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进攻！
“不，我也要参加！”艾薇拉这时忽然加重了语气。
“嗯？”奥斯顿疑惑地看着她，怎么还有人主动申请加班的。
“我也是祂的信徒。所有的超凡者都在流血流汗，我怎么能安心在后方呆着？”
艾薇拉坚定地看着他，
“如果我获得了祂的恩赐，却不愿意为祂付出，那我配不上这份超凡知识。”
奥斯顿见状微微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你就跟着我吧。”
奥斯顿所在的位置，绝对是最安全的区域。
艾薇拉的体质真的太适合【凋零序列】的能力了，对超凡知识同样的理解掌控下，她能发挥出旁人三到四倍的威能，将来一定会是奥斯顿麾下一员大将。
说众生平等是扯淡，天才总是有特权的。
......
青壮村民们很快从各村汇聚而来，集结完毕。
数百只火把在黑夜中燃烧，照亮了奥斯顿的脸庞，还有些稚嫩的脸上此时满是坚毅与果敢。
数百双眼睛此时正盯着他，有兴奋的，有紧张的，也有恐惧的。这些一辈子在田亩、树林中讨生活的村民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卷入了一场怎样的战争。
他们只知道，这是奥斯顿，那位拥有如神祇般伟力的大人的命令。他们此去，是宣扬凋零的信仰，贯彻神的意志。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是【凋零歌者】信徒们的首战，是凋零信仰大规模传播的开端。
这些一辈子默默无闻的人，命运被穿越者所改写，他们的名字，在第九纪元的史书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奥斯顿本以为自己会对大家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演讲，但是此时，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化作了一句话：“出发！”
第九纪元，1833年，凋零教派于德亚斯罗帝国西部摩罗比镇起事，凋零与炽阳的战争正式打响，世界之乱，由此开始。
......
“你是说，那些贱民，闹腾着要造反？”此时的镇长家里，坐满了镇上的大人物。镇长、米勒爵士、帝国驻军大队长、摩罗比教堂教司、警察局局长......围坐成一圈，下首跪着那个小队长。
“是的大人，小人明明确确地听到了他们在收集镇内情报，说要攻陷镇子，还说，九个村子都参与了。”小队长低着头对问话的镇长回答道。
“你确定，他们提到了‘超凡者’这个词？”摩罗比教堂的教司费根眯起了眼睛，确认道。
“小人可以确认，他们确实提到了。”小队长的头低得更加低了。
“怎么了费根教司，这个词有什么问题吗？”米勒爵士好奇地问道。
费根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米勒见他沉默，有些不满：都是镇上的高层，你居然还有事情瞒着我。
但是既然人家不想说，他也不能逼人家，只好把不满宣泄在小队长身上：
“废物，连几个村民都抓不到，居然还让他们跑了。”
小队长唯唯诺诺，不敢多言。
“爵士消消气，他为我们带来这消息，也算是有功了。现在的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毕竟是小队长的上司，大队长解围道。
“那还用说，大军压过去，首恶诛杀，其余的村民每人教训一顿鞭子后放回去。”米勒大大咧咧地说道，压根没有把九村青壮们放在眼里。
大队长看向了镇长，根据帝国法律，驻军要出动，要么收到了直属上级长官的命令，要么得到了当地最高行政长官的允许。
镇长刚要答应，费根教司却打断了他：“不，这事没那么简单。回头我让谢伊队长带几个人跟你们一起去。”谢伊队长，就是裁判所派在这个镇子的小队长。
所有人都不由地看向了教司。在他们印象里，裁判所是只有面对邪教徒时才出动的，当然，就是单纯的普通邪教徒。
问题是，你裁判所能干的事，军队一样能干啊，邪教徒又不是非要裁判所才能杀。
但是看着费根教司一脸无可奉告的样子，众人知道问了也没用。
“那就这样吧。”镇长拍了板，“科尔达大队长你去集结你的部队，汇合裁判所之后，前往平定叛乱。”
计议已定，几人纷纷走出屋子，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大门外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声音急促显得很是慌张，在清晨的街道上格外响亮。
“咚咚咚。”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就有打门声响起。
仆役急忙去打开了们，只见一名衣冠不整的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奔了过来：
“大人，大事不好，那些村民，他们造反了！现在已经向村子过来了。”
这时，远处传来几声枪响，似乎在印证着他所说的话。
“好大的胆子！”几位大人物闻言大怒，只有费根皱起了眉头。
“我们没有去找他们麻烦就该谢天谢地了，居然还敢来攻打镇子！”科尔达大队长攥紧了拳头，“我这就去召集军队，给这些贱民一点颜色看看！”
费根教司看了看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止住了话头，与其他几人一起匆匆告辞。
......
镇子外，几具士兵的尸体倒在地上。
这个小队长还算尽忠职守，哪怕看见他们有这么多人，派了个手下去报信之后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来。
当然，不排除这家伙作威作福惯了，把他们当做是一开枪就能吓跑的乌合之众。
不管怎么样，打前排的亡灵一个冲锋就团灭了他们。
“按计划行事！”奥斯顿大手一挥，村民们分数路散开，引着亡灵前向各自的目标。
奥斯顿则带着艾薇拉和克顿，直奔摩罗比镇的炽阳教会教堂而去。
当亡灵大军到达教堂门口时，奥斯顿诧异地发现，教堂的大门紧闭，只有窗户后似乎有几道人影。
看见奥斯顿看过来，那几道人影也消失了。
这是有所防备了啊。
还挺警觉，看来打他们个出其不意的计划失败了。
那就强攻吧。
这次进攻，奥斯顿确定了两大目标，一个是镇内一个大队的驻军，一个是炽阳教会的神职人员。
按编制，帝国一个大队包括大队长在内，有一百八十一人。奥斯顿安排亨特带着几十个村民，四百只亡灵去对付他们。
以亨特目前的水平，只能掌控大概二三十只亡灵，剩下的则是奥斯顿命令它们听从亨特的指挥。
第十七章 炽阳的落败
这样数目的亡灵足以打败摩罗比镇的驻军了。
大头还是得用在教会身上。
一千八百多只亡灵开始了对教堂的进攻。打头的是一排欲肉教派与战争教会的超凡者亡灵，这两个教派都以盛产大肌霸著称。
在他们面前，教堂的木质大门如同纸糊的似的，三两下就被打出了一个个窟窿。亡灵们把手伸进去，接着用力往外一拽——
“咔嚓。”大门直接被拉毁，中间出现了一个大洞。亡灵们随即蜂拥而入。
面前宽阔的教堂内，曾经一排排的座椅已经被清理干净。教士们把它们堆叠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屏障，炽阳教会的教众们就躲在屏障后面，整齐地列好了队形。
亡灵很快就冲到了屏障之前，直接开始攀爬这座座椅形成的小山。不少亡灵被椅子间的空隙绊倒，但是后面的亡灵直接踩着它们的身体爬了上去。
这道障碍起到的阻挡作用十分有限，亡灵们没费什么功夫就爬到了小山的顶端。坡度反而为亡灵的冲锋提供了便利，亡灵们带着冲势直扑向人群。
教众们也没想到这一行为适得其反，毕竟对于正常的人类军队而言，座椅间的空隙会使攀爬变得极其困难。
但是他们面对的是亡灵，被绊倒的亡灵形成了一张地毯，后面的亡灵踩着它们就上了。
“挡住！”有人在高叫，他正是摩罗比镇配置的神父，【序列八逐光者】。他的手中出现一道耀眼的光线，直直射入亡灵中，在一只亡灵身上留下一个还散发着余热的坑洞。
然而，亡灵没有痛觉，那只亡灵根本没有受到影响，依然嗷嗷叫着往前冲。
神父也被亡灵身体的坚固吃了一惊，这道光线要是射到普通人身上，绝对能射个对穿。他却不知道，在被转化为亡灵之后，肉体是会受到强化的。
爬上障碍小山顶端的亡灵们三两步就从上面窜了下来，双方短兵相接，炽阳教徒们很快就意识到了亡灵的棘手——没痛觉、砍不死。
好在人身上的致死要害也就那么几个，很快亡灵的弱点就被发现了。
但是没痛觉不怕死就没办法了。
砍别的地方，没反应。你就是一剑贯穿它胸口，它都跟没事人似的。头部是死穴，但是关键是要刺入大脑，不然脑袋掉了也会滚着来咬你。
剑剑要对准脑袋，还只能刺，因为亡灵的头盖骨太硬了。普通人的脑袋剑都未必劈得开，更何况受到了强化的亡灵们。
而且亡灵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可怜的炽阳教徒们，手臂刺得都快麻木了。后面的教众拼命地使用超凡能力治疗前方的教徒，但无济于事。毕竟【牧师】的主要能力是祝福，无论是净化还是治疗都只是附带的，效果很弱。
一波波的亡灵如同浪潮般拍向了列队的教众们，不断冲击出一个又一个的缺口。虽然后面很快就有教众补上，但是几乎是立刻又会有新的缺口出现。
而且生者终究畏惧死亡。
当把长剑从一只亡灵的面门抽出，却看到障碍小山的顶端依然持续不断地有亡灵奔来时，终于有一名教士崩溃了。
他把长剑一丢，一面哭喊，一面转身推开身后的人群想要逃跑。
亡灵很快就从这一个缺口“灌”入了阵型之中，随即整个队列被冲得溃不成军。
神父和裁判所小队长拼命地想要维持秩序。他们一面大叫着“不要乱，列队！”一面用散发着光芒的长剑狠狠砍进亡灵的头颅中。两人的左手还不停地发射光线，射击着亡灵们的面部。
很有效率，靠近两人的亡灵如同割麦子般倒下。
但是没有什么用，除了他们已经没有教众在抵抗了，所有人脑子里只有保命，所想的只有逃跑。
亡灵大军趁机开始追杀，轻而易举地把背对着它们的教众们屠戮殆尽。
很快，就只剩下两个序列八的超凡者在负隅顽抗。
但是他们也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肉眼可见的，两人的身体在变得透明，全身上下在不断散发出光和热。
这是【炽阳序列】畸变的前兆。
超凡能力的使用不是无限制的。能力的本质是知识，是带有污染性的知识。
使用之后隔一段时间再使用，那还好，人体会接受并同化那些污染。但是要是连续使用超凡能力，那就会产生大量的污染，从出现幻觉，到彻底疯狂。
现在两人眼里的世界就在逐渐扭曲，变得五彩斑斓，充斥着各种怪诞。
“看来是要死了。”裁判所小队长扭头对神父笑道，此时他眼中的神父已经变成了一堆肉块。
“所谓人世一场，不过黄粱一梦......只不过是回归了主的怀抱而已。”神父双手合十，面露微笑。
“为了【炽阳主父】而死，无憾！”小队长大笑一声，抬手杀死了一只亡灵。但是从已经迟缓的动作可以看出，他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
神父的手臂垂下，他抽不出力气再挥剑了。
亡灵们一拥而上，把两人压倒在了身下，很快，散发着的光和热就消失了。
奥斯顿长舒了一口气，脸色复杂。
长舒一口气，是因为这两个人最终还是没有完成畸变。
【炽阳序列】畸变，是会变成一团散发着刺目光线与高温的光团。这玩意儿相对于其他序列的畸变，他没有实体，就很讨厌。
想要解决的唯一办法是不断往里面丢东西，供它燃烧，直到光团里的能量耗尽。
它还不是固定的，还会移动。每次有【炽阳序列】的人陷入疯狂，都会给所在地带来很大破坏。
还好及时送他们上路了。
复杂，则是因为，其实在大多数地区，炽阳教会是以正派的面目存在的。他们以酷烈面对邪教，以和善笑对世人。
正如这两人一样，其实大多数人都是虔诚的信徒，侍奉【炽阳主父】，利用超凡能力伪装神迹造福世人。
他们是好人，可惜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第十八章 战【苦修士】
教堂里的炽阳教徒已经被肃清了，但是奥斯顿并没有放松警惕。
他没有看到这个教堂里的教司出现。
身为【炽阳序列】，【序列七，苦修士】的摩罗比教堂负责人从始至终没有露过面。
奥斯顿不认为他已经逃了，要么他正好有事不在，要么......他此时正在暗处，等着给自己致命的一击。
奥斯顿解下背在背上的火枪，同时指挥着亡灵向自己靠拢，尤其是欲肉教派和战争教会超凡者形成的亡灵。
忽然，有“叮当”的声音传来，似乎是金属的碰撞声。
奥斯顿瞬间毛骨悚然！
这声音，来自自己的头顶！
毫不犹豫地，奥斯顿双脚一蹬，向后跳跃，几乎就是同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砸出了一个大坑。
教堂的教司，这个老六，竟然躲藏在教堂顶部的大吊灯上，这谁想得到啊。
费根从一开始看到汹涌而来的亡灵大军之后，就知道摩罗比教堂是保不住了。
但是，他不甘心就这么失败。
费根很清楚，上千只的亡灵，哪怕强如序列七的他，也只会被人海淹没。近身刺杀，是他唯一的机会。
这些亡灵的行动很明显需要人指挥，只要干掉它们的操控者，就还有翻盘的可能。
于是在亡灵刚刚开始进攻，还没有攻破大门的时候，他爬到了教堂的穹顶上，隐藏在了高悬的大吊灯中等待时机。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等到奥斯顿走进教堂，一步步地来到了吊灯的下面。
没想到，动身时吊灯上的灯盏相互碰撞暴露了行踪，导致功败垂成。
但是费根并没有泄气，此时的他距离奥斯顿已经很近了，只有几步之遥。
还有希望！
奥斯顿已经举起了手中的火枪对准了这个从天而降的中年人。
从服饰上可以看出，他就是这座教堂的教司了。
去死吧！
大人，时代变了！
奥斯顿扣动扳机，子弹射出，准确地击中了中年人的胸口。
成了！奥斯顿大喜。超凡者再强也是人，要害被打中，该死还得死。
第八纪元宗教统治的崩溃，直接原因就是火枪的出现。
超凡者的生命从未如此脆弱过。
当然，中高阶序列的超凡者也没有那么害怕火枪大炮也就是了。
不然就不会是现在教派与贵族共治天下的情况了。
然而，令奥斯顿没有想到的是，对面的中年人全身泛起光芒，皮肤竟好像镀了一层金一般，子弹打在上面，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小坑。
这是什么鬼！
奥斯顿前世走的并不是炽阳序列。这条序列的【苦修士】防御力很强他确实有所耳闻，但是能用肉身挡子弹，这着实是他没想到的。
费根不屑地掸了掸自己的胸口，随即便向奥斯顿奔去。
奥斯顿一面后退，一面指挥亡灵们拦住他。
两个壮硕的欲肉教派亡灵对着费根迎了上来。
费根大喝一声，身上金光闪烁，硬生生吃了两只亡灵的一击，身体震了震，但并没有后退，而是一左一右揽过它们的头颅，往中间狠狠一撞。
“咚！”顿时，血肉横飞。
【炽阳序列】，【序列七，苦修士】能力：肉体变得坚硬，防御力极强，力量得到增幅，且攻击自带高温。
这就是费根敢于万军丛中取敌方上将首级的依仗。
亡灵终究只是亡灵，生前的战斗经验、格斗技巧什么是全没了，而且除了强壮，其他的超凡能力也用不出来，在同等级的超凡者面前根本不是对手。
甚至被秒杀。
费根左右开弓，或是一拳爆头，或是提起亡灵往后扔，或是直接把脑袋往地板上扣，愣是杀出来一条血路。
看着近在咫尺的奥斯顿，他不由地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炽阳主父】，我的任务，完成啦！
他挥动拳头，直击面前的少年。
费根甚至已经看到少年身后少女与壮汉脸上惊恐的表情。
那个壮汉，还想要冲上来为他挡这一击。
来得及吗？
我的拳头可快着呢。
他看向少年，发现少年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为什么，他不怕？
灵魂震荡！
【驭灵师】初次向世界露出了他的獠牙。
费根仿佛被石化了一般，整个人陷入了呆滞。
然而他依然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奥斯顿向旁边一让，费根就直接往地上摔去。
亡灵们立刻向费根扑了上去。
在重重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费根终于清醒了。
不过此时的他依然处于迷茫当中。被灵魂震荡的那一刻，他的思维直接陷入了停滞，甚至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上一秒即将攻击到奥斯顿的时候。
下一瞬，他就已经被压倒在地上，满身大汉。
这是，时间侧的能力吗？可是古神【岁月】早就已经陨落了啊！费根心中大骇，一时间手脚都有些软了。
时间之主【岁月】还活着的时候，时间教派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教派之一，炽阳都不敢掠起锋芒。
然而，伴随着神祇的纷纷陨落，时间之主也终究没能幸免，于第五纪元末期陨落。
信徒们的呼唤再也得不到祂的回应，也不再有超凡知识赐下。
随着最后一名【岁月】信徒的死去，时间教派彻底消亡。
奥斯顿可不管费根心中如何的惊涛骇浪。亡灵们在他的指挥下迅速发起了进攻，撕咬的撕咬，爪击的爪击，可是这个教司跟练了金钟罩铁布衫似的，根本打不动。
于是他干脆让亡灵把费根给架起来。
既然它们破不了你的防，那就由我来！
此时费根也已经克服了恐惧，先不说这些怪物肯定不是时间之主的眷属，对面大概率并非时间教徒，就算是，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他开始剧烈地挣扎。
但是已经晚了，亡灵们已经牢牢控制住了他。他的力量再强，也不可能挣脱这数十只亡灵的束缚。
奥斯顿盯着他的眼睛。
费根知道这多半是要施展什么超凡能力，于是转过了头不去看他。
接着就有亡灵用双手按住他的面颊，强行把头给扭了回来。
费根试图避开目光不去看奥斯顿，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生某种变化。
变得轻盈与飘忽。
第十九章 营地里的战斗
艾薇拉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奥斯顿。
在她的视线中，被亡灵紧紧纠缠住的费根头顶上，有一道虚幻的灵体正缓缓冒出。
仔细看，这个灵体与费根长得一模一样。
费根并没有感觉错，但是他的身体确实没有发生异变。
只不过是他的灵魂在渐渐远离肉身罢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与灵魂最接近的地方。
通过长时间的对视，【驭灵师】玩弄灵魂的手段让奥斯顿可以做到将对手的灵魂从身体内抽出。
灵魂离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但是真的，消耗很大。
奥斯顿的脸上在冒汗，他感到自己已经快要虚脱了。灵魂平时是与身体牢牢结合在一起的，想要抽出可没那么容易。
也就是他本来就没有理智，不然奥斯顿敢打赌，现在他眼中的世界绝对不会这么正常。
也不知道【凋零序列】的畸变是怎么样的。
费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无力，甚至连超凡能力都开始不听使唤。
其实现在奥斯顿已经可以杀死他了，费根的超凡能力已经完全失效了，现在他的身体能轻易被亡灵撕碎。
但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奥斯顿打算收获自己的第一个灵魂。
现在杀了他，那就没用了。
灵魂在正常状态下离体，也就是死亡，其实并不会有意识，而且很快就会消散。
只有强行抽出、本来就还没有枯竭的灵魂，有超凡能力的维持，才可以存活。
当然，若是高序列的强者，他们的灵魂哪怕脱离了肉身，也可以做到短时间内存活。
这是因为一个序列的晋升过程，本质是对知识，也就是对所膜拜的神掌握的秩序法则的了解吸收过程。
高序列的人，他们的生命本质其实已经发生了变化，在不断吸收知识的过程中也被知识所同化，变得更加合乎规则。
肉身依然重要，但是知识是作用于灵魂之上的。当同化度足够高时，灵魂便依附规则而存在，就可以做到离体而不灭。
就像那些神，没人知道祂们到底是什么生物，到底以怎样的形态存在。
当然，费根没这个本事。
他能活着，纯粹是因为现在的他已经被奥斯顿所掌控，由死亡的力量维持他灵魂的生机。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费根离地三寸漂浮在空中，恐惧地看着自己淡蓝色虚幻的身体。
他伸出手，试探性地想要触摸自己，但是没有受到一丝阻碍地穿透进了体内。
随后他低下头，看见了已经被亡灵松开，歪歪斜斜倒在地上的肉身。
“把我变回去，把我变回去！”费根面目狰狞地扑向奥斯顿，揪住了他的领子。
但是奥斯顿只是意念一动，他的双手就不由自主地松开，随后向后飘远了一些。
“有自主意识的话还是可能会产生一些麻烦的。”奥斯顿轻声自语，但是费根还是听到了。他现在已经意识到了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事实。
“大人，刚刚是我太冲动了。我发誓，我愿意听命于您，饶命啊大人！”他赶忙讨饶。
“你还没有你的两个部下有骨气。”奥斯顿嘲讽地一笑，抬手射出一道幽蓝的光芒，正中费根的眉心。
求饶声瞬间消失，幽灵呆呆地站在原地，已经失去了自主的意识。
奥斯顿伸出左手，露出了戴在上面的储物戒指，幽灵顺从地飘了过来，消失在戒指中。
储物戒指中没有氧气，呆不了活物，但是幽灵就没事了。
......
就在教堂众人全军覆没的时候，另一处战场上，摩罗比镇一方的形式也同样不容乐观。
科尔达大队长刚刚回营地时，还是踌躇满志的。
“吹响号角，集结部队!告诉弟兄们，劳资带他们捞军功去了。”他甚至对身旁的副官这样吩咐道。这确实是捞军功，那些农民与猎人，面对正规军能有什么反抗的力量呢？
可是平叛的功劳可不小！科尔达都已经在思考自己会被调到哪个城市去了。
总算可以离开这个穷乡僻壤了，这下我可要好好享受人生。
他还在想入非非，军营的不远处，亡灵们已经赶到了。
亨特这还是第一次统帅大军。他总算明白乱葬岗时奥斯顿的感受了，怪不得洛佩兹大人这么失态，换他他得乐得直接发癫。
于是意气风发地挥一挥手：“进攻！”亡灵们嘴里发出骇人的嘶吼，随即便一窝蜂地冲向驻地的大门。
亨特身边，村民们也被它们的气势所感染，一个个挺起了叉子锄头，呐喊着就要冲锋。
“停停停，你们冲什么。”亨特连忙阻止这些上头了的家伙：“冲锋陷阵的事让那些亡灵干就是了，反正它们本来就已经死了。”
这时候，士兵们刚刚从营房里走出集结，迎面就看见有一大群人涌了过来。
“列队！”军官们的反应倒挺快，第一时间意识到了有敌来犯，指挥士兵摆开了阵型。
等到科尔达匆匆赶到的时候，双方已经交上火了。
正要论起来，其实这些士兵对亡灵的阻击能力要比教士们强很多。火枪哪怕没有打中脑袋，打到亡灵们的身上也是一枪一个大窟窿。
亡灵们从地里爬出来的时候，很多本来就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死亡的力量会让它们身躯的完整程度稳固在被转化的那一刻，但是不会替它们修补身体。
现在又是一排火枪下去，很多亡灵直接就被打得跟个破袋子似的，虽然没死，但是站都站不起来。
而对面的士兵，此时也发现他们的对手并不是人。
因为他们就没见过谁挨了几枪之后还能继续冲的。而且离得近了，亡灵的獠牙与利爪清晰可见。
看着它们残破的身躯，听着那可怕的吼声，士兵们都控制不住地颤栗了起来。
军官们也被吓得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这就是你所警惕的东西吗？费根教司。科尔达盯着这些亡灵，他当然也害怕，但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逃，一逃就彻底完了。
“不要慌，都给我冷静！准备三段式射击！”科尔达的声音都在颤抖，但是依然强作镇定地发出命令。
第二十章 大获全胜
士兵们在军官的呼喝下强忍住恐惧列好了阵型。
毕竟他们曾经也是与曼特切尔人大战过的勇士，这点军事素养还是有的。
“开火！”科尔达在怒吼。
“砰！”枪声响起，一阵硝烟弥漫。
对面，冲锋的亡灵如遭重击，几只亡灵瞬间倒下不再动弹，也有几只被打断了腿脚倒在地上，爬行着前进，很快就被身后的亡灵踩成了肉泥。
但是更多的，是继续向前奔跑，无所畏惧。
“第二列，准备！”科尔达举起了佩刀，第二列士兵走到了前排，用颤抖的手端起枪支瞄准了目标。
“开火！”长刀挥下，子弹呼啸着射出，命中了前排的数十只亡灵，撂倒了十来只。
如果对手不是亡灵而是人的话，这近两百人的三段式射击足以消灭一支五百人以上的冷兵器军队。
奥斯顿要是在此地，他一定会回想起那场残酷的战役。
这是一场只存在于历史中的战斗，只有在资料片中玩家们才能领略到它的血腥。
当时是一个遗迹被发现，引起了游戏的一次更新，让《神祇史书》增添了这段历史。
普罗科特决战，宗教时代的落幕之战。
凡人用火枪与大炮终结了神灵的统治。
“只有超凡才能对抗超凡。”的观念被彻底打得稀碎，宗教势力被迫向那些曾经他们都不拿正眼瞧的普通人低头。
如今，历史似乎在重演。
科尔达已经发现了亡灵的弱点，但是打头的难度有点高，他命令士兵往亡灵们的腿上射击。
四百只亡灵集群冲锋，根本不需要瞄准，枪口低一低闭着眼睛都能打中。
一排枪下去，几十只亡灵倒在地上站不起来。
又一排枪，再度倒下一批。
曾经气势汹汹的亡灵，如今趴在地上努力向前爬动着，像一只只蠕动的蛆。它们的样子依然狰狞，但是此时看来，着实引人发笑。
科尔达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胜局已定了。
军官们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士兵们开火的声音，掩盖住了亡灵们身后传来的枪声。
亨特正紧张地瞄准着科尔达。
他原本以为这会是一次碾压，却没想到低估了枪械的威力。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虽然亨特曾经在沃夫市的帝国军队中当过兵，但是他并没有上过战场。
帝国的城市可太多了，想要有百战精锐驻守，除了边疆只有大城市才有资格。大多数城市的士兵都是就地征兵，等上了年纪再原地退役，压根不用打仗。
亨特就是这样，30岁到了，也没有成为军官，于是就退役回村了。
可是摩罗比镇不一样，教会的讳莫如深引起了皇室的警觉。就好像教堂，摩罗比只是一个区区小镇，何德何能拥有和城市一样规格的教会配置？虽然不知道寂静森林里有什么，但是增强防务总是没有错的。
于是一队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士兵被调到了这里。
亨特等人正撞在枪口上。
不过亨特的枪法还是可以的，当初拿到火枪之后就是他在教奥斯顿和村民如何使用。此时他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是击杀对面的指挥官，为亡灵创造机会。
平常作战指挥官一般都是呆在后面，不过这次不一样，科尔达为了提振士气特意站到了阵前，这给了亨特机会。
“砰”，又是一枪，还是没中。
亨特揩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再次装弹上膛。
此时，又有几十名亡灵倒在了地上。科尔达脸上的恐惧已经消失，他兴奋地挥舞着军刀，下达命令时的嗓音几近嘶吼：
“开......”
士兵们没有听到完整的指令，疑惑地转头望去，却看见科尔达眉心多了一个窟窿。呐喊的样子凝固在脸上，他的身体正缓缓地向地面倒去。
短暂的沉默，随后是一阵惊慌的喊叫。
“大队长阵亡了!”“有狙击手！”
没有人指挥，按照纪律，擅自开火是严重违规行为，于是亡灵趁机靠近了一些。
“不要慌，准备射击！”副官果断站了出来。
下一瞬，他的太阳穴就溅起了血花。
亨特感觉自己手感上来了，他又开了一枪，打飞了一名站出来试图接替指挥的军官的帽子。他发誓，如果不是那个军官鸡贼地躲在士兵后面，这一枪绝对能爆头。
但是这也够了，那名军官已经被吓破了胆，再也不敢露头。
眼见亡灵们越靠越近，前排的士兵开始慌乱了起来。哪怕此时对面冲过来的是曼特切尔帝国的骑兵，他们的军事素养也能让他们保持镇定，但是生者天然对死者有着难言的畏惧。
没人再管军规了，第一排士兵胡乱开完一轮火，就向身后退去。
可是第二排的士兵并不想直面已经靠到近前的亡灵，他们停在原地不愿换班。
于是第一排的士兵使劲往后挤，第二排的士兵则把他们往前推，火力网彻底中断。
一名士兵始终无法退到后方，心中焦急，回头想要看看那些怪物到了哪里。
这一看不要紧，一转头，一只亡灵正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他甚至看到了亡灵嘴里那尖利的獠牙。
这名士兵被吓坏了。他尖叫一声，就向旁边逃去。
这一跑就形成了连锁反应，剩下的第一排士兵也纷纷溃逃，紧接着第二排也有样学样，第三排随之崩溃。
亡灵终于冲入了人群中开始大肆杀戮，昔日善战的士兵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勇气，他们或抱头鼠窜，或跪地乞降。
远处，亨特终于松了一口气，带着村民们上前开始接收胜利的果实。
......
随着超凡与世俗两大支柱的崩溃，摩罗比镇镇政府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等到正午来临时，各个机关、官员贵族的住宅已经被全数占领，大局已定。
虽然被用来进攻这些地方的亡灵很少，只有一百多名，但是守卫在见到它们之后却是被吓破了胆，很快就放弃了抵抗乖乖投降。
连帝国精锐都不敢直面亡灵，更何况他们。
等到奥斯顿带着大军到达约定好的集合地点时，村民们已经押着俘虏在那儿等他了。
没过多久，亨特也带着他缩水严重的部下，以及四十二名投降的士兵赶到了。
此战，大获全胜！
第二十一章 收获
听着几路村民们的汇报，奥斯顿此时心情轻松了许多。
虽然他有足够的把握自己能拿下摩罗比镇，但是毕竟是第一次指挥战斗，多少还是有些紧张担心，生怕出现意外。
此时得知各个队伍行动都很顺利，摩罗比镇已经被彻底控制，他才放松下来。
但是随着亨特的到来，奥斯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活人倒是带回来不少，但是我的亡灵呢？
看到奥斯顿，亨特赶忙跑了过来，随后“啪嗒”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人，属下无能，我率领的亡灵部队伤亡惨重。四百亡灵，只剩下一百四十二只了。”
一百四十二只。奥斯顿看了看他身后已经所剩无几的亡灵，脸色有些发黑。他没有理垂着头的亨特，而是叫来了一个村民，详细地询问了作战的经过。
“起来吧，这次的损伤不怪你，是我低估了他们。”听完村民的讲述，奥斯顿伸手把亨特扶了起来。这次确实错不在他，奥斯顿也没想到区区一个大队的士兵竟然这么难对付。
亡灵本身的攻击方式就很匮乏，碰上火枪这种既能轻易破防，射程又远的武器就相当难受。
亡灵的可怕与强大，与它们庞大的数量与悍不畏死、以战养战的特性有关。就是要以绝对的人数优势靠近对手，然后硬生生堆死他们。如果数量不足的话，那手短的劣势就暴露无遗。
他还是小看了世俗的力量，也对，火器问世之后，凡人也拥有了对抗超凡的方法。
甚至如果不是亨特反应及时的话，这支亡灵部队怕是要全军覆没。这么说起来，他其实还是有功之臣。
拍了拍亨特的肩安慰了一下情绪有些低落的亨特，奥斯顿转身向被俘的官员贵族们走过去。
“大人。”看守的村民向他鞠躬行礼，让俘虏们知道了他的身份。
但是此时的一众俘虏，依然战战兢兢，面色惨白，很明显还没有从对亡灵的恐惧中缓过来。
连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士兵面对亡灵都难免畏怯，更何况这些养尊处优的老爷们。
“克顿！”奥斯顿招呼道，一直紧跟着他的克顿赶忙上前答应了一声，“给你个任务，最迟明天中午，把这些家伙在镇上的所作所为、风评如何都调查出来。”
“是！”克顿昂首挺胸地应了一声。
“艾薇拉，你带几个人，在明天下午，选一个空旷的地方把全镇村民集结起来。”奥斯顿又吩咐身边的艾薇拉。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缓过来了，米勒爵士就是其中之一。看见奥斯顿就要转身离开，他赶忙喊叫了起来：
“大人，大人，我是帝国爵士米勒。您放过我，不要杀我，我愿意把我的所有财产都献给您。”看了看身旁的村民们，他又补充道：
“我还可以帮您管理这些......人，我很有经验，而且保证他们听话......您别走啊!”
奥斯顿充耳不闻，继续走自己的路。对于他而言，这些家伙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用来收买一波人心。结局已经注定，奥斯顿懒得再浪费时间搭理他们。
至于米勒爵士，他挨了看守的村民一脚。自从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在他们面前丑态毕露之后，村民们已经不怎么畏惧他们了。
......
奥斯顿大概计算了一下。
这次行动，村民无一伤亡，毕竟打头阵的都是亡灵。
但是亡灵损失挺大的。自己这边，折损了有三百来只，再加上亨特那边死伤的，只剩下一千八百多只了。
军队和教堂那边，尸体挑挑拣拣，有大概两百具还算完整，给转化成了亡灵，总共有两千只左右。
看起来好像还挺多，但是一来正如之前所说，亡灵是以人海战术取胜的，数量上没有占大优势就容易出问题。二来，这东西也难补充。
除非自己想要成为生者公敌，不然就只能靠敌人和乱葬岗来补充兵力。
一来一去的，这一下子反而还少了三百多只，亡灵天灾的可怕是一点没看出来。
对不起巫妖王，给你丢脸了。
不过和收获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
【成就】初露峥嵘（已完成）
你杀死了两名【序列八】、一名【序列七】的炽阳教会教众。你的名声在摩罗比镇传扬，你迈出了自己名震天下的第一步。
奖励：魅力+15，精神力+150，属性点+8
【成就】首战告捷
这是凋零的首战！这是一场无可置疑的大胜！凋零的信徒们以绝对的优势压倒了他们的对手，锋芒所向，战无不胜！
奖励：生命+50，体力+60，精神力+80，属性点+3
现在是加点时间！奥斯顿很果断地把刚到手的属性点挥霍一空。
姓名：奥斯顿·洛佩兹
种族：人类
年龄：16
模板：NPC（距离内测倒计时47天13小时22分17秒）
等级：34
生命：170/170
体力：70/210
精神力：100/680
属性：
力量13
敏捷22
魅力28
幸运16
理智：无
信仰：【死亡与灾祸之主——凋零歌者】
超凡：【凋零序列】
职业：【序列七驭灵师】lv9100点升
（死亡不是终点，灵魂仍然存活。来吧，这是凋零的恩赐。从此刻起，你涉足了灵魂的领域，你将成为敌人永远的噩梦，无论生死！）
神赐技能：
【代行者】（代神行走人间，收获众生信仰！凡人对祂的信仰之力终归于你处。）
【恩赐】（凝结信仰的力量，代行神的权能！你可以消耗信仰之力，提升自己的职业，或是赐予信徒凋零序列的能力）
信仰之力：19（可赐予：【序列九抬棺人】【序列八殡仪师】【序列七驭灵师】）
装备：储物炼金戒指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物资上的收获。
缴获了二百六十五杆火枪，短的长的都有（军队和警察的火枪），镇政府以及官员贵族们的家里，总共抄出了三万多镑以及大量的粮食。
除此之外，还有三个储物炼金戒指。
以及，一件神遗物，是从费根教司尸身上搜出来的。
奥斯顿还收获了第一只幽灵。
最后，是最大的收获——摩罗比镇！
他们占领了摩罗比镇！
第二十二章 众心归附
摩罗比镇外的空地上，人们三三两两聚集着，时不时害怕地望向四周。
周围，上千只亡灵把整个场地围了起来，虎视眈眈。
这是担心他们逃跑。虽然奥斯顿很清楚，自己占据摩罗比镇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但是能拖多长时间是多长时间，现在的关键是发育。
此时已是第二天下午，艾薇拉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把镇上三千多名居民都带到了镇外的空旷之处，等待着奥斯顿的到来。
没让大家久等，不多时，奥斯顿就带着几只护卫来了。打头的当然是费根教司友情贡献的肉身，那两名序列八教众的尸体也没被放过，成为了如今奥斯顿的贴身保镖。
在众人目光汇聚之中，奥斯顿不紧不慢地走上了准备好的台子。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背着手，扫视了一圈地下的镇民。此时在居民们的眼中，这个少年的脸庞虽还带着些许稚嫩，但却充满了威严，让人不自觉心生敬畏。
“摩罗比镇的居民们，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奥斯顿·洛佩兹。”
“不要害怕，我们是【死亡与灾祸之主】，【凋零歌者】的信徒，我们不会伤害大家。”
“相必昨天的事情，大家也都听说了。是的，从今日起，你们不再是德亚斯罗帝国的公民，而是隶属于【凋零歌者】的教民。”
“我们会为大家带来新的秩序、新的生活。我知道大家很多都不愿意接受我们，甚至想要离开。但是请相信我，你们不会后悔。”
如果现在有超凡者在现场的话，那么他们的心里一定会冒出一个词——第八纪元。
奥斯顿现在做的，就是事实上在恢复当年第八纪元的宗派统治。当然，这其实也不算特别新鲜，大陆以北的酷寒之地、寂静森林南部的无尽荒原，依然由当年的教派占据着。
不过，那些地方本就人烟稀少且不适合生存。摩罗比虽然也不怎样，但是比起他们还是好上不少的。
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当年大战光复的城镇，被占据的消息要是传出去，那绝对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欲肉教派，嚣张吧，跟老鼠似的苟着，没人知道他们的大本营在哪儿。
至少在明面上，没人敢于挑衅各大凡人国度以及他们国内的正神教会。
要不是因为玩家实在太过重要，奥斯顿也不想触这个霉头。不过他也不是无脑莽，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炽阳教会这段时间有得忙，短时间内应该顾不上自己。
不过，空口白牙的，你想统治一块地盘，还想得到人家真心实意的信仰，那肯定是妄想。
于是，奥斯顿拿出了自己的诚意。
“压上来！”他对着不远处的村民一挥手，他们就用火枪顶着几个被用黑色袋子套住头的人上了台子。
“这些人，有所谓的贵族，仗着祖辈余荫，作威作福；还有人，身为帝国官员，却不思廉政爱民，反而鱼肉乡里！”
他一挥手，摘去了当头一人的头套，正是米勒。他的嘴被用布条堵住，汗水涔涔而下，整个人都在颤抖。此时他也明白了，这是要他的命啊！
奥斯顿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正是克顿收集的米勒的罪行。他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地朗读了起来。
这家伙着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欺男霸女，强征暴敛的事情没少干，甚至还有百姓因为忤逆了他而被生生鞭死。
“乔伊·米勒暴行累累，罪大恶极！你们说，该不该杀？”奥斯顿一把抓住了米勒的头发，大声询问道。
“杀了他，杀了他！”此时镇民们已经群情激奋。大家平时就没少受到他的欺压，只是有军队与警察维护着他的地位。如今有人为他们做主，终于可以一泄心中的怒气。
奥斯顿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掏出火枪，对准了米勒的后脑勺。
“砰！”米勒肥胖的身躯重重倒在了台上，抽搐几下，不动了。
“好！”台下先是静了一静，随后掀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随后的官员们被一一押了上来，宣读罪行，依法论处。不过，除了镇长等几人之外，其他的大多数官员官声尚可，就算有问题也罪不至死。
最后奥斯顿把他们一股脑儿全给关在了警局下的监狱里，至于什么时候可以出狱，奥斯顿只能说，至少现在，他是不会把这些个不安定因素放出来的。
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心中不满而搞出什么么蛾子。
这么做，既是为镇民们出口恶气，伸张正义，也是在杀鸡儆猴，震慑宵小。此时镇里身怀异心的可不少，奥斯顿就是在告诉他们，老实点，不然火枪可不认人！
然后，就是强制村民们信仰【凋零歌者】。这个没得商量，不同教派之间从来都是想看生厌的，奥斯顿也接受不了统御一群异教徒。
宣布完之后，果然立马就有炽阳教会的狂信徒跳了出来。
“你休想试图让我们信仰你那邪恶的神祇，我们大家都是【炽阳主父】虔诚的信徒！邪教徒，我不会屈服的！来吧，让你手下的恶魔杀死我吧，但是我的灵魂，会在圣光的保护下升往祂的神国！”
在刚刚有数人被枪杀的情况下还敢出声，只能说他真的很忠诚。
羞辱信仰的神祇，这谁都不能忍，奥斯顿麾下的村民几乎都已经忍不住举枪瞄准了。
奥斯顿挥了挥手，他就被打成了筛子。
“还有谁？”又有人站了出来，随即也被村民绑住。不过鉴于这人没有出言辱骂【凋零歌者】，还是被饶了一命，回头跟那些官员一起蹲号子去吧。
有这两人的前车之鉴，之后就没有人站出来了。
狂信徒毕竟是少数，哪怕是教士，生死存亡关头都有可能反水，更何况是普通人，还是在这种教廷影响微弱的地方。
但是武力威胁的结果，就是奥斯顿一点信仰之力都没收到。
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接下来就是施恩了。
奥斯顿当众宣布了一系列新的政策，包括免除苛捐杂税、削减农税商税、救济贫民等等，瞬间就把气氛炒热了。再加上除去镇上毒瘤的义举，大受镇民的拥戴，一时间仿佛之前的不愉快并不存在，他接管摩罗比镇是众望所归。
只有奥斯顿自己知道，他们的拥护有多水。
反正这么大一波福利，信仰之力也才堪堪收到543点而已。
一群白眼狼！
第二十三章 凋零的复苏
“嘿咻，嘿咻......”太阳刚刚升起，小镇外已经响起了响亮的号子声。
一众壮汉们正拖着一座巨大的雕像缓缓而行，目标，则是一座通体漆黑的教堂。
其实就是原来炽阳教会那座。
奥斯顿当然不想用二手货，但是内测的时间太近了，根本来不及建造一座新的。地标性建筑这种东西，还是挺重要的，一座教堂，就能给你一种这个教派挺牛波一的感觉。
所以清洗打扫了一边，又重新粉刷装修成黑暗色调，奥斯顿勉为其难地住了进去。
现在教堂已经基本改造完毕了，只剩下最后的点睛之笔，也就是那座高大的【凋零歌者】的雕像。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得体的礼服，只不过脸部位置是一片空白，脚下则踏着累累的尸骨。
对于这个雕塑，奥斯顿其实还是有点意见的，骷髅什么的，咱虽然手段看起来不咋滴，可是咱真的是好人啊。
然而，去掉的话，这个雕像就实在太普通了没有逼格，因为怕吸引不了玩家，所以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说真的，这个【死亡与灾祸之主】奥斯顿也不知道祂长什么样子。
不过这也没什么，现在各大教派膜拜的神的雕像，也基本都是自己臆想中的。比如【炽阳主父】是一个身后有着巨大光环、脚下踏着烈焰的威严中年人，【悲悯女士】则是慈和的中年女性，当然，都没有脸。
因为人本来就无法直视神，连祂们到底有没有形体、是什么生物都不知道，根本就不可能为他们量身塑造雕像。
当然，欲肉教派是知道【猩红之月】长啥样了，仅限于当时在沃夫市的教众。
当雕像归位之后，教堂正式落成。
奥斯顿身着黑色的神职人员服饰，站在雕像所在的宽阔台子上，台下，艾薇拉、克顿、亨特三人站在最前面，后面是上千名信徒，统一地身穿黑色服饰。
这些日子里，又有相当一部分镇民加入了信徒的行列，现在奥斯顿在镇民身上已经收获了有一千七百五十二点信仰之力了。
而这些人当中，被授予了超凡的教众们同样身着神职人员服装，只不过对比于奥斯顿的服装显得朴素很多。所有人的左胸处都绣有一个绿色的徽记。
这个徽记，正是当初奥斯顿于乱葬岗大规模转化亡灵时曾短暂出现在天空的徽记。
奥斯顿的黑色的长袍与披肩上绣着华丽的金色纹路，腰带在小腹部收拢下垂，上面也有一个同样的徽记，这一身装扮看起来就像大人物。
他俯视着台下的教徒们，他们也热切地看着他。
回忆起穿越过来的日日夜夜，想起心中的豪情壮志，奥斯顿按捺不住内心的热血沸腾，用尽了力气发出最大的声音：
“各位教友们，经过了不懈地努力，我们终于拥有了属于我们的第一座教堂！”
“我宣布，凋零教派，正式成立！我，奥斯顿·洛佩兹，任教宗一职!”
“主在注视着我们，为了伟大的【凋零歌者】！”
“我发誓，我要让凋零的旗帜，飘扬在每一座城市的上空！”
“赞美枯寂的【凋零歌者】！”台下，是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
【里程碑】
【凋零复苏】
荒野再度响起凋零的赞歌，世间重新传颂着凋零的传说。复苏了，消逝已久的凋零教派！身为教宗的你，肩负起了传播信仰的重任，在群星的照耀下踏上血与火的征途！
开启吧，凋零的史诗！
奖励：
神赐技能：
【真实之眼】
（神赐予你无穷的知识，赋予你解析万物的权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在你面前保持神秘。）
这个神赐技能，不就是玩家的初始技能“扫描”吗？没想到这就是第一个里程碑的奖励。不过，对于如今身为NPC的自己而言，这无疑能起到很大的助力。
不过这个里程碑的名字，凋零......复苏？祂也是曾经的神祇吗？可为什么书上没有呢？
奥斯顿在占领摩罗比教堂之后曾找到过不少有关超凡的书籍，里面也有对各个旧神、古神的介绍。
然而，奥斯顿从来没有看见过祂的名字。
“神迹，神迹！【凋零歌者】显灵了！”一阵惊呼打断了奥斯顿的思绪。
集会已经结束，不过也有部分信徒没有走，依然在对着祂的雕像祈祷，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雕像突然发出了幽暗的光芒。
光芒彻底地遮掩住了雕像，但是很快就暗淡消失。
再去看那雕像，已经彻头彻尾地与之前不同了。
此时的它，身着华丽的袍服，身后是正在倒塌的山峦、滔天的洪水.......各种各样的灾难。
它的身边，围绕着枯萎的植物，象征着死亡。
原本空白的脸上出现了面容，但是所有人在看过之后却都再无对这张脸的印象。
信徒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不过他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跪在地上疯狂地叩首，口中喃喃赞美着神祇的伟力。
而他们的教宗，此时已经彻底地陷入了呆滞。
他不明白，为什么祂雕像上的袍服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这只是自己临时起意设计的一款啊。
靠，我这算不算渎神？
这个时候，游戏面板上，再度有消息跳出，惊醒了他。
【经过你的不懈努力，【死亡与灾祸之主】有了些许的复苏，祂的权柄部分回归。从此刻开始，教徒可以通过仪式沟通你，隔空得到你赐予的能力。】
【以下是仪式内容】
【序列九，抬棺人......】
【成就】大权在握
你成为了凋零教派的教宗，同时拥有了祂的部分权柄。大权在握的你在这个教派中是绝对的主宰。
奖励：神遗物【神的羽毛笔】
神遗物！还是赫赫有名的【神的羽毛笔】！
【真实之眼】发动。
【神的羽毛笔】
【智慧之神曾携带的羽毛笔，祂曾用它写下玄奥的文字，记录世间的真谛。神陨之际，它从祂的腰间滚落，消失在在无垠的大地上。它可以记录下神秘，也可以承载污垢的知识，但是握起它的那一刻，你要准备着面对真实的世界。】
第二十四章 【神的羽毛笔】与纪元的更迭
【神的羽毛笔】是一件珍品级的神遗物。
神遗物分为经过、接触、携带、收藏、珍品、瑰宝六个等级。
其实就是以与神的相处时间以及神的重视程度划分的。因为在神身边呆得越久，接受到的知识就越多，其能力就越强大。
而【神的羽毛笔】的最大作用，就是记录超凡晋升仪式。
在无数岁月之前的第四纪元，神祇已经高居群星之中，而人类则只是一个初生于天地间的小种族。
那个时候，大陆上妖孽横行，怪物遍地。神明的眷属、天生地养的超凡生物，轻而易举地可以将脆弱的人类毁灭。
当有人类从一处遗迹之中了解到了神明的强大后，他选择了一位神祇，颂扬祂的神名，诚挚地向祂祈祷，并惊讶地得到了神的回应。
于是，第一个超凡者诞生了。
在这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向神祇祈求力量，并无一不成就了超凡。由于他们祈祷的神祇不同，各教派初步形成。
这个时候，人类已经基本占据了已知的大陆，第五纪元开启了。
但是将超凡生物们逼退之后，超凡者们却发生了内讧。他们原本试图建立一个共同的国度，但是超凡者们拥有不同的能力，又有相异的信仰与习俗，根本不可能和平相处。很快这个国度就分崩离析。
他们以各自的神祇为阵营，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就此爆发。
为了打败敌人，他们不断向神灵摆上更珍贵地祭品，祈求更强大的力量。就这样，序列产生了。
无数人在惨烈的战斗中死亡，血与火成了那个时代的主题。
人的一生变得很简单：出生--成为超凡--战斗--死亡。
在不知道多少日月之后，在某天，人们诧异地发现，他们的祈祷并没有得到神的回应。
神祇仿佛达成了什么协议，从那天起之后的数十年，再也没有超凡者诞生。
和平，终于到来。
直到老一辈的超凡者死得差不多了，神祇才再次出现，这一次他们赐下了成为超凡的途径--仪式。
仪式成功地将凡人与超凡划分开来，新的超凡者仍在诞生，但是数量已经锐减。
伴随着“仙凡有别”出现，第五纪元结束，第六纪元开始。
好景不长，神还是低估了人心的贪婪。
第六纪元也是超凡生物数量前所未有的低谷时期。
为了凑够超凡仪式所需的祭品人们穷尽了所有手段，以至于到了最后，只剩下生灵之森、寂静森林和旧日森林还有超凡生物的踪迹。
随后，又是战火连天。
神祇们再次施展伟力，对仪式下了禁制。
所有原本知道仪式流程的人，发现自己再也无法理解这段奇诡的文字。
人们一时再度陷入了恐慌。
直到有人在无意间提起了这支笔。他惊讶地发现，当自己用这支笔书写下这段文字时，它拥有了神秘的效力。文字会出现在脑海中，使人可以短暂地理解这些知识。
他欣喜若狂，想要将这些知识记录下来，但是用普通的笔写出来的，又是无法理解的鬼画符。
这也够了，对面临崩盘的各大教派来说，这无异于救命的稻草。
这个被称为“最没用的珍品”的神遗物，彻底展现出了它的价值。
于是，超凡得以流传，但是这一次是真的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超凡者数量十不存一。
因为【神的羽毛笔】的副作用，虽然在珍品级中绝对算轻的，只是会降低理智而已，但是平均两到三份知识疯一个人的代价还是不小的。
当然，也有投机取巧之辈，想要干脆记下仪式的流程，但是在仪式的第一关就抓了瞎。
那些需要写满整个屋子的文字图案，实际上是脑海中仪式知识的一部分，书写时整个人进入“神游”状态，如此写出的文字图案才会有神秘的效力。不然哪怕照猫画虎，依然失其神韵。
【神的羽毛笔】是【智慧之神】的神遗物。智慧之神在第六纪元初期陨落，祂用过的羽毛笔虽然不算多，但也着实不少，让许多条序列得以流传下来。
可笑的是，信奉祂的智者协会却在第七纪元的势力重新划分中因为神祇的陨落而消亡。
也因为神祇已陨，这种神遗物再也不会出现，所以它们被各大教派视为不可丢失的宝物，珍贵异常。
拥有了它，意味着凋零教派有了快速壮大的可能。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书写下相关的仪式流程，以后教众对超凡能力的获得与晋升，哪怕远隔千里，只要摆下仪式，自己就可以感应并赐予能力。这对日后的发展有着极强的作用。
尤其是随着实力、势力的强大，他已经准备好了再次扩张。
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四十六天前的他了，通过大笔的信仰之力进账，他已经成功晋升下一序列。
【序列六，灾祸传播者】，能力是可以制造小规模的灾难。
之后升级所需的信仰之力，不出所料，变成了一千点一级。所以暂时没必要再升了，他打算用剩下的给自己的部下升一波级。
首先得到晋升的当然是手下的两员大将。
【抬棺人】的超凡知识还是比较容易吸收的，这段日子已经基本了解掌握了。
当然，他也没有就这么简单地就赐予了超凡知识，因为已经有相应仪式了，这方面要正式一些。
奥斯顿用【神的羽毛笔】写了几十张仪式的相关知识——反正他没有理智，想怎么用这支笔，就怎么用这支笔，然后将他们一一交给了相应的教众。
其中，艾薇拉、克顿以及四名超凡者教众得到了【殡仪师】的仪式，另外在这次行动中出力较多的二十五名信徒则得到了【抬棺人】的相关仪式知识。
由于还是低序列，需要的祭品还是比较普遍的，没多久他们就都摆开了仪式，开始祈祷。
教堂内的奥斯顿，则在冥冥之中听到了他们的呼唤，甚至可以感应到他们的大致位置。
心念一动，奥斯顿只看见自己的信仰之力在减少，随后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这就是通过仪式赐予能力吗？别说，怪方便的。
第二十五章 内测
信仰之力—850。
这玩意儿真不禁花啊，奥斯顿看着剩下的821点信仰之力不由地感叹道。尤其是随着自己的晋升、部下的变多与变强，信仰之力耗起来简直如流水。
这也就意味着，想要继续提升实力，必须不断扩大地盘。
于是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奥斯顿：我想要实力。
面板：先拥有足够的信仰之力。
奥斯顿：但我需要实力来帮助我获得信仰之力。
面板：那就给我信仰之力啊。
奥斯顿：这就是为什么我在这里。
面板：你的信仰之力呢？
奥斯顿：我TM怎么在没有实力的情况下拿到TM的信仰之力！
面板：先拿出信仰之力！
淦！
不过奥斯顿还是有些想法的。
原世界的人口可是有几十亿之多啊！
当然不可能全都玩这款游戏，那样的话社会就直接崩了。
但是玩家的数量也是相当多的，而且……还能复活？
说玩家，玩家到。
奥斯顿脑海中的游戏面板，突然弹出了一个消息：
游戏《神祇时代》内测正式开始。
……
林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别看他年龄不大，但却是有名的职业玩家，游戏界的老鸟了。
在不久之前，他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邀请他去参加《神祇时代》的内测。
这款游戏号称是“最真实、最具可玩性的虚拟现实游戏”，前段时间曾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由于各大公司的全力宣传，当时各个网站铺天盖地全是与它相关的广告，什么“高自由度”、“极其真实的体验”“蒸汽朋克的风情”，把一众网民们刺激得心痒痒。
能够受邀参加内测，说实话，他也挺期待的。
这次内测，邀请了全球范围内的职业游戏玩家、知名主播、幸运用户，总共有二百多人参加。
林清到达邮件里说的场地时，那儿已经有不少人了。
粉刷得雪白的大厅里整齐地摆放着两百个游戏舱，不远处等待着的人群熙熙攘攘的，相当热闹。林清定睛一看，有不少都是老面孔了。
那个头发凌乱的年轻人和自己一样，是个职业选手；那边打扮可爱的少女，是个知名主播，不少游戏里都能看见她的身影；还有那个中年人，也是个职业......
“老林，你果然也来了。”头发凌乱的年轻人率先打起了招呼，他的名字叫廖文梓。
“这可是游戏界难得的盛世啊，怎么能少得了我。”林清笑了笑。
“狗屁的盛世。”廖文梓不屑地道，“老套路了，先宣传的怎么怎么好，不玩可惜了，等你兴冲冲地来了，好嘛，依托答辩。”
“那你还不是来了。”双臂抱胸，一副颓废大叔打扮的中年人冷不丁开口。
廖文梓“哼”了一声没有接话，林清笑着为他解围：
“总是还抱有点希望的，‘说不定这次是真的呢’。”
“你们还别说，这次确实像回事，这么多游戏舱，总不能就为了玩一个垃圾页游吧？”又有人插话，这个家伙他们也认识，大名鼎鼎的“圣光”公会的骨干成员。
几人闻言都是点头，就连廖文梓也微微颔首。刚刚只是说点气话而已，毕竟多少次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这么大阵仗，他也看得出来这次游戏怕是不简单。
“各位，可以进入游戏舱了，工作人员会指导你们操作的。”广播的声音响起，众人立刻一窝蜂地涌向了大厅。
游戏舱的操作并不难，很快林清就学会了。
“祝您游戏愉快。”在工作人员的祝福声中舱门缓缓合上，他的意识也随之丧失。
没过多久，黑暗的世界里就出现了光亮。
请设置您的性别，“男”。
请输入您的游戏ID，“清晓”。
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这就完啦？
靠，连形象都不能自己选择的吗？
林清暗自腹诽，随即又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已是在一片广阔的荒原之中，身边还有一群穿着统一粗布服饰的人。
“好家伙，这触感，绝了，跟真的一模一样。”有人抚摸着自己的身体，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画质，这真实度，这就是现实啊。”有人感叹，“会不会是舱门关闭的时候出了问题，我们集体被电死，然后穿越了。”
闻言立刻就有人翻了个白眼：“你家穿越了脱不了裤衩子啊。”
嗯？为什么你会知道自己脱不了裤衩子？
但是确实，一众男女可以脱下粗布衣服，但是内衣裤就跟粘在上面似的掰都掰不动。
普通玩家和主播还在那里打打闹闹，几个职业选手已经聚在一起思考目前的情况了。
这就是职业玩家的素养，毕竟人家就是吃这口饭的。
“远处有城镇，看那样式，是中世纪风格的。”清晓率先开口。
“先去和里面的人接触一番，弄清楚这个世界的世界观。”一个叫“剑指苍天”的玩家说道。
《神祇时代》的保密工作做得很不错，哪怕是宣传的时候，也只是以真实度、蒸汽朋克、自由度高为卖点而已。一众玩家只知道这是一个蒸汽朋克风的类似维多利亚时代的世界，别的一概不知。
但是既然都取名叫神祇（划重点）时代了，肯定有超能力什么的。
几人很快达成了共识，一马当先向着隐隐可以看见轮廓的镇子走去，身后的普通玩家们见了也纷纷停止笑闹跟了上去。
他们的服饰在平民中还是比较常见的，因此进入镇子的时候也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镇民们的语言自然与这些异乡人的不同，但是玩家们却没有担心什么，因为刚刚几人交流时，说的就不是原本的通用语，但是既听得懂，也能说。他们猜测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语言，结果不出所料。
“暂时结盟，如何？”ID为“AAA专业添堵刘哥”的玩家提议道。玩家们自无不可，这也是当前最有效率的信息收集方式，于是一行二十人各自分散搞起了情报。
清晓走在大街上，观察着四周的建筑。不错，满满的英伦风，就是蒸气朋克的元素并没有见着。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地方实在太偏了，工业化的程度低到发指，自然见不到这个蒸气时代的特色。
第二十六章 清晓历险记
清晓在大街溜达了一段时间，收获不大。
这里的人面露菜色，行色匆匆，似乎都很忙，几乎看不见闲聊的人。
可恶，为什么这里的时代背景不是华夏，那样我找个大爷大妈聚集地随便一站，什么都知道了。
不过清晓也有办法，开放世界的游戏还是玩过不少的。
收集情报，当然是去酒馆啦，喝醉的人什么都说。
隔着老远，他就看到了酒馆外面挂着的巨大牌子，上面画着一个巨大的玻璃杯，里面装满了黄澄澄的酒。
老约翰酒馆。
这里人流量挺大，也是镇上唯一一个可以看到有人闲着没事干的地方。
推开门，烟雾缭绕，人声鼎沸。虽然此时还是下午，但是大半个酒馆已经坐满了。
清晓径直走向吧台，挑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
“客人，要喝点什么？”服务生一脸微笑地走到他跟前。
“一杯......额......白水。”清晓刚要试试这个世界的酒水，突然想起自己没有钱。于是只好心虚地点了杯白开水。
水应该不收钱吧？
“好的，请稍等。”服务生依然礼貌地微笑回复，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清晓总感觉这家伙看自己的眼神多了点什么意味。
好像在说，这个穷鬼。
“这个穷鬼要一杯白开水。”那个服务生走到了调酒师面前说道。声音可一点都不小，吧台上的几个人都听到了。
所以你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什么？
调酒师简单地倒了一杯水，加几个冰块，就递给了他。服务生端起了水杯，轻轻放在了他的面前。
“您的白水。”
感受着周围人投来的目光，清晓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
他尴尬地咳了两声，喝了一小口水掩饰尴尬。
吧台周围的几个粗豪男人打量了一下这个衣着粗陋的年轻人。
这种人他们见多了，就是喜欢酒馆的气氛，想来这里厮混但是又钱袋空空，只能点杯白水撑撑场面。
几人鄙夷地笑了笑，继续他们的话题。
“说起来，摩罗比镇那边，好像确实已经有很久没有人来了。他们以前每个月都会有人运送大车的兽皮途经我们这儿到布鲁斯克去的。”
“这么说，那个传言是真的？”
“嘘，可不敢乱说，散布谣言是会被抓起来的。邪教徒占领城镇什么的，太扯了吧……”
“咳咳。”
听到了邪教徒等单词，清晓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他闻到了剧情的味道。
可是正当他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偷听的时候，这几个家伙却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大谈镇上的妙龄女郎。
别停啊！女人有什么意思，给我回到原来的频道上来！
可惜，那几人听不到他的心声，就算听到了，估计也不会理他。
可恶！清晓决定主动出击。
“几位大哥，你们在聊什么啊？小弟这两天忙昏了头，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今天难得来这里喝一杯，想听听最近有啥新鲜事。”
他端起水杯走到了几人身边。
那些人醉醺醺的，见到陌生人凑过来，倒也没有显得特别冷淡。
“想知道？”其中一个屠户打扮的喝得双脸通红，他看了看清晓，笑嘻嘻地道，“简单，你请我喝一杯麦酒，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清晓脸色一僵，这不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要是有钱会来酒吧点水喝。
这群人看出了他的窘迫，哈哈大笑了起来。
“其实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旁边一个同样满脸红光的人接口道，“不就是摩罗比镇传闻被一群邪教徒给占领了，官员贵族死的死关的关，现在咱们镇的那些贵人们都怕着呢。”
他似乎越说越激动，忽然站起来高声道：
“要我说，那些酒囊饭袋，早死了好，除了每天收我们的税、喝我们的血，他们还会什么？摩罗比的那些人，我盼着他们来！要是来了，那正好，我第一个拿起我的马鞭跟上去！”
嘈杂的酒馆突然静得可怕，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这一行人。
“拉普！你醉了，净说胡话！”剩下的几人一下子就酒醒了，眼神里满是惊恐。他们之前谈论的什么邪教徒之类的，别人听到了也问题不大，毕竟这两天镇里已经传疯了。
但是公然辱骂贵族，还和摩罗比的事情联系在一起，那问题就严重了。
拉普此时也清醒了，他呆了一下，突然猛抽自己嘴巴子：
“【炽阳主父】在上，我说了些什么啊！”
“别管说什么了，快走吧。”几个人拉上了他，匆匆离去。
几人的离开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酒馆恢复了之前的喧闹。
清晓却在一旁若有所思。看来，这个世界贵族的权威很重啊，仅仅是醉后骂了两句就怕成这样。还有【炽阳主父】，这就是他们信奉的神祇吗？如果真的有超凡，估计就着落在祂身上。
他端着水杯，在酒馆里又转了两圈，入耳的尽都是一些琐事玩笑，知道这下怕是别想再在酒馆里听到啥有用的了，于是就打算离开。
这时，又有人推门而入。
是一个玩家，这很好辨认，玩家们眼中的彼此头上是顶着各自ID的。
“剑指苍天”也一眼在人群中认出了清晓。
“知道了什么没有？”两人靠近时，他低声道。
“知道了不少，但是嘛，咱是交换情报，我不能打白工不是？”清晓笑眯眯地搓了搓手指。
剑指苍天“哼”了一声，“我暂时还没弄到啥有用的信息，等集合的时候再说吧！”说完毫不犹豫地擦肩而过。
呵，你要还能在这儿听到有用的算我输。
清晓向着大门走去，没走两步却被服务生叫住了。
“客人，您还没付钱呢。”服务生用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但身后站着的两个壮汉的表情就不那么友好了。
“可是我只点了一杯白水啊。”清晓看着壮汉那把衣服撑得鼓鼓囊囊的肌肉，腿肚子有点哆嗦。
“不错，一杯白水，所以您要付我们两个便士。”壮汉开始掰手指了，发出“咔咔”的响声。
“你们的菜单上，都没有写......我以为这是免费的......”清晓的声音开始发颤了。
“不错，确实没有写，但是这并不代表它不收钱。如果您在这儿点了什么，区区一杯水当然免费奉上。但是您没有，所以您得付我们这一杯水的钱。”服务生的脸色冷了下来。
“客人，您不会是，没有钱吧？”
第二十七章 酒后醉话引起的惨案
我要是有钱，我会跟你在这掰扯半天。
看着清晓渐渐难看的脸色，服务生知道自己猜对了。
“阁下刚来贝里镇吧？吃白食也不找个地儿，我们的老板可是多吉爵士。”
两个壮汉从他的背后走上前，肆意地展示自己的肌肉。
“今天你要么付钱，要么......”服务生打量了他一下，估计这个穷酸身上估计榨不出几两油。
“留下一根手指吧。”
“两个便士而已，至于吗。”清晓皱紧眉头，“我可以给你们打工还债。”
“我们不缺员工。而且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要是人人都喝杯酒，再给我们干活还钱，那我们到底是来招工的，还是卖酒的？”
服务生嘲弄地说道，
“收你根手指头，不为别的，就是让你长长记性，下次出来喝酒记得带够了钱！”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连两便士都付不起？”就在这时，剑指苍天歪歪扭扭地走过来，拍了拍清晓的肩膀，
“哥们，混得可真惨啊。”
“你们认识？那就好办了，两便士。”服务生转向了他。他其实巴不得清晓付钱，要一根手指头，除了挂在门口震慑下镇民之外，有什么用？可是本来就没几人敢在这酒馆闹事。
剑指苍天的脸色，瞬间精彩了起来。
“不是，他欠的钱，凭什么要我还？我又不白喝你的。”说着掏出四个便士往桌子上一拍！
气势很足，但是掏出来的硬币却着实缺乏与这气势相匹配的数量。
“确实，足足四个便士，足够喝两杯白水了。”服务生“呵呵”地笑了。他拿过两个便士，把另外两个扔还给了剑指苍天，
“两清了，滚吧。”
剑指苍天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撸了撸袖子，随后看着肌肉男们粗壮的手臂沉默了。
“走吧走吧。”清晓拉着他往外走。
“不要拉我！今天我非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剑指苍天突然来了精神，张牙舞爪地就要和壮汉们较量较量。
......你一边后退一边说这话真的很没有说服力。
握着他手臂的手不由地松开了手指，下一秒，剑指苍天的手就摁了上来。
“告诉你们，今天要不是我兄弟在我不想跟你们闹太难看，我非要......”清晓感觉这货加快了脚步，都要到自己前面去了。
他就这么生生被“拉”出了酒馆，只留给众人一个硬汉的背影。
“幸好没有和他打起来，不然那张嘴，我是真不知道如何破防啊，太硬了这。”哪怕是那健硕的壮汉，也只能敬佩地感叹。
......
“对不住了。”清晓拍了拍剑指苍天的肩膀，“之后我会还你的。”
“那是两个便士吗？那是我的血汗钱！他们就像我的孩子，原本幸福地躺在我的裤兜里......但是为了不让你沦为那两个肌肉男的玩物，我只能牺牲我的宝贝，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
“说吧，你想要什么。”
“情报，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
“放心，两个便士买我弄到的信息，你绝对物超所值。”清晓笑得很神秘。
此处省略几百字......
“就这？”剑指苍天一脸鄙夷，“我还以为是啥神器下落，成帝之秘呢。”
“两便士你还想要什么？告诉你这个已经不错了。”还成帝之秘，两块钱买的绝世武功你敢照着练吗。
“可是我突然想起，好像晚上我本来就可以知道。”剑指苍天斜睥了他一眼，“所以你还是欠我两个便士。”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把这些跟他们说。”清晓笑得有点贼。
“你小子......”
......
拉普匆匆地赶到家里，立刻就开始收拾起行礼。
“这个镇子不能呆了，得赶紧走。”他嘴里喃喃念叨着，至于真的是去投奔隔壁摩罗比镇的异教徒，还是前往其他镇子，他还没有想好。
先逃出去再说。
作为一个马车夫，拉普的财产并不多，一磅多十来个便士就是他攒了许久的储藏。
好在，还有那辆马车。
想起自己几乎耗尽家产买的马车，拉普心里泛起了希望。只要马车还在，到哪儿不能活呢？
他背起不大的包裹就急急地向门外跑去，他要去马厩，赶上马和车一起跑。
打开门，迎接他的是黑洞洞的火枪。
“拉普，这么急急忙忙地干什么呢？”一个警官从一众巡警中踱步而出。
“大人，我只是，想去邻镇看望一下我的亲戚......”拉普勉强拉出笑容，汗水不断从脸上滑下。
“亲戚？你在摩罗比镇还有亲戚？这倒是新鲜事啊。让我猜猜，你那个亲戚，该不会是摩罗比镇的邪教徒首领吧？”警官脸色一正，喝到：“抓起来！”
“不是，警官大人我冤枉啊，我是要去科耶镇的，不是摩罗比镇啊，大人！唔唔唔！”巡警们一拥而上，把他五花大绑，随后又用一块抹布堵住了他的嘴。
“有什么话，留着去和警长大人说吧。”警官拍了拍拉普的脸，翻身上马，“收队！”
......
“大人，我真的只是醉后胡说啊，您就饶了我这条小命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夜已经深了，但是警察局底下的一间审讯室里依旧灯火通明。
五个人被牢牢地绑在五根柱子上，正是当初在酒馆喝酒的拉普五人。
“大人，我们真的只是随便说说的啊！”
“警长大人，小的混账，小的这张烂嘴，一喝醉了什么都往外蹦，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吧......”
几人的对面，坐着一个中年人，正靠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修剪着指甲。
“你看，我亲爱的伍达警官，他们还是在说这些没用的话呢。镇长大人，现在可心急如焚地等着我们带去这些暴徒的情报啊！”
“卑职这就上大刑，保证让他们张嘴。”负责审讯的警官点头哈腰，回头就捋起了袖子。
“最后警告你们一次，马上把你们如何私通摩罗比镇、意图谋反的事情交代清楚。再不说的话，之后可就不是鞭子了，你们最好赶紧老实交代！”
“大人，我们真的没有......”
“等等，大人，我知道一些情报！”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屠夫这个时候突然开口。
“嗯？”所有人的目光向他看齐，尤其是那四个哥们。
合着我真不是好人？我一直以为我是被冤枉的啊！
第二十八章 黑夜集合
“警长大人、警官大人，首先，我们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屠夫语速很快，生怕警官听到后自己又挨抽，事实上他是对的，警官眼睛一瞪已经举起右手的鞭子了。
“但是，我们真的，确实知道一些东西。”
“我们当时本来是在聊那个谣言，您知道，已经传遍全镇了，我们也就私下里聊聊。”屠夫瞥了眼警长等人，见他们没有什么反应，于是继续说道：
“就在我们开始聊那件事的时候，有一个人走了进来，坐在我们不远处，我很肯定他听到了我们的所有话。”
“我们后来就开始说其他的了，结果那人没过多久就跑过来，专门向我们打听镇上的事情。”
“我们当时虽然喝了点酒，但是也知道分寸，什么都没有跟他说。那个人见我们如此忠于各位大人，就开始挑拨离间，说您们的坏话。”
“我们刚开始当然是指责他的言行，可是那人，一直在胡编乱造大人们的事情。我这位兄弟，也是太蠢了些，居然就信了，又喝高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这样侮辱老爷们，确实是当重重惩处。”
“但是警长大人，我们和那些叛贼私通，这从何说起啊。我们几人世代居住在贝里镇，怎么可能会背叛各位尊贵的老爷们。”
为了自己和兄弟们可以脱险，屠夫做了些“小小”的改变，把“已经泄露情报”变成了“守口如瓶”，“酒后吐真言”变成了“受挑拨”，问了一句话之后明明什么都没有说的清晓，莫名其妙被扣上了“挑拨离间”的帽子。
这么一来，就变成了“良民被奸人蒙蔽对仁义的统治者大骂出口”，虽然依然有错，但首恶不是他们这些“淳朴的镇民”。
警官“哼”了一声，“这么说，还是我冤枉你们了？”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我们嘴上没个把门的确实该打。我也只是，不想让真正的叛贼逍遥法外而已。”
“好了，看样子，他们也已经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警长这时笑着站起身，拍了拍屠夫的头，
“看你们这样子，确实也没这胆子。但是辱骂几位老爷的账也不能不算，这样吧，每人再挨上三十鞭子，就可以回去了。以后长点记性，老实本分做人。”
五人顿时感激涕零，在柱子上开始为警长歌功颂歌。
而警长则带着那个警官离开了警察局，一路向镇长的府邸走去。
“大人，他们说的那个人，真的是里通摩罗比那边的叛逆？”警官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轻声开口问道。
他从一开始其实就知道这五人压根不是什么通敌的叛徒，甚至连他们供出来的那个所谓间谍，水分也很大，估计也就是个好奇心过剩的家伙罢了。
毕竟镇子上高层是什么德行他很清楚，镇民们没有怨言才奇怪。
“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镇长爵士他们几个先安下心来，最近他们可担忧得厉害呢。”警长悠悠地道，
“抓住一个间谍，可以让那几位大人放放心。连着好几天一直在催我加强戒备，这次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至于摩罗比那边......我看倒是不需要太过担心。占据城镇，他们已经引起了布鲁斯克那边的注意，如果我是那些叛贼的首领的话，我此时一定会夹着尾巴做人。”
......
此时的清晓，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
他正跌跌撞撞地前往约定好的集合地点——一个小巷子。
这个镇子实在是太贫瘠了，除了几条主要的大道之外，别的路上根本就没有路灯。
他只能借着月亮的些许光辉勉强穿行在黑暗中。
一脚迈出，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引发一声痛叫。
“哎呦，哪个不长眼的踢你爷爷屁股？”
清晓往左迈了一步，踩在了一个圆柱体上。
“还踩爷爷的腿......我跟你拼了！”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爬起来，一拳打在他左边的空气上。
清晓只听见风声自身旁传来，接着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边扑了过去。却是那人用力过猛，打在空处之后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这时，远处有火光燃起，借着微弱的光亮清晓总算看清楚了躺在地上哀嚎的家伙，以及他头上的ID。
......这么真实的吗，没有光连ID都看不清，这玩意儿难道不是自带光源的吗？
地上的“纯爱战士23333”此时也看见“清晓”的游戏ID。
“原来是自己人啊！”纯爱战士哼哼唧唧地说道，“哥们，搭把手。”
清晓伸手把他拉起来，纯爱战士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冷不防一拳就冲他脑袋打了过去。
清晓早有防备，一偏头，纯爱战士再次打空，向前扑进了清晓的怀里。
“集合了，在搞什么呢？”有人操着火把往这边走了过来。
“我靠，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ID名为“阿巴阿巴狗头人”的玩家一脸惊恐地转过了身。
“顺便提一句，除了你俩别人基本都到了，你们最好快点完事儿。”他背着身子提醒道。
清晓一把把怀里的纯爱战士推开。
“本人性取向很正常，我喜欢女的！”他义正言辞地说道。
“啊好好好我刚刚什么也没看见。”狗头人看着清晓危险的眼神，果断从心。
“呼哧、呼哧。”纯爱战士在一旁喘着粗气。
再加上他衣衫不整的样子，画风越来越奇怪了。
反正狗头人已经默默后退准备开溜了。
“咳咳，不是说大家都已经到了吗？赶紧走吧，别让他们久等了。”清晓赶紧转移话题。
听到这话，狗头人才收起他那发散的思维（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举着火把引两人往集合地走去。
“你好虚啊。”清晓瞄着纯爱战士，哪有人活动两下就喘成这样的。
“我虚？我还虚？我搬了整整一天的砖，连职业都升到LV2了你跟我说虚？”纯爱战士好像受到了天大的侮辱，瞪大了眼睛：
“我累了一天，这该死的破路上还没有灯，害得劳资又连摔好几跤，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你解锁了什么职业？”清晓有些好奇，这一天他光到处逛了解镇子了，还真没正经干过活。
“工人。”纯爱战士有气无力地道。
第二十九章 开大会！
“有什么......属性加强没有？”清晓有些好奇。
“当然有啦。”纯爱战士终于不喘了，但是走路依然松松垮垮的，好像没有骨头，“升到LV2之后，力量有5%的加成。”
玩家可以拥有一个主职业和两个副职业，这点和奥斯顿不一样，奥斯顿只有一个职业，这也是他作为NPC与玩家的不同之处。
纯爱战士的“工人”，就属于副职业，而主职业则是为超凡能力准备的。当然，这一点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因为这款游戏硬核到连游戏指南都没有，一主二副的规则还是后面玩得多了有大神总结出来的。
这个游戏另一个硬核之处，在于初始数据是随机的。
就好像纯爱战士即使有了5%的加成，他在力量上可能依然比不过一些初始力量数值大的人。
“5%的力量加成，挺不错的啊！”清晓有些意动。
“我宁可不要，太累了，我感觉我骨头像散架了。”纯爱战士有气无力的，“我要换一个职业......你的职业是什么？”
“额，我没有职业，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打听情报，了解游戏背景。”
“哟，游手好闲不干正事，那你没有解锁职业‘混混’吗？”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
“说不准他再逛个一两天还真能解锁。”前面的狗头人转过头来，“我听说有人解锁了职业‘乞丐’。”
两人顿时肃然起敬：“哪位大哥竟然如此没脸没皮。”能在游戏里干出要饭这种事的绝对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是一个叫‘剑指苍天’的。好像是到处打听消息，可是不仅没人理他，甚至还有人嫌他烦给了他一巴掌。”
“最后这货捂着脸落寞地坐在街边时，一个贵妇人路过看他可怜，赏了他四个便士。”
“结果有玩家正好经过，目睹了这一切。”
“刚开始的时候，这家伙还蛮得意的，等贵妇人一走就凑上去炫耀，说自己既有了钱，又解锁了职业。直到人家说‘为什么你会在街边乞讨’，他才终于感觉到不对。”
“但是已经迟了，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一个ID叫‘剑指苍天’的家伙解锁了职业‘乞丐’，从此以后他的精神力减少50，但是幸运增加20%。”
原来这货的四便士是这么来的，还血汗钱呢。
“你们说什么呢？”角落里，一个阴郁的声音传来，剑指苍天缓缓从黑暗中走出，哪还有和清晓分开时的意气风发。
原来已经到集合点了。
“随便聊聊。”狗头人打着哈哈。
“我好像听到了‘乞丐’两个字！”剑指苍天的眼神格外锋锐。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我们讨论那个干嘛。”狗头人继续露出人畜无害的笑。
剑指苍天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了一遍三人，才转身向着巷子里的火堆走去：“来吧，就等你们了。”
“现在这家伙敏感的很，不许任何人提及和要饭什么的有关的事。”狗头人转头悄声说道，“你们注意点，可别说漏嘴了，我们都装不知道呢。”
两人比出“OK”的手势。
“大家到齐了，那就说说都弄到了什么情报吧。”一个ID叫“99岁跪地求饶”的玩家开口道，这也是个职业选手。
“建筑与服饰确实是维多利亚时代的风格，军队用的武器是燧发枪，政权是神权统治与贵族统治相结合。”很明显，这位“AAA专业添堵刘哥”有着丰富的游戏经验。
“我们现在所在的是德亚斯罗帝国，大陆上还有一个和它敌对的曼特切尔帝国。”99岁跪地求饶补充道。
接下来众人一个接一个发言，信息逐渐汇总起来，大家对身处的世界也越发了解。
“我看见了一座教堂，是炽阳教会的，如果这个世界存在超自然力量，八成和这个教会有关系。”该溜子清晓在离开酒馆之后还是去了不少地方的。
“搬砖很累。”轮到纯爱战士时他傻愣愣地说道。
？？？所有人问号脸。
“噢噢噢噢。”纯爱战士反应过来了，“额，那个，工人的职业可以给你提供2%的力量加成，LV2就是5%。”
不少人眼睛亮了起来，这个可以试试啊。
很快最后一个人发言完毕。
“这么说，我们可以通过参加相应的工作来解锁职业，从而增强自己的各项属性。”99岁跪地求饶若有所思，“但是有关超能力的事情大家一点头绪也没有。”
“两种可能，一种是超凡隐藏了起来，另一种，这个游戏本来就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就是个普通的世界。”
“这一点我有发言权。”ID叫“小李同学”的玩家说道，“我也去了教堂，甚至还找到那里的教士问他们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
“他们听完似乎很惊讶，说神当然存在了，还问我要不要信仰他们的神，叫【炽阳主父】。我说如果是真的那我肯定信啊，但是你们得先证明这个神真的存在，让我见识见识神的伟力？”
“你们想啊，这个时候要是真有能耐，是不是就得给我露一手。”
“结果那几个教士恼羞成怒，说神高高在上我们只是祂的信徒，隔一段时间降下神迹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怎么可能像杂耍一样给我呈现，还把我赶了出来。”
“所以说不定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有什么超能力。你们有些人打听来的神迹，我极其怀疑是告诉你们的人被教会忽悠了。神权与王权相结合，不就是一种较稳固的统治方式吗？”
周围的众人听他说完，不由地议论了起来。
“可是都说了神祇时代了，应该有神祇吧。”
“还有饼叫老婆饼呢，也没见有老婆啊。”
“那人家说的也没错啊，我要是神，你让我跟给你表演一样展现我的能力，你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算我这个神白当。”
“这是神的问题吗？这是超能力者的问题。要是真有超能力，完全可以伪装一下神迹啊，可是他们连装都不装一下。”
“我要有超能力我TM直接祖国人，拿我超能力给你表演，你好大脸。”
......
大家吵得正欢，突然同时神色一僵，随后一股脑儿全部躺倒在地。
八小时强制下线时间到了。
第三十章 查叛徒查到我身上来了？
“什么鬼？”游戏舱纷纷打开，钻出来一个个面露怒容的玩家。
“哇呀呀呀，谁敢拔我网线。”有人在大叫。
“很抱歉打扰大家的游戏了，这是我们设置的八小时强制下线机制，无论如何一天之中大家必须有八个小时处于现实之中。”一个西装革履的人站了出来，微笑着鞠躬解释。
虽然游戏舱设计得很先进，但是一来人总不能老是靠维生装置里的营养液活着，再说一直躺着小心以后站不起来，二来这样容易导致人与社会彻底脱节，导致种种社会、心理问题。
而且虽然23世纪的生产力已经相当先进，但是在大量人口脱产的情况下还是难以维持的。
所以得搞出这个强制下线机制，保证你的身体素质与心理都没有问题，还有就是给我去干活。
众人听了他的话才意识到自己正在人家的地盘参与内测，还是第一天的开幕仪式。
“大家好，我是这个游戏各项目的总负责人。各位通过今天的游玩，相必都对这款游戏有了一定的了解了，可否为我们提供一些评价呢？”
这个时候就算他拿出来依托答辩也没人会拆台，更何况这个游戏确实相当惊艳。
总负责人得到了大家的交口称赞。
不得不说他也确实很聪明。《神祇时代》的内测原本是策划了一个盛大的开幕式的，但是是他力主在大厅中设下游戏舱，直接让内测玩家感受游戏的魅力，之后再举行典礼。
效果果然很好，现场气氛热烈，众人是真正的被这款游戏所吸引，发出的赞扬也是真心实意的。
接下来就是开幕式了。
大家欢庆游戏内测开始不提。
等到开幕式结束，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游戏里的时间与现实中是同步的，所以大家出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接着又是开幕式，真的很晚了。
“各位嘉宾，我们为你们准备了豪华的客房，大家可以明天再启程回家。另外我们还给每人赠送了一台游戏舱，已经寄往各位的住处了。”主办方的准备确实周到，内测玩家们也就却之不恭了。
三三两两地谈笑着往各自的客房走去。
林清告别了自己的好友进入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聊天群。
刚刚组建的，群里总共有二十个人，正是贝里镇的那二十位玩家。
群主是“99岁跪地求饶”。
此时众人睡意全无，还在热火朝天地聊着游戏。
一个ID叫“林深时见鹿”的玩家引起了林清的注意。
当时是有玩家抱怨找不到剧情线，别说主线了，支线都没找到一条，压根做不了任务，只能刷自己的职业等级和游戏等级。
于是他就在群里发出消息：
“兄弟们，我这儿有一个，我觉得是剧情。”
“我在警察局找了个兼职，是清洁工。”
“今天下午的时候，我正工作呢，看见好几队警察，陆续抓了五个人进了警局。”
“我寻思着弄清咋回事呗，就找了个当时抓他们的警察，试探着问了一下，没想到他还真告诉我了。”
“好家伙，里通外匪。而且通过他，我还得知隔壁镇被一伙叛军占领了，好像还是一个教派的信徒。”
“兄弟们，我担保这是一个支线，‘摩罗比镇平叛’啥的。”
“大家到时候关注下，说不定就有任务做了。”
下面是一大片的
“感谢大佬！”
不过，真正让林清关心的不是剧情，而是那五个人。
当时自己在酒馆里偷听谈话的，也是五个人。尤其是后面他们有一个叫拉普的还骂了贵族，林清觉得别抓的就是这几人的可能性很大。
里通外匪？所有人都听得出当时拉普只不过喝醉了在说气话而已。就因为说了几句醉话就被扣上这样的帽子，那些贵族可真够狠的。当然，这本来和林清也没什么关系。
然而有一个问题，当时林清和他们是凑一块的。
换位思考一下，这样的大罪，严刑拷打之下，当时身边但凡有人路过自己都能给攀咬出来只要能减轻点罪行。
也就是说，自己危险了，尤其是那个世界的身体还跟个软脚虾似的瘫在地上。
他立刻私聊林深时见鹿：
“那五个人，是不是有一个叫拉普的？还有一个屠户打扮的？”
“有没有屠户打扮的我已经忘了，但是确实有一个叫拉普的，听说他还是主谋。”
完犊子了，林清心中一凉，继续问道：
“那他们有没有供出什么人？”
“这我哪知道，我就一清洁工。”
“那你知不知道警察后续有什么行动？”
“这我哪知道，我就一清洁工。”
“这几个人最后会被判什么罪？”
“这我哪知道，我就一清洁工。”
“好吧，谢谢你。”林清结束了对话，在心底长叹了一口气，日子不太平了。
对于职业玩家而言，游戏是吃饭的家伙，尤其是《神祇时代》这种游戏，已经注定要爆火的，他是一点都不能被落下，像这种内测的机会，更是要好好抓住。
而且抛开钱财不谈，他本人也很想沉浸在这款大作中，不愿意被其他职业高玩抛在身后。要知道，一步落后，就是步步落后。
被杀了，要三天之后才能“复活”。被抓，那就不止三天了，自己肯定得在狱里自杀，还是得等三天。
太浪费内测的宝贵时间了。
只能逃。
但是现在在八小时“冷却”中，自己根本没法控制游戏里的肉体。
诶等等，他说的，是一天内有八个小时不能上线。
可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啊。
林清急不可待地穿衣下床，跑到了摆放游戏舱的大厅。
此时里面空无一人。
林清毫不犹豫地打开了一台游戏舱钻了进去。不出所料，他成功登陆了游戏。
睁开眼，是一片黑暗。火堆已经灭了，只有残余的数个火星还在放出微弱的光芒。
清晓摸黑爬了起来，脚底下软绵绵的，他知道踩到人了，不过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踉踉跄跄地在黑夜中穿行，摔了不知道多少个跤，他终于看到了主路上路灯的亮光。
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