌上已经开了的四个坛酒的空瓶子……

    而此人,还没半分醉意。

    现在这般看他,突然觉得他身上那股柔弱不见了,倒是被这一席月色照着像是穿了一件名叫风霜的衣裳。

    此人,像是经历过不少事的人。

    小葵咽下口中的酒,看着空荡荡的酒杯,说道:“以前,总觉得这酒极易醉人,喝不下四五杯,便醉了,后来,喝的多了,这酒啊,便怎么喝也喝不醉了,你说,怪不怪?”

    煜毅看着他这样,忽而想起了一些往事,他压着酒,望着月,说道:“我师傅,也说过类似的话。”

    赏月赏月,赏的从来都不是月,只不过是拿一方借口,思心中之人罢了。

    他不知道他师傅为何对清妙前辈的爱,如此卑微,就连思念,都要想一个名头,才敢相思。

    “煜谷主,是个深情的人。”小葵说道。

    “嗯?你,你知道?”煜毅有些讶异的看着他,师傅这段时间跟清妙前辈一直保持着距离啊,说话做事,只是拿出了当年朋友的身份。

    他都惊叹师傅这隐藏的好手段了。

    连林淼那丫头都没看出来。

    大概是因为彼此有同样的心理,方能看出那隐藏在后面的东西吧,小葵在心里说道。

    “感觉。”小葵指了指头发,说道:“我看过好多小说话本里,年纪轻轻就一夜白头的都是为情所困。”

    “……”煜毅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师傅这头发是练功练的。”

    “原来是这样啊,对不住,对不住,我自罚一杯。”小葵倒了一杯酒,很是歉意的道,端着酒一饮而尽:“以后这些话本还是少看。”

    “说起这话本,我倒是想起了一件趣事。”煜毅忽而笑道。

    “什么趣事?”

    “就我那傻师妹夏颖,她不是……”

    冰昙见说要去上茅房的人,上了半天也不见回,心里放心不下,本想起身去看。

    结果,听到从窗外隐约传来像是小葵的声音,走过去一看,说要上茅房的人,既然在跟煜毅喝酒赏月。

    喝酒赏月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叫他吗?!

    哼,他到要看看,这两人都聊了些什么。

    他听着那对话,他目光落在了小葵的身影上,他会喝酒?酒量还这么好?

    他一直以为,他不喝酒的。

    看着那两抹在桂花树下莫名和谐,有说有笑的身影,冰昙抬手摸了摸心口。

    奇怪。

    为何看着这副画面,他心里怎么堵得慌,这般不畅快?!

第205章 这是要断后的节奏

    “要死……这简直比师傅打一顿都疼……”煜毅感觉自己脑袋里面像是有人在疯狂的撕裂着他的脑神经。

    他抬手往额角敲了敲,昨晚的一切只剩下今天的头疼欲裂。

    “让你多喝,知道错了吧。”夏颖看着他那模样,幸灾乐祸道。

    “我发誓,我在不喝这么烈的酒了。”煜毅举起三根手指头,头不舒服,胃不舒服,嗓子不舒服,哪哪都不舒服。

    这醉酒的后遗症也太难受了。

    这简直就是自己找罪受。

    “你这昨晚跟谁喝这么多酒?”夏颖听着他那说话的声音就知道他现在是真的很难受,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还是动手给他倒了一杯茶。

    煜毅可不是那种爱喝酒的人,每次喝酒,都是点到即止。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醉酒后的模样。

    “跟……”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煜毅,房门没有关,是打开的,但小葵还是很有礼貌的站在门口,敲了门。

    “小葵,你怎么来了?进来吧,不用这么客气。”夏颖看着突然出现在煜毅门口的小葵,招了招手。

    “猜到煜公子今日会有些不舒服,便熬了一碗醒酒汤,送了过来。”小葵端着汤药放在了桌上,解释了一句。

    煜毅看着一点事都没有,依旧精神抖擞的小葵,朝着他竖起来大拇指:“小葵,你厉害了。”

    小葵无言的笑了笑,酒量好?算什么厉害?茶楼的那些人,随便挑出一个,酒量都跟他不差上下。

    “这是醒酒汤啊,闻着,好像味道不错耶。”夏颖的注意力立马就被桌上那晚黑乎乎的东西吸引了。

    煜毅看着她那蠢蠢欲动的手,端着汤药,咕噜咕噜。

    夏颖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眼馋嘴馋道:“好,好喝吗?”

    煜毅抬手往嘴角一擦,看着夏颖那脸,神秘兮兮的道:“你猜?”

    夏颖看着空荡荡的碗,拉长这一张脸,哼了一声。

    小葵对夏颖这好爱都以及无力吐槽了,这醒酒汤能好喝到什么地步?

    不过正好她也在,免得他在跑一趟了:“夏颖姑娘,我正好找你有事。”

    “啊?什么事啊?”夏颖还在惋惜那碗她没有率先下手为强的醒酒汤,心不在焉的道。

    这记性,也是够可以的。真不知道煜谷主是怎么放心把事情交给她去办的。

    小葵道:“你昨日不是托我问问冰……”

    夏颖眼睛猛的一睁开,瞬间起身连忙捂住了小葵的嘴巴,对着煜毅呵呵笑道:“师傅说了,吃了午饭就出发,你赶紧收拾,我们先走了。”

    说完,就拖着小葵出了门,用脚一勾,砰的关上门了。

    独留煜毅一人在房间:……

    冰昙看着突然冲出来的两个人影,连忙闪身躲在了清妙房间里。

    小葵这大清早的起来,就去给煜毅送醒酒汤,都不管他了!

    看着被夏颖拖着走的小葵,心里更气不打一出,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冰昙猛的想起昨晚小葵的问题,小葵他,他不会是喜欢夏颖这个二百五了吧?

    不行,小葵怎么能娶夏颖这种只会吃什么都不会的姑娘?!

    他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只见夏颖拉着小葵来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怎么还拉着,还不松开!”冰昙恼火的看着夏颖拉着小葵的衣袖,气的往旁边的墙壁上捶了捶。

    小葵也不甩开,莫不是当真喜欢这二百五了?

    他这个地方距离隔的有点远,两人说话的声音又小,模模糊糊的压根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心里是又急又气又好奇:“说什么呢这两人,说这么久?”

    “我也想知道。”

    身后猛的响起一个声音,惊了冰昙一跳,差点就喊出来了,他看到站在他旁边也往那头望的清妙,连忙把人一拉:“你吓死了我。”

    “做了什么亏心事?”清妙看他那咋呼的模样,心里直乐呵。

    但又很是好奇,这小子大清早就躲在了她的房门口,鬼鬼祟祟的往外面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一边看还一边碎碎念。

    平生头一次见这人鬼祟的模样,不免好奇,就跟了过来。

    结果,她就大刺啦啦的跟了一路,某人都没发现她。吓到他了,这能怪她咯。

    这小子莫不是看上了夏颖了?

    “你怎么在这?”冰昙看着她又往那头看,将她一拉:“你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跟着你来的啊。”清妙看着他,这么小心翼翼的,当真是红鸾星动了?

    “我……”

    冰昙现在不仅脑子乱,哪哪都乱,也难得跟清妙说太多,趴在墙角,继续看了过去,说道:“这夏颖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不害臊。”

    “啊?那不害臊了?”清妙听得一头雾水,脑袋支在冰昙脑袋上,看了过去。

    “男女授受不亲啊,这光天化日的,拉着一个男子的衣服,算什么回事?”冰昙气道。

    呵,原来是吃味了。清妙道:“夏颖这性格就是这样,我倒还挺喜欢的,就是不知道你爹喜不喜欢这种,做事没分寸的。”

    说完。不免有点愁。

    “妙姨,你什么眼神,既喜欢她这个二百五?”冰昙又吃惊又气闷又不爽的抬眸看着她,回道。

    清妙:“……”这语气,这神情,这,猜错了?

    清妙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小葵身上,脑海一炸,不是吧……?!

    “夏颖姑娘,你先松手好不好?”小葵叹息道,扯了扯衣袖,又怕用力太大,衣袖没扯出来,把人扯过来了。

    这里虽四下无人,要是给旁人看见了,多多少少,影响不好。

    “不行,你得先把事情都跟我说清楚,我才松手,否则,你肯定跑。”夏颖执拗道,看到小葵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又觉得十分好玩。

    “我刚刚已经说了,冰昙喜欢温顺姑娘,而他也说了,他觉得林淼姑娘性格温顺,想来,是心怡的吧。”小葵珉着一丝笑,眼底隐藏了一抹秋日的感伤。

    “那你有没有听冰昙他爹说,想要嫁给他儿子,就要打的过他爹跟他师叔。”

    小葵摇了摇头,费解道:“不曾,你这话从何处听来的?”

    “清妙前辈说的。”夏颖想起昨晚的事,嘟囔着嘴巴,只祈求,清妙前辈千万不要跟师傅说。

    否则,她又死定了!

    小葵一听是清妙,不由轻笑了一声:“妙姨跟你们开玩笑的,冰昙他爹,人很好,你们见到了,就会知道了。”

    夏颖目光落在小葵脸上,仿佛忽然被什么给吸引了,心不在焉的问道:“是吗?”

    他可长的真好看啊,笑的时候像春天开的花让人赏心悦目,不笑的时候像秋天的风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而现在,就像这风中无意飘来的桂花香,让人沉醉,让人……

    好想,吃一口啊。

    她这么看着小葵,咽了一口水。

    小葵一个【是】字被她这动作堵在了喉咙里,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脸:“我脸上,有东西?”

    啊,手也好好看,骨节分明,修长匀称又白皙,果然,好看的手做出的东西,都不一样。

    “有东西。”夏颖目不转睛的道。

    小葵往脸上左右一抹:“没东西啊。”

    “有,有吃的。”小葵一下握紧了手中拉着的衣袖,闭上眼睛,踮起脚尖,靠了过去。

    一咬。

    “你属狗的吧,什么都敢咬!”冰昙看着自己被咬了一口的掌心,怒不可支的吼道。

    夏颖抬眸一看是冰昙,连忙松口,拧眉道:“怎么是你啊!”

    很是嫌弃的吐了吐口水,擦了擦嘴巴。

    冰昙将小葵的衣袖从她手里一扯,凶神恶煞的模样恨不得把人给打一顿才能解气似的:“我要不是来,你不得把我兄弟吃了?!”

    幸好跟来了,否则,还不知道会怎样。

    “我……我刚刚……”夏颖看着冰昙那模样,后怕的往后退了几步,神情慌张道。

    她刚刚,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就忍不住想要……

    “你没事吧。”小葵拿起冰昙的手一看,还好,没出血,就是两排牙印整整齐齐的,能看出,刚刚那一下,没少用力。

    说实话,看着突然冲出来的冰昙他有点懵,也被夏颖那咬人的行为,吓了一跳,要是冰昙没出来,他这脸,岂不是要印上牙印了。

    这姑娘……

    着实,有点不同寻常人啊。

    “还有你,就不知道躲吗?!”冰昙吼完这个,吼那个,看到小葵那张我见犹怜的脸,一肚子的气又往自己心里憋了回去。

    “我……”

    “走,跟我回去。”冰昙一把拉过他的手,将小葵的话给全部堵了回去。

    清妙将眼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顿时扶了扶额头,愁道:完了,这小子恐怕是要亲手断了自己的后啊。

第206章 钱都归你管

    小葵看着冰昙那张肃冷的脸,不由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冰昙那个时候的样子。

    大概是太久都不曾见到这样的冰昙,让他都快忘了冰昙还有这样的一面,那股被他压下的怒火跟杀气让他有点不敢靠近。

    可有实在不明白,他这般生气是为何。

    看着他在盆子里不停的洗手,像是在跟自己的手过不去似的,不停的搓那被夏颖咬的地方,又像是突然犯了洁癖病,不断的洗,不断的搓……

    小葵拿起一块干净的毛巾,将盆子里的手拿了出来,看着他那牙印地方,被搓的通红皮肤都有些破损,满是心疼的拿着毛巾将那块地上小心的擦干净。

    说道:“心里这般不舒服,干嘛还给我挡。”

    他真的宁可自己被咬一口。

    冰昙本以为他开口怎么也得来一句,疼不疼,谢谢啊什么的,怎么一开口,还责备他起来了。

    “你这是在怪我妨碍你们俩了??”冰昙手一甩,一手扼住小葵的手腕,瞪着眼睛看着他。

    “不是,我……”小葵看着冰昙那双猩红的眸子,本能的,害怕的往后缩了一下。

    “你在躲我?”冰昙看他那小腿的半步,心里像是有谁打了他一拳似的,又疼又闷又委屈,摇手指着门外:

    “她拉你的时候不躲,你现在在躲我?你跟她才认识多久,我们认识多久了?她就是个二百五,你喜欢她做什么?”

    “……”小葵也不知道他这个委屈扒拉的心里怎么来了,反正听了这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还笑,我现在在生气,你看不出来吗?”

    “嗯,看出来了。”小葵看着这小孩子的脾气,哑然失笑。

    也不管冰昙扼住他手腕的力量有多大,左手拿起他的右手,将他右手的用毛巾细细的擦干净。

    “那你还笑。”冰昙看着被自己扼在手中的手腕,立马松开了手,白皙的手腕上一片通红,甚至还能看到他留在他皮肤上的手指印。

    不免有些自责,语气瞬间便小了不小。

    “我没有喜欢她。”小葵擦完右手,拉着他在桌边做了下来,将他左手仔细的擦干净,拿出一瓶药膏,往上涂了涂。

    一股清凉从皮肤表面散开,又渗入到了毛孔之中。

    冰昙看着小葵的手,目光渐渐的沿着手臂往上移动,落在了他的喉结,下巴,嘴唇。

    那股清凉变成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之感,麻麻的,痒痒的,口干舌燥,他望着那一张一合的双唇,喉结上下一动。

    “今晨可是出什么事了?发这么大的火?”小葵开口问道,目光却无意之中看到了冰昙吞咽得动作,以为他是口干了。

    伸手给他倒了一杯茶,不免有些打趣自己道:“我今日这脸莫不是被人施法了,各各看着我吞口水?”

    冰昙端着茶,略带慌张的目光连忙错开,将手一缩,说道:“我,我就是饿了,我一饿,就心情不好,你,你给我去做,做个面。”

    “好,我现在去做,这手,别沾水了。”小葵起身说道。

    冰昙看着他一走,呼的出了一口气,伸手压住自己活泼乱跳的心脏,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对一个男子,心跳加速了?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难不成是被夏颖气的?!

    “怎么?觉得自己不清醒?要不,我替你扇两耳光?”清妙看着冰昙往自己脸上拍的手,从门口进来,抬起手道。

    “你怎么又来了?”冰昙一脸嫌弃跟烦躁道,平日里不是最喜欢一个人呆着吗,怎么今日,不想见她就偏偏要出现在他面前了。

    “现在,能体会到我的心情了吧?”清妙哼唧道,就准他烦她,不准她烦他了。

    “说吧,遇见什么烦心事了?”冰昙倒了一杯茶,端着茶杯道。

    “我修的清心寡欲之功法,能有什么烦心事,我来,就是来问你一个问题的。”清妙拿过了手中的茶杯,手肘支撑在桌上,悠哉道。

    “赶紧问。”冰昙不耐烦道。

    “你可有问过,小葵对你刚才的行为会有何想法,他可愿意你刚刚那样做?要是对面的姑娘乃他心上人,你这岂不是很不是兄弟。”

    “小葵说了,不喜欢那个二百五。”冰昙气匆匆的道:“再说了,那二百五怎么配的上小葵?”

    得,别人好歹也是煜洛的爱徒,虽说贪吃了点,可武功,也算他们这一辈里面的佼佼者了。

    在他嘴里,变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傻子了。

    “那你说,谁的配的上小葵?”

    “我……”冰昙舌头一转:“我觉得,谁也配不上,问题问了,你可以走了。”

    冰昙开始赶人,将清妙从凳子上拉了起来。

    清妙:“……”

    “冰昙。”清妙煞有介事的回身喊了他一声。

    冰昙一张原本不耐烦的脸瞬间严肃了起来,心里却已经慌乱的不成样了。

    端着茶杯的手,都不由自主的微抖了一下。

    上次清妙这般煞有介事的喊他时,说的是他爹身死的事。

    清妙看着他那模样,还未开口,便已经开始心疼了,有些事,他终究是会知道的。

    要是可以的话,她倒是希望,冰昙能一辈子呆在夜罗门。

    她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可有想过,你爹,她到底要做的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冰昙声音突然暗哑了起来,就像是有气无力的吐出了这句话。

    “即使我不说,聪明如你,也应该猜的到去帝都要做的事,定是比东洲,比西域,都要凶险,到那时,你能护他一时平安?你能护他一世平安吗?”

    冰昙喉结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西域的事,之所以顺遂,无非是他们捡了一个玄幽寺谷的大便宜。

    “昙儿,我希望你能早点明白,拥有在失去面前,微不足道。

    有些人,是我们宁可失去拥有他的机会,也只望他好好活着,开心幸福的活着。”

    小葵正借着客栈的厨房的锅炉,往热水里面下面,抬眸就看到冰昙从外面走了进来,以为他是饿的不行了,连忙加快了手中切菜的东西:“面马上就好了。”

    “小葵。”

    “嗯,怎么了?”小葵将配料放在碗里,就掀开锅盖把白菜叶子放了进去。

    “刚才的事……”冰昙还只是刚开口。

    小葵便郑重其事的放下了手中的事,严肃道:“下次,可不要这样了。”

    他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看见冰昙为了他受伤。

    即便那个伤,对于冰昙来说无足轻重,可他就是觉得当时一定很疼很疼。

    “嗯。”冰昙抿着一丝笑,声如蚊子一般小声的点头道,清妙的话在他脑海里便开始不断回响,挥之不去。

    【小葵是个感恩的人,你待他好他心里都一一记得,若是有一天你遇到了危险,小葵一定是第一个奋不顾身挡在了你前面的人。】

    【要是我没猜错,等到了帝都,你爹就会让小葵离开的。】

    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跟平常一样,接过小葵手中的面,动手将面翻了翻。

    里面埋着鸡蛋,埋着一坨一坨的五花肉。

    他喉结几度滑动,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用着故作轻松的口吻道:“要是以后没钱了,我总算知道可以做什么了?”

    “做什么?”小葵收拾着灶台,问道。

    “开个面馆啊。”冰昙拿着筷子指了指碗,像是有预见性似的,说道:“你这拌面,生意肯定好到不行。”

    “有那么好吃吗?”小葵看他吃的欢,心里也跟着开心起来,忽然觉得,夏颖跟冰昙其实某些方面还是很像的。

    比如,两人只要吃到好吃的东西,心情都会变好。

    “好吃,你尝尝。”冰昙将筷子递给小葵。

    “我手脏,你吃吧。”

    冰昙夹了一块子面递到他嘴边,看着小葵犹豫的表情,说道:“快,尝尝。真的很好吃。”

    小葵长长的睫毛眨呀眨,低头吃了一口。

    “怎样?好吃吧?”冰昙食指将小葵嘴边的一点汤汁擦了擦。问道。

    小葵这都还没嚼,就被冰昙这动作慌的将面吞了下去,心跳如麻,食不知味,仓惶的错开目光,说道:“都没钱了,还怎么开面馆?”

    “去荒地啊,妙姨肯定是跟着我爹游山玩水,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我们呢就把妙姨那客栈好好在重新装饰一番,到时候,你就负责厨房,我负责前厅,钱都归你管,你说好不好?”

    冰昙握紧了手中的碗,看着小葵的侧脸,他第一次体会到,断断几秒的等待,既也会让人如此煎熬难受。

    小葵手中的抹布一直擦着同一个位置却不自知,他手微顿了一下,回眸笑道:“好。”

    “那我们说好了。拉勾。”冰昙伸出小拇指。

    两人都望着那勾起在一起的手指头,相视一笑。

    他知道,

    他知道,

    那样的生活或许永远都不会到来。

    但,能够拥有这一刻。

    无憾了。

第207章 帝都

    帝都,无数北兴人心驰神往的地方。

    北兴最大最繁华的城池。

    处处都是琉璃屋瓦盖的家宅大院,处处可见繁华的奢靡。

    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华丽马车,从马车里出来的,不是有权有势的官爷,就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不然就是穿金戴银的贵夫人。

    一匹匹看起来比人都过得好硕健的马匹,上面坐的,都是一个个贵气横生的贵公子。

    别说他们身上的一个小小的装饰品有多值钱,有很多人,连见都没见过。

    就连那些随身伺候的奴婢奴才,身上穿的布料,都是很多人穿都穿不起的。

    十里长街上,原本一切和谐美好的的热闹。

    被疾驰的马声打破了。

    “让开!让开!”

    街道上顿时响起一片尖叫声,那原本甩在马屁股上的马鞭,成了骑马之人甩在人身上的人鞭。

    小葵看到那从往转角突然飞驰而来的铁骑,看着那长长的鞭子正往冰昙的背上甩去,想都没想,伸手往他后背一挡。

    火辣辣的痛瞬间将整条手臂都麻木了,手臂控制不住的轻颤起来。

    他连忙在冰昙看过来的时候将手背在了身后。

    冰昙看了一眼飞驰而过的铁骑,余光看到小葵脚边掉落的血,眉宇一簇,猛的将小葵背在身后的手给扯了过来。

    一条皮肉绽放的伤口,血淋淋的暴露在了他的眸中,将他眉眼染成了殷红。

    “冰昙。”小葵连忙紧紧的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这是帝都,我们不要给主人添麻烦。”

    清妙看着冰昙紧握的手渐渐松了下来,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她走上前去,拿出一瓶药:“小葵,等事情办完了,妙姨给你出气。”

    “好。”小葵扯着嘴角笑了笑。

    目光又落在给他上药的冰昙身上,他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低声喊了一句:“冰昙。”

    “我知道。”冰昙将伤口包扎好,用手帕将他手上的血一一擦干净,伸手扯过一个糖葫芦递给小葵。

    小葵刚接过糖葫芦。

    骚动的人群里有人嘶声力竭的大喊了一声:“我的孩子!”

    铁骑来的突然,转角之处好多人都来不及的躲开,街上顿时乱成了一团,人人慌忙的往两边拥挤过去。

    那小孩正跑到马路中间去捡地上的一个小球,那铁骑压根没有减慢任何速度,眼前小孩就要这群铁骑踏为肉酱……

    一条长长的水袖,缠住在了小孩身上,将他从马蹄之下险象的拖了出来。

    那妇女差点晕厥了过去,看到自己的小孩被人所救,连忙跑了过去,小孩惊吓过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虽然身上有点挫伤,可命算是保住了。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妇女哭着擦了擦小孩的眼泪,将他一把抱起,很是感激的看着刚刚救自己小孩的姑娘。

    “不用谢。”夏颖看着自己掉落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吃一口的糖人,抿了抿唇。

    恶狠狠的朝着那一群铁骑看了过去,正要动,被煜毅一手拉住了,低声道:“不可生事。”

    “这人光天化日之下伤这么多人,胆子也太大了吧。”夏颖愤怒的道,这可是天下眼皮底下啊。

    “姑娘有所不知啊,他们乃是西营第一铁骑,伤几个人算什么啊,耽误了皇上的事,那就是重罪!”旁边的的小贩唉声叹气了说了一句。

    “那,那伤了这么多人,就没人管管了?”

    “管?谁敢管啊。”小贩叹息道,

    那为首之人乃是贤妃娘娘的亲侄子,三军主帅的亲弟弟,闻大人的二儿子,西营铁骑的首领,谁要是管,谁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前头突然传来声嘶的马声。

    “大人小心!”

    闻周反应极快的一脚踩在了马背上,马儿撞在了突然冲出来的板车上。

    将迎面而来不知名的沙袋抬手一刀,翻身朝着对面的人一脚踢了过去。

    砰!

    两人都往后后退了几步。神色都变得异常。

    哗啦啦……

    无数大米如同从天而降一样,落在了闻周跟对面的人身上。

    他身后一群极速而行的铁骑各各拉紧了手中的马缰,紧急的停了下来,翻身下马,井然有序的不用等闻周说什么。

    便迅速的将那人给围了起来。

    “大人,你没事吧。”其中两人翻身下马,跑了过去,低声询问道。

    旁边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看懵了,各各朝着敢拦第一铁骑的那位勇士望了过去。

    那人身穿一身红衣,眉心画着一朵火焰一般的花钿,眼角一抹带血的红让这张本来就生的妖艳的脸更加妖娆了。

    有那么一瞬间,好多人都被这张脸,惊艳了。

    只怕那北兴第一美人,跟他比起来,都要逊色几分。

    “你看,我就说吧,肯定还是有人管的,不过这人,长的也太……绝色吧,”夏颖看着那张脸,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这是她从小到大,见过最最最最好看的男子了。

    绝色是绝色,就是,绝色之中带着一丝妖娆的诡异,让人有点,望而生畏。

    “他?”煜洛看着那人,低喃了一句,目光落在了清妙身上。

    “妙姨,那不是……主人吗?”冰昙也有一瞬间的愣神了,大概是太久不曾见到万沐倾这张脸了,一时之间,既有些不适应。

    又见到这张脸了,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张脸时的自己,虽也见过清妙画过这张脸。

    如今再见,小葵不由感概道,这张脸,只有主人才能真正的驾驭。

    “别冲动,再看看。”清妙伸手拉住了冰昙,低声道。

    万沐倾这般出现在西营铁骑面前,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武功高强,可白天也就三成功力,就算用了一张曾经的脸,只怕也难在西营铁骑的眼皮子底下脱身。

    西营铁骑堪称北兴最为锋利的一只利箭,当年翻身越岭踏平南国的就是这只传说的西营第一铁骑。

    这只铁骑乃是由先皇孤承天一手创办,从选马,到训练,都是经过严格选拔,万人之中,一一挑选。

    即使孤承天已去世,但从刚才这群人的反应便足以看出,他们没有因为战事的平息,而怠慢训练。

    但,清妙想不明白,万沐倾为何要出手拦截?

    是以,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相信眼前的是万沐倾。

    “大敢刁民,既敢拦西营铁骑,不要命了!”另一人抬手指着对面的人喊道。

    闻周能感觉到了刚才那一脚的力量,他朝着旁边的人抬了抬手,说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在此拦截?”

    万沐倾微微动了动右腿,脚心传来一阵阵刺痛,她倒是小看了这闻周了,此人比起他大哥,只怕,还要厉害三分。

    这西营铁骑,果然不虚传。

    她微微一笑,嚼文嚼字的道:“江湖上的人,都尊称我一声,狱阎王。”

第208章 万沐倾疯了吧!

    “她疯了吧?!”

    清妙一听到这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傲慢不可一世的自我介绍,低声骂道。

    “清妙,你冷静一下。”煜洛看着她突然就变了神色,连忙拉住她。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以为西营第一铁骑是说的好玩的?”清妙气不打一出的道,以阿倾白日的内力,别说逃,打这一架都要费她半天劲。

    等衙门衙役,西营铁骑其他援军一到,她还有命?

    “妙姨,你刚才不是还让我冷静来着?”冰昙看着她手中的扇子都拿出来了,不免打趣道。

    “煜洛你带着他们先走,我助一下阿倾脱逃。”清妙想要将手从煜洛手中抽出,可他握的极紧,不免抬起另一只手打了过去。

    煜洛抬手一挡,将她另一只手压了下来,清妙如今,可不是他的对手,说道:“万门主做事从来都不是冲动的人,要是,她真有危险,你带他们走,我去救她,我武功比你高,胜算比你大。”

    煜洛的话让清妙稍微冷静了几分,要是煜洛出手,那定然胜算就要大几分,他的控术配上阿倾的剑法,定能脱险。

    可……

    清妙将两只手扯了出来,道:“煜洛,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欠你人情。”

    “从未如此想过。”煜洛说:“万门主是你朋友,也是我朋友,我只是在帮我的朋友而已。”

    “最好是!”清妙两手一甩,哼声道。

    冰昙看了看两人,又侧头看向小葵,两人对视一眼,眨了眨眼。

    “狱阎王?夜罗门的前任门主,不是已经死了……哎呀,谁打……”夏颖捂着脑袋,看向打他的人,将话连忙往肚子里的咽,委屈巴巴的拉着煜毅衣袖挡住了自己。

    “在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舍头拔了。”冰昙冷冷道。

    夏颖连忙捂住嘴巴,这才想起那夜清妙前辈说的,不就已经告诉她,万门主还活着了吗。

    她这脑袋,当时都没想到那万门主去世多年了,怎么偏偏现在又想到了。

    “她是有口无心,你好歹是个男子,就不能让着姑娘一点?”煜毅伸手揉了揉夏颖的脑袋,不满的看向了冰昙。

    “夜罗门里的姑娘,你让一让试试。”冰昙怼道。

    煜毅:“……”

    “狱阎王……”闻周听着这介绍,低喃了一句,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眼,一个男子,既长的这般妖冶至极,这张脸,论谁看了,都要莫名的心动三分。

    倒,像是来勾魂的。

    闻周身边的一个下属,嘴角浮现一抹轻浮的笑意:“阎王来此,莫不是来勾魂的?”

    “就你的魂魄,也配本阎王亲自动手?”万沐倾轻轻一笑。

    虽说这话里的轻薄之意是让她很是不爽,可多活了这十多年万家三姑娘病秧子的日子,倒是把自己性子磨平和了不少,

    要是换作以前……

    那是定然是先断了他舌头的一半,在用铁链困住手脚,一点点,一点点的,将他的手筋脚筋寸寸挑断,挖了双眼,破开鼻梁,拔下牙齿,沿着脖子往下打开胸腔,取出里面的五脏六腑,要么喂狗,要么喂鱼,要么喂鹰……

    最后将一具空壳打包送回他家。

    闻周看了一眼身边的下属,那下属只能把愤怒将话吞了回去。

    “那不知,狱阎王来此何意?”另一位下属问道,这人敢这般拦截西营铁骑,还只身一人前来。

    要么四周埋伏了其他人,要么……就是想要拖延时间。

    “我从南海东洲而来,得到了一个东西,本想亲自拜访闻老爷的,可,闻老爷日理万机,忙的很,没空见我,我也是万般无奈,在这次斗胆拦了一拦闻二公子的……”

    东洲?闻周心头一跳,打量万沐倾的目光变了变,大哥不是说关于闻家的东西都已经毁了吗?:“不知此东西,是何物?”

    “为了彰显我的诚意,我可以给闻公子看了看。”万沐倾从怀中掏出一本账本,朝着他递了过去。

    一边的下属要过去拿,被闻周拦住了。

    “大人,只怕有诈。”一个下属担忧的提醒道。

    “我有分寸。”闻周低语了一句,朝着走了几步,伸手拿过万沐倾手中的账本。

    “闻公子不愧是西营铁骑的将领,这份胆量,我很欣赏。”万沐倾看着他一人前来,不由赞赏道。

    若是当年宁大将军收的乃是这位二公子,或许宁家,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我身为西营将军,自是不能拿下属的命开玩笑。”闻周说道,翻来账本一看,神色微变,看向万沐倾:“这是……”

    “这只是原账本的三分之一,我想拿此物,跟闻家做个交易。”万沐倾低压了声音道。

    “你凭什么觉得,闻家会跟你做这个交易?”闻周说。

    这里,不是闻家的把柄,而是右相的。

    “我觉得,没有人愿意低声下气的去奉承别人,这东西,闻家既然没兴趣,我相信,其他人,一定非常有兴趣,有句话说的好,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是不知道……”

    万沐倾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露出一个极为邪魅的笑。

    “你在,威胁我?”闻周握紧了手中的东西,瞪着一双恶眸看着她。

    “不是威胁,只是做个生意。”万沐倾轻轻一笑,看到闻周此刻的变色的脸,不仅没有后怕,反而是朝着他靠近了些。

    低语道:“忘了告诉你,我要是再过半柱香的时间,还没跟我的同伴汇合,这个东西,就会落到左相手中。”

    没有人喜欢被人威胁,更何况,还是身在军营之中的铁血汉子,闻周他可以不怕死不要命无所谓,可他不能不顾他身后的闻家。

    万沐倾就是吃死了这一点。

    “我还有要事在身,不知公子可否先去闻家喝杯茶,等我回来?”闻周咬着牙,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

    “那就先委屈一下公子了。”

    “来人,将此人带回去,等我回来再亲自审问!”

    “是!”

    万沐倾被两个将士压着,目光朝着某处看了一眼。

    人群之中,一人压着头顶上的斗笠,朝着铁骑相反的方向而去。

    冰昙几人刚要动,从旁边的转角就走出来一个人,开口喊道:“冰昙。小葵,清妙前辈。”

    “是我。”那人将头上的斗笠一抬,露出了颢白那张脸。

    “颢白,你怎么在这?”冰昙看着他,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你们先跟我离开这里。”

    “不行,我爹他……”冰昙想都没想就拒绝道。

    “这事你们别管了,是万姑娘让我来此接应你们的。”颢白朝着他眨了眨眼睛,此刻有外人在,他不方便说太多。

    “她……”

    “你们一进城,我们就知道了,是……”颢白这话还没说完,一只手突然摸在了他脸上,让他嘴里的话一顿,不明所以的看向摸他脸的小葵。

    小葵抬手一模,说道:“没有易容。”

    颢白:“……”

    冰昙跟清妙对视一眼,一行人跟着颢白匆匆离开了。

第209章 演技拙劣

    “所以,我爹这么做,其实是在拖延时间?为了救我宁爹?”冰昙听着颢白说的事,问道。

    “嗯。”颢白沉重的点了点头,他们一来帝都,便遇到了万沐倾,也,幸好遇到了万沐倾。

    否则,公子他……

    “那我现在去支援宁爹吧,他不是还没到帝都么?”冰昙半起的身子,被颢白一手按了下去。

    他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俊北已经去了,公子知道西营铁骑的事,自然会有对策。”

    清妙手中的茶杯砰的往桌上重重一放,就算颢白不说,她也能想到万沐倾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了!

    从禹州到帝都,跋山涉水,何止是万里之路。

    她既然一人,护了他这一路!

    她是觉得她命太长了吗?!

    “清妙前辈,你先别激动。”颢白连忙拦住突然起身的清妙,一颗心都累了,就知道这差事比俊北那差事更难。

    可,这事要是没办好,万沐倾肯定能让他明年就过上清明节。

    “万姑娘说,事情办好,她自会来寻你们,让你们先安心在此修整两日,帝都因为东洲之事,已经是暗潮涌动,让你们切不可惹是生非,给她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否则……她,她……”

    颢白一言难尽的道,后面的话,他委实是说不出来了。

    “她什么?她难不成还能杀了我!”清妙气的胸膛都剧烈的起伏了一下。

    “呃……她,就是这样说的。”颢白看着屋子里一群人各各用眼珠子瞪着他,背上都起了一层汉了,他哎了一声,似豁出去了:“她说,谁要是不听从安排,她定是不顾任何情面,亲手斩杀!”

    “哦,还有煜谷主,万姑娘也说了,这句话,包括了你们,还特意嘱咐你,看好你的人……特别是你那位,爱管闲事的……爱徒。”颢白说道。

    他当然不想办这苦差事了,可,谁让他打不过俊北呢。

    煜洛自然听明白了万沐倾隐匿的话,不由清咳了两声。

    夏颖手中的糕点啪的掉在了地上,显然是被这句话吓的不轻,语无伦次道:“我,我,我救,救救救……”

    “其实,那小孩是万姑娘安排好的,因为你的出手相救,万姑娘才不得已亲自出面,用了第二套方案。”颢白叹了一口气道。

    “我,我不知道,我,我不……”夏颖顿时眼泪汪汪了起来,求救的眼神看了看师兄,看了看师傅,哽咽道。

    “没事,别怕。”林淼伸手安慰道。

    “颢白,你确定我爹真是这样说的?”冰昙一脸不信的问道,他爹要是对他这样说,他能理解。

    可,清妙在万沐倾心里何其重要。定然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伤她的心的。

    “嗯,万姑娘自从东洲回来后,变了好多。”颢白将衣领一扯,脖子上有一个浅浅的伤疤:“要不是俊北当时拦着,你明年就要去我坟上看我了。”

    一屋子的人顿时都静默了下来。

    冰昙默默的将他衣领拉了拉,一言难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屋子里的静默被一声嘲讽打破了。

    清妙一颗心都跟着碎了,自嘲自讽道:“她倒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砰!

    重重甩门声,让屋子里的人心都震了三震。

    颢白正要去追,煜洛伸手往他肩膀上拍了拍,说道:“你们休息,我去看看她,你们几个,回房好好休息吧。”

    煜毅带着两个师妹出了门。

    他们一群人一走,房间就只剩下颢白三人了。

    呼……

    颢白憋在心里的这口气,总算是吐出来了。

    太难了我。

    “颢白,希望呢?”小葵听得也是一颗心七上八下,他认识的万沐倾,可不是这样的,东洲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一来,就性子也变了呢?

    “别提了。”颢白抬手道。

    “什么叫别提了?”冰昙不解道:“难不成去做了我们不能知道的事?”

    “上次俊北开口问了一句希望去哪了。万姑娘冷眸一甩,道:‘他也是你能问的?’,一句话堵的俊北,一张脸都红了。”颢白想起那天的事,心里,现在还能砰砰砰的跳。

    冰昙听了是却笑了出来:“然后呢?以俊北那性子,肯定没罢休。”

    颢白对着他竖起大拇指,说道:“他又问了一句。”

    颢白说着,感伤道:“万姑娘便说:‘你要是想知道,要不,我送你去地下问问?’”

    “什么?!”冰昙神色一变:“你是说,希望,希望他……?!”

    “嗯。”颢白默然的点了点头:“我觉得万姑娘性格大变,肯定跟希望的死有关系。”

    “不对啊,江天龙说,希望被从凝梦的手中换回来了啊,怎么还会出事?”冰昙垂眸一想,问道。

    颢白看着那双质问的眼神,心里噔了一声,可那天万姑娘就是这样说的啊。

    “我不知道啊,可万姑娘就是这样说的。”颢白道:“会不会是凝梦在希望身上下了毒?”

    当年荒地那个罗曼,不就是个用毒的。

    “一定是,她身边得那个思梦,是个用毒高手!”冰昙愤然的往桌上一锤,冥界门,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小葵整个都颓了似的,握成茶杯久久不能言语,眼眶瞬间就湿了起来,抬手默默的擦着了擦眼泪。

    冰昙红着眼眶,闭着眼,捏了捏眼角,他不由又想起清妙说的话。

    清妙是不是早就知道希望出事了?所以,才对他说了那些话。

    只是不想他们伤心,故意瞒着他们。

    他看向了低着头默默掉眼泪的小葵。

    是啊,有些人,在拥有与失去面前,拥有显得不值一提。

    此生,他只愿他安好。

    只愿他安好。

    颢白回到了房,屁股都还没坐下,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整个人都还从希望的死的悲伤之中出来。

    砰!

    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挂在眼中的泪水也被震的从脸上掉落了下来。

    清妙反手将门一关:“看到我,这么激动?”

    颢白连忙擦了擦脸,问道:“清妙前辈你怎么来了?”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说吧。”清妙坐在桌前,敲了敲桌面。

    颢白立马会意的拿起茶壶给她到了一杯茶,站在一边老老实实道:“我不懂清妙前辈的意思。”

    “行了,收起你那张演技拙劣的脸,要不是因为要骗过冰昙那小子,我才懒得跟你配合,演的太差了。”清妙不满的吐槽道。

    颢白:“……”他演的很差吗,明明,那屋子里的人都信了啊。

    还有被吓哭了呢。

    哎。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难怪万姑娘说,让他只管演,别管他们信不信。

    原来是猜到清妙前辈会助他一臂之力。

    “清妙前辈,我哪演的不好了?”颢白凑了过去,坐在她旁边,虚心请教道。

    “不是你演的不好,是我太了解阿倾了。”清妙说,颢白一说东洲之后的话,她就知道,她的用意是什么了。

    颢白对着清妙竖起大拇指,崇拜道:“你跟万姑娘都,太厉害了,她肯定都猜到你会配合了。”

    “行了,赶紧说吧,她还有什么交代?”清妙一点都不收他的彩虹屁,神情淡淡的道。

    “万姑娘也没交代什么了,就是说,你要是实在想她的话,就今晚子时去闻家。”

    “鬼才想她。”清妙嘀咕了一句,起身出了门。

    闻家?

    当今六宫之主,不就是闻家的人么?

    阿倾,你这是打算跟闻家合作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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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宠溺他,治愈她】
城中百姓人人见过的,万府的三姑娘是个貌美如花,温厚纯良,红颜薄命的病秧子。
可只有宁辰羽见过的,她脚踩尸骸,手握利剑,满身是血,宛若阎王的样子。
城中百姓人人都知,逍遥侯府宁侯爷是个玉树临风,温润如玉,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可只有万沐倾晓得,他是一只心思沉重,阴险狡诈,笑里藏刀,深不可测的大尾巴狼。
城中百姓人人都道,万府的三姑娘二十有二,仍旧待字闺中,足不出户,是个嫁不出的痨病鬼。
可只有宁辰羽知道,他白天是个病鬼缠身的药罐子,晚上是个恶鬼附身的疯子。
城中百姓人人都叹,逍遥侯府的宁侯爷已过弱冠之年,仍旧中馈乏人,等那一心人,是世间难得一遇的痴情人。
可只有万沐倾知晓,他白天是个信口开河的伪君子,晚上是个鬼话连篇的浪子。
原本,他与他,
一个是春日里高贵的天逸荷,
一个是秋日里已凋谢的牡丹,
互不相干。
可随着一桩离奇的碎尸案,一块重现人世的神阴令,一卷窥伺天机的如来经,一粒能生万物的凝血珠,将两人之间的命运紧紧的纠葛在了一起………
江湖涌动,朝廷动荡,什么才是真相………病弱莲花你别惹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病弱莲花你别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病弱莲花你别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