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齐国商队
西城,美食楼。
陈理的美食楼现在已经开遍了整个京城的每一处角落。
在西城自然也有美食楼。
美食楼的二层,一处靠窗的房间中。
卓洛叫了一桌子的美食,他请客。
今天卓洛难得大气,于是作为狐朋狗友的周团,沈大等人直接点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他们本着不在多而在贵的原则,让卓洛狠狠给出了一把血。
“孟夫子我们也好久没见了,这杯酒我敬你!”
卓洛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了酒杯,冲着孟海遥遥一举,便将其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孟海见到这一幕,也顺手端起了面前的酒盏与卓洛遥遥对碰。
赵宣见到这一幕,直接端起了酒壶,嘴巴对着酒壶的口子就“墩墩墩”地猛灌了漱口,赢得周围一大帮纨绔子弟的称赞夸奖。
这些人毕竟是纨绔子弟,现在这种吃喝玩乐也算是让他们宠回老本行,所以回到了老本行卓洛等人完全放开了,如果不是美食楼是个正规场合,恐怕他们直接就邀请来青楼的小姐姐为自己歌舞一曲。
侯有德与侯有义两兄弟更是一口肉,两口酒,做到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或许他们也是受到了一群武将们的影响,一个个由最初的用杯喝酒逐渐地换成了用碗喝。
然后墙角就摆了七八坛被喝空的酒坛。
孟海倒是想要劝酒,但是他可劝不住这帮学生。
众人正在房间里面有吃有喝时,在美食楼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的喧嚣。
卓洛所选择的美食楼这个地点本身距离海宣书铺就很近了,坐在这里已经远远地可以遥望远处的海宣商城了。
房间当中的众人正有吃有喝之时,美食楼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嚣声。
众人起初并没有在意那喧嚣,已经喜悦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与人发生点口角也在情理之中。过上几分钟,人群看够热闹,也就会散了。
但是这次却与众人所想的不同。
美食楼外的喧嚣声,由最初只是双方争吵逐渐地开展成了多方对骂。
房间当中的众人听着窗外各种各样的怒骂声,同时皱起了眉头,一个个脸上也露出了不爽之色。
卧龙凤雏两人率先拍案而起,想要出去那些人找他们,心情好人大战800合。
孟海也是站起身来,绕到了窗口。
窗户口正对着美食楼的后门。
美食楼的后门也是一条街。
在街道两边也是聚集了不少做买卖的小商小贩。
孟海皱着眉头望向楼下争吵的双方。
这一看,却让他皱紧了眉头。
在美食楼的下方聚集着已经近百号人了,冲突根源对骂的两方人数加起来也已经超过了20余人。
看这两方的阵容,以及他们后面推着的三五辆大车,他们应该是属于商队。
两支商队不知道起了什么冲突,就开始大骂了起来。
孟海目光留意到,其中一支商队。
其中一支商队,他们身上穿着的衣衫明显不属于秦国服饰。
孟海对这种服务是有印象,好像是属于齐国。
由于鸿胪寺那个案子牵扯到了齐国,所以现在的孟海对企业国格外的敏感。
他看见齐国的商队本能的就想不去理会躲避这桩麻烦,但是他在人群之中又看见了一个熟人,鲁通。
这个人就是当初科考之前在海宣书铺老师的四人之一,他自从科考被录取之后,好像是在刑部某个地方当差。
孟海与鲁通还有邓千川他们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匆匆一瞥而过,科考之前在书铺见过这四人,科考之时与这四人也是匆匆一瞥,之前与冯亮等人对峙的时候,与其中的两人也是匆匆几语而过。
没想到这个时候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又瞧见了熟人。
鲁通在这里做什么?
孟海瞧见了鲁通身上穿着的官差服饰,以及在他身旁的几个身上,同样穿着刑部官差服饰的官吏。
孟海立刻意识到他们是在这里维持秩序的。
孟海脑海之中也逐渐勾勒起了下面冲突的大致过程,应该就是企业国和秦国的商队在楼下碰到,但是因为某件事发生了冲突,随后有人报了官,鲁通就带着人过来了。
孟海想到了这里,觉得一大秦刑部官员的素质应该能够很好的处理这件事,所以正当他打算关闭窗户,不理会这件事的时候,房间当中几个热血青年可忍不住了。
虽说鸿胪寺大秦官员遇刺,这起案子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到了云容国和雾烟国两国的身上,但是朝堂之中也有分身传出说这件事,与齐国也有关系。
如果换成寻常的百姓,或者在朝堂当中职位低一些的官员,恐怕就已经认定,大秦官员遭到刺杀就是两个小国所为。
但是卓洛沈达在场,这些人的家中父母辈要么是在朝的***,要么就是国公侯爷,他们所得到的情报,自然要比寻常官吏更多。虽然他们家中的父辈也不会对这些纨绔子弟吐露太多,但是这些纨绔子弟多多少少还是知道,齐国大概率也参与到大秦官员遇刺一案。
所以,当房间当中的热血青年瞧着下面居然有齐国商队之时,一个个忽然拍案而起。
侯有德与侯有义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两人的父亲带兵去攻打云容国和雾烟国没人管这两兄弟。
这微醺的两兄弟直接穿着窗户,对着下面的齐国商队就一阵的破口大骂。
作为刑部官员的鲁通正在楼下劝架呢,原本齐国与秦国商队之间的吵架已经进入到了尾声,即将就要平了这场火气,但是伴随着楼上突如其来的怒骂,又激起了齐国商队的怒火。
结果商队的众人刚刚抬头看,想朝他们怒骂的那人是一道身影,就已经从天而降。
是侯有德。
侯有德直接扒着窗户从美食楼到二楼跳了下来,他的速度太快了,孟海硬是没拦住。
侯有德的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即使他的脸上因为酒水而浮现出一抹通红,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的,但是他硬是从二楼跳下来,连脚都没有崴到。
见到自家兄弟这么猛,侯有义也是想要从二楼窗户跳下来。
这一下孟海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侯有谊。
但是让孟海无语的是,他没拉住。
他的手刚刚拽住侯有义的胳膊,侯有义的双腿,双脚,乃至上半个身子都已经离开了窗户,只有被孟海拉住的胳膊,还支撑着身躯停留在房间之内。
随着几股巨大向下的力道,孟海也不得不松开手,侯有义也是稳稳的落在地上,喝的微醺的侯有义也是先围着原地转了三圈,辨认了一下方向,然后“哇”的一声,差点没吐出来。
这次毕竟是卓洛请客。
卧龙凤雏本着吃的多就是赚的多的原则,一个人吃了三五个人的分量,刚刚这么一番折腾,让侯有义胃中一阵翻腾,再加上酒水的刺激,差点吐出来。
“打架呀!”
孟海有心想要劝架,然后又有一道人影从二楼跳了下去。
唐凌……
孟海实在也没想到,学习委员居然也要参与到这场打架之中。
孟海大喝一声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赶紧拦住了,想要继续跳下去的卓洛的人。
卧龙凤雏,再加上唐刀客之子唐凌,他们父辈毕竟都是武将出身,从小也是练就一身武艺,这些人从二楼跳下去自然不会有事。
但是卓洛等人父辈都是文官,本身又没有练过什么舞的卓洛等人,从二楼跳下去,非得要摔个骨断筋折不可。
孟海拦住了卓洛,刘白沙等诸多学生,但是却没拦得住熊孩子。
赵宣可能已经猜到了老孟会拦着自己,于是熊孩子直接从遥远的最后一扇窗跳了下去,双脚踩着二楼的瓦片,几步之后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地面。
孟海看着这一个个不让他省心的兔崽子,带着一大群人赶紧到一楼去劝架。
孟海在下楼的时候,脑海当中一边想着如何劝架,一边天马行空地思索着,一些电影,电视剧,果然是根据真实情况改编,古人一言不合,的确会从二楼跳到一楼。
幸亏这个时代的二楼并不是很高,要不然武艺再高跳下去也得崴到脚。
孟海本着能不打就不打的原则,等他跑到楼下绕道美食楼后门的时候,那边已经打了起来。
侯有德与侯有义两兄弟喝得的确是有些多了,他们走路的时候都是摇摇晃晃的,但是他们挥起拳头,打起架来,却一点也不手软。
这一对卧龙凤雏以前本身就是京城之中的纨绔子弟,仗着自己父亲是朝中官员,自己的爷爷更是越国公,作威作福天,天不怕地不怕。
只是跟着孟海以后,他们收敛了一些。
但是现在。
一个喝高了的纨绔子弟,遇到了齐国人,而且还是嫁祸杀害过齐国官员的齐国人……
侯有德从楼上跳下来之后,一步两步走着s路线,绕到了其国商队近前。
齐国商队虽然聚集着数十人,但是也有七八人属于镖队的镖师,或者就是商队里的打手,毕竟商队走南闯北总得要培养一些打手保驾护航。
侯有德双脚打着战,又走s线又是走两步退一步地走到了诸多打手的近前。
打手们见到忽然从楼上跳下来的一道人影,双目都是露出了不善之色,打手们围在了商队和商队管事的面前,一个个双目不善地瞧着侯有德。
旁边的鲁通带着刑部官员,还有街上的几个官差见到这一幕,眉头同时皱起,这里都快要劝好了,怎么又跳出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
鲁通想要上前,侯有德却狠狠的瞪了一眼周围的官员,一昂首,抬起手掌,用大拇指高高的举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爷爷可是越国公,你们谁敢拦我?”
侯有德这次与好友结伴出行并没有带侍卫,但是他本身便是穿金戴玉,身上的衣衫也不是寻常人家所有的所有,在他自报自己姓名的时候,周围不少官员脸上都露出了后怕之色。
这里毕竟是京城。
提及越国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卧龙凤雏以前也经常在京城做些喝酒不给钱,喝醉随意打杂的事情,虽说都是小打小闹,但是也就将混名声给闯了出来,因此,在好友都自报自己姓名的时候,周围的官员目光大多数都集中向鲁通,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侯有德跳下窗户没多久,侯有义也紧随其后。
卧龙凤雏两兄弟相互对视,一前一后的就朝着打手冲了过去。
那群打手也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们只是与秦国的商队闹了一些不愉快,而且齐国商队也知道,这次他们站着理亏,原本想着来了个居中调和的秦国官员,就能够将此事大事化,小事化了,结果这件事快要结束的时候怎么闯出来了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子。
齐国商队可不知道越国公。
即使他们知道越国公,也不知道越国公在大秦的分量。
所以在卧龙凤雏冲入齐国商队的时候,商队的打手瞬间也扑向了卧龙凤雏。
齐国这些打手明显是被训练过的。
三个人围着侯有德,三个人围着侯有义,另外还有一两个人保护着商队当中的管家。
卧龙凤雏打起了醉拳。
是卧龙凤雏两兄弟喝醉酒,但是招架还是没问题的。
对着三人的攻击,卧龙凤雏目前也只有招架之功,两兄弟虽然轻灵武艺,但是毕竟还是太年轻,再加上喝了酒的缘故,由最初的招架渐渐的有些被动挨打。
就是在这个时候,学习委员闪亮登场。
唐凌虽然也喝了酒,脸上有些通红,但是相较于伏龙凤雏,学习委员就像是个怒气上头的热血青年,他的脚步稳当至极,他的目光朝着周围扫了一圈,于是看见了一截扫帚。
他将扫帚前面的扫把头给撇折,扔到地上,只拿着那根棍。
这下他手里也有了武器。
学习委员本着知己知彼的原则,他先观察了一下战局,发现侯有德那边打得极为勉强,于是,学习委员挥舞着木棍,加入了卧龙的阵营当中。
太子殿下在交战没多久,也从二楼跳了下来。
熊孩子看着拿着木屋过的学习委员,他似乎被学习委员的机智聪明给影响了,于是熊孩子从怀中摸出十几文钱,钱的来源是孟海。
赵宣拿着十几文钱,直接找到了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其中有几个百姓的手里可都是拿着锄头铲子之类的农具。
是熊孩子撂下十几文钱,换来了两个耙子,一个铲子。
他手中拿着耙子,铲子扔给了卧龙和凤雏,熊孩子那可是有皇宫当中的高手精心培养,再加上上过战场,所以熊孩子会武器耙子当做长矛使,一瞬间四打六,居然还占了上风。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其他众人从二楼跑了下来。
孟海刚刚下楼就见到熊孩子一耙子砸到了一个打手的胸口,这些打手也是有武器的,只是普通的铁棍,毕竟刀枪棍棒这些武器在大秦,可是管理极为严格的物品,不可能售卖给齐国的商队,就算卖,那也是高价钱,可比这些铁棍价格高上数倍。
熊孩子一耙子砸在大叔的胸口,拿着铲子的后有德与侯有义两兄弟在配合之下,也戳在了两个打手的膝盖处,在这两个打手被戳的跪下之时,卧龙凤雏朝着他们俩的脑袋上就是一拳。
瞬间有三个打手倒地。
拿着木棍的学习委员左躲右闪,施展着身法,闪躲之时,手中的木棍也是敲打在了一个打手的后脑勺处。
又是一个打手倒地。
六打四的局面瞬间变成了四打二。
下的两个打手仅仅招架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被打倒在地。
酒意明显还没有过去卧龙凤雏出两兄弟互相对,就打算对着商队的管事和剩下的一两个打手动手。
孟海感觉有些头疼。
不就喝了几坛酒吗,怎么喝成这样了?
“是孟大人,孟大人,你来了赶紧劝劝这些纨绔子弟吧,再打下去肯定会出事!”
来人是鲁通。
他认得孟海,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
周围几个在刑部工作的小吏也是围了过来,其中还包括在西医城巡逻的一些观察官兵,他们也都是认得孟海的。
孟大人在西城闹过不少大事,这里距离海宣司位置又近,所以一大帮官差官兵见到孟海之后,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全部围到了孟海面前。
孟海见到这一幕,也只得硬着头皮走到杀气腾腾的卧龙凤雏等人的面前。
侯有德也不知道是喝糊涂了还是纨绔子弟本性爆发,他看着孟海,龇出了大白牙。
“孟夫子你等等,待我教训了这些猢狲之后,再与夫子痛饮三大白。”
侯有义那边也是打了一道冗长的酒嗝,他翻着不知何时变成了母狗眼,瓮声瓮气地说道:“孟夫子再给本将军一炷香的时间,我保管打得他们胖上三斤!”
孟海看着一边说起话,一边挥舞起手中铁铲,开始耍起杂耍的卧龙凤雏,忽然想起了前世有几个好兄弟喝多酒的情形。
当时他们也很疯狂,甚至拦不住地朝着垃圾桶里钻,还嚷嚷着回家了。也有人带去公共厕所吐完之后,要一头把头扎进茅坑里说是在吃上些加餐……
孟海看着转起手中铁铲开始刷起杂技的卧龙凤雏,朝着学习委员一抬手。
唐凌愣了一下,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乖乖地将手中的木棍交给了孟海。
孟海拿着棍子就来到卧龙凤雏面前,对着他们屁股上就是一棍子。
卧龙凤雏在一群齐国商队和秦国官员百姓面前吆五喝六作威作福,但是遇到了孟夫子,只能乖乖地用屁股去迎接孟海的棍子。
两棍子过后打得卧龙凤雏,两兄弟也是“嗞哩哇啦”一阵乱叫乱跳。
还好卧龙凤雏两兄弟大脑还能够正常运行,他们见到怒发冲冠的孟夫子,一个个乖乖的扔掉了手中的铲子,开始活蹦乱跳。
孟海之所以生气并不是因为卧龙凤雏打了齐国商队,是在这个时间点,这个时候打了齐国商队。
现在的秦国和齐国至少表面上还维持着一团和睦的氛围,尤其秦国还派使臣去齐国,目的就是为了稳住齐国。
卧龙凤雏两兄弟的父亲是侯顺,他现在还带兵驻扎在云容国和雾烟国,而这两个小国都与齐国有关,可以说现在的秦国与齐国之间的关系相当的微妙。
如果齐国借自家商队在秦国被人打的理由,出兵征讨秦国。
秦国虽然也能派兵防守,但是此时南边的两个小国云容国和雾烟国也会奋起反扑,齐国在南边众多小国当中也是有盟友的,如果再趁这个时间点聚集齐国的盟友一起攻打秦国,秦国不一定会败,但是可别忘了,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周国。
此时的秦国,刚刚经历完大战,本身能够用的兵卒数量就有限,可再经不起数场大战了。
所以,孟海提出远交近攻的策略。
先与齐国打好关系,不管是明面上还是表面上,都要打好关系。
等到南边征讨雾烟雾和云容国的战事稳定,秦国这边展开了自己的***,到时候一切可就方便许多。
加上此时的齐国内部本就混乱,齐国国君找上了一个大秦的假神仙当做国师,这势必会使得齐国内乱更加严重。
与其这个时候一雪前耻,倒不如趁齐国内政愈发混乱,出现不可弥补的重大事件之时再出兵……到时候可就一举两得了。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哪个方面来看,此时此刻都不能与齐国关系闹得太僵。
虽然面前这些只是小小的齐国商队,应该不至于影响到大秦与齐国的整体谋划战局,但是也要以防万一。
更何况侯有德与侯有义两兄弟毛毛躁躁地从二楼跳下来,尤其是在喝多酒的情况之下,到时候伤着了,又要劳烦他这位夫子抬着两兄弟花钱治病。
孟海早就教过了这些人,三思而后行,结果瞧瞧这些不争气的弟子们。
孟海在教训卧龙凤雏的时候,又狠狠地瞪了一眼熊孩子,熊孩子也立刻扔掉了自己手中的耙子,背着双手对着天空吹口哨,就像是自己只是个路人甲,刚刚没有参与任何的打斗。
孟海看了一眼,捂着屁股左右横跳的卧龙凤雏,找到了鲁通。
既然自己的弟子已经把人打了,那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了解情况,尤其齐国商队与秦国商队在此处发生口角的原因。
还有熊孩子……
他毕竟是太子。
孟海叫来了鲁通,询问起了这件事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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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溜之大吉
鲁通小跑到孟海近前。
“孟大人,这件事其实就是齐国商队与秦国商队之间的小矛盾。齐国商队这边从齐国带来了不少当地的玛瑙翡翠,还有一些竹制品,齐国不少竹制品在我大秦都是极为有名的。”
“结果我秦国商队之前明明已经付了一半的定金,但是齐国商队又找到了一个能卖更高价格的商队。结果商队打算将他们从齐国带来的货物卖给更高价格的商队,所以就要与面前这支秦国商队商讨赔偿。他们自然不乐意,于是双方就开始争吵了起来,我大秦有律法规定,像这样的情况,违约的一方商队需要两倍赔付,但是难就难在他们是齐国商队,并不是我秦国人。”
“这倒是其次,面前的齐国商队和秦国商队之间虽然也签订协议,但是都是私下的协议,并没有盖公文官印,只有双方的管事人的签字。像这种情况之下,如果真的发生了矛盾,他们这种私下签订的协议只能当做辅证,又因为他们是齐国人的缘故,所以这边一直争吵不休,我们原本已经商讨好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但是突然蹦出来的几个纨绔子弟搅乱了局面……”
普通说话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捂着屁股的侯有德与侯有义,这两兄弟也算皮厚,虽然这两人是戳着屁股的,但是都竖起了耳朵听着孟海与鲁通之间的交谈。
不时的呲出了一对大白牙卧龙凤雏互相对视着,似乎都在向对方表示着自己刚刚的演技。
侯有德与侯有义本身就是出身于武将世家,在家的时候肯定不缺毒打,所以这两兄弟早就练就了一身皮厚的本事,孟海那几棍子下去对于他们来说,顶多算是挠痒痒。
孟海听完鲁通所说的这件事的经过,他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又绕回到了卧龙凤雏面前,看着一字排开的卧龙凤雏,学习委员和熊孩子,看着这四个不省心的弟子,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们知错了吗?”
卧龙凤除外,带学习委员和熊孩子四人别管是不是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这个时候点头就对了。
四个人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孟海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已经重新爬起身来的齐国打手,目光望向了商队正中央的管家。
孟海为什么一眼就辨认出此人是管家,原因还是因为此人腰间带着的一个木牌。
木牌是乌褐色的,但是上面甚至正反都由金漆烫着“大管家”三个字。
所以孟海一眼就判断出了此人是整支商队的领头。
孟海想了想,他向前快走几步,走到了管家面前。
管家身旁围着一群鼻青脸肿的打手。
孟海冲着管家拱了拱手。
“这件事是我们不对,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我让我的那些学生们也给你赔个不是。”
孟海说话的时候看向了卧龙凤雏、学习委员,自然的忽略了熊孩子。
赵宣人家毕竟是太子。
秦国太子去给商队当中的普通齐国百姓赔礼道歉,之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孟海这也是对人不对事。
侯有德不情愿地嘟囔道:“孟夫子,这不太合适吧?”
孟海斜了一眼卧龙说道:“所以你打人就合适了?”
卧龙一时语塞,还是一旁的凤雏侯友义反应得快,上前说道:“就算我们打人了,也是人家有错在先。我刚刚听了,是因为他们与我秦国商队做买卖不诚信,他们这是该打。更何况我可是越国公之孙,打了他们也算他们的荣幸,其他人想让我打他们,我还不打呢。”
这明显就是纨绔子弟的标准辩驳之词。
孟海看着人就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卧龙凤雏,恐怕这个时候给这两人讲道理,这两人也不一定能够听得进去,于是孟夫子从地上捡起了刚刚扔掉的木棍。
卧龙凤雏两兄弟只感觉屁股一紧,一脸不情愿的来到了那群被他们打的鼻青脸肿的打手面前,不情不愿的弯了弯腰,挥了挥手:“对不起,我错了……”
唐凌也只是随意地弯了弯腰:“我错了,对不起!”
孟海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一种看着孩子成长的老父亲的感觉。
他的目光又瞟了一眼管事:“大管事,抱歉呀,这次是我这些弟子做的不是,我向大家赔个不是。”
孟海说完,扭头就打算离开。
大管事这个时候像是有了底气,他拦住了,正打算离开的孟海一脸怒气地说道:“这些都是你的学生?你是教书的夫子?”
孟海点了点头:“我的确在一家名为瀚海学堂的学堂当过教书夫子,这些也的确是我的学生。”
大管家就像是那些被勐海教训过的人,第一次听到孟海爆出自己夫子身份时的模样,露出了满脸的狞笑。
“你的学生打了我们的人,这可不能轻易离开!”
孟海皱了皱眉:“那你还想让我怎样?总不可能让我赔偿吧?”
还没等管家说话,孟海下一句话随之传来。
“赔偿,赔偿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件事我还没怪你们,你们倒是先怪起了我们。你与我大秦的商队做买卖本身就要秉持着诚实守信,互惠互利的原则,但是你们齐国商队先打破了这个原则,居然还惊动了我大秦的刑部官员!做买卖不收诚信,你们商队怎么可能还能够做大做远?听说商人都是追逐利益,但是也不能像你们这样见钱眼开。”
“也正是因为你与我亲国商队发生了冲突,那些学生这才看不过眼。从二楼跳下来,对你们一番教训。我还没问你们要医药费以及耽误我们吃饭的费用,你倒是先问我们要起了赔偿诚不避贫富,信无论大小。至诚者高尚万人敬,弃信者卑劣千夫指。言无常信,行无常贞,惟利所在,无所不倾,若是则可谓小人矣……”
孟海这边一边喋喋不休着,一边背着书包的自己,那些学生打着手势。
卓洛等人虽然不能说和孟海心有灵犀,但是毕竟也跟着孟夫子这么久了。
他们听着孟夫子和齐国商队的人说闲话,但是背着手打手势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大约明白了孟夫子的用意。
卓洛拉了拉还在前方罚站的卧龙凤雏。
卧龙凤雏脸上露出了茫然之色,卓洛撸了撸嘴巴。
卧龙凤雏看着背着手闲扯大道理的孟夫子,这两个人的脸上也露出了恍然之色。
于是乎,一大帮人一点一点地向后倒退。
直到推倒的众人的视野之卓洛,带着众多学生以及熊孩子等人扭头便跑。
孟海不经意间回头见到自己学生跑得差不多了,他做出了最后的陈词总结。
“这件事本身就是你们不对,于情于理来说,都是你们有错在先。关于你们和我大情商队之间该如何谈安排,就交给专业的人士,也就是我身后的刑部官员,毕竟我也不太懂我大秦的律法,与你们这种结果该怎么判我也不太清楚,所以这一切就交给我身后的鲁大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先走了……”
孟海说完转头麻溜就跑,在他身前是大牛开路,身后是张顶收尾。
那齐国管家看着这一幕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谈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跑了?
大管家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但是等他说出来,自己这边道理的时候,孟海早已经跑远了。
随之而来的是,鲁通等人过来和稀泥。
齐国商队这边自然不能善罢甘休,毕竟商队的打手的确是被没来由的纨绔子弟给暴揍了一顿,齐国商人就将气撒在了鲁通的身上。
普通刚开始的时候还是软言好语的相劝,毕竟齐国商人来自齐国,秦国与齐国现在的关系说起来也微妙,即使鲁通并没有察觉到这种微妙,但是本着不得罪外国友商的心态,他最初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与其国商队沟通。
但是齐国商对这下算是认定了孟海等人如此粗鲁的举动,就是秦国看不上齐国,结果非要将这件事给闹大。
到了最后,鲁通也实在没办法,直接挑明了:“诸位都是来自异国他乡的商人,商人以和为贵,如果你们继续这样闹下去我不介意将这件事向上递报。到时候将我刑部的主事乃至郎中引来,恐怕这件事就无法善了了。”
那管家听到这里还是嘴硬了一句。
“那刚刚打我的人,总不可能放过他吧!”
鲁通听到这话,不屑地瞥了撇嘴。
“刚刚出手打你的是我大秦越国公之孙,还有兵部尚书之子,如果你真的要将这件事捅大,我也不介意将这件事告知于他们,只不过到时候你们还能否活着走出秦国就未尝可知了。至于那夫子,也是你惹不得的人物!”
管家看着态度坚决的鲁通,听着鲁通坚决的话语,他最终无奈之下,也只得服软。
另一边。
孟海直接把侯有德,侯有义等的人薅到了茶馆,包下了一间最为宽敞的茶房,接着就点上了十几壶烫茶,硬生生的给好友等人灌了下去。
卧龙凤除学习委员外加熊孩子灌了好几口烫茶,烫得他们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额头上更是大汗淋漓。
孟海这下子才说道:“你们现在清醒了?”
卧龙凤雏这个时候哪敢嘴硬,只能不断地点头以示自己冤枉。
熊孩子原本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他看着一脸严肃的老孟,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孟海看着吐着舌头,房间里乱蹦的熊孩子,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们知道今天错在何处吗?”
卧龙凤雏和熊孩子听到这话,瞬间安静了,他们恭恭敬敬的站在孟海面前,一个字也不敢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字错了,作为学习委员的唐凌,这个时候开口说道。
“我们不应该出手打人,那些商人毕竟是齐国人,如果这影响了秦国与秦国之间的关系,可就不好了。”
孟海看着面前站着的学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没了?”
卧龙凤雏听到这话,相互对视一眼,两人又默默地把头低了下去,这两人表示学习委员说的对,熊孩子那边虽然没说话,但是也认可了学习委员所说。
孟海听到这里长呼一口气,又问了一件事:“你们应该知道火烧鸿胪寺那件事有齐国的参与吧?”
卧龙凤雏点了点头,他们之所以对齐国带有这么大的敌意,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
唐凌点了点头,回道:“是的,我听我爷爷多多少少地都已经提及了此事。”
孟海听到这话鼻腔当中发出一声“嗯”,接着说道:“既然你们长辈都已经知道齐国对我秦国谋图不轨,那么他们为什么没有动手?他们位高权重,如果他们向天子进言,所能起到的作用远远比你们为了一时之气把齐国上人打一顿来得更重。”
侯有德与侯有义两兄弟这回同时抬起了脑袋,他俩脸上也写满了茫然之色。
孟海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秦国与齐国之间的关系相当微妙,即使大秦朝廷已经有不少人知道齐国是鸿胪寺那件事的幕后主使,但是他们依然没有行动,并不是因为不敢,而是为了寻找到最合适的时机,一击即中。谁都是妈生爹养,谁的命不是命,如果大秦一怒之间与齐国开战,我大秦自然是无敌于天下,但是也必定会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可别忘了还有个周国……”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就将秦国与齐国之间的局势给说了出来。
在场的这些人家中,长辈要么是朝中***,要么是国公王侯,他们所接触的政治要比孟海早上许多,所以孟海所说的这些话他们都能听得懂。
就算听不懂的,脑海当中也已经模模糊糊地有了启发。
“你们所得到火烧鸿胪寺是齐国所为的来源,是你们的父辈。你们父辈都还没动手,说明有更大的谋划,正因为有着更大的谋划,你们瞎操什么心。如果那群齐国商人对我大秦百姓动手,或者干脆在我大秦坐下,作女干犯科之事,你们冲上去,我不仅不阻拦你们,还会给你们递刀递枪,但是你们没看见鲁通那边都快要劝好了,这场矛盾就快要化解了,你们非要上去踩上一脚。或许你们是喝的有些高了,但是如果这件事真的影响到两国之间的谋划,人家才不管你们喝多还是没喝多,之前关于谋划的所有努力将付之一炬!”
孟海说到这里,侯有德与侯有义两兄弟也不由自主地低下了脑袋。
就连不远处的卓洛等人,一个个也低着头,如果不是卓洛的人不会武,恐怕他们也会从二楼的房间跳下来,与那群齐国商人大战800回合。
孟海又是长长地叹息一声:“我也知道你们都是气血方刚的青年,但是做事之前三思而后行。在做事之前要仔细地想想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孟海借着今天这件事开始教育起了面前这些学生,他本身就是夫子,所以教育起面前这些小青年来也是合情合理。
然后熊孩子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熊孩子在孟夫子苦口婆心的喋喋不休之下,用手指了指房间当中,不少人说道。
“老孟,我们房间当中,可有不少人比你的年纪还要大,你是有多么厚颜无耻,拿长辈的口吻……我错了,我错了……”
熊孩子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孟海已经抬起大巴掌,照着熊孩子的脑壳上就是一巴掌。
如果不是熊孩子说了句话,他倒还忘记了赵宣,这就像是做了坏事的小孩老是原本没发现,结果那小孩非要拿出作案工具在老师面前转上一圈嘚瑟一下。
孟海拍着熊孩子的后果,脸就说道。
“还有你,你可是我大秦的太子,正是因为你的这个身份,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影响深远。我已经告知鲁通,不要暴露你的身份。一旦大秦太子殿下当街暴揍齐国商队的消息传出去,就相当于释放出了一个信号,大秦敌视齐国的信号。人家才不管你是有心之失,还是无心之过,到时候上到朝廷官员,下到寻常百姓都会以厌恶齐国为荣,你能想到后面的后果吗。”
赵宣听到这话,有些不服气地撇了撇嘴。
他也知道自家老孟所说的全部都是金玉良言,但是他还是不服气。
孟海听到这里,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一个个的真是不让人省心。
赵宣毕竟胡作非为惯了,如果想让这熊孩子做事稳重些,恐怕还要经历一些波折才行。
孟海所说的那番话,熊孩子这边倒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无所谓心态,但是卧龙凤雏等人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沉思之色。
他们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他们不同于熊孩子,熊孩子的老子就是皇帝,就算做错了事,也有人给他担着。
但是卓洛的人,虽然一个个都是国公官员家的子孙,但是他们上面有父亲,兄长,下面也有弟弟妹妹,对于他们来说,如果自己犯了重大的过错,自己家中的长辈可不一定会保他们。
孟海看着一群沉思的学生,欣慰地点了点头:“既然你们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么每人回去写1000字的检讨,还有之前安阳郡临走之前给你们布置的卷子,明日早晨送到我府里吧。我中午起来吃饭的时候刚好给你们看看。”
孟海这最后一句话说的,房间当中的众人,一个个脸色煞白,发出了各种各样惨嚎的声音。
孟海在给面前这些弟子训话的时候,鲁通那边也处理完了齐国的事情,他跑到了与孟海事先约好的茶楼。
鲁通将如何处理齐国商队告知了孟海,孟海对于大秦的律法倒是不太清楚,但是他听着鲁通又是举出大秦法律条例的某一条,又是结合历史典故,在搬出以前大清遇到此事的做法,最终为此事定义作出判决,孟海像是发现一块宝似的。
他的双眼乌溜溜地乱转。
他忽然问道:“你们工作忙吗?”
鲁通对于孟海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一时之间有些转不过神。
他试探性地回道:“还算可以。”
孟海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晚上有时间吗?”
鲁通皱着眉头想了想,回道:“这两天晚些时候要在街面巡逻,大概要巡逻四天的时间,孟大人是有什么事吗?”
孟海算了算日子,点了点头。
“好,到时候找你有大事商量……”
孟海说着便邀请鲁通喝茶,鲁通那边以自己手中还有正事为由,推辞离去。
孟海也没有挽留。
有了齐国商队这件事,房间当中的诸多学生也没有继续闲逛的雅兴,他们现在只想赶紧回复写作业。
孟海看着一群突然热衷起学习的学生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孟海并没有挽留。
他也是趁着天黑之前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一夜无话。
第二日,他起了个大早,去皇宫金銮殿参加朝会。
今天仍然是太子一个人主持朝会。
孟海倒是也配合太子说了几句话,为太子打下手。
孟海下朝之后回。
他刚刚脱去身上的官服,换上常服,孟远生和赵芳秀两人就走了过来。
孟海看见自己父母前来,而且还是一副有事的模样,他有些好奇地说道:“怎么了父亲母亲,难不成你们两个遇到什么麻烦?谁那么大胆,居然敢欺负我们?”
孟远生和赵芳秀听到这话,连忙摆手。
赵芳秀说道:“倒不是有人对我们怎么样,你这孩子怎么老把事情朝着不好的一面去想。”
孟海听到这话,更加疑惑,赵芳秀想要表达什么。
赵芳秀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的仆人家丁距离很远之后,他这才一把将孟海拉入了卧房之中,孟远生随手关闭了房门。
孟海看着神秘兮兮的二老,更加好奇。
然后就听赵芳秀说道:“原来,我们瀚海学堂斜对门有个叫孙兰的,就是你孙婶,你小时候还和他家娃抢烙饼的那个孙婶,你还记得吗?”
孟海听着自己母亲忽然提了一个与他们家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心中莫名地警惕了起来。
自己的父母不会被诈骗吧?
就是那种十几年没联系的陌生人,忽然与你攀关系,攀交情,然后问你借钱……
孟海警惕地说道:“那个孙婶是要问咱家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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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良辰吉日
这下轮到赵芳秀愣神了。
赵芳秀狠狠地拍了拍孟海的小脑袋瓜,怒其不争地说道:“什么借钱?你这孩子脑袋里面不能想些好的嘛,说的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然后孟海就更加茫然了,所以自己母亲提到孙婶的目的是什么?
孟海引着自己母亲之前的话说道:“母亲说的孙婶我还有印象,我记得他们家好像有个叫小刚的儿子。小刚哥好像比我大两岁,小时候孙婶对我还不错,当时小刚哥好像也来咱家念过书,只不过后来因为其他原因就离开了学堂。要说起来,我和小刚哥也有三四年没有见过了。”
孟海搜刮着脑海当中的记忆碎片。
在他的印象里,瀚海学堂不远处的确有一户人家,一家三口,丈夫叫李洛,妻子叫孙兰,两人生下一个儿子叫做李小刚。
孟海年幼之时,的确是经常追在李小刚的身后与李小刚玩耍,只不过后来李小刚离开了学堂,跟随着他父亲下地干农活,就没再怎么来过学堂了。
赵芳秀见到孟海说出了过往,他一拍巴掌,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道。
“不争,我可跟你说,李小刚哥的婆娘八天前可是给你小刚哥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当时原本是想要请我们去吃流水席的,但是当时不是不在嘛。今天早晨我和你父亲去看望了你孙婶,那白白胖胖的小子,别说多招人喜欢了,和你小时候一样……”
孟海听着自己母亲对于那白白胖胖的小婴儿的形容,心中大抵猜测到了父母这次来的目的。
催婚。
孟海装作一副没听懂的模样说道:“那这还挺好的,改天我也去看看小刚哥,真是好久都没与小刚哥见面,实在是有些想他。”
赵芳秀听到孟海这话,愣了一下啊,再次用一种怒其不争的语气说道:“我说的是你小刚哥的事吗?”
孟海听到这话,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母亲喜欢小孩?那这好办,我记得我们大秦好像是专门有收留孤儿或者被遗弃孩童的育婴堂吧,到时候我托人让父亲和母亲去里面当差……”
然后孟海的脑袋又被赵芳秀狠狠地拍了两巴掌。
“我们这说的是一码事吗!”
孟远生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
“秀儿,我看这臭小子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咱们直接挑明吧,不知你与那玥儿丫头相处的到底怎么样?我和你母亲看了一下黄历,下月初二就是好日子,这件事可不能再耽搁了,你都19了,要换成旁的家庭,早就已经成婚了。古人有云,万恶Yin为首,百善孝当头。又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古人还有云……”
孟远生前半段讲的还是大白话,到了后面就开始引经据典,讲述了古代对于结婚生子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引经据典,结合实际,如果给他一支笔,恐怕这又是一篇不亚于2000字的小作文。
孟海这边也只能等到自己父亲说完,他才好插嘴说道。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去提亲?”
孟远剩下一句话,随之脱口而出:“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劝呢?这也是为你好,你想想百年以后没人在你膝前尽孝……哎?提亲?”
孟海眨着大眼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按这个时代的流程不都应该纳采,纳吉什么玩意的吗?这第一步不就是男方的长辈带着礼物去女方长辈提亲,是不是还要送礼之类的?老爹,这方面你书读得多,你应该比我清楚!”
书到用时方恨少,不过不要紧,身旁有一个脑海当中有着书山笔海的老爹。
孟远生愣了半晌,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
“好好好,事不宜迟,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一趟杨家!”
孟远生直接蹦起几尺高。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顾形象地就跑出房门,看样子是去准备相应的物品。
赵芳秀狠狠地瞪了一眼,早就已经跑开的孟远生。
“不争,你也赶紧收拾一下吧,我记得你好像有一件白底黑纹的衣裳,那件衣裳我就见你没怎么穿。今天你就穿那件吧,符合你读书人的气质。”
孟海瞬间意识到了赵芳秀所说的那件衣服,水墨荣耀,当时也是在天理商行买的。
当时还花费了他不少钱呢,也正是因为花费太多钱,所以他一直都不舍得穿。
今天既然赵芳秀提起此事,他也是把这压箱底的衣服给翻了出来。
还别说,衣服虽然贵,但是质量的确是好。
已经压了将近有一年的衣服从衣柜里面找出来,抖一抖之后上面居然没有一丝褶皱。
孟远生身上也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公子服,赵芳秀身上也穿起了像咏梅花的百褶如意裙。
管家老李那边似乎早就已经得到了风声,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许多礼品,这些礼品都是按照孟远生的吩咐去购买的,不求最贵,只求最好。
管家老李就套了一辆马车。
一家三口上了马车之后,管家老李驾马。
接着,浩浩荡荡一大帮人朝着北城赶去。
兴奋过头的赵芳秀和孟远生在马车驶出几分钟之后,孟海弱弱地举起了爪子:“那啥,现在是上班时间,这个点我们是不是应该去西城的医馆?”
孟远生和赵芳秀两人瞬间清醒。
这两人在孟海的府中已经好久都没上班了,孟远生虽然时不时地溜达到瀚海学堂教书,但是他现在的教书时间也是根据自己喜好而定了。
所以这夫妻俩算是忘记了打工人的苦。
马车调转方向朝着西城济民医前去。
医馆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倒是不少,但是踏入医馆的人倒没几个。
马车停在医馆之前,由于吸尘的路已经重新修正,而且还在路两边增加了不少的停车位,所以这马车也有了停放的地方。
孟远生和赵芳秀两个人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的孟海进入了医馆。
医馆的生意相当冷清。
杨玥儿手中拿着鸡毛掸子,靠在不远处的药柜旁,有一搭没一搭地挥舞着手中的鸡毛掸子。
杨竹沥似乎是在配药,他将一些药物研磨成粉之后,装入一个小瓷瓶当中,还拿着小瓷瓶晃了晃,放到鼻尖闻了闻,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后塞好了瓶子的瓶塞。
汤蓉在柜台前,手中拿着账本,旁边还放了几味药材,应该是在核对数量,又或者是在计算着这个月的盈利收成。
孟远生和赵芳秀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踏入了房间之中。
杨竹沥在看见三人踏入医馆,他的脸上也是瞬间涌起了笑意。
“你们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杨竹沥就像是招待好友一般,赶紧将三人请到正中间的大桌上,在熬药的炉子上面架着烧水壶,水还是沸腾的。
杨竹沥没有泡茶,而是随便抓了一把药材放入杯中,热水冲泡,闷了一会儿杯子当中就散发出了十分好闻的药香气。
这里毕竟是医馆,里面的大夫自然不会泡茶,毕竟手中有现成的药材,可以作为代茶饮。
汤蓉放下了手中的账本,也是笑呵呵地前来。
“来就来了,这怎么还带着礼物?这些礼物我们是万万不敢收的……”
汤蓉看着孟海和孟远生手中提着的礼物,她眉头轻轻凑起,说什么都不收。
孟远生却一再坚持道:“今天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两位商议,这礼物你们一定要收。”
“这样,我先把这些东西放到这,等你们听完我的事之后,你们再决定收不收。”
“你们放心,把这东西就在这,如果再说完事,你们不收这些东西,我立刻把它们拿走,你们看这样行吧……”
孟远生舌战群儒之时,孟海也绕到了不远处手拿鸡毛掸子的杨玥儿身旁。
杨玥儿看见了自己的情郎,脸上瞬间浮现出笑意,他乐呵呵地说道:“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医馆了?”
孟海也送上了甜言蜜语:“这不是想你了吗,就来了,咱们可是有一天多的时间没见。”
杨玥儿撇了撇嘴:“我可是记得小仙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你府中吧,这段时间你没有找小仙?”
自从众人从安阳郡回来,小仙只是抽空去了一趟水流香,之后一直在言宣侯府居住。
孟海连忙解释道:“我与小仙之间什么都没有,不过话说回来小仙姑娘这段时间好像一直在躲着我,我在府中倒是见过她,但是她每次见到我都跑。不说这件事了,这次我找你来,可是有大事的。”
杨玥儿果然被孟海转移了注意。
她皱着小眉头说道:“大事?你能有什么大事?”
孟海神秘兮兮地说道:“关于咱俩的大事?”
杨玥儿眼神当中先是浮现出了茫然之处,随后脸上瞬间涌起一抹桃红:“你别乱说!”
杨玥儿在说话的时候,示威性地举起了手中的鸡毛掸子,以示自己的威严。
孟海笑呵呵的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咱们之前在安阳俊时候说的吗?当初在安阳郡的时候就要和你成亲,但是当时你说家中的亲戚朋友都在京城,非得等回京以后再议此事,现在在咱们已经回京了,这件事是不是应该也要提上日程了?”
杨玥儿脸上的红霞已经遍布了脖颈。
她娇滴滴地嗔道:“你别乱说!”
孟海看着陷入羞涩的杨玥儿,他得寸进尺地向前一步,一把握住了杨玥儿白嫩嫩的左手,毕竟右手还拿着鸡毛掸子。
“这次来我父母就是说咱俩的事的,到时候你可千万要挺住……”
杨玥儿轻哼一声:“什么挺得住,挺不住的!”
孟海继续揉捏着杨玥儿白嫩嫩的小手:“你到时候别高兴的直接蹦起来了,或者,到时候可别紧张兴奋的语无伦次了!”
杨玥儿听到这话,直接抬起了右手的鸡毛掸子,轻轻地抽打在孟海身上:“什么蹦不起来,蹦起来的,我告诉你,我没紧张,我现在特别没紧张,我可不会无语伦次……”
杨玥儿盯着自己现在说出来的话,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孟海和杨玥儿在这里小声地打情骂俏之时,一旁的孟远生和赵芳秀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杨竹沥和汤蓉听到这夫妻俩的请求,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意外,然后就不意外了。
杨竹沥先是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与孟海耳鬓厮磨的女儿,于是笑呵呵地冲着女儿唤了玥儿。
杨玥儿现在已经基本知道了孟海这一家前来的目的,她脚步有些虚浮的,跑到自己父亲面前,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在呢,我在!”
汤蓉看见自己女儿这般模样,有些好笑的说道:“人家孟家前来提亲,虽然人家孟公子年轻有为,又是朝堂当中的大官,但是我们也不能不顾及女儿的幸福,他们的提亲,你同意我们就接不,不同意我们就拒绝,你看呢?”
杨玥儿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我,我可以你们,你们看,我听你们,看吧……”
杨玥儿虽然说得语无伦次,但是她的语气认识都能看得出来是相当满意,这桩婚事的。
这件事确认下来就好办了。
杨竹沥那边也乖乖地把礼物给收了下来,其他情况下的礼物可收可不收,但是这份礼物他必须收。
孟远生和赵芳秀这两位想要抱孙子的父母,速度还是相当之快的。
也就是在确定了杨家人这边的心意之后,孟远生和赵芳秀就找到了媒婆。
也不知道是这两人以前就已经开始谋划着这件事,还是恰好有合适的人选,反正在孟家三口离开医馆,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孟远生和赵芳秀不仅找到了媒婆,而且还把相应需准备的物品全部备齐。
杨竹沥那边的医馆也不开了,天大地大,自家女儿的幸福最大。
杨竹沥和汤蓉带着自己的女儿回家,在此期间,他们也已经为杨玥儿准备好了庚帖。
杨家人坐等孟家人上门。
孟远生将媒婆以及礼物生成贴之类的东西全部都带到了杨家,媒婆就开始根据双方男女的生辰八字,开始了一大段生生叨叨的念咒。
也不知道是钱给得足,还是这媒婆与孟远生等人早就相识。
媒婆一张嘴就是天作之合,金童玉女,各种各样不要钱的赞美词汇,从媒婆的嘴中如机关枪般喷吐而出。
用一句话表示,那就是:这两人如果不澄清那就是忤逆天意,这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老天爷都同意这么回事。
难道折腾完这些已经是傍晚时分。
这个时代结婚的前三个流程纳采,问名,纳吉,就在这一天不到的时间里面完成了。
赵芳秀对此表示,他看了黄历,今日诸事皆宜,所以这些事情尽早办完才好……
孟远生和赵芳秀两个人回到家里,就像是打鸡血一样,开始寻摸着该准备什么样的聘金聘礼。
孟海也是跟着自己父母俩一路。
还别说这个时代的结婚仪式感还是蛮足的。
孟海心中也是蛮激动的。
毕竟这也是他前世今生第一次结婚。
他躺在床上,一宿一宿地没睡着,直到天光已经蒙蒙亮了,他这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然后他就被管家老李给叫醒了。
该上朝了。
孟海搬出了已经一两天没用的轮椅。
今天孟大人脚疾复发,没有办法走路。
于是孟大人坐着马车进入皇宫,坐着轮椅滑入金銮殿。
今日仍旧是太子监国,太子殿下处理朝政。
孟海也甭管熊孩子在上面说些什么,他的脑袋朝着轮椅后面的枕头上一靠,眼睛一闭……
孟海有点感谢自己前面站着的那个户部官员膀大腰圆,恰好就挡住了孟海这渺小的身躯。
孟海划了一早晨的水。
等孟大人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金銮殿当中的文武官员已经走了大半。
孟海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然后就看见了一脸喜气洋洋的熊孩子。
孟海有些茫然地说道:“咋了,太子殿下你有啥好事?咋这么高兴?”
赵宣走到孟海的身边,用力将孟海把居中端坐着的孟海推到了轮椅的左边,使孟海与轮椅实现左对齐,然后熊孩子比一屁股坐在了轮椅的右边,他一手钩住孟海的脖子,就勾肩搭背的说道。
“好啊,老孟这么大的喜事,你居然不告诉我。你啥时候成亲?时间定了没?如果时间定了,我也好让我父皇给你准备礼物,你放心吧,我这边的宝贝绝对少不了!”
孟海有些诧异地看着熊孩子。
自己这边的情况,熊孩子居然掌握得这么清楚。
不过很快,他就恍然了。
很简单,他现在居住的言宣候府,包括在服务中,许多家丁仆人甚至管家牢里都是皇帝与太子共同安排的,他们家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一旁的监视之下。
尤其熊孩子还从皇宫带了不少侍卫驻扎在孟海家中,这些侍卫平时的时候也就是府中的保安队,不平时的时候完全可以冲到皇帝和太子的眼睛。
熊孩子自然不可能让这些侍卫紧盯着自己最亲爱的老孟,所以充当眼线的这个任务肯定是皇帝授予的。
孟海在住进当初的言伯府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即使他的府门升级,从伯爵府邸升级到侯爵府邸,但是家中的家丁侍卫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孟海虽然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并没有做过多的干预,这也是皇帝这么放心孟海的原因。
只要皇帝想,孟海什么时间睡觉,什么时间拉屎,甚至拉得每一泡屎长什么模样子,皇帝都能知道清清楚楚。
如果皇帝想,孟海拉的屎还能在热乎的情况之下送到皇帝的面前……
孟海要结婚的这件事,他和他的父母都没有刻意的隐瞒,所以整个府中绝大多数的人都知道,尤其管家老李必定是皇帝安排的重要人才,所以皇帝知道他还要结婚的事情就是顺理成章。
皇帝都知道了这件事,他自然要对自己的儿子提上一嘴。
所以熊孩子自然而然地也知道了这件事。
孟海笑着勾住了熊孩子的肩膀,说道:“这还不是没有把最后的流程定下来嘛,我母亲说下个月初二是个好日子,但是我感觉可能还要再耽搁几天,毕竟这玩意可不像咱们说吃饭就吃饭这么简单。到最后把日子定下来了,我第一个告诉太子殿下你。”
赵宣听到这话,熊孩子笑得那是合不拢嘴。
孟海回到自己府中的时候,他的那些学生也来了。
不出意外,在诸多学生之中,只有学习委员带了作业,其他的人都是带着红包。
这个时代的红包,也就是用红布包裹着的钱袋,前代有半个巴掌大小。
面前这些都是来自国公王侯家的子弟,所以他们的红包里面放这都是碎银子,每个人红包的分量大概都有十两。
恐怕这也是他们背后父母的意思。
孟海接受众多学子的道贺,这些学生临走之前,孟海亲切地询问除学习委员以外其他学生的作业,并且指名道姓诸多学生当中的某位卧龙和某位凤雏抄作业的时候,千万不要把名字给抄差了。
道贺的学生离去之后,家中又来了不少道贺之人,比如像是刑部郎中马高义,礼部郎中贺显。
甚至就连左丞相和右丞相那边都派了几个仆人抬来了礼物。
孟远生和赵芳秀两个人不在家,这两个人应该是为自家儿子的幸福奔波去了。
孟海和杨玥儿最终的成婚日期定在下月的十月十五,如果换算成通俗易懂的日历,那就是11月19日。
距离最后成婚的日子,这还有大半个月……
孟海之后的生活那就相当有规律了,早晨起来参加朝会,中午回来吃完饭睡个午觉,下午要么聚集学生去课,要么去瓦灰街那边忙碌。
孟海原本还想要偷偷摸摸地去见一见杨玥儿,结果却被父母告知,绝对不允许这么做。
他对此也是相当无奈。
还好,附中还有个小仙。
小仙这段时日也在躲着孟海,自打从安阳郡回来之后,他与小仙之间的谈话每天不超过三句,而且每次都是匆匆说了两句话便分别。
孟海对此也表示相当的无奈。
已知道天历二十二年十月十五这日,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第364章大婚之日
结婚当天,孟海大清晨早早地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开始梳妆打扮。
管家老李从自家府中的马厩当中,将早就饲养好的一匹高头大马给挑了出来,又是给大马带红花,又是给大马批红色的绸缎,总之,将一匹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打扮的像个花姑娘一样穿红带红。
孟海骑着高头大马。
前方是各种奏乐的队伍,孟海骑在高头大马上,在他身体的斜后方是花轿,当然,此时的花轿里面还并没有新娘,这是个空花轿。
孟海这是要去迎亲。
等到迎亲的队伍来到杨家的时候,杨家那里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杨玥儿有一个堂哥叫做杨明目,堂哥一家与杨竹沥一家逢年过节都有来往,只不过堂哥一家住在京城之外。
是因为自家女儿要出嫁,所以杨竹沥这才把自己兄弟全部聚齐的。
杨明目背着杨玥儿上了花轿,接着又是一阵吹吹打打的吵着言宣候府回去。
大秦的成亲有一种说法:早上接亲,黄昏拜堂。
等到将新娘接进了言宣侯府,这场婚宴到了最热闹的时刻。
孟海早就已经写好了不少请帖散发出去。
收到请帖的人自然要来,如果有事耽搁,也会向主家回拜帖,并且复述理由。
孟海将新娘接回言宣候后,他就来到侯府大门口,充当了接待官。
最先引进府中的都是与孟海交好的同龄人,特别是孟海的那些学生。
孟海刚刚把新娘接进了府,这些学生就像是得到了消息一般,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
其中最高兴的是卧龙凤雏,这两个人不仅来了,还带了不少鞭炮。
大秦正常情况下是不能放鞭炮的,但是成婚例外,尤其带来鞭炮的还是一大群王公贵胄家的子弟,别说是放炮,就连他们把人家卖炮的作坊给炸了,也顶多被抓起来打一顿而已。
伴随着鞭炮齐鸣,卧龙凤雏两兄弟气势昂扬地走进了侯府。
在卧龙凤雏的身后跟着越国公府的家丁,一些家丁的手中都拿着极为丰厚的礼物,这些礼物代表卧龙凤雏的心意,也代表越国公的心意。
侯顺不在,此时的侯顺与吴国门和唐刀客仍然在南边作战,所以他们不能亲至。
虽然本人无法来,但是可以让自家子嗣来,而且把自己那一份心意礼物也得要带上。
不仅仅是卧龙凤雏,学习委员,卓洛一大帮人也带了不少礼物。
管家老李与孟海接待着这些客人的时候,不远处的帐房先生也将各自的礼物登记造册,这些毕竟是要收入库房的。
接着来的是孟家和赵家的亲戚。
孟家的亲戚就比如远道而来的孟远方,他带着一家三口以及一大辆马车的礼物,已经来到京城停留了两日,今日这才正式进入言宣侯府。
说起来孟海寒声们远方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孟远方,可能早就被申虎以各种手段给杀死了。
所以孟远方所准备的礼物,那是相当的丰厚。
孟远生上午下午还有几个亲戚朋友,只不过这些亲戚朋友平常联系并不多,以前的时候梦远生毕竟只是一个教书,父子虽然居住在京城,但是对于孟家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助力。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孟海一跃成为大秦最年轻的侯爷,而且还接受皇帝的重视,这自然而然地会引起孟家族人的迎合。
赵家那边都是赵芳秀娘家的人,这个时候这些赵家人也都来了,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是谁让这个女儿生下的儿子当了大官呢。
以往的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巴结这个时候机会,这不就来了吗。琇書蛧
于是孟家与赵家原先几乎都不怎么来往的亲戚在孟远生和赵芳秀试探性的邀请之下,几乎全都来了。
尤其孟远方还不仅仅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离火商行和夜幕钱庄的心意。
司清风和钱不够,这两个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琐事无法前来,所以这两个人各自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家丁,随着孟远方一同来京城祝贺孟海新婚快乐……
虽然人不能到,但是礼物必须到。
一个是开钱庄的,一个是开商行的,他们那送来的礼自然不会少。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尹长歌。
尹长歌在孟海的帮助之下,当初针对申虎的时候几乎已经掌握了小半个归文郡的商行,在申虎伏法之后,孟海就没怎么帮助过尹长歌了,一切任他发展。
但是孟海对于这位前任欢喜商行东家的帮忙,已经让这位东家完成了最困难的原始积累,也为这曾经的商行东家提供了崛起的资本。
欢喜商行现在在归文郡也已经重新兴起,尹长歌自然不会忘了他的恩人孟海,所以他也送来了不少的礼物。
将这些人引入侯府之中。
接着就是朝堂之中的官员了。
来的最早的是马高义,带着他那不成器但是却宝贝得不行的儿子马天,带来了成箱的礼物。
然后是礼部郎中贺显,也带着成箱成箱的礼物来了。
在这种重要的场合,自然是少不了明月侯薛卫健,现在应该称之为明月公。
其他达官显贵,大多数都是派自家的子弟前来,除非与孟海关系极好的像是礼部郎中贺显和刑部郎中马高义,这些人是亲自驾临,其他人都是派自家的侍卫或者家丁带上自己心意前来。
而以国公身份大驾光临的,恐怕也只有薛卫健一个人。
薛卫健自然不可能一个人来,他是带着自家闺女一同前来的。
薛卫健看在今天是孟海大婚的份上,脸上也浮现出了笑意,或许也正是因为孟海大婚,薛卫健牵着自家闺女脸上的笑意,显得愈发明显。
之后是朝堂当中的大小官员,包括像司农寺少卿孟怀良这些孟海已经有些陌生的人。
等到人到来得差不多了,熊孩子也来了。
今天的熊孩子是打着太子的仪仗队来的,而且还带着许多由黄木包裹着的礼物,皇家给一个成婚的臣子送礼,这在大秦的历史上也有,只不过这些臣子大多数都是为大秦做了卓越贡献,要么就是得到当今皇帝重视的重臣。
向孟海这种年纪轻轻便得到皇帝与太子赏识的年轻俊杰,大秦有史以来还是第一回。
甭管是第几回,厚礼必不可少。
赵宣身上穿着四爪蟒袍,倒也显得威风凛凛。
太子殿下跨入侯府当中,再次让整个侯府的氛围达到了顶峰。
等到来人差不多了,宴会也就正式开始了。
孟海这个时候就要雨露均沾,他作为新郎官的自然要左碰一杯,右碰一杯。
没过一会儿,孟海也就喝多了。
堂堂一个炎宣侯,家中所备的酒水档次自然不会太低,所以这种酒虽然口感极佳,但是也最容易让人上头。
大家一边吃着桌前的饭菜,一边恭贺孟海新婚快乐,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转到了黄昏。
带到熊孩子的人闹了洞房之后,美妙的夜晚即将开始。
婚房当中点了许多蜡烛。
正是因为许多蜡烛所发出的昏黄光芒,将整个婚房的氛围照得有些暧昧。
杨玥儿坐在婚床上。
小小的佳人显得相当局促,或许是她听到了房门一关一合的声音,又听到了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所以杨玥儿显得更加局促。
孟海从不远处拿过了象征着美满如意的玉如意,轻轻地挑开了杨玥儿头上盖着的红盖头。
孟海望着精致淡妆过后的杨玥儿,特别是在周围昏黄的烛光之下照耀着杨玥儿那张绝美的俏脸,孟海忍不住上前亲了一口。
“哎呀,还有其他流程没完呢!”
孟海看着神情明显躲闪,害羞到不敢看自己的杨玥儿,笑着从一旁取来了合卺酒,也就是两个葫芦,从中间分一半里面装着的酒水。
有些苦。
孟海在喝完合丞卺酒之后就有些迫不及待了,他迫不及待地捧起杨玥儿越看越水灵的小脸,找准了那精致的红唇,接着印了上去。
许久之后,杨玥儿略带挣扎地推开了孟海,他呼吸有些急促,指着不远处的几样东西说道:“那边还有几个流程……”
然后杨玥儿嘴唇又被堵住了。
伴随着床板发出了极为粗暴的“吱呀吱呀”的声音,这个属于孟海和杨玥儿的美好夜晚正式开……
另一边。
伴随着夜晚来临,前来恭贺孟海大婚的朝臣渐渐散去。
熊孩子等人在侯府当中玩了一阵子,觉得无聊,也打算离开了。
穷孩子原本还想看看大人们的成婚是什么样的,结果堂堂一国太子正想要钻进孟海的婚房,就被管家老李给拦了下来。
管家老李似乎早就知道熊孩子想要做些什么,所以十分客气地把熊孩子请出了婚房地,然后用十分客气的语气告诉太子殿下,房间里的人此时正在完成一项极为艰巨的任务,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熊孩子虽说喝了点酒,但是也知道什么事情能干,什么事情不能看,所以熊孩子嘟嘟囔囔地瞪了一眼管家老李,在一大帮随从的簇拥之下离开了侯府。
要么怎么说熊孩子是熊孩子呢。
熊孩子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侧面的小门离去。
另一边。
在距离言宣侯府不远处的一家酒楼,酒楼当中,正坐着一大帮人。
为首的一人身上穿着极为华丽的服饰,但是从她服饰的打扮,以及言谈举止来看,那明显不是秦国人。
尤其此人,腰间还带着一块令牌,硬盘上面写着“大管家”三个字。
没错,在酒楼的众人正是之前与孟海有过冲突的齐国商队。
他们此时并没有离开,应该说他们已经准备离开了。
今天是他们在齐国的最后一顿饭,于是选择南城的美食楼。
南城的美食楼所有的菜品味道先别提,但是那精致的程度,东城,西城和北城三家美食楼就无法与之相比,因此,价格也更高。
在南城居住的大多数都是达官显贵,所以他们自然不在意价格,他们所注重的,那是生活质量。
管家的身旁还坐着一人,那是一个清秀的中年,虽然已经三四十岁了,但还是透着20岁出头,青年人所独有的清秀感。
管家说道:“少东家今日在这里吃完最后一顿饭,明日早晨我们就起程返回齐国吧,我雇佣的那些打手医药费就花费了几两银子。秦国人也实在是太霸道了,等我们回到齐国以后,我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东家,让他治治这些秦国人。”
被称为少东家的亲兄男子点了点头,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愤恨之色。
“说是要说的,但是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我父亲现在年事已高,如果让我父亲气出个好歹,那就麻烦了。”
管家听到这里极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少管家坐在美食楼的二楼,目光望向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他忽然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里怎么那么多人?”
管家朝着少东家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他皱着眉头想了许久,这才说道:“我想起来了,今天好像是大秦一位侯爵娶亲之日,据说那位侯爵极受皇帝赏识,所以前去到货的人自然多了点。”
少东家听到这话,面露恍然之色。
人家与少东家在这里说话,场的众人也已经吃得酒足饭饱。
管家付钱。.Ь
管家与少东家带着身后一大群一瘸一拐的打手离开了美食楼。
我这些人离开美食楼,刚刚向前走了没几步,就瞧见了一群熟悉的人影。
赵宣。
管家立刻认出了面前这人就是当初在西城美食楼下,打他们的诸多凶手之一。
管家脸上瞬间露出了狰狞之色,他拍了拍少东家,指着熊孩子说道。
“少东家快看是他,你还记得他吗?”
少东家仔细地打量着赵宣,借助支灯架下的灯光,隐隐约约地看见了熊孩子的面貌,随后他脸上也露出了愤怒之色,他也认出了赵宣。
少东家见到此人,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狰狞。
“是他,居然是他!”
大管家这个时候说道:“少东家,要不要我们上前教训一下这小兔崽子之前打我们的就有他一份。我看他身旁只带了两个侍卫,而且这两个侍卫都没有带武器,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主播三人”
少东家脸上出现异动之色,但是他还是有所顾虑:“之前给我们断案的那个姓鲁的官员说,这些都是王侯贵胄家的子嗣,我们动手不会惹上麻烦吧?”
少东家的顾虑合情合理。
管家确实嗤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且不说像他们这些纨绔子弟,真的被人打了,他们的长辈是否真的会追究。可别忘了,咱们明天就要走了。大不了今天连夜出城,我就不信他们家的长辈会为一个纨绔子弟一直派人追到我们齐国。”
少东家虽然还是有所顾虑,但是他看着大摇大摆向前走的熊孩子,脸上最终还是露出了愤恨之色。
赵宣车上虽然还穿着四爪蟒袍,但是由于喝了酒太热的缘故,所以他已经将腰带之类的东西全部取了下来,扛在了肩头,即使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披散开的,有种风衣的感觉。
谁让人家是熊孩子呢,熊孩子就是这穿衣风格。
再加上天黑的缘故,所以齐国上帝的这些人只是粗略地打量了熊孩子身上的衣服,并没有过多在意。
齐国上队的人既然选择了要动手,那自然要做好应有的准备。
齐国的那些打手之前被卧龙凤雏,包括学习委员等人给暴揍一顿,拉到医馆看了这些日子,也都已经治好了,虽然走起路来有的时候还是一瘸一拐,但是动起手来却没问题。
这管家对于兵法之道还略知皮毛,知道什么叫做攻其不备。
借助夜色以及整个南城街角的隐蔽,管家很快就安排好了人手。
且说赵宣今天的确是喝得多了点。
毕竟今天是他最亲爱的老孟的婚礼。
再加上身旁围着一群侯有德之类的纨绔子弟,再加上太子的身份,也有官员频频朝着熊孩子敬酒,所以熊孩子喝高了。
刚刚他还在言宣侯府找了个偏僻的小树林,一泡贵尿算是滋润小树苗。
熊孩子摇摇晃晃地走在街巷,他这是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离开侯府,吹着夜晚的凉风,熊孩子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所幸的是,侯府距离皇宫并不算遥远,单靠双脚的话,半个小时左右也能够走到。
等进了皇宫,自然有侍卫为太子准备步辇,到时候不用太子亲自走路。
赵询背着双手走在南城的大街上,他正在思索事情的时候,身旁跟着的两个侍卫在地向前踏了几步,围在的熊孩子三步之内。
赵宣见到这一幕,眉头一皱,他说道:“难不成有贼人?”
熊孩子左后方的侍卫说道:“咱们后面多出了几个人,刚刚就已经跟着咱们一路了。前面的左街角和更前面的右边街角也同时多出来了几道人影,他们之间似乎是靠手势交流的,太子殿下,请走这边,防止他们对太子殿下不利。”
说话的那人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布匹店,在这家布匹店的后面有个后门,从后门走出去,往回绕个圈,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能够回到言宣候府,时候以侯府当中的侍卫,就算来再多的贼人,也能够应对。
赵宣虽然熊,但是不傻。
他也瞧见了远处黑漆漆的街道,两边有几道人影闪烁。
他点了点头,转过身就想朝着布匹店走去。
这家卖各种衣服布料的布匹店虽然还没关门,但是因为天晚的缘故,里面已经不剩多少人了。
但即使如此,里面的顾客也有三五个。
赵宣转过身,正想踏入布匹店的时候,恰巧有两道人影已经从布匹殿后绕到了熊孩子面前。
正是一位跟着熊孩子的管家。
管家绕道熊孩子面前身后跟着两三个打手,管家露出了狞笑:“好久不见!”
赵宣看着面前这熟悉的管家,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想起来,毕竟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等到熊孩子仔细回忆了良久,终于认出了面前此人的身份。
赵宣眉头轻轻蹙起:“你是齐国商队的那个大管事?”
管家听到这里,嘴角勾起,他笑道:“都说贵人多忘事,没想到你这个贵人倒是还记得我们几个。”
赵宣听到这话,一甩衣袖,双手背在身后,摆出了太子的架势:“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想要报仇?”
赵宣说完这句话,他身旁的两个侍卫一前一后,将熊孩子包围在了中间。
在熊孩子的身后,不知何时也涌现出了几道黑色人影,他们都是曾经被卧龙凤雏打过的打手,有的手上甚至还包扎着绷带。
管家听到这话,脸上忽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在他的身后,也走出了少东家。
少东家很满意的看着管家。
少东家说道:“大管家还和他们废什么话,赶紧动手,一会官兵就要来了!”.Ь
管家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他也知道京城有不少巡逻的官兵,这件事动起手来还得要快。
管家抬起手,正打算要挥手下发进攻的号令时,就见熊孩子身前的那个侍卫,忽然右手掏进怀中取出了一个小拇指一半大小的不明物体,接着按动下方的一个按钮,一束红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在天空之中画出一道红色的弧线。
这道红色的弧线在天空之中至少亮了十几秒的时间,这才渐渐消散。
把管家再见到这红色弧线的时候,脸上瞬间浮现出了惨白。
就算他再傻,也已经认出了这是摇人的信号弹。
管家也顾不得他地直接挥手命令打手展开进攻。
“你前,我后!”
赵宣身后的侍卫说了一声,就率先展开了进攻。
赵宣前面的施为二话不说,对着管家面门就是一拳轰去。
管家自然不会武,但是他的身旁还围着两三个打手。
这些打手见到轰来的拳头,立刻挥舞着手臂格挡。
结果抬起手臂的那个打手,手臂处的骨骼瞬间被这一拳头砸碎。
高手!
还没等那打手反应过来,熊孩子身前的侍卫在此挥舞着,拳头朝着管家砸去。
管家这次也学聪明了,他左躲右闪之间已经撤出了侍卫攻击的区域。
第365章 照明府
赵宣身前的那个侍卫为了保护太子殿下,所以他不敢距离太子殿下太远。
他并不知道面前这些人到底是何来度,又是因何与太子殿下产生恩怨瓜葛的,但是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太子,那自然不能离太子太远。
尤其不明白面前这些人的路数,所以他更担心周围是否会有人放冷箭,如果真的有人放冷箭,他也好以身作为太子殿下的肉盾。
他们并不怕耗时间,信号弹已经放了出去,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便会有援兵就来。
侍卫紧贴在太子身前,有两三个打手手中,拿着铁棍已经朝着侍卫砸了过来。
侍卫起初还以为这些是高手,结果两三个打手轻而易举地被侍卫放倒,而且侍卫还从中夺过两个铁棍好心地分给身后的熊孩子一个。
赵宣身后的侍卫所面临的责任就是七八个打手。
七八个打手抬起手中的铁棍,有人负责上三路,有人负责中山路,有人负责下三路,将侍卫身体上下全部都封死。
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这侍卫直接抓住了攻击他中三路的两根铁棍,一个下腰躲过了上三路的铁棍,接着身体向下,双脚直接踹倒了攻击他下三路的两个铁棍上。
借此时机,侍卫将已经抓住攻击他中山路的两个打手的手腕那么一扭,两个打手手中的铁棍脱手而出。
在铁棍脱手的那一瞬间,侍卫直接一个下场,手抓住了铁棍,紧接着扫堂腿,将攻击他中三路的那两名打手扫倒在地。
把手手腕被扭折,再加上被扫堂腿扫倒在了地上,一时之间疼痛难忍,居然没有爬起来。
接着,这侍卫可就不留情面了。
各位手中两根铁棍舞动如飞,他朝着距离他最近的打手,便是力劈华山的一棍。
距离他较近的两个打手互相对视一眼,两人共同抬起手中铁棍格挡。
这力劈华山的一棍虽然被挡住了,但是那两个高举铁棍的打手却也被这一棍直接打得跪了下来。
他们的双手无法承受这势大力沉的一棍,手中的棍子也瞬间脱手,他们的双手都在颤发抖。
反观侍卫,他完好无损,虽然手中的铁棍已经有些弯曲了,但是他本身却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眼见远处有两个侍卫想要对熊孩子下手,侍卫直接将手中的两根铁棍飞了出去,正好砸在两位侍卫的腹部,向这两台设备砸的倒飞出去七八步的距离,他们这才摔倒在地。
赵宣虽然喝的有些高了,但是这并不影响太子定一下大发神威。
赵宣手中拿着前面侍卫递来的铁棍,也是冲着向他扑来的两个侍卫上面一下,下面一下瞬间放倒了两个侍卫。
三个人直接放倒了十几个打手……
也就是三个人刚刚放到最后一个打手之后,从街道两边瞬间涌现数百人。
这些人的身上,绝大多数都穿着赤云服,腰间挂着黑煞刀。
还有一部分身上穿着大秦最普通官兵的铠甲,腰间也是佩戴着大刀。
最后则是身穿普通官差服饰的官差。
伴随着越来越多人的靠近,齐国商队的众人瞬间被包围。
这一幕可吓坏了管家和少东家。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一下子冒出来了这么多的人?
看这架势,他们今天似乎是踢到了铁板!
不对啊,这些不都是纨绔子弟吗?
他们在京城,怎么可能有着这么大的能量?
还没等少东家和管家反应过来,他们两人就已经被数十名巡御司官吏给压倒在地,捆绑成了粽子。
赵宣以太子的身份将这件事交给巡御司查办。
巡御司对于这些意图谋害大秦太子的贼人自然没有好脸色,仅仅在将齐国商队被捕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内,就已经审问出了这件事的经过。
原因就是齐国商对与秦国商对齐的冲突,结果齐国商队就被卧龙凤雏的人给打了,齐国商队咽不下这口气,又恰巧碰到了当日打他们的一个人,齐国商队将这人落单了,于是想起了当时的那口气,便想要出手打人,没想到碰到了铁板。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
赵宣对此事的处理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打屁股加罚款。
这件事的主谋少东家和管家一人被打了20记板子,剩下的打手一人被打了十记板子。
挨打过后的一群齐国商队又被罚走了五百两白银。
齐国商队那叫一个愤愤不平,但是他们也只能按照秦国的判决来交予罚款,毕竟这里是秦国土地。
齐国商队的众人被打完,连夜就被送去了他们的住处一家客栈。
少东家和管家两个人趴在客栈的木板床哀嚎了一晚上。
等到次日清晨,天光渐亮。
齐国商队所居住的这家客栈的房门被人推开了。
有两道人影钻入到房间之中。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似乎就是大秦普通的百姓,单看他们的打扮是看不出任何一点不凡之处。
但是少东家和管家在看到此人的时候,脸上却浮现出了惊喜的表情。
少东家冲着为首的那人便哭喊了一声:“部长……”
管家在看见来人的时候也是哭嚎了一声:“部长,你可得要为我们报仇啊……”
新走进来的两人见到他了,一屋子的齐国商队众人脸上也是浮现出了惊讶之色,他连忙走到管家和少东家的面前,皱着眉头,神情显得相当凝重。
“你们昨晚的事情我也已经听说了,据说你们与大秦的权贵打了起来?我们照明府的人只是潜伏在大秦的民间,我们也是今天早晨才听说你们的事。”
照明府,这是齐国的暗探组织。
明府当中一共有十个部门,每一个部门都负责一个国家的暗探工作。
每个部门的老大被称为部长,二把手称为部次,三把手称为部幺。
面前这两人就是照明府七部的部长和部次。
齐国毕竟是个小国,虽然要比其他的小国强大许多,但是在大秦的眼中,终究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中等国家。
像这种中等国家的整体实力有限,所以派出去的暗探整体结构和实力也有限。
齐国潜伏在大秦京城的暗探,大多数都是从事农,工,商等类的工作,只有极个别混进了大秦的官场,但是也只是处于官场当中的底层员工。
也正是因为齐国对于大秦暗探安排力度有限,所以齐国有好几次想要针对秦国的任务最终都不了了之。
部长也是个40岁出头的瘦高个,他的皮肤黝黑看上去和大秦寻常的农户没有太大的区别,尤其部长的皮肤还相当的粗糙,一看就是做过农活,干过农事的人。
部长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这件事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昨天打的那个人,据说有皇家的身份,是黄氏宗亲出身。而且据说很有可能是当朝的太子,像这样的人,我可不敢带我的那些兄弟去招惹。”
少东家听到这话,哀嚎了一声。
“那你可得想想办法呀,如果我不出这口气,那还不如让我憋屈死算了。表叔,你就看在我父亲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
好家伙,少东家居然和这部长中间还沾亲带故。
部长,最开始的时候还是一脸坚决,毕竟这件事很有可能涉及大秦皇族,这件事牵扯到皇亲贵胄,他一个小小的部长可担待不了大秦的报复。
但是奈何少东家哀求的太过于惨烈,甚至还拿头框框的撞床板,表示如果不能出这口气,他还不如现在就死了。
少东家今年才20出头,毕竟是个热血放光的小青年,这口气出不下,想要找人报复也是在情理之中。
于是部长就让少东家将这件事起因经过全部都复述了一遍,然后部长面上就变得愈发铁青。
这少东家这次打的不是国公家的子嗣,就是在朝官员家的子嗣,这让他怎么帮忙!
少东家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对了,我记得在这群人里面好像还有个教书的夫子,应该是这群纨绔子弟的老师。不然我们对他下手!”
部长听到了少东家的这个提议,眉头又是紧紧地皱了起来,能给一群打官司,国家的只是当老师,这身份肯定也不简单。
少东家却说道:“我看那人才20岁左右的年纪,想必也就是翰林院或者文华院那帮老学究的徒子,徒孙。估摸着也正是这个原因,那些纨绔子弟才叫那20岁出头的年轻小子称夫子。老叔,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呀,表叔。表叔,表婶可还在我苦苦的等待你回国呢。”
“你与表婶之间哪次书信不都是我替你传,尤其表婶,现在在大齐说不说穿金戴玉,但是衣食住行,那也不比那些四五品的官员要差。而且表婶天天都在唤着表叔,你回我齐国,等到这件事了了,我让我父亲给陛下上一封奏折,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把你调回京城,这件事就求你了,表叔求求你了,表叔……”
部长在少东家一声声的请求当中,也终于架不住了。
他说道:“那你知道这夫子处在什么地方吗?他又是什么身份?身边可有待侍卫,平时有什么习惯?有没有什么仇敌……”
少东家被部长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大脑有些缺氧,他连忙说道。
“表叔,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但是我记得他的样貌,但我记得你手下有善于绘画的能工巧匠,到时候我把他的样貌说出来,你让你手下的人画成画像,这样也好找他。”
“表叔,我记得照明府好像能把人伪装成意外身亡,我这件事全都靠表述你了,求表叔一定要帮忙……”
接着又是一番请求的话语。
部长无奈,他只能请手下,也就是照明府的次部暗中将人带到客栈来。
在这过程当中,部长也取出了不少处理皮肉伤的药膏,涂在了管家及少东家和一帮打手昨日挨板子的部位。
也就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一个背着箱子的老者走入了客栈之中。
老者给人一种老书生的感觉,就是那种读书读了一辈子,但是却无法考取功名,只得倚仗着自己绘画或写字的技巧卖些字画赚钱度日的穷苦老书生。
部长简单地向这老者说明了事情的经过,老者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随后从背后的箱子里面取出了各种用于绘画的东西。
少东家就开始讲起了那夫子的具体样貌,老者很认真地将其一笔一画地写了出来。
一刻钟之后,老者将孟海的画像拿与众人观瞧,少东家和管家一眼就认出了画像中人正是孟海,并且还附带着夸赞老者真是妙手担心,把人物画的如此栩栩如生。xь
接着就是找人安排刺杀……
言宣侯府。
孟海大中午的,睁开了眼睛。
他的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身旁躺着的露出小半个脑袋的杨玥儿。
杨玥儿此时还在熟睡之中。
昨夜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所以两个人的发挥都不是很稳定。
孟大人回味着昨天晚上那旖旎的风光,忍不住凑到了杨玥儿关节的额头上,又是偷偷地亲了一口。
身躯朝着杨玥儿挪了挪,孟大人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又睡着了。
等到孟大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当天下午了。
杨玥儿不知何时已经起身。
按理说,在新人成亲过后的第二天,是要去拜访父母,端水敬茶什么的。
孟海的作息大家都是知道的。
孟远生和赵芳秀两人也是知道的。
孟远生作为教书一辈子的夫子,按理来说,对于这些规矩,礼仪应当是极为看重的,但是也不知道孟远生这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着,居然没将孟海薅起来给他一顿大道理的输出。
孟海大婚,皇帝特地给孟大人放了三天的假。
孟海也因此,不用再去早朝上划水睡觉了。
他中午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又是穿衣又是穿裤,忙了许久,爬出房门,迎着秋日暖阳,他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又想睡觉了。
过着猪一般生活的孟海洗漱过后坐到了餐桌前,然后他就开始找起了自己的娘子。
娘子呢?
媳妇呢?
昨天刚刚洞房,今天怎么找不到人了?
管家老李一边将丰盛的午餐递到孟大人的面前,一边解释道:“玥儿小姐,现在应该称家主夫人,现在正在和你母亲那呢。”
孟海愣了一下。
他看着管家老李端上来的各种各样丰盛的食物,他将其消灭干净之后,跑向了自己母亲那里。
就是刚走到父母所居住五屋子边,就听见了房屋当中传来的说笑声。
孟海踮起脚尖,像做贼一样,爬到了窗户边,顺着敞开的窗户一角,朝着房间里面望了过去。
杨玥儿和赵芳秀两人此时正坐在床上,不知道聊些什么,看这架势,两人似乎还聊得挺愉快的。
赵芳秀又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了个玉镯,他将玉镯塞进了杨玥儿手中。
孟海一些能够听到“传家宝”,“交给你”,“好好保管”,“多添几个大胖外孙”之类的字样。
然后孟海就被人发现了。
发现他的是孟远生。
孟远生一把将房门后鬼鬼祟祟的孟海提溜进房间,义正词严地说道。
“大丈夫行事当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
孟海被人薅了脖领子也没有怨言,谁叫人家是他的父亲呢。
孟海抬步踏入房间之中,看着赵芳秀和杨玥儿两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杨玥儿在看见孟海的瞬间脑袋就跌了下去,耳垂也在一瞬间变得通红。
杨玥儿轻轻地往旁边侧了侧,身子侧到了赵芳秀身旁似乎想让赵芳秀挡住她的身躯。
赵芳秀看了一眼一脸意气风发的儿子,笑着说道:“你这孩子,进自家屋里都这么鬼鬼祟祟。你这都是成过亲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孟海瞧着说着责怪语言,但是语气当中并没有半点责怪意味的母亲,笑呵呵地走到杨玥儿身旁。
“我这不是一睁眼就找不到娘子了吗,没想到娘子居然躲在娘你这里。”
赵芳秀一手牵起杨玥儿白嫩嫩的小手,另一只手抚摸在这只白嫩嫩的小手上,看着夫妻俩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既然你们两个已经成亲了,那你们两个也要加把劲,做母亲的我也想要趁早抱大胖孙。”
杨玥儿听到这话,脸上再次羞红一片。
孟海也忍不住低下了头。
一旁将孟海薅进房间当中的孟远生冷哼一声:“你这小兔崽子,这下子不好意思了,刚刚在门口鬼鬼祟祟,这么一点也不脸红害臊。你看看你娘子,早上还知道给我们敬茶,说话,你早上我派人叫你都叫不醒。我可告诉你……”
接着孟远生又开始引进剧典,谈论起了结婚之后生孩子的重要性,尤其突出在父母还健全的时候,给儿女带孩子是多么荣幸的一件事。
孟海苦苦地听着。
直到管家老李急匆匆地跑进房中。
“家主,有人来了!”
孟海听到管家老李这话,朝他投去了疑惑的神情。
谁来了?
管家老李看了看房间里的人,并没有外人,所以管家老李也就如实说道:“陛下,皇后和太子来了。”
孟海听到这里一愣,随后,他连忙说道:“赶快,赶快去迎驾。”
孟海可不能让皇帝久等,他虽然不知道皇帝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皇帝既然来了,他自然不能让皇帝久等。
孟海一边朝着侯府门外跑去,一边整理着自己的着装,脑海当中也在思索着管家老李刚刚的话。
如果仅仅只是太子和皇帝来到他的侯府,他还能猜测个大概,要么就是与他商量起火的问题,要么就是研究鸿胪寺刺杀那桩案子的幕后生意,再不济就是问问太子最近的表现,或者谈论一些其他的国家大事。
但是又加了个皇后。
孟海心里猜测着,难不成是他刚刚结婚,领导一家三口来他家中表示慰问和祝福?
真的有这么关心员工的老板?
孟海脑海当中,天马行空地思索着各种各样事情的时候,他的脚步也已经走到了大门口,然后他就看见皇帝一家三口已经踏入了他的府中。
作为向导的熊孩子,一边用手指着四面八方介绍着,一边拍着大黄的脑袋。
没错,大黄的脑袋。
在熊孩子刚刚进门的时候,大黄就已经跑到了熊孩子脚边围着他转。
熊孩子在侯府之中可是住过许多时间的,他与大黄早就相识,尤其熊孩子,每次见到大黄的时候,毫不吝啬自己带的肉干,每次一大包肉干,有三成都进了大黄的肚子里,剩下三成进了孟海的肚子里。
所以大黄对于熊孩子格外的亲切。
熊孩子一边拍着大黄的脑袋,一边指着府中院落就开始介绍了起来,看他这架势,似乎比孟海都要熟悉,这侯府里的一草一木。
孟海这个时候赶紧跑到了皇帝面前,双膝一软就要跪下来大礼参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百岁,诶不对……”
孟海正在想着太子应该怎么称呼的时候,赵琦缘已经一把扶起了孟海。
赵琦缘脸上虽然还是威严之色,但是眼中却带着慈祥,一手拍着熊孩子的脑袋,一边说道。
“朕今日只是来看望孟爱卿,孟爱卿昨日大婚,朕今日前来不打搅你吧?朕还没有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呢,魏吉祥,朕出宫之时命令你准备的礼物呢?”
“在这呢!”
皇帝话音落下,一道弓着腰的身躯从皇帝身后转了出来,如果此人站起身去,应该和皇帝同等身高,但是由于弯着腰的缘故,却比皇帝低了个头。
人就是皇帝身旁贴身内侍,也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魏吉祥。
魏吉祥手中托了一个大盒子,盒子金光灿灿,上面还镶着几颗红红绿绿的宝石。
就单单这个盒子,恐怕都价值连城。
孟海连忙上前接过盒子,谢道:“微臣谢过陛下。”
魏吉祥笑呵呵地将盒子递给了孟海,这位名字当中蕴含着吉祥如意的太监,也是满脸堆笑着说道:“这礼物可是陛下昨日就精挑细选出来的,本想着昨日救命老奴送给侯爷,但是昨日人多嘴杂,于是便今日拿来了。”
孟海只得再次说道:“微臣谢过陛下,有了陛下这份礼物,为臣毕业当更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我大秦奉献出最后一份力,为我大秦添砖加瓦,为我大秦……”
赵琦缘冷哼一声:“孟爱卿的废话还是如此之多,不打算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第366章 小小建议
孟海将皇帝皇后和太子三人迎进了府中。
管家老李早就已经吩咐府中的家丁集合,此时所有的家丁是为侍女全部站成了几排,恭迎着皇帝大驾。
在皇帝进入内院之时,一大帮子的家丁侍卫宫女按照管家老李之前的吩咐,喊了一大段花里胡哨的恭贺词。
皇帝哈哈一笑,挥了挥手,是一大家各做各的吧。
孟海跟在皇帝身后,瞧着这抠抠搜搜的皇帝,都不知道给这些家丁侍卫们发些赏钱。
赵琦缘用手指了指远处站在一旁的杨玥儿说道:“这就是你夫人杨氏?”
孟海冲着杨玥儿呲了个大白牙,又连忙对皇帝说道:“回陛下,这就是臣的夫人。臣的夫人比较认生害怕,如果有怠慢之处,微臣在这里向陛下赔个不是。”
杨玥儿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见到皇帝。
此时的杨玥儿紧张得连走路都有些颤抖,他颤抖地走到了皇帝面前,说话的声音也带着颤抖。
“臣妻杨氏拜见陛下,恭祝陛下万寿无疆,福寿康宁,永享太平。”
赵琦缘听到杨玥儿这话显得非常高兴,他冲着杨玥儿招了招手,示意进前说话。
“朕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用得着这么害怕朕吗?”
杨玥儿偷偷的看了一眼孟海,孟海点了点头,杨玥儿这才挪着步子来到距离皇帝一五步之外,小脑袋还是低着,不敢抬起。
赵琦缘说道:“刚刚你那套说辞都是你夫君教你说的吧?这个臭小子平时正事不干,这种乌七八糟的东西倒是会教人得很。”
孟海听到这话,心中吐槽了一句,但是脸上还得笑着回应:“陛下教训得是。”
高皇后东瞅瞅西,高皇后即使四下张望,也是昂首挺胸,身上那股雍容华贵的气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高皇后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杨玥儿身旁,就将高皇后从怀中取出玉镯。
她一手拉起杨玥儿的手,一边就把玉镯放在杨玥儿手掌心。
高皇后笑呵呵地说道:“杨姑娘大婚,我作为皇后,没什么好送你的,就把这枚玉镯送给你。日后你们夫妻俩定要和睦相处,争取早日为孟家开枝散叶,再添家丁。”
高皇后那可是当朝的***级别的人物。
高皇后拿出来的礼物,怎么可能是次品。
孟海不知道这玉镯到底值多少钱,但是在玉镯的一侧包有着金光灿灿的纹路,这应该是用黄金铺成的条纹镶嵌在了玉镯的表面,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这玉镯价值不菲。
杨玥儿下意识地说道:“皇后娘娘,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杨玥儿一边说着就想将玉镯退回去,高皇后仅仅只是一转手腕,玉镯又回到了杨玥儿手中。
高皇后声音平和,尽展雍容华贵的气质:“这东西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也别偷看你夫君了,我要给你的东西,你夫君敢说个不字?”
杨玥儿的确在偷看孟海。
杨玥儿之前可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情,单位领导的老婆塞给自己老婆礼物,而且还是价值不菲的礼物,那是该收呢,还是该退回去呢?
杨玥儿正在犹豫之时,孟海笑着解围:“这既然是皇后娘娘的心意,玥儿,你就收下吧。”
杨玥儿听到这话,这才小心翼翼地收下了玉镯。
然收下玉镯之时,又免不了一阵的千恩万谢。
孟远生和赵芳秀这个时候也就识相地退了下去。
刚刚他们是和杨玥儿站在一起的,皇帝找了杨玥儿但没找这夫妻俩,这夫妻俩也就自觉地离开,不为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增添麻烦。
高皇后笑着拉着杨玥儿的手,高皇后的身上虽然展现着雍容华贵的气质,但是本身的说话语气以及说话的风格还是偏向和蔼的。
高皇后今年也已经近40了,但是由于保养得极好,此时看上去还和一个女出阁的大姑娘似。
高皇后自从拉着杨玥儿的手那就没松开过,她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凉亭,笑着说道:“姑娘可有时间与我去凉亭当中唠点家常?”
杨玥儿不明白皇后到底想要做什么,所以这个时候他还是抬起了小脑袋看孟海。
孟海心中大抵已经有了猜测,皇后支开了杨玥儿,孟海也好与皇帝太子说些其他的事情。
所以皇帝这次来应该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祝贺他新婚快乐,第二个目的就是要与他谈论正事。
皇帝前来的第一个目的算是完成了,孟海与赵琦缘之前见面的时候,皇帝一直都在说着祝贺之类的话语,还送了礼物。
接下来就是谈论政事。
孟海很自觉地将皇帝和太子引到了不远处的花房。
此时的菊花开得正旺,目光所及之处,一片黄油油的。
当然,还有一些或红或蓝的花朵也开的正旺,我所及之处与一片黄色为主,剩下的全都是姹紫嫣红,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春天来了。
管家老李早就已经命人备好了茶水糕点,不远处还有个炉子烧着热水,方便随时泡茶。
坐在花房之中,其他的人全都走开了,整个房间当中就只剩下了孟海,赵琦缘和赵宣。
赵宣这个时候才表现出了熊孩子的吊儿郎当,他随手就从桌前拿起了一块糕点,塞进了嘴里,嘴中嘟囔道。
“老孟,你还记得齐国商队吗?就是之前咱们偷偷出宫……时在美食楼遇到的那只齐国商队。”
穷孩子“偷偷出宫”一句话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父亲还在旁边呢,于是他话锋一转,提到了齐国商队。
孟海对于那件事,还有印象,当时的卧龙凤雏可是打伤了不少人。
他点了点头:“当然还记得,难不成结果商队要找人报复我?”
赵宣瞥了一眼孟海:“就你,一个小小的侯爷,有什么好报复的?就算那些小小之辈动手,也是对我这个做太子的动手。”
熊孩子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一只脚踩着不远处的凳子,一只手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反向指向了自己,摆出了一副说书人的姿态,说道。
“老孟,我可告诉你,昨天晚上出了你的侯服我就遇到了那群齐国商队的贼人,这群齐国商队的贼人还想要打我。当时我们就在南城的街上相遇了,当时本太子只带着两个人,而对方有十几个人,但是本太子自幼跟着太傅勤学武艺,又有两个高手相随,当时我就施展出了18般绝技,上边一个力劈华山,下边一个扫堂腿,中间再来一个搬拦捶,之后我这样子又一记回马拳……”
穷孩子一边数着一边就在花房当中左一拳右一拳,还原着当时与齐国商队打斗的场面,只不过看这还原度……与当时大概只有1%的相似。
赵宣在这里尴尬地表演,孟海正在双脚扣地板的时候,皇帝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桌子,熊孩子就像是受到什么信号一般,瞬间收势,然后乖乖地回到了座位上,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就像一个乖乖男。
孟海看着熊孩子由疯狂转入到乖宝宝模式,嘴角勾了勾,但是还得奉承道:“太子殿下天真无邪,真让人好生羡慕!”
赵琦缘瞥了一眼熊孩子,他端正身躯说道:“我这次找你来,还是有一桩正事,这是最新的军报,你看看这里还有一份从齐国寄来的信,你也看一看。”
赵琦缘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当中掏出来两样东西,一样是写在本本当中的奏折,另一个则是一封加了密的信,只不过那封加密信明显已经被人拆开,读过许多遍。
孟海先拿起了和奏折一样的小本本,这是远在南边与云容过后雾烟国两个小国交战的吴国门借来的,他们所汇报的是最新的战况。
吴国门带领着手下的人,几乎已经占领了两个小国所有的城池,两个小国六个城池,有九成已经把握在了秦国的手中,就连两个小国的主城,也有一大半也已经被秦军占领,也就只有两个小国的皇宫周边还囤积着大量的自家官军抵御着秦军。
秦军现在不管是吃的喝的,全部都用两个小国的,又从两个小国的国内搜刮来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分发给将士,所以,吴国门所带的将士,现在一个个斗志昂扬。
吴国门写这份奏折的目的,就是为了询问皇帝,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是彻底灭国,还是有其他什么吩咐?
孟海看着面前写在小本本上的内容,他的眉头住了许久,又拿起了不远处已经被人看了许多遍的密信。
这封密信应该是潜伏在齐国的秦国太子派人送来的。
密信很简短,先是汇报齐国国内的现状,然后请皇帝指示下一步该如何做。
经过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齐国国内已经聚集了大量仰慕仙长的各国人士,他们请求仙长传授仙法,但是仙长是那么好见的,想要见到仙长,没有几百两白银的问路费那是根本见不到仙长本尊。xь
就算给了数百两的问路费,人家仙长见不见还是两说。
仙长现在炼丹已经进入到了最后关节,据说再用不了两天,能让人长生的丹药就能出炉了。
而且……
隐藏在齐国的秦国探子还发现,这所谓的仙长似乎与齐国一位国公关系摩尼。
信中所说,这位国公似乎正在与齐国国君的一位皇叔暗中联络,意图谋反。
所以齐国的那位国公暗中联系仙长,想要通过仙丹彻底让齐国国君去见仙人,接着,国公与那位皇叔起兵谋反。
结果的太子自打生下来身体一直都不好,也就是俗称的药罐子,皇孙年幼又无法担起重任,所以皇叔与国公如果真的联合仙人掌起兵谋反胜率有九成……
再加上齐国国君这些年一直寻找着长生秘法,企图长生不老,甚至成为仙人,因此,消耗了不少的国力国本,引得齐国上下百姓怨声载道。
如果皇叔与国公这个时候起兵谋反,也会有大量的百姓支持这两人。
信到这里就完了。
写这封信的秦国探子的目的,就是为了询问皇帝下一步该怎么做,是相助国公和皇叔,还是相助皇帝,再或者把水搅乱,最终让大秦兵发齐国……
赵琦缘目光瞧着孟海。
孟海搓了搓自己的脸,他知道这个时候回答要慎重,所以他说道:“微臣觉得,这件事只要是陛下做的决定,那就是圣明的,所以一切全都仰仗陛下定夺……”
这么大的事情,孟海还不提建议呢。
如果建议正确,那还好,如果提的建议不正确,甚至让大秦因此蒙难,皇帝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赵琦缘听到孟海这话,有些笑不得地说道:“没事,你就随便说说,放心吧,朕不怪你。”
孟海张嘴正想要再说句废话的时候,皇帝面色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他说道:“如果你再说些糊弄朕的话,朕可就真的要治你的罪了……”
孟海咂了咂嘴,只得又深思一番,说道:“远交近攻……”
赵琦缘点头正想要说话的时候,孟海又补充了一句。
“离强合弱!”
赵琦缘在听到勐海这句话的时候,双眼瞬间露出光芒。
他嘴中喃喃自语着:“远交近攻,离强合弱。离强合弱……魏吉祥,朕记得出门的时候让你带着地图……”
赵琦缘最后几句话几乎是叫出来的。
魏吉祥听到了皇帝的话,小跑到皇帝面前,而在他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一幅地图。
就是随身携带的小地图,地图不仅包括大秦疆域的范围,也包含着大秦周边诸多国家的领土位置。
当然,由于地图狭小的缘故,在地图上只标注着大致的郡城和国家。
赵琦缘目光看向了地图下方,也就是大秦的南边。
他的手指向了齐国,我开始在齐国周边的几个国家划了起来。
孟海也勾着脑袋看着皇帝手中拿着的地图,他的书房当中也有类似的地图,这些地图都是他托宋智给他找来的,这些地图更大,对于地形以及每个国家的郡城标注的也更加详细。
孟海之前已经看过那幅更详细的地图,所以对于皇帝那个问题,他才有了回答。
孟海说道:“如果前场在齐国的秦国探子钠分泌性是真的,那么,微臣觉得这次或许是一次攻打齐国的好机会,毕竟在其他国家动乱之时,出手往往能够大获全胜。”
“之前微臣就向陛下出了个主意,让我大秦都不少兵卒以拜师的名义去齐国,拜那位仙长为师。想必这大半个月过去了,应该有不少人都已经潜入了齐国。到时候动手之时,这些人如果成为内应,我秦国攻打齐国必定事半功倍。”
“所以这第一步就是要让齐国内乱,现在齐国内部的矛盾已经很严重了。国公皇叔与皇帝三者之间,微臣认为可以一个也不选,而是选择皇孙,选择皇孙作为齐国日后的国君。所以如果太子因为各种原因离世,皇孙就是齐国未来国家的继承者。”
赵琦缘听到孟海这话,猛然间抬起脑袋,他的双眼带着兴奋与颤抖的注射着孟海。
赵琦缘明白了,孟海这番话的意思。
在国公皇帝与太子三者之间此时必定是暗中较劲,如果这个时候民间出现,呼吁皇孙成为大齐未来国君的口号,就相当于把三者之间的矛盾转移到了皇孙的身上。
太子的儿子是皇孙。
皇帝大概率又是支持这太子,所以在这期间,伯公和皇叔很有可能就会对这位皇孙下手,而太子与皇帝又会防备,他们对皇孙下手,你这个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皇帝身上,如果太子再发生个意外……
到时候如果太子因为各种原因不正常地离开人世,皇帝最先怀疑的肯定是国公与皇叔,到时候又会兴起一场腥风血雨。
而秦国也可以借此时机攻打齐国,以报鸿胪寺之仇。
不管到时候齐国发展如何,秦国必定能够从这场战役当中获得好处。
而皇孙如果能在齐国与秦国之间的交战不死,或者想方设法保证皇孙不如死年幼的皇孙成了齐国未来的皇帝,那秦国想要拿捏齐国变得更加易如反掌。
想通了这一切的赵琦缘心中只剩下了一个疑问,那就是该有什么样的名义攻打齐国。
总不可能说打就打。
以鸿胪寺把秦官员被刺其幕后之人视其国为由攻打齐国?
这个理由倒是可以,但是太轻。
所以这个理由就显得极为重要,攻打齐国的合适理由。
攻打齐国的理由不好找,至少在短时间之内找不到。
不过秦国现在也不是过于着急攻打齐国,一切还得要等其国内部的矛盾越来越大,这才是攻打齐国的最好时机。
孟海又想到了什么,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齐国的暗探也不能掉以轻心。之前与周国打交道,周国那边就有林兵司和狮王宫。也不知道齐国那边的暗探组织是什么,如果秦国和齐国哪天真的要产生战争冲突,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清除国内属于齐国的暗探组织,也是极为重要的。”
赵琦缘听到这里也是严肃地点了点头,他皱着眉头想了许久,喃喃自语道:“如果朕没有记错,齐国那边好像有个照明府,只不过这个照明府在我大秦的影响力有限,而且这些暗探大多数都活动于民间,所以极难抓捕,还得要再想想办法。”
孟海看着皱着眉头沉思的皇帝,随手端过身旁的一杯茶将其一饮而尽,然后就一脸平静地看着皇帝。.Ь
皇帝来找他,一共就两件事,第一件事祝贺他大婚,第二件事应该就是问这关于齐国的事情。
现在两件事都已经问完了。
皇帝应该在没旁的事了吧?
孟海真正要想着,赵琦缘就缓缓的站起身来:“行了,朕这次来就是恭和孟爱卿大婚的,等到哪天孟爱卿有了子嗣,朕你要加封他***。”
不管皇帝这开的是不是空头支票,孟海起身下拜:“多谢陛下!”
赵琦缘在言宣候府又溜达了小半刻钟,这才找到了皇后,与皇后一同离开侯府。
赵琦缘不可能在一个臣子家呆太长时间,半个时辰已经算是足以给臣子面子了,毕竟皇帝手头上还有许多正事要办,所以皇帝达成两个目的之后,也就没再多停留,便转身离去。
孟海和杨玥儿两人送走了皇帝。
杨玥儿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红唇一起一伏:“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皇帝和皇后怎么来这里了?”
孟海看着双脸还布满着红霞的杨玥儿,伸出咸猪手来就狠狠地捏了捏杨玥儿红扑扑的小脸。
杨玥儿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孟海,随手就打开了孟海的咸猪手。
孟海望着皇帝仪仗队伍逐渐远去,他有些好奇地问道:“对了,刚刚皇后和你待在一起,皇后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呀?”
杨玥儿听到这里小脸再次一红,她低着头有些羞赧地说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好好保重身体,争取为孟家生一个大胖小子。除此之外,也就是女孩家之间的私事啦……”
杨玥儿说到这里,小脸更是红扑扑的,孟海看着这红扑扑的小脸,有一种立刻上去,再捏上两把的冲动。
杨玥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侧过头,再次躲过孟海的咸猪手。
“对了,皇帝得身体好像不好!”
杨玥儿这一句话说得孟海愣了许久。
孟海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看出了点什么?”
杨玥儿直言不讳:“皇帝以前好像有旧伤,只不过当时可能没有得到很好的医治,所以落下了病根。再加上春秋之时,天气骤凉,其中易染风寒,风寒再牵扯到旧伤,如果再得不到良好的医治,恐怕这伤会越来越严重。但是我观皇帝的气色面色,虽然皇帝的身上有旧伤,但是宫中的那些御医应该是进行照顾皇帝,只不过皇帝这伤还是切忌操劳,尤其是不得触碰一些冰凉辛辣之物……”
杨玥儿一边说着,一边就将他看出来的关于皇帝的病症说了出来,不过大部分说的都是调理的办法,至于关于描述病症的一些关键性词汇。
孟海也听不懂。
第367章 街巷遇袭
在这个时代,寻常百姓一场风寒可能就会要了命。
但是作为***皇族,他们自然能够得到极好的医疗环境,所以即使染上风寒,只要不是太过于严重,过上个把月就能够生龙活虎,健康如初。
所以皇帝生了重病,即使身上有旧伤,再加上新添的风寒,看上去相当严重,但是以皇宫御医的那些水平,想要治好皇帝,应该不是问题吧?
孟海想到这里,又想起以前在某本书里面看到的一个段子:皇帝要想自杀,自己在皇宫找个湖跳下去。皇帝要想被他杀,直接叫个御医来。
孟海并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御医是不是像他前世在段子里面看到的那样不靠谱,但是这毕竟是皇家的事,而且杨玥儿刚刚也说了,皇帝虽然有病,但是气色不错。
孟海问道:“你能看出来,皇帝按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多久能够痊愈吗?”
杨玥儿揉了揉小脑袋,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才说道:“最少两个月,现在是秋天,昼夜温差极大。而且前几天我在医馆,有不少人都出现了头疼,咳嗽,流涕等症状。这是这种疾病多发之际,皇帝在这个时间段养病,恐怕痊愈的可能性不大,只能够恢复到原先的七成。要想彻底痊愈,恐怕得要六七个月的时间。”ap..
杨玥儿也知道自家夫君不懂那些草药,也不懂药理,所以他用最通俗的话直白地回答了问题。
孟海听到杨玥儿的回复也是有些诧异。
六七个月?
这么长时间?
他前世发烧感冒最多一周也就能养好,如果发烧到第三天,仍然处于高烧的状态,那就直接去医院打个针,第四天就能够降温,第五天差不多就能够恢复如初了。
孟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有心想要学前世看过的小说主人公那样发现青霉素,创造出能够针对感冒发烧的特效药,但是他完全不懂这些,他现在唯一一点的药理知识,恐怕也就是头孢和酒不能一起用。
但这个时代也没有头孢呀!
孟海在这里,天马行空地思索着各种各样事情的时候,皇帝那边早就已经走远了。
杨玥儿看了一眼自家夫君变幻莫测的神情,还以为自家夫君是在思考着国家大事,所以他不敢打扰,只得站在一旁默默地等待。
直到忧国忧民的孟大人回忆,前世看过的关于“头孢就酒越喝越有”的段子之后,他这才如梦方醒,抬起头看向了正睁着大眼睛瞧着他的杨玥儿。
孟海抬起手来揉了揉杨玥儿的头发,将那整整齐齐的发丝全都揉乱,孟海这才心满意足地背着双手回到了府中,留下了一脸懵加愤愤不平的杨玥儿。
赵琦缘上次是去瀚海学堂找孟海的,当时孟远生和赵芳秀两人都在。
当时的皇帝与孟海就在商量着应对周国的大事。
虽然这夫妻俩不知道皇帝这次来找自己儿子做什么,但是自己儿子是干大事的人,皇帝来找自己的儿子那绝对是为了大事,这件事情很大很重要,所以夫妻俩并没有询问孟海。
时间一晃而过。
又是过了两天的时间。
距离孟海和杨玥儿大婚已经过去了三天,这是第三天的清晨。
孟海一个鲤鱼打挺,没打起来。
他只好乖乖地正常起身,顺手拍了拍杨玥儿水嫩白皙的香肩,推出他该起床了。
杨玥儿抬了抬眼皮,有些困顿地瞪了一眼孟海,侧过身,闭上眼睛,还想再睡一觉,然后他就意识到了什么瞬间坐了起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之时,杨玥儿大喝一声,赶紧将周围的被子卷到自己身前,挡住了两人昨晚旖旎过的痕迹,身躯。
杨玥儿娇声说道:“你转过去,我要换衣服!”
孟海耸了耸肩:“换呗,咱们都老夫老妻了,又不是没见过!”
孟海说完,便正大光明地开始穿起了衣服,然后他就被自家夫人一脚踹出了房门。
孟海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又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脸上露出了痴汉的笑容,接着就吩咐管家老李准备套车。
在这个时代,女方嫁入男方三天之后,是得要回娘家一趟的,这个时代称呼其为“归宁”,俗称回门。
孟海来到自家库房,随便挑了几件礼物,让管家老李塞进马车之中。
孟海和杨玥儿大婚之日,可是来了不少达官显贵,他们送的礼物自然是轻不了,孟海随意挑两样就价值数百两白银。
管家老李还是相当称职的,他备好了马车之后,又挑选了二十名侍卫,充当门面。
孟海这个时候也把他这位侯爷的仪仗队给拿了出来。
孟海和杨玥儿两人坐在马车之中,伴随着管家老李轻轻地挥动马绳,马车缓缓地向前驶去。
杨家。
杨竹沥和汤蓉两人今天并没有去医馆,或许这两人也知道今天是自己女儿回门的日子,所以这两人一大早就到市街上采买了不少酒肉。
孟海人家毕竟是个大官,总不好拿家中的辣白菜招待客人吧。
杨竹沥也买了几只烧鸡烧鸭,尤其还整了半只羊腿,加工过后,放在了厨房之中。
孟海和杨玥儿两人在接近午时的时候才来到杨家。
杨玥儿刚刚下马车就看见守在房门口的父母。
“爹,娘!”
杨玥儿大叫了一声,便朝着自己父母冲了过去。
她很少与父母分别这么多天,上次与父母分别这么多日子,还是与薛糖芯两人密谋去归文郡帮孟海。
杨竹沥和汤蓉见到飞扑过来的女儿,这两人也是满含热泪地扑了上去,一前一后就抱住了自家女儿,大哭出声。
孟海见到这一幕,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孟海吩咐着管家老李抬下来了不少礼物,他将这些礼物依次排好,送入了杨家之中,带着还将礼物清单放在了第一件礼物的最上方。
杨竹沥和汤蓉两人整理了一下衣着表情,这才来见自己的女婿。
杨竹沥和汤蓉两人将孟海引进房中,接着就是好吃好喝的招待。
杨竹沥和汤蓉两人又是拉着自己的闺女东扯扯西唠唠,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接近了傍晚。
这两口子又在杨家混了顿晚饭。
到天光已经渐黑了,两人这才上了马车。
孟海临走之时,笑着说道:“伯父,伯母如果有空可以直接来府中看玥儿,如果你们嫌麻烦,可以找人向我侯府传封信,到时候我会派人用马车接二老去府中的,或者也可以让玥儿看你们,毕竟咱们两家距离得并不远。”
一个住在南城,一个住在北城。
这怎么可能不远!
但是这对于有着马车的曼大人来说,的确不远。
杨竹沥和汤蓉听到这话,眼泪又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终归是要分别的。
杨竹沥和汤蓉两人站在家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家闺女坐的马车逐渐远去,这夫妻俩叹了一口气,最终也只能怅然回家。
马车朝着南城的方向驶去。
马车的速度并不快,两人并不着急回家,所以也就任由着马车晃晃悠悠地向前驶去。
杨玥儿坐在马车之中,有些怅然若失地说道:“以后就不能天天和父母见面了。”
孟海听懂这句话,脑门子上出现一头的问号:“咋了,听你这意思,难道以后都不去医馆了?”
杨玥儿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孟海说的是什么。
济民医馆毕竟是杨家祖传下来的医馆。
难不成杨玥儿跟了自己之后,这个上班的地方都没了?
杨玥儿反应了许久,这才说道:“我嫁给了你,当然是要跟着你在家相夫教子呀,我还去医馆做什么?”
孟海又眨了眨眼睛,然后好奇地问道:“所以说你还想不想再去医馆里面干活?”
杨玥儿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那当然想了,自打我记事起,就是在医馆当中长大的,对于医馆当中的一草一木都是有感情的。尤其医馆里面还有一个柱子,上面还有我小时候量身高时的刻痕,我记得当时好像这么高,我父亲就拿刻刀在柱子上面刻了一个痕迹,然后每隔一两个月都得要划上一道痕迹,一直到两三年前。”
杨玥儿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比画起了自己的身高,他她的双眼之中,尽是不舍之色。
孟海听到这话,露出了笑容:“那行呀,既然你喜欢在那里干活,你就继续在那里待着呗!”
杨玥儿又是愣了半晌,一时之间仍然没有反应过来孟海这话是何意?
孟海删除显著手又握上了杨玥儿那白皙皙粉嫩嫩的小手,一边摸着手背,一边摸着手心,嘴里嘟囔着。
“瞧瞧夫人这白皙粉嫩的小手……”
孟海后面的话还没说,就直接被杨玥儿以粉拳警告,粉色的小圈圈捶打着孟海的肩膀,孟海这才说起了正事。
“济民医馆已经是你们杨家的心血,而且你也很喜欢那个地方,尤其你医术了得又能治病救人。这既然是你喜欢做的事情,又是你想做的事情,我自然无条件地支持你。你和我相处了这么久,也知道我这里没有太多的规矩,只要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当然,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行。除此之外,你做任何事情,我都是支持你的。”
杨玥儿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后眼圈有些泛红。
孟海轻轻地拍了拍杨玥儿的小脑袋瓜,柔声说道:“毕竟你也不是我们家的花瓶,如果真让你一直在我府中待着,恐怕你也会闷出病来。与其这样,倒不如经常去医院管闲暇之时,也好解救大秦的百姓,远离病魔。说起来,这还是功德一件。咱家也有马车,到时候我给你专门打造一辆小马车,你以后上班的时候就座那辆马车,也算是有了你的专属宝马……”
杨玥儿虽然对孟海画中的几句词没听懂,但是他仍然感动得一塌糊涂。
杨玥儿一把挽住孟海的肩膀,小小的脑袋就贴在了孟海怀中。
孟海不时伸出咸猪手,狠狠的捏了捏杨玥儿粉嫩嫩的小脸蛋,嘴角又是勾起了笑容。
孟海打算提及,既然感动,那今天晚上要不要……
就在这时……
哗啦啦……
马车忽然一阵剧烈地抖动。
孟海一皱眉。
刚刚还缓速行驶的马车,瞬间停了下来,孟海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急刹本能地产生了警惕。
按理来说,大秦市面上的百姓见到有马车靠近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避让,毕竟这已经成为这个时代寻常百姓的习惯。
马车为何会突然停顿?
孟海先开了车帘,正在好奇之时,管家老李说道:“家主,前面有辆单车翻!”
在管家老李说这话的时候,孟海也已经掀开了马车旁边的车轮,看向了马车前方。
在马车前面停着一辆独轮车。
这辆独轮车里面应该是装着砖头碎石的,想必这是要搭建房屋,或者建造一些其他屋舍之类的东西所用。
可能是车滑了,又或者是其他原因,使得这辆独轮车翻了。
独轮车不仅翻了,还撞到了不远处的两个行人,那两个行人之中的一人大腿直接被从独轮车里面掉出的木头给压折了,那人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嚎叫,所幸的是距离不远处就有一家医馆。
从医馆里面已经涌出了几道人影,将受伤的两人抬进了医馆之中。
但是独轮车,已经从独轮车当中倾泻而出的石料与木料,却已经将面前的道路给堵住了,看这样子,至少在短时间之内无法清理干净。
孟海虽然不着急回家,但是也不能在这里等他收拾个半个小时再走吧。
孟海皱了皱眉,看向了管家老李:“这还有没有其他回府的方向?”
管家老李跳下马车,四处打量了一下,走到马车帘下回道。
“家主,这里的确有一条道,但是这条道有些偏僻。要么就从上一条街的街角处返回,只不过那样中间又得走大约半刻钟的时间。从左边这条路也能绕回,但是还得要绕一大圈,中间至少要增加半个时辰的路程。所以最快的回府的方向也就只有右上方那条小道,但是那条小道太过于荒凉,再加上路段太过于颠簸,恐怕……”
孟海想了想,看了看自己马车周围。
大牛和张顶两人坐在马车车栏的左右两边,除此之外,马车周围还有20余官兵。
再加上路上还有不少巡逻的官差。
想必这个阵容应该不会有人不开眼吧。
孟海由于被人刺杀怕了,所以他这个时候本能地警惕了起来。
“如果不着急回家的话,咱们还是绕远道?”
孟海回头看向了杨玥儿。
绕远道虽然耗费时间,但是走的都是大路,条条大路上都是有官兵和官差巡逻的,就算遇到了不开眼的人,这些官差和官兵也能够及时出手拿下他们。
杨玥儿还没说话,管家老李校长:“家主,那边的道虽然偏僻,但并不长,也就是三四百步左右的距离。正好这边有20余官兵,可以让三五人先去那边侦查一下。”
孟海想想也是。
你见他这段时间可没有招惹旁人,应该也不会有人不开眼刺杀他。
于是他就按管家老李的提议,先派出三五人去右上角的小道侦察地形。
派出去侦察地形的官兵很快就回来了,也就是三四分钟的事,这些官兵当中推出了一人汇报。
“管家,孟大人。我与身旁这几个弟兄已经去那边探查过了。虽说地形有些泥泞,马车恐有些颠簸,但是周围两侧却没什么人,而且周围都是低矮的房屋,也不会有弓弩手之类的。”
孟海听到官兵的回复,点了点头。
又看了看前方那倾斜翻倒的独轮车。
独轮车的主人仍然在一边陪醉着,一边收拾着东西,但是由于地上的碎石和断木都是极为碎小的,所以收拾起来也很麻烦。
所以孟海只得将马车向右边掉头,走入了那条小道。
说是小道,倒不如说是一条窄巷子。
这条巷子左右两边也就是七八步左右的距离,一辆马车勉勉强强能够通过。
孟海身旁带着的20余官兵有十余人走在前方,五六人跟在后方,剩下的人全部上了左右,两边小巷子的墙头开始戒备。
前后左右将中间的马车包围在其中。
就算有人突袭这个角度,恐怕也很难突袭成功。
孟海见到这一幕也放心了不少。
把车向前行驶了数百步的距离。
别说,这边的土地的确太过于泥泞,孟海觉得自己的屁股已经颠得不是自己的了。
马车又向前行驶了十几步的距离。
周围一切都很正常。
我向前驶出了十几步的距离,仍然很正常。
眼看再向前走出20几步的距离,就能使出这条小巷子了。
孟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以为自己这是被刺杀过后的后遗症,一切全都是自己多想。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
就见小巷子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五六个黑衣人。
孟海所带的20余侍卫瞬间从腰间抽出了佩刀。
这些人肯定不是好人。
好人谁会在青天白日之下还戴着黑色面巾,身穿着黑衣。
企业中已经有七八人取出了随身所携带的盾牌,这是为了防止对方的弓箭。
五六个黑衣人?
站在车队最前方的20余官兵松了口气,如果对面真的只有五六人那倒好对付,尤其这里可是大秦京城,只要杀出这条小巷子到外面随便高呼一声“有刺客”,便能引来不少官兵,到时候这些黑衣人只能乖乖伏法关。
所以只要不是脑子抽了这些黑衣人,绝对不敢杀过来。
孟海知道这个道理。
此时的他已经掀开了侧边的马车车帘,看向了前方,他心中本能一紧。
有些黑衣人看样子不是莽夫,只要不是莽夫,又不会单凭五六人直接朝他冲过来,以命相搏的刺杀。
孟海我看了看四周。
除了他前面有黑衣人之外,身后的官兵并没有遇到敌人,走在左右两边巷子上方墙上的官兵也没有遇到敌人……
难不成那五六个黑衣人是有备而来?看書菈
孟海正在这样想的时候,就见五六个黑衣人当中,有三个取出了弩箭。
这种弩箭都是连发的,扣动扳机可以连续点射出五支弩箭。
三个黑衣人在取出弩箭之后,就是一顿地猛射。
孟海马车前的七八人同时取出了盾牌,这些盾牌都是小型盾牌,但这七八名官兵还是以极快的速度组成了防御阵型,挡在了马车之前。
孟海马车也是加装过的,自从他经常遇到刺杀之后,就花费巨资让人在他的马车周围加了许多铁片,就是为了防止弩箭之类的东西射穿马车。
在这些铁片的防护之下,黑衣人的这些普通弩箭自然无法对马车以及举着盾牌的官兵造成半点伤害。
是剩下的两三个黑衣人就从怀里掏出了飞抓,每个人左手右手各拿一个飞抓,直接抛向了马车。
一人距离马车也就是十几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再加上抛飞抓的那些黑衣人,一个个看上去都十分高大魁梧,所以这些飞抓轻而易举的就抓上了马车的车沿车篮之类的地方。
也不知道古人对这些飞抓是怎么设计的,只要抓上固定的位置,那像手爪一样的钢爪就会死死地抓住被抓住的东西,想要取下,得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至少交战当中的被攻击者是做不到。
黑衣人见到这一幕,那几个抛出飞抓膀大腰圆的魁梧大汉,猛地用力一拽,似乎想要将马车车顶掀翻,车架拆骨折。
但是孟海的马车那可是特殊打造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刺客的刺杀,坚固程度要远超寻常马车。
即使这些黑衣人抛出飞抓钩中的部位是马车最为薄弱的几个地方,但是仍然无法将马车拽得车木分离。
黑衣人见到这一幕,他们似乎早有准备,一人从怀中取出个挂钩,挂在了飞抓的末端。
就相当于将原本的飞抓加长了。
接着加长的铁链镜头也有个挂钩,他们将这个挂钩直接抛向了小巷子的旁边。
随后就传来了一声牛吼……
这些黑衣人居然找来一头牛拉力。
孟海立刻意识到情形不对,也有几个官兵上前挥舞着刀剑,想要砍断飞爪,甚至想要解开飞抓,但是仓皇之中,尤其两边狩猎的过程当中是飞抓越抓越紧。
远处飞抓的尽头勾着一只不知道是疯还是癫的牛,牛的力气要远比寻常人大上数倍。
飞抓连接着的马车和牛,使得马车一点点的朝着黑衣人靠近。
这也使得整个马车的整体车架开始出现了极为刺耳的“吱呀吱呀”声。
周围的官兵反应也是极为迅速的,除去拿着盾牌格挡随时都有可能放冷箭的官兵,还有几个官兵已经上到马车上,想要将车中的孟海几人拖出马车。
第368章 重伤
飞抓连接着马车和远处的牛,而且听那牛吼声似乎还不止一头。
马车再怎么坚硬也抵挡不住两头牛疯癫地奔跑。
辆马车摇摇晃晃之际,大牛和张顶二人一前一后地拽住了小车两边,用力的往回拽,企图让马车朝着黑衣人移动的方向慢些。
在这之前,拿着弓弩的那三四个人又重新上好了弩箭,又是一轮弩箭齐发,他们的速度非常快,装载弩箭的动作也很熟练,一看就是演练过的。
官兵这边见到这一幕,他们的速度也很快。
立刻就有七八个官兵冲到了黑衣人面前,想要率先杀死黑衣人。
黑衣人瞧见这一幕,他们仍旧在不慌不忙地一边射着冷箭,一边向后撤退,他们似乎并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
“马!”
孟海在马车上大喊了一声。
在场的诸多官兵,这才注意到,原来刚刚那些黑衣人第二轮的弩箭并不是为了狙击孟海,而是为了射孟海骑着的那匹马。
黑衣人的这些弩箭射速很快,威力却不是很大,所以这些弩箭扎在马的身上,也就是扎进去小半截。
这种力道远远无法杀死一匹马,却能够刺激一匹马而疯狂。
疯狂的马儿嘶鸣了一声,一只马蹄就开始狂奔了起来。
这匹马的左右两边都是半高的,小巷子的墙头,马自然不可能向左右两边走,后方又是马车,几乎堵住了整条路,所以这匹几乎疯狂的马就直接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前方又有飞抓连着牛又有受惊的马,这使得整辆马车开始一点点地向前移动。
马车两边的大牛和桩顶一直都在拉着马车,两边的横木阻止着马车前进,但是这两人力气再大,又怎么能抵得了牛马之力。
于是大牛就直接取出了身后背着的开山斧,直接劈在了连接马车两边的横木上,这玩意儿又称轭,是因为这玩意儿才能使马与马车连成一体。
大牛一斧子将右边连接着马的横木劈断,一旁的张顶见到这一幕,也挥舞着手中的盘龙棍,将另一边的横木劈折。
与此同时,孟海也在两三个官兵的保护之下,从马车当中逃了出来。
整辆马车除了被射了几箭的马的受力之外,可还有那几柄飞抓。
也就是在孟海,杨玥儿等人刚刚逃下马车,这辆马车因为飞抓那巨大的力道,直接被从中撅折,支撑着马车四个方位的木铁被飞抓那巨大的力道直接给撅折了。
整辆马车就像是忽然失去了承受力的房屋,瞬间倒塌。
孟海拖着杨玥儿和管家老李在几个官兵的带领之下,快速地向后倒退。
目前来说,敌人只出现在面前小巷的出口前,而身后,以及左右两边是没有敌人的。
就在孟海趁着战场一片混乱之时,想要在几个官兵以及大牛和张顶的保护之下向后倒退之时,忽然有一头发疯的牛直接从小巷的出口处撞了进来。
这头牛看样子是刚刚连接着飞抓的几头牛之一。
这只牛的双眼有些通红,而且看上去极为暴躁,就像是发现了自家母牛和其他公牛好上的绿牛。
这头牛红着眼,直接从出口撞了进来。
整条小巷就那么大,躲是没有办法躲了。
所幸的是只有一头牛你没有见到那些黑衣人。
大牛取出了手中的斧头,挥舞着手中的斧子力劈花山,便是一斧头砍在了牛头上。
这头牛也算硬气,斧头砸进牛头两三寸身,这头牛仍然疯狂地向前顶去。琇書蛧
大牛见到这一幕,只好松开手,那头牛手中顶着一柄开山斧,就跌跌撞撞地向前冲。
向前跑出了五六步的距离,就遇到了之前被毁的马车。
车虽然被毁了,但是马车的残肢断臂可还堆在那里呢。
孟海堂堂一个侯爷马车本来就不小,所以那头牛顶着开山斧一头就扎进了马车之中。
结果就是马车被这头牛巨大的利益倒奔地凹下翻飞,然后便是一阵地动山摇……
地动山摇?
孟海最开始还以为是大牛双脚踩在地面奔跑时发出的响动,让他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
但是那头牛一头扎进残肢,断臂的马车中就没了声响,那一股地动山摇的感觉仍然存在。
是怎么回事?
孟海还没来得及多想,他就瞧见自己脚下站着的地面出现一道道裂纹。
马车和大牛所在的区域地面最先塌陷,接着,塌陷逐渐向左右两边蔓延。
孟海见到这一幕,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恐怕马车在街巷遇到的那辆倾倒的独轮车,就是这些黑衣人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曼海走这条道。
折返路程太远,走其他道又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也就只有走这条小道最为安全。
但是孟海肯定会派人检查这条小道是否会存在危险,所以会提前派人前来探查,因此黑衣人不会在这条小巷两边安排埋伏。
再加上整条道路也的确没有埋伏,所以官兵返回自然如实回复。
接着孟海走入了这条小巷。
直到快接近出口的时候,那些黑衣人才出手,恐怕这些黑衣人是在远处的酒楼或者其他地方暗中观察着这条小道的一举一动,直到梦境到了他们可以出手的范围,这些黑衣人这才出手。
而那群黑衣人又是射箭又是飞抓目的,就只是为了一样,那就是逼孟海下车。
接着就是那头牛。
那一头牛的目的是因为,这条小道的地下被人挖空。
但也不是全空。
恐怕是这些黑衣人在地上挖了个坑,又在路面上安装了许多木板,铺上了许多碎石,所以正常看来并没有问题。
而且在大地表面还铺了木板装了,碎石,所以寻常人走在路上并不会察觉到异样,顶多感觉脚下踩着的地面有些空但是也不会联想到脚下的地面早已经被人挖空。
这片被挖空,又在上面铺盖木板的区域,就是一个陷阱。
而这个陷阱谁也不会想到,前来探查地形的那些官兵也不会想到,恐怕在他们之中已经有官兵脚踏着布置好的陷阱地面走过,但是并没有发现异样。
马车也驶过这片陷阱,但铺在路面的木板却顶住了马车的压力没有断,直到那只发了狂的牛冲上来,加上牛的力道,才使得路面的木板断裂,而这些木板之间明显是有联系的,一个木板断裂会导致陷阱当中的所有木板断裂,引起连锁反应。
所以……
关于踏马车的重量,以及马车当中的人数,那群黑衣人心中都是有把握的,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这么精确地制作这个陷阱。
没错,要制作这个陷阱,必须对整辆马车的重量以及马车当中的人数进行精确的估计,人多了,陷阱会直接断裂,不仅增加暴露的风险,而且无法达到想象当中的杀伤力。
人少了,即使那头牛冲过来,也无法使陷阱断裂。
恐怕那些黑衣人也做了应急预案,如果这头牛冲过来还是没能踏断地面下的木板,还会有第二头牛和第三头牛出来,毕竟刚刚去抓的时候,孟海就听到了至少两三头牛的声音。
也就是说,自打出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被人监视着,有人在估算着他整辆马车的重量。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根据车辙的痕迹?还是借助其他什么措施?
孟海已经没时间想了。
因为他已经掉入了陷阱之中。
陷阱是一处巨大的坑洞,坑洞高约五米。
而在坑洞的下方,有许多被削尖的木头和竹子。
竹子?
孟海还没来得及多想,他旁边先是传来了一阵“轰轰”的声响,这声音像是左右两边的墙面,被什么东西给推倒了,各种巨大的碎石朝着巷子内部倾倒。xь
孟大人就感觉到不少大块的砖头砸在了自己的身上,再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闻讯赶来了数百官兵,紧接着就来了数千官兵,他们直接包围了这条小道。
周围的百姓也都听到了小巷子当中传来的各种各样的声响,他们可不敢参与这样的事情,于是一个个躲在被官兵包围的小道两边,私下议论着。
又是过了小半刻钟的时间,从周围来了数十个提着药箱的大夫,有人认出来这些人来自京城“回春堂”,“妙手坊”,“仁心楼”这些大秦极为出名的医馆的大夫,而且更有人认出来了这些大夫都是每家医馆馆主级别的人物。
这是谁受了重伤,居然在一瞬间聚集了京城这么多的名医?
又是过了两刻钟的时间,远处驶来三四驾马车,从马车上跳下来了数十个人影,这些人身上穿着官服,他们来自大秦皇宫的……太医院。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天公还不作美。
本身已经到了傍晚,天空就已经蒙蒙黑了,此时更是乌云大作狂风不止,仅仅只是两刻钟的时间,天空之上的小雨逐渐地演变成了倾盆大雨。
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整个京城彻底沸腾了起来。
看热闹的人群被官兵以暴力的手段驱散。
紧接着家家户户居住的房屋周围都多出了许多官兵,这些官兵闯入寻常百姓的家门之中,就开始上下翻找检查,还核对着这些百姓的身份信息,但凡有可疑之人,先将其拿住。
有许多知情的百姓都知道朝廷,这是要捉拿那几个黑衣人。
是黑衣人没抓到,倒是抓住了不少流窜在京城的流民,以及一些罪犯,惯犯。
大秦京城宵禁。
大街小巷两边的官兵来来往往,将整个大街照得灯火通明,但是整个大街小巷当中却没有一个百姓。
狂风大雨也抵挡不住灯火通明的京城,今晚必定是个不眠之夜。
伴随着倾盆大雨,在清晨之时逐渐停歇,有百姓战战兢兢地出门做生意,他们发现,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出现了许多官兵,这些官兵开始核查着来来往往的百姓,即使查过了一遍,还得要再查一遍,相当严格。
接着就有流言扩散。
言宣侯昨日被人刺杀。
海宣司那位孟大人被人当街刺杀而死。
孟海一行之人被人埋伏,遭到刺杀,最终不治身亡。
各种各样的消息满天飞。
与此同时,孟海的好友,像是玉如心,陈大年,甚至包括申公才等人都来言宣侯府探望以寻求事情真相。
结果侯府的代管家说,自家侯爷昨日并没有回府。
现在整个侯府也是一团乱。
这些人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又转回去,孟海,昨日经过的那条小巷,却发现小巷,周围还是聚集着大量的官兵。
玉如心自报身份,想要从官兵口中询问情况。
那官兵不仅没有任何回复,还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那架势已经很明显了,胆敢再上前一步,那就一剑结果了,你的小命。
玉如心见到这一幕也很无奈。
然后他就看见了孟海的一群学生。
着落,周团,沈达,侯有德,侯有义,唐凌,刘白沙……
一共13个学生,整整齐齐地站在小巷左右,两边等候着。
玉如心见到这一幕,就知道他今天无论如何也进不去了。
孟海的那些学生哪一个不是大家***之子,连他们都无法进入,他一个小小的无官无职的读书人,又有什么办法进入?
就在玉如心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远处两匹快马疾驰前来。
从马车上跳下了一人。
明月公,薛卫健。
薛卫健的身旁跟着她闺女薛糖芯。
跟着喻如心一同前来的马高义双眼一亮,他小跑到薛卫健面前。
“国公爷,您快进去瞧瞧里面情况吧,我们想要进去,但是门口的侍卫不让我们进!”
薛卫健点了点头,他从怀中取出了明月公的印信,门口值守的官兵瞧到这国公印信,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回去通报。
众人也只好耐着性子等待着。
足足等待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进去报信的官兵,这才小跑出来,苦着脸说道:“国公爷和您身旁这位姑娘可以进,但是其他人仍然无法进。”
薛卫健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闺女,在两名官兵搜身过后,父女俩这才进入小巷之内。
整个小巷的左右两边已经搭建了不少木房,与其说是走在小巷当中,倒不如说是穿过一间间木房。
小巷两边的高墙被人修修,补补过后,高房顶搭上了木顶,也就是说,现在整个小巷相当于一条长长的房舍。
这父女俩在穿过这长房舍十几步的时候,推开了前方的一扇门,然后他们就瞧见了脚下五六米长的一片坑洞。
坑洞两边竖着火把,坑洞的最中央用木板搭建了一条长道,想要踏入里面的房间,也就只能从这条木板道上经过。
这正是孟海昨天遇到陷阱掉下去的地方。
父女俩的目光同时望向脚下,那被掏空五六米深的陷阱,他们看见了一根根或是还耸立着的,或是被炸断了的,削尖了的竹尖和木尖,甚至还有一些铁尖。
这些竹尖木尖尖朝上,每一个至少也有三四米长,如果有人不慎摔入其中,恐怕在一瞬间之内就会被活活插成马蜂窝。
在脚下这条长道左右两边的尖状物已经被人清除了,恐怕这也是担心有人不慎跌下去,被刺成马蜂窝。
而且陷阱两边明显是被人给打扫过的,在靠墙的两边还能看见不少硕大的石块,将那些竹尖和木尖砸成两半。
说起石块……
父女俩又望向了陷阱,左右两边的墙面,其他地方的墙面大体还是完好的,但是这陷阱左右两边的墙面已经由木墙代替。
也就是说在孟海遇到刺杀之时,左右两边的墙壁,不知道被触发了什么机关,就开始向内倾倒。
人本身就已经倒在了那些尖状物质中,上面再盖上来厚厚的砖墙石瓦,那不被压成肉泥才怪。
接着这父女俩就看见了许多血迹,即使那些血迹被人打扫过,但是有许多血迹都已经浸入到脚下的泥土之中,那种干涸了的泥土血迹,薛卫健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他征战沙场见过太多这样染过血的泥土了。
薛糖芯瞬间捂住了小嘴,心脏怦怦的跳,她本能地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两个人穿过这片区域,继续向前走又向前行走了二三十步,终于又看见了七八个拿着黑煞刀的巡御司官吏。
这些人腰间都挂着令牌,看这些人的身份不是百户就是千户,此时一个个却充当了巡逻的官兵,不断地走来走去地巡查着。
负责指挥这些百户千户巡查的人是宋智。
薛卫健连忙上前几步,先向着这位指挥佥事就行了一礼,这才说道:“那小子怎么样了?”
宋智同样也回了一句,他面色有些难看:“不太好。”
太好是什么意思?
薛糖芯问道:“有办法救治吗?”
宋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只能尽力。”
父女俩一阵沉默。
薛糖芯又问道:“是谁做的?”
宋智摇了摇头:“这件事属于机密,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谁都不得说。”
薛糖芯和薛卫健两人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面前的那扇木门,示意可以进去看看吗?
宋智点了点头,嘱咐道:“轻一些。”
父女俩点了点头。
推开了门,他们看见了巡御司指挥使廖言,中庭首辅赵琦落,太医院正五品提点韩旭。
除此之外,就是许多来自民间各处的衣冠,以及来自太医院的御医。
在房间当中放着七八张床。
居中那张床上躺着的就是孟海。
此时的孟海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由于整个房间里面放着许多炭盆,所以温度还是非常高的。
孟海躺在了床上,面色苍白,虽然有呼吸,但是呼吸相当微弱。
孟海的脸上有许多的划痕,尤其还有不少的瘀青像是被石头之类的东西给砸出来的。
孟海嗯,旁的一张床上躺着杨玥儿。
杨玥儿看上去像是完好无损,但是此时也在昏迷之中,脸上同样是煞白一片,嘴唇更是没有半点血色。
在旁边是管家老李,管家老李虽然是清醒着的,但是他的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脸上同样是毫无血色。
剩下还有五六张床上躺着的,都是跟随着孟海一同出行的官兵。
这些官兵有的清醒,有的昏迷,整个房间当中,回荡着浓郁的药味。
薛糖芯和薛卫健两个人走到了孟海身旁。
薛糖芯伸出手来,轻轻地触碰在了孟海脸上,那抹过药的伤口,伤口虽然不流血了,但是却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疤痕。
孟海身上也缠着许多绷带,尤其是双手,双脚处,更是缠满了绷带。
薛糖芯梦想身旁的几个御医大夫:“人怎么样?”
一个年长的御医回答道:“当时他就在陷阱的中央,是承受到伤害最大的。只不过孟大人的身上穿着黑丝软甲,这些金丝软甲可挡刀剑,对于这些普通的木尖竹刺,自然也不在话下。孟大人在出事之前双手护住了头部,所以这才保证孟大人脑袋并没有被那些东西洞穿。”
“但是孟大人摔入这木尖竹刺的陷阱后,两边的墙壁像是被激发了机关开始向内倾倒,不少砖石都压在了孟大人的身上,尤其是我们在挖出孟大人的时候,胸前横着一块半人高的巨石。尤其孟大人的双腿处,也被巨石砸中。不过也多亏了胸前的这块巨石,刚好抵在了一根木刺之上,让孟大人的脑袋正好在木刺与石块中间的夹角空隙当中,要不然孟大人的脑袋早就被压碎了……”
这位御医正在耿直地说着,就察觉到了周围的人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对劲,他立刻改口道。
“孟大人福大,命大,造化大,自有天神相佑不会出事的。但是胸口和双腿的伤实在是有些严重。陛下已经下令用最好的药去救治孟大人,只要孟大人能够醒来,那就算是度过了危险期。但孟大人什么时候醒来,这就不知道了……”
薛糖芯听懂了御医这话。
如果孟海能够醒来,那就相当于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关键是前提是孟海得要醒来。
而孟海什么时候能醒来,这就不得而知了。
薛糖芯又用手指了指一旁的杨玥儿,问道:“那这位姑娘呢?”
太医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孟夫人伤势也颇为严重,只不过在事发之时有两三个官兵护住了孟夫人,他们垫在了孟夫人的身下,所以孟夫人只是被砖石所砸,但即使如此,伤势也极为严重……”
薛糖芯听完寓意这话,眼泪又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第369章照明府被抓
“他们现在是不能被抬动吗?”
薛糖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孟海和杨玥儿两个人自打出事起,一直到现在就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尤其朝廷还特意将小巷子上面搭了屋顶,整条小巷子变成一条长条形的房子,遮风挡雨自然不在话下,再加上火盆那是管够。
孟海和杨玥儿以及那些官兵的身下都垫着柔软的棉垫,可以说在这里住着可比回家住着还要舒服多了。
朝廷之所以这么做,恐怕也是因为孟海和杨玥儿现在两人身上的伤势经不起颠簸吧。
之前一直说话的御医回道:“姑娘说得不错,孟大人和孟夫人身上的伤势太过于严重,如果沿途经过颠簸,很有可能扯到旧伤。不过姑娘也别担心,陛下已经命人打造一辆能够装载孟大人和孟夫人的车马,只不过得要耗费点时日。”
薛糖芯有些诧异地看着御医,很快他便了然了。
就在这个时候,薛卫健和薛糖芯进来的房门忽然被人给打开。
宋智进入房中,抱拳行礼,接着跑到了宋智面前,在他的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
宋智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他对着御医说道:“车马已经打造好了……”
薛糖芯和薛卫健两个人被请出了房中,这两个人在几个侍卫的护送之下,离开了小街房。
这父女俩走出最后一扇门,在门口等着的马高一等人,瞬间就涌了上来,一个个开始询问起了情况。
尤其是孟海的那些学生,一个个跑过来,神情显得相当焦急。
薛卫健看着前来询问的众人,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情况并不是很好!”
话音落下,远处忽然涌来几百官兵。
这些官兵在到达之时就开始轰散周围的百姓。
薛卫健本人也被为首的几个官兵给乖乖地请出了百步之远。
等走到百步之外,就见远处有一辆巨大的车驾缓缓驶来。
众人看见这车架的第一节脑海当中,第一反应就是“房车”?
这辆房车的上方是一个小木屋,具体造型和平房一样,长约十五六米,宽七八米。
在这辆房车的下方,那是一个车架,车架的左右两边有轮子,轮子足足有16个,左边八个右边八个。
车架与车身是分离的,在车身与车架的连接处还有不少突出的斜木。
在这些突出的木块两边还站着几个彪形大汉,也就是说,这些彪形大汉是可以抬着上面的小木房,当作轿子走的。
这辆房车停在了小巷房的门口,有人进去通报。
过了大半刻钟的时间,一个半米宽,一米五左右长,类似于棺材一样的小床被人给抬了出。
不用说,这躺在棺材一般的小床里的人正是孟海。
木头小床的两边都加盖着棉被,即使是脑袋部位那也盖着厚厚的一层不知道是何物的白布。
上海被人抬入了房车之中。
又过了小半刻钟的时间,又有一个类似于棺材一样的东西被抬了出来,这里面躺着的是杨玥儿。
这两人被抬到了房车之中。
众人这才发现,这房车并没有固定的首尾。
原本的头部那几匹马很快的被人固定到了后方,伴随着马匹缓缓的抬动脚步,拖着巨大的房车,一点点地向前驶去。
这房车的稳定性极好,也不知道轮子周围是加装了什么,还是有什么这个时代的黑科技,即使遇到一些坑洞部位,整辆房车也不会出现明显的颠簸,顶多微微迹地震一下。i.c
这抗震能力要比前身那些汽车好上太多了。
由于整辆房车太大的缘故,所以行驶的速度自然不会很快。
马车前行的方向也并不是言宣侯府,而是皇宫。
马车从北城的小街巷一直返回皇宫,中间足足耗费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马车进入到皇宫的北门,广工北门早就有一支亲卫军等候,等马车驶到北门门口的时候,直接被亲卫军接着进入了皇宫的外侧。
清魏军已经搭建好了一条平稳的道路,马车驶在平稳的道路上,很快地就进入了皇宫的内城,而这辆马车并没有停止,直接朝着皇宫内臣走去。
皇宫内城的前半段路还是极为宽敞的,但是越往里面走道路就越是拥挤,毕竟此处按理来说是不允许通行车架的。
即使有一些专门给皇帝通用车架的路,左右两边的宽度也就是五六米左右,这辆房车完全没办法进入,如果真的走进去了,那就要压着绿化带撞着树,一路颠簸而行。
所以这个时候站在房车左右两边的十几个彪形大汉就起到了作用。
就见这十几个彪形大汉依次排开,左边站十人,右边站十人,前后各有四人。
这妥妥的28人抬的大轿。
就见这些彪形大汉往上一顶,整辆房车晃晃悠悠地就被抬了起来。
当然,晃晃悠悠是不行的。
晃晃悠悠只是起步,等到这些大汉彻底地站稳了身形,他们抬着这辆房车的那半截,就朝着宫殿处走去。
赵琦缘早就已经给孟海安排好了他在皇宫的住址,还是那熟悉的安神堂。
几十个大汉抬着房车,又耗费了半刻钟的时间走到了安神堂前,众人抬着的小木房缓缓落地,紧接着又是一大群人,将房车厢中的孟海给抬了出来。
房车里面可还有不少的医师,些有的来自太医院,有的来自民间的名医。
皇帝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这些人里,一去孟海的伤势对于皇帝来说那可是机密,他怎么可能让闲杂人等把这个机密透露给别人。
孟海和杨玥儿被抬入了安神堂,一大堆雨衣,还有民间的医师们自然是跟随着进入安神堂,伺候着孟海。
至于那条小街巷里还有不少受伤的将领,皇帝在那里留下了几名大夫。
孟海被人抬到了床上,接下来又是一阵主要煎药……
时间回到孟海被刺杀,第二天早晨的朝会上。
赵琦缘十分生气。
堂堂一个县侯,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京城当中遇到刺杀了。
从宁王叛乱开始,言宣候就被宁王那边的人刺杀,后来又被周国的人刺杀,现在又被人给刺杀了,大秦的治安就这么差?
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赵琦缘在当天的朝会上就痛骂了巡御司指挥使廖言一顿。
廖言那可是皇帝亲信之中的亲信,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廖言,只有过两次,一次是皇帝刚刚上台,为了立威所以拿廖言开刀,事后自然给了不少的补偿,而当时的廖言仅仅只是巡御司当中的一个小官被骂了,也就骂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二次是廖言抓捕贪官的时候误杀了几个清官,这件事名义上是廖言指挥不当所致,但是确实,这位指挥使大人给皇帝背黑锅,毕竟下令处决那些官员的是皇帝,皇帝自然不可能担这个罪,所以所有的罪责都推给了廖言。
当然,这件事之后廖言虽然被停职严惩,但是这件事过后没多久廖言就成了皇帝亲信当中的亲信。
而这次朝会是第三次。
廖言被皇帝骂得狗血淋头,廖言对此表示,天错地错全部都是我一个人的错,都是属下办事不力,都是属下未能尽忠职守,一切都是属下的错……
然后皇帝就将矛盾转移到了左丞相和右丞相两位丞相的身上。
这两位丞相处理大秦国内所有的事情,结果在大秦京城天子脚下,就有一位侯爷当街被刺杀,这么大的事情,两位丞相居然事先一点也不知道。
愤怒的皇帝于是又比喻:如果哪一天那些贼人摸到了皇宫前,爬上了朕的龙床,给朕一刀子,两位丞相是否还在家里听取唱戏,一点也不知情!
萧生和杜鹏两个人那么大年纪了,一个小坏老头,一个笑面虎,两个人颤颤巍巍跪了下来,朝着皇帝便是一阵地磕头请罪。
接着怒火又蔓延到了六部尚书,九寺五监,特别是刑部与大理寺,这件事都过去了一晚上,居然连个贼人的踪迹都还没找到。
然后战火又继续蔓延。
皇帝的怒火又直接烧到了那些巡城的将领身上,愤怒的皇帝当场罢免了孟海出事地点,周围几个行程校尉的身份,将他们罢免成普通士族。
在场的众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一回皇帝非常生气。
要知道这段时间的朝会都是太子一个人主持的皇帝,只是偶尔露脸。
但是皇帝却因为孟海被刺杀一次,不仅重新登临早朝,而且一上早朝就发这么大火,不仅将在场的众人都骂了一遍,还罢免了不少人的官职。
早朝散会之后,不少官员都是战战兢兢地从皇宫当中一瘸一拐地走出来的,他们都是在皇宫之中被当场廷杖。
天历皇帝自打登基以来很少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官员用刑,就算用刑也是拉到金銮殿外打屁股,但是这回皇帝直接把人拉到金銮殿内,一众文武百官的注视之下,给人屁股上来上那么几棍子……
我无疑初步展示着此时皇帝心中的愤怒。
在早朝结束之后,有不少人去了言宣侯府,但是没找到人,又去了孟海出事地点,结果不让进。
一直等到当天傍晚,这些文武百官这才听说孟海被拉入了皇宫当中。就在皇帝的乾阳殿旁的安神堂里疗伤。
孟海被拉入安神堂的当天傍晚,皇宫都快要落锁了,薛卫健带着自家闺女一路进了皇宫。
薛卫健拿出了自己国公爷的印信,让看守城门的官员前去通报,说是明月月公有事要面见皇帝。
门口守卫的将领一见面前,这人是国公爷,他们也不敢拒绝,一路跑入皇宫,向皇帝通传。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皇帝“准入”的消息。
这父女俩一路走到了紫气房外,在门口的几个太监搜身之后,祝父女二人这才进入紫气房中。
皇帝赵琦缘就坐在房间的正中央,在他两侧站着几个贴身的太监,其中就有魏吉祥。
“薛爱卿这么晚进宫,所为何事?”
赵琦缘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疲惫之色,他看见薛卫健便开门见山地问起了这位国公爷的来意。
薛卫健见到皇帝这么直白,他也不加隐瞒,直接推出了自己闺女:“回陛下,是微臣的闺女有事相求,老臣实在拗不过,虽然知道这不合理法,但是这毕竟是老臣的闺女,老臣还是想带他来见陛下。”
赵琦缘听到这话,他脸上虽然还浮现着疲惫之色,但是神情之中明显有了兴趣,他说道:“哦?”xь
赵琦缘目光看向了薛卫健身旁的薛糖芯。
薛糖芯在这个时间候也取掉了头上戴着的面纱,将其挂在了背后,在他背后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个类似于挂钩一般的东西,这面纱很容易地就钩在了那挂钩上。
薛糖芯毕竟是大家闺秀,只见她盈盈下拜朝着皇帝,那就是磕了三个响头,口中高诵了一遍对皇帝的称赞之后,得到了皇帝的允许,她又站了起来。
赵琦缘颇为好奇地问道:“你这么晚要见朕,所为何事?”
薛糖芯丝毫不隐瞒地说道:“臣女有一件事希望陛下恩允,我想要协助巡御司一同查案。”
薛糖芯虽然没说他要查什么案子,但是在场的众人都懂,那自然是孟海遇刺的这桩案子。
赵琦缘也没想到薛糖芯会提出这个要求,所以他也是愣了半晌,随后饶有兴趣地问道:“为何?”
薛糖芯抬着头看着赵琦缘,不卑不亢地说道:“报仇!”
报什么仇?
给谁报仇?
赵琦缘在这一瞬间,想明白了许多。
赵琦缘脸上的笑意更浓。
“奇哉,妙哉。你这倒是给朕出了个难题。”
薛卫健这个时候赶紧上前说道:“是臣女一时口不择言,如果陛下见怪,就罚老臣吧。”
薛卫健可不忍心看见自家闺女被责罚。
赵琦缘却是摆了摆手:“无妨,无妨。我大秦虽有女官的先例,但是英宗朝过后就再也没有女官,而且女官都是要考核的,我贸然给你个女官的职务也不合礼数。”
赵琦缘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像是陷入了思索之中。
许久之后,赵琦缘说道:“这样吧,朕给你一道手术,还有一块令牌。你凭着这个手术和令牌可以出入巡御司总署。这件事我是让宋智和廖言两个人调查的,你凭着手术和令牌便可以询问事情调查的进展,如果你想要调查某件事情,也可以让他们去做,但是必须是与案件相关的。”
薛糖芯听到这里,又郑重地跪下磕了三个头。
薛糖芯领完手术和令牌便离去了。
赵琦缘坐在紫气房当中,嘴角不知不觉间露出了一丝笑容。
距离孟海遇到刺杀又过去了两天。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整个京城的风气都显得相当压抑,大街小巷可以见到不少来来往往穿梭的官兵,就连进出京城的百姓也要经过严加查验。
京城的百姓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京城民间的氛围显得相当压抑,在一间客栈之中。
齐国商队的管家和少东家两个人仍然趴在床上。
这两个人屁股被打了好几大板,现在还没好,一个个趴在床上哭天抹泪。
直到照明府的部长带着部次闯入了房中。
少东家一见到来的人事部部长,他立刻眉开眼笑道:“人抓到了吗?”
少东家等来的,并不是部长的回话,而是一记大巴掌。
部长的巴掌十分亲切的帖在了少东家的脸上,将少东家山德在床上翻了个个。
少东家仰面朝天,屁股与床板接触,传来的刺痛感,使得少东家一个鲤鱼打挺,用癞蛤蟆般地趴在了床上,他满脸愤怒地说道。琇書蛧
“你这是做什么?”
部长怒不可遏地说道:“你确定惹了你的那个人,只是个教书夫子?”
少东家想起了当初他被卧龙凤雏等人给打的事情,想到这里,他就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他怒喝道:“是的,咋了?”
部长见到少东家这副表情更加怒不可遏的,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少东家这次被打懵了。
他一脸懵地看着,满脸愤怒的部长有些含糊地说道:“那教书父子看上去连20岁都不到,难不成他还是朝廷当中的大官?顶多他的父母辈在朝廷当中做大官而已,表叔你成功了没有?如果成功了,咱们就赶紧跑,如果没成功,反正又没死人,大不了给他们家赔点钱,这件事也就算了!”
少东家想得很简单,成功了就溜之大吉,没成功就赔点钱,反正又没死人。
部长见到少东家这个表情,恨不得再来上一下,一旁的管家见到这一幕,赶紧爬起身来劝架。
“你可知道那个教书父子是什么人?”
部长压抑着心中的愤怒,问道。
赵东家想就不带想地直接问道。
“什么人啊?”
部长见到少东家这副表情,又是忍不住想要一记耳光扇上去,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中的愤怒,说道。
“那人可是大秦的侯爵,言宣候孟海。”
少东家明显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他满脸疑惑地说道:“就他?你说的是他的父亲吧?我看那小子连20岁都不到,爱情怎么可能有一个连20岁都不到的侯爵?不过话说回来,表叔人到底被你杀死了没有?”
部长见到少东家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他又是深吸了几口气:“如果不是当时我手头有事,没有详细核查此人的身份,就不会惹出这场大火。如果你还想活命,就尽早离开大秦京城,言尽于此。”
部长一边说着,一边就站起了身,他没有再与少东家说话的打算了。
当时的少东家在向部长说了,要刺杀一位夫子的时候,部长就觉得这件事有问题,他当时就想要派人调查那位父子的身份。
但是那一天部长恰好有一件急事,他探听到大秦有一位言宣候,那一天他大婚,据说当时的朝廷上有一小半的***公侯都派自家的子嗣圣旨,亲自去那位侯爷家中道贺。
部长在京城虽然也听过言宣候这么个人,但是一直以来都没见过,他背上礼物,打算以商人的身份前去拜访一番。
结果去了几次人都没在。
后来又听说皇帝也去那位侯爷的府中了。
部长觉得言宣侯这个人极为重要,如果能和此人打好关系,日后齐国想要在秦国做些小动作,也方便上许多。
于是部长就一心扑在与言宣候建立情谊的这件事上,在此期间,部长也收集过关于孟海的一些画像,他之前也收集过关于孟海的画像,他越看画像上的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但是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来。
于是部长本着想不起来就是不重要事的原则,逐渐地淡忘了这件事。
他知道自己的三把手部幺和少东家曾经也在齐国见过几面,感情也是比较好的,所以就将这件事情交给了部幺。
结果这件事没多久,部长就听说了言宣候当街被人刺杀的消息,当时的部长还为之惋惜,也在默默地感叹,不知是何方势力,何方高手,虽然有本事有魄力刺杀言宣候。
等到部长派人去调查这件事之后,他就觉得这件事逐渐不对劲了。
他紧急召见部幺,然后就问出了他最不想接受的结果。
居然是自己人刺杀了孟海!
部长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就想来客栈见少东家。
是那个时候经常查得格外严格,部长在大秦京城的身份又是一个商人,被盘查得自然更加严格,所以他一直都抽不出时间来介绍东家。
直到今天,他才找到了一个机会。
部长转身就打算离去。
少东家和管家见到这一幕,就想要上前说上几句好话。
毕竟他们在京城唯一能够倚仗的也只有部长等人了。
部长回头又望了一眼少东家,一咬牙,他下定决心不再去管少东家了。
也就是在部长推开客栈门的那一刻,他的脸色忽然一变。
客栈好安静。
他刚刚上到客栈的时候,客栈里面还是人声鼎沸,但是现在整个客栈就像是所有人瞬间蒸发了一般……
不会……
就在部长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妙之时,房顶上忽然跳下来了一道身穿赤红色的拉风身影。
廖言。
廖言满是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和我们走一趟呗?”
话音落下,黑煞刀出鞘。
第370章 薛糖芯献策
紫气房。
廖言,宋智,薛糖芯三人并排站到了皇帝赵琦缘的面前。
廖言手中拿着一封密信,他将这封密信递到了皇帝面前。
赵琦缘在接过这封密信的时候,廖言便开口说道:“此事已查明,岂因是齐国商队与太子殿下之前的打斗所引起。之后,导致齐国商队又找到了潜伏在齐国的照明府众人,对孟大人进行刺杀的也正是他们。”
赵琦缘听到这话,手中已经打开了密信。
上面详细记录着捉拿照明府和齐国商队众人,包括对齐国商队和照明府等人的询问口供。
赵琦缘看完这分析,一切一切都了然了。
孟海和齐国众人产生冲突的原因就是卧龙凤雏和熊孩子对齐国殇对一阵的暴躁。
所以齐国商队找到照明府的人要报复孟海。
而照明府,绝大多数人都潜藏在大秦民间,属于大秦的民间势力。
部长在大秦的身份是位商人,虽不说家财万贯但是也是有一些小钱的,而且还是那种农间商人,一边做农活,一边当商人的那种。属于商人当中的中下层,也正是因为部长的身份才让照明府在大秦的活动有了足够的金钱支持。
部次的身份是铁匠,在大秦西城有一间属于他自己的铺子,铺子虽不大,但是在周围也是小有名气的。之前刺杀时候用的弩箭和飞抓,都是部次一个人打造的,也是大秦官兵收查时并没有查到弩箭飞抓来源的原因。
接着是部幺,他的身份是建筑师,在西医传有许多小型的酒楼,小型的茶馆的设计都是出自部幺。也正是因为部幺精通这些,所以对孟海遇刺时的地面木条承受力的设计,在包括孟海掉下陷阱时,两边高墙的倾倒,也都是出自部幺之手。
接着就是一大帮骨干。
他们其中有普普通通的农户,甚至还在大秦娶妻生子,但是他们的身份却是齐国探子。之前的那几头牛,便是由这些农户提供。
此外,还有在酒馆里面打杂的伙计,学堂里面教书的夫子,镖局里面的镖师,街头的说书先生……琇書蛧
这些人的身份很多,大多都是在七、八年前便已经来到京城,开始潜伏在京城当中,与大秦百姓共生共荣。
结齐国的探子自从来到大秦京城就没有闹过什么事,齐国与秦国之间的关系虽不说融洽,但是齐国作为小国还是年年派使臣,前来朝贺秦国,所以两者之间的关系一直保持着不温不火,不咸不淡。
这也使得大秦的朝廷对于齐国太子虽然一直在抓捕,但是抓捕力度都不大。
而且齐国太子的本事也着实有限,大多数都是民间势力。
照明府的人对孟海动手,早在两三日以前就开始动手了,部幺凭借着自己建筑业的专业能力,很快地就制定出了一套方案,接着就开始动手。
部幺凭借着部长商人的身份,从孟海御赐的那条小巷运送一批货物,结果货物还没有运出去,运送货物的马车就在小巷左右,两边翻了。
运送货物的马车里面装载的自然不是货物,或者说只有小部分的货物,剩下的全都是人。
马车堵死了小巷前后两边的路,马车当中的齐国探子佯装收拾整理倾倒的货物,宝马车之中却已经涌出了数十位齐国探子,开始暗自地挖陷阱,挖出来的陷阱,土壤就装在了一队的车中。
几个人挖陷阱的速度很快,尤其其中还有几个专门干过农活的农户,所以他们对于这一块相当熟练。
当时挖完陷阱,天已经黑了,那个时候是人最少的时候,接着就把事先削尖了的木刺,竹刺,铁刺之类的东西全部埋在土壤里面,最后在上面加了一层木板,接着铺上泥土和碎石。
这只能算是大功告成了一半。
由于那条小巷子几乎没什么人走,就算有人想要抄近道,从那边走过,也是急匆匆而来,急匆匆而去。
所以齐国探子在将这大工程搞完之后,每天都有三五个探子前往那条小巷,对脚下的泥土和左右两边的高墙进行改装。
一直到孟海遇刺那天。
这中间的筹备时间可以说是很长了,而且每一项工作也都是极为精细。
赵琦缘看完这封信中的汇报,他的脸已经拉得老长。
杨玥儿看了一眼廖言和宋智,还是象征性地夸了一句:“你们俩做得很不错,没想到齐国居然派人率先动手,也不知道这是歪打正着,还是那小子运气太过于逆天。”
廖言和宋智没太听清皇帝后半句嘟嘟囔囔说的什么,但是这两人还是谦逊有礼的回答:“一切都是为陛下分忧,不过这一切还得感谢薛姑娘,如果不是薛姑娘从中发现蛛丝马迹,我们或许还得要再过上几日才能破案。”
赵琦缘听到这话有些诧异,他看了一眼在一旁,始终都会说话的薛糖芯。
“没想到你居然有如此才智?怪不得那小子之前去归文郡硬是要把你带上,那小子能够屡次破获大案,恐怕也少不了你的帮忙吧。”
赵琦缘嘴中的那小子指的就是孟海。
薛糖芯上前先是行了一礼,这才说道:“陛下谬赞了,臣女只是为大秦出一份绵薄之力而已。”
赵琦缘听到这话,嘴角勾了勾:“是为了大秦,还是为了那小子?”
薛糖芯听到这话,脑袋瞬间低了下去,不再说话。
赵琦缘见到这一幕,也是一阵哈哈大笑,笑罢,他又问薛糖芯:“那薛姑娘觉得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薛糖芯似乎早有准备。她开口说道:“这些人居然敢在我大秦谋害当场侯爵,定是不能放过。这些齐国探子的背后,又是齐国,所以齐国也不能放过。之前先有齐国指使云容国和雾烟国两国对我大秦鸿胪寺的官员进行刺杀,后有筹谋刺杀我大秦侯爵,也到了我大秦讨伐齐国之时。”
赵琦缘听到这里,倒是来了兴趣,他问道:“哦,那你倒是说说我们该如何讨伐齐国?”
薛糖芯侃侃而谈道。
“讨伐齐国需要有个好时机,臣女觉得现在时机已到。齐国内部现已陷入太子皇叔,皇帝三者的漩涡,这三者相互争夺权力,尤其还有个角分角羽的假神仙,只要再添一把火,就足以瞬间引爆齐国的内乱。大秦使臣恰好也在齐国,如果我大秦真与齐国交战,潜藏在齐国的使臣必定遭殃。所以那些在齐国的秦国使臣可以先退出秦国。当然,这是基于那些使臣是普通的使臣。”
“如果这些使臣是我大秦的将士,我也可以借助齐国谋害我秦国官员之事,大骂齐国国君之后请辞离去。只要速度够快,齐国国君是不敢拿我秦国使臣怎么样。这些秦国使臣离开齐国之后,乔装打扮,重新返回齐国,接着就联合齐国的民间势力,使齐国的内乱进一步爆发。”i.c
“只要齐国一乱,就有了我大秦出兵的机会。之前派出征讨云容国和雾烟国的吴将军,侯将军与唐将军,三人带着数万兵马还在两国之中。陛下之所以没有将那些将领和士卒撤回来,应该是想将这两国当成一个跳板。按孟大人的话说,这就相当于一个中转站。大秦的士兵先到这中转站当中,养精蓄锐,补充粮草,之后再转战齐国。”
赵琦缘听到这,他一直都保持着赞同之色,不由得连连点头。
薛糖芯现在所想的与赵琦缘之前规划的差不多。
吴国门堂刀客和侯顺三人也的确一直在云容国和无烟国,虽然这两个国家是小国,但是这两个小国里面却囤积着不少粮食,所以现在的秦军在这两国之内又是吃这两国的粮食,又是用这两国的,秦国只需稍微补助一下,这几万士兵便能够自给自足。
赵琦缘一直没有拿下云容谷和雾烟国两国的国都。
这也是做给周边小伙看的,是周边那些小国蠢蠢欲动,但是又找不到机会。
将两个小国作为中转站,这样从两个小国出发,前往奇异果中间的路程也能少上许多,物资粮草的补给线也能减少。
而且秦国这些年一直都在南边经营,大秦的南边也有不少秦国的盟友,所以这一路上虽然也有敌国,但是大部分还是有大开方便之门的效果。
攻打齐国也能省去不少的阻力。
薛糖芯必须说道:“这齐国虽不是大国,但是也是有一定影响力的。所以我秦国想要攻打齐国,首先就要安抚齐国周边的那些国家。尤其与齐国交好的那些国家,或送厚礼,或率先对齐国周边的小国加以威慑。”
“齐国想要联合周边的小国对我大秦动手,我大秦也可以联合齐国周边的小国对齐国动手。至于这该怎么做,一切都由陛下定夺,而且这件事,臣女觉得也可以暗中与周国联合……”
薛糖芯这句话音落下,赵琦缘眉头本能地皱了起来。
薛糖芯似乎早就料到皇帝会出现反感之色,但他还是说完了自己要说的。
“虽然我大秦与周国可以说是世代的仇敌,但是在利益相同的情况之下,不妨先合作。毕竟这次鸿胪寺刺杀也有周国的一份。而且周国与我大秦开战以来,国力受损严重,如果周国可以借此机会掠夺齐国的资源,来补充齐国自身想必齐国也是极为乐意,与我们合作的。也是周国内部转移矛盾的最好时机,矛盾转移到周国。我记得周国在我大秦附近还有屯兵,如果让这些周国兵来我秦国南边边境最多。不过七八日的时间。”
“在此期间,我大秦军方也可以以高于数倍的价格将粮草卖于周国,如果真的能够将齐国拿下,从中获取到的利益远比这些粮草值钱多了,想必周国也是十分乐意做这件事的。”
周国与齐国之间几乎横跨着一个秦国,远程作战对于齐国来说自然十分被动,而且粮草运输也极为不便。
只要能说动周***攻打齐,那就可以说服周国国君在秦国以高于市面上数倍的价格购买秦国的粮食。
这样秦国也能大赚一笔。
秦国今年粮食大丰收,之前的欠粮也全部都补上了,而且还有不少剩余。
尤其孟海的海宣司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做公益事业,为大秦省下了不少安置流民,赈济受灾地区百姓的资金,这些资金完全可以用来做军费。
周国内部的矛盾本身就很尖锐了,所以周国急需找一个释放矛盾的排泄口,齐国正合适。
毕竟齐国实实在在地刺杀了周国的使臣,而且一杀就是数人,就连捉蛊的皇子和礼部左侍郎都在其中,虽然没有得手,但是也让两人受到了惊吓。
这种情况之下,如果不报仇,那就有些太不给自己国人面子了。
赵琦缘一直听着薛糖芯所说。
直到薛糖芯说完,赵琦缘的眉头还是深深地皱着。
薛糖芯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许久之后,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朕知道了。”
薛糖芯之所以能知道周国与齐国这段时间的部署安排,那还是因为皇帝给他的那个令牌和手书,让他调查孟海遇刺的这个案子。
赵琦缘虽然再三告诫薛糖芯动用巡御司的人和廖言一同查案,只能查阅与案子有关的信息,但是这中间免不了会有一部分旁的情报落在薛糖芯手中。
而且,薛糖芯不仅可以动用官方的资源,还能动用百晓堂。
孟海出事之后,小仙也没闲着。
小仙立刻请示百晓堂的老大百晓生,请求通过百晓堂的途径找到杀害孟海的凶手。
百晓生经过再三的考量,最终同意下来这件事。
于是薛糖芯通过官方的势力加上民间的资源,以及女诸葛那聪明的小脑袋瓜,很容易地就推理出了整件事的结果,最终对部长等人进行了抓捕。
薛糖芯在说话以及说完话之后都认真地观察着皇帝面色变化,她瞧着皇帝面露沉思之色,却没有展现出太多的抵触或者懊恼的神情,她不知道自己说的那番话,皇帝是听到心里的。
赵琦缘忽然开口道:“你以女儿之身帮廖言他们抓捕齐国探子,有出谋划策,可树立奇功。你想要什么赏赐?”
薛糖芯抬头看着皇帝,沉思良久之后才说道:“臣女不要什么赏赐,只求陛下能够尽力医治孟大人。”
赵琦缘听到这话,嘴角不自觉地哭给易某某完美的笑容,最后,皇帝脸上露出震慑,他说道。
“你毕竟是明月候之女,你的这份功劳我就交到你父亲头上了。另外,长乐宫那边有些冷清,皇后之前就在朕的耳边唠叨,想要找几个世家女进宫陪伴皇后和公主,一会儿朕给你一个凤牌,你拿这张牌一路可前往皇后的长乐宫。”
薛糖芯听到皇帝这话,脸上露出一抹喜色:“臣女谢过陛下!”
薛糖芯跟随在皇后身旁,不仅能够找到一个巨大的靠山,讨好皇后,赏下赏赐,再来一些礼尚往来,就能与皇家打好关系。
这只是皇帝最浅薄的赏赐的意思,还有另一个意思。
长乐宫那是皇后及公主所居住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后宫,而跨过长乐宫,再走上五六分钟,便能够到达乾阳宫。
乾阳宫里面有个安神堂,安神堂里面住的谁自不必说。
既然出宫要路过乾阳宫,那自己去拜见一下皇帝和太子,自然没有问题,皇帝和太子都拜见了,顺路去看看孟大人,自然也不在话下。
所以皇帝给凤牌最重要的意思就是让薛糖芯可以自由的出入皇宫,自由地去看望孟海。
薛糖芯并没有询问为何不让孟海回家之类的愚蠢问题。
孟海回到言宣候府,皇帝虽然可以派大军将整个侯府保护住,但始终就不安全,孟海之前在瀚海学堂,明明有官兵保护,那还不是受了伤,被炸药几乎给炸死。
现在整个秦国最安全的地方,恐怕就只有皇宫了。
所以干脆把经常遇到刺杀的孟海放在皇宫当中,以皇宫当中的龙气镇压孟海身上的霉运,就算有刺客胆敢闯入皇宫,也叫他们有来无回。
赵琦缘看着一脸激动的薛糖芯,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
皇帝摆了摆手:“好了,这边没你的事了,魏吉祥,你先带着明月公之女安排凤牌的事情,指挥使和指挥佥事你们两个先留下,朕还有事与你们商议。”
薛糖芯告辞离去。
魏吉祥的办事速度还是很快的,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凤牌就已经办理完了,那是一个泛着古铜色的令牌,并排只有巴掌大小,整体结构有点类似于一个凤凰,只不过凤凰的身体中间是个巨大的椭圆,椭圆形当中用朱漆写着一个大大的“令”。
魏吉祥又找了个机灵的小太监,将此事通知皇后。
薛糖芯拿到了凤牌,他看了看天色还早,于是就去了后宫。
他本身就是女子,再加上凤牌在后宫之中自然是畅行无阻。
拿着凤牌,一路来到高皇后的府邸。
薛糖芯手中不知何时就多出来了个礼盒,也不知道他这个礼盒是什么时候揣在怀里的,反正就跟着她走一路。
薛糖芯来到了长乐宫。
凤牌递交给宫外的宫女。
宫女拿着凤牌进入长乐宫,求见皇后。
也就是五六分钟的时间,宫女又拿着张牌一路小跑地来到了薛糖芯面前,邀请她进去。
薛糖芯来到了长乐宫的正宫,此时的高皇后已经穿戴好了衣服,也都是正装,坐在大殿的正中央,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
薛糖芯在宫女的带领之下进了皇宫,朝着皇后娘娘行过大礼之后,便将礼物奉上。
今天高皇后身上的衣裳是以红色为主,各种大红,暗红,赤红,在红色的衣衫之上,还有几道黄色和白色的条纹,看上去格外的雍容华贵。
薛糖芯今天所带来的那支簪子,上面正有一颗红色的宝石,宝石之上雕刻着一缕正在燃烧的火焰。
一个簪子通体是金色,金色的簪子末端是红色的宝石,金色的簪子表面还有许多雕刻着祥云的图案。
无论是红色和黄色,两者的颜色还是祥云的图案,这都是高皇后最为喜欢的,尤其是高皇后,今日穿着的衣裳与这支簪子极为像配,还有高皇后的凤靴子,在这靴子的两边还有用红色绸缎剪成的祥云图样。
薛糖芯的这一支簪子瞬间引来了高皇后的喜爱,尤其是这枚簪子的造型,也是高皇后极为喜爱的。
皇后见到薛糖芯拿出的这支簪子也是极为意外,高皇后自然也派人调查了薛糖芯得到皇帝特意允许进宫陪她的原因,是因为孟海。
薛糖芯清早跟着廖言等人进入皇宫,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他的长乐宫,中间压根就没有外出过,那这个簪子是何时准备的?
而且一看这支簪子就知道是专门给皇后准备的,毕竟无论是上面的颜色还是图案都是皇后最喜欢的,像这样符合皇后审美的簪子,送给旁人,恐怕都无法得到旁人的青睐。
难不成这女诸葛还能够预测未来?
高皇后的这些杂念都是一闪而逝,他接过了薛糖芯递过来的簪子,接着便是一大堆客套的话。
薛糖芯回应皇后的也是一大段客套的话,两句客套的话,使得整个场面显得相当和谐。
薛糖芯和高皇后一聊就是大半个时辰的时间。
高皇后起初的时候还保持着皇后高贵典雅的气质,但是被薛糖芯两三句民间的笑话就逗得哈哈直笑,然后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还在,但是雍容华贵的形象却已经荡然无存。
也就是这一下拉近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薛糖芯将皇后伺候得极好,于是在皇后高兴之余,还赏赐了薛糖芯一些金银珠宝。
薛糖芯并没有推辞,反而照单全收,这更让皇后觉得薛糖芯是个好耍的姑娘,于是便放她离去。
皇后也知道薛糖芯之所以拿到凤牌,日后可以经常进入长乐宫的原因是为了安神堂的某个人。
于是千恩万谢告辞薛糖芯马不停蹄地赶往了乾阳宫,太子和皇帝不在,于是薛糖芯装作一副惊讶的模样,问向了安神堂那边居住是何人。
几个太监三言两语之中,薛糖芯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望魏大秦,抛头颅,洒热血,但是惨遭他国刺杀的英雄。
于是,薛糖芯偷偷摸摸地走向了安神堂
第371章 大难不死
薛糖芯跨入安神堂之中。
此时的安神堂内显得格外寂静,就算来来往往的太监和御医脚步,那也是非常轻的,生怕打扰了床上的二位。
杨玥儿此时已经清醒了。
她虽然也受了伤,但是比孟海清上去多,但是由于遭到巨石的碾压,她身上多处绑满了绷带和夹板。
薛糖芯进来的时候一个侍女正在给杨玥儿喂药。
杨玥儿的脸色相当灰白,尤其嘴唇也泛着不正常的苍白色。
薛糖芯踏入孟海和杨玥儿养病的这间小卧房,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勉强吞咽着疼药的杨玥儿。
薛糖芯自然也注意到了,躺在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孟海,她朝着杨玥儿小跑了过去,轻轻地趴在了他的床头。
“杨妹妹,你醒了感觉身体如何?”
杨玥儿也很意外薛糖芯的到来,她是今天早晨五点多钟醒来的,这可乐坏了周围的太医大夫,接着就是各种各样疗伤滋补的汤药依次端来。
杨玥儿看着近在咫尺的薛糖芯,她也是勉强露出了个笑容,只不过这个笑容似乎是牵动了身上的某个伤势,让她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细的汗水。
薛糖芯连忙扶住了杨玥儿:“你别激动,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养生,大夫,杨妹妹的伤怎么样了?”
回话的是不远处一个年长的民间医馆的大夫,此人已经60有余,此人脸上都是褶皱的皮肤,尤其一双苍老的手上,全都是骨头和经脉,看上去相当恐怖。
“杨姑娘既然已经清醒,那就并无大碍,但是想要养好身体,没有一年半载,恐怕做不到。”
薛糖芯听到这话,也算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没事,没事,只要人没事就好……”
薛糖芯似乎想要拉起杨玥儿的手,但杨玥儿的左手上缠绕着绷带,右手上也全部都是划伤,这些划伤的伤口一直蔓延到手臂处,上面已经涂了伤药,这自然是最好的伤药,之后是否会留疤,那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薛糖芯最终还是没能拉住杨玥儿的手说些姐妹之间提及的话。
一旁的侍女还在给杨玥儿一勺一勺地喂着汤药。
杨玥儿艰难地吞咽着。
就在此时。
隔壁床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咳咳咳……”
“噗……”
伴随着咳嗽声响起,孟海直接喷出了一大滩暗红色的血水。
由于孟海是躺着的,所以这一口血自然吐得满脸满身都是。
周围的太医大夫见到这一幕,吓得赶紧跑到勐海面前,又是把脉又是擦拭血迹又是扎针。
折腾了两分钟,在场的御医太监们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来。
薛糖芯小跑到太医面前,紧张地问道:“怎么吐血了?这……怎么办?”
太医却像是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无妨无妨,这一口瘀血吐出来,孟大人也该清醒了。”
太医说着,又是取出银针,他们海参上扎了一针又一针,有些缠着绷带的地方,也是将绷带解开,或者干脆掏一个洞扎针,之后再换上新的绷带。
周围的宫女太监又围了过来,将孟海身上刚刚吐的瘀血全部清理干净。
十几号人围着一个人转,孟海如果知道自己能得到这般待遇,恐怕早就要乐醒了。
孟海吐血过后又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这才悠悠地睁开眼睛。
他在清醒的第一瞬间,就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如同被什么东西给割裂似的疼痛,尤其是自己的双手,双脚以及胸部,轻轻地动一动,具有一种被撕裂的感觉。
孟海觉得自己很热。
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被人放在火上烤一般,其实自己的脸颊,还能明显地感觉到一股闷热感席卷在自己的脑袋部位,鼻孔当中每喘出的一口气,都带着一种炽热感。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受,尤其他的脸也有些疼,不只是脸疼,就连嘴唇,舌头甚至牙齿都在抗议着,以疼痛的方式抗议着。
孟海缓缓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先是看到的一片朦胧。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雾蒙蒙的,就像是不戴眼镜的人刚刚睡醒,盯着头顶的灯泡一样,眼睛睁开又闭上,闭上又睁开。
反复许多次之后,孟海好像听到耳边有人在叫自己。
他想要转过头,但是脖子上似乎被人架着一个支架,固定着脑袋,不让他的脑袋轻易转动,所以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办法转脑袋。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张担忧的清秀小脸出现在了面前,薛糖芯。
孟海在这一瞬间脑袋都有些浆糊。
他的脑袋在这一瞬间就像是重启的电脑,回忆着之前发生了什么…….Ь
当时与杨玥儿看望老丈人之后回家,穿过一条小街巷,然后就遇到了刺杀。
当时地面被什么东西给撞裂了,那应该是被人布置的陷阱,然后自己就掉了下去。
掉下去的时候又看见了不少尖锐的木尖竹刺,为了保证自己的脑袋不受伤害,所以就将手臂挡在了自己脑袋部位。
孟海又开始回想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起来自己身上穿着金丝软甲。
金丝软甲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他有许多次被人刺杀,都是靠着金丝软甲才得以活命的。
金丝软甲就相当于是个小马甲,孟海之前在去千山郡之前就感觉单凭一个小马甲,那肯定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全身的安全,于是他就请求皇帝给他打造一身全身的金丝软甲。
皇帝也不吝啬,按照孟海的要求,给他打造了一个t恤版的金丝软甲,软甲足以挡住双手,手臂就像是件长袖t恤一样。
孟海又请求皇帝给他打造一个金丝软裤,上半身的安全有了保障,那下半身也总得要安全吧,于是皇帝又命人拆了几件软甲,给孟海打造了一件金丝软裤,孟海这才喜滋滋地去了千山郡。
之后这身衣服孟海就一直没脱,之前夏天天气太过于炎热的那几日,孟海倒是拖了几天,但是当时是在归文郡那边,孟海担心自己在大街上走着被申虎刺杀,所以后门又穿上了。
而回到京城之后,怕事的孟大人又是天天穿着这身金丝软甲,尤其现在是秋天,天也凉了许多,裹上一件金丝软甲倒也显得暖和些。
金丝软甲并不重,穿上金丝软甲就相当于是穿上一件毛衣一样,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于是怕死的孟海灭皇帝打造的软甲软裤,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总算是保护他了一次又一次。
孟海觉得下回该让皇帝给他打造一个头盔,那种只露出眼睛鼻子的悍匪面罩。
孟海身体和胳膊因为有金丝软甲的格挡,所以那些木尖竹刺的自然没有办法伤害到孟海,但是手腕,手掌以及脚踝,双脚触可没有金丝软甲,也没有金丝软鞋,所以这几处就被木刺穿伤。
得亏齐国的使臣东西准备不充分,可能也是因为物资不足,如果在那些木刺竹尖上再涂一些毒药,铁锈,再不济,朝着木尖竹子上面涂上些粪便,孟海能不能活下来还真的是个未知数。
说一千,道一万,孟海终于睡醒了。
孟海躺在床上还在茫然之时,大夫和太医已经将此事告知了门口的小太监,小太监又将此事告知了皇帝。
闻讯而来的皇帝和太子就围到了孟海的床前。
皇帝对优秀员工表示了慰问。
赵琦缘看着一脸呆滞的孟海,他杵着一旁的御医问道:“他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傻了?”
御医见到这一幕也是有些茫然,孟海的脑袋上虽然有伤,但是都是皮外伤,应该没有伤到脑袋内部吧?
于是太医只得将孟海的伤归于大脑还没有结束重启,他说道:“许是孟大人刚刚醒来,头脑还有些不清醒,等到休养几日,想必孟大人必能清醒如初。”
赵琦缘听到这话,只能先接受这番言论。
赵宣伸着巴掌在勐海的眼前挥来挥去,孟海的双眼有些发直地盯着上方,这又让熊孩子不自觉地抬起头看向了房梁。
房梁上没东西。
于是熊孩子抬起巴掌,又在勐海的脸上挥了挥。
孟海脸上仍然没有任何神情,这让熊孩子有些悲伤地叹了一口气,他就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孟海,那眼神似乎在说:瞧,又傻了一个。
皇帝是日理万机的,自然没有那个闲工夫一直在安神堂陪着孟海,熊孩子这段时间学着自己的父皇打理着朝政,也是没有时间留下来继续陪着他的老孟。
于是皇帝和太子来探望孟海,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便离开了。
之后就是一大帮太监大夫对勐海又是喂药又是扎针。
孟海大脑强制重启,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陷入呆滞的他,这才如梦方醒般地抬起了我脑袋,又牵动了脖子上的伤,让他疼得一阵龇牙咧嘴。
“你怎么在这?”
孟海眼神瞟见了一只在旁端茶倒水的薛糖芯,他开口说话了只不过声音显得相当沙哑,而且说话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语气。
薛糖芯狠狠地瞪了一眼孟海,不过想起这可能不符合自己的人设,所以瞪了一眼孟海之后,又盈盈一礼说道:“孟大人为国操劳,但被女干人所害,小女子自然得要钱来探望孟大人。”
孟海听到这连鬼都不信的鬼话啊,忍不住咧嘴笑了笑,但是又牵动了伤势。
薛糖芯赶紧上前,但是她想起自己也不懂这些医药之类的东西,最后只能看了看不远处的大夫。
大夫上前先是检查了孟海脖子下面被绷带缠绕过的地方,以及身上其他被绷带缠绕过的地方,随后叹了一口气,但是这大夫的说话语气还是极为恭敬的。
“孟大人以后无论是说话还是吃东西都不要太用力了,孟大人身上全部都是伤,一旦用力造成伤口崩裂,到时候还要重新包扎,这倒是其次的,恐怕孟大人还要再疼上一阵才行。”
孟海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伴随着他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又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又是滋里哇啦地……没敢乱叫。
他用目光瞥向杨玥儿,他眼角的余光已经看见了,不远处床上躺着的杨玥儿。
薛糖芯代大夫说道:“杨姑娘的身体可比你的身体好多了,当时事发之时,有三个官兵牺牲自己,两个挡在了最下面,抵挡住了那些木针木刺,一个挡在上面为杨姑娘抵挡住了碎石瓦片。杨姑娘虽然也被砖石所砸,但是比你要轻上很多。”
薛糖芯对于这些事情还是清楚的,所以他便将这些说了出来。
孟海听到这里,沉默了一旁的杨玥儿听到这话,心中也是难受,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不远处的侍女拿出了手绢,轻轻地擦去杨玥儿脸庞的眼泪。
杨玥儿终究是个小姑娘,虽然跟着孟海也遇到过几次刺杀,但是这次差点连自己小命都快没了的经历还是第一回。
孟海喉咙耸了耸,开口说道:“那我这伤多久能好?”
一旁的大夫听到这话,想要翻个白眼,但是意识到面前这人的身份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
“孟大人这伤恐怕是不好痊愈,身上的伤两三个月差不多就能够恢复,但是要彻底恢复如初,还得要一年半载。咱们大人双手双脚上的伤,尤其是孟大人,左手手臂和手掌被木尖木刺洞穿,虽然陛下那里取来了极好的伤药,但是想要彻底恢复,恐怕至少得要三个月,而且恢复之后也不能太过用力地活动,等到一年半载过后或许还要留疤。”
孟海听着大夫这话,心中对于自己的伤也算是有了一定的把握,一年半载才能好。
这时间还真长啊。
孟海抬眼看向薛糖芯:“那……幕后主人抓住了吗?哦,我还没问,我这是昏迷了多久?”
晕晕沉沉的孟海想要抬起手拍拍自己的脑袋,但是刚刚抬起手臂,又是感觉整个手臂一阵地酸疼,尤其他现在的每个手指似乎都已经不太听他使唤了。
薛糖芯见到这一幕,再三嘱咐孟海不要乱动,他先回答了孟海的第二个问题:“你昏迷,算上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琇書網
“这次对你行刺的人是齐国,起因是你那些不让人省心的学生弟子们殴打了齐国商队,齐国商队的人放心不下,找来了照明府,照明府是齐国安插在大秦的暗探组织……”
薛糖芯一边说着,一边就将齐国的动向说了出来。孟海一边听着脑海当中一边思索着,直到薛糖芯说完,孟海我才晃晃悠悠地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等我见到那卧龙凤雏,必定把他们给暴揍一顿……”
然后孟海就因为点头过于激烈,扯到了脖子上的伤……
薛糖芯听到孟海的话,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问道:“卧龙凤雏?”
孟海解释了一句:“就是侯有德和侯有义那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薛糖芯听到这句话,捂嘴轻笑。
孟海目光瞟向了自家媳妇:“玥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孟海现在说话有气无力的,杨玥儿那边听得不是太过于真切,所以只得有劳薛糖芯代为传话。
杨玥儿回道:“没事,就是身上有些疼,那你大概是伤口的位置。”
杨玥儿语气也很轻,说话的声音也很沙哑,所以这句话也只能由薛糖芯代为传话。
“没事,我身上也很疼,咱们这下子算是同甘共苦了,对了,药你吃了吗?”
“吃了,就是有些苦。不过这也没关系,我之前在医馆吃过的药比这还苦!”
“大夫那边不给放糖吗?有没有蜂蜜那种东西,或者蜜饯?”
“你放心吧,我在医馆吃过的药比这还苦。还有你说的蜜饯,那东西那么硬,我现在吃这些东西都感觉牙疼……”
“哦,你说到这里,我倒是感觉有些饿了。对了,你今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吃饭了没有?”
“我只是喝了一点稀粥,现在这样的身体也就能喝些粥,吃些菜。你不会还想要吃烧烤,还有你所说的火锅吧?那玩意儿你现在吃下去,我敢保证,第二天你就得要闭眼了!”
“有你这么诅咒你夫君的吗,等回到家后,我定要向你施行家法……”
“家法,什么家法……”
薛糖芯成为两代人的传话筒。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太轻了,即使整个大殿相当安静,但是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就很轻,而且很沙哑,尤其孟海说话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地咳两声。
所以中间这个传话筒就显得格外有必要。
薛糖芯在两边传话,传着传着,他也是有些无语。
这两人在清醒之后,几乎就没有怎么问候对方,就是刚刚醒来,问对方身上疼不疼,药吃了没有,要不要加点蜂蜜之类的。
然后后面就开始扯到了自己的父母,受伤谈及自己的父母那也就罢了。
然后这夫妻俩后面的话题就变成了大黄这几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受苦,有没有人给他喂吃的。
房间里的花这么长时间不浇水,会不会死,尤其是那盆仙人掌,前几天下雨,也不知道下人有没有把仙人掌收回房间里,别到时候被泡烂了。
西城的医馆对面开了一家糕点铺子,据说是从南边一个小国来的糕点师傅做出来的也都是异域美食,只不过现在受伤恐怕没法享用美食了。
孟海有一件破损的衣服还在杨玥儿那里,原本想着回门过后就回家,先把衣服补上的,但是这下子衣服就烂在那里了……
这两个人由最初的互相慰问就开始谈起了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哪个地方开了一家甜品铺子,家里的柴米油盐还剩多少,养的花花草草没人照顾会不会哭枯死,两人临走的时候养的两条小鱼还没有喂食……
薛糖芯东传一句西传一句,最后实在是嗓子受不了了干脆叫来宫女,两边一边一个代为传话。
这一串话就传到了日头偏西。
太简单来了食盒,喝的是粥。
白白一层没有任何油花的粥。
孟海说道:“我想吃肉!”
大夫说道:“孟大人现在的身体无法吃这些,太过于油腻的东西!”
孟海说道:“我想吃桂花糕!”
太医说道:“孟大人,您别开玩笑,您现在的身体吃那些甜腻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孟海说道:“那给我来杯酸梅汤好了吧……”
话还没说完,薛糖芯从一旁端来了一碗热水:“多喝热水!”
孟海相当无语的,正想要再请求些美味佳肴,杨玥儿说道:“如果他不吃,就直接给他撤下去……”
端来膳食的小太监听到这话,还真打算把东西撤走,孟海赶紧说道:“吃吃吃,我吃……”
孟海一脸幽怨地看着杨玥儿。
在几个太监宫女的搀扶之下,慢慢地将孟海的身体搀扶着,背靠着床。
小太监和宫女一人拿着碗,一人拿着勺子,一点一点地给孟海喂了下去。
孟海这才发现自己吞咽食物都有些困难,每一口食物下去,他就感觉喉咙当中如同刀刮一般。
一小碗白粥孟大人只喝下去了小半碗,然后就喝不动了。
杨玥儿见到这一幕无限地撇了撇嘴:“就这,还想吃肉?还想吃糕点?恐怕现在一块肉放到你面前,你闻上一口都饱了。”
孟海听到这话,就像是和杨玥儿较劲一般,一张嘴,一口白粥再次送到他的嘴中。
孟海喝完了一小碗白粥,挑心思地看了看杨玥儿。
杨玥儿露出了一个你真棒的表情。
薛糖芯看着夫妻俩的反应,有一种无语的感觉,这是在带幼儿园的大班?
幼儿园的大班都没有这么幼稚。
薛糖芯又在安神堂里逗留了一阵,直到天快黑了,薛糖芯这才告辞离去。
孟海靠着枕头小睡了一会,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眼前有什么东西飞过,他皱了皱眉,但是眼睛仍然紧闭并没有理会,然后又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前闪过。
孟海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他能够感觉到眼前的光亮时隐时现,紧接着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面前。
孟海睁开了眼睛,然后他就看见了熊孩子那张贼眉鼠眼的脸。
赵宣没想到孟海会突然睁开眼睛,吓得他整个身躯连续向后倒退三四步的距离,并且双手往后一背,说道:“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
孟海看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熊孩子,一皱眉:“啥东西?”
熊孩子摇头否认。
然后不远处的皇帝一巴掌扇在了熊孩子脑袋上,熊孩子手中攥着的毛笔掉落在了地上。i.c
孟海明白了。
赵宣刚想在他的脸上画鬼脸。
呵,熊孩子真幼稚。
第372章 文化输出
赵琦缘来了。
孟海现在这个状态肯定没办法向皇帝行礼。
赵琦缘这个时候也没在意这些繁琐的礼节,他说道:“感觉如何?”
孟海听到这话,哭丧着脸摇了摇头:“不好,非常的不好,哪里都疼。”
赵琦缘看到孟海的龇牙咧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又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放心吧,朕已经着令兵部调集南兵驻扎的军队,很快便会出兵讨伐齐国。”
孟海是不知道薛糖芯给皇帝出的那些建议,所以此时的他显得还是有些忧心。
赵琦缘见到孟海这个模样,忍不住乐道:“在你大婚的后一日,我还去了府上,朕还思索着齐国现在内乱已经出现,该找何理由攻打齐国,没想到齐国的人居然敢在此时刺杀你。这正是朕正在打瞌睡,那些齐国人就把枕头送到了朕的头边。”
赵琦缘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瞧着身体,完全不能移动的孟海,满脸严肃的脸又憋不住笑了出来。
“不过这倒是苦了你,你放心,在你伤好之前就住在我这安神堂。你所需的一应物品皆可丰富周围的人,他们会立刻为你准备。”
孟海想点头,但是这个时候他可不敢再轻易地晃动脑袋了。
的皇帝说话的时候,他的脑海当中也在快速地思索着。
的确,他在秦国遭到了齐国人的刺杀,完全可以作为秦国与齐国开战的理由。
鸿胪寺那件事可以作为一个引子,而堂堂一个侯爵居然在防守如此森严的大秦京城遭到刺杀,这完全能够成为齐国与秦国开战的导火索。
这也是皇帝对此事极为看重的原因,甚至将孟海接入了皇宫,这就是为了表明皇帝对于这件事的重视。
包括在孟海遇刺的第二天早朝上皇帝大发雷霆,也表明了皇帝对于此事的愤怒,这也能够顺理成章地对齐国用兵。
不过在此事上,孟海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那是打仗。
“如果我秦国与齐国真的开战了,陛下对于此战有信心吗?”
孟海还是问出了自己的担忧。
赵琦缘听到这话,那是相当有信心。
“朕在你被刺杀之时,就一直思索着如何发兵齐国。这段时间我也一直与兵部尚书,镇国大将军他们商议此事。这件事你尽管放心,包括排兵的路线,攻打的方向,如何攻打,如何调动周边的小国镇,早已有了安排部署。”
“朕的大秦这些年目光所及之处也唯有周国这一个敌人,但是朕也始终放心不下南边的诸多小国,所以安排了不少眼线,潜入那些小国,现在我大秦要与齐国开战,那些眼线自然得要用上。朕的大秦也许久都没有对南边那些小国立威了,正好借此时机杀一儆百。”
孟海听到皇帝这番话,就从中理解出了多重含义。
毕竟秦国与西蛮部落和周国的战争刚刚结束,南边许多小国都开始蠢蠢欲动,尤其像云容国和雾烟国这两个出头鸟,在齐国的挑唆之下在大秦国境之内作女干犯科。
见微知著。
两个距离秦国南边如此之近的小国都有作乱之心,更何况偏远一些,较大一些的国家,说不定也在蠢蠢欲动,而且正如皇帝刚刚所说,他在每个国家都布有眼线,根据这些眼线的回报,皇帝肯定掌握了不少国家已经聚集军队,想要趁机对秦国展开攻势的消息。
原因还是秦国刚刚与西蛮部落和周国结束战争。
一个国家与两国开战,尤其还有一边是以骁勇残暴著称的游牧部落,大秦必定在此战役过程当中伤兵损将,所以在那些小国的眼里,秦国虽然还是他们眼中的大国,但是却像是纸老虎。
如果能够率先攻破秦国南边的一两座小的郡城,必定能够鼓舞人心,那时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小国出兵,瓜分秦国。
所以秦国也必须抓紧时间在南边立威,或者说杀一儆百,杀鸡儆猴,总得要做些什么事来反正南边的诸多小国。
所以大秦发兵云容国雾烟国。
秦国派出三位将领,吴国门,侯顺,唐刀客。
这也是有讲究的。
侯顺和唐刀客两个人擅长征伐,让这两人身披盔甲,征战沙场,那是无人能及,如果将它们编成小队,那就是敢死队的头子。
而吴国门则善防守,就从他与周国战争一直坚守北岭郡,周国使出万般手段也没能拿下这座郡县,便能看出吴国门的防守。
秦国在拿下两个小国之后,并没有着急出兵,而是将大军囤积在所占领的两个小国之内,只留下了这两个小国的国都还没有沦陷。
这倒不是大秦没有那个实力,而是为了攻打齐国做筹划。
吴国门极善防守,所以他占领的两个小国的城池,即使两个小国暗中也派人企图夺回,但是都没有成功,这也就体现了极善于防守的吴国门的专业能力。.Ь
现在秦国大军囤积在两个小国,无论是吃还是喝,都用两个小国的资源,所以也不算耗费军粮,而且还能够动用这两个小国所俘虏的国民进行武器军械的制造,更能赚大钱的军队。
再以这两个小国作为中转站,向前穿过几个小国,便能够到达齐国,向后就是秦国。
如果秦军能够借此时机攻打下齐国,不需夺下齐国的城池,只需签订一些条约,奉大秦为宗主,这样也算是达成了目的。
孟海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是看过大秦通往秦国的这条路线。
即使现在的云容国和雾烟国基本在掌握之中,但是秦国想要一路挺进齐国,中间还是要路过许多小国,其中路过的几条官道,两边就有与齐国交好的小国。
数量不多,也就一两个左右,但是这对于秦国的行军无异于是严重的挑战,如果路上走得好好的前面忽然杀出来一支军队,虽说与那些小国战斗,大秦必定能够横扫无敌,但是还没达到战场,就有人员损失,总归来说,对于整个战局还是有影响的。
如果秦国的军队正与齐国开战,那些与齐国交好的小国从后方杀入,也必定会让秦国损失惨重。
所以不管怎么说,沿途那些与齐国交好或者与大秦商交好的国家,都需要处理,该怎么处理?
孟海觉得皇帝心中应该有数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沿途那些与齐国交好的小国呢?”
赵琦缘听到这话,脸上并没有任何神情,他正如孟海所想的那样,对这一切心中早已有了谋划。
“正在出殡之前会分出几支军队向这些国家作为试探,而且也会动用潜伏在这些国家当中的眼线。如果他们真的不开眼搞些小动作,那朕也不妨再拿这些小国开刀。朕听孟爱卿之前提到过一个词,叫做中转站。从我秦国一路到齐国,中间要遇到各个小国,如果物资供应不足,必定为大军所累。而且那些小国真的不开眼,不妨也如云龙国和雾烟国那般攻克这些小国,让他们成为我大秦攻向齐国路途当中的中转站。”
孟海看着皇帝这胸有成竹的神情,他估摸着皇帝可能对于攻打齐国路途当中遇到的所有难题早就已经悉数解决,所以他也没问如何与周边那些小户处理关系,如何攻打齐国,如何动用齐国国内的造反势力配合秦国攻击……
毕竟像这种战场上真枪实弹的战略谋划,孟海虽然有坏水,但是都是一些小聪明,他可不敢把这些小聪明用到攻伐的正事上。
于是孟海问向了皇帝,另一个问题:“我大秦攻克齐国之后呢?”
孟海自然是相信秦军肯定能拿下齐国,从他之前所调查的那些内容,包括皇帝几次给他看的关于齐国的密信,此时的齐国全国上下可谓是乌烟瘴气,再加上赵琦缘这信心十足的神情,即使有可能战败,那也不可能败得太难看,顶多是惨胜。
所以在打赢齐国之后,如何处理后续的事宜?
赵琦缘听到孟海的这个提问,他先是愣了一下,他没怎么思索,便说道:“当然是按照惯例,成为我大秦的附属国,将齐国一部分百姓迁移到秦国增加我秦国人口,让齐国每年向我秦国交纳大量的岁币,结果每年还要派使臣来我秦国朝贺……”
赵琦缘一边说着,一边就将这个时代战胜过。对于战败国的一些处理办法说了出来,大部分都是对于物资的掠夺,对于人口的掠夺,对于钱财的掠夺。
由于秦国离齐国太过于遥远,割地自然是不可能的,而且即使拿下了齐国的土地,由于两者相距太远的缘故,也不好打理,也最有可能的是,将这些所割之地折算成黄金白银或者粮食之物一类的东西。
孟海听到赵琦缘说的这些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赵琦缘见到这一幕,笑了:“难不成孟爱卿还有其他的妙计?”
孟海想了想说道:“陛下可曾听闻文化输出?”
赵琦缘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孟海见到皇帝这副神情,他似笑非笑地说道:“微臣这倒有个小小的建议,我大秦与那些战败国所签署的条约当中,可以增加一条,让我大秦的各项文化进入到那些小国。”
赵琦缘听到这话,双眼当中露出了茫然之色,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做用意为何?
孟海瞧着皇帝那茫然的神情,他继续说道。
“而且那些手下败将必须允许我大秦在他们各国办理艺术展览,音乐会,舞蹈表演,文化活动的内容。包括我大秦的节日,比如我大秦的元日节,虽然各国在这几天都有类似于元日节的节日,但是他们都不同于元日节,与我大秦元日节的习俗也有很多不同。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每年元日截止时,让当地的百姓都过上我大秦的元日节,遵照我大秦元日节的习俗来办,以我大秦元日节的标准为他们节日的标准,甚至顶替那些小国的节日。”
“除此之外,还有关于文字,度量衡,包括我大秦的钱币,我大秦的尺度,我大秦百姓与官员之间一些等级上的日常化表现。这些必须都让那些小国学习,而且还必须遵照此例来办。”
赵琦缘听得有些糊涂了,他说道:“何谓日常化表现?”
孟海本来想对打断别人说话的皇帝做一个撇嘴的动作,但是他不敢再加上身上有伤,他也只好一脸如常地继续说道。
“所谓日常化的表现,就是在日常生活当中,我大秦百姓会做出一些符合我大秦本土的行为。比如我大秦百姓见到官员所行的礼节,我大秦百姓之间互相问候所说出的祝福词,我大秦官员身上,服饰穿着的等级要求,百姓身上,服饰穿着的等级要求。这些一言一行都是日常化的表现。”
孟海说完,看着还打算提问的皇帝,他加快语速,这皇帝还没发,问之前就说道。
“还包括我大秦一些娱乐活动,比如我大秦流行的叶子牌。以及近些年来兴起的像三国演义之类的书籍,还有微臣在安阳郡搞的小品,包括大秦一些戏曲,说书,都要在那些小国面前展现。要时不时地让那些小国的使臣来我大秦瞻仰我大秦京城的风土人情,领略我大秦全国的大好河山。适当情况之下,还能将那些番邦小国的使臣引入到微臣的海宣司,里面可有不少东西,是外面见不到的。”
“最初的时候,有些改变,恐怕要通过暴力的手段以及强制性的措施,才能让向云容国和雾烟国及齐国这种小国尊崇。是等到两三代人,当他们逐渐接受了我大秦的这些传统习俗,传统文化,甚至他们都用,我大秦的汉字,用我大秦的度量衡,说我大秦的语言,听我大秦的说书,看我大秦的读物,即使他们远在齐国,但是与我秦国又有什么不同呢?”
赵琦缘听到孟海这话,原本想要提出的问题,还是被他给压在了心里。
他看着孟海似乎想要问出什么,但是所问的话,在脑海当中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能问出来。
许久之后,赵琦缘才弱弱地问了一句:“所以朕要派大军烧毁那些国家的书籍,焚毁那些国家的物品……”
孟海天道皇帝这话瞬间想起了秦始皇的焚书坑儒。
虽然他现在所在的和前世的那个国家都是秦国,但是他可不想让两个国家君主所做的事情再重现一遍。
于是他说道。
“不用,也不能。物极必反,这个道理说得总归没错。如果将那些小国逼急了,他们临死反扑动员,全国上下每一个人与我大秦死扑,即使我大秦战胜了,那也是惨胜,而且还有大量的伤亡。将我大秦的文化带到那些小国,我大秦的文化与那些小国之间的文化自然会进行融合,形成一种能够平衡两国文化的新文化。当然,这种新的文化还是以我大秦的文化占着主导。这种文化输出一两代人,恐怕做不到,像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要伴随着一代又一代人的生活生长,才能展现出它真正的作用。”
赵琦缘听完孟海这番言论,他也是皱着眉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嘴中喃喃自语着:“潜移默化,潜移默化……”
孟海瞅着皇帝的神情,继续说道。
“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分为三步,第一步,那就是先以暴力的手段让我大秦的文化进入那些国家。第二步是让我大秦的文化在那些国家生根,发芽于当地的文化进行融合。第三步是让那些国家都接受并且认可我大秦的文化,在潜移默化之中,让那些人对我大秦的文化产生归属感。当然,这第三步具体会发生成什么样,我也不敢确定,毕竟我以前也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我想按照我前面两步去做,我大秦的文化必定能够在其他国家生根发芽。”
赵琦缘脸上出现了恍然之色,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但是眼神之中更多的却是茫然。
赵琦缘皱着眉头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海这回没有打扰。
他刚刚说了那一大堆的话早就把喉咙说冒烟了,他现在毕竟还是伤病之身,刚刚说了那一大堆的话,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所以此时的孟海朝着不远处的小太监招了招手,小太监先是看了一眼满脸沉思的皇帝,见到皇帝并没有拒绝或者其他态度,于是小跑到了孟海的面前。
孟海示意自己要喝口水,那小太监又是看了一眼,脸上并没有任何深情的皇帝,于是从不远处端来了一杯温水,有小太监和小宫女浮生孟海喝下。
旁的熊孩子原本还想要掺和一脚,但是他看了一眼,满脸面无表情,陷入深思的父亲最终还是乖乖地站在一旁,一句话也没说。
许久许久,如梦初醒的皇帝,这才抬起了脑袋,他说道:“如果此法可行,正如孟爱卿所说,日后即使我大秦国灭,但是我秦人仍旧能够在他国有一技傍身。而我大秦如果能够世世代代不灭,到时候整个天下说着我大秦的语言,写着我大秦的文字,用着我大秦的钱币,那整个天下与我秦国又有什么区别呢?”
赵琦缘一边喃喃自语着,他的双眼却是越来越亮。
双眼越来越亮的赵琦缘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皱起了眉头。
孟海说得虽然好,但是却不好做。
赵琦缘有些皱眉地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去做?”
孟海刚刚喝了口水,缓了许久,听到皇帝这个问题,他又龇出了个大白牙,但是牵动了伤口,又忍不住痛苦地皱了皱眉。
“这件事可以交由商人去做……”
赵琦缘愣了一下:“商人?”
孟海肯定地点了点头:“商人这个群体虽然被我大秦百姓所痛恨,但是这也是个不可缺少的群体。商人这个群体最重要的一个特征就是流动性高,毕竟商人每天走南闯北,在家的时间并不多。而让这些商人携带着我大秦独属的书籍文字进入他国,在他国售卖,想必这些商人也是极为愿意的。毕竟秦国的钱和外国的钱都是钱,都能赚到手里,那些商人自然不会拒绝。”
赵琦缘听到孟海这话,眉头皱了起来,虽然孟海说得有道理,但是他也察觉到了孟海这句话当中的不对劲,以及察觉到了这么做可能带来的危害。
正如孟海所说,商人重利。
如果那些商人把秦国的机密文件带入他国,该怎么办,虽然那些商人也接触不到大量的机密。
孟海自然知道皇帝的顾虑。
于是他说的:“这自然不可能让商人独自一个人前去,所以我觉得从中可以派一些官员陪同。比如说是户部的官员,让商人和官员一同前去,虽然这种做法对两者都有限制,但是在互相监督之下,又能代表官方,又能代表民间的商队,还是利大于弊的。所以我举荐先由陈理带头,日后这方面能够赚更多的钱,对那些想要从事此行业的商人,就要进行一定的考核,才能让他们出国与那些小国做买卖。”xь
赵琦缘听到梦海这一条又一条建议,他总觉得每一条建议能行,但是又不能行,能做,但是又不能做。
于是皇帝说道:“既然这些主意都是孟爱卿提出来的,那孟爱卿就在辛苦辛苦将这些写成奏书汇报于我,孟爱卿,你看可行?”
孟海睁着大眼睛诧异地看着皇帝,这就开始卸磨杀驴了?这就开始过河拆桥了?
这关于战后文化输出的方案刚刚提完,这还没过一分钟呢,这就开始卸磨杀驴?
孟海似乎想要抬抬自己的手,但是此时的他双手双脚完全没法行动,他有些无语地说道。
“陛下,你也瞧见了我这双手,双脚都受着伤,别说是写字了,就连抬一下都费劲,我这刚刚才给你出完主意,你这就开始卸磨杀驴了?”
赵琦缘听到这话,却是笑着说道:“哎,孟爱卿怎么能把自己比成驴呢,孟爱卿你就放心吧,朕岂是那种不体察人的皇帝……”
孟海听到皇帝这话,心瞬间提了起来。
就听皇帝继续说道。
“我一会儿让魏吉祥过来,他是会写字的,到时候你说我让他记录下来,孟爱卿只用动动嘴便可……”
第373章 秦齐战事
秦国以与齐国开战了。
在孟海遇刺的第十天后,秦国就将鸿胪寺刺杀和孟海这位当朝侯爷在京城被刺一案相结合,最终确定了这一切都是齐国所为。
大秦兵发齐国。
当时的齐国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当时的齐国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赶紧派出许多探子前去侦查,直到两天以后,结果这才确定,秦国的确是对自己用兵了。
这也不能怪齐国的反应速度太慢,实在是秦国这边伪装得实在是太好了。
毕竟鸿胪寺刺杀那桩案子之后,秦国还向齐国派来了不少使臣,还送来了许多礼物,表示两国友好邦交。
谁能想到这边的礼物也拿了好东西,也收了,结果没过多久,人家就已经带兵打到了面前。
秦国使臣在得知秦军已经发兵齐国之后,就已经溜之大吉,所以齐国的人想要在齐国境内找一个秦国人都做不到。
但是不论如何,秦国既然发兵了,那齐国也必定得要出兵反击。
于是,齐国皇帝派出大将史强盛,带领齐军20万人囤积于齐国北边第一座郡城天强郡。
史强盛带领着大军驻扎在天强军,就开始布置防御工事,各种各样的滚木雷石囤积了整整一城。
与此同时,齐国国君也暗中联络,与他交好的那些小国的国主,或者小城的城主,希望他们能帮助自己,希望他们能够帮助自己攻克秦国来犯的十万大军。
秦国只派出了十万大军,而齐国却驻扎着20万大军,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权衡利弊之后,就有两三个小国主动出兵帮助齐国,向秦国的十万大军发动了攻击。
这两三个小国距离齐国较近,距离秦国较远,所以他们也担心帮助秦国会对自己国家带来灭顶之灾,但他们也更担心,如果自己不帮助齐国,齐国的二十万大军,在下一刻便会到达自己国家的城门前。
齐国,那可是个不讲道理的国家。
于是乎,齐国大将军史强盛联合两三个小国就对秦国的十万大军发动了进攻,然后他们就懵了……
使强盛号称自己带着30万军队,企图一举歼灭秦国。
但是等这些人来到秦国事先驻扎点的时候,却发现秦国人早就跑没了,这群秦国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得到了风声,居然消失的一点踪迹也没有。
史强盛见到秦军居然不与自己大军硬碰硬,他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这位大将军带着自己30万大军一路追杀秦军,但是这一路上别人说是与秦军交战了,不算与秦军打个照面都没有。
往往都是齐国君一路追秦军一路逃,顶多就是派出去的斥候见过秦军几面,一路都快要追到云容国和雾烟国了,这与秦军一次交战都没有。
史强盛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追下去了,再追下去靠近云容国和雾烟国,就相当于靠近了秦国南边的大门,这里可就属于秦国的地盘了。
其君远途作战本就粮草不够,而且这一路长途奔波,虽然一场战役都没有打,但是人困马乏,如果这个时候秦国南边忽然杀出来一支十万的有生力量,其国虽不至于打败,但是必定会有大量的伤亡。
史强盛这次的目标本身就是为了防止秦国攻打齐国,所以他也没有必要选择与秦军硬碰硬。
见到秦军不敢与秦军交战,使强盛又担心齐国内部发生问题,于是他带着大军就打算返回齐国。看書菈
然后他就听到事后传来了一则不好的消息。
屯林城,安广城,陆丰国被秦军占领了。
此帮助齐国的,正是这三个国家。
屯林城和安广城都只有一座主城,人口也就只有几万人,而陆丰国所掌握的城池也就只有三座,统计人数不超过二十万。
两个城外加一个国,已经可以看成三个国家了,只不过地盘有大有小。
这三国为了帮助齐国,可以说是倾尽了自家所有的兵力,将这些兵力交由史强盛,所以这就导致这三国国内相当的空虚。
于是秦军就定出来一条计策。
他们派两万人带着大量的物资,当作是近十万人的模样一路北上,以大秦的视角,秦军的确是一路北上。
而所剩下的八万人,则是暗中潜伏在道路两边,对齐军不做追杀,也不会有任何的攻打措施,他们的目标就是为了等齐军离开之后,悄悄返回,拿下这三个国家。
这三个国家已经出兵帮助了齐国,就相当于与秦国为敌,秦国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三个国家。
当然无过门的这条计策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的,毕竟旗鼓也有斥候。
所以秦军这一路上并没有设伏,即使是那种设下埋伏安排,十几个敢死队守在埋伏口,等到敌人一进来,就能以十几人的伤亡换取敌方数千人伤亡的诱人隘口,秦军都没有派人去驻扎。
齐军经过多次试探,确定秦军没有任何埋伏之后,齐军的斥候就渐渐地松懈了下来,所以他们对于那些显然不可能成为埋伏点的地方,自然不会太过于留心,我们就将八万秦军隐藏在那些一看就不会设下埋伏点的地方。
在经过一番布置,容易地就骗过了齐国30万大军。
之后就是八万大军一路南下,顺势占领三个帮助齐国的小国,这对于八万秦军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等到史强盛意识到自己中计了,有斥候来报,秦国那边有一只八万的人马从南边杀了过来。
带头的大将是胡千军和胡万马。
这两人身上都披盔戴甲,身后跟着八万将士直接朝着齐军杀了过来。
史强盛意识到不好,掉头就跑。
按理来说,30万人马对战,八万人马就算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对方给吐死。
但是史强胜的确是掉头就跑,因为他现在手头只有十万人。
其余的20万人去哪了?
之前也说过,齐军一路追赶秦军,路过了许多险要的隘口,秦军对于这些险要的隘口并没有任何停留驻足,但是史强盛则不然。
他陆陆续续派出了大量的人马驻扎在这些隘口,毕竟这些隘口是秦军通往齐国的必经之地,如果秦国还想要攻打齐国,必定要经过这些险要的隘口。
只要占领这些险要的隘口,只要秦军来了,就足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别说区十万人了,就算再加个零头100万人也不一定能破开这些险要隘口,毕竟占着地利的优势,就相当于叠了一身的buff。
史强盛的出发点没错,只要他占领这些隘口,秦军对于齐国只能望洋兴叹,即使派出再多的人,那秦军也无法打到齐国城下。
所以秦国这边直接杀出了八万人,史强盛选择掉头就跑,只要他派兵驻扎在那些隘口,别说八万人了,就算80万人史强盛也不怕。
但,当史强盛发挥隘口,胡千军和胡万马带的大军就像是饱餐过后出城溜达一般,溜达了一圈又回去。
史强盛最初的时候还不知道秦军的意图,但是等到第二天,他就知道秦军的意图了。
耗。
史强盛带着30万人,大军粮草供应,这可是个大问题。
按理来说,齐国会源源不断地向史强胜诉讼,梁朝以保他此次战役的胜利,但是后路已经被秦国的八万人给截了。
而且八万秦军直接驻扎在三个小国,吃野用那些小国的资源,喝也用那些小国的资源,完全不用担心粮草问题,再不济秦军饿极了,也能去齐国周围的其他小国掠夺一番。
以那八万秦军的实力,除了齐国以外,几乎可以做到碾压周边一切小国。
而齐国凑出20万人,已经是齐国的所有精锐了,如果齐国再凑出人马,虽然也能够凑出十余万人,但是都是杂牌军。
只要八万。秦军驻扎在那三个小国的城池边,不断地加固城池,十万杂牌均可拿不下秦军驻扎的焦作小城。
尤其指挥那八万人的还是吴国门。
粮草一旦运输,必定会被秦军截获,到时候还会成为秦军的粮食。
虽然史强生占领了险要的关隘,但是在这些险关要地周围,可没有多少容他劫掠的小国。
前面是秦国,后路被人绞断。
现在的史强盛就相当是一支孤军。
共有30万人,那也无计可施。
史强盛就带着齐***在这处关爱,驻扎了五日的时间。
这五天的时间里,即使减衣缩食,但是粮食仍然只剩下不到三天的了。
史强盛最终下定决心拼着这条老命杀回齐国,这中间恰好需要三天的时间,两者勉强够用。
至于所占领的这些关隘。
虽然舍弃他们史强盛于心不忍,但是此时的他也只能咬牙带着大军返回。
他在临行之前,派出五万人驻扎在这些险关要地,目的就是为了防止秦军打过来。
而且史强盛还做了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毕竟是齐国人,所以他所派出驻扎在那些险关要地的全都是从三个小国搜刮来的士兵,而属于齐国的军队使强盛一个都没有留下来,毕竟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他可不忍心把自己的袍泽留在一处。
这就导致史强盛带着齐军刚走,秦军就杀到了这些险关要地之前,胡千军和胡万马先是亮了一下自己身后所带的人马。
然后又是一些动之以情,喻之以理的劝降词,就把这五万人给劝降了。
五万人本身就是临时被三个小国的国主拉过来打酱油的,驻扎在这些关隘是个死的,与秦军交战又是死,那倒不如投降,反正这次秦国与齐国的矛盾又不掺和他们那三个小国。
这三个小国的士兵也知道自己的国家已经被秦军占领。
但是胡千俊和胡万马带了一道圣旨。
只要这三个小国的国主投降,并且援助秦军攻打齐国,等到事成之后,秦军会全部退出那些小国,而此次被齐国一时蒙蔽的士兵,也能够返回他们的国家,不被秦军追杀。
这三个小国的五万人马你瞅瞅我,我看看你,这还说什么,投降吧……
于是八万秦军又多得了五万人,直接朝着正在往家赶的史强盛杀了过去。
这次可以算得上是前后夹击了了。
吴国门所带来的八万军队,也由侯顺与唐刀客两个先锋军一人带两万人,在道路内外设伏。
史强盛一路跑一路杀,最后返回齐国的齐军只有13万人,而且这13万人当中,还有不少属于伤残人士。
自此,史强盛就开始派大军守在天强郡内,据城而守。
其实史强盛应该选择最开始就屯兵在天强郡,不外出攻打秦军,那样他虽然不会有什么功绩,但是也不会有失误。
但是史强盛就偏偏带了20万大军攻打秦军,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齐国的内政。
齐国的皇叔联合着一位国公,想要谋反,谋反的第一步,那就是要找一个在军中极为有威望的将军,于是他们就将目光锁定了史强盛。
史强盛本身就是皇叔的。
史强盛也知道秦兵来犯,齐国这边又失了先机,最好的作战方式,那就是将大军屯守在齐国每座郡城的险要关口,这样即使秦军到来那也杀不进其国,到那个时候秦军就成了远途作战,粮食作物根基不上必定败亡。
到那个时候才是齐军的反击之时。
但是皇叔为了尽快夺权,与国公商议过后,下了死命令让史强盛进攻,所以使强盛不得不带兵外出攻打秦军。
到了现在,还得要守城。
而正是因为齐国这边率先联合三个小国,想要意图合军攻打秦军,这就让秦军占领了三个中转站。
秦国的物资和粮食就可以先运到云容国和雾烟国被秦军占领的地盘,然后再将这些物资运送到陆丰国等三个国家,再派大军囤积在陆丰国周围,这样一路上有了两个中转站,就相当于为秦军停留了两处安全的歇脚之地。
由于秦军直接占领了三个帮助齐国的小国,这也就导致那些蠢蠢欲动,还想要对秦国出兵的小国收手了。
秦军占领三个小国,这也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
八万人占领三个小国,使得其余诸多小国不敢再有所动作,这也使得秦国与齐国之间的对峙胜率又上涨了几成。
接着就是秦军与齐军的物资源源不断地送往陆丰国等,被秦军及其占领的三国城池。
而在此时,齐国的内乱也彻底爆发。
潜藏在齐国的秦国太子在得到军中暗号之后,也立刻有了动作。
他们借机揭穿了齐国仙长的身份,同时也揭穿了齐国仙长的骗术,尤其是仙长之前所派发的那些灵丹妙药,其实都有毒,之所以吃了那些灵丹妙药,感觉自己状态瞬间好了许多,那就是回光返照。
这无疑让民间的百姓沸腾了起来。
皇叔和国公那边也以为这是天意,于是借机也开始造势,使得那假仙长由原本的国师瞬间成为过街老鼠。
仙长成为过街老鼠,作为这条利益链上共同体的齐国国君,也开始逐渐招到民间百姓的质疑,伴随着质疑声越来越大,皇叔与国公也开始发动政变。
齐国外齐军与秦军打得难解难分。
齐国内支持皇帝的和支持皇叔的又是打得难解难分。
齐国这下子真正算得上是内忧外患了。
而秦国这边。
自打秦国占领了陆丰国的三个小国,这就相当于在齐国周围有了三个自己的据点,大秦的粮食物资先由秦国国内运送到云容国和雾烟国,再由这两个小国运送到陆丰国,这样也就解决了大秦粮草物资由于远途征战供应不足的问题。
陆丰国三个小国成为秦国的据点,周围有不少小国蠢蠢欲动,但是他们仅仅只是蠢蠢欲动,可不敢对大秦占领的陆丰国等三个小国如何。
毕竟秦国已经施展过一次杀鸡儆猴了,如果周围真的有不开眼的小国敢对陆丰国动手,或者对秦国出手,陆丰国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在秦军与齐国对峙接近半个月的时候,中国那边也采取了行动。看書菈
中国那边派出了15万人,他们直接开拔到齐国的南城,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就攻下了齐国的一座郡城将其作为,周国君的据点。
齐国那只是一个小国,同时,面对秦国和赵国的进攻,小小的齐国又能抵抗多久?
秦国,京城,皇宫。
安神堂。
距离孟海遇刺清醒已经过去了接近两个月。
天冷了。
该吃烧烤了。
孟海现在依旧只能坐在轮椅上。
他身上其他的外伤好得快,现在就只剩下双手,双脚上的伤了,毕竟当时是被末次逐渐给洞穿了手脚,这些伤口不容易好。
孟海在皇宫待了将近两个月,这两个月他嘴里都快淡得失去味觉了。
早晨睁眼是白粥,然后一大堆中药。
中午是米饭,配上白菜,豆腐萝卜的,没有一点荤腥的菜,然后还要喝一大堆的药。
晚上大多数都是素面条或者小米粥之类的东西,吃完以后又是一大堆的,
中间还伴有时不时地被几个御医大夫扎上几针,然后还有一大堆推拿按摩之类的东西。
整整接近两个月的时间,孟海就记得自己喝过一次碎肉粥,其他时间要么就是吃素的,要么就是在吃素的路上,他真的想吃点荤腥。
于是他和熊孩子密谋,打算砍掉皇宫当中的一棵树当作柴火,接着去御膳房偷上几块肉,与熊孩子热热闹闹地吃上一顿烧烤。
结果孟大人前脚刚动,后脚就被自家夫人逮个正着。
杨玥儿一把揪着孟海大耳朵,将他整个人都快从轮椅上给提了起来。
杨玥儿经过这近两个月的调养,身体的外伤已经几乎痊愈了,杨玥儿自己本身就是个大夫,所以对于如何用药,什么时候该吃什么,该喝什么,心中都有数,比他的伤好得还是很快的。
至少光看面色,杨玥儿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并无其他异常之状。
杨玥儿恶狠狠地瞪着孟海:“吃肉吃肉,整天就知道吃肉,你现在身体是个什么情况不知道吗?我记得之前才给你切过一盘碎肉熬成碎肉粥,这才半个多月,没吃肉,你的嘴怎么这么馋呢!”
这也不怪孟海嘴馋。
毕竟在这个时代,肉类这种东西,平民百姓只有在逢年过节,或者遇到重大日子的时候才能吃得上,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别说半个月不吃肉了,就算半年不吃肉,他们都能熬得过去。
但是孟海不行啊。
孟海觉得自己再不吃肉,他都要废了。
熊孩子在一旁提议道:“那我和老孟喝一碗羊肉汤总行吧?前几天刚下过雪,现在冻得手疼,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冬天居然这么冷,我和老孟去喝碗羊肉汤,补补身体,顺便去驱寒,这样走没问题吧?”
孟海听到熊孩子这话,眼巴巴地望着杨玥儿。
杨玥儿柳眉一竖:“还敢喝羊肉汤,你忘了半个时辰以前你喝的药了?”
孟海又回想起了他半个时辰,以前喝的那又苦又涩的汤药,以及半个时辰之后又要喝的那又苦又涩的汤药,他只感觉自己的嘴里又苦又涩……
赵宣可怜巴巴地望着孟海:“娶了娘子的人就是不一样,我以后要是娶了个娘子,他敢对我这么凶,我早就一顿棍棒伺候!哪还能让娘子如此翻天?”
赵宣说到这里,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他昂首挺胸,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如果以后我的娘子敢对我这么凶,我必定要废了她。”
杨玥儿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与孟海住在皇宫的安神堂,穷孩子是隔三岔五地来找他的老孟。
杨玥儿最初的时候,面对熊孩子还有些畏惧,毕竟人家是太子,但是相处久了杨玥儿发现这熊孩子,那就真的是个熊孩子,整天怂恿着他夫君上房揭瓦,弹弓打鸟,茅房炸坟……
所以在皇帝不在的情况之下,杨玥儿与熊孩子之间那就属于平辈交。
所以杨玥儿颇为无语地说道:“去去去,别把我夫君带坏了。”
赵宣听到这话,有些不屑地冷哼一声:“谁把谁带坏?我看我跟着老孟,是他把我给带坏了。”
孟海听到这话,坐在轮椅上抬起缠着纱布的手,朝着熊孩子的脑袋上就是一巴掌。
“没大没小,我可是你的父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快叫一声师娘……”
赵宣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他若有所思地嘀咕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然后熊孩子朝着隔壁的乾阳殿大喊一声:“父皇,爹,有人要做我……”
然后熊孩子的嘴就被缠着绷带的手给堵住了。
第374章 回家
孟海最近两个月一直都住在皇宫的安神堂,所以他想回家了。
孟海遇刺之后,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已经成为大秦的特级秘密,所以在孟海遇刺后的那段时间,有关他的一切都是保密的。
那段时间别说是回家了,就连踏出安神堂都做不到。
直到秦国与齐国彻底开战,赵琦缘将齐国隐藏在秦国的暗探全部都找了出来,孟海的保密等级,这才逐渐地降低。直到最后,孟海这才能够向家里人写一封书信,表示自己平安无事。
接着就是长达数月的书信交流。
一直到现在,他与他的那些好友,学生,父母都处于书信的交往。
所以孟海想回家了。
孟海这也有了,近两个月都没有回家见到自己的父母。
尤其现在也已经接近年末。
再过不了几天,那便是大秦最为盛大的元日节。
这个节日不回家,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
孟海就打算请辞,总得要先回家看一看。
下定决心的孟海又在安神堂里面睡了一晚上,等到第二日天明,神清气爽的孟大人滑着轮椅,就朝着皇帝那个院子滑去。
结果还没到皇帝居住的房子,就听到太子传来一声愤怒,又不甘地咆哮:“我不!”
紧接着传来了棍棒与肉体碰撞产生的声音。
孟海立刻意识到了这声音是什么。
这声音是皇帝的戒指与熊孩子屁股碰撞所发出的声音。
接着又是熊孩子,一身夹杂着哭腔的不甘咆哮:“我不,我就不!”
接着又是持久到一分钟的棍棒声。
接着,房间当中传来了一道女声:“算了算了,既然孩子不愿意,那就算了。大不了从皇族当中再挑选一个,也就是,实在不行,从国公大臣家找人也行。再不济,我看那孟不争也挺合适……”
这位女生自然是皇后。
孟海虽然不知道皇帝皇后和太子三个人正在商量些什么,但是这件事居然把他也给带了进去,就说明这件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孟海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不要掺和进去了,毕竟皇帝那边现在还没有确定这件事,万一他现在往里头一冲,皇帝干脆直接任命他做那件事可就糟了……琇書蛧
于是孟大人调转轮椅,正打算离去之时,不远处的魏吉祥直接高呼了一声:“孟大人是来见陛下的吗?”
寓意着吉祥如意的太监为吉祥这一声,直接打破了孟海吉祥如意的美梦。
孟海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没有,我就是散散步,锻炼一下手臂力量……”
伴随着梦喊话音落下,房间到公众就传来了皇帝的声音:“进来……”
孟海听到连皇帝都发话了,他也不能不进,他满脸苦涩地看着笑意盈盈的魏吉祥,只得苦哈哈地滑着轮椅进入到乾阳殿。
魏吉祥可能是刚刚戳穿孟海,意图心中有数,是他帮着孟海又是抬轮椅,又是推轮椅,是孟海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皇帝面前。
接着他就看见了,趴在凳子上,高高撅着屁股的熊孩子,以及抓着一把已经有些弯曲戒尺的皇帝。
赵琦缘见到孟海走了进来,他随手就将手中的戒尺扔到了一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刚刚你在外面都听清楚了?”
孟海听到这话,赶紧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
赵琦缘骂了一句“小滑头”,随后就从不远处的桌案上拿过来一封密信,他将这封密信递给了孟海。
孟海也顺势接过了密信,观阅起了这封密信当中的内容。
信中的内容是关于秦国与齐国的战役。
现在的齐国同时遭到秦国与周国两国的攻击,大半的国土都已经沦陷。
尤其齐国的皇帝也被人暗杀,据说暗杀皇帝的人是齐国的皇叔。
现在的齐国有太子主持朝政,外有秦国和中国的攻击,内有皇叔和国公的叛变,在其国内忧外患之下,齐国国君特意派使臣与秦国议和。
除了该有的金钱人口之类的赔偿以外,齐国还愿意送皇子来秦国为质子,甚至愿意将自己的闺女嫁给秦国的太子为妻为妾,目的就是为了让秦军不要再打齐国了。
赵琦缘收到这封信之后,当局者来了太子商量。
他倒是觉得这件事可行。
如果齐国真的将公主嫁到了秦国,那齐国与秦国之间情感,那就更上一层楼。
而且这么做也可以让秦国更好地掌握南方的那些小国,还更有利于孟海之前所提议过的文化输出。
只不过这就得要苦了太子。
毕竟齐国公主具体长的什么样貌谁都不知,虽然齐国那边也送来了齐国公主的画像,但是毕竟是画像,就连照片都能够处理,更何况是画像。
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位公主的年龄和熊孩子差不多,都是十六七岁的年龄。
刚刚皇帝就在给太子说这件事,希望太子能够和齐国公主结婚成亲。
熊孩子自然是极力反对这样的政治婚姻,所以他拒绝了一次又一次就被皇帝打了一次又一次。
在这一封密信的结尾,齐国那边已经率先将公主和质子送往了秦国,而且现在已经到了皇宫。
齐国这速度倒是够快的。
不过这也难怪齐国内忧外患之下,如果再不让秦国和周国撤军,齐国真的要没了。
熊孩子那是百般地不愿意,所以皇帝又将这个主意打到了其他皇子的身上。
赵琦缘两个儿子,赵宣不愿意,赵询年纪太小肯定也不能,所以只能从宗室之中再挑选几个适龄的皇族与齐国和亲,只不过赵氏宗族子嗣都不怎么昌盛,目前是零的皇族,也就只有三五个,而且其中有一部分还已经成亲了。
虽然这封密信当中提到了齐国愿意将自家的公主嫁为秦国为妾,但是总不好,真的给异国公主安排一个小妾的身份,所以这就为难了赵琦缘。
赵琦缘也因此将主意打到了孟海身上。
孟海放下密信就赶紧摆手拒绝:“不行不行,我都已经成亲了,是绝对不可能再娶一个齐国公主的,这件事陛下还是交给太子,我相信太子殿下定不会有负陛下所托。”然后趴在一旁凳子上,撅着红肿屁股的熊孩子大吼一声:“我不愿意!”
孟海听到这话,义正词严地说:“无妨,微臣的家中有一把祖传的戒尺,这个戒尺是我曾曾曾祖一直流传到现在的,既厚又粗,明日我就将这根戒尺取过了,既然孩子不听话,那就多打几遍,想必孩子一定能够理解父母的苦心。”
赵宣听到孟海如此出卖自己,他一蹦起老高,就要朝着孟海冲过来。
孟海滑着轮椅轻松躲闪。这段时间他滑轮椅的技巧可是提高了不少。
说归说,闹归闹,赵琦缘最终还是要让那齐国公主嫁给太子。
熊孩子听到这里百般地拒绝不乐意,但是最终都无济于事,毕竟这个家是皇帝当家。
于是穷孩子捂着屁股,愤怒地跑出了房间。
赵琦缘目光又看向了孟海:“无事不登三宝殿,孟爱卿今日来找朕,应该是有事吧?”
孟海听到这话,连忙拍马屁的:“陛下果然独具慧眼,微臣这点小心思都瞒不过陛下,真是微臣一脸屁股,陛下就知道微臣要拉什么屎了……”
赵琦缘听到这话,立马做出叫停的手势,他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扇了扇,似乎想要山区这股没来由的味道。
赵琦缘冷喝一声:“好好说话,不要说得这么恶心。”
孟海听到这话,嘿嘿一笑:“是这样的,微臣也来皇宫接近两个月了,这不是快要接近年末了吗。微臣也想要回家见见父母,毕竟当初刺杀微臣的是齐国人,现在齐国已经被打服了,也不会有谁不开眼刺杀微臣。”
赵琦缘听到这话,认真地思考了一阵。
他看着孟海,点了点头:“行,不过你小子就是不长记性,下回出门时候多带一些人,再遇到这种刺杀,你也不至于受如此重的伤。”
孟海听到皇帝这话,咧嘴一笑:“多谢陛下,微臣这就告退!”
赵琦缘听到这话,当然,在勐海离开之前,皇帝还是忍不住嘱咐勐海多多劝说熊孩子,让熊孩子与齐国公主喜结连理。
孟海答应一声,就跑回安神堂收拾自己的东西了。孟海上午收拾的东西,下午就带着杨玥儿坐着马车回到了言宣侯府。
孟海在回家之前,就已经派人传信将此消息告诉了家中人。
家里的人听到孟海要回来,一个个聚集在侯府之外,眼巴巴地望着孟海归来的那条路。
一辆高大披盖着黄罗的马车,缓缓地停在了侯府,孟海被两个太监推着下了车。
孟远生和赵芳秀这夫妻俩最先扑上来。
这两个人眼睛都哭肿了,两个人抱着孟海,不时一阵地哭泣。
杨竹沥和汤蓉两个人也得到了自己女儿回来的消息,所以这夫妻俩今天早晨连医馆也不去了,直接来到侯府,等着自己闺女的回归。
见到自家女儿平安无事地从马车上下来,杨家夫妻两个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涌到了自己女儿身旁。
杨竹沥反复打量着自己女儿的面色,直到确定自己的女儿目前并无大碍,这夫妻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团聚的一家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进了侯府。
值得一提的是,管家老李也拄着拐杖出来迎接。
管家老李之前跟随着孟海经过那条小街巷,被齐国的人埋伏也是身受重伤,为此还摔伤了一条腿。
伤筋动骨没有百十天根本好不了。
所以此时的管家牢里也是拄着拐棍,一瘸一拐地朝着孟海行礼。
孟海来到管家,老李身旁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了他这位家主对于管家的慰问。
管家老李露出感动之色。
一大群人进入侯府之中。
孟海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卧房,看着卧房当中的摆设与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心中对于这熟悉的场所也产生了一种归属感。
他在两个侍卫的搀扶之下扑到了大床上,就着床上那熟悉的气味,这下才算是彻底到家。.Ь
孟海在中午的时候与家中的众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当然,由于家中有两个伤号的员工,所以这顿饭格外的清淡。
孟海返回侯府的消息不胫而走。
于是整个下午,整个侯府几乎要被来人踩破门槛。
最先来的自然就是与孟海相熟的马高义等人,接着是玉如心这些好友,然后是陈大年等人,接着还有各个国公丞相府派来的家丁,他们都带着慰问品,表达了他们的家族对于孟海的慰问与重视。
孟海刚开始的时候还客客气气地与来访的人说笑,但是后面人实在是太多了,孟海干脆挂上免战牌,表示自己早上吹了风,现在身体又开始疼了。
于是他让代管家对于那些到访的人表示感谢,我给他们准备了一些吃吃喝喝,等他们吃饱喝足之后,就自行离去了。
孟海回到侯府的第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距离元日结还有三天。
大街小巷那是热闹至极。
与去年的元日节不同。
去年的元日节正逢秦国与周国开战之时,所以大街小巷显得相当冷清。
今年,秦国与中国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大家伙也都回到了原本的生活轨迹。
所以说目前秦国又在和齐国交战,但是这对于寻常百姓,尤其是京城的百姓,影响并不是很大。
与齐国交战,秦国调动的大多数都是南边的驻军。
秦国与西蛮部落,周国战斗的时候,动用的绝大多数都是北边,东边和西边的军队,虽然也调动了南边的军队,但是为了防止南边有小国趁此来犯,所以还是留了几万人驻扎在南边。
现在,秦国又与南边的齐国开战了,所以这回动用的大多数都是南边,之前并没有怎么参加周国与西蛮部落的军队。
所以这对京城来说就没有太大影响。
由于去年的元日节有些冷清,所以今年有不少人购买了大量的礼品,有许多想要趁此时机转一笔的商人,都将自己的商队开到了京城。
毕竟,要论消费能力最高的地区,南边像安阳郡这样的附属之地算一个,其次就是京城。
孟海一如往常,一觉醒来与大家吃了顿午饭,孟海就开始坐在院子里面发呆。
莫约过去了,半刻钟的时间,房门被人砸响,老朋友来了。
这个老朋友自然是熊孩子。
熊孩子身上穿着普通侍卫的服饰,贼眉鼠眼地凑到了孟海发呆的凉亭边,他用胳膊肘怼了怼孟海,小声说道:“老孟,有事不?”
孟海自然早就发现了熊孩子的到来,但是他没有理会,只不过听到了熊孩子的问话,这个时候他总得有些回话,他说道:“咋了,什么事?”
熊孩子歪了歪嘴:“和我出去一趟呗?”
孟海投去了疑惑的神情:“干什么?”
熊孩子咧嘴一笑:“出去逛一逛。”
孟海虽然不信熊孩子的鬼话。
如果熊孩子真的要与他出去逛逛,就不会这么客气的态度,而是直接推着他的轮椅就往门外跑,这种客客气气地与他说话,必定有事相求。
孟海一瞪眼:“到底要做什么?快说!”
熊孩子又是一阵挤眉弄眼,随后他挥了挥手:“别问那么多,跟我走就是了!”琇書蛧
一边说着,熊孩子就推着孟海的轮椅往外跑,这过程当中自然被家中的几个下人家丁给拦住了,毕竟孟海现在可是整个侯府的一级保护对象,万一孟大人出门又被不开眼的贼人给剁了,可就没有那么好运再活一次。
“你们放心,本太子带孟大人外出能遇到什么事,你们就别瞎操心了。”
赵宣对于那些前来阻挠的人,回应拳头警告。
周围的这些人可不敢对太子怎么样,只是一个个值得唯唯诺诺地点头。
赵宣在门外停了一辆马车,马车周围站了十几个侍卫,他们身上的服饰与熊孩子一样。
孟海见到这一幕,顿时对熊孩子如何逃出皇宫的来了兴趣。
孟海用胳膊肘怼了怼熊孩子:“你是乔装成这些侍卫逃出皇宫的?”
赵宣边防马车里没上,一边说道:“怎么可能,那岂不是很容易被发现,我可不敢犯这么低级的不错。”
孟海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问道:“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赵宣此时已经爬到了马车里。
掀开马车的帘子,冲着孟海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上来。
孟海现在可没有独自行走的能力,于是只能有劳两个侍卫将孟大人抬到了马车之上。
赵宣这个时候也讲出了他逃出皇宫的经过。
“我不是有个太子侍读高层嘛,今天他正好要回一趟高府,太子侍读的马车谁敢拦,于是我就坐在了车中。出口是被检查的时候,我就躲到了车底。门口那些侍卫也就是例行检查,总不可能把车顶车底都检查个遍,所以我就趴到车底就一路离开了皇宫。”
赵宣说到这里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得意。
孟海见到熊孩子这模样,忍不住按了按脑壳。
恐怕熊孩子离开皇宫的消息早就有人汇报给了皇帝。
孟海指了指熊孩子周围的侍卫说道:“那这些侍卫也都是太子侍读的?”
熊孩子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那当然了,本太子出宫总得要来些侍卫保护吧。虽然这些侍卫的身手不如禁卫军或者御林军,但是他们好歹也是高辅训练出来的高手,正常情况之下,一个打三是没问题的。”
孟海看着洋洋得意的熊孩子,颇为无语地接道。
“所以出了皇宫,就把太子侍读赶下了马车,然后又换了一个侍卫的盔甲,偷偷跑了出来?”
赵宣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
孟海看着这集有昏君潜质的熊孩子,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趴在熊孩子将太子侍读赶下马车的那一刻起,高层云就已经跑回了皇宫,将这件事告诉了皇帝。
毕竟熊孩子是坐着他的马车离开的,如果熊孩子在这个过程当中出了点意外,皇帝责罚了下来,他的高家首当其冲。
高层云为了防止自己的家族被皇帝责罚,最好将功折罪的办法就是立刻向皇帝自首,毕竟小小一个太子侍读也不敢忤逆太子的命令。
赵宣自然没想这么多。
他已经逃出来了。
两人坐在马车之中。
车晃晃悠悠地向前驶去。
孟海这个过程当中,像熊孩子多次询问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但是熊孩子却一个字也不透露,只管催促着前方的车夫赶路。
马车向前驶出了一段距离,孟海看着周边的景物,他渐渐察觉出了这次前往的地点。
鸿胪寺。
鸿胪寺?
去那里做什么?
这既不接待外国使臣,就没有事先听闻皇帝让他办差事,这好端端地去鸿胪寺做什么?
鸿胪寺里面有什么?
外国使臣。
而孟海这几个月来所面对的国家,一个是中国,一个是齐国。
中国使臣与他之间的矛盾可以追溯到去年,时间跨越拉得这么远,所以这应该不大,可能是周国。
就是齐国。
齐国使臣在孟海出事之时,就已经偷偷摸摸地离开了秦国,难不成齐国的使者又折返了回来?
孟海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是昨日早晨皇帝给他说的一件事,齐国派来公主要与大秦和亲。
而且据皇帝当时所说,齐国派来和亲的公主已经来到了大秦京城。
既然人都已经来了,那么被安排的地方自然就是鸿胪寺。
鸿胪寺之前被云容国和雾烟国,两个小国的使臣又是刺杀,又是放火,造成其中的建筑小面积地损毁,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工部已经加班加点的将那些损毁的建筑修复如初。
我由于这次的刺杀有几个人死在了鸿胪寺,所以他们所居住的院落遭到人的忌讳,暂时空闲了下来,除此之外,鸿胪寺其他的房间还是住得很满的。
孟海一拍小脑袋瓜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诧异地说道:“难不成是想要刺杀那齐国公主?”
赵宣听到孟海这话,也是愣了一下,他认真地想了想,又很认真地说道:“老孟你的这个主意也不是不行,这段时间也在皇宫当中培养了不少心腹,让他们一试,也未尝不可……”
孟海天到熊孩子这话就抬起巴掌。
熊孩子灵活地向旁边一闪,没打着
第375章 庆宁公主
孟海瞪着熊孩子:“难不成真的要去刺杀齐国公主?”
赵宣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哎,什么叫做刺杀齐国公主,就是去看看那齐国公主长得什么样貌,到底能不能配得上我!”
孩子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抹傲气。
孟海看着这般模样的熊孩子,心中直打鼓。
还好熊孩子动手之前想着他这位夫子,如果熊孩子真的一个人去找那齐国公主,别到时候齐国还在,齐国公主就已经没了。
孟海这一路上都在盘算着如何劝说熊孩子,不要对那齐博公主下毒手。
说实话,孟海也很反对这种政治婚姻。
虽说他对于自由恋爱也谈不上多推崇,但是两个人还没见面,就要把两个人硬凑在一起总归不好。
孟海也见过那齐国公主的画像,是昨天早晨皇帝拿给他的。
如果画像是真的,齐国公主本人长得的确还行,虽不说漂亮,但是至少不难看。
等到马车行驶到鸿胪寺前,赵宣跳下了马车,孟海也是在几个侍卫的搀扶之下了马车。
鸿胪寺门口的几位官吏见到孟海,立刻上前行礼。
他们都是认得孟海的。琇書蛧
孟海和赵宣刚刚踏步跨入鸿胪寺还没有半分钟,不远处就跑来了一道人影。
黄参。
“原来是孟大人和太子殿下,黄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孟大人和太子殿下此次来到鸿胪寺,是有什么吩咐吗?”
赵宣背着双手,他的目光在鸿胪寺当中东瞅瞅西看看,随后说道:“齐国公主现在住在哪里?”
黄参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齐国公主?
很快,黄参就反应了过来。
他用手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个方向:“西边的落华院……”
黄参的话音这才刚刚落下,熊孩子背负着双手,已经朝着西边大踏步而去。
孟海露出了个苦笑。
他这次出门并没有带大牛和张鼎。
这两人现在还是伤员。
当初这两人保护孟海,也是掉入了齐国布置的那些木尖竹子的陷阱之中,大牛无辜破了腿,张顶身上也被扎出了几个血窟窿,现在这两人还在侯府当中养伤。
孟海生后就带了几个家中的侍卫。
所以现在也是由身后的侍卫推着轮椅,孟海紧紧跟在熊孩子的身后。
绕过了几条院子,抬头就能望见一间不大不小的院落,院落上面挂着一块高高的牌子:落华院。
院落的大门是敞开的,在这间院子的左右两边还站着两个鸿胪寺的小吏,如果院落之中的使臣需要什么或者要传些话就可以让这些小吏代劳。
赵宣踏入到院落之中,左右两边的小吏并没有阻拦。
齐国这次来的时辰人数明显很少,只有四个人。
也是因为齐国想要尽快将人送到秦国,结束秦国与齐国之间的战争,为了达到快速的目的,我也只来了四个人。
此时的院落之中,正站着一位少女。
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甚至比孟海都要高出半个脑袋,鹅蛋脸,牡丹髻,身上穿着白色的绢纱金丝绣花长裙,白色的裙子上用金丝绣着许多牡丹花,百合花,芍药花之类的花朵。
女子的面色冷清,大大的眼睛,柳叶眉,微微挺起的小鼻子,红润的嘴,但是由于他神色冷清的缘故,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女子长得很好看,就像是前世那种身材高挑的御姐。
只不过身上的气质却给人一种冷漠感。
女子正在晾晒着衣服。
在他的左手边放着一个木桶,女子正把书写过的医生挂在木制的晾衣竿上,看他的动作相当熟练,以前肯定是经常干这件事。
熊孩子一脚踏入院落之中,东瞅瞅西看看。
他最先看见了,正在晾衣服的女子,我看了一眼女子身后的两间房子。
赵宣觉得齐国公主应该就在晾衣女子身后两个房间之中的一个里。
那为什么正在晾衣服的这个女子不是齐国公主呢?
那是因为女子身上穿着的衣物造型,有点类似于大秦宫中侍女所穿的衣裳,虽然要比宫女的衣裳华贵一些,但是风格却是极为类似的,所以熊孩子自然而然地把这个人当成了齐国公主身旁的侍女。
尤其这个姑娘还在晾晒着衣服。
谁家公主还亲自晾衣服啊!
熊孩子背负着双手昂首挺胸的走到了那女子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女子,傲气十足地问道:“齐国公主可在房间之中?”
那晾衣女子听到这话,眉头皱了皱,只是瞥了一眼熊孩子,没有理会,继续晾晒着手中的衣裳。
赵宣见到面前,这人居然不理自己,他的眉头也是皱了皱,大声问道:“齐国公主可在房间之中?”
这回那两个女子根本没有看熊孩子,人就在自顾自地晾晒着手中的衣物,那我要是直接忽略了熊孩子。
孟海也不气馁,他转到晾衣女子的面前,伸出手在晾衣女子的面前比画了一下,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道。
“听见吗?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呀?”
熊孩子一边说着,一边打起了手语。
相机女子见到熊孩子那手舞足蹈的样子,眉头又是皱了起来,他冷哼一声:“有事吗?”
赵宣这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他发愣了许久,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齐国公主可在这边的屋子里?”
一女子没有理会人,就在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熊孩子,她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有事吗?”
赵宣看着那一女子那脸冷漠的神情,看了一会,熊孩子咧嘴一笑:“来来来,我帮你!”
赵宣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桶子当中的一件衣裳,我开始往晾衣架上铺。
女子看着熊孩子的动作,他的眉头是皱了又皱,随后,声音夹杂着怒气:“你到底要做什么?”
赵宣看到这女子无缘无故地发怒了,他一时之间也有些茫然。
就见那晾衣女子将熊孩子刚刚拧成麻花一般放到晾衣架上的衣服取了下来,抖了抖,随后才铺在晾衣架上。
赵宣明白了,他刚刚铺错了。
熊孩子连忙说道:“我这不是不会吗,现在会了,你看是不是这样,然后这样抖一抖,然后再把它铺上去,这样对了吧?”
熊孩子一边说着,一边在晾衣架上铺起了衣服。
那晾衣女子见到热情似火的熊孩子,向后退了两步,双手交叉并拢于小腹之前,这足以展现晾衣姑娘的教养。
熊孩子热情似火地晾晒着衣服的时候,孟海终于滑着轮椅进入了院子之中。
然后他就看见反客为主,晾衣服的熊孩子,以及满脸冷漠,站在一旁的晾衣女子。
孟海滑着轮椅来到女子前,反复地打量着女子的样貌。
庆宁公主?
这不就是齐国派来和亲的庆宁公主吗?
孟海是看过这位公主的画像的,所以就一眼认出了此人。
他看着在一旁兴致勃勃晾晒着衣服的熊孩子,大概猜测到了这熊孩子之前绝对没有看过这公主的画像,或者看过,但是只是草草地瞥了一眼,就没放在眼里,所以肯定没有认出这庆宁公主。
孟海赶紧朝着庆宁公主抬了抬手:“抱歉抱歉,熊孩子不听话,多有冒犯,还请公主见谅!”
庆宁公主这个时候也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孟海,他有些诧异地望着这个年纪不大,但是双手双脚都缠绕着绷带的年轻人我,庆宁公主也是款款一礼。
“见过公子!”
声音冷漠,给人一种疏离之感。
孟海瞅着正在晾晒最后两件衣裳的熊孩子,他回头对着公主说道。
“公主这段时间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
庆宁公主点了点头:“不错,秦国官员照顾得很周到。”
孟海点了点头,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我记得这次与公主一同来到我国的,还有你们齐国新上任皇帝的长子?”
庆宁公主点了点头:“那是家兄晋广王。”
庆宁公主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有些古怪地打量着孟海,问道:“还没问公子尊姓大名?”
孟海龇出了一个大白牙:“在下姓孟,单名一个海。”
庆宁公主嘴中嘟囔了一句:“孟海?”
随后,庆宁公主脸色大变,大联盟向后倒退了数步,有些畏惧地看着孟海,脸上出现了一抹惊慌之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当中,陆陆续续地出来了三个人。
两男一女。
最先出来的是一个身穿宿舍长裙的女子,女子扎着高高的发髻,身上的衣裳倒是颇为单薄,这将女子的小脸冻得通红。女子刚刚似乎是在洗衣,所以袖子有一部分还是穿上去,露出了被冻得有些通红的手臂。
这应该就是庆宁公主带的侍女。
在不远处,还有两个男子。
一个长相白白净净,在他离开院子的时候冻的双手不断地摩擦着,还不断地往双手当中哈着热气。
这个样子放在大秦,那就是个白白净净的读书人。此人身上倒是披着雪白色的大袄,腰间还佩戴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圆形玉佩。
这就是晋广王。
在晋广王的身旁还站着一个魁梧壮硕的汉子,此人身材高大,身上穿着厚实的衣裳,尤其此人的眼神极为凶狠,一看就是个武艺不凡的大侠。
这人就是晋广王的保镖。
一行三人踏出房间的时候,熊孩子也刚好晾完了最后一件衣裳。
他的双手此时也被冻得通红。
现在可是12月底,尤其前不久还刚刚下过一场大雪,虽说今天阳光明媚,但是在院落的两边还堆着不少的积雪。
熊孩子搭了两件衣裳,手掌触碰那冰凉的衣物,早就冻得他双手开始有些发热,没过多久发热的双手又有些发痒。
龙孩子不断地搓着手掌,抬头看向了那穿着素色衣衫的女子。
也就是庆宁公主的侍女。
熊孩子面对着那少女,大声吼道。
“本太子是绝对不会和你成亲的,嗯,本太子那可是大秦的太子,你一个小小的齐国公主怎么可能入得了本太子的法眼。识相点你就尽早离去,或者你上书一封,不管你嫁给我皇室宗族的其他人也好,还是其他国公王后家的子弟,反正本太子是看不上你的。太子这次来就是要给你说一件事,本太子绝对不会和你一个小小的齐国公主成婚,尤其你还自杀了我最好的兄弟老孟,此处不共戴天,更何况……”
那侍女被熊孩子说得一脸茫然,他站在那里左瞅瞅西看看,侍女有些茫然地看着庆宁公主,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回应,还是就这么站在这里听熊孩子废话。
不远处的晋广王也是一脸的懵,这是个什么情况?
面前这个人是秦国太子?
为什么这秦国太子一副神经有点不正常的模样?
这真的是秦国太子?
孟海狠狠地用手捂在了自己的脸上,表示自己不认识那熊孩子。
庆宁公主的手掌也是精简地握了握。
可以看得出来,庆宁公主也很紧张。
她这次是被送来和亲,目的就是为了阻止秦国与齐国之间的战争。
如果她无法得到秦国太子的青睐,到时候再被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了齐国,那丢脸的就不仅仅是她,恐怕那个时候庆宁公主不仅要受到责罚,还要过着非人的待遇。
庆宁公主想到这里,双手右手紧紧地握了握。
孟海听着熊孩子说起来没完没了的废话,他滑着轮椅来到熊孩子身后,抬起那还缠着笨蛋的脚朝着熊孩子的屁股上就是一脚,这一脚踹的熊孩子连续向前踉跄了几步。
熊孩子被这一脚踢得勃然大怒。
他自然知道这一脚是谁踢的。
在整个大秦敢这般对他的人屈指可数。
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在宫中教他读书的太子太师和太子太傅,还有一个就是孟海。
赵宣一只手捂着屁股,一脸凶狠地说道:“你踢我做什么?”
孟海一手捂脸,一手指向了庆宁公主。
“你骂错人了!”
熊孩子听到这话,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他看了看那侍女,我看了看庆宁公主,然后又看了看静广王和他身旁的保镖。
熊孩子将矛头指向了晋广王和那保镖。
“你们两个大男人在房间里面什么也不干,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给人家公主。人家是来和亲的公主,又不是你们的下人,这就是你们齐国的男子吗?你瞧瞧,把人家庆宁公主的手冻成什么样了,如果把公主冻出个好歹来,你们两个人能担当得起吗。一个大男人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做什么?还戴个玉佩,你读过我大秦的诗吗?我可告诉你,我身旁的老孟,可是我大秦的才子,你这样的人,还配有个玉佩装书生,我呸!我……”
孟海尴尬地直抠脚趾。
一旁的侍女有些害怕地跑到庆宁公主的身旁,一个公主,一个侍女,小声地嘀咕着,似乎是在交流着面前,这大秦太子莫非是个傻子?
而突然被骂的晋广王和那保镖也是大眼瞪小眼。
刚刚那熊孩子一直都在怒斥着公主,怎么一转眼就将目标转移到了这两人的身上?
这太子莫非有病?
赵宣一阵痛骂过后,他也是面红耳赤的。
骂累了的熊孩子喘着粗气。
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庆宁公主。
熊孩子露出了个笑容。
熊孩子跑到庆宁公主的面前:“你看我衣服晾得对不?”
庆宁公主点了点头,但是表现得仍旧很冷漠:“对的!”
熊孩子听到这话,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他咧嘴一笑:“你看你还有没有其他衣服要晾,我今天全都帮你晾完!”
庆宁公主赶紧说道:“不敢劳烦太子!”
熊孩子听到这话,一摆手:“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你住的屋子里炭火够不够?你瞧瞧把你冻的,不够的话,我在命人多给你加几个火盆。”
“这次你就带了这么个小侍女吗,衣服为什么还要你亲自去洗啊?一会我就命人多,给你配些人手,用这种洗衣晾衣的粗活,你交给那些下人就行了。”
“你有没有吃饭呀?这都已经过了晌午,你应该吃过了吧,不过没事,我一会儿在命人准备一些茶水点心,用老孟的话来说,就是喝个下午茶……”
“我看你头上的那根发簪都有些锈了,这是什么劣质的东西,一会儿我命人跟你打造一个纯金的,你看可好?”
赵宣没在庆宁公主的身旁,说话的语气再也没有了刚刚的怒喝,转而变成了一种舔狗才有的柔和……
孟海看着熊孩子这风格突然转变的模样,他也是无语地揉了揉眉心。
看来他所担心的熊孩子直接与齐国公主大打出手的场景,应该是不会出现了。
看熊孩子这模样,应该对这庆宁公主相当满意。
孟海看到这,也算是放心了下来。
就见庆宁公主忽然说道:“太子殿下可还有旁的事?如果没有旁的是太子殿下就先行离去吧,我那边还有一些东西要去做……”xь
赵宣听着这明显带有疏离感的语气,他先是愣了愣,随后咧嘴一笑:“什么事呀?要不要我帮忙?”
庆宁公主连忙摇头道:“不敢劳烦太子!”
赵宣拍拍胸膛说道:“没事,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
赵宣还是被庆公主客客气气地给请了出去。
赵宣在离开落华院之后,就没有理会自己亲爱的老孟,而是前去找到了皇参。
问明了庆宁公主的住处,其所居住的具体房间,熊孩子就开始吩咐鸿胪寺的官员,开始朝着那个房间,又是端火盆,又是端水果,甚至还准备几只烤羊腿送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的熊孩子美滋滋地站在落华院的门口,看着房间当中根本看不到人影的庆宁公主,熊孩子的脸上露出了美滋滋地笑。
而孟海在这个过程当中,也让从府中跟来的侍卫拿着他的印信去找了巡御司的官吏,让他们给他送一份关于庆宁公主的资料。
巡御司那边的速度很快。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派出去的侍卫就拿着这个关的文件递到了孟海面前。
倩宁公主是现任齐国国君最小的女儿。
现任的皇帝就是之前那个病弱的太子,前任信奉长生重用仙长的那个皇帝已经被皇叔派人刺杀,所以新上任的太子就顺理成章地成了齐国的新皇帝。
太子自幼体弱多病,而且性子一向软弱,所以才想要派公主前来和亲。
现任的齐国国君一共有三个女儿,那女儿早就已经嫁人,也就只剩下二女王和三女王。
结果国君极为疼爱二女儿,所以他自然不会送二女儿前来秦国和亲。
三女儿虽然是齐国国君最小的女儿,但是并不怎么受到齐国国君的待见,而且这三女儿还是齐国皇帝与一个罪臣之女所生。
为什么要说她是罪臣之女?
三女儿的母亲的父亲原本是齐国朝堂之上的大臣,但是有一次因为与皇帝意见不合,被政敌抓到了漏洞,借此攻击三女儿母亲的父亲,最终使得父亲蒙冤入狱,没过多久就晕死在了牢狱之中。
虽说庆宁公主母亲的父亲是冤死在狱中的,但是皇帝已经对这桩案子最终定性,所以庆宁公主的母亲也就是罪臣之女。
但是由于当时庆宁公主的母亲身怀有孕,那是太子的小妾,而由于皇帝娶了庆宁公主母亲就相当于得到了皇家的庇佑,所以母亲的全家被诛,唯独留下了庆宁公主的母亲。
所以这庆宁公主自小就不受皇帝待见。
这次齐国国君想要以和亲的手段,使得秦国停兵,他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这三女儿,于是就顺理成章地将这三女儿派来大秦和亲。
三女儿从小也是个苦命人。
母亲在生下庆宁宫主没过多久,就因病去世了,三女儿虽然有个皇帝父亲,但是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一直照顾她的侍女,也就只有那个穿素色衣衫的小侍女一人。
三女儿从小生活得极为辛苦,而且有的时候还得要出卖劳动才能赚点银子,买些衣裳和炭火之类的日用品。
庆宁公主的童年,可以说是在悲惨当中度过。
最后派来了和亲。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庆宁公主这辈子可能都会在悲惨之中度过。
是看这情况。
看熊孩子对着庆宁公主的态度,想必这悲惨的日子应该再过不了多久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