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书店开张
忙到下午两三点了，人才稀疏了一些。黎大华提了一袋子肉包子过去（当然是正常的小方便袋），三人狼吞虎咽。等他们歇一阵子了，黎大华才叫他们清账。
摊子上的书一本都没有了，一清理，哇，三人都是一个表情。饶是黎大华后世见的钱多了，也是惊了一下。3570，都三千多块了。他们书都还没有300多本，居然办了350多个押金。这说明有很多人就是办了一个押金证，书都没有了就先回去了。王双军，黎大强他们很不理解这种行为。黎大华对这样的事见多了，解释给他们听，这里有很多人都是冲着活动来的。今天没有书给他们，明天他们肯定要来闹，晚租一天他们就晚一天得奖金啊。
黎大华紧急安排王双军，黎大强去别的租书店租来便宜的书，哪怕是平价也要租。争取把县城里有限的两家的书都拉过来，这样就没有什么意外了。
黎大强还不明白狗大户弟弟又在发什么神经，好好的书摊不经营，要去租别人的书来，帮人家做生意。王双军年纪大一些，听了黎大华的安排，就懂了他的心思。这是怕县城里别的书店也学他们的方法，来抢他们的生意。
所以他带着黎大强出去，把事办得很绝。不但把县城里的书都拖来了，还一口气和人家租了一个月。钱不够把脸都压上了，那两家看到有这么大的一单生意，什么都不是问题了。
看到强哥两人拉来的书，怕不止有5，6千本，黎大华心里放心了不少。
可是如今又有一个新的问题出来了。这么多的书，再也不是一个小三轮车拉得了的了，怎么办？
黎大华早之前就观察过学校周围的环境，对面马路有一些民房没有改造成门面房，现在还空闲着。他带上王双军一起去租房，最后以每月30元租到了一间。终于把所有的书转移进了新租来的屋子里。安排了明天做一个招牌，黎大华就回家去了。
他要赶在太阳下山的时候给地里的菜苗再浇一次水，这天太热了，刚长出来的嫩苗没有水活不了。回到家里，黎妈都到菜地里去了。
黎大华在院子里找出一顶草帽带上，沿着小河走。走出了村子就开始看到有人在地里劳作了。浇水的，锄草的，施肥的，下种子的，都有自己的事在忙。黎大华先和妈妈说了哥哥中午有吃的，现在和村里王双军一起，以防黎妈担心。又问了问地里有什么要自己弄的。
黎妈对这个才12岁的小儿子，那可真是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别人家的孩子每天玩的帽子不见底的，自己这小儿子天天就围在自己身边转。也不是说他不出门，小孩子嘛，坐不住是天性。只是自己家这小子出去玩，也是玩的有水平。比如看看下棋，再还有去野外弄点奇奇怪怪的野菜回来，还别说，还挺好吃的。这小子知识面广，很多事情都难不到他。
给辣椒浇了水，再把玉米杆子上一些多余的叶子薅了。几根玉米的空隙里长了几株叶片厚厚的长命菜，这菜清热解毒，采回家洗干净，在锅里出一下水，凉拌了吃最舒适了。
这可是个好东西，黎大华怎能错过，恰了几株最肥的放田埂上，准备晚上了做菜吃。这夏天热，人容易上火，吃这个降火，给强哥吃了可以有效清理白天晒大太阳带来的热毒。
中午摘的辣椒还没有炒，又摘了几颗西红柿和一条瓠子，晚上的菜就齐了。
黎妈还在给小白菜浇水，黎大华看天色不早了，就叫妈妈先回去做饭，剩下的他来浇完。
强哥今天还是赶在吃晚饭的时候回来了，家里人一多就热闹，吃饭时就筷子打架。黎箐箐不吃黎大华摘回来的野菜，黎大强听说长命菜是专门炒给他吃的，几筷子就夹走了大半。青辣椒末炕的鸡蛋是饭桌上的宠儿，大家都喜欢吃。炒的瓠子加了五花肉和蒜头，是一个大菜，男孩子爱肉，不免爱屋及乌。西红柿蛋汤，是夏天的标配，没有了饭都会少吃。
黎妈做饭最大的动力就是孩子们吃得香，越是喜欢吃她做的菜，她就越是喜欢变化出更多的新菜来。
黎大华阻止了吃完饭想向他汇报战果的强哥，叫他早点洗澡了看会书睡觉，还问他有没有家庭作业，不要影响了上学。这哪是个弟弟的工作了？这简直就是哥哥了吧？
黎大华现在不敢在村子里乱转了，怕有谁知道了卖土豆是他出的馊主意，找他麻烦。
不能出门的黎大华就在自己房间里练起了字，毛笔字还是比较难写的，一笔一划都要考验人的耐心，写出好的字还要有悟性。
黎大华一练就是两个小时，晚上8点多了洗澡。洗完澡回房间把书包里的数学，语文书又细细的看了一遍。
黎大强这期间虽然说是在看书，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黎大华。黎大华这几个小时的平静，让强哥充分领会到了做事有静气是什么一个意思，也慢慢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慢慢的竟然真看进书去了。到睡觉的时候，居然收获颇丰，以前很多没弄懂的问题，现在居然豁然开朗。
一夜无话，太阳照常升起，又是美好的一天。
黎妈一早就去了地里，她趁孩子们放假，要把秧田里的杂草除了，这是一个比较花费时间的活。黎大华叫起强哥，强哥今天还要和王佑军守店。王双军还要在城里大街小巷去收书，昨晚就是他在书店守夜的。他把铺盖都搬店里了，今后他要以店为家。
黎大华陪着强哥在村口吃了早点。村口的大马路是县城通往省城的必经之道，有很多搭车去省城的人图方便，就近在桥上等班车，慢慢村口就形成了一个早点集市。卖小米粑的，小笼包子的，发油饼子的，蒸大馍的，牛肉汤面，鲜肉馄饨，等等好多。豆浆，油条这些都是小道了。这些摊主很多都是外地来的，在村里租一个小院，就在村口，桥头做起买卖来。也有一些脑子灵活的村民，看种庄稼不来钱，也自己在里面摆上了摊。这早点市场毕竟不是正规的，做不到中午饭点，就没有了客人。所以，居然合理地和村里的休闲人群完美地错开来，共用了一块场地。
黎大华很喜欢来这里吃早点，主要是早上的这一点时间，市场里人头鼎盛，叫卖的，买吃的，等车的，上班的，还有闲极无事的，都搅和在这里，很有烟火气。黎大华的脑子在这里可以换换思路，休息休息。
一碗豆浆，一根油条，泡一下，吃一口，可以坐上好久。临走再打包几个糯米鸡，端一碗豆腐脑回家给喜欢睡懒觉的黎箐箐，他就是姐姐口中世界上最好的弟弟了。
收拾收拾，再去地里看看黎妈有什么需要的，给带上一壶水，地里干活的人水是少不了的。
水稻田里的秧苗都长了有筷子高了，现在正是催苗的时间。拔干净田里的杂草，再撒上肥，等几天雨水，就是蹭蹭往上长了。
走在趴满绊根草的田埂上，脚底柔软顺滑，如果能赤着脚踩在上面，会更加舒服。绊根草虽然脚踩上去舒服，但却是种地的人最讨厌的一种杂草。它一棵就可以弯弯曲曲地爬满一大片地方，并且它的根深入地下，很难根除。你看哪个庄户人家是否勤劳，看他家田边有没有这种草长出来就可以了。
第16章 老书记的困难
黎妈在水田里拔杂草这一会，黎大华用黎妈带来的镰刀割起了田边的杂草。
来地里追肥的老书记路过地头，看到被黎大华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田埂，高兴的很，夸黎家老二懂事，勤快。黎大华也笑呵呵的应着，老一辈的人对土地都有一份深沉的感情，谁对土地好，谁瞎糊弄，他们都可以上升到人格品德方面去。
黎大华对土地仔细，正是这老一辈人喜欢的。老书记站在黎家的地头，看着黎家地里禾苗的长势喜人，又看远处大片农田里星星点点的一些抛荒的田地，向癞头一样难看，高兴的心情也是低沉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喃喃道：“这种地的都不要田地了，这是自古都没有的事啊。”
黎大华安慰道：“二爷爷，国家都注意到这些问题了，会有政策的。到时候抢都抢不到地的时候会有的。”老书记在家排行老二，家里还有一个哥哥早年当兵出去了，村里人就按排辈随他家里一样称呼为二爷，二叔的，轮到黎大华这里就该叫二爷爷了。
老书记60多了，困难时代村子里都是互帮互助，一起挖河引水抗旱；上缴公粮也是你背我扛的抢着交粮食；后来开放了，村里也办上了小工厂，上厂里上班的，留家里种地的也都是井井有条，一丝不乱。现在，粮食够吃了，经济变好了，反而没有了人种地。
老书记听了黎大华的话，稍微回复了一下心情，对这个自己比较喜欢的小子道：“不会有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想去厂里干活，觉得那样体面。去不了城里的工厂就去村里的汽水厂都好，现在汽水厂生意不好了，生意没有以前好了，人却比以前多了好多。你李叔现在整天焦头烂额，就是想把这些小年轻安顿好。大华，你要好好读书，像你姐姐那样，考个好高中，再上个好大学。上了大学都是国家安排，就不用挤在这小村子里受累了。现在这村里年轻人是宁可在家玩着也不愿下地啊。现在的年轻人哦。”
老书记感叹着，下地去了。
老书记口中的李叔是村长李佳强，50年代出生的高中生，这是村里有文化的人了。
城西村有户籍人口8700多人，平均一户4口人的话，就是2000多个家庭了。当村长7.8年了，利用村子处于城郊的地利，先是组织村民赶骡子给城里送蜂窝煤，办了个碳厂。后来又利用一些退伍回来的乡亲在部队学到的技术，开了个修理厂，专门修理汽车。再后来村里待业的青年越来越多，又贷款办了个汽水厂，以安排村里的人手工作。什么砖瓦厂，沙场更是办了好几个。
工厂办了好多，但是现在村里人口是越来越多，这还是在不管那些后来搬迁来的村民的基础上，这些厂才安排了不到90人。碳厂8-10人；修理厂10-12人；汽水厂15-20人；砖瓦厂一个8-15人，有两个；沙场2-3人，也是两个；还有一个拖拉机运输队10个人。虽然说厂子不少，也有90几号人有了工作，这可是90几户家庭啊。可是现在村里至少还有200多号待业青年没有工作，这些一家有的一个，有的几个，实在是太多了。这还是很多去了城里什么印刷厂，药厂，玻璃纤维厂，扁丝厂，棉纺厂，毛巾厂，造纸厂，化肥厂等厂的基础上剩下来的。
这些年轻人文凭不高不低，基本初中毕业，高中也有；高级一点的工作干不了，累太狠的事坚持不下来；地里不愿去，觉得丢人，家家长辈找到村里想进厂里上班。搞得村长书记深深觉得计划生育的重要性。
这一茬一茬的孩子长大，老的一批还没有安排完，新的一批又毕业回来了。村里老人看着这些晚辈是既高兴又烦恼，好希望学校能多留他们几年，这样也可以减轻一下他们的压力。
眼看着又到6月份了，新一批的孩子们快要毕业了，又到了家长和干部们头疼的时候。
黎大华这样一个小学还没有毕业的孩子，是最受村里喜欢的，既不用操心他的工作，又听得懂道理了，乡亲和家长们都可以舒口气。所以老书记才会和他讲这么多。
日上竿头，气温上来了，黎大华家的地也整理一遍了。回家烧午饭也到时候了。
收拾工具的时候黎大华看到田边的水渠里，水草上红红的一片小龙虾。见猎心喜，找来菜地里给豆角搭藤用的竹竿和绳子，追上一只蚱蜢抓了用绳子系好就钓起了小龙虾。
小龙虾的食物来源比较杂，腐烂的鱼虾，刚挖出来的蚯蚓，家里割回来的猪肝，有时甚至是小龙虾自己的虾尾肉或是青草都可以钓上几只来。这野生的小龙虾性子野，前面两个钳子夹住了肉，你把钓竿拉起它都不会松。等黎妈在水渠边把脸上，手上，腿上，脚上的泥洗干净，黎大华都钓了4，50只小龙虾了。4，50只小龙虾有3，4斤了，没有地方装，黎大华就脱了上身穿的T恤，把袖子和颈口扎起来，留出下摆就是一个口袋了。
黎妈对小儿子用好好的衣服来装这谁都不要的小龙虾颇有微词。这小龙虾看起来不小，烧好了也就尾巴上一点肉，如果单独挤出虾仁，一大桶也未必做得了一盘。下了雨，田里爬的到处都是这种虾，还喜欢打洞，庄稼地里经常被这小家伙弄的到处都是窟窿，抽的水都保不住，容易误了农事。所以，庄稼人都不喜欢它。黎妈见小儿子还喜滋滋地用自己的衣服来包小龙虾，真觉得这儿子有时候有些呆，衣服比小龙虾贵多了，弄坏了划不来。但是看着儿子弄得兴高采烈，也不想坏他的兴致。
回到家里，黎大华先把小龙虾放养在一个大盆里，找来了洗鞋的刷子细细地把每一只都刷洗干净。抽掉虾线，再用剪刀剪掉虾头。黎妈已经用电饭锅煮上了米饭，准备好了八角，姜，葱，等料。看儿子这是要上灶自己动手的架势，忙拦下他，自己来烧。这小祖宗万一把自己烫着了该如何是好？
黎大强中午抽时间回来的时候，黎妈的油焖大虾还没有出锅。跟着强哥回来的还有同村的一个青年黄天雄，黎大华认识他，还知道他和自己二伯家的小堂哥是同学，黎大华以前都喊他黄哥。只是不明白今天怎么会跟着强哥到自己家来。倒是黎妈对人很热情，还招呼他坐。原来黎妈和这黄哥他妈以前都在综合厂食堂做过一段时间，后来综合厂不行了，就不要她们这些临时工了。但是黎妈当时挺得黄妈的照顾，所以对这黄哥很是热情。
黎大强趁黎妈和人家说话的时间，大概讲了一下带黄哥回来的事情。黄哥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招工进了城里的盐业公司做临时工。工作期间认识了一个女孩子，两人好上，处上了男女朋友。女孩的爸爸是公司里面的一个经理，怎么会同意这样的一对亲事呢？刚一发现就快刀斩乱麻，把黄哥踢出了公司，并且断绝了他们的往来。现在，这黄哥是城里的哪里的工作都不好找，有人都打了招呼的。王双军和他家是邻居，看他没有工作，咱们又忙不过来，就叫我领他来给你看看，看能不能招他进来帮我们的忙。
黎大强三两句就把这黄哥的事情交代清楚了。黎大华考虑的可不是就仅仅招一个人这么简单了。他还要考虑这黄天雄和王双军一起了会不会架空黎大强，只有强哥这呆子想的简单，觉得差人招就是了。根本不明白什么时候招，怎么招，招什么样的人有什么不同。
第17章 又收一员大将
黎大华看了看正陪黎妈聊天的黄天雄，这人目光清澈，身形坐得笔直，应该还是个心无旁骛的人。想一想，黎大华又好笑自己，有自己这个金手指在，还怕强哥遇到什么样的挑战？
看黎大华点头同意了，黎大强比自己考上高中还要高兴。这是这几天把这家伙累很了吗？黎大华心中忐忑。他也跟强哥交代了，黄天雄来，前期月工资180块，不会有股份给他，后期看他的工作表现再说。强哥想也没有想就替人答应了，黎大华问起才知道黄天雄在盐业公司做临时工每个月才115块钱。现在给他180，这多好多了。何况还不用回家种地。
宁可做临时工都不回家种地，这老书记听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该伤心了。
新做法做出来的小龙虾味道虽然不错，但是黎妈，黎大强他们还是不太适应，倒是黄天雄挺喜欢这样吃的。喜欢吃就多吃，黎妈不断给他碗里夹菜，搞得黎家两兄弟都有些吃味了。这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大哥吧？要不问问黎妈？黎大华是不会这样莽的，黎大强也不敢来问，黎妈的竹笋炒肉可是拿手菜，曾经让强哥念念不忘。
多了一个人的队伍，效率快了好多。到下午吃完饭的时候，王双军来报，已经办理了2000个会员，加上昨天的，有共2350个会员了。还有昨天一些没有借到书的，今天来都借到了书。
黎大华心里算算，押金收了两万三千多，加上本金700，收书用去了的和租用另外两家书店用去的，还剩大概两万整。房租是每月到了才给的，现在还不需要打算。
黎大华安排王双军第一，先停止出门收书，如果有人把书送到门店来卖，就继续收。第二，今天晚上就在村里选20个小伙子培训租书流程，要做到业务专业，服务亲切，流程规范，能吃苦能坚持能创新。黎大华强调这些人以后就是他王双军的班底了，要他仔细选人，认真教导。第三，明天就去申请营业执照，注明清楚股权股份，法人代表就是他王双军。第四，财务规范，请专业的财务会计理账，如果近期没有人手可以暂时黄天雄代管。账目和现金分人分开管理。第五，整理出标准服务流程和纪律规范，奖惩制度，晋升制度。
王双军在黎大华房间里找出纸笔，认真的记清楚黎大华吩咐的一条条，没有丝毫觉得奇怪的地方。这几天黎大华神一样的操作，已经深深震撼到了这在社会上飘了一年的青年的心。黎大华作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不会迟疑。做出什么样的成绩，他都不会吃惊了。
黎大华强调的这些，是想从起步开始，公司就要正规化。一开始就有一套标准，后来的人就容易适应。有些私营企业老板事事躬亲，管理也是人情支撑。前期这样的企业发展可能会很快，但是到一定体量之后就各种问题来了，争权夺利的哦，照顾自己近亲的哦，拉帮结派的哦，躺功劳簿邀功的哦，林林种种，不一而足。这时候，老板就只能四处救火了，甚至有一起打拼的元老会为了自己利益开始扯后腿了。这样的企业，是怎样都发展不起来的了。要不昙花一现，辉煌一段时间就消失在历史长河；要不举步维艰，老板拆了东墙补西墙，时间一久肯定黄黄；要不引进资本，兢兢业业一番辛苦作了他人嫁衣。
黎大华为了有效避免出现这些问题，提前就有针对性的做了部署。
看到王双军把自己讲的这些记录清楚，继续讲到，下面是重点，你记清楚，有不懂的就问。
王双军坐凳子上的身子一震，精神集中。一点都不像面对的是一个小学还没有毕业的小学生，而是感觉自己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久经沙场，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大将军。自己就是将军麾下马上要冲锋陷阵是先锋官，听领军令，随时要征战沙场，马革裹尸。心中是心气昂然，热血沸腾，想要建立一番功勋。
“20个人的培训只是第一批，我们县城有16万人口，你要布3-5点才能应付，一个点前期4-6个人的配置。县城的点布置完后，前期要马上在周边的天城，京城，云城，汉城，仙城和省城布点。特别是省城，有7-800万人，布20-30个点都不够，并且每个点的人员配置还要多。这些事情的解决时间都要快，我们慢了就有人帮我们把这些事情做了。别人走了我们的路，我们就无路可走了。所以，速度慢了，等待我们的就只有死！”黎大华说这番话的时候，眼底里都是严峻。他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上不缺吃苦耐劳的人，不缺聪明的人，也不缺有知识有水平的人，缺的是能够把这些都变成金钱的有心人。
一个模式没有出来，大家都一样，一但看到有人赚到了钱，就有人能迅速领会并且复制。黎大华的这一套模式并不先进，所以这个时间差非常重要。只要他先于别人占领了市场，就没有谁什么事情了。这是一个零和的游戏，这个游戏里只有一个成功者和无数个失败者，没有共赢。
王双军看黎大华这样严肃讲出处境如此的严峻，眼中凛然。他们几个人在小店的时候都还在想，跟着华哥，这钱太好赚了，都还在想什么时候自己也是万元户。来了黎大华这里，才知道他看到的绝不是眼前，他已经预料到了前面的坎坷和荆棘。我们都在欢庆的时候，他已经收拾行囊，负重前行。
黎大华安排的前期这几个县城和省城，王双军大致估算了一下，省城20个点，每个点8个人，要160人。县城3个点，每个点5个人，一个县是15人，6个县城就是90人。这前期就是250人，这还没有包括管理层和巡店人员。
黎大华安排今天就要培训的20个肯定是管理人员，一定要好好挑选了。王双军感到肩上很大的压力了。
“模式你也清楚了，怎么培训人员你自己想办法。城关中学店的建立你也是一手操办经手了的，在省城和这几个县城的点没有建立起来之前，就不要再来汇报了。有没有信心?”黎大华等王双军消化了一会后，最后嘱咐道。他是想借这个计划看看他是否堪用。因为以后的计划会更复杂，如果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还是老老实实种地的好。
王双军离开后，黎大华洗完澡穿上一件白色小背心，套一个大短裤，施施然溜溜达达去了村口。如果再给他一把蒲扇，完完整整一个小老头子了。
村口今天范老爷子也出来了，前天老爷子女儿来训了老爷子一遭，老家伙脸上挂不住，走了，昨天也没有出来。今天又把棋摊子摆出来，想来在家憋得实在是受不了，又厚着脸皮来了。
黎大华前些天不敢过来是怕他给沈叔出主意的事露馅了，现在范大爷家已经风调雨顺了，也不怕什么大爷了。其实，他是量定了范大爷再不会追究这事了，才敢出来的。
今天两人兴致都高，一来就捉对杀了起来。
第一盘，黎大华吃了大爷双車一炮，只留下范大爷两个马不敢过河，炮又收不回来，被黎大华两个卒子戏弄了半天终于投降。
第二盘，黎大华开始就大开大合，双車过河接着就是连环炮，范大爷阵势还没有摆开就一命呜呼。
第三盘，黎大华下了范大爷的仕，破了他的相，搞得范大爷连炮架子都快没有了。
黎大华就是不许老爷子快活两天，才刚刚解决土豆危机，这又来给他添堵来了。
也是，天天在这儿吆五喝六地，今天遇到这小子。第一盘是技不如人，第二盘是粗心大意，这第三盘了，再不扳回一局，这棋还下得下去吗？
范老爷子心中很是烦恼，这臭小子也不知道让让我老人家，现在旁边这么多人看着，耍赖都不成哦。
突然，老家伙眼珠子一转，对黎大华附耳过去，小声道：“小子，我那几袋土豆你可要负责处理了哦。嚇嚇”
黎大华一听这话，身子颤动，如遭雷击。
第18章 范大爷的精明
道心崩溃啊！
黎大华仓促之间，丢下还没有终局的棋子，还了一句我还小，帮不了您老，就匆匆逃回家去了。
范老爷子看着黎大华落荒而逃的样子，哈哈大笑。
村口进来一个花白头发的圆圆脸的老爷子，推着一辆自行车，车后座上还载着一个和黎大华差不多大小的小子，两条腿都拖地上了。花白头发的老爷子问范老爷子：“老范，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范老爷子正觉得把小狐狸惊走了高兴，听有人喊自己。回过头来，看见是这一对组合。眼中轻蔑一笑：“笑什么？笑白了头发的孙子推着还在读书的爷爷回来。咋了？”
这刚回来的爷孙其实已经看见了匆匆逃走的黎大华，这不是看见村口这么多的人，回来总要打个招呼么。现在被冲了一鼻子灰，好不尴尬。
村口看棋的人群里有人笑道：“张叔，范叔是在笑黎卫国家的二小子。”
这花白头发的老爷子姓张，全名张柏宏，县府退休干部。自行车后载着的是他孙子，二儿子家的孩子。平时老两口照看着，周末送去了城里儿子家，明天要考试，今天刚接回来，大名张伟，和黎大华一个年级。
范老爷子看有人来婉转了，也不好一直拉着个脸：“我说老张，你这孙子宠成这样，这么大了还推着他，他没有长腿啊。宠得没边了！”
张老爷子笑着道：“这小子说他腿疼，没有办法，想他早点回来，只好推回来了。”
“什么腿疼？给他两棍子包他跑得比兔子还快。你看黎老三家的小子，什么时候要大人管过？还不是年年考第一。”如果黎大华知道范大爷对他的评价这么高，一定会红着眼睛请老家伙喝两壶。
张老爷子也附和到：“黎卫国家的二小子确实不错，孩子听话还学习也好。不像我们家的这个，都是他妈惯坏了。唉！也是没有办法。”坐在车后座上的张伟听到都是自己的不对，黎大华全都好，心里很是憋屈，心里暗暗发狠，这次升学考试一定要超过他。
回了家里的黎大华啊(ˉ▽￣～)切~~不断，还以为是范老爷子在骂他呢。
黎大强这些天回来都是很晚，学习学不进去，看来对赚钱比较有想法，那就让他先去锻炼锻炼吧，到了时候他会觉得知识的重要，那时再学也不迟。
一夜无梦，太阳照常升起，又是美好的一天。
黎大华一早就起床，洗漱完毕，准备出发的时候才叫醒还在酣睡的黎大强。
今天不用带书本，只带上草稿纸，笔和一些学习用具就可以了。早餐今天学校也不提供了，黎大华在村口吃了早餐，就去了学校。
考试分上午，下午两场，语文，数学。再一天上午一场思想品德就完事了。
考完的黎大华连萌妹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甚至都不知道她在哪一个考场。全校6年级就有5个班级，每个班级40几人，这一分开，就乱麻麻的一片，看都看不清了。看来初中如果不分在一个学校，那就完美地错过了。
倒是沈淑娟小美女分在了和黎大华一个考场，她还给黎大华准备了一个文具袋。天天帮黎大华拿文具袋，像个小跟班。同学说她是黎大华的小尾巴，她也不还口。
考试结束就是放飞自我的时候到了，一个星期后的7月5日来取成绩单和录取学校通知书。黎大华他们得到通知就散了，还没走出校园就被李志勇追上。李志勇邀请黎大华去他家做客，2号是他生日。黎大华答应那天一定到。李志勇对黎大华的应约很是高兴，说到那天了他来接。
李志勇家也是在西门村，但是西门村太大了，哪些人住在什么地方，如果不是村委里的人还真不一定清楚。
回到家里，黎大华想看家里有吃的没有，回头看见沈家妹子还在身后。奇怪到，“娟妹，你还不回家？想下午一起出去玩吗？”
沈淑娟俏脸通红：“我爸叫我就跟着你，不会吃亏。”
黎大华听了这丫头的话，一楞！这沈叔不会是这样说的吧？肯定是觉得她人太老实，怕她在学校受人欺负，就叫她跟着自己，这样就可以保护她。这实诚丫头听了她爸爸的话，就什么时候都跟着他，现在跟到他家里来了。“你爸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黎大华话还没有说完，屋子里的黎妈因为听到动静就出来了。看到沈淑娟站在黎大华的身后，热情地叫小丫头进屋，问小丫头是不是有什么事。
这丫头腼腆，虽然两家人走的近，但这丫头上门的时候少，都是他姐姐来得多。
黎大华看黎妈紧张这丫头，故意到：“他家没有什么事，这是她爸送我的小媳妇。”
这话一出，沈淑娟羞得脸红欲滴，黎妈笑得前仰后合。
小丫头羞得转身一溜烟跑了。
黎大华吃完中午饭，也不等黎妈，背一个小网兜，提一只小桶就出门而去。还没走出村子，就听后面有女生的喊声，回头看是沈淑娟。这丫头还真是铁了心跟着他了。
黎大华把手中的桶分给了小丫头，自己大步朝前走去。小丫头本来大着胆儿跟过来，还怕黎大华骂，现在看他并不反感自己，偷偷的笑了。发觉黎大华已经走远，迈起轻快的脚步跟了上去。
田野里一片绿色，绿的树，绿的草，绿的荷叶和溪水。黎大华在前边走着，沈淑娟在后面跟着。小溪里的流水声潺潺，泥土里，石头缝里的小田螺有些都藏不住身影了。
六月的骄阳有些火辣，小丫头走过这一小段路，脸都有些红了。黎大华看似不经意，其实一直注意着她的状态。看小丫头有些热，解下头上的编织草帽给她带上，卷起裤管拿着网兜下了水。
有人说过女人有大女人，小女人和女孩儿之分，大女人希望男人理解她，小女人要求男人爱她，小女孩儿只想有个人宠着她。但是，不管大女人还是小女人，她都是女人，都希望有个男人喜欢她。
沈淑娟也是一个小女孩儿，黎大华大咧咧的动作看似粗鲁，实则却是小女孩儿内心向往的温暖。眼里的那个在小溪里摸索的男孩身影，已经在她心底磨灭不去。
田边的小溪里水藻多，小田螺也多。不一会儿，网兜里就有了大半网兜。现在的农村人喜欢捞这小田螺喂鸡和鸭，黎大华捞出来想做麻辣小田螺。
叫醒还在发呆的丫头，把网兜里的田螺倒进了桶里，然后再向水深一点的地方去。摸摸寻寻，不一会又一兜子田螺就有了。如此几次，大半桶有了，小丫头都提不动了才罢手。
黎大华站在水里洗着身上的水藻和泥巴，这时代的河里的出产太丰富了，一下子就捞了这么多的小田螺，太过瘾了。
第19章 巧遇新成员
田螺捞回家了还要养上个几天，让它吐干净沙子才能开始烧。有沙子的田螺吃不了，谁一口田螺一口沙子的也受不了啊。
4点不到，黎大华就收工准备回家了。田野远处走来一个人影，因为太远，还迎着阳光，黎大华看不清是谁。还是沈淑娟吃惊的呼声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大华哥，你看那人挑着一只仙鹤。”
黎大华等那人走近了，看清那人挑着的的确是一只白鹤。白鹤脖子和两腿绑在了一起，用一根尼龙绳系在一只铁锹上，扛在肩上。来人头上还戴着一顶斗笠，皮肤黝黑，身上带一股鱼腥味。黎大华分析，应该是从西边湖里来的渔民。
来人看到两个小孩在溪边捞螺丝，以为是捞回去喂鸭子的。笑着说这边的小孩子不错，还会帮家里干点活。农村很多人家都拿田螺喂鸭子的，这样可以省一些粮食。
黎大华却是看中了他肩上的白鹤，问这鸟卖吗？
那人笑道，这是白鹭，不卖的，要送人。
两小看着这白鹭的眼中流露出一些悲哀，同情心爆发，非要买下这只白鹭。
最后在两人的死磨硬泡之下，10块钱买下了这只受伤的白鹭。黎大华带着那人回家取了钱，沈淑娟负责来养。小丫头高兴的接下了这个任务，这样更加有理由来大华哥家里玩了。
钱货两清后，黎大华带着白鹭去村医务室还把受伤的腿和翅膀都擦了消毒药水。可能是这只白鹭在湖里觅食时缠在了网上，挣扎一番后被人发现就捉住了，挣扎的过程中这几处地方受了伤。为了防止白鹭乱跑，黎大华还把厢房里黎爸以前养狗的笼子翻了出来。白鹭住在里面大小还蛮合适的，平时喂养的小鱼和泥鳅，黎大华可是有的是来路。
在院里打了井水倒桶里，把小田螺养上，黎大华就没有什么事了。吃饭还早，就带着小丫头在村子里到处溜达。
城西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村口的桥叫城西桥，从县城过桥就进村子范围了，连着桥的是一条双向4车道的主路向北直通省城，叫沙河路。桥头过来在沙河路的左右两边各有一条岔路，往西的一条叫沿河西路，往东的一条叫沿河路。沙河路的东边就被县城里的各种工厂占据了，在沿河路和沙河路之间形成的一块方形地块以前也是城西村的地盘，现在已经不属于他们了。
沙河路和沿河西路这一片，才是黎大华他们现在所在村子所拥有的土地。沿河西路从村口开始，经过村小学，一直到村委会，再往后面的汽水厂，三四里都是水泥路面。汽水厂过去还有几里就是石子铺的路了，也有许多的人家居住在这边，但是环境就差许多了。
黎大华家就在村口的城西桥沿着河岸往西走，过四五户人家就到了。
对着城西河，坐北朝南，西门村的人家就这样一排排的建起了房子。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沿河西路却是呈45度的一个夹角一直延伸向西北方向，把村子分城了西南和东北两块。西南块的一排排房子隔出的巷子就叫城西西巷，东北块的巷子就叫城西东巷。
范老爷子的家就在城西东巷。东巷，西巷，交汇在村口。所以，他们都喜欢聚集在村口一起聊天，村口就是一个天然的活动中心了。
黎大华和沈淑娟两小在西巷一排一排的往后面逛，这家的门前又种了什么树啊，那家的什么花又开了啊。沈淑娟对村里的一草一木都了若指掌，谁家门前的小池塘前几天钓出了什么鱼啊，谁家又抱回来了什么狗，她都清清楚楚。在黎大华的身边，小丫头化身成了碎碎念，平时在学校，这丫头就又安静了。
不一会，他们就不想这样的逛了，天太热，太阳还没落下去呐。要是现在有一瓶冰汽水，该多好。想到村里的汽水厂，他俩就想去看看，看汽水厂里的调制车间可以喝到不要钱的汽水不？汽水本生的成本不高，再又是村办小厂，管理就松散一些了，基本上村里的小孩进去，都可以喝上一些，厂里的工人也不会说。
顺着沿河西路过了小学，学校里面静悄悄的。沈淑娟好想问问黎大华会上什么初中，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小姑娘心想，不管他的大华哥去什么学校读书，她也一定会去。
经过村委的院子时，里面人声鼎沸，好像还有人在讲课。两人凑进去看，一个大会议室里面挤得满满的都是人头，王双军正在台上激情洋溢地讲着话。会议室后边的窗外，还有几个人趴在窗台子上旁听。黎大华听了一会儿，趁里面的人没有发现，也往后面走。谁知无意见到后面还有一个大办公室里面也是满满的人，这边屋子没有人讲课，都在看自己手中的小本子，反而显得静悄悄的。
黎大华还想听听王双军讲些啥，旁边的沈淑娟一心想着汽水厂里的免费汽水，拉着黎大华的衣角想出去。为了满足小丫头的急迫心情，只得快一点去汽水厂了。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黎大华的肚子都是胀鼓鼓的，再吃不下一点米饭了。想消一消再吃晚饭，下午在汽水厂里喝了太多汽水，现在肚子里都是水，走一下路，感觉肚子里的汽水都在荡。小丫头别看人不大，喝的不比黎大华少，把个黎大华眼珠差点惊出来了。好不容易才把小丫头劝回。只是，黎大华的偷听计划就错过了，回来的时候，王双军他们的培训都结束了。
黎大华的晚饭最终还是没有吃上。走路消食的时候黎大强回来了，他趁放学的工夫去书店里转了一圈，守店的黄天雄把整理好的现金用一个面袋子装好交给他，让带回来上交黎大华。
黎大华看也没看就叫强哥送回书店去了。他说过前天计划的工作没有完成之前，他是不会插手的了，那么今天的钱他也是不会看的，这叫用人不疑。
在弟弟这里又学到了，强哥本来是已经不愿意再去上学了的，在恶霸弟弟的淫威之下，只能是屈服。
黎大华对这哥哥有比较清晰的安排，他可不希望哥哥不学无术，最后靠有一个有钱弟弟成了富什么，该是什么呢？黎大华也头疼。
不幸的人有各种各样的不幸，幸福的人都有一样的幸福。黎大华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属于哪一种。
穿越过来难道还要努力赚钱？不，一定要把哥哥培养成一个大富翁，然后在他的羽翼下混吃等死，幸福一生。这样不好吗？不行就再培养一个，还有黎大姐呢。嘿嘿嘿嘿
还在学校奋笔疾书的黎箐箐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个坏人惦记上了。如果还不好好读书，就要和强哥一样回家当个亿万富翁。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丫头从小就不待见这两个弟弟，如果哪一天屈居这兄弟俩的下面，她会不会发疯？嘿嘿嘿嘿
第20章 90年代的录像厅
阳光明媚，又是美好的一天。
6月30日了，黎大华想后天就是李志勇的生日会，自己要准备礼物了。
该准备点什么呢?真是头疼，一个半大小子该送些什么呢？
因为这个问题，黎大华嘴里的豆腐脑都不甜了，今天还想着吃的油炸包子也不买了。
转身就要回家的时候，听到后面有人喊他，回头看到是前几天还送过他小鱼的程刚和董耀光这对哥俩。两人约黎大华一起去对面工业区看录像，黎大华也正在头疼礼物的事情，现在想不到好的思路就不想了，去那边逛逛也好，看看这时代的工业区是啥样子的，于是欣然同意。
程刚看黎大华也愿意参加他们的行动，喜出望外，豪爽地表示要请黎大华，不用黎大华出钱。华哥同学也没有推脱同学的热情，有人请客再扭捏就是矫情了吧，黎大华心里想。
工业区大失黎大华所望。出来村口，越过沙河路，沿着马路一排四层高的综合楼，有店铺有住家。综合楼边上，沿河路的路口上，一个钢制的牌楼，上面横着书写'小城县城西工业园区'几个大字，牌楼后面，两排相对而立的厂房整齐排列，就是它的全部了。
一个个数过去，扁丝厂，轴承厂，皮革厂，自行车厂和酒厂。这都是80年代中期从县城里面搬迁出来的小厂。一条马路就把几个厂就串连起来了，扁丝厂和轴承厂背靠综合楼，大门并排开向东面。皮革厂，酒厂和自行车厂并成一排，门向西开。皮革厂和酒厂正对轴承厂和扁丝厂，自行车厂单独成了一个。
黎大华见这些厂里人来人往，效益应该还是不错的。特别是轴承厂的蓝色工服和自行车厂的红色工服在这条路上比较醒目，人也最多，看来是效益最好的厂了。另外三厂都是穿的便服，黎大华他们也分不清哪个厂是哪些人了。就是自行车厂的几个门卫师傅态度不太友好，黎大华三人还没有靠近他们的厂区大门，就被轰了走了。特别其中一个脸上长着个黑痦子的男人尤其的凶，还提着一根棍子追出来骂他们道，“小兔崽子，下次再来就打断你们的腿。”
黎大华他们对这种待遇表示无法理解，只是在门口看看，都不行的吗？
对城西村里的孩子们来说，能越过马路，到工业区来看看这边工厂一下，都是一个了不起的事了。很多孩子小学毕业了都没有进过这里，像黎大华的小跟班沈淑娟就没有来过。今天小丫头没有跟在身后，不然，她肯定是要反对程刚他们的冒险行为的。村里小孩对工业区都有一种恐惧的心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自从工业区建成后，村里的大人就不允许孩子们过马路了。
程刚和董耀光带着黎大华从综合楼与轴承厂之间的一个小巷子里进去，昏暗的巷子走了不远，就看到了一个小门透出暗黄的灯光，大白天里也亮着灯。不过，在这小巷子里，不开灯还真什么都看不到。
董耀光撩开门口的布帘子，光线亮了很多。黎大华借着布帘子的缝隙，看到屋子里面两三个人坐在里面。还没有看清里面的人长什么样，董耀光已经进去，门帘子又放下了，灯光也被遮挡了回去。
很快，布帘子里面又伸出一个头来。黎大华没有看清是什么人，就被拉了进去。好在有程刚在边上扶着，不至于跌跤。
进来里面，才看到里面几人是在打扑克牌。三个人都是坐得歪歪倒倒，有一个打着赤膊，有一个胳膊上还纹着一个'忍'字。字迹不是很平整，想来是自己纹的，颜色很深，字迹好丑。黎大华想象他给自己纹身的时候会不会疼的龇牙咧嘴的。
一个面对着门口坐，穿着还算正常的年轻人一边洗牌一边道：“进去了坐着看，不要吵吵啊！”
董耀光殷勤地点头着，连说，知道，知道。
黎大华被董耀光拉着手确实有些别扭，黎大华想，小董同学肯定不知道几十年之后，这种行为的伤害性有多大，嘿嘿。
小屋里面还有一个小门，进了小门，才是进了录像厅。电视光线的闪烁间，看到几排木头椅子，上面已经三三两两坐上了人。进门这边的墙头摆着一个大电视，电视里面正播放着香城影星龙的电影。精彩的打斗场面吸引住了座位上观众们的眼睛，没有开灯的大厅里面显得黑暗，三人摸索前进，在靠后人少些的地方坐了下来，董耀光还在为没有坐上前面的位置懊恼。
不得不说，对于一个21世纪过来的人来说，这时候什么样的电影都是没有什么吸引力的。还不如这录像厅本身对黎大华的好奇层度高。木头的椅子有些像公园里休息用的长条靠椅，一个可以坐上两三个人。两个一排，小屋子里一共摆上了10多排。时间不长，不到上午9点，长椅子上几乎都坐上了两三个人。黎大华才刚知道，这里一个人一张票，票价5毛钱。黎大华他们的票都是董耀光买的，对于这个大方慷慨同学的行为，黎大华虽然不缺这点钱，但也是有些好感的。
气都还没有喘平，里面就三三两两又进来许多人，眼看着里面人就满了。大致数了一下，差不多4，50人了。这一人5毛，10个人五块，50个人就是25块了。白天一场，晚上一场，这一天就要收入50块了。在这个人均月工资才两百多的时代，一天50块钱，很高的了。虽然这是没有去除成本的，但是这个又有多少的成本呢？这还真是这个时代一个不错的营生。
里面人一多，温度就肉眼可见地升起来了，许多人额头都开始见汗，囔囔着要加冷气。不一会，“黄义红，加冷气！”有些没有耐性的人直接叫老板了。
老板在外面不耐烦地大声道，马上来。
黎大华听到有人喊老板名字，还以为是艺术的艺，觉得这老板五大三粗的，名字却这么女性，也蛮好笑的。问边上的程刚，知道是义气的义，黎大华这才感觉正常点。
吵吵囔囔间，十来分钟不到，胳膊上纹着忍字的青年就搬着一大块冰进来了。把冰放在电视机前面的一个大盆子里，一阵凉风瞬时就隐约吹拂过来。
黎大华这才注意到，在电视机的边上还有一个小电风扇。电风扇在后面吹着冰块，就有了冷气。这就是大家所谓的上冷气，黎大华不禁恍然大悟。难怪大家都喜欢坐在前面呢，原来前面有这样的冷气。哈哈哈哈
黎大华为这时代的冷气好笑，也佩服这时候人的脑洞，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享受啊。
纹身青年放好冰块后，有些不情愿的对着椅子上的众人道：“这还没有到11点，你们就要冷气，今天三块冰肯定管不到散场，到时候加冰你们加钱阿！”
听说要加钱，正在享受冷气的众人不依了：“甘军，黄义红都没有说什么，你充什么大尾巴狼？”
“一块冰要两块多，你们看一场录像票价才5毛，加一块冰就是4，5个人的票钱了。这天一天天看着热起来了，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本就赚不了几个钱，这天天加，录像厅都开不下去了。”这甘军回话有条有理，录像厅里的人都不搭话了。
黎大华看着甘军混迹这种地方，胳膊上还有纹身，本以为是个混混打手，没想到还是个会讲道理的。这人呐，还是不能随便以貌取人。
一部搞笑的群戏结束，都到11点多了。黎大华刚刚开始看这30年前的电影的时候还是蛮感兴趣的，看过一部之后觉得了解后，就想回去吃午饭了。董耀光和程刚心心念念周末活动，一部电影怎么可以打发得了？
第21章 混子打人还需要理由吗
大概觉得三人是一起来的，自己不想回去，也不想黎大华这么早回。董耀光就拉着黎大华：“才刚吃的早餐，这么早回去干什么？又没有作业，再看一会再回家啊。”
程刚也在边上劝着。黎大华还没有回答，他俩心急之下不自觉声音就大了些。前排一个青年怒道：“要看就看，不看快滚。小屁娃娃罗里吧嗦。”
黎大华他们没敢回声，看打搅到人了，黎大华拍拍董耀光的手，摆摆手表示自己走了，让他们俩留下，抹黑向外面走去。
因为不熟悉地形，黎大华走的小心，但还是敌不过前面伸出来的一只脚。噗通一下，摔倒在地。后面的董耀光赶紧来扶，黎大华还没有起来，旁边的座位上刚才要他们滚的青年就幸灾乐祸道：“看不见就不要来这里啊，踢到老-子脚了，摔死个孙子。”
黎大华本来秉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不想惹事，这人嘴巴里不干不净，还偷偷下阴手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爬起来对那人道：“大哥，你嫌我们吵，我马上回家了，你伸脚绊我又是什么意思？”
那人不屑道：“老-子想绊你，怎么地？老-子还想打你呢。”
董耀光扶着黎大华，还以为是他没有看清才摔跤了，这才知道是有人在使坏，还是刚骂他们的那个人，不禁气道：“你等着，我要喊我哥哥来打死你。”
“小屁娃子，还想叫人来打架?”说完就用手推了董耀光一个趔趄。绊倒黎大华不算，这还真要打人了？
黎大华两辈子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正想该怎么处理，门口的布帘子就被拉开了，进来一个人，啪嗒！！一声就打开了电灯。“怎么啦?这里不要打架，也不准欺负人啊。”进来的是甘军，他一进来就开了灯，这样大家在黑暗里的那些小动作无所遁形，自然就不敢随便出手了。
借着灯光，黎大华看清楚了欺负他们的男子样貌。细竹竿样的个子，显得身子轻飘飘的。脸上也是一丝肉都没有，眼眶有些凹陷，头发倒是留得较长，发梢都到了脖颈，梳一个中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甘军看到和几个孩子起冲突的人，怒道：“四子，你又在作妖？”
那个叫四子的长头发看到甘军进来就知道今天欺负不了这几个小孩子了，有些忌惮又有些暗暗不服地道：“这几个小兔崽子在后面叽叽喳喳的，你让我怎么看？”
“你喊我们来就行了嘛。你一个大人跟孩子们不管说些啥，都不合适。你说对吧？”甘军几句话说得这四子没有了道理。
黎大华看着甘军处理事情起来，面面俱到，就没有刚才那么气了。
这时程刚过来，扶着黎大华对甘军讲：“军哥，他准备出去，被这个人故意伸出脚绊倒。你看，腿都摔青了。”
听又一个小孩告状，四子满不在乎地道：“我脚一直都在那里，是他走路不看路的。怪得了谁？”
甘军看到黎大华的膝盖边上确实有一些淤青，也知道了事情发生的原因。“四子，小孩子有一些不对的地方，你也不应该下绊子。要不这样，你给他们道个歉，别的事情我们来处理。你看怎么样？”
“我给他们道歉!。。?军子，你搞错了没有？我一个大人还不成要给这几个小子磕头倒茶？”四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几乎跳了起来。坚决不同意这样处理，也不愿意道歉。他想的是，这跟小孩子都要道歉，以后在街上还怎么混？
“你不愿意道歉，那就先出去，以后这里不欢迎你了。”甘军做事果断。
“不要我来了？我今天可是买了票的，你凭什么赶我走？再说，你也不是老板。”四子还在争辩。
放映厅门口又进来一个人，这是老板黄义红。黄义红进门不等站稳就说道：“四子，你是不是贱皮子又发痒？给老-子滚!”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四子灰溜溜侧着身子避开黄义红，溜了。全过程一句话都再没敢回，把个黎大华等人看得都惊讶不已。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以为是录像厅请的拖。
黄义红都不看四子，也不管他走了没有，弯腰对黎大华道：“小家伙，你们是哪个村的？不是我们工业区的吧？今天那个四子是看你们眼生，以后多来玩就没有这种事情了。今天你们的录像票免费了，以后在这边街上遇到什么事情，报我黄义红的名字。”说着又看了身后的甘军一眼，补充道：“报你军哥的名也好使的。今天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就都是我的弟弟了。哥哥一个做生意的，今天这事和气生财，你们都多担待一点。”
这话说的，程刚和董耀光都感动了。这街面上的大哥都给咱们小心赔不是，还有什么比这更有面子的？当然是一个劲的点头答应。黎大华摔了一跤，跌的不是很重，只是当时发生的突然，来不及反应，吓了一下。现在两个傻子都要背叛他转换阵营了，不同意还能怎么办？只得也是点头。
最后，黄义红退了黎大华他们1块5毛钱，程刚他们也要陪着黎大华一起回家。
自黄义红进来，甘军就退在了一边。等现在事情处理好了，才和黎大华打了个招呼。
闹事的另一方也走了，事情就闹不起来了。看录像的众人没有了好戏看，稀稀拉拉喊起了“老板，换带子！”
黄义红看事情完满解决，高兴地对催着他换带子的众人道：“今天影响大家伙了，等会再加一块冰，我请的。”
本来觉得好戏没有了的众人居然收获了意外之喜，都大声赞扬老板大气。
黎大华三人从录像厅出来，一口气走到桥头才停下。三人相视一看，都觉得好笑。董耀光来时的钱是多少，现在回来还是多少。看天色，现在都快1点钟了。白看了三，四个小时的录像，一分钱没花，就是有些费人。
黎大华膝盖摔了一下，还是有一些隐隐作痛，就不想再玩了，提出回家。
程刚不放心黎大华一个人回家，怕他被家里人看出来在外面吵架了的，要陪黎大华一起回去。董耀光一个人还能怎么样？只得一起咯。
三人来到黎大强家里，饭桌上还有黎妈给黎大强留的午饭。夏天最热的时候快来了，汽水厂的生意好了很多，常常忙不过来，黎妈这几天去汽水厂干几天临时工。
看到桌上的饭菜，饥肠辘辘的三人一顿风卷残云，几个菜碗里就清叽溜溜了。
吃饱喝足的三人休息一会，董耀光就又提议去河里游泳，还可以摸鱼。
黎大华不想去了，他说自己昨天才捞了好多螺丝，今天还养着，还养个两天就可以吃了，不想再下水了。
董耀光看到黎大华家里的白鹭，用一根小棍子挑着小鱼逗着玩，白鹭不吃，他也没有兴趣了。
程刚知道是黎大华买回来养着的后，表示以后它吃的鱼他包了。黎大华答应的也是心不在焉。
其实，黎大华是心里有事。他看到录像厅非年非节的，生意还这么好。他也想弄一个赚点钱。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嘛。
程刚看黎大华是真不想出去玩，就提议晚上一起去田里寻鳝鱼。黎大华同意了，两人才高兴地离开。
第22章 农村的夜生活
程刚他们俩人走后，黎大华先把饭桌上的饭碗和菜盘子都清理到厨房，桌子擦干净再把碗洗了，才到房间去拿出自己的一个笔记本来整理思路。他现在会回忆一些前世的信息，觉得有用的就用笔记本记下来。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黎大华赚钱的急迫心情一点不输成年人。90年代，只有后世来的人才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时代。在这个百花齐放的时代，黎大华一天的时间都不想浪费。看到录像厅的火爆，他就想到了2000年之后，连锁网吧的疯狂。一个小时10块，8块的，那些上网的人一点都不心疼，这么高的价钱都还要排队，网吧老板赚钱都赚疯了。
万事开头难啊！黎大华想趁着市场还没有形成，先行布局。可是，钱从哪里来呢？黎大华不想把书店的资金用到这里面来，他希望自己在几个方面分开布局，互不统属。这样，他才能更加有效的控制企业。
人在想问题的时候，时间过得就是快。一不小心，就到黎妈下班回家的时间了。黎大华去厨房陪着黎妈做晚饭，两人一个人择菜一个人洗菜，边做事边聊天。黎大华讲起今天和程刚他们去对面工业区录像厅看录像的事。说起有个叫四子的要打他们，被老板赶跑了。一般小孩子这些事是不敢和家长聊的，黎大华成年人思维了，不怕这些。再一个，黎家父母两人相对还是比较开明的，他们给孩子们的教育都还是比较独立自主的，一般不会行使家长的一票否决权。
黎大华问黎妈知道那个录像厅吗？里面那老板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一来那个四子就被吓跑了？
黎妈初听黎大华说的，以为他被人打了，还紧张了一会。后来听黎大华问对面录像厅的事，才冷静下来。告诉黎大华，那个黄义红好像是在下面哪个乡镇长大的，父母亲还在下面务农，但是有个叔叔是公安局的局长，所以，街上的小混混都怕他。惹到他肯定是会没有好果子吃的，那个四子见到他肯定是消得远远的。
黎妈告诉黎大华，黄义红的来头，还告诉他这黄义红和黎爸关系不错。黎爸还帮他免费做过录像厅里放电视的铁架子，所以黎妈才知道这个黄义红的。说完还嘱咐黎大华少去那里，那里各种人都有，去了容易吃亏。
黎大华嘴里答应着，心里却是想着别的事。
吃完晚饭，黎大华想晚上寻鳝鱼自己还没有工具。就在院子的厢房里找出一根竹片，用锯子锯成两尺长的两根，在中间打上一个活动轩，做成一个火钳的样子。再在前端的竹片上打上锯齿状的花刀，这样一个简易的黄鳝夹子就成型了，用这个在晚上夹鳝鱼的时候才不会滑。
强哥今天又没有回来吃饭，黎妈也不管了。黎箐箐和黎爸也不回来吃饭，家里现在就只黎大华和黎妈两个人在家吃饭了。黎妈厂里再忙一些，弄不好家里就只有黎大华一个人吃饭了。
这边黎大华边制作工具边想着强哥他们，在城关中学那里的强哥在学校上完了课就到书店帮忙，忙得那是个不亦乐乎。他们书店把前期租来的书都租出去了，后来又动员合作的那两个书店把出借在外的书都收了回来，然后一起整体打包租给了黎大强他们的书店来运作。
书店开业都好几天了，业绩也是天天爆满，奇怪的是居然连个店名都还没有。而来来往往租书开卡的人却一点不觉得奇怪，甚至都没有人打听书店的名字，大家都叫它城关中学书店。
黎大华嘴里说着不关心，实际上自己还是心里在打鼓的，他也不知道王双军会折腾出个什么东西来。但既然想发展壮大，就要允许合作伙伴有试错的机会。黎大华这一点做的还是挺好的。做到了不瞎打听，不瞎指挥。
晚上的寻鳝鱼活动如期举行，在程刚4节2号干电池的手电筒加持下，活动很顺利，所获满满。大家都分到了多少不等的鱼获，黎大华所得的最多。他全程就没有动过手，拿着一个竹片夹子站在田埂上指挥得程刚和董耀光东奔西窜。黎大华来之前心中担心的意外，比如踩到长虫啊，什么的，也没有发生。唯一意外的，是沈淑娟小丫头也跟来了。她是晚上来黎大华家玩，刚好程刚他们过来集合，问清是要去寻鳝鱼，也拉着黎大华的手说要跟去。三个男生最后没有抵住小丫头的撒娇大法，只得同意带上她。抓来的鱼也分了她一些，美的小丫头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这鳝鱼在田间地头打上洞，住里面后白天不出来，只晚上会出来觅食。并且鳝鱼也是猎食性动物，手指不要伸进洞里去，容易被它咬伤，一些成年的鳝鱼还会死亡翻滚，所以这个动作并不是只有鳄鱼才会有的，黄鳝鱼翻滚起来一样可怕。
黎大华他们捕鳝鱼的工具基本都是这种自制的夹子，手电筒的灯光在田里搜寻的时候，光线照到在庄稼间穿梭的鳝鱼身上，一夹子下去，鳝鱼在夹子上扭来扭去，就是逃不走，这就是夹子的神奇之处。程刚，董耀光使唤这个夹子都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发现到的鳝鱼基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黎大华心里有些担心的是，这地里不只是只要鳝鱼这一种动物生活，长虫等许许多多的别的都有。黎大华最怕长虫，看着弯弯曲曲的犯恶心。这东西晚上出来的最多，生活习性也和鳝鱼差不多，也住鳝鱼一样的洞，有时甚至会和鳝鱼住一个洞里。两种东西出来时速度都是挺快的，下手也要快。所以，不小心容易看走眼，夹到不喜欢的那个。一但夹到长虫，大家都会吓得要死，这东西被夹子夹到，会在夹子上面缠绕，看得人头皮发麻，丢了又觉得可惜。经常看到别人煲长虫汤，程刚他还不敢收拾这东西，抓到了就要放掉。
后来董耀光不知道脑子哪里坏了，腾出一个篓子，小心把夹到的长虫单独装这里面。他说是要练胆，要像工业区里的甘军一样做一个强者。还说要把抓到的长虫都送给甘军，请他教自己打拳，以后就再也不怕像四子这样的人欺负了。黎大华三人都不说董耀光傻了，再夹到那东西，都一起来帮他装篓子。
夜晚的田鸡也是特别多的，这东西被光照住后就不动弹了，一手迅速下去，基本十拿九稳。但是它是益虫，黎大华他们是不会捉的。泥鳅也会有一些，游泳的速度还是蛮快的，加这个东西比较费力，一般都是用笼子比较好。
四人小组出去还没有两个小时，到了自己满意的量，就打道回府。生活在乡野间的人一般都是这样做的，在大自然中取够自己所需就收手，不会不加节制的索取。一代代人把这个习惯传下来，程刚他们也严守这个规矩。
分东西也是在黎大华家的院子里进行的。董耀光首先捡了6，7条二两多重的装一个篮子里给了沈淑娟。小丫头激动万分，没有想到小伙伴愿意带她玩，还分她东西。守着她的鱼获一副想马上回家炫耀又不舍得离开的表情，让黎大华心中想笑。最后还是在黎大华的劝慰下，小丫头才念念不舍走出院子后一溜烟跑没影了。
黎大华虽然事没有干多少，但分得的东西一点不少，大小不一的鳝鱼足分了他3，4斤。抓的泥鳅也都给了他，装篓子里大致估了一下，也有个1，2斤。
黎大华都想着明天的葱烧鳝段，泡蒸鳝鱼，香煎小盘鳝，粉蒸泥鳅等，哦，泥鳅不能够烧这么多菜，还要喂白鹭。算了，先想着怎么烧鳝鱼吧。越想就口水直流，明天一定要烧几个这样的菜出来。
想到明天烧菜，就想到了明天那个甘军收到董耀光给他送的礼物，会不会也是不知所措？
黎大华是听董耀光讲甘军的过往，才知道他也是活的不容易。董耀光有一个哥哥叫董耀华，没能进厂里上班，就在街上瞎混，认识这个甘军。董耀光是从他那里知道的甘军，他说甘军从小就没有了爸爸，妈妈改嫁后就再没有回来过。8，9岁起就是在他大伯家吃饭长大的。14，5岁就到了街上混，以前经常会因为打架被拘留。后来认识了黄义红，认作了大哥，黄义红就当他的监护人，经常去取他。再后来一次持刀伤人，甘军被判了三年。这还是黄义红请了律师的结果。三年里黄义红时时不断给他送生活费和物资，确实做到了一个大哥的样子。出狱后的甘军老老实实跟着黄义红做事，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桀骜，但是他以前的事情在街上老混子间还是有流传的。
黎大华想，这还是一个浪子回头的经典故事了哦。
第23章 书店的蓬勃发展
一夜无话。太阳东边升起，又是美好的一天。
黎大华早上起来，趁着天气还不是太热，把喂了两天的小田螺搬出来找一个小凳子剪掉尾巴。黎大华这两天已经给田螺换了好几次水了，昨天晚上发现换出来的水已经很清了，所以今天就可以烧田螺了。给田螺剪尾巴是一件比较耗时间的工作，黎大华用它来锻炼自己的耐性。
黎妈今天加班，没有时间做饭。强哥早早就去学校了，中午肯定又不回来吃了。田螺只剪出来一份，一盘的样子。黎大华一个人在家就准备炒个田螺，再烧个小青菜，就黎妈和他自己吃饭，够了。黄鳝和泥鳅就不烧了，留几天等大姐周末了回来在烧了大家一起吃。
有时候想想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把强哥推出去干事情了，现在都没人在家吃饭了。以前的强哥可是天天到时到点就急不可耐地赶回家要吃饭的，现在动不动就不回来吃饭，家里冷清多了。现在因为没有他抢，黎大华可以再多吃两碗。呵呵
中午的饭菜简单却也是花了心思的，小田螺先在开水里过了一下，再把姜蒜，花椒和干辣椒在油锅里炒香，加上一点白糖，田螺下锅的时候就有了一层香气。出锅的时候撒一点青红辣椒丁和葱段就行了。
黎大华给黎妈把饭送去汽水厂里，工友都好羡慕她碗里的菜，看起来就有食欲。其实，黎大华不知道，他的菜给正在赶工的黎妈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正缺时间的黎妈，你要她吃田螺，这不是想她少做些事吗？但是黎妈一点儿都没有恼他，她觉得能吃到小儿子烧的饭，就是幸福了。
顶着烈日回家，刚进院子，就看见黎大强坐在客厅的饭桌边上，吃着黎大华还没有来的及收拾的小田螺。边上还坐着两个人，王双军和黄天雄。王双军还在翻着一个本子，在上面写写划划。
看到黎大华回来，三人都站起了身。强哥迫不及待高声喊道：“华子，你怎么才回来？我们都等你老半天了。”
才在汽水厂送个饭，能要多久？黎大华知道他夸张了。
黎大华进屋子，王双军把手里的本子递过来。翻开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各种不一样的数字。
云城，截止6月30日，发展会员4123人。
汉城，截止6月30日，发展会员4536人。
京城，。。。。。3505人。
天城，。。。。。5166人。
仙城，。。。。。7683人。
5城现在共有会员25013人，共收取会员押金25万零1百三十元。
开支，5城租书押金50000元，自营书店日常租金费用2500元，交通费1500元，派出人员食宿费用3600元（150人按每天住宿3元，吃饭3元，共4天计算，包含培训时间）。共57600元。
截止6月30日，余额：192530元。
看到派出人员一栏，黎大华很惊讶王双军是怎么带出150人的，问了他才知道，是在村委里培训的那一批人里面，挑选出表现优秀的优先安排上岗，以后作为储备干部使用。剩下的人也可以跟着出去学习，但是不给提供食宿和工资，只保证下次优先招收他们进来。这种苛刻的条件，居然响应者云集。
说着话，王双军从桌子下拉出一个大旅行包，打开拉链。里面居然都是蓝色，红色的钞票，100，50的都有。整整19万多元，比21世纪后黎大华见过的上百万现金摆在一起给他的震撼都还要大。
原来，王双军这些天只跑了一遍5城，就守在城关中学店里，派出的人员里每城任命了一个主要负责人。常规的事情，负责人现场就解决了。有什么需要请示解决的事情就打电话回来，王双军来指导解决。他们把城关中学书店边上一个商店的公共电话用做成了办公电话。
周边县城有了好消息的同时，小城县也是捷报频传。留在城关店管店的黄天雄也不是吃素的，他在店里天天工作的同时，也在观察学习王双军的办事风格和处事手段。再结合上自己店现有的特点和优势，从送外地的培训结业人员里面截留了10个人，在城南和下面一个大的中心乡镇开了分店，短短两三天就又增加会员9000多人。
黄天雄动员之前合作的那两个书店，把店里和客人手里所有的书都租给了他。合计起来近两万本，还收集了周边的几个乡镇的租书店。现在他手上有书册大约5万本，分在三个店里，每个店才1万多本。经过几天的发酵，小城县现在都知道有这么个书店了。很多人慕名而来，每天业绩直线上升。说着，黄天雄也拿出一个账本，上面一条一条都记录着他手底下各个店的经营账目，最后一行的账面总结令黎大华最是心动。只见上面写着的是：结余，85762元。
黄天雄也提过来了一个包，黎大强点头表示这两笔钱都没有问题，他们都是在城关中学书店里数清楚了的。黎大华表示知道了。
1号就上缴了28万多的款项，这让黎大华对自己的计划更加有了信心。接过黄天雄递过来的笔，黎大华在交接财务本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表示他已经收到了这笔钱，并对数字没有疑义。黎大华安排黄天雄和王双军继续加大力度培养人才，他们这一套系统一切都是以人力为本。有了人手，一切都不是问题，没有了人，一切都是白搭。省城市场的开发也进入到了执行阶段，黎大华要求他们把省城市场重视起来，不动则以，一动就要把市场牢牢掌控。省城一地就需要人手近200人，叮叮公司的培训工作还要加大规模。
交完钱的三人，黎大华并没有让他们走。他还提出要王双军加快公司营业执照的申办，吩咐执照下来要马上办理公司共用账户。以后的款项打入账户里，不要再这样提着现金招摇过市了，万一被有心人盯上，就是大问题。
王双军表示正在加快办理，就是公司名不知道取个什么好，还有就是黎大华的股份在报备的时候怎么样申报？
黎大华对股份申报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因为这里面他的年龄问题是一个无解的难题，他不可能一夜之间就长到法定年龄啊。公司法明确规定公司发起人和股东要有独立的行为能力，这一点现在的黎大华完全做不到啊。
最后商量的办法就是，黎大华的股份由黎妈代持，黎大强的股份就只能是黎爸来代表了。嘿嘿，嗯！不错，黎大强同志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这真是一场约会引发的血案哦。赚钱上瘾的黎大强连女同学的约会都忘记了，不知道他还记得当初他暗恋的那姑娘吗？
公司的名称，最后还是被黎大华恶趣味地取名叫“叮叮网”。对于这个早了6年出现的新鲜事物，黎大强他们表示不理解——一个租书的为什么一定要扯什么网？难道是因为黎大华喜欢吃鱼的原因?还是华哥哪里学来的时髦？
三人心想，这个时髦，不追也罢。
最后的事是，黎家兄弟晚上怎么去说服黎爸黎妈，让他们同意拿出身份证并愿意签上自己的名字，才是两兄弟的终极考验。
想的好多的理由，最后在黎爸轻描淡写的点头中烟消云散。黎爸对这两个儿子的一系列活动都是有所了解的，还专门去书店看过。只不过黎家两兄弟不知道罢了。黎爸觉得孩子们自己做点事，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只要不为害社会就行。黎爸在这方面可是很开放的。
黎妈有了黎爸的背书，一切都不是个事。
两兄弟的赚钱事业是真正要启航了。
第24章 和柳映岚的第一次见面
风轻蝉鸣，又是美好的一天。
黎大华的日子一如往常。早上起来后去菜市场边上吃了早餐，还遇到了也在市场吃早餐的范大爷。为了范大爷不在自己跟前提那几袋土豆，黎大华签下了城下之盟——以后和范大爷下棋要让一马一炮；还有，不准10步之内吃范大爷的車。这条件，妥妥是黎大华必输的节奏喂。范大爷为了表达他开心的情绪，还给黎大华的早餐买了单。
回家的路上，黎大华考虑着自己要不要从村里的棋坛退役，这没有了范大爷欺负的棋坛还叫下棋吗？
回到家里院子，李志勇已经在等着他了。他今天穿得可是骚包，蓝色的短西裤配上白色的短袖衬衣，还打上了一个黑色领结，脚上崭新的尼龙凉鞋还穿了袜子。这是哪里来的一个城里的小少爷啊？不怕在这乡下热的起痱子？呵呵呵呵
不过，还确实挺精神的。
看到黎大华回来，李志勇高兴地道：“华子，走！我家今天会来很多亲戚。我们早一点回去，好玩游戏机，回去晚了就没有位子了。”
黎大华边答应着说好，边进屋子里去换了一套衣服出来。李志勇还在给他介绍自己家里今天会来哪些亲戚，黎大华就换好衣服手里拿着一个篮球出来了。把篮球递到李志勇的手中，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李志勇整张脸都是笑开了花，他没有想到黎大华会送他一个篮球。这个礼物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说，已经比较贵重了。黎大华能送他这个，让他很感动。
穿过城西东巷，过了范大爷家，来到了李志勇的家。家里已经有了好几个小朋友，大大小小，都是他亲戚家的朋友。在客厅的一边房间里摆着一个小霸王，孩子们都围在这里想上手一把。魂斗罗的精彩在小朋友的眼里无限放大。李志勇叫他们让一下，想让黎大华先玩一下，都好困难。
一个身穿杏色蕾丝花边连衣裙的美丽大姐姐，来了房间叫出李志勇，不一会就又领进几个人来。黎大华一看，大都是认识的。有刘继辉，董帆和杜子腾，还有几个是校篮球队的。廖军没有来，应该是有事，或是李志勇没有邀请他来。
刘继辉他们看到黎大华已经先到了，见面很是高兴，问黎大华会不会去读城关中学。他们还想上初中时有黎大华指导他们打篮球，必能大杀四方，好好风光一把。杜子腾的关注重点不在这里，他拉住李志勇问到，那个领他们进来的美女是谁？是干什么的？
李志勇看到小伙伴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气得打了他一下。急道：“那是我小姨！”看到大伙探询的眼光，还是告诉大家到：“我小姨是在省城电视台做主持人的，你们不要瞎想。她有男朋友的，你们看，那个拿着摄像机跟在她后面拍的就是她男朋友，是省城市宣传部的。”
黎大华顺着李志勇手指的方向看去，李志勇小姨身后还真跟着一个年轻人的身影。短袖白衬衣加黑西裤，戴一副黑框眼镜，风度翩翩又不失稳重。看着小伙伴们的表情，谁还不是个少年？
李志勇的生日会其实就是他家里的亲人一次聚会，只有至亲的几家带着孩子来了，除此之外就是黎大华他们几个了。鞭炮都没有放一个就开始吃饭，大人一桌，小孩一桌，黎大华这些同学也是一桌。李志勇也坐他们这一桌，客厅空间不够，他们的桌子就摆在了院子里。一块彩条布拉成的遮阳棚刚好给他们提供阴凉。
同学们在桌子上纷纷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李志勇，独黎大华先前已经送了，现在空着手坐在那里。旁边的杜子腾用手臂碰碰黎大华，问他是不是忘记了带礼物来。李志勇忙说黎大华已经送了一个篮球给他，众人不信，篮球多贵，小孩子谁送得起？肯定是李志勇怕黎大华尴尬才这样说的。李志勇现在是解释都没有人相信了。
黎大华摆手安抚住着急想解释的李志勇，这事越描越黑。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灵机一动，有了。
“我唱首歌，行不行？”
“好！”同学们也是很给面子，刚才不信黎大华送了篮球也只是他们的本能反应，现在反应过来怕黎大华难堪，众人的配合很是给力。
黎大华站起身，清清嗓子.
“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你让我每个明天都变得有意义，生命虽短爱你永远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黎大华还没有把整首歌唱完，旁边一个清丽的声音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沉浸在歌声里还跟着打节拍的众人都懵懵懂懂，这首歌黎大华唱的不好听吗？字正腔圆，节奏欢快，唱得蛮好听的啊。
众人左顾右盼，都在相互交换眼神，一致认为没有问题。这美女小姨笑出猪叫声是个什么意思？
黎大华看到李志勇的小姨笑成那样，明显听出了他歌里的调笑意思，占李志勇便宜的心昭然若揭，黎大华一点也没有阴谋被人拆穿的紧张。欣赏地看着端菜出来的美女把菜汤都笑得撒在了地上。
旁边跟拍的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切。
黑框眼镜男因为没有听明白歌声里的意思，所以镜头端得很稳，一点儿都没有颤动。
歌声里菜汤淅沥沥落下的镜头都是那么唯美。
美女笑罢，终于把菜上上来。拍着黎大华的头，笑着说道，你就那么想做别人的便宜父亲吗？看着整个桌子的男生额头狂点，其中还包括她那傻侄子。口中剩下的一句“你长大了有得做。”咽进了肚子里。——原来这是自己落伍了，还要怪别人错付了人生。
看着满桌子傻傻的家伙，黎大华和美女对望了一眼。原来只有他俩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下午在李家二楼整理录像带的柳映岚，边看录下的镜头边写写画画。当看到黎大华唱歌的时候，又噗嗤一声不禁笑了，这真是一个有趣的小家伙。衣服干干净净，脚上一双白回力鞋，一点不像几个同来的学生穿得花花绿绿的夸张，反显得整个人都整洁干净。
黎大华可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在想着他，伙同李志勇他们一起，一群孩子草草吃了蛋糕就出门去找球场打球去了。李志勇一身骚包的行头惹得球场上的人频频回头，他还以为是自己魅力惊人，都是在倾慕他的才华，须不知道人家是在惊诧他的颜值。
天不遂人愿，剧情里的茬球今天没有出现。打到下午的众人，累的精疲力尽，实在是等不到哪个耀杨哥的出现，只得打道回府，各找各妈。
黎大华回到家里先洗了个澡，在桶里挑了两条小鱼喂了白鹭，经过这几天的喂养，白鹭身上的伤好了很多，对黎大华的喂食也不是那么紧张了。
喂完白鹭，剪了一盘小田螺，挑出一盘小黄鳝。看到家里没有青菜了，又去菜园里摘了一些空心菜。找出橱柜里的一点紫菜，一顿晚餐的食材就备齐了。
黎箐箐回家看到的是饭桌上摆着的三菜一汤，微辣的小田螺，干煸盘鳝，清炒空心菜和一个紫菜蛋汤。小田螺碗里一公分长的干辣椒油光泛红，让人一看就有食欲。盘鳝里撒的花椒和芝麻香气逼人。空心菜里的几颗蒜末催出了绿菜的灵魂。蛋花在紫菜汤里相映成趣。这几个菜让一向不服人的黎箐箐同学，也忍不住伸出来大拇指给黎大华点个赞。
第25章 工厂来人，麻烦上门
丰盛的晚餐让一家人吃得肚儿滚饱，黎爸今天特意赶回家吃饭，黎大强同学也回来了，他是有作业要写，回来完成作业的。黎妈今天也不加班了，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
晚饭后黎妈洗碗，黎爸问着黎箐箐的学习情况，大姐头同学一五一十交代着学校里的情况。黎箐箐同学的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虽然在家里的时候有一些嚣张跋扈，但也确实有她骄横的理由。不但成绩好，她还是她们班的班长呢。老师同学都很喜欢她，就是一回到家里就变成了小暴龙。黎箐箐回答着黎爸的问题的时候就在想，爸爸怎么不问黎大强这家伙，以前他可是家里重点监控的对象。至于黎大华，家里父母那是不问他学习情况的，因为根本就不需要。
父子四人在家里聊天，院子里来了一辆小货车。熊能贵带着一个人从副驾驶室跳下来，招呼着院里的众人来帮忙把车斗里的一个铁柜子卸下来。柜子很重，司机都下来帮忙了。
黎爸指挥着大家把柜子抬到了哥俩的房间里，熊能贵递给黎爸一串钥匙，黎爸顺手递给了黎大华。黎大华在帮忙搬柜子的时候就发现这像是一个保险柜，现在有了钥匙，就更加确定了。这是黎爸他们在厂里自己做的一个保险柜，给黎大华使用的。
保险柜很大很安全，黎大华可以把交上来的钱都存放在里面了。
熊能贵帮忙把柜子安顿好后，从副驾驶室拿出一个皮包，掏出一张单据。黎爸照单据付了钱。
黎大华看着熊能贵的这一身行头，这一个多星期，老熊改变了很多呀。正越来越像一个小老板了。送完货，他们几人水都没有喝一口就走了。黎妈从后面厨房追出来都没有留下，黎爸说他们现在工作任务很多，都在加班加点赶时间干活，没有时间坐着聊家常。
黎大华对综合厂现在的情况很高兴，他也希望爸爸能有工作干，这样日子才充实。
回到省城家里的柳映岚，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手里的一张没有封面的光碟。这是她那朋友今晚临回去前，帮她多拷贝的一份白天生日宴会的视频。她还在想着那个作怪的男孩。
今年3月才调入省台的柳映岚，接手的是一档快要淘汰的节目。节目内容有一点像古今之最一样的形式，到今年都已经连续播出好多年了，节目内容越来越跟不上时代的脚步，播出时间也越来越往后调。以前都是晚8点左右播出的，现在已经调整到9点15分播出，周六周日还要停播，这不是表明台里已经放弃了这档节目吗？
柳映岚同期的同学，有的要不一毕业就做了幕后，有的要不就找到一个好郎君就嫁了，一个班就剩下她一个人还在一线打拼。同学聚会的时候，那些要好的姐妹纷纷后悔嫁的太早，都鼓励她一定要好好坚持下去，保留住这根独苗苗，不能她们一个个的都是主持人专业的，最后全军覆没了啊。柳映岚也频频点头答应，不是为了同学们的脸面，而是她的确是喜欢站在舞台上的那种感觉。虽然在灯光下的光影之外是一片漆黑，但是她能感觉到大家的眼睛都在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闪烁，她能为舞台下的观众带来快乐。
刚接手这一档节目之时，她就心里打算要改变节目的形式和内容。可是要等领导们的批复和找到合适的内容何其的困难。今天在姐姐家里看到那个小男生别样的歌唱形式时，她眼前一亮。一个业内从业者的敏锐嗅觉让她关注起了那边桌子。干净的外表，整洁的衣着，从容的眼神，都让她对这个小男生有好感，并且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她想把这种表演模式搬上荧幕。她有强烈的信心，这种节奏感极强的音乐一定会征服电视机前观众们的心。
黎大华半夜里不知道有人在构建一个关于他的如此崇高的理想，他正在做一件最俗气的事——数钱！他把昨天的钱重新从藏起来的地方搬出来，一捆捆数了后又一捆捆摆进保险柜里锁起来。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黎大强幽幽地问他，数钱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黎大华满不在乎地回答道，等你哪天也有钱了，当你在一个穷鬼面前数钱的时候，你就懂了这是什么滋味。
黎大强听了后差点背过气去，这一万点暴击伤害，令他想狠狠地骂一句，这狗--日地人生。
还想撩撩那对面床上用背对着他的强哥，突然听到院子铁门传来轻声的敲门声。仔细听了一会，确定是有人在敲门。黎大华威胁强哥去开门，强哥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在弟弟的淫威下，不敢反抗，只得乖乖去看什么人在敲门。
强哥去看，院门口站着个年轻的女人，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满头大汗，头发有一些散乱，神情惶恐。看到强哥出来，快速地问道：“这是黎主任的家吗？”
听是找爸爸的，强哥回头冲里屋大着嗓门喊了一声：“爸！找你的。是一个年轻阿姨。”
黎大华在房间床上刚刚躺下，被这一嗓子喊得差点被口水呛到。他不知道黎爸会不会被这话牵连到。
黎爸黎妈那边房间在敲门的时候就有了动静，这时候黎爸刚好出来。看到院门口的女人，黎爸也是好奇怪。问道：“你找谁呀？我不认识你呀。”
女人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正主来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黎主任，我是木工车间张国栋的媳妇，我们家国栋晚上被车撞了，现在送到医院急救，钱不够医院不动手术，要厂里领导去签字。我这大晚上的厂里又找不到人，就寻到您这里来了。求您救救国栋啊！”
黎爸被这一跪吓了一跳，忙去开门，一听人被车撞了，还是木工车间的，有些奇怪怎么找到自己这里来了，自己又不是木工车间的。
又听到医院要领导签字，这肯定是签的欠款协议。难怪别的领导都找不到了哦，这是怕担责任呐！一想到医院一条人命等着自己，黎爸就站不住了。拉起来那妇女就要往医院去。
黎妈拿出一件衬衣赶出门叮嘱黎爸穿上，怕他感冒了。要他去了医院不要急躁，不要和医生吵架，一切都要听医生的。黎爸边走边答应着远去，那女子也踉跄地追着走了。
黎妈一脸担忧的转身回屋，看到三个孩子都一脸好奇地趴在大门口看着外面。训斥道，还不都快去睡，你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三小脑袋一缩，都回自己房间睡去了。
强哥躺在自己床上低着声音偷偷对黎大华讲刚才差点被那个女子吓到了，披头撒发的像个鬼，还半夜站在院门口。
黎大华心里想，他老公如果今夜扛不过去，她就真成了鬼。黎爸厂里的繁荣其实只是一个车间在忙，只是一个表面的繁荣，其余的车间一样没有活干。要不然也不必要晚上了还去外面找活干，这也侧面体现出了这个家庭，生活上的拮据。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家里肯定是拿不出钱来救治的。现在厂里又一日不如一日，大部分车间都停了产，工资都发不出来，哪有钱来交这笔医药费？何况这还是在下班时间出的事，厂里应该更加不愿意伸手了。所以，找不到厂领导也就不奇怪了。
第26章 黎妈的担心
早上起来，阳光明媚，院子里鸟声鸣鸣，知鸟还没有开始歌唱。黎妈在院子里扫地，看到黎大华起床，叫他今天不要上菜市场那吃早餐，黎妈买了肉今早给几人做早餐吃。
黎妈说完就把扫帚靠院门里边放好，去了厨房。黎大华捡起扫把，继续把妈妈还没有扫完的地方接着扫完。他看得出妈妈的担心，黎爸昨晚肯定是一晚上没有回来。
黎大华小心地挥动着扫把，怕把水泥地面上的灰尘扬起来。打扫完整个院子，灰尘在院子里显得有些烟雾蒙蒙，又提了小桶打了井水撒上。
今天黎妈做的早餐很丰盛，瘦猪肉切成的丝裹上生粉加入各种调料拌成的臊子。先把泡好的红薯粉丝下入开水锅里，开锅煮个几分钟就捞到碗里。再把拌好的臊子下入锅里，翻滚几下就可以出锅了。臊子浇在粉丝上，再撒点葱花就完事。整个程序简单又快速，整出的却是一出美味，小城这边叫这个“掺汤”。
掺汤做好，另俩老爷也起床了。四人各据饭桌一方，吃着早餐。强哥同志也不嫌烫，一下就是一大口汤。黎箐箐也是小口快跑啜着粉丝。黎大华看着妈妈吃得心不在焉，说道：“妈妈，你今天买了这么多肉，要不中午，我也给爸爸送个饭，让他也尝尝荤。他们食堂的菜一点荤腥都没有，我吃过了的，难吃死了。”他其实知道黎妈就买了这么一点，为了给爸爸送饭好看看他的情况也只能这么说了。
黎妈自己就在那食堂干过，怎么可能不知道里面的好歹。她看小儿子明白自己心底里的担忧，感叹平时没有白疼他，欣慰地点头答应。
中午，黎妈把前两天捉回来的泥鳅杀了，做了一个粉蒸泥鳅。黎大华怕她把泥鳅都杀了，趁着杀泥鳅的工夫捞出了几条小的，这是沈淑娟每天来喂白鹭的食物。小丫头每天投食都不会忘记，就是家里农忙，她也会抽出点时间过来。小白鹭也和她混熟了，还让她摸摸了，黎大华喂了这几天还没有取得白鹭的信任，都不怎么让他靠近。小丫头给白鹭取了一个名字叫“千鹤”，黎大华是反对的。明明是一只鹭，你却是要叫鹤，不知道缘由的人还以为是我们鹭鹤不分呢。小姑娘却振振有词，我为什么要看别人的脸色，自己喜欢不就得了？黎大华竟然无言以对。
黎妈今天的菜是用了心的，一个粉蒸泥鳅之后又是买了几两卤猪头肉切丝，一份凉拌毛豆又加了一盘酸辣藕片。汤因为不好带就没有烧，连带着黎大华他们在家里都没有得汤喝。重要的是，整个中午饭，都没有见到猪肉丝的影子，黎妈也没有给强哥一个合理解释。
送饭到综合厂，黎爸正在车间里忙活。看到黎大华送饭来，责怪到：“食堂里有饭，专门送个饭来多跑趟腿。”黎大华说送饭不是主要目的，你回来上班也不给个信家里，妈妈担心了一个晚上。现在是命我来打听情况的。黎爸说那个遭遇车祸的张国栋两条大腿粉碎性骨折，肌肉已经坏死，需要截肢。脾脏破裂也急需修补，昨晚先做了脾脏修补手术，骨折的腿还要等待观察，要我们厂里赶快送钱过去。他老婆和妈妈都在厂办办公室里，厂里也是这个情况，看来够呛要得到钱。
黎大华问是怎么遭遇到的车祸。黎爸说是晚上横穿马路，被大货车碾压过去。司机连车都没有停，就直接开走了。报警还要等待侦查，以现在的技术手段恐怕是很难找出肇事者了。
黎大华听了这些，也是一阵唏嘘，这人啊就是这么脆弱，可能，就一秒钟的时间，就再也翻不了身。
黎大华告别黎爸出来到厂门口的时候，看到厂里的领导都鱼贯去了食堂，没有看到那对婆媳的身影。
中午是农村孩子的一天里最漫长的时候，如果是干农活的话，可以把个人热死。
黎大华三姐弟现在就干着这样的活。黎妈上星期在汽水厂里加班，稻田里的活就落下了，现在田里长满了草。黎家几人，人人都不能落下，全部到田里拔秧草。脚踩进稻田松软的泥里，刚开始的清凉不一会就被头上的燥热取代。弯腰下来伸手拔草的时候有可能会捏到蚂蟥，有的蚂蟥也会很机警，你手伸过去的时候，它先发现了你，就早你一步扭着带着条纹的扁躯体，像一条波浪一样的迅速游走。有时又趁你不备吸上了你的手腕或是胳膊，等你发现的时候，它已经吃得肚儿圆了。用手捏住往下拉的时候，它的吸盘还吸在你的胳膊上。等吸盘也拉掉的时候，你才会看到被吸血的伤口冒出的血。
戴着草帽的黎大华一边拔除杂草，一边小心着脚下的蚂蟥。中午的太阳火辣辣地吊在头顶上，没有一丝的风，只有草帽下的一方地方才有一点阴凉。有时候，稻田里的水里还会游过几条小鱼，小小的稻田，就是他们的一方天地。
黎妈在田埂边上修着田边，一边督促着几个孩子干活。田里的活计方面，男孩子比起女孩子，天然有着一些优势。女孩会怕一些小动物，男孩子则会一笑而过。所以速度上就会快一些。黎妈可不管这些，黎箐箐的速度最慢，就挨骂了。黎妈问她是不是没有吃饭。原来今天的好肉好菜都是要用劳动来换的。
等几亩地的秧草拔完，都到下午四，五点钟了，一家人已经精疲力尽。黎大强说以后一定要当一个百万富翁，再也不用到田里拔草了。田里的杂草多了就花钱请人来拔，自己就在家里吃西瓜。黎箐箐累得都不想说话了，头发被汗水打湿，脸上也沾了泥水，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黎大华干活不紧不慢，不像强哥那样一会儿猛攻一气，一会儿又站着喘气，看似不快，实则不慢，做的活还细致，就是脚上被蚂蟥咬了几口，有的地方都肿起来了。
黎妈的活干得最多，三个孩子没有理清楚的地方，她都要重新整理一遍。田边上的杂草都用镰刀修的整整齐齐。还要趁田里水小把所有的水面都撒上化肥。
黎大华在田埂上赤着脚走路，草尖摩擦着脚底板，微微瘙痒令他着迷。
黎大强在田埂上疯跑，一天的劳动还没有让他安静下来。他跑到水稻田的一个角停下来，呼喊着黎大华去看，黎大华跑过去看到一个小水窝里有好多的小鱼。这个窝窝是稻田的抽水窝子，是抽水时水流冲出来的一个小坑，因为这个窝子里水稍微深一点，所以有很多小鱼在此活动。
黎大强下到田里，要把里面的鱼都捉回家去喂千鹤。黎妈不允，怕他把秧苗踩坏了。强哥不听，黎妈劝不动，气得拿着镰刀要打他才作罢。
回家的晚饭做得很清淡，一个红烧瓠子，一个炒汉菜加一盘青椒炒鸡蛋就着稀饭，就是晚饭了。大家累了一天，吃饭的时候碗都端不动了。吃完饭草草洗了澡就休息了，连黎爸什么时候回来的，三小都不知道。
第27章 廖军的自立
今天星期天，很多在单位上班的大人都放假了，学校也逢月旬放了月假，早上的早餐市场上人头攒动。
黎大华费了好大力气才买到了几碗豆腐脑，油条是别想了，买了几个面窝窝代替。
回到家里，黎箐箐还嫌弃买回来的早餐太简陋。黎大华说爱吃不吃，又没有给一分钱，还挑三拣四的。
被黎大华一通数落，大小姐真生气丢下东西不吃，回房睡觉去了。看桌上剩下的东西，黎大强怕黎大华委屈，说话到：“她不吃我吃，我一个人包圆了。”
黎大华恼他没心没肺：“一天天就知道吃，也不看看自己长成什么样了。”黎大华看着强哥愈加胖起来的脸，在自己的练级任务上又加了一级难度。这个颜值，至少要两个亿才算有点前途啊。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哪里都讨不到好？我是吃饱撑的爱搭腔，招谁惹谁了这是？
黎大华从家里出来，在村里转悠。范奶奶在门前的河边锻炼身体，周围还有几个人。现在的人已经有了晨练的意识了，天天早上慢跑一下或是压压腿都是比较流行。市府退休的张老爷子在河堤下面钓鱼，同学校的张伟在边上站着，好像是在要钱。
转悠到汽水厂门口的时候，发现居然有了门卫守门，门口等着一大帮子的人。一人推一辆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一个木头盒子，上写“冰棒”两字。
这是卖冰棒的人，这些配置一出来，农村里的孩子都知道。五分钱一根的水冰棒，一毛钱一根的牛奶冰棒都是孩子们的最爱。
厂里面走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是村长李佳强，黎大华认识。李佳强带着人对等在门口的众人道：“冰棒跟昨天一样，半价销售。水冰棒和牛奶冰棒都各一半来配。大家排一下队，不要挤，今天的量管够，大家都有。”
李佳强讲完话后，推着自行车的人排着队鱼贯而入，进了厂子里面。
黎大华看出汽水厂应该是上了一台制冰机，趁现在夏天卖点冰棒赚钱。
等第一个卖冰棒的踩着车出了厂门，就听到了他的吆喝“冰棒哟，买冰棒的哟！”黎大华招手喊买冰棒的过来，那人也很高兴，今天居然刚出厂门就来了生意。木头箱子里面还裹着一层棉衣，打开棉衣露出里面的冰棒。有水冰棒和牛奶冰棒两种，黎大华挑了一根水冰棒。5分钱的水冰棒有一种沁人心脾的香味，吸允一下就有甜甜的味道化成冰水流下来。那人重新收拾好冰棒箱子，收了钱就再次出发。远远一声吆喝声传来，厂里又出来一辆自行车。
舔着冰棒，黎大华看到了廖军也在人堆里出来。看到黎大华站在门口，有些羞涩地一笑，脚一点地就停在了黎大华的跟前。“吃冰棒吗？我请。”
黎大华举举手里的冰棒，廖军尴尬地笑道：“没有看清你都买了。”说着又急忙道：“你再要吃冰棒，不要在外面买。这几天做促销，里面批发出来的才1分钱一根，牛奶的也才2分钱一根。你在外面买，他们卖你5分钱，牛奶的要卖1毛钱。一根就赚4分钱，赚你太多了。”
对这个憨厚耿直的同学，黎大华很有好感。怕他因为和自己聊天，耽误冰棒化了，催他快点去卖。廖军前后看看，那些进货的人都没有影了，于是和黎大华招呼一声也骑车匆匆走远。
黎妈今天要上班，田里的活只得安排三个孩子去干。黎箐箐是老大，负责具体事物。今天要给水田里上水，活也简单。等黎大华一圈转回来，她还没有起床。黎大华只得招呼上强哥一起把待会要用的工具都整理好，这样可以快一点完事收工。
来到地里，强哥先用铁锹把水车到稻田这一段的分支水沟都用泥巴堵上，使得踩上来的水都能流进自己家的田里。
不等强哥把活干完，黎箐箐就开始踩动水车了。一股清澈的河水从水车的水槽里被叶片抽上来，倾泻在车头的水窝子里，慢慢的，水就多了起来，慢慢的，水沟里就有了水流。等强哥加快速度完成沟渠的整理后，水也开始流进田里。
踩水车是一个枯燥又辛苦的活，一刻都不能停，速度还不能慢下来，最好的效果是保持同一个速度一直匀速抽水，这样才可以发挥出最佳的效率。
黎箐箐不一会儿就没有力气了，黎大华接她的班继续踩，黎大华不行了就强哥接着上。车到了约莫11点钟了，太阳热得都像电炉子了，水田里才刚刚见一点水。三姐弟又坚持了大约一个多钟，实在是扛不住了，才匆匆收拾东西逃回了家。
刚回到家里的三人，正在院子院子里用井水洗脸，门口来了三个人。来人敲了一下门，问道：“这是黎大华家吗？”
强哥正准备回答，被黎大华拉住：“你们找他干什么？你们是做什么的？”
来人中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看这家里的小孩警惕心还是蛮高的，笑着弯腰道：“我们是城关中学的，是负责招生工作的。我们想找黎大华谈谈，还要和他父母也交流一下。”中年人已经感觉到自己找到正主了，所以说话很客气。
黎大华回答道：“我知道你是城关中学的，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中年人看到自己的猜测果然是对的，高兴地道明来意。城关中学想黎大华初中能来他们学校读书，如果黎大华和他的父母同意他来城关中学读书，学校将免除他三年的学费，并且还会组织优秀的老师来重点培养他，让他考上一所好的高中。
黎大华初听听这招生条件，看似还不错，仔细一分析，实则学校什么都没有付出。
黎大华笑笑道：“不要说什么学费这些，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考试成绩。既然你们能来，说明我考的肯定不差，你们来这里也是为了学校的升学率。这样，我去你们学校，你们免除我三年的学费，奖励我三万块钱，不需要专门赵老师为我辅导，你们可以允许我自由活动就行。”
门口三人组还没有进门，就被这闻所未闻的条件吓得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再次确认一遍后才肯定自己没有听错。三人不禁有些生气，问黎大华，家里的大人在吗？黎大华告诉他们，大人都上班去了，想见他们可以晚上再来。不过，条件是不会变的，请他们做好准备。
看着离去的三人，强哥兴奋地对黎大华叫道：“华哥，你就是我的偶像了。你知道刚才和你说话的是谁吗？”说着正等着黎大华配合来问他是谁的时候，黎大华不解风情地道：“不认识，也不想认识。”
强哥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焖出病来，强自平稳气息道：“那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副校长来我们家请你来我们学校上学，你牛逼大发了！”说着还不忘给黎大华树了一个大拇指。
黎箐箐刚才正在洗头发，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脸上，没有办法抬头，所以刚才她没有看到是什么人来的家里，只听到了小弟弟和那人的对话。想到弟弟不但一点不怯场，还狮子大开口要人家奖励他3万块钱，否则，事情就有反复。她对黎大华的气度也是满心佩服。
下午等黎妈回家，发现小儿子正在厨房忙活。大儿子写作业，女儿看电视。看到强哥在写作业，黎妈也觉得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其实她是不懂，凭着强哥这么多年多次死里逃生的经验，这几天他在家里的危险程度将成倍增长。为了求生存，这几天必须要脑子灵活，否则，将会死得很惨。
第28章 和曾有军的第一次见面
黎家父母因为黎大华的事，特意在家里的堂屋里等着今天中午的来客。
黎妈回家听了儿子女儿的复述，激动得手不知道放哪里好。最后想到丈夫，叫大儿子去喊他回来。
回到家的黎卫国也是被这个惊人的消息震得心神恍惚，他没有想过自己家里还会出一个文曲星。这都是列祖列宗的保佑啊！黎爸想的很远。
烧好了饭菜的黎大华叫大家摆好桌椅，准备吃饭。心情激荡的黎爸觉得家里太闷，提议在院子里吃。
于是，一家人，黎爸和黎妈抬竹凉床，黎箐箐搬小凳子，黎大强端菜。不一会，凉床上就摆上了一个凉拌长命菜（马齿苋），一个汉菜，一条红烧鳊鱼和一个丝瓜蛋汤。
黎大华把稀饭盛到一个木饭盆里端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坐好等着他了，甚至小板凳不够，黎箐箐小姐都坐到竹凉床的另外一头了。黎大华把稀饭搁到凉床上，一家人的晚饭就正式开始了。
长命菜是黎大华在准备烧晚饭的时候出门去挖的，回来的时候遇到范大爷钓鱼收杆回家，白得了一条鱼。丝瓜和汉菜就都是自己家菜园子里出的了，鸡蛋是在院子里鸡笼上的鸡窝里摸出来的，鸡蛋每天都要捡，不能让鸡窝里的鸡蛋多了，否则老母鸡感觉鸡蛋够了就会趴窝孵小鸡了，这样就没有每天的鸡蛋吃了哦。其实，这也和很多职场道理一样，有些人月收入不能过高，一段达到了他的心理价位，就会产生惰性，积极性也会随之降低。
不说闲话，言归正传。一家人围在竹凉床边上吃着晚饭，黎妈对黎大华总是能变出来一些个各种菜已经见怪不怪了，今天出现在饭桌上的大鳊鱼她都不惊奇。黎大华觉得来到这个时代，自己不事生产也不会饿死的吧，各种层出不穷的野菜也可以喂他个肚儿圆。
黎爸对这小儿子的表现那是没有话说的，如果他能和像他一样大的孩子一样，多出去跑跑就更好了。黎爸还觉得黎大华不够活跃，太过于沉稳。看到大儿子，又希望他能像自己弟弟多一些。黎大强看到黎爸眼中的遗憾，知道自己的危险时刻来了。求生欲望促使他做出了很专业的反应，拿碗帮他爹妈都盛了一碗稀饭。黎妈高兴地夸强子懂事了。危险解除！黎大强不禁擦了一把冷汗，有一个优秀的弟弟，日子也是一种煎熬呢！
院子里吃饭，黎大华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都是感觉好新鲜。端着碗听着大家聊天，院门口时不时有人路过，甚至有时候还要起身打个招呼。院子里，鸡已经上笼。千鹤也吃饱了，眯着眼打盹。没有树丫子抓，千鹤睡得不踏实。一会儿身子一歪就醒了，看看周围没有什么危险，就又眯着眼开始打盹。喧闹了一天的村子也开始静下来，只远处间或传来一两声狗吠。
黎大华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多想长留住这样的日子，可惜旁边的胖小子不懂离人的心。
黎爸看见小儿子，拿着筷子也不吃饭，东张西望的。就问是怎么啦？黎大华擦擦眼角，说厨房太热，歇一会再吃。黎妈心疼得直拍自己的腿，说自己应该早一点回来做饭的，把个小儿子累坏了。黎大华安慰说不是这样的，是油烟太重，范大爷家都是装抽油烟机的。黎爸从不知道烧个饭还有这么多的讲究，想了想说明天在厂里做一个抽油烟机，咱们家也装一个。
黎大华不想大家都为这个事费脑子，转换话题道：“咱家这院子宽敞明亮，好像就是没有什么遮阴的。要不要种点遮阴的植物？”
黎箐箐马上接话道：“种葡萄树，遮阴还有葡萄吃。”这事她懂。
黎大强也接话道：“明天，我就去找找看谁家有葡萄树，挖一颗苗回来。”
黎大华道：“那也太慢了吧。等你的葡萄爬满院子，我们都儿孙满堂了。”
全家都被黎大华的俏皮话成功逗笑了，黎妈笑着说不用那么费事，明天她去菜园子移几颗丝瓜苗回来种上，要不了几天就满院子都是阴凉了。
说话的工夫，院子门口，中午来的几个人还真的再次来了。黎爸热情的把人迎进堂屋，黎妈也给客人倒上凉开水。院子里的三小还坐在凉床边上吃饭，黎箐箐偷偷问黎大强：“有一个学霸弟弟，是不是很骄傲？”黎大强知道她说的是反话，也不答应就是一筷子敲过去。打得大姐头摸着额头直揉，想暴力反击，又怕被堂屋里的大人看到，只得吃个哑巴亏，忍了。
屋子里的黎爸和客人客气完，只表达了一个意思：小儿子的事情他自己拿主意，家里大人都不干涉的。家里人只看他有没有吃亏，别的不管。
看着愤愤不平出门去的几人，嘴里还说天下怎么能有这样的父母。黎妈担心道：“这样会不会不好？小家伙能懂什么？万一他是错的呢？”
原来，父母一回来，黎大华就把自己心里想的和盘托出。黎爸听了表示支持。
黎爸回答黎妈道：“没有事的，最多这个中学不去。以孩子的天性，去哪个学校都一样能学好的。”黎妈没有再说话，起身去收拾碗筷去了。
等黎爸从沉思中醒来，发现孩子们都上晚自习去了，黎妈也把碗清理了。“娃他妈，我还没有吃饱呐。”
从厨房里传出黎妈的声音：“你天天不落屋，哪个打了你的饭？没有了！”
黎爸不禁苦笑摇头，要他的时候，叫孩子从厂里喊他回来。不用了，现在就连饭都没有一口。
吃完饭的黎大华又溜溜达达去了村口，今天吃了范老爷子的鱼，决定好好对待他。几番厮杀下来，老爷子颓气道：“上次的谈判不行，要改！你让我一马一炮不行，要让一車一炮。”黎大华笑道：“老爷子，我再让您一个可行？”
老家伙眼睛一亮：“让什么？”
“让你个老将！”黎大华故意揶揄老家伙贪心不足。
旁边的张大爷出声道：“老范，你棋艺不精，让你再多也不抵用。”
黎大华最是恼这种人，自己什么样不清楚，总是说别人这不行那不行。
黎大华站起身招呼道：“张大爷，您来下两局？”张大爷怕输了难看，连连摆手道：“我不会，我只会看。还是你们下。”
黎大华心里都快要气焦了，你个不会下的还来指挥人家下棋？这是什么道理？
范大爷可不惯着他，一句滚字，就让张老爷子无地自容，落荒而逃。
又下了两盘，还是不敌。老爷子叫过旁边一个青年：“有军，你来教训一个这个小子，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今天要他知道酒是米做的。”
黎大华刚才就注意到这个人，一身打扮一看就是哪个单位上班的。一直站边上，也不搭话，没有想到是范大爷带来的。
曾有军观察这个小朋友有一段时间了，这小子棋力可不止表现出来的这一点。他总是在和老爷子奋力厮杀一番后要么输要么赢。总体上是赢多输少，每次输的时候都是老爷子顶不住快要放弃的时候给一个意外惊喜。让老爷子开心不已，欲罢不能，每天就等着黎大华来蹂躏。
曾有军上来可不是再让棋了，一来就让，那不是客气，那是看不起人。
换了人，棋路风格都有所不同。不像范大爷，一路冲杀，虎虎生风，只要找对了路子，还是很好对付的。黎大华明显感觉到曾有军的棋路更加沉稳，不争一地，大局观比较强。不冒进也不怯懦，遇到关键局敢于刺刀见红，是个有勇有谋，能干大事的一员干将。
几番厮杀，最后还是黎大华占据上风，赢了棋局。
曾有军走的时候说有时间还要来切磋。
第29章 历史性的成绩
晚上回家，王双军和黄天雄已经等在家里了，黎大华把他们让进自己房间。
王双军汇报了这四天来的工作进展，开办公司的申请报告已经递上去了，已经收到回执，预计一个星期就能得到答复。再一个这一个多星期的市场开发，当初规划的5个县城已经布局完。人员培训也进行的比较顺利，现在村里的青年已经不够发展所需，正在向外面各乡镇招收人员。今天来，一个是申请开发省城市场，一个是上缴前一期的资金。
说着，两人就各自拿出自己的财务本来，让黎大华审核，签字。黎大华对他们这段时间的工作表示肯定，也仔细核查了各项账目的进出，也提出了自己对他们工作的想法，比如还要加强培养管理干部啊，增加培训规模啊，什么的。最后，两人走的时候留下了32万的现金。
加上上一次的资金，黎大华现在已经有60万的现金了。刚收好钱，院门口有人喊。黎大华听出是李志勇，在房间里叫他进来。
李志勇穿着一套篮球服，汗津津地进了黎大华的房间，看房间里连电风扇都没有一个，只得用手在脸上呼哧呼哧扇了一会。觉得不够风，又拿了黎大华桌子上的一本书来扇。边扇边四周看着黎大华的房间。进门左右各一张单人床，应该是黎大华和他哥哥一人一张床，李志勇知道黎大华有一个哥哥。房门对着的墙摆了一张写字桌，上面摆着很多书，其中一摞书上面还有一盏台灯。房间的墙上没有贴一张画纸，这有一些不同于现在的孩子。整个房间显得整齐，干净。
不等黎大华问明他的来意，李志勇就问道：“华子，你前天唱的那个小苹果，是在哪里学的？我小姨来电话说想学。”黎大华知道他小姨是干什么，回答也直接：“那歌是我写的，你小姨要，是自己要唱吗？”李志勇也不清楚小姨打听这个事干什么用，说回去了再打电话问她。他家里今年装了程控电话，还没有怎么打过呐，正好有机会多打几次。
黎大华问了他小姨的情况，李志勇也只知道一个大概。柳映岚主持的一档节目要撤下来了，她想看看能不能挽救一下。因为没有了节目的主持人，在电台会不如一个幕后助理过得好。黎大华理解这种竞争的残酷，叫李志勇告诉小姨，他这里有一套方案，看她愿意听的话就打电话，到时候黎大华会去李家打电话讲给她听。
李志勇把要问的都问清楚了，黎大华所说的话也理解了，急匆匆回家去打电话了。
早晨，天光放亮，黎大华被院里的鸟叫声吵醒。起床看看窗外，天有一些阴，今天可能要下雨。给院里的千鹤喂了一些水，小家伙喂了一些日子，也不怕人了，喝了水后还抬着头，看样子还想要吃的。黎大华在一个小水桶里捞出几条小鱼丢过去，千鹤就低下头去找鱼去了。现在小鱼的供应全靠强哥，他会在一些小河小沟里用泥土拦上一段，用盆把里面的水舀干，然后捡鱼。捡回来的大鱼就烧了做菜，小的鱼就养起来给千鹤吃。不知道怎么回事，沈淑娟已经有两天没有来喂千鹤了。黎大华准备去学校拿了成绩单后去她家看看。
洗漱好准备出门时，黎妈喊住了他。说他前几天抓的黄鳝还有几根没有吃，再喂就容易喂死了，今天杀了几根，做鳝鱼臊子面，吃了再去学校。黎大华进厨房来看，黎爸正在杀鳝鱼。先把鳝鱼的颈部按进一个钉过木板的钉子上，然后用小刀从颈部划开，用刀背稍微拍拍，再把连着头部的脊椎骨一起割下来，就留下一整条的鳝鱼肉了。
洗干净的鳝鱼肉切丝，在加一点洋葱一起炒就是鳝鱼臊子了。捞出煮好的面条，浇上这炒好的臊子。就一个字——香！闻着，香!看着，香！吃起来，也香！黎大华对美食的诱惑，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抵挡不住的。满满吃了一大碗，满嘴留香。以至于在去学校的时候，路过菜市场口子，看到范大爷坐在早点铺子那里吃包面，黎大华对老头的早餐都有一些不屑一顾。
来学校拿成绩单一点儿都不惊喜，都没有约个时间，同学们来一个就发一个。拿了成绩单的同学就直接回家了，少有留在校园里玩的，以至于在学校几乎都看不到什么同学。黎大华和他的同桌——萌妹子，自然也是遇不到的。
在教师办公室里，黎大华从班主任江老师手里拿到成绩单，大略看了一眼就准备跟老师再见。从黎大华一进来就脸含笑意的江老师表情诧异，这孩子这是对自己的成绩不满意吗？198分的高分，是这次升学考试的全县第一名。这个分数在整个县城历史上，都是凤毛麟角的。这孩子还对这个分数不满意，这是不给别的孩子活路呀！
为了朋友的嘱托，江老师还是按下想法和黎大华讲到：“大华，你这分数是今年小升初考试的第一名。都惊动了教育局的领导，学校也决定给你奖励。”说完还真从桌子抽屉里掏出了一个红包。黎大华也不客气，当着办公室里其他老师的面就打开了。里面是几张五十的钞票，数了数，一共500元。
黎大华低头向老师弯腰致谢，江老师也是欣然受了。这些年，黎大华在她的班里，也真的是受了江老师的好多关照。细数起来，一个弯腰礼的谢谢话，还不足以表达感谢这份关照。
办公室里还有几个其他的老师在办公，黎大华刚进来的时候，都是不出声的。等看到黎大华得了红包，弯腰敬礼的时候，几个老师都开声说话了。有的恭喜江老师教导有方，出来一个小状元。有的表扬黎大华知道感恩，懂得礼貌。反正就是一个本来安静无比的房间好像突然之间就活了一样，热闹起来。
江老师也趁这个机会，问黎大华到：“大华，你这个成绩是可以上实验中学的，你有想好下学期读哪个中学吗？”黎大华回答道：“老师，还没有想过呐。成绩才刚拿到，回家看看爸爸会有什么想法。我是哪里都无所谓的。”
一听黎大华说自己哪里读书都无所谓，江老师精神都集中了好多。“东城中学的陈校长对你蛮关心的，还专程来看过你的试卷。”黎大华听懂了江老师的意思，她是在向黎大华推荐东城中学，也不回答江老师的话，黎大华就跟老师再见，出来办公室的门。
留在办公室里的几个老师看黎大华出去后，议论起这个优秀的孩子。其中一个女老师说：“江老师，你们班这次可是在市教育系统里面出风头了。全市前十名的成绩，就有两个在你们班上。全县前十名，占了3个。再给你几年，说不定成绩更好。今年奖金不少吧？特别是这个黎大华，前两年我就知道这个孩子了，没有想到这两年更加妖孽了。差点考满分，后面的孩子有得追了。”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男老师也议论到：“江老师带的这届，考出的这种成绩可以说，一般情况下都是难以复制的。现在的教育资源越来越集中，像我们这种村级小学，以后的生源会愈发的稀少，再想得到这种好苗子会很难，所以，再想一个班几个孩子进前十名，会很难。我教学这么多年，也只看到江老师做到了，也是一饱眼福了。”
“我们学校都不知道还能办几年，想这些干什么？说不定到时候，把我们分到了市区的重点小学去，这样不是又有机会像江老师这样风光一把了？”办公室里一个年轻男老师说。这是一个刚调来没有多久的老师，教孩子们手工课，黎大华如果在的话，肯定认识这个叫赵鸿涛的老师。不是因为他人很帅气，而是他总是会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电动模型。比如，带着明伦的船啊，会点头的小人啊，还有可以跑很快的小车等等。虽然技术都还很粗糙，但是那份心思值得鼓励。
对于这些同事们的议论，江老师是不准备加入进去的。听到赵老师说要撤校，只是忍不住笑着接话到：“赵老师，你还太年轻，不知道政府一个规划，可能你等的就是一辈子哦！”
年轻的赵老师不明所以，之前的年纪大些的老师就解释给他听。江老师是民办教师，婆家就是这城西村的。六，七年前，政府就说要把城西村纳入市区范围，到时就可以享受普通市民一样的待遇了。江老师那时候认识了她现在的老公，两家人见面的时候还说以后可以做城里人。现在她孩子都快上小学了，都还是农村户口，每年还在交提留，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做个城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