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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气了不是。”张亮一听薛银银要离开,确实是出乎意料了。
薛银银抬头对上亮哥略显无奈的表情,浅笑着说道:“没有,亮哥。我,你还不了解吗?
我是会为这样的事赌气的人吗?最近我家里有点事,刚好休息一下好好处理。等缓过劲来了,我再回来好好上课。”
亮哥有点迷惑,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亮哥找她谈话的时候,她还一副不愿转零时私教的决心。
现在这么一说她就主动提出来,看样子态度还挺坚持,她不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亮哥确实有些担心。
其实薛银银的想法很简单,离那个郭翔要多远有多远就行,一周一次课,上完就走,时间久了他就不会骚扰她了。
而且,看庄岩辉现在这个情况,自己庄太太的身份似乎也不太适合再出来这么抛头露面了。
为了他,先低调一些吧。
收拾了东西,走出健身中心,薛银银才发现外面下着雨,而且是瓢泼大雨。
好不容易从健身中心溜出来了,再回去拿伞,不太合适。在路边等一会吧,可是站了才一会,冷风直往脖子里钻。
薛银银一跺脚:“算了,跑回去吧。”回公寓走路十五分钟,跑步十分钟应该可以的。
不得不说薛银银的确是一个不矫情的姑娘,就这么大的雨,薛银银也毫不犹豫的把背包顶在头顶,迈着长腿就开始往广场上冲。
水花在她白色的帆布鞋下飞溅开来。啪啪的踏水声此起彼伏,薛银银跑的气喘吁吁。
一口气跑到小巷子里,这里雨稍微小点,她扶着墙缓了缓,拨开挡住视线的碎发,继续往前跑。
小巷没有路灯,薛银银跑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什么差点绊倒。往前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可是因此,穿着牛仔短裤,露在外面的大长腿上,被乱扔在墙角的什么东西,划了一个血口子。
薛银银扶着大腿,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自己这是不是就是不作不死的节奏。
哎!自己这是图了个啥?又不是逃命,跑这么着急干嘛。
一瘸一拐的回到公寓,薛银银已经彻底的淋成了落汤鸡。
浑身冷的直打哆嗦,但不得不坚持,瑟瑟发抖的去开门。
嘟嘟嘟……
密码不对?
是不是自己的手上有水的原因。薛银银把湿漉漉的手在身上擦了擦,然后再试。
一次,两次,三次……
哐当,门开了。
“什么破门,半天打不开。”薛银银低头看了一眼还在往下流血的腿。
一抬头却看见,庄岩辉手扶着门把手冷冷的眼眸倪着她。
薛银银诧异:“你开的门?”。
“那你希望是谁?”庄岩辉侧身让薛银银进来。
“我为什么半天都打不开,密码有问题吗?”123456,智商再有问题的人也不会记错啊。
庄岩辉凝着眉,看着薛银银一身狼狈:“外面下雨了?”刚才走廊光太暗没看清楚。
“你的腿怎么回事?”这个丫头该不会又遇见醉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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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下雨,简直是脸盆倒的,我没带伞一路跑回来的,不小心摔了一跤。”
薛银银换好拖鞋有点吃痛的挪着步子,一边回答庄岩辉的问题,一边往客厅走。
刚才还不觉得有那么疼呢,现在怎么这么疼,一动就疼。
正挪着步子走的艰难,一个白色的大毛巾落在了头上,抬头却对上庄岩辉难得的温柔眼眸:
“快擦擦,赶紧去洗个澡,别感冒了,我不想被传染了。”
薛银银把脑袋探出毛巾,嘴角扬着笑:“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薛银银随意的问着,并没有打算庄岩辉能回答他,她觉得这样的气氛真的很好,于是就挪着步子径直往卧室走。
“让你去洗澡,你往哪走?”庄岩辉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报纸,头都没有抬,两条长腿交叠着。
虽然是一身休闲装,但依然掩不住他干练的气质。那副慵懒的样子,让薛银银感觉好不真实。
有那么一刻,薛银银觉得自己和庄岩辉之间的距离似乎近了,又或者说,她们之间似乎打破了什么。
薛银银闪着大大的眼睛回答:“我回房拿换洗衣服啊,难不成像上次那样我裹着浴巾从客厅穿过?”
“你去主卧的浴室洗吧,那里有浴缸,你可以好好泡一下,去去身上的寒气。”
庄岩辉难得说话这么温柔,而且是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薛银银恍惚了一下,感觉心理甜甜的。
“啊,泡,泡澡啊!我腿都这样了,还能泡澡阿。我随便冲一下就行了。”庄岩辉是有洁癖的,在他用过的鱼缸里泡澡,那不是等于送死吗?
薛银银还是很理智的,更何况等一会万一腿疼在浴缸里爬不出来,岂不很丢人。
上次过敏泡浴缸,最后睡着了被庄岩辉捞出来的经历,让她有了很久的阴影。
庄岩辉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看着薛银银,慢启朱唇说道:“浴缸里的水是药浴水,有止血消炎的作用。”
这原本是给自己准备的,这次在国外差点丢了性命,虽然最后都被他解决了,但背上还是被人砍了一刀。
早上下了飞机,为了不让三叔和二叔的眼线知道自己受伤的事,庄岩辉就没有着急去医院,而是直接回了公司,在公司处理了一些棘手的公务,早早回来,就是为了准备洗澡。
本想着泡个药浴,帮助伤口愈合,谁曾想刚放了一池水,把药粉撒上,就听见大门提示音不停的响。接着就是看见落汤鸡一样的薛银银,还有她腿上的伤。
薛银银没有多想,走进庄岩辉的卧室,浴室的灯光柔和的射向地毯上,淡淡的药香味传入薛银银的鼻腔。
薛银银褪去湿漉漉的衣服,躺进浴缸里,温度刚刚好。一阵暖意裹住薛银银的身体,寒意瞬间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中药味混杂着香精味的特殊香味穿入鼻孔,甚是好闻。
这个味道是庄岩辉身上的味道,一直以来薛银银都以为是什么特殊的香水味,原来是这种药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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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人真是奢侈,洗个澡还搞个中药,这么大一缸药浴不知道要多少钱的中药啊。”
薛银银泡了一会暖和过来了,这才嘟着嘴对庄岩辉的浴室打量起来。
浴室很整洁,一点也不凌乱,也没有多余的东西。除了整齐摆放的牙刷和毛巾,浴室里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然而,不经意的一撇,地上角落里有个垃圾桶,里面似乎扔了什么,薛银银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
是一大截带血的纱布和绷带,纱布和绷带都粘着大片的血,可见受伤的人流了很多的血。
薛银银看看浴缸,再看看垃圾桶里的纱布,瞬间明白了这一池的药浴是为谁准备的。
草草的洗了澡,薛银银发现又没带换洗衣服,旁边只有叠着整齐的庄岩辉宽大的浴袍。
薛银银裹着浴袍,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卧室,生怕一身的水汽会弄湿昂贵的地毯。
庄岩辉已经没有看报纸,而是坐在餐桌边看手机,闻声抬头,愣了一下。
薛银银浑身湿露露的,一如刚才从大门外回来的样子。只是此时瘦小的她裹在大了好几号的浴袍里,显得很单薄。
而敞开的衣领下的那一片春光若隐若现,可以清楚的知道她身材有多好。
“不好意思,我没带换洗衣服,借用一下你的浴袍,我洗干净会还你的。”薛银银见庄岩辉盯着自己看,有些难为情。
庄岩辉难得的好脾气没有责备说道:“过来把姜汤喝了。”
庄岩辉起身准备回卧室,走到薛银银身边时,薛银银一把拉住了庄岩辉的衣袖。
“你……是不是受伤了?”薛银银问的很小心,她说过他不说,她不会问,但那么多血说明伤的很重。
如果庄岩辉真的受伤了,那得赶紧处理才好。
薛银银是爱他的,尽管她一直隐藏,可是有些感情是藏不住的。她心里很明白,只是她不强求这份爱有结果而已。
如果真的是他受伤了,而且伤的很重的话,薛银银很想帮他,哪怕只是递上一片消炎药。
庄岩辉回头看着她,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有一丝丝的寒意。
薛银银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知道她捷越了:“那个,我,我看见你浴室里有染血的纱布。”
说完薛银银的头低的更低了,她知道她不该问,可是……
“嗯!”庄岩辉目光缓和,原来她是在关心他,原来他的小兔子关心他会让他有那么一点点感动,心中微微一荡。
薛银银抬眸,一双星光撞进庄岩辉的眼中:“要,要我帮忙吗?”
“不用!”庄岩辉并没有给薛银银过多提问的机会,进屋,关门。
他并不是真心想拒觉薛银银,他的小兔子是那么柔弱,不该见到这些血腥的东西,他本能的想要保护她眼中的纯真。
坐在浴室的浴缸边上,艰难的褪去贴在伤口上的衣服,一阵钻心的疼袭遍全身,这次的伤看样子伤的不轻。
浴室中是一池干净的水,薛银银知道庄岩辉有洁癖,所以洗好澡的薛银银放空了浴缸的水,把浴缸仔细清洗过后,才又给他放了一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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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岩辉看着浴缸里的一池水,也没有多想打开药瓶往里撒了中药,熟悉的味道袭面而来。
他厌烦的蹙了蹙眉,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要经常泡这种药浴,因为基地的训练堪比特种兵的训练营。
当年的他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却不得不整日在爆炸和子弹中穿梭,这样的他哪有不受伤的情况,所以泡药浴是那个时候每天必须做的事情。
他烦闷的缩进浴缸里,闭目养神,隐隐的刺痛,从伤口一点点袭击着他的身体。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疼痛。
一墙之隔的薛银银喝了姜汤,姜汤里加了红糖和红枣,喝的薛银银浑身暖暖的周身舒服。回房换上自己的衣服吹干头发,整个人才算真的缓过来了。
虽然腿上还是有些疼,但药浴效果果然明显,已经没有那么疼了,而此时的她也已经可以s走动了。
这个世间,也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薛银银有点饿了。走进厨房,果然,冰箱里依然什么都没有。薛银银翻了半天,最后还是下了两碗面充当晚餐。
看看时间,庄岩辉应该已经泡了很长的时间了,她有些担心,害怕他有什么意外发生,毕竟刚才的纱布上全是血。
于是,鼓足勇气的薛银银礼貌的敲了敲庄岩辉的门。
听见敲门声的庄岩辉穿着另一件浴袍打开房门,浴袍松松的系着,完美的胸部毫无征兆的闯进薛银银的视线。
“有事?”庄岩辉倪着眸子,不想被打扰。
薛银银歪头避开那个让她胡思乱想的胸膛,羞红着脸说道:“我,我下了面,你要一起吗?”
“好,等一会。”庄岩辉本想拒绝,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餐桌上两个人默默的吃着面,彼此并没有太多的话。薛银银发现庄岩辉始终凝着眉,所以识趣的不打扰他,只是在一边默默的边吃边发呆。
这一夜过的很安静,他们俩彼此默契的什么也没有说,各自回房睡觉。薛银银虽有很多话想问,但是犹豫过后,还是放弃了。
夜晚,睡了一觉醒来的薛银银,起身上厕所,路过客厅时,发现庄岩辉的卧室门是半敞开的,里面有昏黄的灯光若隐若现。
薛银银好奇轻声走了过去,看见庄岩辉临窗坐在地板上,床头一盏床头灯孤独的亮着。
而庄岩辉身边的烟灰缸里歪着几个刚刚熄灭的烟头,他的手指间也夹着一支冒着青烟的香烟。
庄岩辉望着窗外,外面灯光稀疏,犹如他心中的落寞。如果当年那个女孩没有在那辆大巴上,现在会在哪里?
想着,庄岩辉抬手想吸一口烟麻醉自己,却有一只温软的手轻轻的从他嘴边夺过了香烟,按进烟灰缸。
“心情不好?”薛银银忽闪着水晶一般的眼睛,跪在他的面前望着他。
他看了看烟灰缸里没有燃尽的香烟,又抬头看着薛银银。月光斜斜的照在她的脸上,有那么一秒钟他好像看见了机场遇见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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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银银见庄岩辉看着自己,鼓起勇气开导他:“压力大,就适当放松一下,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没有人会在乎那个结果是否完美。”
听见薛银银的话,庄岩辉努力闭了闭眼睛,想把那个身影从薛银银身上分开。
肖玥和薛银银是两个人,她们不可能是一个人,他对肖玥有执念,对薛银银有心动,但他不想让薛银银代替肖玥,那是对薛银银的不尊重。
良久,庄岩辉沙哑的嗓音开口道:“我如果放松了,等待我的就会是死亡,我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薛银银哑然。
的确,她不了解他,从浴室里带血的纱布就能看出,他的身边应该是充满了血雨腥风。
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沉默了良久,薛银银忽然问道:“想喝酒吗?”
“我不喝酒。”庄岩辉拿起打火机和香烟,如果要找一个麻醉自己的东西,这个应该不错。
薛银银按住庄岩辉拿着香烟的手,轻声说道:“不要抽烟了,这个对身体不好,我看外面酒柜里有很多酒,你等等。”
薛银银起身跑去客厅,蜷曲的长发在身后欢快的跳跃着,不一会薛银银拿来了一瓶威士忌和两个酒杯,一些冰块。
“我不太会喝酒,但是可以陪你喝一点点。”薛银银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是看他这么压抑,她很心疼,也许喝点酒能让他彻底轻松一下。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喝酒了。”庄岩辉想要拒绝,薛银银已经把酒杯递到他的面前,一副真诚的样子。
薛银银浅浅的笑着,脸颊边的梨涡装满了真诚,她看着庄岩辉轻声说道:“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不就是喝醉酒不省人事,被我捡回家的吗?
怎么就很久没有喝酒了,你是不是怕喝醉了?你放心大胆的喝吧,不要害怕喝醉了,有我在呢。”
庄岩辉看着薛银银,她的脸上带着孩子般的微笑,黝黑但闪着光的眼睛里泛着真诚。
其实,庄岩辉的酒量很好,但自从邓老寿宴他喝了半杯白兰差点误事之后就下决心不再喝酒。
可是今天,看见薛银银那真诚的样子,庄岩辉又不想戒酒了。他觉得也许喝点酒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于是,接过薛银银递到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熟悉的感觉顺着喉管穿进胃里。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让他心里略微好受了一些。
薛银银看庄岩辉喝了,就把酒杯放在唇边少少的喝了一点,顿时辣的喘不过气来,一个劲的咳嗽。
真的是丢人,原本想陪他喝的,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酒原来这么难喝。
“这个酒太烈,不适合你,你就坐着陪我就行。”庄岩辉见薛银银咳的眼泪都出来了,夺过她的酒杯一口喝光了。
薛银银见庄岩辉把她刚刚喝过的酒杯放在唇边,毫不犹豫的把里面剩余的酒喝的一滴不剩,一下愣住了。
什么情况,自己看错了?
他是有洁癖的!那是她自己的酒杯,刚才她也喝过了。
为什么他要喝自己喝过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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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岩辉自顾自的倒着酒,在面前优雅的举着酒杯晃一晃,然后抬头一饮而尽,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顾薛银银的吃惊和那张羞红的脸。
昏黄的灯光下,他好看的侧脸仰头喝尽杯中褐色的液体,喉结轻轻滚动,带着男人特有的线条,薛银银不由的看呆了!
突然庄岩辉扭头望着薛银银,忧郁的眸子里射出了淡淡的忧伤。薛银银看着这样的庄岩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庄岩辉却忽然抬手,抬手扶上她的脸颊,温柔的试去她眼角咳出的泪,温润的指腹划过她脸颊时,她忽然触电似得抖了一下。
庄岩辉笑笑,说道:“你很像一个人,一个我很在乎的人,我总会把你看成是她,对不起刚才失态了。”
说完庄岩辉在没有说过话,始终默默的望着窗外喝着酒,琥珀色的液体滑出他的唇角,顺着脸颊流淌至脖颈。
他也只是苦涩的笑了笑,用手背胡乱的擦着。
薛银银知道他的心理有个白月光,也知道那个白月光对于他来说是软肋。原来自己能成为她合同的乙方,是因为自己是个影子啊!
忽然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欣慰,好在自己和他的白月光有几分相像,好在自己能作为替身守在他的身边。
薛银银递上了一块热毛巾,柔声说道:“小酌怡情,大醉伤身,你已经喝了很多了,这么烈的酒,你一杯一杯的喝,身体会受不了的。”
庄岩辉没有说话,望着薛银银,眼中有些许迷茫……这个丫头,如果是她应该也不错,可惜她不是,幸好她不是。
薛银银拿走庄岩辉手中的酒杯和只剩一半不到的酒瓶,放在卧室的小茶几上,轻声问道:“要不要喝点茶?胃里会难受吗?”
“不用。”庄岩辉依然望着窗外,就好像窗外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吸引着他。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晕眩,失重,慢慢的没有意识。庄岩辉缓缓的闭上眼,任由身体随意的倒下,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放肆了。
薛银银看见庄岩辉好像喝多了,似乎要摔倒的样子,赶紧上前跪坐在地上,伸手去搀扶。
没想到他的头那么沉,一使劲,腿上的伤有些抽疼,歪了一下,只好坐在地毯上。庄岩辉的头顺势枕在了她那条没有受伤的腿上。
薛银银本想再起来,却看见庄岩辉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地毯上,一双好看的浓眉,纠结的拧在一起。就像当初在度假村的酒店一样,纠结,隐忍,让人心疼。
薛银银轻轻的伸出手,在他的眉头温柔的抚摸了一下,那条浓眉就好像感受到什么一样,慢慢的舒展开来。
薛银银见状,把他的头扶正,尽量让他枕的舒服,而后在小沙发上拽了一个毯子盖在他的身上,自己也歪靠着墙睡了。
仅仅睡了几个小时后,薛银银就被冻醒了,虽然有厚厚的地毯,但唯一一条毛毯给了庄岩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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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银银原本是半夜起床上厕所的,结果遇见庄岩辉心情不好,所以当时并没有穿外套,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丝质睡衣。
这件睡衣完全起不到御寒的作用。薛银银感觉有点冷的受不了,两只手不停的在胳膊上蹭来蹭去,算是取暖。
低头看着庄岩辉依然像个孩子一样枕着她的腿睡得香甜。也许是昨夜喝的那些酒,他睡的很沉,连呼吸都均匀的可以听出规律。
看看天色,时间应该还早,只是薛银银却没有多少睡意了,望着窗外灰色的世界,薛银银想了很多。
当初自己神经大条的跑到车边照相,遇见了喝醉酒的庄岩辉,阴差阳错的答应帮他作假,签订合约做他的假夫妻,骗取股份。
这些事情都像是做梦一样发生的突如其来,有些让她应接不暇,也有些超出了她的计划。
在那之前,她还是一个天真的只喜欢追剧的傻白甜,如今的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了剧中那样刺激的世界,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每一日都很不同。
但是她不后悔,她能够遇见庄岩辉,能够爱上他,她觉得资金很幸运。
未来还会有很多危险的事发生吗?马潇潇说,ky集团的水很深,那身于漩涡中的庄岩辉是不是也很迷茫呢?
暖暖的日出从积木一般的水泥森林里缓缓升起,一抹橘色的阳光透着落地窗照进了庄岩辉的房间。
薛银银怕阳光晃了庄岩辉的眼睛,伸手为他挡下了一小片阴影。也许是生物钟的原因,没过多久庄岩辉就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小手举在脸前,指缝处泛着阳光照射的红光。
“你在干嘛?”庄岩辉疑惑的问着,刚刚睡醒,还没搞清楚自己睡在哪里?
“咦,你醒了?”薛银银闻声放下举起的手,一抹阳光直射庄岩辉的眼睛,强烈的刺激下,庄岩辉赶紧闭紧双眼。
薛银银复又举起小手,慌了一批说道:“哦,不好意思,时间还早,你要再睡会吗?”。
“你……昨夜一直都在?”庄岩辉想问她,是不是自己失态了,但最后咽回去了。
薛银银浅声笑着说道:“嗯,你喝了些酒,就像个孩子一样睡着了。我……啊!”
薛银银这一声惊呼,庄岩辉才发现昨夜自己竟然是枕着薛银银的腿睡的,而且因为压了她的退一晚上,她的腿都已经麻木失去知觉了。
没想到她竟然一夜都没有挪自己的腿,赶紧伸手拉她起来,结果薛银银刚起一半,手滑又躺下去,重重的砸在她受伤的腿上,疼的薛银银眼泪都掉出来了。
“额,对不起,嘶。”庄岩辉起身道歉,结果扯痛了背上的伤,疼的脸也变了颜色。
薛银银被吓了一跳,想起昨夜庄岩辉受伤的事,赶紧问道:“怎么了?伤口很疼吗?”
“没什么,昨天很谢谢你。”
庄岩辉,看着薛银银,想起昨晚把她当成机场遇见的那个女孩,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女孩。心中有些伤怀。
薛银银浅浅一笑,说道:“其实,嗯……作为朋友,我帮不上你任何忙,我也很难过。”
薛银银想说的是别的,可是到嘴边还是只能说作为朋友,他害怕庄岩辉会拒绝,更害怕他会厌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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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庄岩辉细细咀嚼着这个词的分量,在他的生命中没有朋友,吴越也不是。
他的所有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完成的,他已经习惯了仅凭个人的力量扛起所有。
对,当初她也是说他们之间是朋友,她是出于朋友的立场帮他。如今她再次说出了这个词,可是为什么这次说出这个词,在他的心理却感觉不同了呢。
看着庄岩辉迟迟没有接话,薛银银脸上有些失落,说道:“对不起,我失言了。你要晨跑吗?昨夜喝了酒,最好不要出去吹风。”
薛银银爱的如此自卑,她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了,自己刚才的那句话是不是让他不高兴了。自己和他顶多算是合作伙伴吧。
“朋友”,他应该不会考虑。
尽管当初自己也是大言不惭的说想要帮他是出于朋友立场,最后答应和他假婚骗股也是从朋友的角度考虑的,可是他始终没有答应这层关系。
“哼!朋友!我都不知道我庄岩辉也会有朋友。”庄岩辉站起,准备洗漱。
他不需要朋友,他现在人生注定充满了未知,朋友会是未知里的不利因素,所以他不需要。
庄岩辉犹如冰霜一样的话,让薛银银略有些澎湃的心,顿时透心的凉,艰难的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薛银银起身准备离开,可是刚往外走了两步就又折回来,满脸惶恐的躲在门后,从门缝里往外看。
已经解开纽扣准备换衣服的庄岩辉疑惑的看着薛银银问:“怎么了?”
“有人来了,我,我看见门开了。”
“田婶来做早餐。”庄岩辉边说边转身。
“嘶……”以为薛银银走了,头也不回的走进浴室准备换衣服。却因为背上的伤渗出了血和衣服粘在了一起。
撕扯的时候带来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的嘶了一声。庄岩辉吃力的脱着衣服,背上的伤疤像是被钝钝的刀子用力的割着一样火辣辣的疼。
听见声音的薛银银并没有出门,看着浴室里艰难的脱着衣服的庄岩辉,纠结着。
她该不该过去帮忙,他会不会介意,自己能不能帮的上忙,他会不会责怪?
无数个问题撕扯着她心里那一点点的防线,纠结,痛苦。
“啊!”庄岩辉疼的几乎轻呼出了声音,这一声叫喊,深深的刺痛了薛银银的心。
她也顾不上别的,几步上前接过他的衣服,轻轻替他一点点接去黏连的部分。
她的动作很轻,手指若有似无的触碰着他的皮肤。为了缓解他的疼痛,薛银银学着脑海中妈妈为自己擦拭伤口时的样子,轻微的吹着气。
庄岩辉在薛银银接下他手中的衣服时,就愣住了。
本能的反应应该是裹住衣服转身后退的,但他完全没有,他歪头透过浴室的镜子看着薛银银。
薛银银的侧脸很好看,坚挺小乔的鼻梁下,一双红唇鼓着气,微微的吹着风,卷曲的长发随意的挂在耳后,微微下滑的睡衣漏出了诱人的香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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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银银艰难的帮庄岩辉把衣服脱下来,一条十几公分长的大蜈蚣爬在庄岩辉的背上,伤口最深处还在往外渗着血。
薛银银抬起手轻抚着有些肿胀的背脊。滚烫的手指划过的地方都让庄岩辉犹如过电般颤抖。
一滴眼泪滴在了他的背上,随即第二滴,第三滴……
“她哭了?”
庄岩辉透过镜子看见薛银银略微发抖的身体,和紧咬着下唇的小脸,料想这样的伤疤一定是吓坏了她。
庄岩辉转身伸手抬起薛银银头,一双溢满了泪水的眼睛撞进他的视线,那一刻他的心理忽然很酸楚。
“吓着你了?”庄岩辉本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此刻的气氛,却见薛银银奋力的摇了摇头。那个样子像一只受惊的小猫,柔软的让人心疼。
在庄岩辉充满疑惑的目光中,薛银银含着泪说:“潇潇告诉过我,你的身边充满了危险,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可是,我从来不曾把她的这句话放在心上。我一直觉得那些都离你和我很远很远。
之前我一直对你大言不惭的说我会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我会帮助你……可是,可是,今天我才发现自己有多蠢……
在你受伤的时候,在你痛苦的时候我竟然帮不了你,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我看见你这样,我尽然,尽然……”
薛银银像是把憋了很久的话全部决堤,说了出来,虽然有点语无伦次,但庄岩辉听懂了。
他愣在了那里,心里被她决堤的眼泪撞击着:“这个丫头再说什么?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吗?帮我?我何时有让她帮过我。”
她这么多的眼泪,不是害怕,不是委屈,竟然是自责!看着薛银银如此自责,庄岩辉心里莫名其妙的疼了一下。
“傻丫头,别哭了。这个伤看着吓人,其实都是皮外伤,死不了。”庄岩辉故作镇定,但语气里却是少有的温柔。
“乖!别哭了,你若真想帮我,那就帮我上药吧,帮我把绷带绑上,我一个人确实不方便,如何?”
薛银银止住哭,探究的看着庄岩辉,他刚才说了什么,她真的可以帮他吗?
庄岩辉见薛银银没有动,把手放在她的头顶蹭了蹭,“快去,药箱在衣柜里。”
领了命令的薛银银眼睛里瞬间有了光,那星光熠熠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可是薛银银还是有些害怕的,就连包扎的手都是颤抖的,她颤抖着手给他上药包扎。虽然技术不行,但庄岩辉什么也没说。
其实,听见庄岩辉说傻姑娘时,薛银银有那么一刻恍惚了,她原本就是想把她卑微的爱藏起来的。
可是,刚才看见他背上大大小小好几处伤疤时,心理忽然被揪了一下的疼,看这些伤疤就知道在过去十几年里,孤独的庄岩辉一定遇到过很多危险。
当年的他还是个孩子,不知道要经历怎样的痛苦才可以成长为如今这样。所以她心疼他,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了那些话,那一刻她真的很怕庄岩辉会暴跳如雷。
可是,没想到,庄岩辉不仅没有生气,刚才还给她上演了一出摸头杀,还说需要她的帮助。天呢,这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她在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心愿,真的很想要好好保护他,可自己的能力真的可以做到吗?
包扎好,庄岩辉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行为有些反常,一向冷静的自己竟然心跳加快,竟然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竟然说出那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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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伤口包扎好,两人都没有再做什么,就这样两个人沉默着,沉默的气氛都有些诡异了。
忽然听见门外大门的开门声和关门声,庄岩辉知道田婶做好早饭已经离开了。
庄岩辉优雅起身在衣柜里寻找今天出门要穿的衣服,薛银银也识趣的离开卧室。一切好像没有发生一样,平静的犹如一潭湖水。
早饭很丰富,薛银银穿着休闲的T恤和牛仔裤低头默默的吃饭。
庄岩辉低头看着手机,浏览着电子邮件,草草的喝着豆浆。
两个人默契的什么也不说,安静的吃着早饭。
似乎昨晚发的的事是一场梦,而刚才包扎伤口的事也仅仅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啊!差点忘了!”薛银银大叫一声,丢下早餐跑进卧室。
不一会又跑回来手里拿了个小小的金属盒子,兴冲冲的递到庄岩辉面前。
庄岩辉低头冷眸倪着那个只有手掌大小的金属盒子,看上去像是一种糖果盒子。
庄岩辉没有接,探究的把眼神挪到薛银银脸上。
薛银银看庄岩辉这么瞅着自己并没有不高兴,而是甜甜的笑着,眯起一双好看的眼睛神秘兮兮的说道:
“那天我和你说,暖心托我给三叔带把钥匙,还说知道他的秘密那件事你记得吧。
当时我留了个小小心眼,把钥匙留了模子,我想可能对你有用。”
庄岩辉接过铁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小块橡皮泥,橡皮泥上有个钥匙印。
当时薛银银害怕橡皮泥在她的皮包里放变形了,就用这个装喜糖的小铁盒细心的收藏着。
看见庄岩辉一脸吃惊,薛银银开心的说道:“我学电视上的样子印的,不知道能不能用,我还拿手机拍了照呢。看,这是照片。”
薛银银递上已经冲印好的照片给庄岩辉,她脸上的喜悦掩藏不住,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完全像是在邀功。
她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帮助他,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帮忙,她也希望那是她给予的。
“这些事很危险,以后不要参与了。我并不希望以后的时间里我还要顾及你的安危。”
庄岩辉这话说的很绝情,他其实是想让她知道的少点,参与的少点,这样对于她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不知怎的,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竟然这么冷冰冰。
尽管庄岩辉的话说的这么绝情,薛银银也不以为意,笑笑说道:
“我知道我帮不了你什么特别大的忙,本来我当时也想打电话问问你来着。
可是当时你在开会,所以我才自作主张的……你放心,我很小心的,我会照顾好自己,以后这些事我也不会参与,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薛银银尽量表现的满不在乎,说的云淡风轻。她说的很慢却很认真,她不想给庄岩辉太多负担。
庄岩辉还想说点什么,但所有的话都梗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当时我把东西给三叔的时候,他很紧张,可见这个东西一定很重要,有什么秘密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这个对你能有用。”
薛银银看着庄岩辉,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那个笑容有那么一点苦涩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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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岩辉低头看了眼糖果盒和照片,良久之后,才幽幽开口说道:“谢谢!这个对我非常有用。”
是不是真的有用庄岩辉其实并不知道,他只是不想看见薛银银的脸上有失望。
简单用了早饭庄岩辉就准备去公司。
“今天周末,你的伤……”薛银银有些心疼,如此重的伤,难道不应该在家休息吗?
“不碍事,你不用管。”庄岩辉恢复往日阴冷,冷冰冰硬邦邦的话让薛银银有些错愕。
她是怎么了?
怎么会奢望庄岩辉对自己认真,自己不是一开始就想好了吗?不求回报的爱,默默地支持。
是不是刚才庄岩辉对自己突然的温柔,让她得意忘形了,她都不记得自己尴尬的身份了。
庄岩辉走后,薛银银有些无聊。往日这个时候自己都是在出租屋里打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盘腿坐在沙发上刷肥皂剧做DIY度过的。
可是今天她有些不太舒服,总有种头昏眼花的感觉。大概是昨夜没有睡好吧!
在房间里慌了一圈,最后走进卧室看见软绵绵的床咧嘴笑笑。反正不用上班,那就美美的躺平吧!
要说最幸福的事是什么,那就是吃饱了早饭,然后美美的睡个回笼觉。
既然没睡够哪就补回来吧,定了闹钟,连衣服都没脱就抱着被子睡过去了。
两个小时之后,闹钟吵醒薛银银,薛银银只觉得这一觉睡的浑身都疼,更是头昏眼花了。
坚持爬起来,在衣柜里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件稍微休闲一些的衣服。
哎,庄岩辉竟然没有给她准备运动服,今天要给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秘书上私教,得穿庄岩辉准备的衣服才行。
换好了衣服,高高挽起了丸子头,略微画了个淡妆,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刚进健身中心,海燕就拉着薛银银的手问:“银银姐,听说你要转临时,干的好好的怎么不干了?”
“我最近也没什么课,刚好有点事要处理,所以暂时转了,后面课多忙不过来,我还回来呢!”
薛银银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似的,可谁曾想急的小海燕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要知道在中心薛银银可是她的偶像,当初她来这个健身中心上班,本来是不被录取的,是薛银银替她说了好话,亮哥才破天荒的要求人事录取她的。
正说着,大门外走进来一个精致的女人,黑色的职业小西装,精致的妆容,细长的黑色高跟皮鞋。
乔西,以一种散发着强大气场的样子出现在前台。薛银银顿时觉得脑门生疼,这个女人是来砸场子的吧!
“银,银银姐,你,你该去上课了,一,一路平安。”海燕见这架势,话都不会说了。
“薛小姐准备好了吗?我来接你去上课。”乔西看着薛银银,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猜不透的不屑。
这个女人真的是总裁夫人吗?平平无奇的长相,平平无奇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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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这个叫薛银银的女人皮肤并不水润,毛孔还有些大,眉毛里还有几根杂毛。
她也太不讲究了。
乔西傲慢的打量着薛银银,始终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女人会是总裁夫人。
薛银银没有理会乔西,和海燕挥了挥手就钻进乔西开来的白色奥迪。
车子开动,薛银银坐在后座看着车外,并不想问车子开去哪里,但心里却有一种被人卖了的感觉。
车子走了一会,薛银银缓缓转头,看着坐在驾驶室里的乔西,今天是乔西在开车,车上除了她和乔西没有别人,薛银银感觉有些压抑。
正在胡思乱想的薛银银忽然感觉车停了,抬头看窗外,看见车子稳稳的停在一栋大楼门口。
“ky集团?”薛银银紧紧抓着背包带,人整个都是懵的。
什么意思?在这上私教,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乔西职业的浅笑着,只是这个笑一点也不走心:“薛小姐下车吧!总裁在楼上等着呢。”
几个意思?总裁?谁啊!庄岩辉吗?
不是乔西定的私教吗?咋又变成庄岩辉了,难道不是乔西,而是庄岩辉要请私教,早上在公寓怎么没听他说啊。
顶着满脑门子问号,薛银银跟着乔西由VIP通道进入了大厅,直接搭乘总裁专用电梯,连前台的面都没有见着就到了办公室。
乔西敲敲门,得到允许推门进去,庄岩辉正在一摞子文件上签字,吴越站在身后东瞅瞅西望望心不在焉。
“总裁,夫人来了。”乔西礼貌的向庄岩辉说话。很明显这一切都是庄岩辉捣得鬼。
“岩辉……可以……”薛银银想要个解释,可是想到早上出门时他冷冰冰的话,又什么不敢说了,自己哪里是真的庄太太啊。
庄岩辉放下笔,起身走过来,伸手揽着她的腰,把她带到沙发边坐下。低眉看着她,眼中的柔情快要溢出来似的。
磁性的嗓音缓缓开口说道:“是不是很迷惑?”
点点头,这不废话吗?
而且,庄岩辉这迷之操作要不要来的这么行云流水。就刚才庄岩辉的表现,薛银银差点忘了自己在外人面前还要演戏。
这搞得什么事啊,庄岩辉突然来这么一出,吓的她差点惊声尖叫。完全没准备,差点露馅了。
庄岩辉没有去看薛银银满眼的惊恐,继续说道:“我最近会很忙,也可能会遇到很多事,乔西学过几年空手道,我想让她做你的贴身助理。
所以为了掩人耳目我让她去办了会员,以后你没课的时候就不用去上班,在我这里安全一些。”
庄岩辉准备有大行动了?他准备反攻了?
不对,等等,给自己配的这个乔西,是当助理,确定不是给她找了个祖宗?
薛银银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庄岩辉一直在做着什么,也许最近他要有大动作了。
是的,庄岩辉准备来一次反击,这次邓老爷子被人暗算险些丧命,都是他们按耐不住了,必须要杜绝隐患,绝地反击。
薛银银有些迟疑的看着庄岩辉,他的眼中没有以前演戏时的柔情,深邃的眸子闪着寒光,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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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岩辉让她上班时间假借私教之名在庄岩辉这里,薛银银没有拒绝轻声回答:“嗯,听你的。”
男人背后的女人不能去问太多的为什么,所以她不会也不想去问太多。
所谓的危险,大概就是他背后的伤疤那样的危险之事吧。
他的安排应该是对的,薛银银认为只要自己不给他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助。
薛银银倚在庄岩辉的胸口,柔声说道:“岩辉,我昨天已经辞了健身中心的工作,只是现在还有课,嗯……要一周去一次。”
薛银银是真的不喜欢那个眼镜长在头顶上的乔西,她看上去有点不好亲近,如果自己不上班了,乔西是不是就不用做自己的助理了。
“那……你上课之前让乔西去接你,乔西会跟着一起上课。”庄岩辉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就重新安排了,他不能让任何环节出问题。
薛银银浅笑点头,然后说道:“每周日下午四点我上课,一周就这一次。”
庄岩辉回头看着乔西,用眼神安排着工作:
“乔西,记住时间,不要耽误夫人上课。”
乔西诺诺点头:“请放心,总裁。”
乔西嘴里答应的倒是爽快,其实内心却一万个不愿意。凭什么自己一个堂堂哈弗留学生,要给这么一个女人做助理。
自从昨天早上知道要作为总裁夫人的私人助理之后,她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了。
是真的不甘心,不情愿。
庄岩辉温柔的声音从薛银银的头顶传过来:“下午有什么安排,既然不用去中心上课。”
“暂时没有。”薛银银仰头看着庄岩辉,这种感觉真好。而且他的眼神好温柔,她好喜欢这种感觉。
“那先一起午饭吧。”
庄岩辉主动相约吃午饭,但是薛银银却摇摇头,略带鼻音的撒娇:“我有些头疼,想睡觉,不太想吃饭。”
不过薛银银不是拿捏,她确实是很不舒服,此时感觉脑袋重的快举不起来了。
庄岩辉也发现薛银银今天似乎没有往日的活路,伸手探了探额头,滚烫的温度传至手心。
发烧了!应该是昨夜淋了雨的原因,已经让她喝了姜汤去寒了,还是让她冻感冒了。
“银银,你发烧了,你知道吗?有没有吃药?”庄岩辉的话有些许焦急,这不是装的,是真的有些担心。
“啊?……”薛银银有些懵,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发烧了,是庄岩辉瞎猜的吧,以前是拿自己过敏瞎说,现在变发烧了?
薛银银正胡思乱想,只见庄岩辉猛的站起来,冷眼看着吴越,一步步逼近。
吴越低着头,嘴巴哆嗦似乎有话要说,待庄岩辉走到吴越跟前时,一记重拳落在了吴越的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把薛银银整个人一下子就整懵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庄岩辉要打吴越。
“乔西,去联系医生!”庄岩辉揉着打疼的拳头对乔西几乎是吼的。
这也太逼真了吧,演戏啊,犯得着这么下血本嘛?薛银银彻底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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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擦着嘴角的血低头说道:“总裁对不起,您出国这几天,我一直都是二十四小时跟着夫人的。
昨天您回来以后,我去基地处理事情了。是我的失误,中间离开了一会,等我回到健身中心的时候,夫人已经回公寓了。
我知道是我失职,让夫人淋了雨发烧,我自会去基地领罚。”
说罢,吴越又走到薛银银跟前低头说道:“夫人对不起,没有保护好您,请原谅。我下不为例,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薛银银此时惊的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
什么情况,不是演戏吗?自己错过了什么吗?
“等等,等,等。岩辉,你出国吴越没有一起去吗?二十四小时保护我?为什么?”
她能有什么危险,需要庄岩辉把自己的贴身保镖安排给她。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危险更大吗?
难怪最近总感觉怪怪的,总感觉似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好像有人在窥视她。
“嗯!”庄岩辉此时心情不好,连演戏都没有那么投入了,整个人犹如冰窖里的雕像,浑身散发着寒气。
薛银银还想问点什么,可是最后都被庄岩辉的寒气给打败了。
庄岩辉寒着脸,看着薛银银,犹如冰窟一样的嗓子里说道:
“幸好只是感冒,如果是他们的人暗中伤害,在接受股份之前出事,那可是致命的。”
哦,原来刚才庄岩辉给吴越的那一拳是担心这个啊!薛银银略略有些失望,还以为是庄岩辉真的关心自己呢,原来是担心股份啊!
差一点点薛银银就要以为庄岩辉忽然改性了,原来他的心里还是清楚的很,股份其实才是他最关心的。
薛银银无奈笑笑,的确自己一开始就不能太幻想那么多,真的没有要求就不会有失望,没有所求就不会有失落。
好吧,还是收起自己的小心思,认真演戏吧!毕竟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她和庄岩辉之间也只有合约。
乔西带着医生进来,给薛银银量了体温。还好只是低烧,不是很严重,吃了点药嘱咐薛银银要好好睡一觉就没有大碍了。
庄岩辉为了避免病情加重,硬是逼着医生给薛银银挂了瓶液体。
挂了液体之后,薛银银蜷缩着躺在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里沉沉的睡着。
乔西作为助理,也在休息室里,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薛银银。
乔西交叠着双腿显的她腿部的很修长,怀抱在胸前的双臂,却显得她整个人很不耐烦。
而一墙之隔的外面,庄岩辉依然在工作,吴越则去基地领罚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薛银银被自己的电话声吵醒。
“薛银银,你还真的是给脸了,放我鸽子。”乔西本想帮薛银银挂掉电话,却不小心按到了接听键,史凯暴躁的声音传出了电话。
乔西略感抱歉的看了一眼薛银银,讪笑道:“额,夫人,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呵呵,你明明就是故意的,接我电话还开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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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银银在心里默默骂着乔西,忽然反应过来,那个脑袋有问题的史凯是怎么回事,到底抽的哪门子风,我有答应过要去赴约了吗?
二百五!
薛银银翻了一个大白眼接过电话说道:“喂!史凯,我很明确的告诉过你,我和你没交集,所以也不想和你聊天产生交集,拜拜。”
挂了电话,薛银银也没了睡意。可是这该死的头痛,莫名的让她很烦躁很烦躁。
在看着像僵尸一样面无表情杵在自己面前的乔西,薛银银心里更烦了。
这个时候,一直在外面工作听见里间有动静的庄岩辉,推门进来,也许是薛银银的气色好了一些,庄岩辉的表情明显柔和了不少。
“醒了?头还疼吗?”庄岩辉一如在老宅演戏时的样子,说话温柔,眼神温柔,连抚摸她的动作都极其温柔。
薛银银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好像不烧了,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
“御粥軒的杏仁粥。”她是真的想吃那个粥,都想好几天了,此时病刚好更想吃了。
庄岩辉没有回头,冷冷的给乔西下命令:“给夫人去买粥,顺便买些他们家的酱黄瓜,夫人爱吃。”
呃……
薛银银嘴角抽抽,我有说过爱吃他们家的酱黄瓜了吗?
他们家的酱黄瓜很难吃好不好。
薛银银真的是对这个自导自演的家伙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哪来的思路总是能这么主张。也总是能让自己无语。
乔西领命不敢怠慢,起身就离开了,哎,还是逃不开跑腿的命运。
当办公室的大门咣当关上之后,庄岩辉呼的一下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
“哎!……你。”薛银银想问问他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可刚说出一个字,庄岩辉就用食指抵住嘴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只见庄岩辉缓缓拉开床头柜,里面躺着一支镂空雕刻的金笔。薛银银还是一脸蒙圈,搞不清楚状况。
庄岩辉指指金笔又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指指门外,温柔的说:“来,看看我在网上选购的东西,有没有喜欢的。”
薛银银跟着庄岩辉到外间的办公室,把休息室的门轻轻关上。长长的舒了口气,仿佛刚才做的事情憋着气才行。
坐在沙发上薛银银疑惑的看着庄岩辉问道:“刚才那支钢笔是什么意思?”
“曹露露送的,因为你把领带夹弄坏了,她就送了这支笔。”庄岩辉坐在电脑前开始看股市情况,眉头一点点蹙紧。
见庄岩辉抓紧一切时间工作,薛银银也不敢打扰,就安静的坐在一旁思考着庄岩辉刚才的那句话。
曹露露送的,那就是二叔那一方势力。
代替领带夹。
那岂不是也有窃听的作用,也就是说这间办公室其实并不安全。实终被人监听着。
“这间办公室有强磁干扰,任何监听设备都用不成,我故意留了休息室给他们听。把我想让他们知道的消息说给他们听。”
庄岩辉好像看出薛银银的担心,没等薛银银开口就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