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诱捕（12）
“反正我不会逃跑，你们也知道我在这里工作了。等我15分钟，我请个假，很快就回来。”
“......”
这次，乔禹转身，汤威没有再拦着。看着他飞快远离的背影，夜里同样一脸疑惑。
“是不是有点配合过头了？”
“嗯，只有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的人才会这样。而且对他说的，不会再有跟他打的欲望这点，我同样很好奇。”
“跟神话里的毗湿奴一样，他看起来是个和蔼的人。”
“那毗湿奴也不厉害啊，他真能一打三？”
“你不是刚感受过吗？”
“额......”
“......”
夜里和李雨洁都低下头去。
一个是单纯的尴尬，一个是想起刚才发生的事，瞬间担忧起下午自己的战斗了。
“别担心，他现在能表现得如此从容，不代表战斗的时候真能像他说的那样。三打一只是原定计划，但只要能拿下他，我们还可以更卑鄙一些。”
“我靠，不会要四打一，五打一吧？”
汤威不知可否，只是将手轻轻搭在李雨洁肩膀上。
“别害怕，同伴的安全最重要。如果他真有那么危险，我会第一时间把你换下去的。”
“嗯。谢谢。”
过了差不多20分钟，乔禹果真又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
简单的交流过后，四个人一起出了校门，同行，甚至搭乘了同一辆高铁，就差并排坐在一起了。
一路的闲谈，几人只是相互介绍了各自的身份，对能力都是闭口不谈。嘴上不说破，两边其实都在提防着对方出手，李雨洁也被安排在了距离乔禹最远的位置。
等来到了目的地，即月亮湖高尔夫球场的球馆前，距离汤威一行人行动也只过了一个多小时，效率远超早上的陈伟健一组。
“哦，就是这里吗，确实是个好地方。”
环顾下四周，乔禹先是赞赏了一番，但对安静且空旷的场地似乎还是不太满意。
“不过从外面看，空间还是小了点啊，就是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大。”
“光是避人耳目这点，除了深山老林，这座城市找不出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
“啊，没事，我没意见的，这里就好！我们快进去吧。”
“好。”
四人并排而上，进入大厅，董诚的身影立马迎了上来。
“这位就是......”
汤威介绍道：“嗯，他就是毗湿奴。”
“啊，你好，你好！”
董诚伸出手打起招呼。
这既是汤威提前通知的结果，也是他工作养成的习惯。
“哦，您就是尼尔德吧，初次见面。”
乔禹回握上去，不听对话只看动作，两人就是日常生活中常见的工作对接的同事。
“那没我什么事了，我走了啊。”
“嗯。”
夜里摆摆手办正事去了，汤威和他告别。
相同的流程，不同的组合，在教练员的带领下，汤威和乔禹等人径直来到了球场内部。
体验了大约半个小时的高尔夫球的乐趣，收到夜里搞定的暗号，汤威支开教练，球场只剩四名参战者。
北欧神话阵营，光明之神巴德尔，海神尼尔德，音乐之神布拉奇。
印度神话阵营，毗湿奴。
三对一。
战斗随时打响，处于绝对劣势的一方，脸上却毫无紧张之感。
“看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一回事，我算是体验到金啸小友的心情了。”
相对而站，董诚一脸遗憾地看向对面的孤身一人。
“难得遇到一个和我这么聊得来的人，这叫我怎么好意思下得去手嘛。”
“呵呵，尼尔德大叔确实也是我见过的极富幽默感的人，或许事后交个朋友也不错。”
“唉......”
一声哀叹，在乔禹眼里还是遗憾，但在董诚心里已经算是告别了。
“可以开始了吗？”
“我随时都OK的。”
汤威又看向身边两人。
“可以了，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也是。”
“不要放水，注意站位。”
最后提醒一句，汤威深吸一口气。
“开始吧。”
“哦。”
四道神力气息几乎是同一时间爆发。早上留下的破坏痕迹还未修复，球场即将迎来新一轮的蹂躏。
毗湿奴现身，除了只有两条手臂，乔禹神化后的形象和神话的描述如出一辙，就连秃顶的样子也被金色皇冠盖住，一时威严满满。
王者衣冠，黄绸加身，裸露的上半身珠宝无数，金光耀人。
随着一股祥和之力笼罩四周，沐浴在温暖的金光之下，汤威等人自然也完成了神化。
两套战甲，一袭长裙。
一琴一桨，光芒四溢。
“真华丽啊。”
尼尔德忍不住赞叹。
“不用留手，大胆进攻吧。”
毗湿奴双臂环胸，岿然不动。
琴声先行，如泉水叮咚。在布拉奇的辅助加持下，尼尔德战意高涨，瞬间对毗湿奴发起了冲锋。
两人相距10米，用不到一次眨眼的时间，他已然来到毗湿奴的面前。铁桨挥出如锯，毗湿奴步伐轻盈，轻松躲避。
“喝！哈！”
以铁桨作武器，尼尔德挥舞得有模有样，其魄力不输提尔的暗金大剑。毗湿奴赤手空拳，只闪不攻，外加歌声伴奏，两人似在表演武戏。
“跳舞呢这是？”
围观群众里，有人忍不住吐槽。
“热身嘛，现在还只是试探阶段。”
看不见脸的男人回答。
“我早上跟柯卡塔打的时候不会也是这副模样吧？”
“那你可太小瞧你自己了。你跟柯卡塔是对攻，比这两人激烈多了。”
“哦！那就好。”
知道自己技术和力量不占优势，在又挥空几下铁桨后，尼尔德果断变换了进攻方式。
一掌拍地，深蓝色的神力瞬间化作水流于草地冒出，在尼尔德身后形成数柄螺旋剑。接着又是抬手，平地起风，一道飓风竟是将毗湿奴托举上天。
“风？”
身体失重，毗湿奴表情微惊。下一秒，螺旋剑已是破空而来，剑头在他眼中急速放大。
“中！”
没人认为毗湿奴会轻易败北，喊出声的尼尔德也只希望这招能中。
而毗湿奴到底是有两把刷子的，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手触剑身借力，竟是在空中做起了一连串的闪避动作。
不慌不忙，游刃有余。
直至尼尔德的螺旋剑尽数发射完，毗湿奴安然落地，不仅毫发无伤，更是滴水不沾身。
“这是什么原理？你会飞吗？”
“没有，我就是正常的躲避而已。”毗湿奴摊摊手，“倒是你，不是跟我说是海神吗，怎么还会用风呢？”
“一般别人都叫我海神不错啦，但我的神职其实是夏神，夏天的神，风和海洋都算在我的权职内。”
“哦，这样啊。那你也算风神了，会飞的应该是你呀。”
“哈哈，要真能飞就好了。”
简短的对话，片刻的对视。
不需要商业互夸，更无需手下留情，激战再开！
还是尼尔德发起进攻。脚底起风旋，他一手持桨，一手唤矛，两把武器瞬间便招呼到毗湿奴的面门。
身法诡异，毗湿奴一个撤步拉开安全距离，但看到尼尔德出现僵直却依旧不采取反击。
权职为海，近身战固然不是尼尔德的长项。双手的武器也只是幌子，重新摆好姿势的尼尔德一矛掷出，猛地扎于毗湿奴脚下的地面。
“噗！”
因为目标本就不是自己，所以毗湿奴连躲避的必要都没有。但水矛落地，细长的矛身瞬间旋转，而后膨胀，最后竟化成数米高的龙卷将两人笼罩其中。
“这可壮观了。”
浑身沾水，又身处牢笼，毗湿奴还有闲情逸致感叹不断变大的龙卷。他定睛一看，在不断变宽的水壁之中，似有活物盘旋其中。
“蛟龙？”
不是龙卷中暗藏生物，而是看似蛟龙的生物用其庞大的身躯掀起了如此的龙卷。
蛟龙即龙卷，龙卷即蛟龙。
“小心了！”
尼尔德好言提醒，而后飞身而上，径直踩在了龙卷的顶端。
蛟龙出水，其貌狰狞。碧绿而通透的头颅张开血盆大口，其口之大，足以吞噬整个龙卷内的落脚之地。
无处可逃。
“神技——”
“不愧是海神。”
“海神之咬！”
尼尔德话音一落，蛟龙悍然砸地，如巨人跺足！
“轰！”
龙卷溃散，庞大的水雾落下，草地溅不起一粒粉尘。雾气消散，场地上除了出现一个直径十数米的大坑，周围的芳草更显水嫩了。
大坑中，毗湿奴不见踪影。
“呦！”
“我去！”
就在尼尔德落地的瞬间，一记轻拍几乎是同时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受惊回头，毗湿奴近在咫尺，笑脸依旧。
“你！”
立刻后退好几步，尼尔德本能地重新举起翻海桨，但很快又颇为沮丧地放了下来。
“还要打吗？”
“不打了。我打不到你，换人了。”
“还要继续啊，我以为刚才的战斗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毗湿奴看可一眼不远处的巴德尔，无奈地笑了笑。
“不过也行吧，把你们都打服了，你们以后就不会再找我。”
“......”
对于毗湿奴口中的“打服”一词，尼尔德显然是不服气的。
第六章 诱捕（13）
明眼人都看得出，两人先前的战斗，全程都是他在攻，毗湿奴再躲。出手都没有，毗湿奴又何来的“打服”一说。
当然，也正是这点让尼尔德最憋屈。要打，他自然能继续，神力的储备还剩一半。
但人都碰不到，再打下去也是无用功，有什么意思呢？
“可以问一下吗，你的能力是瞬移，还是单纯的速度快？”
“速度快就是瞬移，我觉得这两者没区别啊。”
“好吧，就当是你速度快了。”
紧接着，尼尔德又抛出第二个问题。
“你为什么又不反击呢？是我太弱了，不值得你动手吗？”
“不不，我完全没有这么想过。”
毗湿奴立马摆手否认。
“只是毗湿奴是个性格温和，主张维护的神，作为他的继承者，我所作的一切都是在践行这个初心。”
“还有这种道理的吗......”
“有的。”
尼尔德这时再看毗湿奴的笑脸，佛法无量。
“你......”
就在尼尔德彻底丧尸战意的时候，又是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头。
“一起吧。”
声音的主人自然是巴德尔。转过头，尼尔德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坚持再战的决心。
“不用保护布拉奇了。他不会对她出手的。”
毗湿奴点点头：“是的。不仅是她，我不会对你们任何人出手，直到你们自己放弃。”
“两个人，总能打中他的吗？”
尼尔德的精神还是有些萎靡，毗湿奴戏耍他一般的战斗方式对他打击很大，他怎么也提不起再战的心气。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而巴德尔最先要解决的就是自己人的心态问题。
“即使面对两个人，对方依旧能说出不主动出手这种话，那么再不用全力应对，傲慢的就是我们了”
“我也这么认为。放心大胆地来吧，我会陪你们到最后的。”
毗湿奴重新抱胸，他的能力值得这份傲慢。
“呵呵，怎么感觉被挑战的反倒是我们啊。”
“别忘了，我们不是......”
“不用再说了。”
巴德尔正要暗示，尼尔德摆摆手，腰板已经挺了起来。
“一起上吧，我不想成为年轻一辈的笑柄，更不想再低人一等了。”
布拉奇的歌声婉转悠扬，不仅是战场内的巴德尔和尼尔德，战场外，金啸和陈伟健同样感到一阵心潮澎湃。
“伟哥，换成你，你能打到毗湿奴吗？”
“不好说。”
“啊？要是速度最快的你都不好说，那威哥和董叔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嘛。”
“唔......”
“啧啧，让你们都提前了解下毗湿奴，不会因为不是你们的战斗，你们就都没认真看吧。”
“谁说我没看？看了！”
金啸立刻反驳。
“哦？虽然我跟你们也讲过，那你再说说看，神话里的毗湿奴都是怎么描述的？”
“额，印度教三相神之一，维护世界和平，千变万化......”
“噗，等于没看。”
皱面忍不住一笑。
“看了！我说的不对吗？”
“对是对的，但没价值。我们继续，根据你了解的这些信息，你能推测出毗湿奴的哪些能力？”
“额，变身？我记得他能变成十种还是九种动物来着......”
“十种，而且不全是动物。”
“哦。”
“哪十种你记得吗？”
“这谁记得住啊！”
金啸奔溃大叫，而皱面目视战场内激动的三人，淡然开口。
“灵鱼摩蹉，神龟俱利摩，野猪筏罗诃，人狮那罗辛哈，侏儒筏摩那，持斧罗摩，罗摩，英雄奎师那，乔达摩·悉达多，白马迦尔吉。”
“......”
金啸一时不敢说话了。
既有钦佩，又有害怕，但他心中，更多的是一种“谁会记得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啊”的抱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吃饱了撑的，光记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额，我没有......”
“我也不止一次跟你们说过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自己要是说到做不到，你们又怎么会愿意相信我呢？”
“哦......”
“瞧把你吓的。”皱面突然一巴掌拍在金啸屁股上，“没有说教的意思啦，单纯就是装个逼而已。”
“......”
金啸捂着屁股没啃声，对皱面又多了一些认识。
“但是他连变身都用不到，仅靠体术就碾压了汤威和董诚。”
“那可不嘛，人家硬实力在那。但说他只靠身体能力就碾压了我们的人也不准确，他确实动用了自己的其他能力。”
“果然是瞬移吗？”
“哦？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陈伟健开始分析道：“董诚的神技按理说是躲无可躲的，但毗湿奴偏偏躲开了。他出现的位置很不对劲，我没有感知到他的行动轨迹，简直就像是瞬移到董诚的身后一样。”
“哦，这么说我也发现了。”
金啸这才后知后觉。
“大差不离了。”
皱面露出赞赏的微笑，然后就公布了答案。
“在吠陀神话中，毗湿奴最出名的功绩，就是仅用三步丈量世界。第一步仅仅覆盖了一个人，第二步则覆盖了天堂，而第三步就已经没有地方可迈了，便一脚踩进了地狱，实现三步跨越天，空，地三界。以此为基础，我推测毗湿奴的能力是空间移动，那么尼尔德的神技打不中他就一点都不反常了。”
战场内，两人追着一人打，手持银铁剑的巴德尔同样一语道出天机。
“你的能力是空间移动吧？早在我们进来之前，你就说过暗示的话，说这里空间太小了。”
“嗯，猜对了。”
面对二人的围攻，毗湿奴边躲边开始了解释，双人舞变成了三人舞。
“我擅长逃跑，这不是谎话。我的神技——三步身法，虽然没有任何攻击性，但实用性和功能性满分，让我可以做到来去自如，瞬间移动。”
“那我一直打不到你，就是这个原因喽？”
“是的。”
“神话里的毗湿奴可是跨越了三界，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就像这样。”
露出自信一笑，只留下这句话，刚才还在两人围攻中的毗湿奴的身影就突然不见了，仿佛错觉一般。
“这是......消失了？”
尼尔德大惊，毗湿奴是真的消失了，因为他连毗湿奴的神化反应都感知不到了。
“距离远超出我们可以感知的范围了，他这是在展示。”
巴德尔则不像尼尔德那么惊讶，他现在已经完全理解了毗湿奴愿意深入虎穴的原因。
“我好歹也是个物理老师，但你要我解释其中的原理，很惭愧地说，我不知道。”
不过5秒钟，毗湿奴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身形出现在巴德尔和尼尔德的身后。
两人迅速回头，毗湿奴只是做出了以手扶着下巴的动作。
“本来以为科学的尽头是神学这句话只是玩笑，真的获得神力了，我在痛恨自己见识浅薄，井底之蛙的同时，又深感幸运。”
“这点我们都一样。”
“不一样的。”
毗湿奴否认了巴德尔的说法。
“至少我不喜好杀戮。”
“你不想获胜吗？”
“说实话，不太想。”
“为什么？你不想赢吗？”
“拥有这样的能力，我就已经很知足了，不想再掺和其他神话的事。你们能找到我，但杀不掉我，只要让你们，以及以后所有能找到我的参战者都认识到这点，我就能继续过我原本的生活，与世无争。”
“等到印度神话只剩你一个人的时候，全世界的神明都要追杀你，你确定你能继续原本的生活？”
听闻巴德尔的说辞，毗湿奴脸上一直挂着的淡然的笑容终于消失，短暂换成了一副沉思的模样。
“我是维持平衡的神，又是于危机中拯救世界的神。我不打算参与任何杀戮之事，但如果说，印度神话真的要全军覆没了，真的到了全世界追杀我以求胜利的地步......”
董诚突然咽了一口唾沫。
“那时候，我不介意大开杀戒，以维护住世间绝对的平衡。”
“你有能力与世间所有的神话为敌？”
“再展示一下吧。”
毗湿奴没有回答，而是双手背后，原地站定。
“这样，你用你的能力，就是那个叫海神之咬的神技，再对我释放一次试试。这次我不躲了，直接接下来给你看。”
“你认真的？”
“当真。”
尼尔德立马用眼神征求巴德尔的意见。
“你的神力还剩多少？”
“还能用两次了。”
“唔......”
“那够了呀。”
巴德尔这边还在考虑，毗湿奴反倒催促道起来。
“我没有浪费你们神力的想法，就展示下我的另一个能力而已。要担心我耍诈，你少用点神力，把威力控制的小点都行。”
“这，我又感觉自己被小瞧了......”
“没有小瞧你，放心吧。”
尼尔德一咬牙：“那我可不收力了，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依你。”
于是，翻海桨点地，这次，神力变化的蛟龙直接从尼尔德的脚底冒出。龙头顶着尼尔德扶摇直上，一下子拔地十数米。
“哦哦，好像更大了？”
毗湿奴还在感叹，尼尔德将铁桨向前一指，巨大的水蛟已然发起了撞击。
“去！”
第六章 诱捕（14）
神技——海神之咬，如果在海中，蛟龙将以绝对的咬合力死死封锁住敌人的行动，直至其窒息而亡。而在陆地释放，其威力便大打折扣，单纯依据神力的多少而定，神力越多，蛟龙越大，撞击自然也越强。
头朝下，水蛟蜷曲着庞大的身躯径直撞向毗湿奴，尼尔德立于高空，身形不动，脚底蛟龙的背部却不断向前滑行。
眨眼之间，蛟龙的大嘴已经来到了毗湿奴的面前。在巴德尔和尼尔德两个人的注视下，毗湿奴轻轻将手抬起，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便发生了。
没有出现龙头撞地的巨响，没有出现水渍四溅的画面，神力化成的水蛟的头颅一触碰到，或者说还没触碰到毗湿奴向前摊平的手掌，就自行分解消散，诡异至极。
“什么？”
不出三秒钟，水蛟庞大的身躯全部撞向毗湿奴，神力也全部消失。整条蛟龙像是被吞入了异空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声无响，毗湿奴的身上滴水不沾，又是毫发无伤。
“唉......”
尼尔德落地，一脸无奈。面对理解不了的现状，他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备受打击，只能看着毗湿奴，等他自己开口解释。
“都看清楚了吧，这就是我的另一个能力，维护之力。”
“像是把我的神力吸收了一样......”
汤威开口道：“梵天主管创造，湿婆主掌毁灭，你主持维护，这我理解。看你刚才的表现，你是把神力吸收了吗？”
“你想啊，为了能制衡创造和毁灭这两种至高的力量，我掌握的维护之力自然也不可能比他们弱。”
毗湿奴竖起一根手指。
“所以，不是吸收，而是消除。维护之力即是消除之力，既不创造，也不毁灭，只为消除一切正面或负面的影响而存在。”
“神技的名字叫什么？”
“不不，我刚才可没有使用任何神技。毕竟我的神力的性质就是消除，所以我只是用我的神力抵消了尼尔德的攻击而已。换句话说，所有魔法对我免疫。”
“免疫魔法啊......”
看着闲庭信步的毗湿奴，尼尔德又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身边的巴德尔。
现在他身边的两个人，一个免疫所有物理伤害，一个免疫所有魔法伤害，只有自己什么特殊的能力都没有。
“懂了，想伤到你，必须对你使用物理攻击。”
“是的。”
毗湿奴非但没担心自己的弱点暴露，脸上反而又扬起自信的笑容。
“但是呢，你看，擅长魔法的，我会消解他的神力。擅长武斗的，他又永远追不上我的脚步。”
“无敌......”
并非进攻上的无敌，而是防守上的无敌。
“所以，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语气没有任何嘲讽，表情更是没有任何讥笑，但就是这一句简单的发问，所有人都感到一股莫名的火大。
这是一种比嘲讽还刺激的情感。
这是真正的傲慢。
“布拉奇，停下吧。”
巴德尔招招手，布拉奇停止了抚琴。
“我承认，我们确实无法对你造成伤害。”
“哦，那我可以离开了？”
“......”
面对提问，巴德尔却没有立刻回答。
“汤兄。”
尼尔德知道巴德尔在犹豫什么。如果不现在解决掉毗湿奴，那以后等他等来了自己的队友，那就更难处理了。
既然免疫魔法，队伍中唯一能对付毗湿奴的只剩速度堪比闪电，且拥有雷神之锤，物理伤害十足的雷神。
但该不该提前暴露蓝予爱的存在，要不要和皱面或蓝沧海打个招呼，这一定就是巴德尔此时在考虑的事情。
“可以了。这次的事，我们多有冒犯，请见谅。”
在尼尔德惊讶的神情中，巴德尔居然同意了。
“哦哦，没事，我本来就是为了让你们知道这事才来的。虽然是麻烦了一点，但目的达到了就好。”
毗湿奴明显很高兴的样子，甚至还期待地搓了搓手。
“那我现在是不是就可以......”
巴德尔露出浅浅一笑，收起了铁剑，然后又主动解除了神化。
“当然。考虑到彼此的身份，我们也不送你了。”
“不用不用！就这点路程，我一步就能回去了。”
“哈哈，还真便利......”
尼尔德没解除神化，但也配合着插上一句。
“唔......”
毗湿奴转过身，仰头思考了一会，突然又转回身来。
“那个，能说个事吗？”
“请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尼尔德感觉汤威的态度明显多了一丝尊敬。
“知道杀不死我，你们可不要再来找我了啊，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们不会的。”
“早上好像也是这个位置，也发生过其他人的战斗。”
听到这话，汤威和尼尔德都强装镇定。
本来就是瞒不住的事，要是毗湿奴问起来，他们也只能装糊涂。
“啊，我知道不是你们，但大概率也是你们的人，我的意思就是你们所有人都不要再来找我了，可以吗？”
“......”
“唔，看你们的表情，我应该是猜对了。”
毗湿奴环顾四周，某三人立马蹲下身去。
“所以，你知道我们不止三个人，也知道这是我们的地盘，但还是无所畏惧地进来了。”
“人再多也是一样的，最差的结果就是直接跑呗，反正你们也追不到我。但真要逃跑的话，我不想被人打扰的目的达不到了，所以目前这个结果是最好的了。”
“......”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尼尔德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可以保证，北欧神话今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真的吗？说话算话，我不想上班的时候再被人找上门了。”
“真的。”
“你有决定权就行。我工作的地方你们也别告诉其他人啊，请假要扣全勤的，我这个月已经没奖金了。”
“那，实在是抱歉。”
毗湿奴真的一脸沮丧，汤威不自觉就道了歉。
“行吧，我走了。”
面向学校的方向，毗湿奴点了点脚尖。
“希望不要再见面了。”
脚底有光圈显现，汤威甚至没看见毗湿奴有迈腿的动作，他人已经不见了，没掀起一丝波澜。
神化的反应还在，而默默等了10秒钟后，反应消失，汤威和尼尔德彻底感受不到毗湿奴的神力了。
“真的，走了？”
毗湿奴最后消失的方位就在学校的位置，但尼尔德还是不放心地四处张望。
“看样子是的。解除神化吧，没必要再提防他了。”
“哦，好的。”
尼尔德和布拉奇一齐解除了神化。
汤威望向一边，小山头上，皱面三人的身影出现。
“你在想什么？”
等六人碰面，先开口的是皱面。
他的口气听起来不像质问，但金啸和陈伟健的脸色明显有些尴尬。
“抱歉，以我们三人的实力不足以杀死毗湿奴。”
“所以我在问你，你现在在想什么？说出来，没事。”
皱面也不藏着自己脸上的笑意了，又问了一遍。
瞧见众人的目光都盯向了自己，神情各异，汤威也说出了自己放跑毗湿奴的原因。
“蓝予爱是我们的底牌，我不想这么快就暴露她。但即使是雷神，也没人保证她一定能干掉毗湿奴。”
皱面直视着汤威：“我赞同。然后呢？”
“可以的话，毗湿奴要麻烦你解决了。用你的手段。”
“哦哦！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呢！”
听到意料之中的话，皱面立马变得兴奋起来。
“这下终于知道我的作用了吧？有些参战者是不能通过正面战斗拿下的，你们的战斗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
“你......”
汤威刚要开口，金啸抢先说道：“威哥，皱面已经......卧槽！”
但他话没说完，又突然发出惨叫，原因是皱面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皱面也是你叫的？叫我皱面大人！”
“你怎么也和夜里一样？”
金啸捂着脑袋满脸都是委屈，陈伟健替他开了口。
“这个结果皱面已经猜到了。正面作战我们没人能干掉毗湿奴，所以他跟蓝总汇报过了，毗湿奴交给他解决，蓝总同意了。”
“提尔，看着年轻，但我实际也比你大哦。你叫我声哥也完全......”
“这样。”
汤威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事吧，威哥？”
原本还为自己一组战胜了敌人感到些许开心，但看到汤威郁闷的表情，金啸也少有地担心起来。
“没事。”
汤威摇摇头，然后有些不满地看着皱面。
“你早知道这个结果，还让我们跟毗湿奴对战？”
“别怪我啊，这可是你们自己要求的，你们多少也活动活动了筋骨。”
皱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歉意。
“毗湿奴的能力放眼所有神话都是数一数二的棘手，在我心中的暗杀名单上，他也是位列前茅的存在，你们用不着这么沮丧。”
“他的性格和脾气，你也早就了解过。”
“当然喽。毗湿奴的性格在神话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好，本人你们也见到了，不惹事，没敌意，还配合，要不是拉拢不来，我才舍不得杀他呢。”
“啊？又要多一个外人？哎呦卧槽！”
金啸的后脑壳又挨了一记巴掌。
“会不会说话，说谁外人呢！”
“呜！”
金啸用眼神表示强烈的不满，但看了一眼皱面，还是忍了下去。
第六章 诱捕（15）
“拉拢他做什么？”
汤威想到了未曾谋面的吉祥天女和苏摩。
“毗湿奴，再加上吉祥天女，还有苏摩，为什么你要拉拢的都是印度神话的人？”
“没有的事，我不是印度神话的。单纯是毗湿奴的能力太好用了，我想让他替我打探情报。”
“......他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跟你们说的一样啊。人家就像安静地当个老师，与世无争。”
董诚哀叹道：“唉，就是这点打击人啊。本来以为是聊得来的人，结果家人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
“呵呵，你们面对毗湿奴的无力就是他的实力，能杀掉毗湿奴又能展现我的实力，不然你们真以为我是吃白饭的了。”
“暗杀掉也好，省得以后麻烦......”
以参战者的姿态死去，董诚心里多少能接受。但看着别人在常人状态下死去，董诚还是会心怀愧疚。
皱面的做法固然卑鄙，如果结果是好的，过程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嗯？你开始不是还对他抱有好感的吗？”
“没了没了，不是一个水平的人，处不来。”
“呵呵，那比你强的人可多了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
不再调侃董诚，皱面拍手道：“好了，虽然没成功拿下毗湿奴，不过你们都算是展示了自己的决意，计划可以继续进行了。换句话说，你们每个人都动手参与了战斗，所以都可以继续留在蓝海大厦了。”
众人一时无言。
柯卡塔不算强，陈伟健和金啸的战斗其实没有想象的危险。
毗湿奴没战意，汤威、董诚和李雨洁又完全没有性命之忧。
除了毗湿奴类似威胁的警告有些吓人，但一想到他今天之内就要挂了，董诚觉得，他们现在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咳咳，各位，我们是不是该高兴一点？”
“哦，哦！”
金啸配合地举了举手，其他人却还是面无喜色。
李雨洁是矜持，陈伟健是冷淡，汤威则是感到了差距，一时心情低落。
“唔......”
身为一起作战之人，董诚自然体会的到汤威的心情，此时只能聊些汤威感兴趣的事情，让他多说说话。
“对了，之前今天还出现了一个人，皱面先生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
“好吧......跟毗湿奴的战斗结束了，那苏摩呢？她肯定已经知道毗湿奴在这里了，为什么没主动现身呢？”
“一个酒神而已，她哪来的战斗力？估计是琢磨着自己来了也帮不上忙，所以才没有神化。”
“也是......你不担心他们碰到一起吗？”
“那正好啊，两个人一并解决了，省事。”
皱面话里话外都流露着四个字。
都是小事。
“哦哦，不愧是......”
董诚眼神不时瞄向汤威。
他不说话，气氛实在有些压抑。
“没什么事了，那我回去休息了。”
终于，汤威出了声，却也只是打道回府。战斗几乎没有带来身体上的疲惫，但他心里的压力积攒了不少。
“啊？哦，确实，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大家一起回去吧。”
董诚看破不说破，所有人跟上汤威，一起离开了这块还要经历不知多少次摧残的土地。
“辛苦喽。”
皱面站在原地，看着众人从面前一个个离开，只在李雨洁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突然慰问了一句。
“谢谢。”
李雨洁一开始有些惊讶，但很快就点点头，然后低着头跑开了。
“我靠，他为什么只对你说辛苦了啊，雨姐？”
等李雨洁追上了金啸，金啸立马悄声问道。
“不知道。”
“你小心点，他绝对没安......呜！”
金啸突然加速跑开，李雨洁回头看一眼，原来是皱面已经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追上来了。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傍晚。
昨天的这个时候，陶芷鸢和蚀天还是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路边随便找的某个连锁店里，吃着普通而廉价的麻辣烫。
而今天，他们不仅坐在了一排，身处的地方更是豪华而奢靡的迪士尼酒店的餐厅，天差地别。
当然，环境与处境能变化得如此之大，不是说明两人的关系变亲密了——实际也确实亲密了一点，也不是说明两人钱多大没处花了才来这个人均消费过千的高档场所。
根本原因，是他们遇到了新的同伴。
同伴有两人，目前是情侣关系，男才女貌。是青梅竹马，又都是富二代，还都是参战者。
光是两人的这种关系和机缘，不说羡煞旁人，蚀天至少也要感慨一句天作之合。
“我，我真的可以随便点嘛？”
“你别问我。”
“一，一份甜品就要一百多块哦？”
“我看见了！我也在犹豫点什么！”
餐桌两边，章贤和高金凤已经点完了自己的晚餐，两人此时刻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将菜单竖起，躲在后面说悄悄话的蚀天和陶芷鸢。
他们对自己富二代的身份和一直以来的奢侈消费习惯有明确的认知，但从不以此为耻，或者说压根就没有需要羞耻的地方。
什么样的阶级对应什么样的消费观，从小就过惯了锦食玉衣的生活的两人绝不允许自己在物质上受任何委屈，同样也不允许自己的朋友受到区别对待。
因此，章贤和高金凤“好说歹说”，“好言相劝”，最后基本是一人拽着一个，硬是把蚀天和陶芷鸢拉进了宫殿一般的酒店。
“你们俩再不决定，我就让服务员每个单品都来一份了。”
章贤一句话说完，站在桌前的服务生眼睛都是一亮。
“别！马上就好了！”
“我也是！”
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人立马加速了点单进程。
章贤又笑道：“中午没吃好，晚餐必须要隆重，都说了不要客气，你们紧张什么。”
“不，不紧张......就是第一次来，还是......”
说话都前后矛盾了，蚀天赶紧又勾了几个甜点，然后就在陶芷鸢感到背叛的眼神中先递出了自己的菜单。
“好的。”
“给我看看。”
结果，就在服务生一脸微笑地就要接下菜单时，章贤大手一伸，先他一步抢了过来。
“唔，果然没好意思点。”
只扫了一眼勾子的数量，章贤就有些埋怨地瞥着蚀天。
“额，我感觉够了啊......”
“这点东西怎么能吃饱，你还没丫头能吃呢。来，这个套餐给他加上，她的也是。”
“贤哥！我......”
“算了，主餐你直接上四份吧，他们单点的再加上。”
“胃小......”
蚀天自认点的不少了，如果再加一份套餐，仅他的一顿饭价格就要破千了，他这辈子没这么奢侈过。
而参考章贤的安排，还想再点一点的陶芷鸢果断收了手，也递上了自己的菜单。
主餐的份量足够多了，她同样担心自己吃不完。
“知道你是热情，但不准浪费啊。”
没有心疼钱的意思，高金凤单纯地只是再提醒自己的男友不要浪费食物。
“时间长着呢，慢慢吃，慢慢聊就是啦。”
“蚀天和小陶要是吃不完，他们剩多少你吃多少。”
“啊？你不介意我吃小陶的食物啊？间接接吻哦？”
“......”
高金凤突然露出灿烂一笑。
“开玩笑，开玩笑的！”
章贤赶紧道歉，然后不忘对陶芷鸢解释道：“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你吃剩下的小凤来吃，我只负责蚀天的。”
“我会努力吃完的......”
“我也是！我才不会让凤姐姐吃剩下的食物呢！”
“诶，这样啊......”
不知为什么，高金凤又突然露出遗憾的表情，蚀天就当自己看错了。
上午，因为要等章贤和高金凤订门票，走正门重新进来，等四人再见面的时候，时间早已过了午餐的时间，乐园里的餐厅基本都是爆满状态，一座难求。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空位的店，店里的特色却只是常见的西餐，章贤对此很不满意，但没办法，只能承诺晚上好好弥补蚀天。
午饭的问题解决后，几人下午的游玩过程总体上来说非常愉快。时间有限，很多的项目都没玩到，但人多的热闹很好的弥补了这一遗憾。
短短半天时间，高金凤和陶芷鸢的关系也是突飞猛进。两人完全忘记了神系间的隔阂，欢笑声不断，笑容一直在脸上洋溢。
“贤哥，你们来过很多次了吗？我看你们很熟悉的样子。”
了解到章贤是大三的学生，蚀天自然要以哥称呼。而高金凤只小自己一届，蚀天便直呼其名了。
“可不是嘛。我们基本每个暑假都来一次迪士尼，前几天刚来过，说实话都有点玩腻了。”
“哈哈......”
有钱认的烦恼，蚀天体会不到。但多亏了章贤的游玩经验，他们下午的游戏体验异常舒适。
“你们呢，玩得开不开心？”
“开心。”
“唔，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玩，但确实比一般的游乐园好玩多了。”
众人不禁莞尔。
下午就属陶芷鸢笑得最开心，没想到她还如此挑剔。
第六章 诱捕（16）
“没事，玩得不尽兴，我们可以再去别的地方玩，反正时间多的是。哦，对了，你们都要回家说一声的吧，今后还有上学的打算吗？”
“这个嘛。”
“唔......”
章贤的问题很现实，蚀天和陶芷鸢一时都露出了纠结的神情。
“你看你！好好的说这个干嘛！”高金凤小声嗔怪道。
“额，我觉得要问问的呀。”
“我们自己的问题还没解决呢，你好意思问人家。”
“哦，确实，我们也是离家出走的了。”
蚀天自然不是离家出走的。他只是“请”了假条，室友都蒙在鼓里，父母更是不知道他现在人不在学校。
陶芷鸢的理由她没说，但仅凭她的年纪，蚀天和章贤也不敢不管不问地就这么把她带在身边，只让她回家跟自己的父母说一下情况。
四个人都没有把自己的身份告诉父母。
不能告诉，不敢告诉。
归根到底，父母帮不上任何的忙。
“蚀天你应该没问题吧，你好歹是个大学生，父母已经管不到你了。”
话粗理不粗，蚀天理解章贤的意思。
“是的。父母那边简单，我每个月只要回家一天就行，学校那边就有点麻烦了，但能撑一段时间，问题不大。”
“那你呢，陶芷鸢？”
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集中到了陶芷鸢的身上。
“跟着我们可以，但我们要先得到你父母的同意才行哦？”
“我没事的，不用在意我......”陶芷鸢明显心虚道。
“那怎么行呢！你一看就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你的爸爸妈妈不担心你的吗？”
“呜，应该不担心......”
“嗯，要是未经父母同意就把你带走，被警察询问起来，我们八成会被当作诱拐犯抓起来的吧。”
“呜......”
瞧见陶芷鸢支支吾吾的样子，明显是有什么隐情，蚀天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追问。
章贤和高金凤肯定是好心，而这些问题蚀天自己也早就该问的，现在只是有个更好的契机。
“我说了，你们会相信嘛......”
陶芷鸢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对面。
倒不是哭了，而是她的眼睛一直水灵灵的，有如头顶悬灯的饰坠。
“你说了我们才能相信你嘛。”
陶芷鸢又看了眼蚀天。
“不用征求我的意见吧，你想说什么说什么。”
“......”
一下午的相处，再加上美食的诱惑，思考再三，陶芷鸢还是决定说出一些事实。
“本来，那个姐姐是不让我说的。不过她自己也说不会再见了，那我就说给你们听了。”
“那个姐姐？”
“额，这个我也不清楚。”
三人屏息，一起听陶芷鸢的发言。
“有个叫皱面的家伙帮我搞定了我老爸老妈，我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他们就同意了，然后我就被那个让我叫她雯姐姐的人带到这里来了。”
“威胁？”
高金凤立刻起了怀疑。
“皱面？这是神名？”
蚀天则对新出现的名字更感兴趣，随即在脑子里搜索有关“皱面”这个神明的信息。
“不是威胁，我老妈完全没有跟我提皱面的事情。雯姐只是带着我问我老妈可不可以一起出去玩，然后她就同意了。”
“洗脑？”
毕竟有经验，蚀天立马想到了这个可能。
“才没有，我老妈很正常的。”
“哦，也就是说，把你带出来，然后又让你跟着蚀天的人不止一个，而是团伙。一个姓雯，一个叫皱面。”
“嗯。”
“他们都长什么样？”
“额，雯姐姐我知道，很漂亮的一个人，但皱面我没见过，只是雯姐姐告诉我他帮我搞定了爸妈，说他一定要让我知道他的名字。”
“啊？这是什么意思？这人暗恋你？”
“没，没有吧......”
“会不会是埃及神话的人？”
“自己人怎么会把同伴交给敌人，想什么呢你。”
“也是。”
如果只有一个人，蚀天怀疑这个雯姐是自己认识的人的想法没问题。但如果又多了一个皱面出来，那蚀天就搞不清楚他们的动机了。
蚀天目前唯一能推出的结论，那就是这两人至少不是北欧神话、希腊神话或埃及神话的人。再结合夜里跟自己透露过的话，蚀天又很难不认为他们是在帮助陶芷鸢，为的就是让她不落单。
“我说的是实话，没骗你们哦。”
见三人没有回应，陶芷鸢小声强调着。
“唔，要是假话，倒不至于编出皱面这个难听的名字。”
章贤选择了相信。
“我相信你。”
高金凤同样回以友善的眼神。
“谢谢。”
陶芷鸢感动地小声道谢。
“可是让一个小女孩独自出门，然后又随便交给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生，要不是蚀天善良......”
“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善良......”
蚀天老脸一红。
“不过这也算是在帮助小陶吧。要不是和我们在一起，小陶肯定会被北欧神话的那群人找到，然后......”
“不准说！”
高金凤立马瞪眼道。
“哈哈，不说不说。我们也要好好谢谢你啊，蚀天，要不是你兄弟的情报和你不顾自身安危的神化，我和丫头八成也要死在这座城市里了。”
“你！就能不能说点好话！祸从口出！”
高金凤更生气了，举起拳头狠狠锤起了章贤。
“所以说啊，蚀天，我们四人能像这样坐在这里愉快地聊天，说到底其实都是你的功劳。”
章贤一边挡着高金凤的拳头一边笑道。
“我们的命都是你救的，你说你，还跟我们客气什么？”
“没那么夸张，我倒是感觉我什么也没做。”
要谢的话就谢夜里，这后半句话，蚀天只能憋在心里。
但心中的暖意同样真切，蚀天也要感谢夜里帮自己找到了同伴。
“行啦，只要解决了家里的问题，以后你俩的出行我全包了，就这么说定了，不准再跟我客气！我就是地主家的儿子，只有钱多这一个优点了。如果你这都不接受，那我只能认为我和丫头的命连这点钱都不值了。”
“这我怎么......”
好意思没说出来，蚀天又看到高金凤朝自己微笑示意。
过分的矫情也是一种失礼，蚀天终于妥协了。
“那，那就麻烦你们继续破费了！”
“你小子！还麻烦！”
章贤爬起来就给了蚀天一拳。
菜陆续端了上来，很快就摆满了整张桌子，光是欣赏就足以饱腹。四人有说有笑，边品尝着美食边畅想着未来，其乐融融。
“对了，丫头，你还记得我们昨晚路过的那家酒吧吗？”
“唔......”
晚餐期间，章贤突然问起高金凤。
“你说蓝色妖姬？”
高金凤一下子就想了起来，但表情却瞬间冷了下来，显然有些不高兴。
“是的，就是蓝色妖姬。”
“你还想去吗？”
“倒不是想去啦，就是觉得要不要跟蚀天说一下这个事。”
“我就知道你一直惦记着兔女郎......”
“兔女郎不是重点，万一人家说的是真的呢？”
“谁信你......”
“兔女郎是......”
蚀天正纳闷，章贤已经将视线投了过来。
“哦，是这样的，我和丫头昨晚在步行街上发现了一家酒吧，店名叫蓝色妖姬。外表看上去虽然平平无奇的，但他家门口摆放的牌子实在太有噱头了，我还特意拍了下来。”
“哦。”
章贤拿出手机，然后将拍下的照片展示在桌上。蚀天和陶芷鸢都勾头一看，招牌上的五彩大字赫然写道：
“本店为参战者提供一切服务，费用全免，二十四小时全天开放，更有兔女郎倾情招待！（注：本店郑重承诺，我们将严格保密参战者的真实身份，如有泄露，愿承担一切后果。）”
招牌的右下角还画有一只卡通兔女郎，字画结合，蚀天这下知道高金凤为什么生气了。
“额，就是用来吸引客人的噱头吧。”
蚀天很快就下了判断。
“我就说吧！”
高金凤连忙附和。
“唔，果然，正常人都会这么想吗？”
“嗯，除非是自己想出名，不然我觉得不会真有参战者去的。反正我是不敢去的，太惹眼了。”
“幸亏我还未成年，不然昨晚他真就进去了。”
“我就是想问问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其他参战者嘛。”
“人家都说了保密，还会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看什么！”
“没有，你也看见了，店里哪有兔女郎？都是骗人的，我才不信呢。”
“那你现在还提它干嘛？还不是想找蚀天陪你去......”
章贤和高金凤还在打情骂俏，蚀天正尴尬一笑，陶芷鸢的小脑袋突然靠了过来。
“兔女郎是不是那个，穿着涩涩的衣服的大姐姐？”
“额，你可以这么理解。”
“变态。”
“不是，你骂我干嘛？又不是我想去的。”
“谁让你笑得那么恶心。”
“我......”
感觉把脏水全泼给章贤又不厚道，蚀天只能厚着脸皮询问章贤的动机。
“贤哥，你是想去店里打探其他参战者的消息吗？”
第六章 诱捕（17）
“嗯，本来是有这个打算的，不过都找到你了，现在已经没有去的必要了。”
“哦......”
“我也知道大概率是店家唬人的，但真要让我们瞎猫撞见死耗子的话，见一见其他人，也算是多认识一个朋友。”
“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
一瞬间，蚀天竟也萌生出一种天真的想法，那就是去店里看看，警告其他参战者——如果有的话，让他们赶紧离开。
不是对夜里他们的做法有异议，虽然有也反抗不了，蚀天只是不希望再有像陶芷鸢这样的小孩子出现在这座城市，然后不明不白地被杀掉。
但救下之后呢？
酒吧里有参战者的概率微乎其微，参战者又是同伴的概率更是虚无缥缈。救下一个敌人，蚀天找不出这么做的理由。
想法天真。
行为伪善。
所以......
“不去了不去了，我就这么随口一提，别这么较真嘛。”
“我还不了解你嘛......你既然说了，就肯定要去，你现在只是在等蚀天的意见。”
“哈哈，青梅竹马就这点不好，我撅屁股你就知道我要拉什么屎了。”
“呜！恶不恶心啊你！再说出去！”
“我的我的！”章贤赶紧向众人道歉，“对不起，影响到大家用餐了，忘掉，都忘掉！”
但是道歉完，章贤真的用一种期待的眼神望向蚀天。
一句话没说，他眼神里那种要去的强烈意愿已经很好地传递给蚀天了。
“如果......”
蚀天一开口，另外两个女孩子的目光也一齐望了过来。
“额，我是说如果啊，我也清楚这种概率就跟中彩票一样。但真因为我们去看了一眼，然后又找到了另一个队友的话......”
“我就知道没看错你！”
“唉，男生都一个样......”
章贤就差直接起身跟蚀天拥抱起来，而高金凤脸上更多的是一种无奈，而并非埋怨。
“晚上就去一趟呗，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不是时间问题，我是在担心安全问题。”
“我们四个人哎，没什么好怕的吧。”
又瞪了一眼章贤，高金凤放下手里的刀叉。
“要去你们男生去吧。反正我和小陶进不去，就在外面随便逛逛了。”
“额，不好吧，分开了危险。”
“你不是说就去看一眼的吗？你要我们等多久？”
“哦，也是。”
像是怕高金凤反悔，章贤满脸堆笑地又确认一遍：“那说好了，我们就真去了啊。”
“答应我，有危险就离开。”
“那肯定的呀，我也不是去闹事的。”
高金凤转头又直视着蚀天。
“你也是，不准跟着他鬼混，你们男生的心思我都知道的。”
蚀天赶紧举手声明：“我对兔女郎没有兴趣！”
临近9点，在观赏完最后的夜光幻影秀后，蚀天四人一起离开了迪士尼乐园，正式结束了一天的游玩。
来到门口，章贤和高金凤带领两人径直走向一辆天空蓝宝马M8轿跑。陶芷鸢因为对车行不感兴趣所以无动于衷，而蚀天则是在确认完是哪一辆车亮起后车灯后，眼睛都直了。
“这，200万的车？”
“呦，识货呀。”
“宝马M8，这是雷霆版吗？”
“是的。今年刚买的。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反正就挑了个最新款，开着还挺不错的。”
“有钱人啊......”
蚀天小心地抚摸着车身，生怕稍微用点力就会蹭下一层漆。
这一辆车比他家房子都贵，蚀天怕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一点车损。
“上车吧。”
章贤和高金凤在前，蚀天和陶芷鸢在后，四人驾车很快就来到了蓝色妖姬所在的街道。
灯火熠熠，如花似火，景象璀璨，人头攒动。停好车，四人边逛边聊，又花了近半个小时才来到了目的地。
“人不是很多啊。”
透过窗户，酒吧里的情况一览无遗，看起来没有新奇的地方。
“昨天我和丫头来的时候人还挺多的。是不是等不到自己想见的人，所以都失去兴趣了？”
“有可能。”
蚀天和章贤相视一笑。
“第一次来酒吧吗？”
“嗯。”
“我也是。进去吧？”
“好。”
陶芷鸢和高金凤此时正在附近的一家化妆品店，跟她们约好的15分钟后就回来，所以蚀天和章贤要抓紧时间了。
推开门，风铃响起，立马有一位年轻的小哥上来招呼。
“您好，欢迎光临！两位吗？”
“是的。”
“里面请，空位随便坐。”
“好的。”
两人选了个靠里的位置落座。
“两位先生慢点。不好意思，请问这位帅哥，您成年了吗？”
递上酒水单后，估计是瞧着蚀天的面孔略显青涩，酒保小哥出于职业地问了一句。
“是的。要看下身份证吗？”
蚀天正要拿出证明，酒保小哥笑道：“成年了就行，感谢配合。”
“没事。”
“我要一杯红粉佳人。”
“好的。”
没想到章贤这么快就点好了，蚀天赶紧扫了一眼，然后随便点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我要一杯白俄罗斯。”
“好的。一杯红粉佳人，一杯白俄罗斯，两位帅哥请稍等。”
留下酒水单，酒保点头示意后离开了。
“喝过？”
“没有，随便点的。”
“哈哈，我也是。丫头从不让我碰酒，啤酒我都喝的少，更别说来白酒鸡尾酒这些了。”
“挺好的。”
两人开始观察四周。
“感觉怎么样？”
“没有。至少我没有感受任何神力的反应。”
“我也一样。你瞧见没有，蚀天，大厅里坐着的都是普通的客人，他们大多眼神乱瞟，显然是奔着噱头来的。”
“嗯，看出来了。”
进门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射了过来。哪怕是现在，依旧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种被人偷窥的感觉让蚀天浑身不自在。
“门口挂着那样的牌子，进来后却一点不提参战者的事，这是要我们自己问吗？”
“估计是的。我也没看见哪里有兔女郎，由此可以下结论，参战者一定是被藏在了包间，要不然就在其他地方。”
“前提得是有啊。”
进店不过两分钟，蚀天有预感，他们今晚大概率算是白跑一趟了。
“那，直接问店员了？”
这是两人的计划，毕竟要速战速决。
“视线太多了，我们得低调点问。”
“怎么问？”
“看我的。”
于是，两人假装看手机继续偷偷观察，又过了三分钟，酒保小哥端着托盘走来了。
“您的红粉佳人。”
“哦，谢谢。”
“您的白俄罗斯。”
“谢谢。”
“帅哥。”
装着粉红色液体的酒杯摆在面前，章贤突然叫住了酒保。
“请问一下，厕所在哪里？”
“厕所的话......”
酒保小哥正要回答，章贤又冷不防地把自己的手机平放在桌上，手指点了点屏幕。
蚀天下意识地看过去，然后便明白了章贤的操作。
“不要引人注意，带我去厕所。”
章贤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排列着两行话，足以让酒保小哥看得一清二楚。
“......”
愣了估计有三秒钟，酒保小哥先是看清楚了手机上的字，然后又略显惊讶地看了章贤一眼。
蚀天甚至还能从他脸上看出惊喜的神情，然后酒保小哥就镇定下来，微笑着改口道：“好的，帅哥！我这就带您去。”
“谢谢。”
章贤对蚀天挤了下眼，蚀天心领神会，继续留在原位，而他则跟着酒保小哥向着角落的小道走去。
“我靠，不会真的有吧......”
通过观察小哥一系列的反应，蚀天顿时也有些心潮澎湃，因为这明显是有人提前告知过才会表现出的反应。
那么，有还是没有？
如果有，几个人？
他们是敌是友？
“......”
嘴角刚挂上些许笑意，蚀天骤然又冷静下来。
早在来之前，他其实就对再遇同伴一事不抱希望。
夜里那边不出意外的话，落单的参战者今天之内已经死了两个，抱团的也被自己找到了。如果还有其他希腊神话的人，夜里不会不告诉自己，他们也不会对自己的神化没反应。
所以，促使蚀天来酒吧的原因，更多的是好奇心。
明天就走了，能多遇见一个是一个，物以稀为贵。
一分钟过去了。
章贤没回消息，蚀天却看见大厅前台的一位貌似领班的女人在接到一个电话后交代了其他服务员几句，然后便快步走向了后庭。
“......”
女人大概是接到了酒吧小哥的通知，客人没有起疑的样子，蚀天则在戒备着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章贤的安危是一回事，路人的骚动是另一回事。酒吧承诺的保密，蚀天选择按兵不动。
又过了一分钟......
“滴滴！”
终于，QQ上传来了章贤的语音消息。迅速将手机放在耳边，蚀天点击了播放。
“蚀天，你过来吧。服务是真的，不过好像来早了，我们是第一批。”
章贤的声音没有失落，也没有兴奋，只是阐述着事实，打算等蚀天过来后再做决定。
理解了自己是第一批来到蓝色妖姬的参战者，蚀天迅速回复了一句“好的”，然后就将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又坐了一分钟才起身。
起身后，蚀天似乎觉得将章贤没喝的酒就这么留在桌子上有些不妥，所以将他的酒也喝光，这才径直向酒吧深处走起。
不上头，嘴里满是苦涩。
酒就是酒，蚀天从不喜欢喝。
第六章 诱捕（18）
“呦！”
一个转角，蚀天一下子就看到了章贤，顿时放下了戒备。
两人碰了面，蚀天勾头一看，酒保小哥和之前看到了女领班就站在章贤身后的一间空包间里，章贤也招招手，示意进去说话。
“哥！果然，你也是的吗？”
“额。”
关好门，蚀天还没说话，酒保小哥先激动起来。
观察这两人，相比先前的营业脸，他们俩一个毫不掩饰脸上兴奋的神情，一个虽淡定许多，但也略显惊讶。
“你闭嘴，这里已经没你的事了。”
出声的是女酒保，她教训酒保小哥的语气好像一点都不见外。
“对不起！”
酒保小哥立刻道歉，然后女酒保便转向章贤二人。
“事情我已经了解了，首先，两位先生，您们好，欢迎您们来到蓝色妖姬。我叫荆凌，是这里的经理。这位是我的堂弟，目前在店里打工。”
“哦，难怪。”
章贤恍然。
“请问二位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章，他姓蚀。”
“好的，章先生。”
“贤哥，这是什么情况？”
蚀天勾头问。
“就像你看到的啊，我们可以免费喝酒了。”
“是的，蚀先生。”名叫荆凌的女人点点头，“按我们店长的要求，只要是证明了自己参战者身份的客人，在我们酒吧的消费全部免单，并且可以享受到兔女郎专属服务，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额，那我们要进去吗？”
蚀天看向章贤，如果这里没有其他参战者，他们其实也没有在这里喝酒娱乐的必要。
“所以我才让你来的嘛。咱们一起商量商量。”
“哦。”
听章贤的语气，蚀天就知道他多半是想留在这里喝酒了。
“两位先生，恕我冒犯。”
“嗯？”
荆凌再次出声，蚀天和章贤一起转头。
“我知道您已经展示了自己的身份，但因为是舍弟的一面之词，而且这位先生也是随后才来的......”
“哦，我懂你意思了。”
“是的，我先在此表示诚挚的感谢，所以劳烦章先生和蚀先生，能对我再证明一下自己参战者的身份吗？”
就算是亲戚，酒保小哥也只是个员工，自然不能做主，身为经理的荆凌的要求很合理，章贤同意了。
“屋里没有摄像头吧？”
“没有的，请放心。对二位身份的保密工作，我们以店作担保，一切后果自行承担。”
“那，这样。”
先前在酒保小哥面前展示过的，章贤伸出手掌，一团白色的光球再次凝聚在他的手心之上。
从无到有，由小变大，不可思议而又自然，光球的出现足以颠覆世间所有的物理法则。
“哦！”
酒保小哥又控制不住地轻叹起来。
“好的，可以了。”
而相比酒保小哥，他的堂姐则更显冷静与庄重。
“到你喽。”
章贤收回手，光球瞬间消失。轮到蚀天，他则是手臂前伸，然后有无数光粒出现。
眨眼间，一把银色长剑便凭空被蚀天握在了手里。
“哦哦！”
“你闭嘴！”
酒保小哥惊叹声更大了，荆凌直接骂了一句。
“我，我可以摸摸吗？”
“唔......”
蚀天本想拒绝，但瞧见酒保小哥满怀期待的眼神，他还是将手中的剑竖直立起。
“可以。小心点。”
“好，好的！”
酒保小哥的手颤颤巍巍地接过蚀天的剑，蚀天一松手，铁剑厚实的重量直接让他惊叫一声。
“卧槽！”
“你......”
荆凌又要教训堂弟的冒失，酒保小哥已经重新把剑举了起来。
“凌姐！真的，是真的剑啊！”
“......”
是不是障眼法，所有人一目了然，蚀天的身份不容置疑。
“我看见了。快还给人家吧。”
“哦，好。给您！”
拿回自己的剑，到手不过一秒，剑又化作无数光粒消失，仿佛不曾出现。
“再次感谢。那么，两位先生，我来带你们前往包间。”
“额，那个，请等一下。”
“好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其实还有两个女伴，我要先问一下她们的意见。”
“她们也是参战者？嗷！姐，你干嘛？”
酒保小哥现在多说一句话就要被瞪，荆凌这次还多赏了他一巴掌。
“没问题。需要我们回避一下吗？”
“不用。”
说完，章贤就近坐了下来，然后掏出了手机。
站着太尴尬，坐着又不好意思，蚀天在犹豫，还是荆凌说了一句“请坐”，他才跟章贤面对面坐下。
“喂？丫头，干嘛呢？......哦，哦......没事，我这边，没有参战者，也没危险，一切正常......额，本来是要下来的，但我想跟你商量点事......你看啊，反正酒吧免费，来都来了，你们一起进来喝点呗？”
直到这里，对话都很顺利。
“......哎呀，这不是好不容易找到个消遣的地方，大家一起玩玩怎么了嘛......不是，没有，要真想看兔女郎，我就偷偷带蚀天来了，还通知你们干嘛......我不是那个意思......”
很快，章贤貌似就陷入了苦战。
“......”
不管是带未成年人进酒吧喝酒还是享受兔女郎的服务，站在高金凤的角度，蚀天理解她拒绝的理由。
只有男人，这里可能是天堂。但有了女伴，她们就算同意自己的男人喝酒，也绝不愿意有兔女郎围在他们身边转。
“姐，我可以打杂和跑腿的，你让我进去吧！”
“进去可以，先把兔女郎衣服换上。”
章贤这边的对话没结束，另一边，荆凌似乎也在和她弟弟小声商讨着什么，蚀天便侧耳偷听两人的对话。
“我是男的！”
“那你就在外面老实待着。”
“姐！人家有四个人，我们现在才招了两个兔女郎，一对一，人都不够，还得有人端茶倒水的吧。”
“这不用你管......”
“要是吉姐来的话，她肯定会让你穿成兔女郎去招待人家，你也不想这么大岁数再穿那么羞耻的衣服吧？”
“你说谁岁数大呢？皮痒了是吧？”
“你就说是不是吧？吉姐我还不了解吗？从小就喜欢让我穿女装！”
“......”
“多一个人帮忙算一个，我又不是外人。我嘴巴很严的，我保证！”
“我想想......”
蚀天还在颇有兴致地偷听......
“蚀天也愿意的！”
“啊？”
突然，章贤把战火引到了蚀天身上。
“人家刚毕业，也想喝喝酒，找点乐子放松一下的，对不对，蚀天？”
“额，我......”
瞧见章贤已经举过来的手机和他挤眉弄眼的好笑表情，蚀天只能回答：“是，是的......”
“听见了吧。咱们说好的，今天要依着人家蚀天的想法来的。”
“还有这回事儿？”
章贤又对蚀天挤了挤眼：“来吧，我让你们从后门进来。哦，对了，你们这里有后门的吧？”
“有的，”荆凌回道，“一会儿我带路。”
“OK。你看，不会惹人注意的，人家对我们的态度可好了。你们现在就过来......哦，算了，还是我去找你们吧，你们等我。......行，那就这样了，拜拜。”
电话挂断。
荆凌毕恭毕敬地站着，等待指示。
“那我们出去吧。”章贤对蚀天说，“外面有不少探点的人，我再不出去，他们怕是要怀疑了。”
“一般的客人是进不来包间的，这点您不用担心。”
“哦，不是的。”
章贤指了指荆凌身后的酒保小哥。
“我找他离开的借口是上厕所，边上应该有人听见了。我的怕是这些人会起疑。”
酒保小哥点点头：“是的，我一开始也以为只是找厕所呢。”
“哦，这样。您的防范意识真好。”
“以防万一嘛，毕竟我们是第一批来你店里喝酒的参战者，小心点总归是好的。”
“好的，听您的安排。”
“我们的两个女伴也都是参战者，她们还需要再证明身份吗？”
荆凌想了想，然后回答：“过程是必须要有的，请见谅。但两位先生已经证明了自己，她们的等进入包间后再验证也不迟。”
章贤笑了笑，对荆凌的态度很满意。
“可以。那就先带我们去后门吧，我认个路。”
正常离开酒吧后，在楼下，章贤很容易就找到了在化妆店门口等着的高金凤和陶芷鸢。
两人手里已经提了很多小袋子，其中多半都是高金凤买给陶芷鸢的。
章贤半推半哄着高金凤，蚀天则忍受着陶芷鸢异样的目光，四人很快来到了后街的一个楼梯口。
上到二楼，没走几步，他们就看到了荆凌的身影，门口只有她一个人。
“两位小姐，欢迎。”
五人碰面，荆凌率先招呼道。
“哦，这位就是酒吧的经理，荆凌小姐。”
“你好。”
高金凤礼貌地回应，说完又不高兴地瞥了一眼章贤。
“不是兔女郎啊。”
“人家是经理，当然不是啦！”
“不是兔女郎啊。”
“......”
陶芷鸢也学高金凤的样子瞄着蚀天，只是她嘴角明显露着偷笑，蚀天没搭理她。
“请各位随我来。”
四人看起来都是学生，荆凌一点都不在意他们的玩笑。脸上笑容不散，她亲切地招呼几人进店。
穿过长廊，荆凌很快就带着四人来到了一个房间前。房门看起来比一般的包间大，四周也看不到任何客人的影子，其隐蔽性和特殊性可见一斑。
敲了敲门，荆凌似乎在提醒里面的人客人已到。回头又递给四人一个笑脸，她慢慢推开房间大门。
“欢迎来到蓝色妖姬。”
第七章 离别（1）
“欢迎光临！”
大门露出的缝隙缓缓变大，未见其人，蚀天先看到两双黑色的兔耳从里面冒了出来。
而等大门全部敞开，分别站在门口两侧的两名兔女郎美少女得以现形，她们弯腰行礼，胸前的大好风光一览无遗。
开场便是大饱眼福。
黑丝高开叉，两瓣露背装。
长耳蝴蝶结，高跟短尾巴。
“额......”
预想过兔女郎出现的画面，可真亲眼看到了，蚀天还是低估了这套服饰的杀伤力，赶紧移开视线。
倒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主要还是两位女孩长腿细腰，胸前富有，撑起的天地过于夺人眼球，完美的身材和涩涩的衣服相得益彰，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
“嘶！”
在另一边，章贤同样给出回应。
几乎是看到两道饱满沟壑的瞬间，高金凤就拧起了章贤的大腿，同样被“胸器”吓到的章贤暗爽不过一秒钟就被女朋友用强硬的手段抢回注意，不敢怒，不敢言。
“啪。”
随着荆凌关上大门，意识被拉回，蚀天这才观察起房间内部的情形。
客厅大的房间里，金碧辉煌，光影偏暗，右侧是吧台，左侧是沙发，两侧墙上各有一扇门，再无其它。
屋里一共有9人——蚀天4人，兔女郎2人，荆凌1人，之前的酒保小哥1人，吧台调酒师妹子1人。
3男6女，雌性气息非常浓厚。
目前众人的站位是，蚀天和章贤在外，陶芷鸢和高金凤在两人中间，2个兔女郎又站在蚀天和章贤的身边，6人基本站成一排。荆凌在这6人前面，酒保小哥和调酒师在房间里面。
“哥！”
看到蚀天和章贤，之前的酒保小哥热情跑了过来。他能出现在这，多半是说服了荆凌放他进来。
“额，不用叫我哥。”
让一个工作的人叫自己哥，蚀天多少有些不适应。
“那，方便透露下你们是哪个神明吗？这样我们也好......哎呦卧槽！”
酒保小哥自来熟地靠近蚀天，他还要继续说话，站在蚀天身边的荆凌便直接按下了他的脑袋。
“对不起，请不要在意他的话。如果各位不愿意透露名字，我们不会多问。如果愿意告诉我们的话，我们也绝对做好保密工作，不会让你们的名字被外面任何人知道。”
说完，荆凌又瞪了一眼堂弟。
“如果觉得他有冒犯，我现在就可以赶他出去。”
“不问了！不问了！别扔我出去，求你们了！”
酒保小哥一阵哀嚎。
“没事没事，名字而已。”
章贤笑了笑，自然而言地就说出了自己的神名。
“我是阿波罗，你叫我这个就好。”
“感谢您的大度。”
荆凌这才松开手。
“阿波罗！希腊的光明之神！”
重新直起腰板的酒保小哥还是很激动，为了碰到参战者后有交流的资本，他最近可是恶补了大量的神话知识。
“是的。你呢，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荆国人，你们叫我小弟都行！”
“小弟就免了，我们都是平辈，正常交流，轻松点。”
见自己的堂弟有喧宾夺主的意思——虽然他只是太激动而已，荆凌轻咳一声，两个兔女郎立刻向她看来。
对她们使了个眼色，两个兔女郎心领神会，分别向前一步，贴近了章贤和蚀天的身边。
“我叫小冉，您好，阿波罗先生。”
人美声甜的兔女郎笑靥如花。
“您，您好，我叫梦梦。那个，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金发弱气的兔女郎娇气腼腆。
“今天是她们第一次招待参战者，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随时提出，我们一定虚心改进。”
反观两位男生。
“我有女朋友的，她就是。我们这边就不需要招待了，谢谢你的好意。”
能来这里喝酒已经是高金凤“宽宏大度”的结果了，要再让兔女郎招待自己，章贤怕高金凤吃醋到晚上不让他上床睡觉，所以果断拒绝了小冉
而且从兔女郎出现开始，章贤就感觉高金凤拼命拽着自己的膀子，此时更是要拉断自己的手一样，他不敢有任何怨言。
“额，你好，我是赫菲斯托斯。嗯，你们叫我这个就好。”
蚀天虽然没拒绝，但神情尴尬，脸色微红，不比身边名叫梦梦的兔女郎好哪里去。
“他没女朋友，你们都去招待他吧。这样可以吗？”
章贤又适时打起助攻，小冉的视线随即移到了蚀天身上。
“额......”
屋里仅有三名男性，不算荆国人，章贤凭借高大俊朗的形象无疑最受女孩子的关注。
而这样一个人长得帅气且已经有女朋友的男生明确表示了拒绝，那么再提供有损他女朋友面子和主权的兔女郎服务就是自己的失职，荆凌果然遵从了章贤的意见。
“可以的，没问题。那么赫菲斯托斯先生，您需要兔女郎服务吗？”
荆凌故意看了一眼陶芷鸢。
万一蚀天也是同样的情况，那只能说明两人没有这样的“福气”了。
“这......额，倒不是不行，我......”
“咳哼。”
陶芷鸢突然哼了一声。
“怎，怎么了？”
蚀天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一阵心慌。
“没什么啊。就是嗓子有点痒痒。”
“......你，你没意见吧？”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问我干嘛？”
“哦......”
“失业”的小冉走到荆凌的身边，两人对视了一眼，荆凌微笑着又问道：“决定了吗，赫菲斯托斯先生？如果您也不需要的话，那我们的小兔子今天可是白打扮了哦？”
“那个，我问下，虽然是兔女郎，服务应该还是普通的送酒服务吧？”
“陪聊，陪酒是最基本的，如果征得她们的同意，轻微的身体接触也是可以的。”
“啊，这样。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因为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思，一问完，蚀天自己脸又红了。
“好的，我知道了。那你们两人就一起招待赫菲斯托斯先生吧。”
“请多关照喽。”
“请多关照......”
“下流......”
陶芷鸢冷不防又蹦出一句。
“不是，你有话就直说啊！”
“我说了啊。”
“......”
“加油！好好享受吧，我先过去了。”
“贤哥，怎么你也......”
有人一脸坏笑，有人还在吃醋，还有人投来意义不明的视线，三人就此离开，向沙发走去，独立蚀天一人在门口。
跟着同伴过去对兔女郎很失礼，而不过去又显得自己真的很好色，蚀天突然后悔了来到这么一个地方。
喝下肚没多久的酒好像在肚子里燃烧，一直烧到脸上。酒劲好像现在才开始发挥功效，他只觉得脸颊有如针扎，不痛，却很痒。
“我，我想先点杯酒，可以吗？”
“当然可以，酒水单就在桌上。有小冉和梦梦在，她们也会推荐合适您的饮品的，请随意点单，不用客气。”
“哦，好。”
说完，蚀天正要离开,小冉突然绕到了他的身子左侧。
一阵香风袭来，蚀天还没反应过来，小冉的两只手已经轻轻攀上了他的左臂，优雅而暧昧。
“这，这是？”
蚀天下意识要抽回膀子，小冉却先一步抓住了他。
“不喜欢吗？”
“不，没有。就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请好好享受吧，赫菲斯托斯先生。这样的接触很正常的，完全没必要觉得害羞哦。”
“是，是吗。”
“那，我也......”
眼瞅着梦梦也要攀住自己的右手臂，蚀天赶紧阻止道：“额，这边就不用了，我们先坐下吧。”
“啊，好......”
梦梦一脸失落，好像自己输了一样。
在同伴的注视下，蚀天跟小冉和梦梦一起落座，荆凌则拉着荆国人走进了吧台。
因为两位兔女郎一个只是挽着自己的手臂，一个更是只坐在自己身边，并没有任何少儿不宜的动作，所以蚀天尽量想表现得自然些，可脸上的红晕怎么也消不去。
“艳福不浅啊，蚀天。”
“贤哥，你就别嘲笑我了......”
“噗噗，头都不敢抬了。”
“你这人......”
虽说确实是被奶子迷惑了双眼，但蚀天的脑子还是清晰的。同伴的嘲笑当然只是玩笑，不过章贤一个不注意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姓名，这多少让蚀天有些担心。
而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提醒章贤的时候，小冉也打开了话匣子。
“请问要喝点什么吗？”
桌上一共有两份酒水单，她在打开自己这份前先把另一份递给了章贤，没有做到顾此失彼。
“好的，我看看。”
“大家的口味偏好都是什么呢？虽然做不到每一种酒都喝过，但具体是什么口味，适合哪类人，这些功课我还是做过的。”
“哦，你喜欢喝酒吗？”
“喜欢算不上吧，就是酒量比较好，经常被朋友带出去撑场子。”
“所以这也算职业对口喽？”
“呵呵，主要还是老板给的工资高。”
“哈哈，原来是这样。”
坐下来聊起天，蚀天才发现兔女郎其实也只是一般的女孩子。小冉很健谈，她和章贤的对话听起来完全没有隔阂与压力，轻松惬意。
沙发两边都是一男两女的搭配，章贤那边有人管着，暂时安全，而蚀天这边才是危险区，稍有不慎就会出现局部过热或超载。
第七章 离别（2）
“你喝什么，丫头。”
“不喝。”
“喝点嘛，难得来次酒吧，尝尝。”
“你以为我想来的啊。”
听高金凤的语气，蚀天就能猜出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怨言的。
生气的原因肯定不出在酒身上，而是坐在她对面的两个兔女郎身上。就算将自己的男人抱在身边，高金凤可管不住章贤的眼睛，该看的章贤都能看到，她不生气才怪呢。
“看看，看看，你不选，那我只能挑个好看的给你喝喽？”
“随便你。”
“不好喝别怪我啊，你自己常挂嘴边的，喝不完不准浪费。”
“......”
蚀天能猜到，章贤自然也清楚自己女朋友的心思，于是他不看兔女郎，也不询问她们的推荐，埋头专心和高金凤亲昵起来。
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也算一种本事了。
“有没有清爽一点的酒？”
“清爽一点的啊，那就是鸡尾酒喽。”
小冉微微俯身，开始翻阅酒水单。她的侧乳如秋日硕果，轮廓清晰，垂涎欲滴，蚀天赶紧撇开了眼睛。
可视角移到另一边，视野里还是绝佳的美景。梦梦同样有沉甸甸的果实挂在胸前，呼之欲出，秀色可餐。
说不想看是骗人的，但对面有三双眼睛盯着，蚀天又不敢光明正大地偷看，只能摆正脑袋紧盯酒水单。
“我推荐这几款，桑格利亚汽酒，金汤力，莫吉托，这些都不错的选择。玛格丽特也可以，酸酸甜甜的，很适合第一次喝鸡尾酒的人。”
“甜甜的吗？”
陶芷鸢这时插话道。
蚀天抬起头，发现她正托着腮帮，盯着自己这边的酒水单。
看到她脸上不好意思直说却强装不在意的表情，再看看她边上恩爱的情侣，蚀天知道她被“孤立”了，一时有些好笑。
“那我要一杯玛格丽特。”
选完自己的，蚀天便把酒水单递给陶芷鸢。
“你喝什么自己选吧。”
“哦哦。”
拿到酒水单，陶芷鸢这才眼睛一亮，恢复了精神气。
“上面有饮料，你就别喝酒了。”
“不要，我也要尝尝。”
“不好喝的，喝醉了也没人抬你。”
“小瞧谁呢！就喝一杯，我怎么可能醉。”
“呵呵。”
不知为什么，跟陶芷鸢这么插科打诨，蚀天突然感到一阵释怀，心里的紧张感瞬间消散了许多。
“有什么推荐给她的吗？她是初中生。”
蚀天望向梦梦。因为她和陶芷鸢都坐在最外面，所以推荐的任务自然落在了她的头上。
“好的！”
梦梦离开座位，直接站到了陶芷鸢身边。
她没有像小冉之前一样俯身推荐，因为那样的话她整个人几乎都要趴在桌子上了，姿势不雅。
“......”
预感到了梦梦会弯腰，蚀天提前挪开了视线。而下一秒，她胸前的雪白便展露无遗。
“那个，无酒精鸡尾酒可以吗？”
“唔，无酒精还算是酒吗？”
“算的，无酒精的意思就是酒精含量特别低而已，这类酒其实跟饮料差不多的。”
“哦，那我看看。”
“好的。”
这时候，章贤和高金凤也“打闹”完了。
“你好，一杯灰姑娘，一杯干马天尼。”
“嗯，好的。”
梦梦记在了脑子了里。
“呜......”
就差陶芷鸢没决定了，她果断加速，然后便看到了某款酒饮注明了“适合儿童”四个字。
“那我要这个鸡尾酒！”
四人全部点完了酒，
“一杯玛格丽特，一杯灰姑娘，一杯干马天尼，一杯秀兰·邓波儿，请稍等片刻。”
梦梦说完就走向了吧台。
“你们不喝吗？”
蚀天问坐在里面的小冉。
“你请我们喝什么，我们就喝什么。”
“额，不是不要钱的吗？”
“你们当然是不要钱的喽，但我们自己点可是要从工资里扣的。”
“我们请就不要钱的意思？”
“是的。”
小冉展颜一笑，蚀天也是露出笑容。
“这规矩还真多余。”
对兔女郎，无需害羞的理由，对陶芷鸢，更没有内疚的理由。
只要这么一想，蚀天的心态就平和了很多。
“那你们想喝什么？”
“跟你一样就行。”
“梦梦也一样吗？”
虽然叫出梦梦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有些害羞，不过蚀天至少已经不会脸红了。
“是的，我们不挑的。”
“哦，希望你们不讨厌玛格丽特。”
“怎么会。”
小冉朝梦梦挥了挥手。
“再加两杯玛格丽特。”
酒很快就端了上来，梦梦也重新落座。在小冉的带动下，几人聊天的欲望被勾起，酒吧里的氛围也从一开始的僵硬慢慢转变为火热，每个人的表情都自在了许多。
“啊啊，你们就笑话我吧。反正我没女朋友，享受一点也无可厚非的吧。”
“哈哈，是的，男生就要有这样的觉悟。别那么早找女朋友，不然就像我现在这样，哪都......”
“现在哪样？”
“没什么没什么，现在这样挺好的。你别说，看别人出糗也是一种乐趣，哈哈。”
“哼。”
“小冉姐姐！”
“嗯？什么事？”
“请问，怎么样才能让胸部变得像你一样大？”
“噗！你说什么呢？没喝醉吧你？”
“才没呢！”
“呵呵，这个嘛，因人而异？我好像从小就这么大欸......”
“不准看！”
“我没看......”
“那梦梦姐呢？也是天生的？”
“嗯，是的......”
“呜......”
接客区这边，六人有说有笑。吧台里面，荆国人欲哭无泪。
“呜呜呜，我也想和他们聊天啊。”
“让你在这里听已经不错了，别提其他要求。”
“那我要是换上兔女郎装，是不是就能坐到那边去了？”
“......我要找婶婶好好聊一聊你的身心发展了。”
从进入包间起，大概过了15分钟后......
“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众人的视线一并朝房门方向望去。
“哦，荆老板来了是吧。”
章贤看了看表。荆凌已经提前通知过他们了，她的姐姐，这里的老板一会儿要来这看看。
“我来！”
梦梦刚要起身，荆国人健步如飞，几步已经来到了门口。
“谁啊？”
“......你姐，开门。”
“口令！”
“唉。”
荆凌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作死的堂弟。
“......三。”
“呜！”
结果，门外刚倒数第一个数，荆国人就吓得赶紧开了门。
“哎呦！”
而门的一半还没打开，一个巴掌先探了进来，照着荆国人的脑瓜子就拍了上去。
“吉姐。”
随着荆国人点头哈腰地念出名字，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名一头长发，身材丰满，相貌和荆凌有六分相似，却更显成熟的女性。
她身着和荆凌一样的工作装，浑身散发着御姐的气场，目光慵懒而锐利，毫无疑问，这人就是酒吧的老板，荆吉。
先瞄了一眼沙发上的众人，荆吉之后才瞪着荆国人，仿佛在自己家里一样教训道：“故意的？”
“没有，说着玩的。”
“上一边去！碍事。”
“哦。”
荆国人缩着脖子回到了吧台。
女人站在原地，所有人的视线聚焦于她。
她不说话，没人敢说话。
“......”
就这样过了五秒钟。
“欢迎。”
荆吉终于憋出了第一句话。
“您就是荆老板吧，感谢招待。”
章贤礼貌回应。
“没事。你们喝好。”
两句话说完，荆吉便挪动脚步，径直坐到了吧台前的高脚凳上。
“......”
本来还算欢快的气氛因为她的出现瞬间哑火。房间里一时安静如病房，章贤和蚀天偷偷用眼神交流，小冉和梦梦则面露苦笑。
“怎么都不说话了？你们聊你们的，不用在意我。”
“姐，你这出场方式太诡异了，客人不适应。”
“那里诡异了？”
“至少笑一笑吧。你板着脸，人家还以为你不欢迎他们呢。”
“我没这个意思。”
“我知道。”
荆吉一直都是这个样，荆凌知道。
尤其是今晚她居然跟一个男人出去了，不然也不会现在才出现。
“......”
荆凌突然盯着自己的妹妹，眼神意味深长。
“怎么了？”
荆凌愣了愣，不明所以。
“唉，算了。随便给我来杯酒，我去招呼一下。”
吧台里的调酒妹有些无助地看向荆凌。
“就龙舌兰吧。”
荆凌帮自己姐姐选了喜爱的口味，调酒妹才动起手来。
“气场好强的一位女士啊。”
章贤笑了笑，重新打开了话题。
“店里一下子来了四个参战者，估计是害怕了吧。”
“哈哈，可能吧。”
面对蚀天的猜测，小冉只是笑笑。
她们知道真相，但不能说。这是规矩，违反的后果很严重。
酒很快调好，荆吉端着杯子来到众人面前。梦梦很识相地起身让座，被她随手按住，又重新坐下。
“你们是本店第一批接待的参战者，作为老板，我深感荣幸。”
“没有的事，我们......”
章贤等人也要起身，荆吉同样示意他们不必多此一举。
第七章 离别（3）
“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只有两条。我提供场所、酒水和兔女郎服务，你们想聊什么聊什么。听到的算我们的，内容绝不传出这个房间。”
“嗯，这个凌姐已经和我们说过了。”
“还有就是不准打架。”
荆吉看向一个人坐在一边的蚀天，下意识地就把他当成荆凌提前告诉她的荷鲁斯了。
“你们不是一起的吧？没打起来就行，不然我就要把你们永久列入酒吧黑名单了。”
“是的，不是一起的。”
不是一起自然就是不是同一神系的意思，反正都已经报过了各自的神名，章贤如是回答。
“都是朋友，遇到了，就在一起了。”
“心真大。”
莫名吐槽一句，荆吉举起酒杯。
“这杯是我敬你们的。我干了，你们意思意思就好，不用客气。”
“感谢。”
仰起头，荆吉一人喝光了一杯，其余人都只是喝了一小口。
展示了下自己的空杯，荆吉最后说道：“喝好，玩好。想待多久都行，我就不奉陪了。”
“好的。”
酒吧的主人就此重新坐回椅子。
“好飒的女士。”
“嗯？哦，对了，你说过你想成为女强人是吧。”
“嗯。感觉我以后要自己开个店，我就希望能成为像荆老板这样的女性。
“我能理解。吉姐表面冷淡，其实人很好的，我很尊敬她。”
“我也是，我也很喜欢荆老板。”
“我还以为你要成为职场的女强人呢，没想到居然想自己开店啊。”
“要不我也开个酒吧吧，看上去既高雅又安逸。”
“呵呵，那你也会招兔女郎吗？”
“才不会。啊，对不起！我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
“没关系，我知道的。”
“一般的酒吧都没有兔女郎的吧，我还是觉得这里好奇怪......”
“咳咳，男人嘛，喜欢兔女郎的人大有所在。”
“呵呵，是的。我也没打算在这里就职，就是想见见像你们这样的参战者，我和梦梦才来这里打工的嘛。”
“不是工资高吗？”
“当然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啦。蚀天你真讨厌，干嘛说出来嘛。”
“额......”
因为一个不经意的话题，沙发组这边的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酒吧的主人背对他们，侧耳聆听。她喜欢这样的氛围，喜欢看他们聊天，喜欢听他们闲谈。
“进展顺利吗？”
“你指什么？”
“还能是什么，你和那个男人的进展呀！”
“......”
荆凌聊起的是今晚刚营业时发生的事。
一个男人特意来店里要见荆吉。荆吉在跟他谈了一些事情后就急匆匆地出门了，理由都没说一个。
“你误会了......”
荆吉欲言又止。
“是不是男朋友？人家都找上门了，你还想瞒着我？”
以为能听到姐姐的八卦，荆凌兴致满满，笑意盈盈，完全没注意到荆吉脸上的沉重。
“......”
荆吉还是没说话，看了一眼荆凌身边。
“怎么了？”
荆凌扭头一看，原来是荆国人这小子在一旁偷听的津津有味的。
“把他赶走？”
“我就没一点人权的吗？”荆国人不满地叫道。
“算了，没必要。你......”
“还是吉吉姐对我好！”
话被打断，荆吉露出今晚的第一个微笑。
“我说了，再用这个名字叫我就扒了你的皮。”
“......”
这下荆国人真怕了，果断离开，径直躲到了调酒师妹子身后。
他离两个堂姐老远，就是在用行动说明，自己不会再打扰了。
“唉，这小子还是这毛病，一天到晚老大不小的。”
“现在可以说了吧。”
“......”
身后的欢笑声持续不断，妹妹亦是喜笑颜开。思考了一会儿，荆吉决定道出实情。
“找我的男人不是我男朋友，是参战者。”
“呃......啊？”
荆凌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
“朋友，不对，是队友吗？”
“不是。”
“那他是谁，找你干嘛？”
虽然只瞥到一眼，但男人戴着兜帽，这么一想是有些奇怪，荆凌立马担心起来。
“他带我去找毗湿奴了。”
“......”
花三秒整理了思路，荆凌稍微理解了现状。
因为知道自己的姐姐是酒神苏摩，而且荆吉下午也跟她说过毗湿奴出现了，所以她有些高兴道：“这不是好事吗？”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
荆吉掏出口袋的烟。
烟盒还没完全拿出来，想到身后还有学生，她又不情愿地塞了回去。
“毗湿奴我见到了，我和他也相互确认了身份。”
“哦，然后呢？”
“然后，那个男人就当着我的面把毗湿奴杀掉了。”
“什......”
荆吉语出惊人，荆凌被吓到了。
“小点声。”
“姐，你......”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之所以没死，是因为那个男人让我归顺他。”
“归顺？”
荆凌还是没理解。
“啧。”
荆吉猛一咋舌。
现在想起那个自称皱面的男人说出的那个极具侮辱性的词汇，她依旧是一肚子火。
“他也是参战者？”
荆凌后知后觉道。
“是。但他不是印度神话的人。”
“......”
“他让我做他的女人。”
“这......”
一连串的劲爆消息，荆凌人都快傻了。
“神经病，不，这就是个变态啊！姐，你真的没事吧？”
“情况有些复杂。”
“复杂......”
荆凌瞬间就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自己的姐姐难道被强暴了？
“想什么呢。”
是女人，也是姐妹，一个眼神，荆吉就知道荆凌在瞎想些什么。
不过也不怪她，毕竟是自己说出的“做他的女人”，荆吉现在只庆幸没直接说出“性奴”这个词。
“你姐我现在好好点，什么都没发生。”
“哦，哦......”
荆吉突然抬起头，默默看着吧台里面摆放的琳琅满目的酒。
这里是她至今的心血。
她不想舍弃这里。
“姐......”
见荆吉许久不说话，荆凌努力自己先开口。
“他威胁你了吗？你是不是打不过他？”
“你喜欢这里吗？”
荆吉答非所问。
“啊？”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当然喜欢这里了！”
荆凌尽可能压低自己的声音，情不自禁道。
原本只是职场失意，但被姐姐收留，在这里工作了五年后，她早就已经离不开蓝色妖姬了。
“我只有一晚上考虑的时间。继续留在这里，我会死，不然就做那个男人的女人，背叛自己的神话，苟活于世。所以，我打算把酒吧转让给你，一个人离开，以后，你就是蓝色妖姬的主人了。”
“......”
荆凌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姐姐不在的蓝色妖姬，根本就不是蓝色妖姬。
“不行，这怎么可以......”
“我跟你讲过，天上的雷云是参战者搞出的玩意吧。”
“是。”
“找到我的男人，他们在狩猎这座城市里的其他参战者，我就是目标之一。”
“那他们为什么能找到你？”
“不清楚。他们不仅知道我所属的神明，也知道我的位置。只要我在这里，他们就会找到我。”
“......”
非走不可了。
姐姐离开这种事，荆凌接受不了。
但失去姐姐这种事，荆凌更承受不住。
“小凌。”
荆吉一声呼唤，荆凌抬起头，她脸上的难过表情根本见不了人。
但悲伤的表情只存在一秒，荆凌又选择了坚强。
痛苦的不是她，是姐姐，她现在不能让姐姐担心，而是反过来，支撑起姐姐的一切。
姐姐活下去这件事，比什么都重要。
“我能做些什么？”
“继承我的店。”
荆吉终于又露出笑容。
“等结束了这一切，我会回来的。”
“我等你。”
不需要男女间暧昧的动作，不需要亲友间矫情的话语，亲人间的羁绊只需一个眼神。
“呃......”
陶芷鸢这边，不管是坐在身边的高金凤，还是对面的蚀天，两人已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不自然和不适应，此时聊得不亦乐乎。
众人聊天的话题也从最开始的日常变为参战者的种种八卦和情报，知道这里没有敌人后，且明早就要离开了，没人再顾虑隐私不隐私这些小事。
“其实嘛，我们两家的关系挺好的，平时也经常往来。就是这丫头上高三了，她爸就不让我再找她玩了，谈恋爱什么的更是不允许，非要等她考上大学了再谈。”
“哦，所以你们是早就偷偷交往了，只是两边的父母还蒙在鼓里。”
“哈哈，也没多久，也就丫头读高二的时候才开始谈的。我表的白，她犹豫都不带犹豫地就同意了。”
“这你都往外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好！那我把你当着我全班同学的面读情书的事说出来也没事喽？情书的内容我还记着呢！”
“别别！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小孩子写着玩的！话说你把我写的情书背下来了？”
“没有，我手机拍下来的......”
“啊？你相册我看过，没见过有情书啊。”
“......”
“哈哈......”
狗粮吃到饱，蚀天只有羡慕的份。
“嗯？”
从荆吉进来起，陶芷鸢就一直没主动说过话，回话也只是随便应付一句，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第七章 离别（4）
“怎么了？喝醉了吗？”
蚀天看着她的大眼睛问道。
“呃，没有......”
陶芷鸢支支吾吾的，蚀天瞧她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哦。”
蚀天没当回事。
正好小腹也来了感觉，他决定出去解个手。
“不好意思，我上个厕所。”
“啊，好的。”
梦梦起身让开。
“我也去！”
陶芷鸢这时也站了起来，蚀天没当回事，两人一起出门。
去厕所的路上，陶芷鸢老实跟在蚀天身后，一言不发。蚀天进厕所的时候，她站在外面，等蚀天出来的时候，她还站在原地，貌似压根就没上厕所。
“有话就说啊，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
意识到了不对劲，蚀天洗完手，站在陶芷鸢面前。
“别催我，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跟你说呢。”
“哦，看来不是急事，那我先进去啦。”
“等等！”
陶芷鸢撒娇一般拉住了蚀天后背的衣服。
“唉。”
蚀天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陶芷鸢也随之松开手。
“那你慢慢想，我等着就是了。”
“......”
是自己冷落她了，还是她不适应这种人多的环境？
想家了？困了？
就在蚀天思考陶芷鸢可能不开心的原因时，她终于开了口。
“那个，我的听力比较好。”
“啊？哦。”
“在你们聊天的时候，我其实听到了酒吧老板和她妹妹的一些悄悄话。”
“额，偷听啊？”
“嗯。”
“好吧。”
以为只是简单的八卦，蚀天便接着问道：“那她们说了什么？”
“唔，酒吧的老板好像也是参战者。”
“什么？”
蚀天瞬间来了精神。
“你说的是荆吉？”
“是。”
“你确定？”
“确定。”陶芷鸢眼珠子微微上扬，“骗你干嘛。”
“......”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这可不是八卦，陶芷鸢偷听到的话绝对算是重磅消息。蚀天本以为荆吉只是想亲眼见见参战者才愿意提供免费的服务和招待，殊不知她本人居然就是参战者。
“哪个神知道吗？”
“不知道。反正是印度神话的人。”
“印度神话......就她一个人，还是还有其他人？”
“原本还有个叫毗湿奴的人，不过好像死了。”
“死了？细说。”
包间里，章贤和小冉聊得火热，高金凤则注意到，蚀天和陶芷鸢似乎离开的有点久了。
女孩子上厕所久一点很正常，但两个人都去了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这就有点奇怪了。
她正要出声提醒章贤，敲门声适时响起。荆国人跑去开门，进来的正是蚀天二人。
“呼。”
虚惊一场，高金凤松了口气。
陶芷鸢坐回了座位，蚀天则站在陶芷鸢的身边。梦梦起身让座，他却摆了摆手。
“去这么久？大的？”
“你恶不恶心？”
“不是。”
蚀天正经回答，然后一脸严肃地看向章贤。
“怎么了，干嘛不坐着？”
“贤哥，有件事我想确认一下。”
“嗯？什么事？”
“那个......”
蚀天有些歉意地望向梦梦和小冉。
“我们想和荆老板聊聊，可不可以......”
“啊，我知道了。”
梦梦明白了蚀天的意思。
“哦，那我也碍事了。”
小冉也笑着起身离开。
对面的沙发就此完全空了出来。
“谢谢。”
“要我叫一声吉姐吗？”
“不用，我听得见。”
房间就这么大，蚀天没有悄悄地说，荆吉自然也听得到，踩着高跟鞋已经走了过来。
“坐着聊？”
荆吉看了一眼蚀天，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然暴露了。
“嗯，可能要花点时间。”
“一起呗，嫌我老啊。”
她又示意蚀天里面坐，蚀天苦笑一声，依旧选择站在陶芷鸢身边。
“没有，您坐就好。”
既然知道了荆吉参战者的身份，那他们就是对立的。主客的关系是其次，现在的站位必须得表现出对立的样子。
“......”
荆凌投来疑惑的视线，荆吉则一点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小冉和梦梦笔直地站在她身边，不失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拿张椅子过来。”
“哦。”
荆国人端起一个可移动高脚凳搬到蚀天身边，蚀天这才坐下，不忘对荆国人道一声谢。
“说吧，什么事需要找我聊聊？”
荆吉发问，章贤和高金凤同样不明所以。
没有卖关子，蚀天单刀直入道：“荆老板，您也是参战者，对吧？”
“......”
一时间，全场沉默。
除了荆吉，蚀天和陶芷鸢，所有人的表情都显露着诧异。
“这，真的假的？”
章贤和高金凤惊讶于自己一点没看出荆老板也是参战者，酒吧一方的人则惊讶于为什么老板的身份会暴露。
“不，不是的！”
荆吉还没说话，荆凌先从吧台里跑了出来。
“几位客人，我想你们可能有些误会，我们只是开店的，并不是像你们一样的参战者。”
“是啊，蚀天，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章贤两边看着，心中已经提升了警惕。
“......”
观察几眼，不需要荆吉亲口承认，兔女郎和荆国人慌张的表情基本就证实了陶芷鸢的说法。蚀天也不想引起没必要的恐慌，直接挑明了重点。
“凌姐，你不要紧张。我们其实和荆老板一样，也是受到了威胁，明天就准备离开这座城市的。”
“这......”
荆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你们......”
荆吉下意识地又要掏出烟，看了眼对面，还是忍住了。想到之前去厕所的两人，她望向蚀天和陶芷鸢。
“你们俩是谁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是她。”
蚀天直接承认了。
“应该是荷鲁斯的能力让她的听力远比普通人灵敏，所以你和凌姐的对话......”
“原来是这样。”
陶芷鸢小声说：“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呵呵，我没怪你的意思。原本我招聘兔女郎，安排这个包间的意义就是偷听其他参战者的情报，只是没想到自己反被偷听了，实在是有些好笑。”
蚀天尴尬一笑：“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姐......”
荆凌正担心，荆吉摆手道：“没事。他们应该没有敌意，不然也不会带着这个小姑娘了。”
“那这么说......”
高金凤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酒吧的老板，荆吉则直接敲起了二郎腿。
“是的，我是参战者。印度酒神，苏摩，很符合我的身份吧。”
蚀天知道这个神。
如果是真的，荆吉可以说没有任何威胁。
“酒吧老板，酒神，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啊。”
“嗯哼。”
荆吉耸耸肩，表示就是这么巧合。
“如你所见，我也没有任何敌意。暴露了就暴露了，所以，你们要问我什么？”
“额，其实就是这件事......”
“没了？”
“唔......”
瞧见荆吉反倒一脸扫兴的样子，蚀天便接着问出他第二感兴趣的话题了。
“其他的话，就是关于那个找到你的男人的事。”
“啧，那个人。”
荆吉撇了撇嘴。
“除了当着我的面杀死了毗湿奴，我对他一无所知。”
“还有毗湿奴？”章贤插话道，“蚀天，说实话，我有点跟不上你们对话的思路了。”
“我也是......”
高金凤也表示一头雾水。
“还是我来说明吧。”
荆吉淡然开口，同时余光瞄向一边。
“我看有人也挺感兴趣的，都过来听听呗。”
“哦哦！”
发出欢呼的自然就是荆国人。
得到准许，他立马从吧台小跑出来，板正地坐到了正对着蚀天等人的高脚凳上。
调酒妹也放了手中的工作，这下，所有听众都到齐了。
“中午三点钟这样，你们应该能感知到有四个人在混战，其中一个就是毗湿奴。他神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是他了，但没第一时间找他，因为就算去了，我也帮不上忙，不如等他安心打完。结果到了晚上，一个自称皱面的男人就先找到了我。”
“皱面？又是他？”
章贤突然插话道。
“嗯？你们认识？”
荆吉瞬间警觉起来。
“不认识。只听过名字，没见过他这个人。”
毕竟是几个小时前刚从陶芷鸢嘴里听到的名字，章贤实话实说。
“您先继续讲吧，讲完再一起聊。”
“好。”
荆吉继续讲述着发生的事，而章贤几人也知道皱面这事，她默默在心里记下了。
“找到我之后，他不仅知道我是谁，还主动邀请我去毗湿奴的住址。算是被威胁着吧，我反正跟他一起去了。虽然真的找到了毗湿奴，我也和他确认了彼此的身份，但还没来得及高兴，这男人就当着我的面杀死了毗湿奴，他连神化的时间都没有。”
“姐，你居然没......呜哇！”
是个人都能猜到荆国人要说什么不吉祥的话，只是“死”字没说出口，荆吉先一步从桌上一个杯子中抽出柠檬片，然后像飞刀一般射到了荆国人脸上。
“不准插话。”
“好的！好的！”
嘴上认怂，荆国人眼里对参战者的崇拜却更浓烈了。
“皱面干掉了毗湿奴......”
蚀天自言自语道。
第七章 离别（5）
陶芷鸢和荆吉，两个落单的参战者；知道身份和定位，两个将他们驱逐出这座城市的直接原因。
结合种种因素考虑，蚀天基本确认了，这个自称皱面的男人也是夜里同伴的一员，即他曾提到的，和蓝沧海一样，叛变到北欧神话的另一人。
“为什么......”
但同为落单的人，陶芷鸢算是皱面变相救下来的，毗湿奴则又被他当着荆吉的面杀掉了，蚀天搞不清楚他这么做的动机。
“我也想知道。”
蚀天开始冷静分析起来：“如果毗湿奴在晚上之前还活着，那就说明北欧神话的人战败了，而且还是在一对三的情况下。”
“嗯，虽然不确定是不是一对打三，但这毗湿奴肯定是有点实力了，不然也不会从四人混战中脱身。”
“然后，知道毗湿奴不是正面能解决掉的敌人，所以北欧神话决定玩阴的。以荆老板为诱饵，骗毗湿奴大意，最后再杀了他。”
章贤问道：“所以，皱面其实是北欧神话的人喽？”
“我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哦。那这样的话，荆老板为什么还活着呢？”
“唔......”
“等一下。”
蚀天和章贤还在头脑风暴，荆吉又发现了一个盲点。
“你们是怎么知道毗湿奴在跟北欧神话的人战斗的？”
“额，这个......”
蚀天看向章贤。
“应该没事吧。人家荆老板都透露这么多信息了，咱们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你决定就好，贤哥。”
“那行。喝了人家的酒，还看了人家的......咳咳！就当情报交流，互通有无了。”
“情报交流......”
荆吉若有所思道。
“其实吧......”
于是，章贤正要开口，蚀天却突然站起身。
“贤哥你先讲，我正好出去问点事。”
“啊？”
章贤疑惑地转头，然后就看见蚀天指了指手机。
蚀天能问的人只有一个，那自然是北欧神话的“叛徒”，夜里。瞬间知道了这点，章贤反应也很迅速，立马装作不在意地转回了头。
“哦！行，那就我一个人解释吧。”
荆国人注意力全在堂姐等人的谈话上，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小冉很有眼力见地跑来为蚀天开门。
多此一举是多此一举，但人家主打的就是服务，所以面对小冉的殷勤，蚀天还是点头致谢。
来到房间外面，又多走了几步，蚀天果断发出了语音邀请。
“等等等......”
语音几乎是瞬间接通。
“喂？咋了？”
“问你点事。”
“你问，打游戏呢！”
夜里的回答爽快直接。
虽然蚀天下过决心少联系夜里，但只要通话接通，两人间就没有任何怀疑和猜忌。
“你的团队里，是不是有个叫皱面的人？”
“有啊，怎么了？”
“还真是......”
“啊？”
“没事。就是这人跟很多人都有交集了，他的名字我已经从两个人嘴里听到了。”
“哦。欸？昨天我没跟你说过嘛？”
“提到了，但你没告诉我他的名字。”
“好吧。反正他不是我们北欧神话的人，算是跟我们合作的吧。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他自己不说，我也不好意思问。”
“额......”
夜里上来还是直接掏底，蚀天很感动。
“知道是你们的人就行，我也没打算问其他的。”
“他做什么啦？不会对你出手了吧？”
“没有。就是荷鲁斯，我问了她才知道是皱面安排她到我身边的。我有点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做。”
“额，这我还真不知道。”
“果然。”
夜里没有说谎，蚀天能听出来，而且他也没必要。
时间有限，蚀天决定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那毗湿奴也是他杀掉的，没错了吧。”
“我靠，这你也知道了啊？情报可以啊，从哪听来的？”
“我们遇到他的队友了，酒神苏摩。从她这听到的。”
“那难怪，皱面说了他今晚要把毗湿奴和苏摩一起解决了的。嗯？苏摩没死吗？你什么时候碰到她的？”
“没死，她说是皱面放了她一马，我们现在都在她的酒吧里。”
“酒吧？靠，我也想去！”
“人家是酒吧老板，巧了而已。”
“行吧，反正不关我的事。”
“啊？”
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夜里主动问道：“你同伴找到了？”
“找到了。”
“是两个吧？”
“嗯，一男一女。我们现在一共四个人了。”
蚀天故意说一男一女，而不是情侣，就是怕夜里又开始唠叨废话。
“可以，有同伴就行。”
夜里的语气里明显有为自己找到同伴的高兴，蚀天心中又感到一阵暖意。
“就这些了。不打扰你玩游戏了。”
“行，那挂了。”
“嗯。谢......”
“谢”字都到了嘴边，蚀天还是咽了回去。
“挂了。”
夜里先挂断了语音，两人通话结束。
盯着手机屏幕，蚀天的嘴角依旧残留着微笑。一看时间过去了两分钟，他估摸着里面章贤也该讲完了。
是北欧神话的人，又不是北欧神话的人，皱面身上的疑团没减少，蚀天还是对他一无所知。
调整下心情，蚀天重新回到房间，开门的还是小冉。
也就两分钟的时间，章贤已经将北欧神话的计划大致告诉了荆吉。
一番话听下来，信息量爆炸，不仅是荆吉，荆凌，荆国人，哪怕是小冉，梦梦和调酒妹都是冷汗直流，感慨着北欧神话狂妄的野心。
“姐，我不会再留你了，明天越早离开越好！”
“9个人，这座城市至少还有9名参战者......”
“哈哈，一想到这里以后可能会来越来越多的参战者，想想还真是有压力啊......”
“希望他们都是学生......”
不是参战者的酒吧的其他员工一时议论纷纷，荆吉则沉吟着。
事情的严峻程度和血腥指数在她还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已经上升到了一种很恐怖的地步，至少在只能活最后一晚这件事上，皱面看这样没骗她。
“四个人都要逃离这里吗......你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难道就这么放任北欧神话霸占这座城市，继续壮大下去吗？”
蚀天落座，章贤继续解释道：“没办法，人多底气足，人家有资本这么做，我们只能避其锋芒。”
“四个人不行，那我们也找齐9个人，这样就能和北欧神话分庭抗礼了。”
“不说能不能找到这么多人，荆老板，光是‘我们’这个概念......”
荆吉瞥了一眼陶芷鸢，理所应当地提出了加入的要求：“她可以跟着你们，我不可以吗？”
“额......”
“哈哈，好熟悉的剧情啊。”章贤忍不住笑道，“听荆老板你的意思，你是希望我们和你一起留下来对抗北欧神话吗？”
“是的。”
荆吉给出肯定答案。
“不行！”
“我不同意！”
结果，没等蚀天回应，高金凤和荆凌拒绝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我们是一定要走的，这关乎性命问题。”
“姐！离开这里是最安全的选择，为什么要改变主意？”
“......”
章贤没说话，他是同意高金凤的意见的。蚀天也保持着沉默，等待荆吉给出留下的理由。
“其实，我并不想离开自己的酒吧。”荆吉重新开口道，“离开这里，我不知道我能去哪，去做什么。”
“回老家躲着，不工作都行！我养你！”
话很感动，但荆吉的视线并未转向自己的妹妹。
“回家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也是名参战者，我想用自己的方式面对这场战争，面对像你们这样的其他人。”
章贤问：“什么方式？”
荆吉用手指在空中绕了一圈：“就是这座酒吧。”
“酒吧怎么了？”
“......”
荆吉又低头陷入了思考。
“姐......”
在所有人或焦急或好奇的目光中，荆吉很快便再次抬起头。
目光如炬。
“借用你之前说过的话，我打算把这里打造成一所情报交流站。除北欧神话的参战者外，所有人都可以来我的店里交流意见，共同商讨对付北欧神话的对策。”
“这......”
蚀天不禁张大了嘴。
“情报交流是吧。”
章贤则淡然一笑，替屋内其他人翻译出了他们老板想表达的意思。
“这都不是保持中立了，你是铁了心要跟北欧神话宣战了啊。”
“......”
陶芷鸢有些害怕地瞧着刚认识不久的女人。明明是个辅助，她的神态却透露着一种无所畏惧的坚决。
“章贤！我们不能留下来！”
高金凤的眼神则有一开始的不情不愿变成了敌视。在她心里，荆吉的发言完全是异想天开，所有人都会因此送命。
章贤也很惊讶，他没想到因为自己随口的一句话，荆吉居然萌生了这种胆大不要命的想法。
“所以，你们的意见又是什么？”
荆吉神情肃穆地看向章贤和蚀天，眼神里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是否愿意留下来，和我一起将这里打造成对抗北欧神话的据点？”
“这应该不是你的突发奇想吧，荆老板。”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确实不像......”
第七章 离别（6）
蚀天明白，荆吉的想法需要他们的支持，即五个人一起留在这里。
限制北欧神话发展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前期的风险实在太高了。就算有五个人，北欧神话迟早也会找上他们，他们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没人能保证。
九对五的现实很残酷，更别说对面还有个雷神，蚀天这边还有两个无法战斗的人。
最关键的是，四人中，有多少人的内心想法是希望留下来呢？
恐怕就只有蚀天一个。
“很抱歉，我觉得不行。”
意料之中的，章贤直接拒绝了荆吉的请求。
“呼。”
高金凤刚要松一口气......
“至少在这座城市里不行。要发展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外城发展，留在这里凶多吉少，我不能冒这个险。”
章贤又如此补充道。
“呵，这么怕死吗......”
荆吉轻蔑一笑，高金凤眉头微皱。
不同于小冉和梦梦这样的普通人，高金凤对身为参战者且还是敌人的荆吉无需好感，而她此时的“不识好歹”和“出言不逊”更是令高金凤感到不悦。
“你不愿意离开吗？”
章贤自然也听出了荆吉的意思，但他很好地克制住了脾气。
“我们不留下来，你一个人在这是必死的，还不如跟我们一起。”
高金凤也不再收敛，直接给出了最正常也是对荆吉而言最坏的提议。
“你要是不愿意，我们也不强求。你走你的路，我们走我们的路，今后不再有来往。”
“......”
荆吉没有再说过激的话。
对面四个人，话语权在章贤手中，敌意在高金凤眼里，怯意在陶芷鸢脸上，只有犹豫的蚀天可能是支持她的同伴。
“介意我抽根烟吗？”荆吉突然说道。
“这是您的店。”章贤没有拒绝。
“感谢。”
得到允许，荆吉终于掏出了念念已久的烟。
烟是普通的香烟，但她的打火机却是那种很有男人味的金属外壳防风打火机。随着打火轮摩擦出声，火花喷溅，蓝色尖刺状的火焰瞬间点燃烟头，如微缩于酒吧的蓝天日轮。
潇洒地点完火，荆吉叼着烟，很豪爽地将烟盒和打火机一齐递给章贤。章贤摆手手，她又依次递给高金凤和蚀天，两人同样摇头。
“呼。”
只要一口吐息，烟草味便蔓延了整个屋子。
荆吉仰头吞云吐雾，烟瘾得到了满足，她的心情也随之大好。
“还记得你们之前问过的问题吗。为什么皱面只杀了毗湿奴，并没有杀掉我。”
“哦，是的。”
“额。”
章贤不知情，但知道缘由的蚀天和陶芷鸢一时脸色尴尬。
“很简单。就因为我是酒神，能提供恢复神力的苏摩酒给他，还是个女人，能给他提供床上的服务。”
“什么？！”
荆吉无视了荆国人的怪叫，继续开口道：“他要我做他的女人，永远背叛自己的神话。以此为代价，她将保证我的安全。”
“唔......”
一方面，蚀天十分在意荆吉所说的能恢复神力的苏摩酒。另一方面，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就瞄到了陶芷鸢平坦的胸脯上。
如果只是馋女人的身子，那皱面大概率不是个萝莉控。
“......”
荆凌没吱声，小冉和梦梦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同为女人，她们知道这个要求是既恶心又过分。
“北欧神话的人都是这样的吗？流氓？强盗？”
荆国人在替自己的姐姐愤怒。
“额，应该只是皱面吧。”
蚀天赶紧为夜里的同伴辩解。
“荆老板，皱面他说的是让你.......额，让你为他一个人服务，还是给整个北欧神话服务？”
“唔，他说的好像确实是只为他一个人服务，没说北欧神话。”
“所以，这应该只是他的个人行为，跟其他人无关，是这样吧？”
蚀天阐明了皱面和北欧神话是一伙的这一事实，但没坦白皱面其实不是北欧神话的人。
如果说了，为了证实消息的来源和真实性，蚀天就不得不提及夜里。而多一个人知道夜里的存在，就多一份致他于危险之中的可能，这是蚀天尽力回避的。
“那更可疑了啊！就凭他一个人的承诺，怎么可能代表整个北欧神话！姐，这你也能信的啊？”
“你稍微安静一点。”
对于堂弟的关心，荆吉表现得很淡然。
“你相信他的话？”高金凤问。
“不信。”
“那你答应他了？”
“也没有。本来我都做好等死的打算，但他看起来并不着急，而且还宽松了一晚上的时间，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就一晚上？那等到明天，他不还是会......”
“你冷静点。”
荆吉终于转头看了荆国人一眼，荆国人老实闭了嘴，眼里满是焦急。
他只是没大没小，不是没心没肺。
姐姐的性命和尊严，哪个都不能丢。少了任何一个，姐姐都不再是他心目中完美的姐姐了。
“他倒没明说明天就杀了我，不过应该就是这样了。只要我不走，他随时都能找到我，然后宰了我吧。”
“你是想说，最坏的打算，你会答应他的要求吗？”
“可能吧。如果我实在不想离开，你们又一定要走的话。”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高金凤眉角微立，语气严厉。
“做出选择的是你，我们没权力干涉。但请你也不要误会了，你加不加入北欧神话，我们不关心，更无所谓。”
“......”
荆吉抬头吐出一团烟圈。
不对着未成年吐息，是她能做到的基本礼仪。
“我不是在威胁你们，我是在请求你们，请求你们留下来。身为酒神，我掀不起波浪，只能寄人篱下。你们选择离开，我会选择加入北欧神话；你们选择留下，我便选择陪你们战斗。”
再低头，荆吉眼神中的慵懒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渴求和坚定。
“我们可没有跟北欧神话开战的打算。”
“迟早要的。”
“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还有什么地方能像这里聚集这么多的参战者？”
“总能找到的，比这安全的地方。”
“......”
见高金凤一直在逃避，荆吉有些失望道：“所以，你们还是怕了。比起我一个辅助，拥有战斗能力的你们选择了逃避战斗。”
“这是形势所迫。我们跟你不一样，我们首先要活命。”
“确实不一样。”
荆吉眼神玩味，嘴角轻挑。
“皱面只找过我，并没有找过你。谁让我是一个人呢。”
“这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荆吉的内涵，但高金凤还是感受到了她语气中的冷嘲热讽。
“好了好了，冷静。”
高金凤正要发作，章贤赶紧出声拦住了她。
“很抱歉，荆老板。虽然很不情愿您加入敌对的阵营，但就目前的形式来看，我们没有改变想法的打算。”
“是很遗憾。”
荆吉一脸无所谓地猛吸一口，一根香烟就此燃尽。
“没有挖苦您的意思，如果这个皱面真能说到做到，那跟着他，或许确实比跟我们在一起更安全。”
“喂！你是在怂恿我姐背叛自己的神话吗？”
荆国人瞬间将矛头指向章贤。
“国人！你别瞎说！”荆凌冷静制止道，“姐姐她还有离开的选择，谁说要背叛自己的神话了？”
“可......”
荆国人还想替他的吉吉姐说几句......
“我会留下的。”
荆吉态度决绝。
“姐！”
不知道荆吉为何如此的死脑筋，荆凌一时焦急无比，章贤也最后尝试着邀请道：“荆老板，真不考虑跟我们一起离开吗？”
“小孩就是小孩......”
荆吉没回答，而是嘀咕一句后，将烟头随手丢在地上，拿脚踩灭。
“首先，感谢各位的不杀之恩。”
然后她站起身，俯视坐在对面的众人。
“其次，我也要感谢你们能告诉我这么多的消息，并邀请我一并离开。我聊得很愉快。”
表面上，自己这边戳穿了对面的身份在先，然后又拒绝了对方的请求，搞得气氛很尴尬，但蚀天并不认为章贤的决定做错了。
“......”
以为荆吉要下逐客令了，蚀天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我继续待在这里，估计你们也聊不开，那就祝你们玩得愉快，我就不打扰了。”
结果，要离开的不是他们，而是荆吉自己。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径直向门口走去，头也不回。
“抱歉，失陪了。小冉，店里就交给你了。”
“好的。”
荆凌跟上了自己的姐姐，荆国人看看章贤，又看看荆凌，犹豫了几秒，最后也选择追上。
房门打开又关上，包间里一下少了三个人。
“真心搞不懂......”
高金凤一脸的不解和不满，主人不在，她现在可以畅所欲言了。
“我们看起来是坏人吗？都好心邀请她一起了，她居然还想留下来，油盐不进！”
“哈哈，留下来又死不了，荆老板这样其实也算被人招聘了，用不着我们担心。”
“我也不是担心......可是，再怎么固执，她怎么能随便就同意了做别人的女人呢！”
第七章 离别（7）
“啊？你在意的是这个啊？”
“不然呢？要是一个陌生人突然当着我的面说要我做他的女人，呜，想想都恶心......”
高金凤不禁打了个寒战。
“荆老板肯定也不是自愿的，但你想嘛，都被人找上门了，队友也被当面杀掉了，心里害怕很正常。”
“她那是害怕的样子吗？她在怂恿我们留下来对抗北欧神话欸，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拒绝了嘛。你先消消气。”
章贤轻轻拍着高金凤的肩膀，一边安慰的同时一边瞄着小冉和梦梦。
果不其然，她们的表情都很苦涩。毕竟高金凤抱怨的是她们老板，而她们又不好反驳什么。
“你们也坐吧。”
“不用不用。”小冉看向蚀天，“蚀天过来坐吧。”
“不了，”蚀天也摆摆手，“我就坐这了，你们坐。我们也聊聊吧。”
“可以吗？”
“客气什么，坐吧坐吧。”
“那好吧。”
小冉和梦梦先后落座。
两人中间少了个蚀天。
“我是不是不该偷听的啊......”
受刚才气氛的影响，陶芷鸢的表情有些阴郁。
“跟你没关系。啊，我不是在骂你，我的意思是，都坦白了挺好的。”
“真的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多认识一个参战者，多一个朋友嘛。当然，北欧神话除外。”
章贤也安慰着陶芷鸢。
“哦......”
陶芷鸢脸色这才好点。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荆老板是参战者喽？”章贤问小冉。
“是的，吉姐让我们保密。”
“应聘的时候就知道了？”
“嗯，吉姐向我们展示了她的能力。”
梦梦也回忆道：“就像变魔术一样......”
“呵呵，是的，凭空就变出了一个酒罐子，说是科技我肯定是不信的。”
“懂的，这我们可再熟悉不过了。”
语罢，章贤摊开手，再次展现了自己的神力。
“哦哦！”
随着白色光球的出现，小冉，梦梦和调酒妹无不瞪大了眼睛。这是她们第二次见识到参战者的能力，也让她们更加确定了参战者是真实存在的事实。
短暂的闲谈与互动并没有抹除所有人心里的阴霾。章贤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女友，她还是板着小脸。
“还想着荆老板的事呢？”
“嗯。”
“有这么不开心吗？说句不好听的，她留不留下来，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自己不也这么说了吗？”
“我知道。”
“要不我们走了？”
“......”
之前连门都不愿进的高金凤，此时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离开。
“呵呵，那就再呆一会儿，大家一起冷静冷静。”
瞥见了高金凤面前没喝完的酒，章贤又对小冉说道：“有水吗？酒有点喝不下去了。”
“有的，请稍等。”
小冉起身，很快便端来了几杯白开水。
质朴而清凉的流体下肚，带走了脸上少许焦灼，驱除了心口少许烦闷，所有人皆是感到一丝舒爽。
“那个......”
等高金凤放下水杯，小冉小心翼翼地看着章贤。
“可能会惹你不高兴，但我还是想替吉姐说句话，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说吧。”
“谢谢。”
小冉先道了一声谢，然后才缓缓开口。
“因为我也是大学生，我是理解，也支持你们的想法的，但站在吉姐的角度，或者说站在一个成人的角度分析目前的现状，她说的也有道理，那就是强大的敌人必须要有人与之抗衡，不能任其发展。”
“......”
高金凤垂下的眼睛开始直视着说话的小冉。
不同于先前和荆吉的对话，她这次没有立刻回怼，即使离开的原因她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这点我也赞同，但必须是我们吗？”
“没有道德绑架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能碰到你们，是吉姐的幸运，她肯定不想让你们离开。比起加入北欧神话，她也一定愿意跟你们一起，哪怕你们不是她真正的伙伴......”
“所以我们才邀请她一起离开这里的啊，可是她不愿意。”
“非要留下来的原因......”
听见蚀天的喃喃自语，章贤也认同道：“是啊，说到底，荆老板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来呢？总不至于是舍不得这个酒吧吧？”
“肯定不单单是这间酒吧。”
小冉环视着自己上班还没几天的包间，心里却已经有了温馨的感觉。
“我想，吉姐甘愿献身都要留下来的原因，很可能是她主动选择了走进危险，强迫自己走进危险的环境。正如吉姐自己说的，她也是在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在用她的方式和敌人战斗。”
“果然是女强人啊。丫头，你没喜欢错人。”
“现在还提这个干嘛？”
之前说过想变成荆吉这样的女性的人是高金凤，和荆吉针锋相对、并言辞拒绝她的人也是高金凤。
能把一个女强人“逼”走，高金凤已经向众人展示了自己有成为女强人的潜质，所以章贤开玩笑的话在她耳中更像是暗示。
“我还没喜欢她到拿生命开玩笑的地步。”
“我知道，我们明天就走，不会留下来的啦。”
再次表明了态度，章贤算是给高金凤打了一剂强心剂。
“嗯。”
高金凤轻嗯一声，表情却回不到之前的坚决了。
毕竟在心底，高金凤其实早就意识到，她对自己初见就有好感的荆吉又多了一丝敬佩。
“不要有心理负担，做出选择的人是荆老板自己。我们既然无法改变，那就选择尊重。”
“屈服于男人的淫威，这有什么好尊重的？”
“你别凶我啊。”
莫名被高金凤瞪了一眼，章贤哭笑不得。
“我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但谁让人家非要留在这里呢。”
“反正我们又没错......”
“我知道，所以才让你别有心理负担的嘛。”
用手轻抚着高金凤的脑袋，章贤转头询问蚀天：“你呢，蚀天。说说你的想法。”
“我跟你们一样。”蚀天面无笑意地回答，“对于荆老板的选择，我也只能表示尊重。”
“就当是随便聊聊，蚀天，如果有你兄弟的情报，你觉得情报站建立的可行性有多大？”
“额，贤哥......”
章贤一时兴起的提问让蚀天瞬间大惊。
虽然只提到了兄弟一词，但再透露下去，被小冉和梦梦推测到北欧神话有自己的人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然后她们再告诉荆吉，荆吉再告诉皱面，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事，那蚀天相当于出卖了夜里，北欧神话必然彻查是谁泄露了他们内部的消息。
“涉及机密的事我是不会问的，而且关于我兄弟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哦，我的我的，那不聊了。”
章贤一听就懂，话题就此结束。
又坐了五分钟，几人聊了点有的没的，章贤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快晚上10点了。
“时间挺晚的了，要不我们撤了？”
“嗯。”
这次高金凤同意了。
“可以。”
蚀天也表态完，章贤又看向陶芷鸢。
“你们去哪我去哪。”
“呵呵，那就走吧。”
众人一齐起身。
小冉客气地表示挽留：“这就回去了吗？”
“嗯，就不打扰了，感谢你们的招待。”
“要不要等荆老板回来.....”
梦梦视线和章贤对上，她又胆怯地低下头去。
明明谁都没有做错事，但气氛就是这么尴尬。
“荆老板的话，如果出去没见到她，就麻烦你们替我们跟她道声别了。凌经理也是，希望至少能看到一个。”
“一定的。”
小冉跟着章贤等人走到门口。
“那个，因为这个房间的特殊性，我们不方便出门，所以......”
“哦，理解理解。”
“说实话，穿成这个样子接客，我心里还是很害怕的。但好在遇到第一批客人是你们，我真的很开心。”
“彼此彼此。光是有如此眼福，就不枉我来此一趟了。”
手搭上门把，小冉微笑着送上告别。
“请慢走，欢迎......”
似乎觉得下次见面有些困难，她又改口道：“期待下次光临。”
“嗯。”
门打开，荆凌还真在门外。
她身边还有荆国人，两人表情阴沉，显然有聊过什么。
“凌经理。”
“各位，这是......”
一看所有人都出现在门口，荆凌就知道章贤几人要走了。
荆吉一个人回了办公室，说是要一个人冷静冷静，她和荆国人此时正纠结着该怎么办。
“感谢招待，我们差不多要回去了。”
“这样。”
荆凌深深鞠了一躬。
“希望我的姐姐没有打扰到你们的兴致。虽然她没答应，但我很感谢你们能邀请她一起。”
“没有的事。”
章贤左右看了看，没找到荆吉的身影。
一想到下次见面大概率就是敌人了，现在见不到反而让他感到一丝安心。
“荆老板还是不打算改变想法吗？”
“很遗憾，是的。这是她深思后做出的选择，我也只能选择......”
尊重。
荆凌要说的话，在场的人都能猜出来。可她内心深处还是不希望这样的，所有她又沉默了。
她希望姐姐改变想法。
第七章 离别（8）
“抱歉，失礼了。我送你们出去吧。”
“麻烦了。”
荆凌又转头荆国人说：“你进去等我。”
“哦。”
荆国人走进兔女郎的屋子。
短暂的对视，章贤似乎从荆国人躲闪的眼神中看到了些许埋怨。他能理解，不多解释，也不生气。
以后恐怕不会再见，再见也是死敌。
今晚就当一场奇遇，老死不相往来。
“啪哒。”
打开后门，荆凌最后一次弯着腰，无声地向章贤等人道别。
依次从她身边经过，蚀天四人走出蓝色妖姬。因为荆吉的决定，明天的这里就是北欧神话的地盘了。
直到上车，一路无言。
“对不起啊，丫头。让你有不好的回忆了。”
“不用再说了。”高金凤转头凝视着窗外，“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行，你能这样想最好。”
发动车子，系好安全带，章贤又回头看了看。
“我直接带你们去我们住的酒店了，可以吗？”
“听你安排。”
“你也哄哄小陶啊，我看她也不开心的样子。”
“没事，她好哄，买杯奶茶就开心了。”
“......”
陶芷鸢瞪了蚀天一眼，没否认，心里已经开始后悔将自己这个弱点告诉他了。
“呵呵，确实好哄。”
视角转回前方，章贤推动挡位，宝马驶向了街道。
当荆凌也回到房间的时候，她告诉小冉和梦梦可以提前下班了。
两人跟众人道别，然后悄悄摸摸地溜回了员工室。锁好门，她们开始脱掉身上的兔女郎装。
换衣期间......
“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吧。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因为都是同龄人的缘故吗？”
“嗯，聊起天来，感觉和我们没什么区别......”
“哈哈，希望以后遇到的参战者也都是这样。”
“可是，酒吧不是要关门了吗？”
“凌姐也没说要关的吧，只是让我们等通知而已。”
“这才第四天，如果真要关门的话......”
“嗯？看你的反应，你还想在这里上班喽？”
“我也不知道......明明觉得很羞耻，但我还是挺喜欢这里的氛围的。吉姐和凌姐人都很和善。”
“确实。”
“而且，没‘客人’来的话，我们就相当于白拿工资......”
“我懂的！一天一结！兔女郎万岁！”
“呵呵，万岁......”
“哦，从侧面看，你的果然比我大一点。”
“......你看哪呢！”
换好自己的衣服，两人离开酒吧，结伴去了离酒吧最近的一个酒店。没其他原因，她们今晚要睡在那里，房间是早就订好了的。
虽然不是同学，年级专业都不同，但小冉和梦梦其实是同一所大学的在读学生，只是在酒吧认识了而已。
从开学到今天，两人只上了四天的班。直到昨天为止，因为没有一个参战者光临，所以她们都只是在包间玩手机打发时间，无所事事地从8点待到了12点，然后下班。
由于工作的特殊性，两人只有晚班，在学校吃完晚饭后差不多就要酒吧赶了。在没“客人”的情况下，下班时间是12点，但有“客人”上门，下班时间只会延长，这些都是事先说好的。
考虑到学校宿舍的闭门时间和夜行的安全，荆吉索性把她们安置在了附近的酒店里，按周起租，费用由她报销。
穿兔女郎衣服很羞耻，工作可能遭到性骚扰，睡得晚对皮肤不好，白天得早点起来打车去上学，必须隐瞒工作的内容......
这一系列问题固然存在，麻烦且无法避免，但在荆吉开出的高报酬和短工期，随时可以辞职的前提下，小冉和梦梦还是接受了。
“晚安。”
“晚安。”
路上该聊的都聊了，两个女孩道完别，分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洗澡，上床，看会儿手机。再睁眼，天已亮，两人又结伴打车回了学校，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
时间又来到傍晚。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小冉和梦梦都没收到上班的通知，本以为今天可以呆在宿舍，陪陪室友了。
结果，还没在宿舍呆够一个小时，荆凌一个电话直接打给了正收拾东西，准备去澡堂的小冉。
“喂？小冉？”
“啊，凌姐，什么事？”
“对不起，小冉，今天本来是关门的，但我姐昨天提到的那个男人突然来了，现在就在店里。他非你们不见，你们不来，他都不愿意和我们谈话。”
“啊？这......”
“所以，你今晚能来一下吗？越快越好，工资我马上就打给你！”
“凌姐，不是工资的事......”
看着自己盆里的瓶瓶罐罐，小冉犹豫了片刻——
“那好吧，我现在就收拾一下，争取最快赶过去！”
“谢谢，真的感谢！”
“梦梦也通知了吗？”
“联系过了，你们一起来吧。”
“好的，那我挂了。”
“嗯。”
于是，十分钟后，小冉和梦梦便在校门口相见了。
“哈......哈......走吧。”
小冉是一路小跑着来的，此时气喘吁吁。梦梦也是一样，只是她早来了两分钟，呼吸已经平稳了很多。
“是那个叫皱面的男人来了吗？”
“是啊，不然还能是谁？唉，我还以为今天不开门呢......”
“钱都打来了，看起来确实很急......”
“呼......只能去看看了。”
打上车，七点半，两人准时来到了蓝色妖姬。从后门进入，荆凌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对不起，这么突然就把你们叫过来。”
她露出一个苦笑。
“这又不怪你，凌姐。”
“嗯，我们就当正常上班了。”
“感谢。”
荆凌望向包间的方向，满脸复杂之情。
“这么说可能有点无耻，但请你们尽量招待好那个男人。他目前看起来没有要动我姐姐的意思，我只能拜托你们了。”
荆凌言下之意，希望小冉和梦梦尽量满足男人的要求。
哪怕是肢体上的冒犯。
“这......”
肢体接触也是荆吉事先交代过的可能发生的情况，小冉听明白了荆凌的意思。
“......”
猜到自己今晚十有八九要被占便宜了，梦梦更是低头害怕起来。
“如果只是肢体接触的话，我能接受，因为这是说好的。”
小冉突然深吸一口气。
“但如果是过分的要求，我会果断拒绝的，这样可以吗？”
“感谢。”
荆凌微微低头，她这时只能重复这句话了。
“好了，走吧。吉姐还在等着我们呢。”
“啊......”
“别怕，我们又不是没接待过参战者，用平常心接待他就行。”
“好吧......”
有白拿三天工资的不好意思，有对小冉的信任，也有对荆吉和荆凌的感谢，梦梦还是选择跟小冉一起走进了换衣间。
两人光速换上了兔女郎装，然后便站在了包间门口。
“咚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皱面瞬间来了精神。
“呦！是不是来了？”
荆吉很无语地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淡然开口：“请进。”
门打开，果然是小冉和梦梦到了。
“吉姐。”
两人走到桌前，先对荆吉打了声招呼。
“这是皱面先生。”
“您好，皱面先生。”
“您好......”
接着，两人又恭敬地看向身边陌生的身影。
“哦哦！果然是兔女郎！有你们在，我今晚就不算白来了。”
“谢谢。”
小冉礼貌一笑。
观察着眼前的男人，不说他相貌普通，也只能说平平无奇。
而就是这样一个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人畜无害的家伙杀了毗湿奴，并且还想强迫荆吉和他发生关系，小冉此时强忍着心里的反感与恶心。
“你们坐他身边吧。”
暗中递给小冉和梦梦一个感激的眼神，荆吉伸手道。
“好的。”
小冉刚要落座......
“不不，不用坐在我身边，你们站在荆老板身边，站在我对面就好。”皱面突然说道。
“啊？”
小冉和梦梦皆是一愣，荆吉也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这不是你要的兔女郎吗？”
“是啊，怎么了？”
“人来了，你就只让她们站着？”
“嗯嗯，站着就好。去吧去吧。”
皱面甚至还挥挥手，催促着小冉和梦梦去荆吉身边。
“你不是在小瞧我们吧。”
见小冉和梦梦乖乖走到自己身边，荆吉挑了挑眉头：“她们也是有穿上这身衣服的素养和觉悟的，坐着陪客人是她们的工作。”
“可在我心里，兔女郎就是用来看的啊。她俩要是坐在我身边，我怎么欣赏她们被这种情趣服饰所衬托勾勒的，年轻而丰满的身体嘛。”
“哈哈......”
因为皱面说得太过直接且文艺，小冉尴尬地笑了笑，而梦梦整张小脸都泛起了红色。
没有身体接触自然最好，可被人一直盯着自己的身体欣赏，梦梦也不知道哪种兴致更恶劣。
“原来你喜欢视奸。性癖还真奇怪。”
“前一句我认同，后一句我可不承认啊。如果喜欢你也算性癖奇怪，我可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