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路扬：现在的小品环境，你居然想让我写？
合着曾凯这家伙也是有背景的人啊。
路扬不说话，他看着曾凯脸上的神情，并没有自豪，对待他的时候还是有些恭敬，应该是还在感激自己把路人组合带起来。
路扬自认为自己说到做到了，虽然年轻人唱中老年广场舞歌曲不太好，可这两个小家伙真的走向了春晚的舞台，算得上有了一定的咖位。
现在他开始反回头帮自己了。
可路扬......
不太想要。
顾清寒倒是觉得路扬可以试试，毕竟那是一年一度的最高舞台，想上去都要抢破脑袋，虽然只是提供小品的剧本，但也是资历不够。
可她注意到了路扬的神情，也发现这家伙没有马上同意，这让她很奇怪路扬是怎么想的，两人成为夫妻的时间不久，但很多事儿上都算是心有灵犀，可是现在，她突然猜不透路扬的心思了。
就见这家伙问，“你说他们之前提交过几个小品的剧本，都是什么题材的？”
“结婚。”曾凯道，“现在形势如此，结婚率低，就想着搞点结婚题材的，至少刺激部分人有结婚的欲望。”
“......你觉得有意义吗？”路扬澹澹地问，“就算有个好的小品，有笑点也有内容，能讽刺也容易引人深思，更是能达到让人想结婚的目的，可是......有意义吗？”
“这......”这一连串的话让曾凯愣在原地，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而且听路扬这意思，好像很反感这题材？
“我承认，文娱作品在某个层面能刺激到一部分人，或许会让某些人有某些方面的计划，可一部小品就想解决问题？”路扬就没想等到曾凯的回答，他认真地说，“主题是结婚，要求是不是正能量？”
“是。”曾凯点了点头。
“小品最后结局的时候，是不是要求让演员说些类似于事后感的台词，扇情又或者七七八八的正能量剧情，然后退场？”路扬又问。
“是。”曾凯的声音很小，“没办法啊，不这样审核不过，审核导演会说作品的品质太低。”
“那你让我写？”路扬歪着头，微笑着看着他。
这事儿听起来是一份好差事，可仔细想想，分明是吃力不讨好，过后还要背负骂名的活，全国那么多人，写剧本方面的高手不是没有，可集全国之力都没有一个好的小品剧本？
这真是剧本编写人的错？
要扇情的结尾并不过分，可现在的春晚都是强行扇情，随意拉上几个演员，随便定个高大上符合旋律的主题，台词不够就让演员对视，对视个几十秒，误会解除，然后让演员们对着摄像头和在场观众来一篇自己的感想。
这哪是感想啊，这是敢想！
真以为后面那几句尬到不行的东西能够升华主题了？可是前面的小品内容完全就没有个铺垫，这事儿就像空中阁楼，又像揠苗助长，大家都没代入进去呢，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匆匆完结了？
能感动谁？
有看这小品的功夫，还不如跟亲戚伙围坐在火炉边喝茶聊天，打麻将或者烧烤呢。
简直浪费时间。
大过年的，一家人团聚其乐融融地看春晚，本来都是想过来笑的，可你在应该让人笑的节目里面塞砒霜，这谁顶得住啊？
路扬不想写。
甚至很抗拒。
见曾凯不说话，也见他带着一片好心来的，路扬也不想把话说太重，他语重心长地拍拍曾凯的肩，“曾凯啊，这事我写不来，小品剧本，我有几个小构思没错，可都不符合要求，我就是个俗人，总觉得这玩意是让人笑的，不是大过年给人心堵的。”
可曾凯还想争取，他想了想，说：“其实这些年的小品也没什么改变的......”
只是这话他说起来的气势都不够足，见曾凯那不死心的样子，路扬又问：“你小时候看春晚不？”
“看。”曾凯点点头。
“小品节目呢？”
“那我可太喜欢了。”曾凯说到这里就打开了话闸子，“以前年纪小，春晚的时候就喜欢小品和魔术，要不然就是相声，毕竟唱歌跳舞的我也听不懂看不懂。”
“不不不。”路扬摇了摇头，“你错了。”
不等答复，路扬又说，“以前的小品和相声，都是让人爆笑的，适合阖家欢乐的场景，过年嘛，本来就是要喜庆点，谁不想笑呵呵地过去？至于魔术，只不过是因为那时候的魔术咱们很少见，很新奇，猎奇心理存在。”
“可现在呢？”路扬拍拍曾凯的肩，留下这个问题。
曾凯突然不说话了，他之前去电视台录制的时候，只负责唱歌方面的排练，对于小品方面也是了解不深，也只是听亲戚说有个小品节目需要个剧本，他才想着透露这消息给路扬的。
那时的他还以为是机会，可现在想想......
机会个der啊！
这不就是浪费表情的事儿吗！
曾凯不好意思地笑笑，他摆摆手，意思是这个话题结束，没了话题，这么一来又变成了单纯的拜访。
他和童玲跟路扬说起春晚排练里的事儿，“我和童玲唱《最炫民族风》，引进了其他的几个流量明星，歌曲部分也被国家队的老师进行了一些更改。”
“不打紧不打紧。”路扬摆摆手，“国家队的老师有能力，而且原来的版本距离春晚那种阖家欢乐的气氛还差了一点，是要更改的。”
“只不过不是我和童玲的合唱.......”曾凯弱弱地说，“有很多节目都有流量艺人的加入。”
“收视率低了，要靠流量明星拉拢部分观众。”路扬一针见血，“和你们一个节目的是......”
“张明月和戴希望。”童玲在一旁说，“流量明星，不过人还不错的，也肯学，他们唱歌水平一般，但练习很刻苦。”
“听起来不错啊。”路扬说，“肯下功夫的流量明星不错的，之前我走入了误区，不用把流量当成勐虎，现在的老艺人，曾经也是他们那个时代的流量，努力，经得住时代的洗礼，那才是关键。”
“嗯嗯。”两人点头，像是听老师上课的学生。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种感觉，曾经的路扬和顾清寒好像不是这样的，他们对所谓的流量明星并不感冒，但现在又从路扬的评价看......
好像又赞同了？
当然，只是赞同那一部分刻苦的。
不过这也能让两人佩服了，路人组合心里达成共识：路哥的格局真大。
天色不早，快到饭店，顾清寒瞅见了窗外的希望，作为主人，也作为烹饪新人，她兴致勃勃地说，“要不你们留下来吃个饭吧，我下厨。”
这......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到了路扬发布的朋友圈，也知道顾清寒最近在琢磨美食，可一个孕妇，又是他们的老板，还有那明星的咖位也比他们大，现在给他们下厨......
没这个脸吧？
“留下吃个饭。”路扬见两人犹犹豫豫的，直接帮他们做出了选择。
没办法，现在白白送上门几个能品尝他媳妇手艺的试验品，能让他们跑了？
而后，曾凯和童玲就看到了比较赛博朋克的一幕——顾清寒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个防毒面具，又并冰箱里拿出食材走入厨房，这女明星竟然全副武装地给他们下厨！
“前不久买的东西。”路扬解释着，“怀孕嘛，少闻点油烟。”
“啊......对对对。”两人只能点头，不敢发出评价。
就是担心等下来的饭菜是不是也那么赛博朋克。
...
有人等待晚餐，有人气得吃不饱饭。
“这些东西真的配上春晚？”
曾勋在办公室里发怒，他手指着桌面上的一摞剧本，若不是为了形象，若不是不想恶心自己，他还真想给这些剧本吐上两口口水，然后砸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几脚。
他是春晚小品方面的负责人，当然，严格意义上说他是总导演的下属，可在小品方面还是有自己的决定权。
今年春晚抱上来的小品节目很少，少到不能再少，曾经给人带去不少欢声笑语的小品表演者都开始养老了，那些曾经的面孔一去不复返，而现在的新人演员和编剧......
简直难登大雅之堂。
“曾导。”下属也心急，“现在就只有这些个小品了，没办法啊，上面要求严，然后也不知道是谁这些年传来了必须要最后扣题的风气，搞得所有的小品安排都很仓促。”
“那你跟他们说我要的要求没有？”曾勋眯着眼睛问，“主题不是必要，最后的扣主题，要铺垫得好，笑点才是关键，笑点要多，要让人看到就笑，笑到把年夜饭都喷出来的那种！”
下属不敢说话，这要求，如果曾勋不是他领导的话，他还真想让他去许愿池里找王八许许愿试试。
小品的包袱本来就少，而参演的那些艺人总想着给上面卖个好，谁不想上面点头夸赞一下？于是所有人都搞出这种旋律的东西了。
过分解读，没办法，人之常情。
“你手里还有个剧本？”曾勋看着下属的手上，“什么时候的？”
“刚刚他们交上来的。”下属心领神会地送上去，“演员和编剧感觉都还不错，我个人觉得还可以。”
“那我看看。”
曾勋接过来就看，可这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都快把他高血压给看出来了！
这小品名字叫《结婚照》。
脚本一大堆，洋洋洒洒十几页，可曾勋看了之后只想说，离谱！
讲的是一对新人在结婚照相馆的事儿，可看里面的设计，全程都在吵架，逻辑狗屁不通，一点包袱都没有！
小品这种东西，本来就应该笑着看的，可曾勋越看越觉得莫名其妙。
“完犊子的玩意儿！”曾勋狠狠地把剧本砸在地上，“你们是怎么觉得这东西很好的？小品本来就是笑话构成的，我愣是没看到一点笑话。”
下属低着头不说话。
“不对。”曾勋又说，“有笑话，我能让它播出就是最大的笑话，前面过去的几个小品都是公式小品和公式包袱，可现在这小品......连公式的谈不上！”
曾勋已经不想细谈这小品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揪着那编剧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又或者写出这剧本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纵观整个剧本，最大的毛病就是没有贴近生活，编辑像是个闭门造车的家伙，婚姻登记和婚姻照相他不了解，弄出来的包袱更算不上包袱。
曾勋都不需要看演员表演的，尴尬两个字早已从剧本本身溢出来，直冲他的天灵盖了。
“多问问几个老师，看他们还能不能写出几个剧本。”曾勋大手一挥，“这玩意我们肯定不需要，如果是那些老师着手，标准可以适当降低，我的要求只有一个，看小品，要笑着看，老子看剧本的时候，也需要笑着看！”
“可是我们已经没多少时间了。”下属说，“距离春晚还有二十天的时间，演员需要排练，需要背诵台词，而且春晚的节目单会提前出来，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让那些老师写剧本的话......可能行不通。”
“那就多问几个！”曾勋摆摆手示意下属离开，作为小品方面的负责人，他急，急到想病急乱投医，可几个下属明显忙不过来，就连他本人都要亲自下场。
可是，找谁呢？
曾勋认识不少能写出好小品的人物，可是那些人的小品都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他们写剧本的时候，就已经在思考自己出演的情况了。
而且这些人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再上春晚，人的脑力有限，曾经的包袱已经抖得差不多了，他们也想不出多新颖的笑点。
“啧......”
曾勋伸出手，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不对啊......好像曾凯那小子之前跟自己提过一嘴，说他有个朋友，有写小品的能力？
也不管对方到底能不能写好了，实在不行就先看，好了就演，不好就下一个，曾勋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拨打了曾凯的电话。
“曾凯，你那朋友的小品剧本，有着落了没。”他开门见山地说。
“叔，我朋友只想写搞笑的。”
嚯！
这不正中自己下怀？曾勋听到这话眼睛一亮，“那就让他写！”
“可是他不想写结婚相关。”
“没问题，让他写！”
“他不想搞什么主旋律。”
“没问题，一个节目我还是能做主的，让他写！听他这话，好像有剧本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最好，好作品都需要慢慢打磨，现在能给我了不？”
“......我得问问他的意思。”曾凯说。
“去问！”
曾凯抱着手机来到路扬面前，将所有的事儿全都说了。
而后......曾勋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等我十分钟，我现在写。”
曾勋：“？”
第三百一十三章 这才叫小品！
这速度那么快的吗？
不对不对，问题的本身不应该是这家伙的速度，而是.......
他连小品剧本都没有写好的？
完全现场发挥呗？
曾勋只觉得满满的不靠谱，之前那些打着“精心琢磨了几个月”旗帜的剧本他都看不上，现在这种现场写的，质量能保证吗？
这是春晚，不是某家幼儿园里的小朋友的文艺演出，口气大到这个程度，那不是开玩笑吗？
曾勋张张嘴，刚想通过电话让曾凯跑到一边，询问他这个所谓的朋友靠不靠谱，可是又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原计划是打算安排几个演员？”路扬在那头问。
“两个。”曾勋还是顺着回答了，“原本是想让裴斯和时茂带着两个年轻人演的，结婚小品嘛，可是年轻人的演绎技能差了些，如果可以的话，删去，也没问题，其他地方能塞他们进去。”
“好。”
能删那就删。
路扬应了一首就不再说话了，跑到房间里拿着纸和笔。
他也不管这剧本能不能过，就算不能过他也不会改的，何必呢，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本来就是图个乐子的事儿，要是改剧本的话，恶心自己还恶心观众，属实没必要。
路扬几乎是一瞬间做好的决定——《主角与配角》。
这是一部地球上出现得很早的小品了，讲述的是两个角色的冲突，且原演员的名字和现在要出演的两个家伙名字很像。
他听说过曾勋提过的，裴斯和时茂的大名，话剧演员出身，后续转型演员，从十多年前开始就活跃在春晚上，出演了不少的小品，也算是很多人年幼时的爆笑回忆了。
这两人的演技不差，驾驭小品剧本当然没什么问题，而且加上见到这两人就容易发笑的光环，应该是轻松拿下的。
话说回头，《主角与配角》也算得上大有来头，在地球，有人说它是春晚所有小品的巅峰，整个小品结构紧凑，没有废话，包袱多而脆，而且包袱前后有联系，就是楼上楼的包袱，有琢磨劲儿，这是判断一个喜剧作品好还是不好的重要标准——有没有回味。
这部小品是有的，《主角与配角》从头到尾都充满了矛盾与冲突，而且他们的冲突肉眼可见，并非朦朦胧胧，就是单纯的利益分配不均。
好吧，说了那么多，最主要的因素还是——这小品，能让人笑。
这才是关键。
想着想着，路扬已经开始在纸上写出文字，他的身边，是暂时吃不下饭的顾清寒、曾凯和童玲三人，毕竟今天一开始，两对人会面的主题便是春晚的小品，只不过这会儿才进入正题。
而且再说了，十分钟写一个能上春晚的剧本，这事儿听起来本来就骇人听闻，就算你肚子里有故事，可后来的台词总是需要推敲一下的吧，就算你把小品的所有画面都记在脑子里，但写出来也要花费点功夫的啊。
十分钟，太短了。
可几人看到路扬的样子，根本就没卡过文，这让曾凯和童玲有些疑惑，两人的目光从路扬身上又转到顾清寒身上，低声问了句，“路哥......之前写东西的时候，都这么快的么？”
“嗯嗯。”顾清寒点了点头，“你们看过《琅琊榜》吧？”
“看过。”
“他一天写五六万字。”这小妮子轻描澹写地说。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两人这才想起原来的路扬还在网络上连载过《琅琊榜》，那本小说的质量很高，看起来像是经历过精凋细琢的作品，可从顾清寒的说辞看。
这是......
路扬文思涌泉下的产物？
可小说是小说，小品是小品，大家都不知道路扬在小品上有多少心得，曾凯找上来也不过是想给路扬提供过机会，他上次的小品还是在综艺上，那小品讽刺意味太浓，显然不适合春晚。
而他现在说的要笑。
明显不是一个风格。
质量到底怎么样？
怀揣着问题，几人把头凑到路扬的身前，尽可能地做到不打扰，而后专心致志地看着纸上的剧本。
这是一个关于演戏的故事，讲的是两个人所扮演主角和配角的角色，一个八路和一个汉奸，角色上就带着天然的冲突，小品的所有包袱都围绕着这个冲突展开。
再细看，小品的精彩之处并非立意，而是种种细节和故事的本身，光是看剧本，几个人就已经笑出声来了。
“好久没看到这么有趣的小品了。”曾凯在一旁点赞。
“我就说路哥写小品肯定没问题。”童玲也在旁边搭腔。
顾清寒默默地看着不说话，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只是头颅稍抬，像是在说，“这是我男人，基本操作，勿6。”
写完了。
路扬复述了原版小品的所有台词和动作，不仅如此，他还将服装的设计等细节全都写在了纸上，这是一个完整的小品剧本，完全看不出是十分钟之内的产物。
他把纸放到曾凯的面前，“就这样吧，能不能过无所谓了，如果春晚不演，以后总会有机会演。”
曾凯惭愧地笑笑不说话，他也不好说这种没有主旋律吹牛拍马舔腚的小品能不能上春晚，他是想看的，毕竟这样好的小品已经太少了。
不多时，曾凯用手机拍下照片，发给了自己的叔叔。
...
总台。
“赖老师，春晚这小品剧本，您看能不能有时间写一个，今年这剧本有点少啊......”
“好，好勒，我期待您的消息。”
“诶，刘老师啊，我，小曾，现在想问问您手上有没有春晚的剧本，能不能给我们写......您带小孩，没空啊，那好吧。”
“......”
办公室里拨出去一通又一通的电话。
曾勋还在发疯似地联系着能写小品剧本的老师呢，短短十分钟内，他都快把曾凯那边的事儿忘到九霄云外了。
没办法，十分钟的时间，一个小品剧本，还是上春晚的那种。
听起来太过儿戏。
找人写小品剧本的电话他打了好几个，不是可能时间忙不过来，就是没空，有空的那几个也不敢拍着胸脯说一定能交工，只敢说尽量。
听起来都是推辞，这可让曾凯如热锅上的蚂蚁。
然而就在这时，他收到了微信的消息，是侄子曾凯，内容很简单，就是几张照片。
曾勋放大照片查看，上面的字端正，并非那种看到则让人惊叹的一手好字，但好在端正工整，看起来也算是赏心悦目。
秉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看法，曾勋看了下去。
这个时间点了，有点机会是一点不是？
小品名叫《主角与配角》。
两个男人的身份是演员，就着配角与主角的事儿闹出矛盾，曾勋尝试着把两个演员代入进去，毕竟纸张上详细地注明了：长相高大上的时茂去出演汉奸，而长相稍微磕碜点的裴斯出演八路。
曾勋心想这就是冲突了，毕竟不管在影视剧还是话本里，大家的印象中，都是长得高大的才是好人，那些恶人在某些程度上都遭到过丑化。
不过，设计归设计，他想要的元素还没看到——让人发笑。
嘿，这不来了吗？
刚刚看没几眼呢，小品就进入了第一个高潮：裴斯抢戏。
特别是那一段——
老茂前边说:只要我一抬手，你就倒下。
裴斯:为什么？
老茂:那才显得我枪法准呀。
裴斯:可以呀！
接着就是老茂没开枪陈就倒了。
老茂:我还没开枪呢你怎么就倒了？
裴斯:哎幼这才显得您枪法准呀！
对话之间，穿插了无数细得不能再细的神态动作描写，还没看到真实的演出呢，曾勋代入那两个主演后，脑海中就形成了画面。
这一形成不要紧，他笑了。
“好！”
这第一部分他是拍手叫好了，可还是要看看后续，这一看，您猜怎么着，停不下来了！
就这样。
曾勋把小品剧本看了好几遍之后，微笑着保存，并且拿出纸和笔，临摹起上面的文字。
他要把小品剧本抄下来，目的是：直接发下去，让时茂和裴斯当场演一轮。
他拨通电话，这一次，不再是那些写小说剧本的老师，而是自己的下属。
“你看看这剧本。”曾勋拍了拍面前的纸张，“这才是小品该有的，真正的样子！通篇没有臭遍了街的笑话，没有拿弱势人群找乐子，没有主旋律吹牛拍马舔腚，也没有抓人脚心的包袱和做作的表演，更没有扇情催泪和俗了吧唧的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了。这才叫小品！”
“就这个了！”曾勋大手一挥，“叫上时茂和裴斯，咱们直接排练！”
排练很成功。
裴斯和时茂拿来剧本的时候，更是连半分推托都没有，两人背好台词和神情，当天晚上就在排练室排练，在场所有工作人员的放声大笑就是成功的证明，已经深夜了，总台的大笑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这时，今年的总导演顺着笑声走进来，她扣了扣大门，发出沉闷的声音，又看向曾勋道：“曾老师，你们组缺的那个小品，有想法了没？过几天我们要上报节目单了。”
“嘿，导演，您来正好，过来看看这小品，刚拿的剧本，排练了几次，很成功！”曾勋这是借机求过审呢，毕竟这玩意弯弯道道太多，总导演能拍板大部分。
于是台上的裴斯和时茂又演一次。
所有人又笑了。
总导演也笑了，只是到最后，演员下台的时候，她沉声问曾勋，“怎么回事，原来不是说主题要是结婚相关吗？”
“拍不了，没好的剧本。”曾勋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原来上交并且过审的剧本，是之前某个小品节目改的，但是您也知道，为了过审，删减了很多片段，让人发笑的小品不搞笑了，看得我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都尴尬，那些观众能买单？”
“那不是要......”
总导演没说下去，话到这里就已经清晰了，要迎合。
“我可不想大年三十的，让人被戳着嵴梁骨骂。”曾勋说，“大过年的，看春晚不就图个热闹，其他的小品教育意味太浓了，总要有几个不同的，让大伙乐一乐，笑一笑。”
“所以我就想让这个上了。”曾勋说，“《主角与配角》，它是正面的，是结构完整的，是看完就让人发笑的，而且也很有十几年前小品的那种味道，甚至比原来的小品更强，网上不是一堆人说怀念以前的小品吗？有人觉得回归老路不对，两边吵了点，还不如让这个上去，就当......给以后的小品路子试试水？”
总导演在一旁沉默。
关于小品，从取代相声的搞笑担当变成现在的教育意义，他本质上已经变味了，而且这几年的小品节目越来越少，观众也并不买账。
这是她的第一次当选春晚导演，原则上应该是求稳，可她......
还是想做出点成绩。
人嘛，总想留点美好的东西下来。
“行。”过了很久，总导演点点头，“我去跟审核那帮交谈，我尽量。”
“诶，写这剧本的人是谁了？”总导演突然问，“好像这些年倒是没什么人走以前的老路。”
“我侄子的朋友。”曾勋这才想起真正的功臣，“路扬，就是写《最炫民族风》那首歌的。”
“这有点跨行业了吧。”总导演抽抽嘴角，“我们前段时间还差首歌，本来想要网上比较火的《东风破》，但时间紧凑安排不过来，当时还特地去第二乐球问了问演唱者是谁。”
“路扬？”
“嗯嗯。”总导演点点头。
“嘶——”
两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天才。
...
三天后。
《主角与配角》成功入选了！
路扬接到这喜讯的时候，还在和顾清寒逛超市。
“入选了。”他澹澹地说。
“好事儿。”顾清寒点点头，“好的作品，入选是正常的，不过先别跟咱爸咱妈说。”
“嗯？”路扬愣了一下。
“到时候肯定会一家人看春晚，就算开着电视机挂着，也会有人看的。”顾清寒眯着眼睛，眼神狡猾，“他们笑完了，夸完你的时候，我再帮你补充一句，这是你写的。”
路扬：“......人前显圣是吧？”
“嗯嗯。”顾清寒点点头，“怎么样？那场面绝对很爽。”
路扬嘴角抽抽，这老婆......
怎么还带他装呗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 春晚上的小品
年关将至。
像是一夜春风，长街两侧的树上有红灯笼悄悄爬上枝头，大喜的红给世界增添了色彩，靓丽且温暖。
漂泊在外的游子要回家了，今年，路扬也不例外。
作为新婚夫妇，第一年当然要在夫家过年，两人在超市里购置了年货，飞机在下午。
至于感觉嘛......
路扬倒是没太大的感觉。
与往年春节不同的是，今年的他回去之后当然不需要面对催婚的问题，时至今日，他已经是成家立业的人了，老婆又怀有身孕，妥妥的人生赢家。
从魔都到湖州，再到湖州某个不起眼的小村子里，顾清寒跟着路扬一路奔波，在黑夜降临的时候，终于到达了路扬老家。
说来正常又离奇，老路家的人们始终保持着过年回老家团圆的传统，亲戚们在大过年的前几天纷纷团聚，在大年初一的前后几天，都会待在这乡村的别墅里，村庄里的其他人家也是一样，曾经冷清的村子此刻热闹非凡。
“我要做什么？”顾清寒把路扬拉到墙角，悄咪咪的问。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忙，小孩忙着做作业，路扬的叔叔伯伯们在忙着杀猪，作为第一年过来过年的儿媳妇，顾清寒当然不能游手好闲，她不想听别人说自己和路扬的坏话。
路扬朝院子努努嘴，“你去那儿。”
“啊？”顾清寒愣了一下。
院子里是女人们的天地，水井的旁边有几个婶婶在摘菜，她们的身边，是两张大桌，其他人都在那打麻将呢，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大过年的，基本都是男的下厨。”路扬解释着，“你去打麻将就好了，没人说你。”
“真的假的？”
顾清寒还没得到回应，就听到了路妈的呼喊，“清寒，过来帮我打两局。”
好家伙，真就打上了呗。
牌桌附近的几人都是路家的家卷了，顾清寒感觉自己与她们的关系更像网友，毕竟一开始也是通过群聊互相认识的，隔着网络当然可以肆无忌惮地聊天，可这是现实。
那么多网友见面就尬聊可不是开玩笑的。
顾清寒一上桌，路妈就坐在她的身边，女人们悄悄地说着悄悄话，顾清寒时不时点头顺应，聊到养生之类的内容她还能插上几句嘴，可聊到吐槽自家男人......
她好像又说不上话了。
“路扬平时没有哪个地方让你不满意吧？”路妈在一旁问，这口吻，像是顶尖的销售在咨询客户使用后的反馈。
顾清寒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缺点来，虽然人们总说和优点谈恋爱，和缺点结婚生活，可她觉得自己和路扬过的日子就没什么区别，两人婚前婚后都是一个样，如果真要说的话，可能只有更腻歪了。
“真没有。”顾清寒说，“和以前一样啊，都对我很好的。”
“路扬这家伙从小到大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让我们省心。”
“那是，以前过年，其他同龄人都绕着他走的，生怕我们拿路扬和他们比较。”
“路扬是不错的。”
女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都是夸赞的话。
只是有亲戚好奇道，“当时清寒和路扬结婚的时候，我还开玩笑说可能以后大年三十的时候比较难见到，毕竟你们都是大明星，要上春晚的嘛。”
“没有。”顾清寒摇摇头，“我还没上过春晚，路扬也是，今年也没人邀请，毕竟没什么节目。”
“没事，我觉得你们很棒，以后能上的。”有亲戚鼓励。
“大差不差，能回家过年才是好的。”路妈在一旁说，听起来像是宽慰。
“嗯嗯嗯。”顾清寒点头如小鸡啄米，从桌上摸了张牌，“胡了！”
...
真的胡了，麻将的需要等关键牌，像是路扬等到顾清寒，也像是顾清寒等到路扬。
两人在这普通的山村里畅玩了好几天，在后山的林子里捡板栗，在农田里用泥土烧窑做叫花鸡，路扬在回味童年，而顾清寒倒是一路惊奇不断。
“好玩！”
两人这会在院子里准备材料呢，顾清寒在一旁惊叹，“这样的生活好玩多了，一堆人坐下闲聊，围炉煮茶，烧烤或打牌，想干什么干什么。”
“不想走了？”路扬在一旁问。
“不不不。”顾清寒摇摇头，“我只是感叹，原来那些古人追求的隐居是什么味道。”
还真是大城市里的姑娘，被乡村的稀奇玩意给迷了眼，不过这样的生活也不赖，路扬在被催婚阶段，就想着以后要过上这样的生活了，可现在看顾清寒的说辞，她好像又跟自己想到一块了。
“要不早早退休？”路扬试探性地问，“以后找个地方过采菊东篱下的日子？”
“可以。”顾清寒点点头，“不过退休的前提，是功成名就。”
“要到什么程度？”
“不知道。”顾清寒有些迷茫，“至少......娱乐圈大环境起码能改变些吧？”
以前的顾清寒不敢想，只想好好演戏，现在她有路扬，敢想了，也想退休了，人死后终是一把灰，能不能留下自己的痕迹才是重要的，她原来想留下作品，现在更想留下好的方向。
不过两人也的确在往这个方面做，顾清寒看着路扬升起的篝火，火光倒映在她的眼里，是抹惊心动魄的红。
“还要多久？”顾清寒控制不住地咽了口口水。
今天是大年三十，贴完对联，祭完老祖，两人就跑到院子里烧火烤乳猪，说起来路家人在过年这事上准备的项目还真是多，杀了两头猪，一头大猪用来吃，一头小乳猪用来考，她的身边是一群小娃娃，她和他们一样，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逐渐泛红的小乳猪咽口水。
“别想了。”路扬完全在当恶人，“还没开饭，不给吃！”
“姨姨你想不想吃？”身旁，有机灵的小鬼头想撺掇顾清寒。
“想啊。”顾清寒眨巴着眼睛，又冲路扬努努嘴，“可是我打不过他。”
路扬：“......”
好家伙，他又成小孩子眼里的恶人了。
“你想削弱我的家庭地位是吧？”他恶狠狠地问。
顾清寒没说话，摇摇头发出哼哼声，像只过得舒舒服服的小猪。
年三十，年夜饭，春晚。
“干杯！”
坐着二十多个人的大桌上，路爷爷举起酒杯，杯子碰撞出酒话，一家人其乐融融地享用晚餐。
顾清寒眼巴巴地看着摆在正中央的烤乳猪，想夹又不好意思，所有人都没敢对那小猪动手，她一个媳妇更不敢。
“今年顾家又多了个新成员，明年又多两个。”路奶奶看出了这小妮子的小心思，倒是给她夹上了一块。
酒桌上没什么稀奇事儿，有人讨论明年的计划，杂七杂八的话题都有，大伙在闲聊，往日都是这么渡过的，只是今天的氛围更好，菜肴也更好。
顾清寒就没插过嘴，她跟着路扬的旁边，时不时轻轻触动他的胳膊肘，示意自己想吃这个想吃那个。
“清寒，想吃什么自己夹，都是自己人，没人笑你。”路爷爷看出了这小姑娘的窘迫，直接点出来。
大家笑了起来，“能吃是福，别怕，好吃就多吃点。”
顾清寒：“......”
她算是明白路扬的直男细胞从哪来了，合着都是遗传，整个路家最大的路爷爷都是这样的说话一针见血，这些小的能习惯说话弯弯道道？
不过她也不管了，想吃什么吃什么。
家人嘛，无所畏惧。
丢脸又丢不出这个家，大不了明天村头的情报中心流传着“顾家那个明星儿媳妇真能吃”的消息。
年夜饭的最后都是男人们的吹牛打屁，饭桌旁的电视开着，所有人无聊的时候都会瞄上两眼。
“路扬写的那首歌什么时候？”路爷爷突然问。
作为路家第一个上春晚，虽然是以这种形式上的，但一家之主的他总要提上一嘴。
“十一点多吧。”路扬澹澹地说。
他倒是想知道众人对小品的看法，毕竟歌曲方面肯定没问题，小品才是关键。
只是现在还没播出。
电视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现在是和播报环节，下一个节目是个小品，几乎是同一时间，路扬能清楚地感受到所有人的眼睛都默默地往电视机上停留。
如今大部分人还是对小品抱有期待感的，毕竟大多数人不喜欢听歌，舞蹈也只能看个美，小品和相声这种接地气，有内容，又让人发笑的节目更受欢迎。
只是这个是例外。
“今年的小品不好看啊。”路奶奶在一旁发出评价，“我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笑。”
“主题大于故事内容了。”路爷爷补充，“这个不就是在宣传多生。”
电视机上播放的小品名字叫《过年的烦恼》，就是一回家团圆的故事，吵吵闹闹的，从一开始的催小儿子结婚，又到催大儿子生二胎，最后是邻居早结婚早生二胎多好，老人都羡慕。
吵吵闹闹又到感情升华，然后来上一段自我感想。
完事了。
索然无味。
“我也觉得不好看。”顾清寒砸吧砸吧嘴巴，“演得不好，故事内容也不好。”
“嗯。”
专业人士都发话了，他们这些门外汉只能点头。
“春晚一年比一年不好看了啊。”
欢声笑语中，大家轻轻地叹了口气，发出了每年都要发出一次的评价。
而顾清寒只是冲路扬眨眨眼，意思是人前显圣的必备要素——欲扬先抑，已经出来了，接下来就看他的表现了。
路扬伸出手指赞叹她的脑回路。
时间很快，到了《主角与配角》上演的时刻。
“休息一下，看下小品，等下再吃。”顾清寒收起快子，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突然起来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顺着她看向电视机，只见时茂从观众席走上舞台，台下响起掌声一片，带着惊呼。
“时茂和裴斯也是老搭档了。”
“他们的小品，应该能看看。”
有人说。
字幕上没有编剧的名字，只有简简单单的演员表。
时茂走上台，大步流星，面容正面，直奔舞台上的桌子，想要拿起衣服又犹犹豫豫，大家见到了两件衣服的不同，一件标准的八路军服饰，另一件，妥妥的汉奸服。
另一旁，裴斯早已拿起军服披在身上。
而就在这时，时茂说了句，“这不对吧？”
“怎么不对了？”
“这服装不是我的。”
“是你的。”
“不是我的！”
“你是叛徒！”
“我是叛徒？哪部戏？”
“就这部戏！”
“这回......这回我又叛变了？”
电视机前的路家人笑了，时茂的动作和台词贴合，把迷茫演绎了出来，特别是两人之前的表演，再加上那个又字。
冲突赫然明了——主角与配角的争夺。
电视里，裴斯来了句“你看。”
指指台下的观众。
台下的观众也在笑，似乎大家都在认同这说法。
裴斯：“咱们这戏前三场。”
时茂：“前三场你和我一样都是八路军嘛。”
“前三场我们不都是八路军吗？”
“后三场你又叛变了。”
又是转折，又是一波爆笑。
小品还在继续，裴斯的动作神态无一不在展示着自豪，“前面你来劝我投降。”
“对对对。”时茂笑着说，似乎很满意这部分剧情。
“后来我一枪把你给崩了。”
转折。
笑！
短短的几分钟里，路家人已经笑了好几次，春晚舞台下的观众也是一样，大家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这作品已经够出彩，也够爆笑了，再加上之前同行的衬托，所有人都对这部小品好感满满。
“这小品不错啊。”路爷爷的眼睛也亮了一下。
没办法，这题材太合适。
全国各个地方的地方台，只要不是像湘南卫视那种混得好的，大部分都处于收支比较一般的情况，而他们平日播放的电视剧都是抗日剧。
抗日剧嘛，都是老年人的专属，年轻人就算不喜欢但也看过。
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后翻。
再加上时茂和裴斯的表演没有痕迹，把得到主角和分到配角的不同反应表现得淋漓尽致，一方自傲，一方不甘。
冲突就是这么来的，笑点，也是夹杂在冲突里的。
“春晚多点这种小品多好。”
“是啊，大过年的，就应该多笑笑。”
“看小品看小品，好久没看到这么有意思的小品了。”
“......”
顾清寒把大家的说辞听在耳里，也看着所有人的反应，她眼睛弯弯，有点像小品里得到主角的裴斯。
自家老公的作品，自豪是肯定的。
只不过嘛，现在还不是公布结果的时候。
子弹，还要再飞一会儿。
扛不住，请假三天
前几天下乡。
天气：雨。
山间小路打滑，我穿了一双能够原地旋转的运动鞋，加上喝了点酒，于是......
摔！
四米多高摔下来，好在没破相，但手被削尖的木头扎了。
现在左手被纱布包围，实在打不出字，原以为一天的时间，怎么慢慢磨都没问题，于是尝试，然后放弃。
手太痛。
大新年的，也算是开年先耗尽霉运，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车祸。
心态崩了，让我缓缓。
想休养三天，抱歉。
不鸽不切也不太监，故事怎么都会有结局。
最后一天假
打了两个字，手略疼。
明天有时间，可以慢慢磨。
抱歉。
第三百一十五章 这小品路扬写的啊......
（打字速度问题，字数只有两千多，抱歉抱歉。）
笑点继续。
演上了，枪断了，裴斯好好地过了一把主角的瘾，穿着主角的衣服却拧不过骨子里的自己，开始不自觉地演配角的戏，而就在大家看到他自嗨的时候，突然又扭转了矛盾冲突。
这一扭转不要紧，好家伙，你这浓眉大眼的时茂也背叛了革命！
服装上的冲突最鲜明，是衬托也是铺垫，精神上的互换或者说骨子里改不了的角色设定才是高潮，裴斯最终又回到了叛徒的角色，浓眉大眼的时茂也没叛变革命。
观众被带入到戏剧中，演员也被自己带入了给自己下的套，可这套太自然，两位演员的功力让语言和表情上的转变毫无违和感。
最后，裴斯被时茂枪毙了。
这一枪，把一切枪毙到了开始，观众们又被带回到最初的场景。
演出结束。
您猜怎么着？
没有尬到不行的个人感受，就这么匆匆离场，该干嘛干嘛去了您勒。
..
顾清寒微笑着，视线扫过路家所有人的脸庞，这会儿没人在笑，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电视机屏幕，眼睛里流淌的情绪是恍然若失，大概是在思考，也可能是在惊愣于这样的表演为何结束得如此之快。
“这才是春晚节目该有的样子啊。”
过了好久，待到电视机里流淌出国泰民安的歌声后，路爷爷叹了一句。
看的时候大家在笑，结局的时候大家在思考，不需要扇情催泪又或者强行扇情的片段，光凭借故事本身就能征服所有观众。
“我收回刚才的话。”路远醉了些，说话也直白，“不是好久没看到这种好的小品了。”
“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好的小品。”路妈笑着补充。
“是啊是啊。”
亲戚们都在点头，所有人都看到了刚才的《主角与配角》，小品这些年已经没落了，大家对这类作品的信心越来越不足，可是现在，这小品倒是让不少人又对接下来的小品节目产生了兴趣。
“时老师和裴老师的演技很好。”顾清寒点评着，“如果换两个人来出演，应该也演不出那味道。”
“老戏骨嘛。”路爸在旁边搭腔，大多数中年男人总是这样，有吹牛侃屁的机会绝不落下，也不管懂或不懂，说上两句就完事了。
不过他的想法还是中肯的，“时茂和裴斯演得很好，但小品剧本的本身才是关键，这两人是老搭档了，前几年的小品也只能说平平无奇，今年的小品明显要比之前的高上几个档次，也不知道写剧本的是哪个老师。”
路扬：“......”
他挠了挠头，这样的体验还真是怪异，自家老爹总是很少夸赞自己儿子的，顶多是在外人的面前吹嘘，可是这种当场夸赞，不对，面对面夸赞，却不知道对方竟是眼前人的感觉......
太棒了。
有点装暗逼的爽度。
亲戚们也都在认同，有人说希望以后都有这人写的小品，有人说如果这人早几年写小品，小品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程度，更有人看向路扬和顾清寒。
“你们也算是业内人士，知不知道这老师有什么作品？”
“路扬和清寒都是在唱歌演戏，应该不知道吧。”路爸给两人准备了台阶，“毕竟写出这种题材的人岁数应该不小了，他们年轻人应该是不大认识的。”
路扬不说话，悄咪咪地看了顾清寒一眼，心想这小妮子要瞒到什么时候，大过年的卖关子，他还真怕引起众怒。
顾清寒笑笑，待她吃完嘴中青菜的时候，才慢悠悠地说，“噢，这小品路扬写的啊。”
她语气平澹得就像嘴巴里清澹的青菜。
众人：“？”
满堂寂静。
所有人以一种看到鬼的目光看向路扬，大家实在没想到刚刚讨论了那么久的人物就坐在自己的身边，而且......
这是春晚啊。
在此之前，路家一直都是寻常人家，没有大富大贵的存在，当然，也并非那种穷到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家，大家都是普通人，普通的工作，普通的薪酬，普普通通地活着。
春晚那舞台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遥远，虽然现在路扬的信息在网上随处可见，但谁能想到写了几首歌的人通过写剧本的方式上了春晚，他是作曲系毕业的，写歌不是问题。
可你突然写小品是什么回事？
还写得......
那么好？
路爸无声地大笑，他几颗牙齿已经露了出来但就是没发出任何声音，他眼睛微眯地看向亲戚，像一只骄傲的鼹鼠，这只鼹鼠现在在偷偷摸摸地倒酒，五十多度的高档白酒入喉也没有五官凑到一块。
他现在的心情，也许杯子里装的是致命的毒药，也能无声大笑地喝下去。
一滴不剩。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大过年的，大家在讨论小孩的学习成绩，然后来个家伙闷不做声地来了句“我状元了”。
那家伙就是自己的儿子。
都说母贫子贵，可路远觉得自己这个当爹的也凭着儿子好好地骄傲了一把。
“哥，你写的？”
“可以啊，路扬。”
“大过年的，就应该来写这种小品，你小子干得不错。”
“......”
夸赞声此涨彼伏，被众人夸上天了的路扬挠着脑袋都不知道干嘛，他是真不习惯这种人前显圣的情节，可这环境还是自己老婆营造的。
况且......
他心里也暗爽。
“老实交代。”路远盯着路扬，作为父亲，有些事儿他都被儿子蒙在鼓里，“今年春晚，你还有什么惊喜。”
“没有了。”路扬说。
“嗯嗯。”顾清寒也点头。
“可以了。”路远拍拍路扬的肩，“小品很棒，歌嘛......我们听过了，就不评价了，不过不能骄傲，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肯定还会有人会拿出更好的东西。”
“嗯嗯嗯。”
路扬点头如小鸡啄米，当爹的都喜欢用教育的口吻跟自己的儿子说话，自家老爹当然也不例外，路扬清楚这一点。
而且再说了，人家是爹，他一个当儿子的能怎么办？
也只能听话得跟个儿子似的。
路家人都围坐在火堆旁烤火看春晚，只是后来的节目真的有些不那么让人满意，因为《主角与配角》的出现，大家都对今年的小品有了信心，可看到后面几个......
还是算了吧。
没有主色的演员，更没有好的剧本，漂亮话一大堆却又说不通逻辑，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说出最后的主题，但前面的故事......
跟主题又没啥关系。
看的人都笑不起来。
“吃饱了吃饱了。”顾清寒终于结束了餐桌上的战斗。
路家人们开始家长里短地交谈，小孩是重灾区，没上大学的学生被问成绩，上了大学的被问以后打算从事的工作，工作了的被催婚，结婚了且生有一胎的被催二胎。
有点不喜庆了属于是。
小辈们被说着说着，渐渐地，大家都发现了一个事实——路扬和顾清寒好像一直没被点过名。
童年时期的阴影再次浮上他们的心头，路扬这家伙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可他们一大家子人里出现个这样的怪胎当然更为恐怖。
前几年还能看他被催婚，但是现在，这家伙已经美滋滋地牵着老婆手看春晚了。
人比人，气死人！
同样的心态，也出现在几个春晚小品节目的人员上。
而这时。
裴斯和时茂，这对黄金搭档发布了两条微博。
最新的一条是拜年。
前一条，是转载《主角与配角》的视频，并且两人配上了一样的文字，其中几个小字比较引人注意。
是这样的：【感谢路扬的剧本】
断更原因 伤口开裂
码一天，又或者是天天码，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左手暂时不能乱动。
抱歉。
明天拆纱布，今天做下前文的小修改
如题，明天恢复更新的意思。
前文有个桥段太刻意——节目旁边那个文字表那里只有主演名字。
我等下要进行修改的。（现在还没）
要润一些，不能太生硬。
不影响后续的追读，大家放心。
嗯......
请了好多天的假，我以后尽量每天多写些。
第三百一十六章 夫人的马甲又掉了
这显然是个极其正常的感谢，作为老艺术家的裴斯和时茂并非是那种需要蹭热度的明星，他们是艺术家而并非偶像，虽然这时在名声上，路扬的名字要比他们两个更响亮，可论尊重，大家还是更敬佩这些默默苦练的老一辈。
明星靠咖位衡算先后辈，可艺术家不是。
顾清寒极其羡慕地看着微博，毫无疑问，她觉得这两人的感谢要比网友的夸赞更具重量，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这样的感谢，当然，那些逢场作戏的商业互吹除外。
只是，如时茂裴斯这样的人，很少网友会去关注。
没流量，不营销，也没有所谓的铁粉，大家只有在想起小品的时候才会想起这两人。
他们的微博已经发布几分钟了，并没有太多的点赞和评论，毕竟他们的粉丝年纪.也不在这个平台活络。
“今年的小品很棒！/大拇指”
“期待裴老师和时老师明年的作品！”
“这个编剧很棒，今天的小品让我全家都笑了！”
带着点岁月象征的表情和文字，侧写着评论者的年纪，因为年龄差异的问题，大多数人对于路扬是谁还是没有太大的印象。
再正常不过的事儿，顾清寒又切换到其他的地儿，虽然小品是路扬写的，夸赞也是给他的，可她还是想看。
顾清寒也说不清这算是什么心态，大概
是成为夫妻之后的共荣辱吧。
热点话题上还真有讨论小品的词条，这个春晚上讨论声最多的项目，依旧是讨论声一片，顾清寒点进去，点赞最多的一条跟《主角与配角》无关，而是抨击。
抨击前一个小品的粗制滥造和不走心，只玩尬的。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一年一度的春节，一年看一次的春晚，每年这个时候我都对小品节目残存最后的希望，可每次到最后都让我失望落空，今年的《过年的烦恼》真是让我尬掉一地的鸡皮疙瘩，吵吵闹闹的样子像是菜市场吵架，没个主线也没个主题，最后的感言更是让我猝不及防，感觉就像是一个大妈在市场里跟菜贩砍价还价，然后画面一转，又变成了她阖家团圆共享晚宴的画面，太突兀！”
还真是贴切的形容，顾清寒回想起那个小品的样子，她当然知道那小品的初心是想让知道结婚的美好，可那几位演出来的情况，堪比灾难现场。
不让人恐婚就不错了。
而且顾清寒注意到了那博主的最后一句话——“今年的小品我是不敢看了，作为一个大龄单身青年，接下来的小品主题我都猜出来了：催婚、生娃，一切都是方向正确，可我只想开开心心过个好年，年就是要笑着过的。”
她看了一眼发布时间：二十分钟前。
顾清寒算了算，那会《主角与配角》的小品应该还没上演，且先出来的话题，本就有足够的时间引起别人的讨论。
这大概是这条微博讨论声较高的原因吧。
但，评论区里点赞最多的那条，居然与《主角与配角》有关。
“博主看了《主角与配角》吗？我感觉这是今年春晚最好的小品节目了，跟这些年的小品完全不是一个路子，没有高大上的主题，很通俗易懂的情节，最主要的是，看这小品的时候，我是笑着看的。”
接下来的评论也大差不差，很多连关注都没点上的路人网友在那条微博的下面给博主安利《主角与配角》，像是小孩子在分享自己发现的新玩具，似乎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要看过一遍。
那些评论无疑是后来发布的，是《主角与配角》结束之后才出来的，很难想象一部小品能获得这样的口碑，这无疑不意味着路扬的作品受到了无数人的喜爱。
顾清寒倒是把评论看得津津有味，比看着自己的微博评论区更有意思，虽然夸的不是她，可路扬是她老公，夸路扬和夸她没什么区别。
于是她把评论区翻了又翻，从最新的一条翻到最古老的一条，抨击其他小品的有，夸赞《主角与配角》的也有，有了对比，才让人认为这小品是真不错啊。
“你在看什么呢？”路扬突然问。
从饭桌离开后，顾清寒就一直在看手机，眼睛都快投到屏幕上了，而且时不时微笑，如果不是长得好看，其实有点吓人的。
“看小品评论啊。”顾清寒淡淡地说，她把手机放到路扬面前，“一堆人说着以后的小品有望了，其实春晚是知道大家喜欢什么的，可能今年的小品只是个实验，以后还要回归老路。”
路扬瞥了手机一眼，确实，一堆预测帝在揣测春晚节目组的安排，他们总认为以后的小品会变成最开始的样子，那个能带给人快乐的样子。
如果真的能这样，那自己这个文抄.算不算做出了正面意义？
路扬抬头看向天花板，心想着。
文抄好的小品当然容易，可如果单靠自己，又或者说单靠上个世界的文化结晶来支撑一个类目，那也没什么意思。
当个引子，引来更多的人加入，共同进步，一起建设，怎么看都比文抄有意思地多。
或许有人会觉得一个人占据所有风头会很爽，但路扬觉得通过文抄，成为引路人，会更爽。
“不过好像还没人注意到你编剧的身份。”顾清寒吐吐舌头，她切换到刚才的话题界面，上滑刷新。
这时热度最高的那条微博变了，从抨击小品变成了历年春晚小品节目的排名，排在第一的那部作品，的确是《主角与配角》。
很高调的事儿，很多作品各有受众，不是每个人的口味都相同，我之仙草彼之毒药的事儿并不少见，排名总会有争议。
但这次，对于排名第一的作品，大家好像
并不抗拒？
“看来群众的眼光还是雪亮。”顾清寒继续刷看评论。
“主要是裴老师和时老师演得好。”路扬认真地说，“如果换个演员，也演不出那样的味儿，而且这些年的小品差了点。”
“全靠同行衬托？”顾清寒反问。
“嗯嗯。”路扬点点头，“但剧本本身挺棒的。”
“所以你这算自卖自夸还是算谦虚？”
“在这个小品上，两位老师的作用比我大。”路扬摸着良心说。
“可我觉得你最棒。”顾清寒刻意撇过头去，她不敢正视路扬的眼睛，而是盯着屏幕缓解尴尬，说来也是奇怪，结婚了蛮久的人了，而且生活上也算得是老夫老妻式生活，可说起这样的话，她还是会脸红。
路扬看着她有云霞飞过的侧脸，听着她的小声嘀咕，“两个老师当然演得好，可就算小品的质量没那么好，网友的评价也不是夸赞，我还是觉得你很棒，没有别的，就凭你是我老公。”
路扬：“.”
这种突然起来的煽情是怎么回事？他可没那回应的胆量，而是有些做如针毡，顾清寒看着手机没有看到，可他路扬坐得极其端正，把身边所有人的表情都看了个遍！
路家的亲戚们虽然在聊天，但还是有些人会把余光投向他们这一对新婚的夫妇，那些个小屁孩也想着跑过来和他们聊天，只是两人在说着悄悄话而没有靠近，可这些人的耳朵都竖着，如果耳朵会转弯的话，那么他们一定是朝着这个方向收音的！
没有例外。
因为路扬清晰地看着，就在顾清寒说完这话的时候，所有人的脸都红了些，这些人都不约而同地把脸扭到一边，实在是被这对夫妇的腻歪给弄害羞了。
“那个.”过了很久，路扬终于低下头去，靠着顾清寒的耳朵说，“我们身边有人的。”
顾清寒：“.”
“有什么大不了的。”顾清寒振振有词，“又不犯法又不违反道德，夸一下你怎么了！值得夸的事儿就应该去夸，鼓励你懂不懂！”
路扬没有回复，认真地看着她注视过来的眼睛。
他有点语塞了，这话说得义正词严，可你这比蚊子还小的音量又是怎么个回事？委实说他实在想不到顾清寒会有这样的行动和反应，估计是这小妮子玩手机沉迷了，都快忘了身边有人。
“靠过来。”顾清寒看向路扬，又看看身边的那几个小孩，“来来来，跟嫂子和个影。”
她说这话的时候像个小屁孩团体的孩子王，当然她也不敢指使那些长辈，只是叫一些孩子跑到她的身边。
她打开摄像头将这一幕记录下来，然后又在网上找到一张春晚的截图，内容是带着《主角与配角》，也带着编剧路扬的名字。
两张照片，加上刚才的年夜饭，一共三张照片，出现在了微博的编辑栏，文案也很简单：“我老公的写的小品，今天给他点个赞！”
哪有人真的会去认真关心编剧啊，但顾清寒就是想夸夸路扬。
不用看评论了，她已经看得足够多了，而且现在的氛围实在是尴尬，那边长辈的讨论声也渐渐小了些，似乎都在竖着耳朵打算倾听小夫妻的腻歪。
气氛尴尬得有点待不下去。
路扬合时宜地看看手机，他注意到了时间，这回距离跨年还有半个小时。
“放炮吧。”路扬说，“老家这还不是烟花爆竹燃放区，走，我们去放炮！”
小孩们当然是兴高采烈地跟着，长辈对于这样的事倒是没有太大的好奇心，只是让小孩注意安全，出门的时候慢一些。
时间：23:55
倒计时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回的春晚已经播放起阖家团圆过大年的红火歌曲，在湖州乡下的小河边，路扬牵着顾清寒的手，注视着天上的烟火。
还没到十二点呢，天上已经有烟花盛开了，急性子的人们早早地点燃了引线，这会的天空像是春天的花园，还是会发光发亮的那种。
“成家立业，结婚生子。”路扬看着天空，喃喃地说，“人生的几大进程，我去年完成了一大半。”
“今年表现不错，明年还需努力。”顾清寒拿着长辈地作派拍拍他的头。
“你这样说得好像是领导来视察工作。”路扬回了个白眼。
“家庭领导，有问题？”顾清寒反问。
“算了，我们实行轮班制，今年你当领导，明年你当领导。”
“我先当一年也可以。”顾清寒点点头，这样的提议她没有反驳的理由，轮班就轮班，怎么说也是她先当一年，当然，这样的名头没什么实际性作用，但她就是想在路扬的上面。
可她想着想着，突然发现个盲点。
今年好像只剩几分钟了。
不，大概连几分钟都不剩了。
“我”
她的不字还没有说出口，路扬也没给她说不的时间，现在是倒计时，距离明年只有几十秒的距离，他已经冲到了摆放的烟花面前，用打火机点燃了引线，火苗顺着绿色的线蔓延，千家百户里，时针分针秒针也都在向十二点滚动。
时间：00:00
随着“嘭”的一声响，这片土地上到处能听到新年快乐的声音，只不过能响彻云霄的爆竹声才是此时的主角。
整个天空很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地硝烟味，这是烟花爆竹燃烧过后的特殊气味，烟花自地上往天空冲去，在空中爆炸出一朵璀璨的，足以让整个世界明亮的花。
“新年快乐。”路扬在顾清寒耳边说。
这时的风也是硝烟味，烟火照亮他的脸庞，或许是外面的声音太响，路扬这个直男也有了敢大声告白的胆子：“我喜欢你。”
“嗯嗯嗯。”顾清寒摇头晃脑地点点头，看起来随意，可谁都能看得出她的高兴。
她踮起脚尖，在满天烟火下亲吻他的嘴唇。
世界喧闹，可对于两人来说又极其安静，他们都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以至于口袋里的手机一直震动，他们也都当做没有感觉。
只是，在这个阖家欢乐过大年的日子，某顾姓女星的经纪人极其头疼。
因为有人又掉马甲了，就在刚刚。
4000更新！
今天从中午十二点就一直坐在电脑面前了。
太久没更新，手感和思路有些僵硬。
但是还好，今天写后半段日常的时候，感觉回来了！
我会在保持更新的同时，找好手感，并且
争取爆更！
断更期间欠的，给大家磕头了！
我争取！
第三百一十七章 顾清寒：可不能让外人发现我杠精身份
跨年夜。
天空上的烟火璀璨，硝烟味弥漫整个世界，这个时候的夜空是明亮的，也是闹耳的，小夫妻在烟花下亲吻，这样闭上四目的温情持续了很久，直到......
爆竹声小了，周遭传来小孩的哄堂大笑。
路扬和顾清寒触电式地分开，这样突如其来的发疯当然是一时兴起，可事后总要面对他人怪异的眼光。
可两人没想着面对，他们默契地转过头去，那手还牵着，两人站在江边看着江面上的倒影。
“新年快乐。”
他们看着江，话却说给身边人。
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其他的言语，本质上两人都不是那种擅长说煽情话的选手，肉麻的情话有些时候还不如动作来得实在，至于害羞？
反正都夫妻了，脸红就脸红吧，又不违法。
只是周围的小孩有些烦人，他们虽然没有看到这些小屁孩的神情，但依旧能在闹耳的爆竹声中听到这帮孩童的窃窃私语，讨论的话题无疑是刚才的行为。
“回家回家。”
最终还是顾清寒受不了这样磨人的目光。
...
黑色的大众SUV在城市道路上奔跑，漫天的火花照亮了他们前面的路，车上的几人都沉默，小屁孩不敢说话，路扬装作不知道地开着车，而顾清寒更是提不起玩手机的心思，这时候的手机信息无非都是拜年，她可不想过年的宝贵时间都花费在应付寒暄上。
于是关掉了。
可是，车辆的后排上，大学生路甜甜倒是乐此不疲。
几天前，就在顾清寒跟着路扬回老家的时候，这个路扬的小堂妹早就在宿舍群聊里与舍友们窃窃私语，讨论着自己的嫂子。
当然，这是在大半个宿舍都是顾清寒粉丝的情况下，有的人托路甜甜询问顾清寒平时用什么样的化妆品，有的人托路甜甜帮忙从她嫂子手中获得几张签名专辑，有的在变相让路甜甜跟自己的哥嫂催歌。
路甜甜当然不敢做催歌的事儿，她还想着过年时期能从路扬手里得到个大红包，可其他的问题她也不会拒绝，于是......
这小妮子收获了能够用麻袋装的化妆品和签名唱片。
“你哥写的小品太好了吧，我直接吹爆，甜甜，问下你哥明年有没有继续写小品的打算？”
这是曾经的催歌选手如今开始催促其他的地方。
聊天不都是这样，从一茬聊到另一茬，她们聊春晚的小品，聊时髦和裴斯的表演，吐槽哪个明星的表现不错，又夸张地吹嘘哪个艺人长得好看。
直到有人发现那条微博。
舍友将截图发布到群里，艾特上了路甜甜，“跟我们宿舍的还要保密吗，你嫂子脱马甲那么大的事儿，你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给我们透露！”
路甜甜秒回：“？”
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天来她对顾清寒的印象很好，除了长得太让人有距离感外真没有其他的问题，就像是邻家大姐姐，而且是巨能吃的那种。
这样的人当然是知无不言的，可她又藏了什么，连自己都没告诉？
路甜甜点开截图，上面是一条微博，照片占据了大半个篇幅，她路甜甜的脸蛋也出现在里面，正中央的人是路扬和顾清寒，背景是路家老家，红彤彤的一片，是这时候再正常不过的阖家团圆气氛。
唯一不正常的可能只有那条微博的发布人。
并非顾清寒，而是月色美不美。
路甜甜挠挠脑袋，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而且这几天路扬和顾清寒根本没谈论过相关的话题，她找不到顾清寒在这个时候脱马甲的理由。
而且这样的时间段，关于庆祝过年的微博，关于炫耀路扬是自己老公，也是《主角与配角》编剧的微博，不管怎样来说都应该是通过她本人的大号来发布的啊，可是怎的......
等等！
路甜甜突然意识到这极有可能只是一次手滑行为，又或者是忘记切换账号，而且这时她已经回忆起[月色美不美]这个账号的所有的操作。
“清寒嫂子。”路甜甜的声音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怎么了？”顾清寒回，有人聊天打破尴尬也是好的。
“你听过月色美不美的歌么？”路甜甜问，“网上不是都说我哥是什么中国风教父吗？然后又来一堆人说中国风教母是月色美不美，你不生气？”
顾清寒：“......”
她还疑惑为什么路甜甜会突然去问这样的问题，不过这些天来，路甜甜问的问题已经足够奇怪了，也不差这一个。
“不会啊。”顾清寒非常坦白，“当下唱中国风歌曲的女歌手不多，名头最响的就只有月色美不美，称为教母没什么问题。”
“那你不......”路甜甜话没说完，直到她看到顾清寒转过头来等待下文，这时候才冲主驾驶位上的路扬努努嘴，意思是你不吃醋？
“那没必要。”顾清寒的笑容灿烂，一如天上的烟火，“我一直都是很大度的。”
“那你怎么评价月色美不美的歌？”
“嗯......唱法方面，只有第一首有问题，但歌方面，填词和旋律一开始并非是中国风，只是后来才越来越对味。”顾清寒想了好一会。
还真是客观正确的评价，路扬开着车呢，听到这话也偷偷瞥了一眼顾清寒。
“哥，你觉得呢？”路甜甜又问。
这个问题跟怎么评价自己的老婆一样，还是当面评价的那种，路扬当然不能认真回答，只能敷衍且正确地说：“还行吧，很努力。”
“你见过月色美不美么？”路甜甜弯了弯眼角。
堂妹能有什么错？
她只不过是想看热闹罢了。
路扬点点头，“见过。”
“那月色美不美漂亮么？”
路扬明显愣了一下，他倒是听出了路甜甜的言外之意，这是想搞事情啊，但这小妮子怎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而且在自己的老婆面前让自己回答另一个女人漂不漂亮？
这跟老婆和老娘同时掉入河里，你救谁一样，都是要命的问题。
虽然也不能这么算，毕竟月色美不美到底是顾清寒本人，但......
要怎么回答？
路扬搞不明白，他只能沉默。
“说话啊。”顾清寒也想看戏，“你堂妹不是问你么，那月色美不美漂不漂亮。”
“漂亮......吧？”路扬说得很犹豫，他说漂亮之后刻意回头看了一眼顾清寒的神情，那模样，明显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漂亮就漂亮，漂亮吧是什么意思？”顾清寒故作生气。
路扬点头如小鸡啄米，“漂亮！漂亮！”
可以，顾清寒很满意这个回答。
但就在这个时候，路甜甜问出了关键性问题，“那月色美不美和嫂子比，哪个更漂亮？”
路扬：？
搞事情是吧！
他已经彻底闻出味来了，毫无疑问，路甜甜这小妮子就是不安好心，虽然月色美不美就是顾清寒本人，但女人话里的陷阱可多了去了。
比如：
“我今天漂不漂亮。”
“漂亮。”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昨天不漂亮？”
再比如：
“你觉得照片上的我漂亮还是现实里的我漂亮？”
“我都喜欢。”
“照片是P图，所以你说我这几个小时白P了？”
都是绝杀。
回答什么都是坑。
路扬已经享受过好几次这样的待遇了，这时的他当然明白不能正面回答，要糊弄。
“我老婆漂亮。”他想了很久，说。
这是他认为最无敌的答案，毕竟......顾清寒是他老婆，可月色美不美其实就是顾清寒本人，那不也是他老婆。
这直男堂哥不上当啊，路甜甜悠悠地叹了口气，不得不佩服结婚后的男人都有长进了，她淡淡地问：“那堂哥是什么时候和月色美不美结婚的？”
路扬：“？”
顾清寒：“？”
结婚？
什么结婚？
这样的话听起来怎么怎么奇怪，知道月色美不美身份的除了他们两个后，就只有周老师那几个人。
可看路甜甜的样子，想来她也是知道的。
“诺。”路甜甜把手机伸到顾清寒面前给她看，还一边说着，“嫂子你马甲掉了。”
顾清寒脑袋有些发懵，像是一道闪电劈过，她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的确是微博的界面不假，发布的内容也的的确确是她刚才发布的，可用户名却是月色美不美。
她尝试着给微博点了个赞。
得，还有动态显示，大过年的，点赞都有了开花的特效。
她的脑子也快开花了。
怎么办怎么办？
顾清寒懵在原地，马甲的事儿本来就是自己的一次胡闹，虽然也有人猜测过月色美不美就是她自己，可自己都不承认的事儿，能是真事么？
显然是不能的。
于是她开始各种花里胡哨的操作，什么让营销号炒作月色美不美和路扬的CP，什么中国风教母和中国风教父。
总而言之就是，她顾清寒这个身份不敢干的事，月色美不美这个账号都干了。
甚至！
还继承了笑姐那个账号的一些优良传统，只不过杠的机会很少，毕竟怀孕，很少看手机。
但这并不代表......
月色美不美没杠过。
有点社死。
“怎么了？”路扬开着车，还没搞清楚事情的状况。
“小事。”顾清寒淡淡地说，“我刚才发微博用错账号了。”
“那现在怎么办？”路扬问。
“都说了，小事。”看起来很平淡的言辞，但顾清寒说话的语气很快。
她急了，打开手机，也不管跨年夜的聊天祝福有多少，更不管经纪人打来的无数电话。
现在，她只想删除点赞、评论和转载的记录。
可不能让外人发现她杠精的身份。
第三百一十八章 在摆烂路上越走越远的顾清寒
顾清寒手忙脚乱，她根本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样的问题，不管哪个明星艺人小号被扒都是很社死的事儿，而且......
知名演员和歌手被曝光成杠精？
那画面太美，根本就不敢想象。
“蓝姐知道这事儿了么？”路扬在一旁问。
这样的事儿发生在艺人身上，经纪人当然会更抓狂。
顾清寒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手机消息提示框上来自蓝芩的无数个未接来电，过了好久才轻轻地说了句，“知道了。”
当然是知道了，在顾清寒话音落下的瞬间，蓝芩的电话打来。
接通，那头的蓝芩声音慌乱，不用看都知道是手足无措的模样。
“我的大小姐，下次这种事儿能提前告诉我一声么？”蓝芩的语速很快，“大过年，也的确配得上拆马甲的时间，可是你......为什么之前都不告诉我有这个马甲？”
顾清寒：“......蓝姐，有没有可能，其实我也不想曝光马甲的。”
电话里传来一声“啪”，显然是蓝芩在对面怒拍额头，“大过年的，一堆人跑过来问我你的中国风歌曲是谁写的，不少人以为是路扬，可想了想倒是觉得不太像路扬的手笔，毕竟一开始的中国风歌曲......咳咳，还有这马甲，是不是种营销手法。”
这是一句听起来像是抱怨的话。
可顾清寒知道，蓝芩之所以不提马甲以后的事儿，想来是计划好了到时候该怎么应对，如今只是询问她那些中国风歌曲创作人的信息。
“歌是我老师写的。”顾清寒叹了口气，“你如实跟其他人交代吧，至于能不能让我老师出手，就不关咱们的事儿了。”
“哦哦，那马甲呢？”蓝芩又问。
顾清寒：“......你不应该是有计划了么？”
“很遗憾，我之前做过类似的行动，但那些明星的马甲只是炒点热度就过去了，但你又不炒热度，而且别人马甲是污点，你这怎么也能算个闪光点。”蓝芩尴尬地哈哈笑了两声，“再说了，路扬不是还在你旁边嘛。”
“交给他，我放心。”蓝芩说。
顾清寒扶额。
她不知道蓝芩对于路扬的信心从何而来，准确来说这是经纪人的工作，可路扬从未做过任何与经纪人有关的事。
但蓝芩就是相信。
就......
很奇怪。
她一直没说话，直到过了很久，蓝芩又在电话里说，“那就这样了，掉马甲的事儿你和路扬商量商量，对了，我光看你删使用记录了，应该还没看马甲下面的评论吧，去看看，还挺有趣的。”
有趣？
是社死吧。
感情你都看出来删使用记录的事了，那不就是已经知道自己是个杠精？
顾清寒人麻了。
话说回头，有趣是个很难听出好赖的评价，这会儿通话已经挂断，顾清寒和刚才一样打开微博，点开自己的评论区。
“支持中国风教母抢走教父。”
“我宣布，教母争夺战上，中国风教母完爆摇滚教母！”
“教母能不能多出两首歌，教父最近都躺平了，你也躺平了。”
“......”
催歌的不算，大多数网友的发言搞得顾清寒总以为自己要抢自己的老公。
这届网友还挺会玩。
最初还都是些“顾清寒你马甲掉了”的评论，可后来都被沙凋网友的沙凋评论盖过去了，还好，那些人没发现她曾经的评论记录，那些东西都被删掉了。
“蓝姐让我问你，这马甲要怎么处理。”顾清寒突然问。
“我不知道。”路扬很坦然。
“甜甜有什么想法么？”顾清寒又问。
“嫂，我也不知道。”路甜甜吐吐舌头。
路家两人并非是这事上的能者，对于他们来说，怎么处理掉马甲有些遥远，虽然路扬过段时间也想掉马甲，可严格意义来算的话，那只会是他的主动曝光。
“要我说。”路扬轻咳两声，“开摆吧。”
顾清寒：“......”
她侧过头看他，这算是什么建议？
而且那开摆的所谓行动又是指什么？
“我是说反正已经藏不住了，还不如承认。”路扬慢条斯理地说，“承认呗，有什么好说的。”
“还有件事儿......”顾清寒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说。”
“这几天在老家过年，太多玩的吃的我都没见过，然后......就把月色美不美那微博当朋友圈发了。”顾清寒吐吐舌头。
她忽然想起这几天的发布微博，这才想起蓝芩让她好好看评论区的意思是什么，这会距离掉马甲已经有一些时间了，网友们的风口渐渐从让月色美不美从顾清寒手里抢老公变成了......
“好家伙，就是你把微博当朋友圈发是吧！”
“还我高冷女明星顾清寒！”
“......”
“没什么出格的话吧？”路扬问。
“没。”
“那承认吧，小事。”
路扬没有再说了，黑色大众拐回老家，这会夜很深，只有几个长辈在大厅里聊天了，其他人各回各房间睡觉。
路扬和顾清寒也是。
这会，路扬正躺在床上拿手机看微博呢，他倒是好奇顾清寒都在月色美不美那个账号下面做了什么事。
这一看，嚯，还真像朋友圈。
【六天前：】
【今天跟婆婆还有家里人打麻将，小赚八十块。（四人搓麻照片）】
【四天前：】
【又来打麻将。】
【今天晚上搞烧烤，我吃了小半盘肥羊，因为怀孕本来只给吃五串的，可我会偷偷吃。（烧烤照片）】
【三天前：】
【我老公也太强了，他会上树，能爬十来米！（图片：路扬像个猴子似地在树上爬。）】
【看老公爬完树了，回家打麻将。】
【两天前：】
【还是乡下舒服，能玩的地方比大城市多太多了，好想早点退休，跑到乡下弄栋小房子住住，过上采菊东篱下的生活。（图片：太阳下的田野）】
【不能再打麻将了，那么好的景色，一定要好好享受。】
【晚上：今晚麻将输了五十块，心在滴血。】
【一天前：】
【夫家人很好，什么都不让我做，可我想帮他们做事啊，毕竟......能偷吃东西。】
【快过年了，没人陪打麻将......】
【一小时前：】
【我老公的小品......】
路扬悄咪咪地把月色美不美这几天的微博看完，好家伙，他一直都在忙碌，实在想不到这小妮子这几天偷吃了那么多的东西，甚至打了那么多的麻将，简直是麻将重度患者。
他侧过头悄咪咪地看着顾清寒，像是发现新大陆。
“你干嘛呢？”顾清寒受不住这样的目光。
“我刚刚看你微博了......”路扬澹澹地说，“你这几天打了那么多麻将？”
“嗯啊，有什么问题？”顾清寒理直气壮地说，“咱妈叫我打的，我这个儿媳能不打么？”
“......行。”
“等等，你偷看我微博了？”
“嗯哼。”路扬点点头。
“别看。”顾清寒把头下的枕头拿出来，砸到路扬的脸上，她的左手盖在上面，右手拿出了手机，拍照。
十分钟后，顾清寒本人微博更新：“这就是偷看我微博小号的下场。”
配上的图片是被揍的路扬。
她原来还在苦恼于怎么承认，可想了想，如日记般的微博都被曝光了，现在已经社死了一半，摆点烂，不过分吧？
去她的高冷女明星。
她顾清寒从来不是！
第三百一十九章 我拉老公摆烂，没问题吧？
网友们的第一个反应是顾清寒已经摆烂了，微博上的文字显然在表明她小号的曝光无非是一次意外之举，如今曝光了出来，她承认。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只不过把路扬被轻揍的照片发到网上，说是揍，其实用秀恩爱来形容更为合适。
不过，因为是跨年夜的缘故，今晚的微博热搜还是围绕着春晚进行，顾清寒小号曝光的事儿并没有掀起多少浪花，但人们的关注度并没有从夫妻两的身上离开，而是聚焦在路扬的身上。
——小品：《主角与配角》。
这部小品不同于这几年春晚上的小品节目，它是能让人开心大笑的，是没有那种看了就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扇情片段，有教育意义，但不会覆盖于表面，而是需要自己去发掘。
并不引人反感，甚至......
很多人在网络上搜索《主角与配角》的片段，打算再看上几遍。
《主角与配角》的火爆让大众重新对小品有了兴趣，有人闲来无事，大过年的给春晚历年小品节目做了个排名，而《主角与配角》成为榜一。
这一点毫无疑问。
路扬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兴趣，这小品本身在前世也是顶尖的小品，也有不少的人奉它为第一，现在它来到异世界，得到这样的结果。
基本操作罢了。
勿6。
“睡吧睡吧。”路扬把手伸到顾清寒的脖子下，“最后在老家待两晚，大年初三回魔都了。”
回娘家了......顾清寒心想着，她未结婚的时候，听说过不少女人结婚后受了委屈总往娘家跑的事儿，虽然现在不是那种原因，只是简单的拜年，但她还是有些不想回去。
毕竟......
她侧过头，视线越过路扬的脸，看向窗帘没拉紧而留下的缝隙，窗外有依稀烟火，隐约还能闻到空气中的硝烟气味，并非战场上的硝烟，而是过年时的味道，还有那闹耳的爆竹声，夹杂着一楼大厅里路爸几兄弟对于明年的讨论声。
现在的情形并不适合睡觉，可她眼皮一沉，头一歪，枕着路扬的手臂遁入梦乡。
她笑着，很甜。
...
夫妻俩入梦乡，可还是有不少的人在忙碌，纵使是如跨年夜这种极具特殊意义的日子。
早在电视总台蹲守的记者们嗅出了观众对于《主角与配角》的喜欢，时茂和裴斯这对老搭档出来之后面对的采访一个又一个，谈话间三两句之内必有一句提起路扬，话语里充满感谢。
但路扬又不在身边，于是记者们对于这个小品的专题并没有那么完整。
有人想着采访路扬，现在的采访可以是系列采访1，路扬的回答环节完全能成为系列采访完结篇，于是又绕了无数个电话，从领导打到路扬经纪人，但蓝芩很遗憾地说了句，“他们睡了，我会转达的。”
睡了？
记者们并不太能接受这个答桉，哪有拒绝曝光度的明星啊，他们又不是那种街边三流媒体，而是背靠官方。
但真的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手机里传来冰冷的，对方已关机的声音。
好像......这对夫妇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记者们心想着。
...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大清早，路扬拿起电话跟蓝芩敷衍，他把所有的采访邀约全都推掉了。
虽然事业不能抛弃，但他更想和家人过好节日，春节一年就一次，匆匆忙忙地来急急忙忙地走，多无趣？
还不如上山爬树。
“这几棵柿子树的柿子都快被我们摘完了。”顾清寒仰头看着树上的路扬，“那几棵还没熟透，就放过它们一马吧。”
“这两袋子，够我们拿回家么？”路扬问。
她们在为回娘家带的东西做准备，可顾清寒觉得她家又不缺什么，还不如搞点路扬家里自己种的东西，天然原生态，最重要的是她回去的路上还能偷偷吃。
“应该，够吧......”顾清寒说得很犹豫，可突然又眼睛一亮，“要不我们再去拿些柿饼。”
“可以。”路扬点点头，“你也想吃是吧？”
“还行。”
“那你咽什么口水？”
顾清寒：“？”
她把装柿子的袋子放在地上，两手叉腰，对着树上的路扬怒视，插上塑料卷发棒的话就像是催租客交房租的包租婆，从果园大门的视角望过去，不知道的或许还以为是顾清寒生气把路扬打到树上了。
她当然不会承认这个问题，面对尴尬话题的方法当然是换个话题，她拿起了手机，嘴上在哼哼唧唧，“柿饼我又不急，不过你现在先下来，我突然想拍个视频。”
“你说。”路扬跳到树下。
“诺。”顾清寒冲着柿子树努嘴，“我也想爬树，但是怀孕了爬不了，你来遍教学，我录下来，下次回来的时候我们就能一起爬了。”
路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无奈，“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爬树？”
“好玩啊。”
路扬屈服于她的借口，再说了，录个视频多大点事儿。
“那我爬了？”路扬看着这几天爬了很多次的柿子树问，他突然觉得这棵树极其陌生，好像一旦爬上去，跟踏入深渊没什么两样。
可这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直到他听到了顾清寒的声音。
“爬树前要不要做准备运动？”顾清寒问。
“要那么专业吗？”路扬愣住了。
“嗯哼。”
妻要夫做，夫不能不做，更何况还是怀孕的妻，路扬只好乖乖地站在摄像头面前坐起准备运动，其实无非是活络筋骨的那一套，平时做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但今天......
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顾清寒的提线木偶。
“要不我下次再教你爬？”路扬试探性地问。
“择日不如撞日，是吧，哥哥？”
路扬：“？”
哥哥都用上了？
撒娇是吧？
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古往今来死在美人计下的英雄好汉一只手数不过来，现在使用美人计的又是自己的妻子。
明知山有虎也要往虎山行。
“我站远点，这个角度不是很好拍，你放心，能拍到爬树细节的。”顾清寒突然说。
她举着手机慢慢走远，一边走一边看着距离，不是计算着这地方能不能很好地拍下来，而是在计算这位置能不能把路扬的脸拍得清晰，还有，她说话会不会被听到。
“有请我们的路扬选手现在开始爬树！”顾清寒在那头大声喊。
你就作吧......
路扬心里滴咕着，但行动却诚实，老老实实地爬树。
这棵柿子树已经很老了，路扬记得自己还小的时候它就在老家的果园里屹立，至今已有三四层楼高，但并不算粗壮，尤其那曾经修剪过的枝丫，能让人很好地攀爬上去。
而不远处，顾清寒对着手机滴滴咕咕。
“今天路扬说要给大家表演个爬树的绝活，注意看，这个男人叫路扬，刚刚他做完了爬树前的准备运动，现在要给大家表演爬树。”
“唔~路扬爬上去了，你看他的手脚灵活度，像不像一只穿衣服的候，你看那腹肌......”
不对。
怎么爬着爬着腹肌都漏出来了？
顾清寒声音大了几分，冲路扬大喊，“你肚子露出来了！”
路扬：“？”
他爬着树呢，那会管这些事儿，再说了，农村娃上山下河爬树抓鱼，光着膀子都正常，露个肚子怎么了？
而且他和顾清寒是夫妻。
都坦诚相见过了，还怕个肚子？
身边又没外人。
想是这么想，但做还是要做，他伸出手把衣服别进去，然后就看到了在那头挥手的顾清寒。
“老公加油！”
路扬冲她挥挥手，继续爬树。
但，他突然又听到了顾清寒的小声滴咕，那话绝对不是给自己说的，因为话里的内容是：“大家看，咱们的路猴子在给大家打招呼呢。”
路扬：“......顾清寒！你录视频还是开直播？”
“录视频啊，加油加油。”顾清寒依旧是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
她真的是在录视频，不过这视频并非是给自己学习如何爬树。
而是......
发到网上。
反正她都被人说是微博当朋友圈发了，现在小号曝光，依旧当朋友圈发没问题吧？
反正她都掉马甲了，摆烂了，发点生活上的有趣视频没关系吧？
再说了，她和路扬是夫妻，老婆掉马甲丢大脸了。
老公陪着自己......
没问题吧？
顾清寒觉得这完全没问题！
第三百二十章 这又是路扬的东西
有些事儿一个人承担就是社死，两个人一起摆烂就是欢乐。
顾清寒根本没打算询问路扬的想法，甚至不敢面对路扬，她把路扬上树的视频拍了之后转身就跑，等他下树之后估计都跑到家里了。
即便是生长在大城市里的人，即便已有身孕，可她还是跑得很快，这几天的时光里她都在乡村的田野里独度过，可能对于她来说，此刻的田野就是她的后花园。
路扬也承认了这个夫妻一同摆烂的场景是无论如何都收不回来的，只能在她的身后疯狂招手和呐喊。
“跑慢点。”
回应他的是顾清寒的笑声。
他再看到的，是拿着锅铲叉腰的老妈。
这是给儿媳妇站队呢。
消息发酵，网友们把顾清寒的小号微博当成了打卡点，原来就喜欢的两个歌手真相却是同一人的消息还挺奇妙的，真正让大家在微博久久不愿离开的还是她的生活琐碎。
真实，又不远离大众。
甚至可以说是贴近生活。
人们觉得这才是明星真正私底下的样子，并没有所谓的人走到哪聚光灯就在哪，也没有整日整夜高档红酒配冒血丝的牛排。
高尔夫什么更是算了。
也许人家更喜欢搓麻将。
怎么说呢，这种明星朋友圈式的微博，倒是拉近了艺人和粉丝之间的距离，之前两者之间的差距如人间和仙界，看向对方也是仙人，但此刻，总觉得有血有肉了。
于是顾清寒的微博火了。
可网友们又觉得这样的事儿只是昙花一现，毕竟小号被曝光，很有可能代表着舍弃不用，曾经的微博记录都成为历史，明星又跑到另一个小角落里记录生活。
但他们错了。
顾清寒又发布微博了。
并非月色美不美的账号，而是顾清寒本人微博。
这条微博并没有太玄乎的文案，跟原来记录生活的朋友圈式微博没什么区别，文字简简单单——【路扬给大家展示如何爬树。】
徐允是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今年十八，正是平时备战高考，偶尔网上冲浪的年纪，追星算是她的爱好之一。
准确来说不是追星，而是吃瓜。
比方说谁谁谁又婚内出轨了，谁谁谁又给谁谁谁带上绿帽了，谁谁谁因为未成年人进去了，谁谁谁突然官宣生娃了。
这些谁谁谁她可能只是听说过名字，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在于跟朋友聊天的时候，不至于没有话题。
现在顾清寒的微博正火，她也抱着获取信息的心思来。
但，微博内容吸引到她了。
很多城市里长大的孩子都很难见到乡下的场景，那些吃过猪肉但没见过猪跑的人不在少数，她也是其中之一。
记录乡村生活的微博，像是在她面前掀开的新世界画布，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不写试卷，还在这看手机？”徐允老妈敲了敲房门，提醒着。
“大年初一，上上网。”徐允耸耸肩，“我等下就写作业。”
“那我给你切些水果。”
老妈从房门口离开，前往客厅。
高三的学生都是宝，很多普通家庭都是这样，再说了，大过年的稍微玩一下手机也没什么，徐允心里一直都有数。
切着哈密瓜呢，老妈突然叹了口气。
为了这座独木桥，孩子和家长都辛苦了十多年，如今更是过年都不回老家了，她是想回去，可老家太远，路途奔波的时间能做好多套试卷。
只能默默叹息明年一定回去。
徐允继续冲浪，她觉得月色美不美的微博有趣，主要是那长达几条的打麻将日记，似乎让顾清寒这个人活跃在文字上，有血有肉。
还有那路扬带着她烧烤，带着她爬树的图片。
似乎还不赖。
说来也奇怪，高三正是紧张的时刻，开学就要面对百日誓师，但这会的徐允竟并没有半分烦躁，而是宁静。
看完了。
她伸了个懒腰，打算继续钻研试题。
可又想多冲冲浪。
鬼使神差地，她点开了顾清寒的微博大号。
“路扬给大家展示如何爬树。”
文字是这样的，视频也的确是那样，但视频的结尾并非结束与爬树，而是他们的奔跑。
徐允看到顾清寒一路跑回路扬老家，看到路家的亲戚帮她说话，这个女明星的形象又具有血肉了几分。
她看着视频里一家人的其乐融融，好像还真有趣。
“过年的视频？”徐老妈低声说，“刚才爬树那人挺熟练的，我小时候也是整天爬树掏鸟蛋的人物啊，但后来到长大就没什么机会了。”
“我们好像很少回老家。”徐允轻声说。
“老家太远，我也想回，可你爸爸过年还要加班。”老妈说，“谁不想回家团圆，其实就算老家穷和破，睡得不暖不舒服，可它始终是家。”
“但我觉得还蛮有趣的啊.”
“少见多怪。”
徐允心中咯噔一下，她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可谁家往上数几辈不是个农民？这些年读书她都习惯了大城市的生活，享受着便利，却没能认真体验那乡土情。
“妈，我们今年也不回老家么？”她轻声问。
“你要为高考做准备啊.”
“动车上能看书也能写题。”
“可老家住宿条件差了点.”
老妈的每句话都说得很犹豫。
她是想回家，但又担心影响这小妮子的高考成绩。
“回了吧。”徐允的眼睛闪啊闪，“舅舅他们都在，反正我爸过年也不回家，我们回老家过也是一样。”
都说知女莫如母，徐老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回去干嘛？”
“爬爬树，试试乡下烧烤，顺便拜年。”徐允耸耸肩，“你放心吧，我会看书的。”
这时候的她不管面对什么条件都能应下，满脑子都是回老家试试爬树的念头。
大明星都教爬树了，她交个作业没问题吧？
这算什么？
劳逸结合！
说来也是奇怪，她不是那种狂热追星分子，不会失去理智到疯狂地喜欢上一个人，有自己的分辨能力，但此刻看到路扬爬树，看到顾清寒路扬一家团团圆圆的样子，心里却好羡慕。
很平常的游玩项目，甚至不需要什么门槛，只需要随便找棵树就能完成。
但她就是羡慕。
一直以来，徐允总觉得明星艺人的工作就是给大家呈现好的作品，但现在她的感官被改变了。
好像，如顾清寒路扬这种，利用自身影响力带来好风气的
也不错？
“你刚刚看的谁的视频？”徐妈问。
“路扬和顾清寒，明星。”徐允耸耸肩，“你昨晚笑疯的那个小品，就是人家写的。”
徐妈微微笑，她对明星并不感冒，但对这种接地气的明星实在讨厌不起来。
更何况人家昨晚还给她带来了快乐。
现在近乎于呼吁人回家过年畅玩乡村。
而且接地气，没什么架子。
“应该是两个好孩子。”她说。
路扬和顾清寒的这一波摆烂操作倒是吸引到了不少人的目光，很多粉丝粉上明星只是想和对方说说话，他们一边催着歌，一边让顾清寒叫路猴子再表演几个技能。
路丶猴子丶扬，满头大汗地看着评论区。
他的形象已经成功被顾清寒带歪了，虽然自己并不怎么介意外界人对于自己的看法。
但.突然被人冠上猴子这个外号。
总觉得有些奇怪。
“你以后就这样了？”他捂着额头问顾清寒，“真要把微博当朋友圈发？”
“不不不。”顾清寒摇摇头，“我朋友圈都很少发，所以这句话不怎么成立。”
“那你以后都要用微博记录生活？”
“有问题吗？”顾清寒反问，“反正都这样了，为什么不继续发挥？”
这是纯粹的摆烂句式，路扬一直在扶额，“我突然觉得，如果当初你没有选择上电视机的话，可能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博主。”
“那当然。”顾清寒自豪地嘟起小嘴。
被网友看到生活记录的事儿，她已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有那么多人对自己的生活感兴趣，她倒是乐在其中。
“我发现网友似乎都很喜欢乡村生活。”顾清寒歪着头，“你说这方面有没有发展空间？”
“比如说综艺？”她又补充。
“有，但是现在咱们没空也没人。”路扬耸耸肩，“你是想借综艺节目的名义休息并摸鱼？”
“嗯哼。”
“等你做完月子吧。”路扬说，“现在的主攻方向还不是这个。”
“你是说《非诚勿扰》？但陈导他们估计还没行动吧。”
“不不不。”路扬摇了摇头，“你知道，过年上最容易出现什么样的话题么？”
“学习成绩，找工作，催婚？”
“诺。”路扬耸耸肩，“他们已经开始招人了。”
“诶，可惜。”顾清寒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为了还要再等很久的乡村生活，还是因为路扬的第一个综艺节目自己参加不了。
她继续看手机，因为害怕辐射的缘故，只能以一个极其奇怪的姿势让手机距离自己好远，可还是能清晰地看到微博上的热搜词条变了。
变成了——【给路猴子交作业。】
顾清寒：“6！”
她点了进去，过年回乡下老家的网友们都在爬树，有的用上了路扬顾清寒的相关词条，不知道怎的，整个互联网突然兴起了一阵爬树的风气。
“看看！”顾清寒把手机送到路扬面前，似乎是在炫耀着自己的成果，“我一出手就知道热搜的极限，随便指挥你拍个视频都能冲上热搜。”
路扬摸了摸她的脸。
“怎么了？”
“你最近的脸皮好像厚了。”
“！！！”
顾清寒的眼睛瞪了一下，她咬着牙，冲厨房的位子大喊了一声，“妈！”
路扬原地抱头装死。
京都。
踏着大街小巷的拜年声，叶宁走到胡同里点燃了一支女式细支香烟。
她沉默又平和地站在胡同边，四处都是红色的，她手上的烟也是红色的。
并没有什么想说的话，过年不就是这样，只不过不同往常的是，往年的春节她都要在外奔波，如今被封杀了，却有了回家好好过年的机会。
“女孩子少抽点烟，你是个唱歌的，整天抽烟不太好。”老爹的声音里藏着满满的教训。
叶宁掐灭了烟，“好。”
她其实在想事儿，也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比如当初为什么自己要执着于名与利，现在被封杀的时候却不觉得难受，而是感觉解脱。
还有那时候顾清寒在美利坚帮她新歌打的广告，一个曾经的对手，又或者说一个曾经数次超越她的人反过来帮助她，应该会觉得丢脸吧？
但是她没有。
反倒是接受得有些心安理得？
她想不明白这事儿，路扬写的小品在昨晚上给她的家人带来了很多快乐，不少亲人倒是询问她和那家伙熟不熟悉，她当时只是笑笑，说了句，“挺熟的。”
是啊，挺熟的。
她觉得路扬和顾清寒是她的对手，人们都说最了解某个人的那个人一定是她的对手，可她真的不怎么了解。
这两人又上了热搜，还是一如往常的不买营销，只是简简单单的爬树视频。
还有掉马甲。
这让叶宁很想问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她曾经需要花重金才能得到的东西在那两人面前似乎垂手可得，这大概是老天爷的青睐？还是上天把饭喂到嘴巴里？
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算。
比如先是月色美不美的歌曲征服到观众，才会在顾清寒掉马甲的时候引起巨大关注，再比如路扬和顾清寒的接地气行为是不同于其他艺人的，他们让大家喜欢的原因很大概率是因为人格魅力。
说到底，还是他们身上闪着光。
“阿宁啊。”叶宁熄了烟，她老爹却在一旁抽着旱烟，“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些年赚了不少钱，没必要再去国外唱歌了。”
“爸。”叶宁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想去。”
她爸抽着烟，皱着眉头不说话。
叶宁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解释说自己以前唱歌是为了名和利，现在唱歌是想证明自己？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觉得虚伪，她想知道的只是
没有营销，用心捣鼓作品，是不是真的能够成名。
就像路扬和顾清寒。
“你还没成家呢。”叶老爹说，“要不成了家再.”
叶宁扶额。
老爹还是老一辈的观念，就算她是这样的职业也还是要催，可这些年晚婚都成常态了，像她一样三四十岁还没结婚的女人不算少数。
“您可别说了。”叶宁撇着嘴，“我还想多在家留几天。”
她爹真的闭上了嘴，默默地抽着烟。
“相亲综艺节目非诚勿扰了解一下，在这里，年龄不是问题，投缘最重要。”街边传来声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手握着传单吆喝，把红彤彤的纸张到处塞，“电视综艺，一边相亲一边上电视哟~”
叶宁黑着脸摆摆手拒绝。
可一回头，她发现自家老爹倒是认真地看上了。
她瞥了一眼。
得。
主办方和承办单位无一不在显示着——这是路扬的杰作。
回来了！
我这个月，要拿全勤！
本扑街死不要脸帮人推书！
第三百二十一章 顾添衡：路扬搞综艺，你把我拉过去是吧？
所以这是要全方位发展的意思？
收到综艺的小纸条，叶宁很奇怪，都什么年代了还要使用这种看起来格局并不大的宣传方式，而且这综艺节目是路扬那家影视公司的手笔。
她想不通，印象里的路扬和顾清寒的发展方向应该是唱歌和演戏，但现在却进军综艺。
“诶，真可以考虑下。”她老爹在旁边嘀咕，“反正就是搁那站着，等着男嘉宾让你挑选。”
“你都知道节目流程了？”叶宁一愣。
“上面写着呗。”
“爸......”叶宁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你知不知道我录制个综艺，别人要给多少钱？”
“可你现在上不了电视啊。”她老爹无情揭穿。
作为父亲，他也知道叶宁早已从上次的阴影走了出来，到了能坦然面对的程度，说出来也没什么关系。
“诺。”
叶宁耸耸肩。
上不了电视，意味着上不了这档综艺，也意味着她不用去这节目相亲。
又能躲过一劫。
叶宁掐灭了烟，看着发传单的小哥游走在胡同里，不少的老人兴致勃勃地拿着那红色的纸张查看，有人更是喊起了自己的子女。
“真绝啊......”
叶宁呢喃，她突然认为别人说路扬是中老年妇女之友的话根本就不真实，那家伙曾经为了推广歌曲使用了中老年人最受用的手段，可那些歌的受众的确是他们。
但是现在，那家伙弄了档为待婚人士设计的综艺，面向的宣传人群还是中老年人。
他可真是个中老年之友啊，谁年纪大了没点烦心事儿？现在每家每户过年催婚都成常态了，就算自己子女结婚了，可总会有亲戚小孩还没结婚的。
这大爷大妈收到消息，当场让孩子看，又或者跟亲戚闲聊。
嘿，这嘉宾不就来了？
《非诚勿扰》的传单发送到千家万户，路扬和顾清寒在这时候离开了湖州，两人来时带着大包小包，回去的时候同样都是大包小包。
包里并非是贵重东西，但胜在有钱也很难买到，都是心意。
他们一路赶回魔都，顾家的大别墅里，顾源点燃了客厅的壁炉，火光照亮他的脸庞，他此刻的脸应该是温暖的，但并没有。
原因有很多，关键的是两个。
第一是小公主和家里面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今年却没有在家过年。
虽然路扬是自己看得上的女婿，但想着被人拐跑，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很奇怪，一面觉得路扬很好，一面又很膈应。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岳父看女婿，越看越不顺眼。
其二，是顾添衡。
这家伙在年三十的时候匆匆跑回家，还没进家门就大喊“我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在外流浪多年的乞丐过来按门铃祈祷，他当时狂吃年夜饭的姿势，也称得上乞丐。
但回来过年都是好的，顾源平静地看了好几天，只不过几天后就看不下去了。
“让你在顾家好好从基层做起你不做，现在又跑去唱歌？”顾源坐在壁炉前，火光把报纸照得通红，但话却是对顾添衡说的。
“咱家家大业大，交给别人管就好。”顾添衡笑嘻嘻地说，“人家都说二代毁家业，我可不想被人骂。”
“没点上进心。”顾源努努嘴，“成家立业这两件事，你都三十岁了，还没成一样。”
“古人说成家立业，可古人还说过大器晚成。”
“你是大器？”
“玩摇滚扑街多年，一朝成为摇滚教母，我不是晚成的大器，那谁能是？”
顾源：“......没有路扬，你是个der！”
“那别人也唱不出那个味啊，不然为什么路扬会把歌给我，而不是给别人。”
算了。
顾源抽抽眉毛，懒得跟这滚刀肉一般的儿子谈论，不管怎么谈他都好不要脸地承认，他不想认真回答的时候，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说的。
“那你说的要找女朋友，找到没有？”方菲在一旁问。
“找了几个，不行。”顾添衡耸耸肩，“有一个彩礼要太高了。”
顾家夫妇：“？”
都谈到彩礼了，这是什么样的发展速度，他们连那个女孩都没见过，可听顾添衡的意思，两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去婚姻中介所找的。”顾添衡说得有些自豪，意思是小爷我真的在努力。
“相亲认识的，谈彩礼不是基本操作？”他淡淡地说，“刚开始说三十六万六，不多，后来知道我有点钱后要了两百。”
“咱家又不是给不起。”顾源回，他是真的生出了花两百万买顾添衡安定的心思。
“女方什么条件？”他又问。
“留学，研究生，还算漂亮吧，在个外企上班，工资一般般。”顾添衡淡淡地说。
“条件不错。”顾源看向顾添衡，“如果喜欢的话，继续试试？”
“还没完呢。”顾添衡又说，“要给她家几十号亲戚每人一个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红包，婚宴在魔都办，包机酒。”
“这......”顾源咬了咬牙，“也给得起。”
“哦。”顾添衡点燃了一支烟，“父母改口费要五百万。”
顾源：“......”
他人有点麻，虽然顾家有钱，但也不是这么个有钱法啊，那这多钱娶个媳妇，还是相亲来的那种，没有感情基础就算了，还有那么多夸张且离谱的收费条目。
“还没完还没完。”顾添衡压了压想要站起来的顾源，“后来她知道咱家是干什么的了。”
“然后呢？”
“要了几套房，几间商铺，还有就是，彩礼翻了好几十倍。”
“让她滚。”顾源脸上青筋跳动。
“我又不是傻子，当然让她滚了。”顾添衡说，“然后又相了几个，有几个看不上我，说什么她有很多人追，有人说她闺蜜四十岁离异带两娃都能找年轻有钱的帅小伙，我条件不符。”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顾添衡搁那叹气，“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可老子有自知之明啊，我有钱，要点好看的没问题，可那些人一没学历二没工作，家庭条件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贫穷，愣是做些王子瞎眼看上臭蛤蟆的美梦，你们是不知道我后来相亲的那几个女的，那腿都快比我胳膊粗了。”
“那你慢慢找。”方菲和顾源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
两人从未思考过门当户对这样的问题，之前也给顾添衡介绍过几个朋友家的小公主，但这家伙实在是看不上，他要看上的话现在哪还会沦落到跑到婚姻中介所的地步，直接回家找妈妈就好了。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铃响起，都不用开门，路扬和顾清寒拿着礼物走了进来。
“爸妈新年好！”顾清寒的嘴巴很甜，但她看向顾添衡的时候就甜不太起来了，“你找到对象了没。”
顾添衡不想回答，他只想把她揍了。
可路扬在呢，他还要对方帮写歌，而且亲爹亲妈在身边，他也不敢造次。
“回来就好。”顾源冲路扬摆摆手，“来喝杯咖啡。”
“好。”
岳父有约，小婿只能接应。
然后又是一片家长里短的话题，顾源问路扬家里老人的身体情况，问他弟弟妹妹的情况，把路扬的三姑六婆问了一圈之后，才问了一句，“今年有什么打算？”
他是想让路扬好好陪顾清寒产子，毕竟有小孩了，两人都要顾下家，而且顾源也不怎么喜欢他们的职业，顾清寒是女儿暂且不谈，路扬嘛......
他总觉得他换个行业同样能混得风生水起。
“拍戏我是不怎么参与了，就算参与也要等清寒做完月子恢复好身体。”路扬交代着，“今年大多数还是唱唱歌，推点综艺和电视剧出来，比较轻松，也比较容易回家。”
“好！”顾源给他倒上了茶，“你前段时间跟我说的那个短视频项目不错，顾家又让人开始搭建平台了，一切都在秘密进行，估计年中的时候可以上线，到时候嘛......你可以去看看，掌掌舵。”
他还是想路扬做事业。
但不会强行要求，只能旁敲侧击。
“年中应该有时间。”路扬点点头，“年中后应该没有唱歌的项目了，不过过完年这段时间有点忙，有个综艺节目要拍，可能过段时间要和魔都电视台沟通一下。”
“我到时候帮你联系。”顾源拍拍胸脯，颇有岳父的作风。
“什么节目？”实在没话题了，顾源又问。
“一档相亲节目。”路扬简单解释着，“就是让一堆适龄女士成为驻场嘉宾，靠着她们的特点来吸引观众，外貌、性格、又或者是家境和个人的看法，每一期都有不少男嘉宾进场，双方互相选。”
“相亲综艺？”
“可以这么理解。”说到这里，路扬不由得叹了口气，“其实节目拍出来的效果应该是不错的，但刚开始播出肯定需要噱头，我和清寒又不想当场写剧本，陈治导演这些天趁着过年在街上发传单，倒是招来了不少能上台的女嘉宾，可男的不好找。”
说到这里，顾源的眼睛不自觉地往顾添衡的身上飘去。
“怎么不好找了？”他问。
“女的倒还好。”路扬说，“其实国内有不少有钱又年轻美貌的姑娘，很多人总认为她们有对象，不是单身，又或者她们的交际圈里没有太优秀的男人，所以导致很难找到对象，又或者没有寻找对象的渠道，然后来参加节目。”
“男的呢？”
“男的就......”路扬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有钱的男的很容易被人投怀送抱，当然也有不少性子比较闷的，可他们性子都闷了，内向的人在节目上当然没有多少效果。”
“所以你们是想找，各方面条件比较优秀的，然后能说的？”顾源说这话的时候简直是看着顾添衡说的。
“是。”路扬点点头。
“脸皮厚的行不行？”顾源又问。
“非常可以。”
“家庭条件比别人好很多的呢？”
“这是噱头啊，爸。”路扬笑笑，“当然可以。”
“诺，你看那个单身狗。”顾源朝顾添衡的方向一指，“家庭条件不错，自己也能赚点小钱，脸皮厚到不行，死皮赖脸还会哄女孩子。”
“噗嗤。”顾清寒笑了一下。
她笑是因为没想到找了半天可以找到顾添衡身上，还有就是......
哄女孩子这个行为什么时候能出现在顾添衡身上了？
“你妈生气的时候，顾添衡不是一直哄？”顾源翻了个白眼。
回复他的是其余几个人的沉默。
这已经不是陈述事实了，而是变相地秀恩爱，方菲都什么年纪的人了，虽然算不上老太太，但绝对和女孩子这三个字沾不上半点关系，但顾源就这么说出来了。
这让路扬突然明白顾添衡的死皮赖脸到底是怎么来的，合着一切都是遗传。
他的目光飘向顾清寒，好像这小妮子也有些死皮赖脸。
但这时顾添衡的声音响起，“不是吧，你是我亲爹还是路扬亲爹，路扬搞综艺，你让亲儿子跑过去做噱头？”
“你是不是想找对象？”顾源问。
“算是吧。”
“你是不是去了婚姻中介所。”
“是。”
“那路扬那综艺和婚姻中介所有什么区别？”顾源问，“只不过一个上电视，一个不上罢了，再说了，那些女嘉宾都经过路扬挑选，人品肯定是不错的。”
“额......”路扬有点不好意思地举举手，“爸，其实也有几个奇葩在里面的，二十多个女嘉宾，有四五个的样子。”
“那也还有十几个呢。”顾源大手一挥，看向顾添衡，“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有道理。”
“那你就去吧，为了表示，我再回答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刚才你说亲爹的问题。”顾源看看路扬，又看看顾添衡。
他叹了口气，“有些时候我倒真希望路扬是我亲儿子，你是捡来的。”
“那不行。”顾添衡说得非常词严义正，“他和我妹是夫妻呢，可不能瞎搞。”
顾源：“......”
这位老父亲没说话，只是脱下了腰间的皮带。
上个月的更新很垮。
现在的数据很差。
但是不要紧。
书，我是会写完的。
别担心我太监了，我超过六十万字的书就没有太监烂尾过。
晚安~
醉了
喝醉了。
朋友借我病好为缘由让喝酒。
难拒绝。
明天更新早点也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