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打开镣铐
蛆虫之巢最深处。
黑漆漆的廊道里，原本还可以隐约间看见一黑一白两个略显模糊的身影，但很快就彻底没入黑暗之中，仅剩下锁链摩擦碰撞所发出的声响。
会是谁呢？
千叶同尘又那么一丢丢的好奇，抬手捏了捏下巴露出一副思索的神情，等再次回过神来时，一袭纯粹的黑色出现在眼前的栅栏外。
正是那位二番队的第三席，时至今日，仍不得而知他的姓名。
千叶同尘也没有主动开口询问的意思，对方依旧是和往日里一样，例行巡查一番之后，不作任何停留地转身离开。
看来这位新来的狱友已经被安顿在与千叶同尘正相对的廊道另一边尽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适应这里的新环境啊？！
奇怪，为什么要关心这些事情？
千叶同尘皱了皱眉头，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重新躺在窄小的是床上，打算继续睡觉。
手脚动作间，自然而然地响起一阵哗啦啦的清脆声音。
“嗯？”
紧随其后，传来一道略显尖锐刺耳的嗓音。
“什么人在那里装神弄鬼？”
千叶同尘陡然间睁开双眼，从石床上坐起，又带动着锁链哗哗作响。
他笑了笑，一手托腮不急不慢地说道：“不要吵啦，会打扰到人睡觉的。”
对面那人瞬间沉默下来，半晌之后，再次提着尖细的嗓音开口道：“死神？是和我一样被关押在这里的吗？”
千叶同尘向冰冷的墙壁上靠去，幽幽地道：“你猜呢？”
“哼！”
“我可没空和你玩猜谜语的幼稚游戏，既然不愿意回答就继续滚回去做你的梦吧！”
黑暗中那人不屑一笑，气急败坏地说道。
千叶同尘抬头看向倒映着昏黄烛火的头顶石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难得来了一个邻居，可惜一点耐心都没有，看起来是个急性子呢。”
那人顿了顿，平静地说道：“你觉得我会一直被关在这里？”
千叶同尘略显不解，发起质疑：“不然呢？都已经被关到这里了，难不成你还期望有一天被释放？”
对面在此陷入到沉默之中。
千叶同尘趁热打铁，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乘胜追击”，继续追问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这么天真吧？”
这话一出，对面的新邻居立刻恼羞成怒地发出一道尖声怒斥：“你这家伙，快点闭上嘴吧！难不成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安然接受被关押在这种地方？”
“如果是在外面的话，我一定把你摆放在我的解刨室里，打开你的脑子，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奇葩构造？！”
千叶同尘呵呵一笑，不急不恼地道：“急了急了。”
黑暗中那人：“……”
千叶同尘继续痛打落水狗：“被我说中了吧？啧啧啧，真是天真可爱啊，你的长相该不会也是一样吧？”
“混蛋！你这个躲在黑暗里的臭虫！我要一脚把你踩在脚下，来回反复碾死！”
“然后再把你做成标本，放在试管里保存！”
千叶同尘不痛不痒，蹭了蹭鼻子，等他停下来喘息的时间，回上一句：“继续继续，我听着呢。”
“……”
黑暗中的那人很久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彻底地安静下来。
千叶同尘耸了耸肩，兴趣缺缺地向后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假寐。
“呵！”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的脸皮真的很有“研究价值”，似乎比那些虚的钢皮还要坚硬。”
“多谢夸奖。”
“不用你说，现在我已经猜到你是谁了。”
“哦？要不说来听听？”
“你就是不久前失踪的十一番队副队长，那个击败龙堂寺游马的千叶同尘吧？”
“……”
千叶同尘眯起了眼睛，陷入沉思。
只听那黑暗之中再次响起让人很不舒服的声音。
“不回答？被我猜对了？”
须臾后。
千叶同尘再次开口，可是却答非所问：“你说不久前？失踪？”
黑暗中那人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不断地在廊道里回荡，随着间歇呼啸的风声，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哦？我有说过吗？好像不记得了？”
“……”
“要是某人跪在我面前祈求的话，没准我会因为心情大好再复述一遍哦？”
“是吗？这样啊……我知道了。”
黑暗之中那人听见这样一句回答后，也是一头雾水，紧接着睁大双眼看向前方被黑色笼罩的笔直廊道。
“哗……哗……哗……”
锁链拖地的声音越来越近。
黑暗中那人眉头也逐渐皱起，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方。慢慢的，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黑暗之中走出，逐渐出现在他眼前。
一般无二的白色囚服，身形高挑匀称，一头长发捆扎在身后，双脚赤裸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来了哦……”
千叶同尘那张人畜无害的清秀笑脸出现在眼前。
那人眼皮顿时狂跳不止，看向他手上提着的镣铐，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这家伙？为什么可以自由行动不受约束？！”
“你先告诉我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我就回答你的问题，很公平吧？”
“确实很公平，但……我选择拒绝回答。”
昏暗的灯光线，那人坐在一张同样窄小的是床上，还固执地把头转向一边，维系着最后的矜持。
“真是个倔强的家伙。”
千叶同尘笑了笑，将从自身上拆下来的镣铐放在一边，直截了当地盘腿于原地坐下来，兴致勃勃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家伙。
一头整齐且一丝不苟的蓝发，梳成三七分，整张脸看上去很是奇怪，像是涂有一层染料一般，黑白各半，左右两侧看不见耳朵，反倒是存在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奇怪装置。
“你的脸上……是涂的化妆品吗？真是奇怪的嗜好。”
“混蛋！这可不是什么化妆品，是面具！面具懂吗？！”
“面具？是怎么做到和面部肌肉一起动作的？况且这个审美，还真是不敢苟同啊。”
“当然是用了特殊的材……呃……像你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理解‘美’这个字！”
“行行行！你最美！你最厉害！别废话了，赶紧告诉我‘不久前’是多久？”
那人十分鄙夷地看了千叶同尘一眼，比划了一个手势。
千叶同尘见状，瞬间了然于胸，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失踪’又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对外宣称为失踪……”
“我知道了。”
千叶同尘沉吟片刻，紧接着站起身复归于黑暗之中。
“喂！你这家伙还没有告诉我怎么打开的镣铐啊！”
“混蛋！快点给我滚回来啊！”
“……”
第47章 因为我见过
“说起来，我倒是很好奇你又是因为什么被关在这个地方的呢？”
“涅茧利……”
千叶同尘再次出现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天，也有可能是两天，当然在进行过一场简短的交流之后，终于知道对方的名字——涅茧利。
“哼。”
涅茧利摆出一张臭脸，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因为有些人害怕我的研究会破坏静灵廷的和平，真是可笑！这静灵廷什么时候和平过？！”
“在我看来，他们只不过是随便找个理由把一位聪明的死神关押起来，这样做简直愚蠢至极！”
“啊哈？”
千叶同尘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科学家？脑力劳动者？！”
“呵呵。”
涅茧利骄傲地扬起下巴。鄙夷两个字就明晃晃地写在脸上，就差没再朝他竖起一根中指。
千叶同尘看见他这幅高傲的模样，不禁翻了翻白眼，从来到尸魂界到如今这段时间里，他敢肯定，眼前这家伙是见过的死神之中，最有意思的一个……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想必肯定能轻易地打开手脚上的镣铐咯？“
“你这家伙！！！”
千叶同尘双手叉腰，凑到栅栏前小声调侃，直气得涅茧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来，带动着锁链哗哗作响，双手紧握住冰冷的栅栏，瞪大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如果是在实验室里，我能想出成百上千种方法去除这简陋的镣铐！不要以为你用了什么投机取巧的招术，就可以在我面前炫耀。”
千叶同尘耸了耸肩：“可惜这里不是实验室！而我……的确是用了一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方法，所以你能把我怎么样呢？”
涅茧利：“……”
混蛋！本大爷出去一定要把你切片研究啊！
涅茧利带着面具的脸无意识地抽动几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向后退了几步，颓废地坐在石床之上。
“怎么，让人煮了？”
“嘁……”
“和你这种家伙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这话说的……难道非要遇见一个比你还要聪明的科学家，才有共同语言？”
“哈哈哈，绝对不可能有这种家伙存在，我涅茧利就是尸魂界最‘聪明’的死神，无人能及！”
“话可别说得太早啊。”
涅茧利闻言脸上重现出自信的笑容，躬着身子向前微微探头，说道：“毫不夸张地说，要是这镣铐由我来亲自制作，你绝对没有任何机会将它从身上摘下来，除非从我这里得到‘打开的’钥匙，否则只能戴一辈子，直到死！”
千叶同尘不以为然：“嘴上说说谁不会啊，反正我是不相信，除非……”
涅茧利眯起眼睛问道：“除非什么？”
千叶同尘手背抵在下巴上，思量片刻，慢悠悠地开口道：“除非你能帮我做一个用来穿界的道具。”
涅茧利瞬间表情凝固，一动不动。
千叶同尘疑惑之余，抬手隔着栅栏在他眼前晃了晃。
“哈……哈哈……哈哈哈……”
涅茧利忽然爆发出一连串笑声，猛地站起身来窜到千叶同尘眼前，整张脸都好似贴在了围栏之上，脑袋一歪，瞪大眼睛。
“如此简单的事情……你是在侮辱我涅茧利吗？”
“这么说你能做？”
“呵……当然能！”
“那多谢了啊！”
“我可从来都没有答应过要帮你！”
“……”
涅茧利双眼眯起闪烁着寒光，一脸不爽地继续说道：“我也还你一句——不要以为嘴上说说，就能够让我心甘情愿地帮你。”
千叶同尘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还是第一次被怼得这般哑口无言。
计划被识破了，还真是……尴尬。
或许自己就适合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哎……”
千叶同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略显失望。
正在他走神的时候，耳边再次响起涅茧利尖细的声音。
“穿界门的原理很简单，只是灵子的转换和调用罢了，不过话说回来，身为死神的你，不要告诉我无法用斩魄刀打开穿界门？”
千叶同尘挠了挠头，笑着道：“事实上就是这样。”
涅茧利：“……”
这家伙真的是死神吗？
涅茧利心中不受控制地产生这样一个疑问。
就在此时，周遭隐隐约约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
涅茧利抬起头来一看，只见那阻隔视线的几根栅栏，其正中有两根已经在外力的作用下，朝相反的两个方向弯曲。
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嗯。
千叶同尘拍拍手上的灰，点了点头，一步迈了进去，本就不算宽敞的囚室瞬间显得更加窄小。
“你！你！你！”
在涅茧利惊愕的目光之下。
千叶同尘轻松写意地将锁链一根根扯断，看向呆愣住的涅茧利，挑了挑眉毛说道：“嘛呢？发什么呆？不想出来转一转吗？”
涅茧利神情麻木地站起来，看了看地上堆成一团的锁链，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就是这么打开镣铐的？”
“不然呢？”
千叶同尘眨了眨眼睛。
涅茧利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斜睨着他问道：“直接破坏掉，你就没有考虑过被看守发现的后果？”
千叶同尘双手一摊，淡然道：“能有什么后果？顶多是遥遥无期罢了！慌什么。”
涅茧利闻言沉默下来，顿了顿硬是憋出几个字：“说的也对。”
不过这话说完，他便一屁股重新坐回到石床之上，似乎完全没有离开走动一下的意思，虽然锁链已经断开，但镣铐仍旧戴在身上，灵压还是无法调动。
千叶同尘闪过一丝疑惑，靠在一边墙上。暂时不急于开口。
就在这时，涅茧利突兀地开口，似是在自言自语。
“死神的一切都和灵压息息相关，包括斩魄刀的解放，尤其是卍解。”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
“而我则根据这些，提出了一个假设，一个死神的灵压能不能借助道具提升呢？”
“道具？”
“所以我着手开始试验，可没想到在过程中，半成品的道具丢了……”
“你说的道具……是戴在手上的吧？”
“咦？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见过啊。”
第48章 绝不可能
涅茧利匆忙起身，急切地问道：“你见过？在什么地方快点告诉我！如果被我知道是谁偷走了，一定饶不了他？”
“哦？”
千叶同尘饶有兴趣地看向涅茧利，笑了笑说道：“告诉你也没用，现在估摸着应该已经死掉了吧？”
“怎么回事？”
涅茧利眉头一皱，想要问个清楚，对于一个科学家来说，自然是任何事物都比不上亲手研制出来的东西，实验室更是比生命更加重要的地方，就连钥匙都只有一把并且随身携带着。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半成品道具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偷走的，这简直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不弄清楚到底是谁，涅茧利势必不会罢休。
“你应该多多稍稍可以猜到一些的，毕竟对于一个科学家来说，有谁出入过你的实验室应该一清二楚。”
“你是说？”
“我先问问那东西是戴在手上的吧？”
“没错。”
“那就没问题了，肯定是那个家伙，我在和龙堂寺游马战斗的时候，可是看到了类似的东西。当然也有某人曾经和我说过一些相关的事情……”
“龙堂寺？”
涅茧利小声念叨着这三个字，没过多久脸色聚变，恼怒地自言自语道：“原来是那个混蛋，我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肯定是那个叫龙堂寺里旦的家伙，亏我还帮他打造了一只‘手臂’，竟然敢趁我不注意窃取实验室的东西！等出去我一定要把他放在实验台上将他的脏器全部摘除！”
千叶同尘看着气急败坏的涅茧利，无奈地耸了耸肩，小声打趣道：“抱歉，这个你可能没有办法做到了。”
涅茧利疑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千叶同尘嘴角一扬，平淡地说道：“因为他已经死了。”
涅茧利：“……”
“你应该知道的，他们可不止盗取了你的作品，还想要盗取王印，想来按照中央四十六室的作风，所有龙堂寺家成员现在已经尽数被处以死刑了吧。”
千叶同尘拍了拍身上的灰，侃侃而谈。
岂料涅茧利忽然凑了过来，脑袋一歪瞪大眼睛，嗓子发出尖细的声音，说道：“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千叶同尘愣了愣，不解地问道：“知道什么？”
“在我被关押进这里之前，龙堂寺游马那个老家伙赤手空拳将处刑场里的大虚杀死，因此龙堂寺一族已经改死刑为流放了。”
“这和我说他死了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会没有关系？你这是什么奇怪的脑回路，难道要我再重复一边吗？死刑已经改为流放！”
“我当然知道！可……谁说龙堂寺里旦接受中央四十六室的审判了？”
“嗯？”
“早就死透了，我亲自动的手！”
“……”
涅茧利闻言顿时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眨了眨眼睛之后浮现出一丝尴尬，他向后退了半步。
“你和他有仇？”
“当然，一个好朋友就死在他的刀下。”
千叶同尘笑了，是无法形容的从容与淡定。
然而涅茧利忽地陷入到一阵沉默当中，没过多久也是嗤笑一声，语气阴森地道：“那这样说岂不是和我也有关系？有了灵压增幅装置的龙堂寺肯定在那场战斗中给你制造了很大的麻烦吧。”
千叶同尘微微诧异，有些意想不到，紧接着很快平静下来，拍了拍涅茧利的肩膀轻笑道：“你想多了。”
说话间，千叶同尘在他眼前竖起一根手指。
“就一刀。”
“咻的一刀。”
“像一张纸一样，整个人就被捅了个透心凉。”
“那家伙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你那被偷的道具根本都没机会用到呢！”
千叶同尘绘声绘色地描述起记忆中的场景。
一瞬间，只见涅茧利的脸色变得难看，即使带着面具，也还是没能控制住。
他嘴角抽了抽，忿忿地低吼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千叶同尘也颇为赞同，点了点头。
“你就不怀疑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指哪方面？”
“道具丢失……”
“这有什么可怀疑的。”
“为什么？”
“因为……你的言谈举止，每时每刻都再说，你是一个很小气，又喜欢斤斤计较的死神。”
“这样的性格，一般都不太会撒谎。”
千叶同尘双手抱肩，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涅茧利闻言顿时愣在原地，面具下的整张脸都仿佛被涂了一层黑炭，黑得吓人却无人能看见。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涅茧利才从千叶同尘的描述中清醒过来，不屑地嘁了一声，一本正经地强调道：“你这家伙懂什么，谨小慎微是成为一名科研人员最基本的素养……算了，懒得跟你解释！”
说完话，涅茧利两眼一翻，神色阴沉将头转向一边。
“啧啧啧，你大可不必心中抱有愧疚，如果实在是过意不去的话，要不就考虑考虑之前说的穿界道具？”
“呵呵，休想，再者说谁愧疚了？！不要以为解开锁链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这可是你未经允许擅自扯断的！”
“这话可真是让人伤心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一个死神用斩魄刀杀死了另外一个死神，是刀犯下的罪孽还是死神犯下的罪孽？”
“这还用问？自然是刀的使用者——死神！”
听到这个答案，千叶同尘意味深长地露出一抹笑容，须臾后继续问道：“那斩魄刀的打造者呢？”
涅茧利眉头皱起，迟疑片刻问道：“刀的打造者？什么意思？”
千叶同尘搓了搓手，继续说道：“那就干脆把话说清楚吧，我的意思是你在创造出新的事物时，有没有考虑过因为它的创生以及后续使用，而造成的影响。”
“是好还是坏，你是否曾经进行过深思熟虑，才着手开始进行试验？”
“荒诞之言！”
涅茧利刹那间急了，感觉到自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恼怒地尖声道：“科学和创造本就是自由的，有时候更是一个凭空出现的念头。如果被你说的那些没有意义的东西所束缚，那便没有了最基本的动力和源泉，无异于自寻死路！”
千叶同尘很是平静，波澜不惊地说道：“你觉得没有意义的东西，或许正是其他人所在乎的。可能你真的很聪明，但却永远都不是最聪明的一个。”
“这不需要你来给出定论，时间会证明一切！”
“那就拭目以待吧，到时候你可不要哭鼻子。”
“绝不可能！”
第49章 混蛋
“我以为你身为一个科学家，肯定会对已知和未知的一切事物把持相对的敬畏。但是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千叶同尘后退一步，转过身去然后朝黑暗的廊道走去。
涅茧利闻言没有立刻开口回应，顿了顿后也起身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黑暗之中。
“敬畏？那是无知的家伙才需要拥有的东西，对于一个自认为聪明的科学家来说，并不需要，当然如果你说自己时刻都会保持着敬畏，那我不会有任何番队，但是很显然，你也不是这样的。”
涅茧利指了指那些被千叶同尘轻松扯断的锁链，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好吧，随你怎么说。”
千叶同尘双手一摊，紧接着面不改色地问道：“可你真的认为自己是一个聪明的科学家吗？”
“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质疑我了，如果换做其他人早已经被解剖掉。”
涅茧利面对质疑，十分不爽地回应道，两只眼睛睁得滚圆，在黑暗中紫红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冷不丁一看怪吓人的。
千叶同尘毫无惧色，继续挑战着涅茧利的底线，一边摩挲着冰冷的山壁朝前方信步走去，一边幽幽开口道：“既然你这样想，那我问你死神的最终归宿是什么？”
“死神的最终归宿……当然是灵子，不止如此，整个尸魂界到处都充斥着灵子。这种简单的东西，你竟然拿来考我，即便是刚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的学生都知道。”
涅茧利无比自信地回答道，同时手舞足蹈，言行举止无一处不在流露着讥讽。、
“那灵子的本质呢？”
千叶同尘笑了笑，继续追问道。
“灵子就是灵子，哪有什么本质？”
涅茧利愣了愣，在他的认知中，尸魂界的大部分事物都是由灵子构成，而有些小型的虚甚至只需要呼吸到空气中的灵子就可以维持生存，至于所说的灵子的本质？是什么？分子或是其他？
涅茧利倒还真的没有思考过。
“你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
“……”
千叶同尘摇了摇头，坦然地承认自己什么也不清楚，作为提出问题的人，没有必要一定要知道答案吧？！
“死神之后会变成灵子重新归于尸魂界，虚死后变成沙子留在虚圈。”
“一切都像是一个循环，那与灵子相对应的是什么？或者说灵子是由什么构成的？有哦没有比它微观的存在？”
涅茧利捏了捏下巴，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听你这么一说，似乎很有研究一下的必要，我甚至在脑海之中有了一个新的方向。如果说死神消逝后会化为灵子，那是否也存在逆向工程呢？”
“生命的创造无论何时都是一个禁区。”
千叶同尘直截了当地泼起冷水道。
“禁区？不存在！如果有的话，那也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我的大脑。”
涅茧利双眼放光，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万万没想到本以为是一场无聊的提问，竟然让他发现了新的研究方向。
千叶同尘也自然察觉到涅茧利的一样，嘴角下意识地扯了扯，脸上的表情颇为复杂，不知是后悔亦或是其他。
片刻后，他似乎想通了，也不再纠结，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不如在添上一把火。
“你还真是够自信的，就不怕失败被人笑话？”
“你认为我会失败？还真是目光短浅的家伙啊！”
涅茧利嗤笑一声，竖起一根手指，说道：“首先，我刚刚提出的逆向工程假设，完全是有可能存在的，理由很充分，既然灵子可以构成尸魂界的建筑等事物，那为什么不能由我创生出生命呢？”
千叶同尘倒也不反对，语气平淡地道：“你说的也对。总有一个人会第一个开口吃螃蟹。”
“什么意思？”
涅茧利嗓音尖锐，疑惑不解。
“就是第一个做出尝试的。”
千叶同尘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故弄玄虚。”
涅茧利对这个回答颇为满意，在涉及到科学的任何一个领域，他都要做且必须是第一个“吃螃蟹”的！
“哈哈，我还真是期待你成功的那一天，不过我建议你在创生的同时，也做好毁灭的准备。毕竟如果成功的后果是失控……”
“哼，失控？这种事情只要我活着就绝对不可能发生！”
“希望如此。”
“嘁……”
恶趣味达成。
千叶同尘发出爽朗的笑声，在涅茧利疑惑不解的目光注视下，率先一步走出黑暗。
再一次来到那关押着其他“危险分子”的被掏空山腹，一个又一个不起眼的黑洞前站着高矮胖瘦形色不一的白色身影。
但无一例外，当察觉到千叶同尘出现的那一刻，全部都一股脑地缩回山洞里，有几个动作慢了的，在回过神来的第一时间也是连滚带爬消失。
“这群家伙似乎很怕你？”
涅茧利朝四周看了看，停下脚步小声嘀咕道。
“看起来是这样的，你说得没错。”
千叶同尘瞥了一眼淡然点头。
“肯定发生过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涅茧利斜眼看向千叶同尘，意味不明地继续说道：“与你有关？放心，我并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
千叶同尘双手叉在腰间，挺直腰杆，舒展了下全身筋骨，心中念叨着要是能晒晒太阳就更好了。
可惜……
千叶同尘看了看已经被弄断的锁链，差不多还是算了，总得给人家留点面子。
涅茧利忽然开口说道：“刚刚好像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还以为他们已经死了，没想到也被关押在这里。”
千叶同尘挑了挑眉：“你懂得，某些人的一贯作风，不管有没有罪，只要是潜在的威胁，就会被送来这里。”
“你我也同样如此。”
“谁和你一样，我早晚会离开这里。”
“还真是乐观，虽然这个地方在我看来还算不错，但我敢打赌，肯定会比你先一步被释放！”
“哼哼，无聊至极。”
两人正交谈间，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涅茧利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位将他送进蛆虫之巢的二番队第三席，同时也是曾押送千叶同尘的死神。
“涅茧利！”
“你是怎么打开镣铐的？！”
质问声响起，涅茧利下意识地转过头去，视野里空空如也，哪还有千叶同尘的身影。
“这个混蛋！”
第50章 超级加倍
次日。
涅茧利喜提一套闪烁着光泽的崭新镣铐。
“早上好啊，大科学家。”
千叶同尘那张欠揍的脸再次出现在涅茧利眼前，顿时气得他牙根直痒痒。
涅茧利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个恰当的词语来形容眼前这个轻松写意的家伙，还有明明都已经是中午了，不要讲什么早上好这些没用的废话，听了之后更加火冒三丈。
涅茧利那张藏在面具下面的脸已经黑成一团煤炭，他忽然间奋起从床上站起来，双手带动着根部固定在墙壁上的长长锁链，发出哗啦啦的清脆响声，一把抓住近在咫尺的栅栏，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语气阴森地说道：“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这张讨厌的脸，不然我可无法保证是不是能够控制住自己，不去将它撕烂掉。”
“呐呐。”
千叶同尘笑着摇了摇头，不为所动地说道：“不要这么大火气嘛，如今你我可都是被困在同一个‘笼子’里，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非要动手？”
“谁和你困在一个‘笼子’里？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暧昧。”
涅茧利越看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就越是恼火，灵活的面具下五官都快要纠结在一起，对他怒目而视，举起双手晃了晃沉重的镣铐，冷冷地道：“拜你所赐！它变得更重了。还有不要说什么早上好，根据那个第三席每天来巡查的时间还有我的生物钟进行推断，现在早已经过了中午。”
“这话可就让人伤心了，我可是一番好意。况且没见我也被重新戴上枷锁了吗？”
千叶同尘小声辩解道，然而很明显涅茧利是不会认同这种解释的，他冷漠地别过头去，重新退回到石床之上，看样子是想离千叶同尘远一些，甚至心里期望的是……越远越好？
“你所说的重新戴上枷锁就是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地站在我的眼前？”
涅茧利不屑地问道。
“不然呢，要不要我再帮你解放出来？”
千叶同尘一只手放在嘴边，笑着调侃道。
“你给我滚开，要是再被发现擅自扯断锁链，就不是重新戴上那么简单了！”
涅茧利瞪着眼睛气急败坏地大吼道。
千叶同尘第一时间抬手堵上耳朵，同时也下意识地向后跳着退了一步，生怕被喷上一身的口水。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还不是因为你这混蛋总是在挑战我的底线。”
“一口一个‘要把人解剖掉’的家伙竟然还有底线，这可真是我活到今天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嘁……”
被戳中痛处的涅茧利顿时哑口无言，一脸不屑地啐了一口，甩了一个白眼之后将头扭转到一边。
“怎么不说话了？”
“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拜托请在我眼前消失。”
“呵呵，就不！”
“……”
涅茧利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身形晃动着来到囚室的角落里，伸出手来向下狠狠一按，眨眼间那落在地面上的狭长影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整间囚室里里外外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
那盏跳动的细小火苗就这样被他毫不留恋地熄灭掉。
千叶同尘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至于这样吗？咱就不能好好地聊聊天，品品生活？
“这下你该离开了吧？让我好好地安静一下。”
黑暗之中，涅茧利却仍旧可以分辨出千叶同尘所处的位置，他面具下的黄色双瞳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还真是个不懂得创造乐趣的家伙。”
“……”
千叶同尘丢下这样一句话，许久之后都不曾再听见有任何其余的声音响起。
涅茧利眯着眼睛，确定他已经离开之后，就这样安稳地在石床上坐下来，面具下的一张脸面无表情，大脑却在飞速地运转着，不停地思考着那日曾经提到过的“逆向工程”。
四周一片漆黑。
人去世要么成为虚，要么成为游魂来到尸魂界。
虚死后变成沙子，而游魂死后则是变为灵子。
沙子构成虚圈，灵子构成尸魂界。
原理大同小异。
恍惚间，涅茧利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沙漏，亦或者是……连通器？！
……
一回生二回熟。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千叶同尘也就顺其自然地再一次出现在被关押在蛆虫之巢外围的一种“危险分子”眼前。
放眼望去，一个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穿着白色单衣的“退队”死神们，要么是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要么是两三人围坐在一张小小的桌子旁唉声叹气，充满了颓废的气息。
彻头彻尾毫无希望的颓废……
千叶同尘略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双手交叉插在宽大的衣袖间，看到眼前这样一副糟糕的景象，顿时有些后悔浪费力气顺着台阶爬上来，早知道还不如回去好好地睡上一觉。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似乎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千叶同尘的存在，或者说是……注意到了却装作没看见。
与之前截然不同。
千叶同尘吸了几口气，忽然觉得四周的空气有些糟糕，尚且不如自己那间小小的囚室。于是乎撇了撇嘴，打算就此转身离开，以免待得时间久了被这些麻木不仁的家伙给同化掉。
虽然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没意思，走了走了。”
小声嘀咕了一句，千叶同尘蓦然转身，就在这时，身后一阵劲风袭来。
“啪！”
千叶同尘举起手五指张开，抵挡住那出乎意料出现，砂锅版大小的拳头。
而拳头的主人更是一个身形远比千叶同尘高大的家伙，丑陋的面容加上呆滞的目光，让人看了浑身不适。
“真是搞不懂，为什么都喜欢来偷袭这一套呢？”
“难道说是上次给你们这些家伙的教训还不够？还是说……你是新来的？”
话音未落。
千叶同尘的气势陡然一变，同时手心猛地发力，以他所处位置为中心，刹那间卷起一道道无形的风暴。
这位偷袭而来的死神裹挟着碎石，宛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入人堆之中。
“无论是在思想还是行为上，这种糟糕的水平，永远都别想从蛆虫之巢离开。”
“我说的对吧，四枫院队长？！”
千叶同尘笑着问道。
……
……
第51章 给开个天窗
千叶同尘目光注视着前方，嘴角吟着笑意，视野之中一袭白色的高瘦身影缓缓出现，正是二番队的队长四枫院清严。
印着“二”字的白色羽织披挂在身上，腰间没有佩戴斩魄刀，即便是身为队长，四枫院清严也依旧没有违背这蛆虫之巢秘密建立之处便已经定下的规矩。
四枫院清严看向千叶同尘，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表情，旋即深吸了一口气漫步走来，自然不可避免地看到那再次被用外力扯断的锁链，血压不由自主地一路狂奔。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
四枫院清严嘴角扯了扯，在心中悄悄地骂了一句，随后人已经来到了千叶同尘眼前，指了指他的手脚，无奈地说道：“拜托给点面子好不好，不要总是任性地破坏东西？”
蛆虫之巢关押的是被中央四十六室判定为对静灵廷存在威胁的危险分子，而作为其中的“佼佼者”，自然会受到与其他人不同的区别对待。具体体现就是那还挂在千叶同尘手腕上的粗重镣铐。
“放心好了，我人不是还在这里？既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事情，也没有越狱。”
“怎么难道你以为我是在试探吗？”
千叶同尘没有丝毫的紧张不安，面对四枫院清严时也只把他当成一名再普通不过的死神，从容不迫间侃侃而谈。
“难道不是为越狱做准备？不然为什么要扯断锁链，难不成你打算告诉我只是想出来转转？这样的回答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四枫院清严板起一张黝黑的脸，目光灼灼紧逼向千叶同尘，自从不久前从看守的第三席那里得知束缚千叶同尘和涅茧利的锁链被破坏掉，他便隐隐约约心生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仔细思量后，这才在今日动身亲自来查看一番，没想到竟然又歪打正着地遇见再次“出逃”的千叶同尘。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不管你信不信，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
千叶同尘双手一摊耸了耸肩，紧接着笑着向前一步，小声说道：“四枫院队长，说句难听的话，你不会以为这种地方真的能够关住我吧？况且，不只是我……”
说着说着千叶同尘顿了一下，微微侧身指向身后的一片黑暗，那里正是通往最深处囚室的阶梯。此刻一片灰蒙蒙的景象，什么东西也看不清楚。
“前些日子新送进来的那位科学家，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从这里悄悄脱身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现在看起来那家伙好像和我一样都暂时不愿意离开。”
“有些事情不是不能做，而是不想去做。”
“四枫院队长！”
千叶同尘不甘示弱地迎向四枫院清严的目光。
“所以说……”
四枫院清严逐渐眯起眼睛，没有丝毫退让，拍了拍千叶同尘的肩膀，说道：“这样就更不能将你们两个如此危险的家伙关在同一个地方，天知道会搞出什么意想不到的大事件，到时候我可不想平白无故被山本总队长训斥一顿。”
在两人靠近交谈的间隙，那些瘫坐在外面的一众“退队”死神，早就悄悄地溜回到各自的简陋房间之中，仅有少数仍旧目光呆滞，空洞洞地望向黑漆漆的山壁，看起来似乎早已经因为被关押自我摧残而变得麻木不仁。
实话实说，这种精神崩坏掉的家伙，危险性其实已经大打折扣。
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活下去，同时也提不起就此死去的勇气，只能日复一日不停循环着单调的几件事，无时无刻不再忍受着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终究有一天死亡会悄然降临，却又不知在具体的哪一个时间节点。
在这不见天日，也因此模糊了时间概念的的蛆虫之巢，惶恐不安地死在阴暗潮湿的角落将是最终的归宿。
“既然四枫院队长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再违抗命令，不过这些日子我也留意了一点，貌似……已经没有另外空闲的囚室了吧？”
千叶同尘微微叹了一口气，对于四枫院清严所说的话表示理解。
心中很清楚作为二番队队长，管辖好蛆虫之巢是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对方又不曾刻意地为难自己，那自然也没道理制造出不必要的麻烦。
“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里，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难不成还有我不知道的？一口气都说出来吧，别让我在耗费时间去猜想。”
四枫院清严忽然感觉一阵心累，走向一旁那还算整洁的木桌，将围坐在四方的几个囚徒赶走，
反倒是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右手手肘抵在木桌上，不觉间手心张开扶住额头。
一副透支了的模样。
千叶同尘见此情景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咳嗽一声笑了出来。
“没有了。”
“真的？”
“从不撒谎。”
“哦？希望如此。”
“……”
四枫院清严顿时轻松许多，歇了一会后，再次琢磨起要将千叶同尘关押在更加偏僻的地方，以免与涅茧利两个人勾结在一起。
这俩个家伙，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却跟本让人无法猜透内心的想法。另外一个猜起来虽然很简单，但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脑袋里面除了研究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拿自己做实验这种事情都能干出来。
“怎么？还在担心我和涅茧利会搞事情？”
“确实是这样，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下心来。趁现在还来得及，我吩咐下去，明天你就更换囚室。”
“哈哈。四枫院队长，你真的认为有些事情还来得及吗？要知道完成一件事并不一定需要亲自动手，有时候语言也是一种不错的工具，省事省力还不会留下证据。”
千叶同尘面带笑容，继续轻飘飘地说道：“随便错手可以毁人一世，随便一句话也可以救人一命。”
闻听此言。
四枫院清严立刻睁大了眼睛，表情略显凝重地思索片刻，严肃地问道：“你和他说了些什么？”
“不要紧张，只是结交认识过后，探讨了一下有关于科学研究方面的东西。”
“告诉我具体的内容！”
“好呀，不过我有个要求。”
“嗯？说来听听，事先说明，答不答应另说。”
“没问题。”
千叶同尘收敛笑容，一脸庄重地走到四枫院清严近前。
“新的囚室……”
“能不能给开个天窗？”
……
……
第52章 下次带些酒来
“开个天窗？怎么，方便你越狱？我看干脆把钥匙也给你算了，多省事？！”
四枫院清严嗤笑一声，调侃问道。
与此同时，更是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千叶同尘，真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这么离谱的要求还是第一次听到，惊讶的同时，自然认为这种想法不切实际异想天开，反正在他这里是绝对不会通过的。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啊，想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晒晒太阳真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千叶同尘略显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走到四枫院清严对面轻松地坐下。丝毫没有把他当做不熟悉的陌生人来看待，言谈举止间更像是相熟已久的老朋友。
“我有一个很好的建议，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说来听听？”
千叶同尘嘴角扬起笑意，竖起一根手指遥遥点了点头顶正上方，黑漆漆一片。
“根据我的观察发现，这座山并没有被你们给完全掏空，这样的话，不如就将新的囚室建在最上层吧，这样一来既可以达成你的目的，也可以将最上方凿穿，开个小小的天窗，并且在灵压控制器的束缚下，囚徒如果不借用工具根本无法通过光滑的山壁从那里逃脱。”
四枫院清严一怔，合着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放弃那个莫名其妙的“开天窗”想法，这实在是太过荒谬了。
没等千叶同尘继续说下去，他便已经摇了摇头打断道：“在上面重新开辟一间甚至多间囚室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不过……开天窗，呵呵，这种糟糕透顶的提议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掉。如果真想晒太阳的话，大可以等日后被释放晒个痛快，届时就是晒死了都没人会说你什么。”
“总而言之在我这里，抱歉，是无法通过的。”
千叶同尘脸色一垮，无奈地说道：“还真是不近人情呢，本来还打算借此机会建议将内部重新修整一下，毕竟这里的环境实在是不讨人喜欢。光是看见那一盏盏阴恻恻的烛火就开心不起来。”
四枫院清严闻言嘴角抽了抽，笑骂道：“你还真当自己是来这里度假的？”
“不然呢？”
千叶同尘神色不改，反问道：“难不成要我像他们这些家伙一样，每天重复着无意义的事情，直到死在阴暗的角落里？”
“有句话说得好，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拜托，我还想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至少不想整天都哭丧着一张脸，一副死了双亲的样子。”
“哦不！可能死了双亲都不足以形容那种表情！让人看了就浑身不适。”
千叶同尘语速越来越快，任谁都能听出来其话语之间夹杂的不满，但也尽显如此，从他的脸上仍旧看不见一丝一毫愤怒的情绪。
“难道就没有人考虑过将被关押在这里的人进行‘改造’然后释放出去吗？”
千叶同尘终于说到了重点。
语毕，闻听此言的四枫院清严眼中闪过一样的光芒，但很快消失不见，转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所说的‘改造’无论是蛆虫之巢，还是关押在这里的‘潜在危险’，身为队长的我都可以理解。”
“但是……也仅限于此，有些人不喜欢也不愿意听见这种话语，他们在心里坚定认为的是，一切‘危险’都应该在它显露之前，被抹杀在摇篮之中，宁可错，不放过！”
“而蛆虫之巢就应该是这样的存在，收纳一切‘危险’因素，将所有见不得光的，丑陋的，肮脏的东西都收容于此，使得整个静灵廷以及护廷十三队维持光正的形象。”
“污秽尽收于此，还谈什么‘改造’？实在太过理想了。”
四枫院清严表情逐渐严肃起来，就差没把从嘴里直白说出天真两个字。
“不是理想……”
千叶同尘觉不赞同这种想法，环顾四周那仅剩下的几张呆滞面孔，似乎压根没有听见他与四枫院清严的交谈。
千叶同尘微微停顿片刻，进而继续说道：“无论如何这种做法都不是长久之计，要想彻底解决问题就要找出问题的根源。”
四枫院清严眯起眼睛，问道：“那你觉得问题的根源是什么？”
千叶同尘同尘呵呵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头。
“四枫院队长，你其实心里很清楚的，只是不愿意说出口罢了。”
“早已根深蒂固的东西，说了也是白说。”
“就像进入真央灵术学院一样，用现世的说法这叫做教育，当然宣誓效忠一王五公这种于我而言是没有任何约束的。哦？抱歉抱歉，忘记四枫院队长你的家族也在其中了。”
“没关系你继续说。”
“所以按照我的想法，当初次教育失败之后，就要进行改造，将重点放在思想上的转变。”
“洗脑？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可怕吗？我不觉得。况且诸如宣誓之类的东西，难道不也是一种‘洗脑’吗？”
“……”
四枫院清严不觉间表情已经凝重起来，在短暂的沉默过后，缓缓开口说道：“你可知道，刚刚这番话完全可以将你‘危险分子’的身份彻底坐实？”
“呵呵。”
千叶同尘不急反笑，幽幽说道：“所以说这就是和谐安详的静灵廷？因为不同的声音早已被尽数掐死了？”
“不要再说了，和平安定与否，自有死神去维护，不然护廷十三队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四枫院清严一脸严肃地强调道。
“我明白了。”
言至于此，已无需再争辩什么，无法实行的想法说再多都是空谈。
千叶同尘点了点头，旋即立刻站起身来，背对向四枫院清严，本以为他身为贵族能够看得更加清楚透彻，原来也不过是个自欺欺人者罢了。
“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千叶同尘摆了摆手。
四枫院清严也随之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说道：“这样最好。”
“不过我还有一点小小的建议。”
“什么？”
“下次能不能带些酒来？”
“……”
第53章 新囚室、新气象
几日后。
千叶同尘终于拥有了一间全新的囚室，当然是不带天窗的那种，同时还附赠了一副崭新的镣铐。
而负责看守的监理队也吸取了教训，不知道是不是在四枫院清严的特殊嘱托下，特意将囚室的门改换成最高的“规格”。拔除那一根根毫无作用的栅栏，取而代之是一扇由杀气石打造而成的门扉，彻彻底底将内外的灵压进行隔绝，钥匙自然而然地保管在身为二番队队长的四枫院清严手中。
相较于之前那个，毫无疑问是宽敞了许多，与此同时，囚室内部也多了一些东西，除了休息用的石床外，还放置了一副全新的桌椅，上面摆放着一点危险都没有的纸张和笔墨。或许是四枫院清严觉得千叶同尘不安分的原因是太无聊了，想用这些东西分散开他的精力，使其安分守己不再惹事。
实际上大可不必，但最后千叶同尘想了想，还是欣然接受了。既然有纸张，总归比之前在墙壁上乱涂乱画要好得多。
对于这件崭新的囚室，千叶同尘还算是满意，除去心心念念的“天窗”外，唯二不爽的就是四枫院清严那个家伙到最后还是没有捎带酒水给他，哪怕是半杯都没有。
真是个小气的家伙，肯定还在对说他皮肤黑的事情耿耿于怀。
千叶同尘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举起胳膊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朝角落里摆着的桌子走去，向后拽开椅子坐下，琢磨着今天该做些什么事才不至于荒废掉这大好时光。
他提起了笔又再次放下。
本来习惯性地想要夹在指间转一转，但当瞥见松软笔尖上的一团黑色时，果断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个时候啊……
大家都在做些什么呢？
千叶同尘身体向后一仰，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仰面朝天睁开双眼，一眨不眨地望向那似乎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一汪漆黑，不觉间双瞳逐渐收缩，沉入深邃黑暗之中。
……
护廷十三队。
在总队长山本元柳斋的召集之下，所有队长再次聚集在一番队的会议室，开启队首会议。
这次队首会议的具体内容，各位队长大都心知肚明。只因不久前十番队队长修多罗千手丸以及四番队队长麒麟寺天示郎完成晋升，此刻已经彻底脱离护廷十三队。
简而言之，“护廷”二字与两人已经再无关联。更意味着，四番队队长以及十番队队长的位置，就此变成空缺。
而今日队首会议的重要内容之一，就是挑选或推荐出合适的人来，毕竟队长位置不宜空悬太久。
“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是想商议下四番队和十番队的事情，你们有何看法，但说无妨。”
山本元柳斎重国高坐正中，脸上的表情是一成不变的古井无波。
阶下左右自成两列，站着各番队的队长。
“这确实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在代理十番队队务的这段时间里，还没有发现什么合适的人选。”
身形格外高大的狛村一武站了出来，朝山本元柳斎重国微微颔首示意，随后朗声回复道。
但很快他就把转过硕大的脑袋，目光看向低着头的卯之花，开口说道：“不知道卯之花队长那边是否也一样？还是说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语毕，山本元柳斋重国也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卯之花。
卯之花顿了顿，神色淡漠地走出队列，缓缓开口说道：“据我的观察发现，原四番队的副队长已经习得卍解，其对于回道的掌握也很熟练，是个合适的人选。”
“不过……”
山本元柳斎重国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沙哑问道：“不过什么？”
“他不久前提出申请，想要调职去真央释药院，如此一来便没有办法了。”
卯之花从容不迫地回答道。
真央释药院是什么地方，在场的所有队长都一清二楚，尤其是出身自大贵族的四枫院清严和朽木银铃。
光是听其所处位置——贵族街，就能从中猜测出一二。
“没有挽留的必要吗？”
“我觉得没有。”
卯之花说完话又重新回归到队列之中，狛村一武晃着“稳重”的身形同样如此。
会议室之中一时间安静下来。
“那这件事就暂且搁置，日后再说，不过不宜耽搁太久，如有合格的人选推荐，无需顾虑尽管通禀老夫。”
“接下来……”
山本元柳斎重国那标志性的嗓音在会议室中响起，队首会议随后绽开下一个议题。
天边是一团红灿灿，落日余晖洒在静灵廷的每一个角落。
一番队会议室的大门敞开，从中走出一位位身着白色羽织的队长。
最后偌大的意见会议室之中，只剩下四枫院清严、卯之花以及山本元柳斎重国三人。
见卯之花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四枫院清严那张黝黑的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
“怎么，卯之花队长也有话要和总队长单独讲？”
四枫院清严低声问道。
“你不也一样？是什么事情不能在会议上提及？要等到结束才说？”
卯之花神色不改反问道。
分明是一如往常的语气，但却给人一种被死死盯住的感觉。
四枫院清严略感不适，哈哈一笑缓解尴尬道：“只是刚才忘记了，现在又想起，所有才留下来。根本没什么‘无法提及’的，正好卯之花队长在这里，我就开口讲了。”
山本元柳斎重国目光扫过不远处的两位队长，仍旧不动如山，好似一个旁观者。
只见四枫院清严咳嗽了两声，紧接着叹了一口气说道：“卯之花队长，你的那名部下可真是个麻烦啊。”
卯之花闻言眉头一皱，问道：“什么意思？”
四枫院清严沉吟片刻，忽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你说他要越狱吧，还真没越狱，但是却曾经真真切切地将镣铐强行打开，自由行动了。
可能最危险的一件事情，就是让他与涅茧利有过接触，没人知道两个危险叠加在一起会不会是一加一大于二。
四枫院清严一时语塞，想了半天最后总结出一句话：“那里或许真的关不住他。”
此话一出，就连山本元柳斎重国都忍不住睁开了一只原本阖上的眼睛。
卯之花则是陷入一阵沉默。
“这就是我要说的，所以……需不需要特意关照下，毕竟他还问我要酒来着。”
卯之花面带疑惑：“？？？”
“哈哈。”
四枫院清严咧嘴一笑，说道：“直觉告诉我，那人有趣又危险。算了算了，我还是多派些人手看管吧。想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说完话，他便转身离去。
卯之花悄然松了一口气，目光转向山本元柳斎重国。
“你还有何事？”
山本元柳斎重国的声音传至耳边。
卯之花向前迈出一步，脸色平淡，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般，轻声开口。
“我申请辞去十一番队队长职务……”
“转而担任四番队队长！”
第54章 皎月之光芒
蛆虫之巢新开辟的囚室之中，似乎一点也听不到有任何的声响，好像里面根本不曾存在过任何人一样。而只有当打开门走进去之后，才能在昏暗跳动的烛火照耀下，看见那坐在木桌旁悄然无声的千叶同尘。
在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后，结束掉奋笔疾书。
千叶同尘长长舒出一口气，很是随意地将手上握着的笔搁置在一旁，紧接着整个人向后靠去。
昏黄的烛火映衬下，显露出一张略微得意的脸。
而眼下则是杂乱不堪，铺满整个木桌的纸张，上面无一例外都写满了字，甚至于有的还标记有让人摸不清头脑的图案。
千叶同尘在放空良久之后，整理好思绪将散落的纸张一页页收拾好，看起来好像很多的样子，可实际上捏在手指间只是薄薄的一层。
还剩下最后一张……
千叶同尘弯下腰，将那不知道何时飘落到地上，辗转至桌角处的最初一页拾起，放在一叠的最上方。
目光落下，只见最初一页正中间自上而下写着两行字。
“破极兵刃身上纹，来世还做……”
千叶同尘一页页地翻看过去，不觉间悄然失神。
“咚咚咚……”
蛆虫之巢的最外层响起一阵不紧不慢的敲击声，所有目光呆滞麻木不仁的被关押于此处的死神在听到这道敲击声之后，都立刻从颓靡中回过神来，在浸着寒意的地面上或爬行，或赤脚站立行走。丝毫不抵触这半点也不友好的环境，也许是因为早就习惯，更何况也无力改变什么。
“开饭了！”
负责看守的监理队死神大声喝道，语气极其随意，更不像是同人在交谈，反而像是胡乱给出一个讯号，以此来将圈养的动物聚集在一处，或许从某种方面来讲，动物要比游魂好管理的多……
曾经不是没有人尝试过，趁此时偷袭守卫，从而达到越狱的目的，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你们在这里戒备，我去那两个囚室看看。”
在旁边观察了一阵之后，作为监理队的队长，同时也是二番队的第三席，那人小心翼翼地越过一面色狰狞慌不择食的家伙，朝远处的黑暗走去。
“涅茧利？”
“哼！无聊至极，每天都在我眼前出现一次，是想展现你那微不足道的存在感吗？”
“随你怎么想，我只是在履行监理队长的义务。既然人还在，那就再见了。”
“等等！就这么急着走？”
涅茧利坐在石床之上，手腕脚腕俱是戴有沉重的镣铐，黑白相间的怪异面具掩藏着他真实的样貌，在这蛆虫之巢的黑暗尽头，冷不丁出现这样一张脸，再配合上他说话是尖细古怪的腔调，总是让人感觉浑身不适。
第三席也同样如此，但他还是在转过身去后，停下正欲离开的脚步，紧身开口问道：“怎么，你还有其他事情？”
涅茧利十指交叉放在身前，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最近都没有见到那个讨厌的家伙，听说你们将他关在其他地方了？”
“没错！是队长吩咐的，特意将你和他所关押的囚室分开，至于为什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的吧？”
第三席点了点头，直言不讳地说道。
闻言，涅茧利将头微微地下，看向地面，双眼不觉间眯起眼。
“好了，你走吧。”
“嗯？？？”
第三席顿时愣住，一脸诧异。但旋即很是不爽地撇了撇嘴。
这些家伙，就是喜欢把话说到一半。
算了，还是去看看上面那个连队长都不放心的吧！
如是想着，第三席的身影逐渐没入到黑暗之中。
……
嗒……啵……
耳边响起水滴落下的声音。
沿着陡峭的台阶向上走去。四周除去镶嵌在山壁内的一盏盏烛台外，是漫无边际的浓郁黑色，光是潦草望上一眼，就给人一种仿佛即将被吸入其中的感觉，不寒而栗。
第三席屏住心神，不敢有丝毫大意，最终来到台阶的尽头，下意识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小声抱怨为什么队长要把台阶修得这么高还这么陡。
好在环顾四周，那牢牢的囚室门前，相较于刚刚一路走来，视野已经算是明朗许多。
感知不到一丝一毫灵压的拨动。
第三席缓步上前，轻轻敲响那完全由杀气石铸造而成的囚室大门。
“千叶同尘？”
“……”
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第三席泛起一阵狐疑，按照以往看守蛆虫之巢根本不用这样耗费精力地每日都察看一次囚室，但自从有过镣铐被打开的“教训”之后，在队长四枫院清严的再三叮嘱下，巡察周期大大缩短，改为每日一次。
尤其是关押涅茧利和千叶同尘这两间，极为特殊的囚室。
如今抛出去的石子没有得到回响，第三席耐心地又敲了几次，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他心中突然涌现一丝不好的预感，于是乎连忙挺身上前，透过门上方那一扇特意留下的小小窗口朝内望去。
烛火亮着，床上没人，桌前也没人。
难不成……
第三席的双瞳逐渐放大，就在这时，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突然隔着囚室的门出现在视野之中。
第三席：“……”
那张英俊帅气到让人羡慕的脸波澜不惊，彼此相互对视一段时间后，一道温润的嗓音在囚室里响起。
千叶同尘笑了笑：“被吓到了吗？”
第三席后退半步，面无表情：“没有！绝对没有！”
千叶同尘摇了摇头，显然是半点不信，但是也懒得再去戳穿。
两人一个站在囚室里面，一个站在囚室外面。
半晌后，第三席收回目光，不觉间死霸装已经紧紧贴在背后上，从来没感觉这监理队队长这么难当。
溜了溜了……
囚室外面那个黑色的身影转身离去，要要看上去有些仓促且狼狈。
千叶同尘耸了耸肩，在原地伫立片刻后，抬起手来食指和中指并拢，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指尖。
在指尖之上，萦绕着一团淡淡的光晕。
有人说，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而此刻，千叶同尘要做的是把山戳穿！
一指点出，斜斜没入山壁之中。
千叶同尘收回手顺势盘膝坐下，眨眼间一束月光，泠泠洒落，在膝上汇聚成一柄如月光般皎洁的长刀。
他轻手抚过澄澈刀身，恍惚间一只手落在肩膀之上。
回过头去，是一张陌生的脸以及碧绿的双眸。
“皎月之光芒，应呼唤而来。”
“我的……主人！”
第55章 也忒小气了
“千叶同尘，请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这还用解释？自然是洞啊！”
“我是不是该好奇它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四枫院队长，你的好奇心就那么重？”
“你可能不知道，邢军部队的风格一贯如此。”
囚室的门敞开，而里面正在交谈的两人，正是千叶同尘以及四枫院清严。
此时此刻，四枫院清严的表情十分严肃，更使得原本就不算白的肤色显得更加黝黑，指着不远处斜向上方的山壁，想要问个明明白白。
因为那里不知何时突兀出现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孔洞。外面世界的阳光毫无疑问可以通过孔洞洒落在囚室之中，光是用脚趾头去想都能知道是谁的杰作。
四枫院清严千防万防，一再拒绝掉“开跳窗”这一个不合理的请求，可恨最终还是因为一时疏忽，就被千叶同尘钻了空子！
从前只听说过被关押的囚犯挖出地道来越狱，却从未见识过搞出个“天窗”来的。
怕不是晚上几日发现，整个蛆虫之巢都变成蜂巢了！
“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即便有那种不为人知的力量存在，也不能再如此短的时间凿穿山壁，更何况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四枫院清严恨恨地瞪了近处的千叶同尘一眼，恨不得直接扒开他的脑袋，想要看清楚到底是怎么想的！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千叶同尘微微一笑，打趣道。
“我想听不绕弯的话。”
四枫院清严额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可惜的是因为肤色太黑，看的不太真切。
“啧啧啧。”
千叶同尘闻言连连摇头，侃侃而谈地道：“我说是天然形成的，你信吗？”
四枫院清严：“……”
你看我像傻子吗？
四枫院清严一声不吭，转而回以千叶同尘一道鄙夷的目光。
狗屁的天然形成，在开辟囚室之前不是没有亲自前来查看过，明明是密不透风的地方，哪里来的孔洞，还他娘的这么大！
“哎呀，看看！我就知道，无论真话还是假话，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你如果说人话我会很愿意相信，但绝不是这种糊弄人的鬼话。”
“好好好，那就告诉你真相。”
“说吧，我听着呢，希望这次你的答案可以让人满意。”
四枫院清严重新恢复耐心，或者说他一直都很耐心，毕竟很少有“犯人”能掀起他的怒火。当然他倒是不介意眼前的千叶同尘成为一个例外……
难道他堂堂“天赐兵装番”家主，护廷十三队二番队队长，是一个脾气很好的老实人吗？
绝对以及肯定！不是！
只见千叶同尘上前一步，来到那明晃晃的孔洞面前，无人知晓的是，就在四枫院清严出现在囚室之前，孔洞还没有这么大，一切都只怪千叶同尘没忍住，又在原来的基础上多“戳”了几下……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千叶同尘忽然间收敛笑容，脸上露出肃穆庄重的表情，轻咳两声说道：“有无名氏在狱中感悟出万剑归宗……”
“你给我说正事！”
四枫院清严还未等他将话说完，便火冒三丈地粗暴打断。
“我说的就是正事，真的！你看我的眼神，请问看到了什么？是不是真诚？！”
千叶同尘捏着下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孔洞，琢磨着要不再弄大点？这点光哪够啊！
“呵呵！”
四枫院清严流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似乎是早已看穿。
“四枫院队长！我跟你说啊，这个无名氏在狱中领悟万剑归宗！出去就把他的敌人给吊起来一顿揍！”
“而我！前任十一番队副队长！千叶同尘！被关押在蛆虫之巢，学会点类似的招术，这也很合理吧？”
“真的！我就这么一点！你看奥，就这一下！”
“看到没？就这样简简单单咯！”
千叶同尘动作飞快地在山壁上两指并拢“点”了一下，下一秒钟，那光滑的山壁便宛若一张脆弱的纸一般，被应声戳破。
待千叶同尘收回手来时，两指宽的洞出现在原处。
四枫院清严站在原地一脸惊诧的表情，好像见到鬼一样，在那短暂的一瞬间浑然忘却自己“死神”的身份。
这……还就真……如此简单？！
四枫院清严嘴角跳了跳，紧接着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拨开站在那里仿佛无事发生的千叶同尘。
随后一张黑脸朝山壁贴了上去，冰凉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以及刺眼的阳光……
嘶……
四枫院清严倒吸了一口凉气。
竟然真的通了？！
关键还踏马的这么笔直，一点曲折都没有？要说是没拿尺测量过都不会有人信！
四枫院清严在震惊之余稳住身形，后退一步揉了揉被阳光刺痛的那只眼睛，很快便觉一阵头疼。
没错，是真的头疼！
此时此刻，他很想朝自己脸上狠甩一巴掌，说什么“可能关不住”之类的屁话，现在可倒好，还真应验了！
一大洞，一小洞，如何收场？
四枫院清严看了看山壁，又看了看站在一边风轻云淡的千叶同尘，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中央四十六室那群家伙到底是送了个什么“怪物”过来啊！
可愁死他了！
“嗯……呃……啊……”
四枫院清严平复了下心境，几次欲开口却话到嘴边忘了个一干二净。
“四枫院队长，这是怎么了，有话直说。”
千叶同尘也不客气，拉过身后桌子前的椅子，直截了当地坐下来，动作间长长的锁链发出清脆声响。
“说什么说，说了也没用。”
“你不说怎么知道没用？”
“好！那我问你，开一个洞可以？消一个洞是不是也可以？”
“当然可以啊！”
“？？？”
四枫院当即愣住。
而千叶同尘却抿嘴一笑，说道：“只要再多戳几下，让这两个洞连在一起，不就消掉一个咯？”
四枫院清严：“……”
那不是更大了？！
好家伙，原来在这等着呢！
四枫院清严感觉自己受到了降智打击，于是乎快步来到囚室门口，顺手极其不爽地带上了囚室的门。
“四枫院队长？”
“啊哈？这就走了吗？不多呆一会？”
“记得下次可千万别空手来啊！叫外人知道肯定会说你这贵族家主当得也忒小气了！”
门外正欲离开的四枫院清闻听此言一个踉跄，差点没失足从台阶上滚下去。
第56章 什么叫还行吧
“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当然是装到你主动离开或者是询问为止啊，就像现在这样。”
“……”
千叶同尘说完话后，猛地从是床上翻身坐起，瞥见囚室里的不速之客，正是被他打上小气标签的四枫院清严。
不过此时此刻，他的手里……竟然还真的拿了什么东西。
是酒吗？！肯定没有错。
千叶同尘不动声色地用鼻子嗅了嗅，绝对是那个让人魂牵梦萦的味道，当下不由得面露喜色。看来这小小的激将法还是多多少少起了点作用的。
这不，就有酒水送上门了嘛！
“哈哈！”
千叶同尘赶忙站起身来，笑着殷勤地搬来桌前的椅子放在四枫院清严身前，随后摆出一副请就坐的姿势。
四枫院清严：“……”
这前后态度转变未免有点大，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四枫院清严嘴角扯了扯一声不吭，没好气地扫了一眼千叶同尘，之后也不再过多客套，直截了当地坐在椅子上。
手上的两壶酒也顺势递给千叶同尘一壶。
千叶同尘接过酒水倒也不急于一时，反而是将精巧的盖子揭开一点点，鬼使神差地凑上前轻嗅了下其中味道。
虽算不上极品，但也不遑多让了。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整夜都没有离开蛆虫之巢。”
四枫院清严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个小巧的酒盅，一人一个，紧接着一手提着酒壶，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往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酒盅倒去。
静悄悄的囚室里响起酒水倾泻的声音，宛如从屋檐上留下的雨水，淅淅沥沥。
千叶同尘沉默的同时，也依样将手上的酒盅倒满，望着透明毫无杂质的酒水，略微失神后慢条斯理道：“都不准我离开这间囚室，怎么会知道你在不在这里？”
四枫院清严举起酒杯停留在半空中，意味深长地与千叶同尘对视一眼，旋即一饮而尽，说道：“半点不开玩笑，如果你昨夜仅仅是离开囚室倒还好说，可如果是走出蛆虫之巢，哪怕只是一步……”
千叶同尘轻抿了一口酒，笑了笑问道：“会怎么样？”
四枫院清严放下酒杯，语气轻松地道：“我会拦住你，然后向总队长和中央四十六室申请，将你换一个地方进行关押，相信我，你肯定不会喜欢那个地方。”
“哦？静灵廷还有比这里更‘阴间’的地方？”
千叶同尘满脸好奇，向前探着身子问道。
“你之前不是还觉得这里很‘不错’嘛？怎么现在听这语气……”
“因为人心总是善变的。”
“这话倒也没什么问题。”
四枫院清严沉吟片刻，又续上一杯酒，继续说道：“不过就如同你刚刚所说的那个词语——阴间。”
“还真没有比这更贴切的形容，很恰当。”
千叶同尘脸上流露出一丝讶异的表情，但很快复归正常，自顾自地抿了一口酒，眯起眼睛幽幽说道：“我似乎已经猜到你所说的是什么地方了。”
四枫院清严摇了摇头，说道：“你心里知道就好，不必说出来。”
千叶同尘起身在囚室内缓缓踱步，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捏着酒盅，一连喝了几杯之后，觉得有些不太爽快，干脆直截了当举起酒壶仰头痛饮一大口。
“这么说来，我还真是幸运啊。”
“幸运？这就要看你是怎么想的了。”
四枫院清严也跟随站起身来，与千叶同尘并肩而立，紧接着缓缓开口道：“因为某种含糊其辞的‘罪名’而被关押在这种地方，相信无论唤做是谁都不会觉得幸运。”
“啊？哈哈！”
千叶同尘闻言摇头大笑，顿时让四枫院清严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可能因为我心态比较平和吧，不喜欢去争斗也不屑去辩解。有一个词语叫‘折中’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四枫院清严闻言为之一愣，随后摇了摇头。
见状，千叶同尘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说道：“就比如说之前我要在新囚室里开个天窗，四枫院队长你打死也不会同意，但现在退而求其次开了个拳头大小的孔洞，你便不再拒绝了。”
“这就是一种‘折中’的表现。”
四枫院清严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愣了愣后指着山壁上的孔洞，反问道：“是不是我的认知出现了偏差，其实我觉得这和‘天窗’好像没什么区别，还是说你昨晚又偷偷戳了几下，我怎么觉得比之前更大了呢？”
“啧啧，错觉，肯定是错觉。”
千叶同尘严肃认真煞有其事地连连摇头，随后走上前去转身遮挡住墙壁上的孔洞，同时也挡住四枫院清严的视线，将他重新推回到椅子上。
“看来四枫院队长你的酒量很一般呐，这才两三杯酒下去就开始判断失误了？”
千叶同尘眨了眨眼睛，笑着调侃道。
“胡扯！”
四枫院清严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要知道身为护廷十三队的队长，尤其还是二番队队长怎么会因为这点酒水就出现判断失误。
肯定是千叶同尘这个家伙又悄悄地动了手脚！
“来来来，喝酒喝酒。”
“……”
千叶同尘笑着倒满酒，遥遥比划了一下，算是碰杯。
此情此景，四枫院清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满上酒给与回应。他也算是想清楚了，只要千叶同尘不越狱，一切好说。要是能再安分守己一些，就更求之不得了！
千叶同尘手上捏着空空的小巧酒盅转来转去，明明是被认定为“潜在危险”关押于此，却偏偏看上去悠闲自得。
实在是让四枫院清严很是疑惑。
“你难道就不想问我，在关押的这段时间里，静灵廷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四枫院清严试探性地询问道。
“啊哈？那听你这么说，肯定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吧咯。”
千叶同尘耸了耸肩，看上去一副很勉为其难的样子。
“想知道吗？”
“还行吧。”
“……”
四枫院清严嘴角抽了抽。
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
什么叫“还行吧”？
这鱼怎么就在水面下晃来晃去，硬是不咬钩呢？
四枫院清严有些郁闷地咂了一口酒，流过喉咙的瞬间，一股辛辣感翻滚涌来。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就和你说说吧。”
“第一件事就是……”
第57章 慷他人之慨
“麒麟寺天示郎和修多罗千手丸已经在护廷十三队除名了！”
四枫院清严眯起眼睛，风轻云淡地说道。
“除名？”
千叶同尘小嘬了一口酒，斜睨看向他，语气中带有一丝疑惑不解。然而很快就明白这个“除名”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笑了笑，问道：“是晋升了吧？”
四枫院清严脸上浮现出诧异的神情，愣了一下，问道：“嗯？这事你也知道？”
千叶同尘点了点头，平静说道：“偶然间听说了。”
“咳咳……”
四枫院清严清了清嗓子，看似是像借此来转移话题，实际上却还在原地打转，沉默良久后继续说道：“所以你懂的，四番队和十番队队长的位置目前处于空缺状态。对内事务暂时也交由了其他番队的队长进行代为处理。”
千叶同尘有些疑惑，不懂这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对于麒麟寺天示郎倒还算是熟悉一些，毕竟是曾经被忽悠充当过他的小白鼠，而且也接受过救治，可修多罗千手丸……就谈不上了，就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队长的职位又不是没有空缺过，四枫院队长你刻意说出来？不会就是只是为了通知我这个被关押的吧？”
千叶同尘眯起眼睛，似乎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因此毫不避讳地开口问道。
“耐心听我说完，下面才是重点。”
四枫院清严虚抬起手，随后继续说道：“各番队队首的位置自然不会一直悬空着，目前十番队的新队长人选已经有了一个，可四番队……”
说着说着，四枫院清严抬头双眼看向千叶同尘。
“四番队怎么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四番队应该是负责医疗援护的吧？难道护廷十三队之中连一个精通回道的‘死神’都选不出来吗？不至于这样吧？”
千叶同尘难得皱起眉头，用调侃的语气疑问道。
四枫院清严摇了摇头，紧接着叹了一口气，神情略显复杂地说道：“护廷十三队之中精通回道的死神确实不少，能熟练将斩魄刀进行卍解的也不在少数，可能够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就……短时间内很难找到了。”
“不过，现在确实有个合适的人选，而且还是那人向总队长亲自举荐的……自己。”
千叶同尘眨了眨眼睛，悄悄地又抿了一口酒水，旋即笑着说道：“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总有人对自己充满信心，不是吗？”
四枫院清严闻言一脸玩味的表情，沉默良久后说道：“可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千叶同尘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波澜不惊地说道：“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肯定是我熟知的人吧？”
四枫院清严眉头一挑，笑眯眯地说道：“你猜猜看？”
千叶同尘翻了个白眼，又开始低下头往手上的就酒盅里添酒，同时说道：“虽然我很不喜欢这种猜谜语的把戏，但……是卯之花吧？”
“？？？”
四枫院清严刚刚举起的酒盅顿时悬在了半空中，瞪大眼睛满是惊诧，忍不住说道：“这你都能猜到？该不会真的偷偷溜出去过吧？”
千叶同尘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十分淡定，慢吞吞地解释道：“其实这也没有多难猜，首先你已经提示是我熟知的人了，想了想再静灵廷里呆了这么久，算得上熟悉的人两只手完全能数得过来，再加上联想到被关押之前，我可是知道她有跟随麒麟寺队长在学习回道的……”
“所以这答案不就很明显了吗？”
语毕，千叶同尘耸了耸肩，优哉游哉地喝起了酒。
“啊哈？”
四枫院清严嘴角扯了扯，随后略微不爽仰起头将眼前酒盅里的酒水一饮而尽，沉默片刻后说道：“这些‘隐秘’的事情你都知道？我甚至都有一种想要申请把你释放留在二番队的想法了。”
千叶同尘哂笑一声，打趣道：“这算什么‘隐秘’？不过是平日里多留意一些周围罢了。不过担保释放一个‘危险分子’？开个玩笑就好，还是算了吧。”
四枫院清严那张黝黑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一闪即逝后淡定说道：“所以啊，直到现在总队长都在犹豫考虑之中，暂且还没有敲下定论。要知道从十一番队到四番队，从战斗到治疗，这种转变可不是寻常死神能够接受得了的，恐怕没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闻言，千叶同尘也随之安静下来，事实也正如同四枫院清严刚刚所陈述的那样，可能真的没有人知晓卯之花内心的想法，为何会做出如此捉摸不透的决定。
也许……只是单纯的厌倦了战斗？
“虽然在现在山本总队长还在考虑中，但依我看来，调任是迟早的事情，静灵廷难得和平一段时间，绝不会允许再出现什么乱子。”
“这样一来，十一番队队长的位置就空缺了。”
“谁会补上？”
“我也想知道。”
“……”
千叶同尘翻了个白眼，继续喝着眼前的小酒，瞬间觉得心情愉悦许多，果然还是置身事外比较好。
瞥了一眼坐在近前的四枫院清严，总感觉这个家伙还隐瞒着些什么东西。
“其实只要你继续安分守己，我觉得被释放是迟早的事情。”
“那可不太好，我才刚刚习惯这里，还没有呆够呢。”
“看来你对于那些把你判定为‘潜在危险’的人还是心存芥蒂啊。”
“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有多宽容大度。”
“也对，换了我大概也是一样吧。”
聊着聊着，两人又碰了一杯酒。
千叶同尘觉得这是四枫院清严难得一次赞同自己，若是不喝一杯实在太过可惜。
“告诉一件你绝对不知道的事情，其实我从某个特殊的渠道得知，有人曾经为你向中央四十六室提起过申诉。”
四枫院清严又忽然幽幽开口说道。
“打住打住！还是不要告诉我是谁，如果欠着人情不还的话，我可是会寝食难安的。”
千叶同尘连忙制止，故作轻松地说道，言至于此，虽未明说，可他已经能够猜到几分。
“大可不必如此，既然你还被关押在这里，想必也能知道……申诉被驳回了。”
四枫院清严开口安抚道。
“最近还有两个优秀的家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探到你被关押于此的消息，想要过来看看。”
“你同意了？”
“我还没有给出答复。”
“那……建议你拒绝。”
“为什么？给个理由。”
“这就有点过分了，还要我帮你想理由？”
“可礼物我都收了，总不好拒绝吧？”
千叶同尘撇了撇嘴，紧接着又一脸揶揄地调笑道：“哇，堂堂二番队队长收人家礼物？你还真是……话说什么好东西？”
四枫院清严指了指两人此刻手上正拿着的东西。
千叶同尘：“……”
好家伙，原来是慷他人之慨啊！
第58章 又是无聊的一天
“还是那句话，你即使允许他们来探视，我也有不见的权利。”
千叶同尘神色一凛，郑重其事地说道。
说完话，他心不在焉地摇晃了一下酒壶，恍然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酒水见底了。
“啧啧，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再怎么说蛆虫之巢可是归属于二番队管辖的，难道我这个队长说话还没有点效力？拜托给点面子行吗？”
四枫院清严笑着回应道，虽然看上去动作是慢悠悠的，但没想到手拎酒壶里的酒水也没剩多少了，倒上满满的最后一杯，朝千叶同尘比了个动作，旋即仰头一饮而尽。
“哈哈。”
千叶同尘发出爽朗的笑声，沉默片刻后倒了倒酒壶，良久之后才勉强倒出那么几滴酒水，脸上瞬间涌现出尴尬的表情。
他悻悻地将酒壶安稳放在床边，认真严肃地回答道：“四枫院队长，请你饶了我吧，难得在这里躲个清闲。”
“算了，我开个玩笑，别当真。”
四枫院清严笑了笑，旋即捏着下巴眯起眼睛继续说道：“我发现越是接触下来，越看不懂你这个人了。人家都巴不得立刻从这里出去，可是你这家伙却偏偏……看样子打算赖在这里不走了？”
千叶同尘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哪里哪里，我可不希望一直被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毕竟不会有人喜欢失去自由的感觉。”
“对了，你不是一直担心我会越狱吗？建议加装一个监控装置，当然我建议就装在门口，总之不希望装在囚室里，不管怎么说，囚室里面可都是属于我的私人空间。”
说着说着，千叶同尘已经从床上离开，站起身来，在窄小的囚室内缓缓踱步，单从表情上看所说的话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四枫院清严显然有些意想不到，脸上的讶异一闪而过，很快还是摇摇头，说道：“虽然直到现在我还不能确定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毫无疑问你已经取得了我的信任，千叶同尘。”
“放心，我不会按照你所说的去做，当然前提条件是，你要一直安分守己，不去破坏蛆虫之巢的规矩。”
说话的同时，四枫院清严的脸色也逐渐转为严肃，顺势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上提着酒壶和酒盅。
“规矩？”
千叶同尘听罢一愣，紧接着反问道：“从来没有人和我讲过这地方有什么规矩。”
四枫院清严眼角一跳，扭头双眼一眨不眨地看向他，愣是憋了半天没有说话。
“我说真的，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这么说来还是我的过错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
四枫院清严一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深深地明悟了在动嘴皮子这方面，好像完全不是千叶同尘的对手，这回算是彻底放弃了，说道：“得嘞！我算是服了，你只要安安稳稳呆在囚室里，别到处乱跑就行，有什么要求就叫守卫的监理队通知我，只要不违背规矩都尽量满足。”
千叶同尘闻言眼前一亮，挑了挑眉好奇地问道：“哦？真的假的？”
很快他又换了一个语调，后退半步保持距离，小心警惕地问道：“一个小气的人突然间变得大方起来，肯定没那么简单，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完啊？说吧！”
四枫院清严：“……”
千叶同尘视野之中出现一张黝黑的脸，而“不爽”两个字就近乎明晃晃地卸载黑脸上。
四枫院清严板起脸来，感觉到自己身为四枫院家主的高尚人格受到了质疑，深吸了几口气安耐住发火的冲动后，冷哼一声：“说个屁，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吧。回头我就安排将监控装置安装在你的床头！”
话音未落，他便提着酒壶黑着一张脸，转身欲走。
千叶同尘慌忙摆手，揽住四枫院清严的去路，一脸赔笑道：“别啊，这怎么好端端的就生气了！我还指望四枫院队长你下次来再带些酒水呢？”
岂料四枫院清严仍旧一副铁面无私的架势，嘴角扯了扯毫不留情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可是小气得很，你还是另求他人吧！”
这回轮到千叶同尘无语了。
“哎呀……”
千叶同尘扁扁嘴，眼角余光一瞥，刚好看见桌子上先前闲着无事写好的东西，当即脑海之中灵光一闪。
“四枫院队长，这个你拿走吧。”
千叶同尘悄声上前，递上一叠整齐的纸张。
“这是什么东西？”
四枫院清严愣住片刻，旋即接在手中，打算仔细查看却被千叶同尘抬手制止。
“只是我在闲暇时间写的一些……小故事，无聊的时候，可以用来打发下时间，希望四枫院队长可以收下。”
千叶同尘笑吟吟地说道。
“你这是贿赂！”
四枫院清严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算什么贿赂，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大可以从这里离开之后就丢进河水里，只要不让我看见就好。”
千叶同尘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反正东西是送出去了，如何处理他才不管。
四枫院清严顿了顿，双眼紧紧盯着千叶同尘看了半天，似乎是想要猜透他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令他是失望了，完全猜测不到。
勉为其难地将那一叠纸张卷号收入衣袖之中，四枫院清严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囚室，由杀气石铸造的门缓缓闭合，千叶同尘消失在视线之内。
四枫院清严重新来到芳草萋萋的河岸边，身后是由监理队看管的蛆虫之巢，看上去阴气森森和近处流水青草形成鲜明的对比。
独自一人跨过小侨。
他好奇地从袖间拿出那叠千叶同尘所赠送的纸张，粗略一扫除去扉页没有一张是空白的。看着看着不觉间停下了脚步。
“所谓的极限真的存在吗？这是为谁定下的枷锁？”
“不，不要说出口，如果用语言呈现了，那一瞬间，无限的可能就将变成尘埃落定的极限。”
“……”
四枫院清严怔怔出神。
然而越向后翻看越是震惊，直至最后一页翻过，他飞快地将手上的折叠纸张收好，小心翼翼地揣在怀中。
……
而此时，再次陷入孤寂之中的千叶同尘，于床边的墙壁上，轻松地刻下一笔，旋即整个人大字张开悠哉躺下，口中喃喃自语。
“又是无聊的一天啊。”
……
……
第59章 可真是个傻狗
在被关押的日子里，千叶同尘终于体会到为什么以往看的书籍里那些个高人最终的结局都是选择避世隐居，找一个既环境优美又不受外物打扰的地方来实现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一切都有一个前提，不需要为生计担忧……
现在的境况似乎和想象中的差了点，但也勉强能够讲究，尤其是在山壁上掏出“洞”来以后，千叶同尘觉得整个人呼吸都顺畅了，那种隐隐的压抑感减轻不少。整天醒了睡，睡了醒，实在无聊时就坐在桌子前写写画画，时间也只有在这时才会过得更快些。
找些事情做的同时，也能避免因造成虚度光阴而产生内疚。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当然也可能是一天又几天过去了，因为有时候千叶同尘往往一躺下睡去，再醒来时就已经记不清到底睡了多久，起初倒是还能记得春夏秋冬轮回了几次，但慢慢的也懒得再去计较这些无形之中的变换。
桌上已经积累了很多厚厚的纸张，当然都是千叶同尘无聊时候所留下的东西，而他此时也依然是坐在桌子旁，执笔做着一件很不“正经”的事情——写日记。
千叶同尘瞥了一眼不远处从孔洞照射进来的温暖阳光，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从容落笔。
“又是晴朗的一天，这样的天气不知道会维持多久，总而言之最近几天都不要下雨，让老子先找个东西能把洞给挡住，要不然可能又要大晚上被水泡醒。”
“果然万事有利必有弊，大意了，当时怎么就没有考虑到。”
“还有最近一段时间总是会有耳鸣的症状，怀疑是不是在这里待久了，身体器官长时间不使用开始退化？”
“结果竟然不是，原来是那两个‘家伙’一直在碎碎念，意思大体是质问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我他妈怎么知道？”
千叶同尘写到这里停下了笔，顿了顿后紧接着将“他妈”两个字用力划掉，继续向下写着。
“四枫院队长好像也有一段时间不来了，不来就不来吧，这样下去酒也快要彻底戒掉了。”
“呵呵，不就是戒酒吗，烟都能戒掉更别说其他的！”
千叶同尘越写越快，正对应着四个字“奋笔疾书”，事实证明，当一个人无事可做时，没准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
“擦！大哥！你怎么又来了？”
忽然间，他抬起头停止身板，与此同时手上的笔也顿住，在白色的纸张上面留下一摊黑色的墨汁。
视野之中，一个小巧不起眼的灰色身影正一动不动地趴在刚刚写好的文字上，尾巴长长的大了两道弯，眼睛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千叶同尘。
赫然是一只灰色的壁虎。
千叶同尘放下笔也不急着继续写下去，身体向后靠了靠面带笑意地注视着小壁虎，或许是它也未曾感受到恶意，仍旧保持着姿势动也不动，想一个精巧的雕塑玩具一般无二。
千叶同尘敢确信这并不是他见过的第一只壁虎，当然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只。
至于为什么说“大哥又来了”，八成是因为记忆之中见到的壁虎除个别外，都长得相差无几，很难用肉眼去分辨出来，说白了……其实就是懒得去辨别。
索性都给了同一个充满尊敬的称呼，大哥！
小壁虎朝桌子上更加昏暗的地方爬动了几下，动作慢吞吞的比蜗牛也强不到哪里去。
千叶同尘就这样看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以往也曾经尝试过伸手去触碰，但之后却换来一条断掉的尾巴，自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任何想法。
不管当时断尾的壁虎是不是受到了惊吓。
他千叶同尘可是毫无征兆地被吓了一跳。
冷静！绝不轻举妄动！
这便是千叶同尘脑海中第一想到的事情，在注视着那只壁虎大哥慢悠悠地爬到某个看不见的地方后，他再次提起笔来，越过那团显眼的黑色墨迹，继续书写。
“有一件事情总会被无缘无故地忘记，等想起来时已经来不及。”
“那就是……他奶奶的，这个监理队的队长到底叫什么啊，每次都记得要问，偏偏见面的时候又想不起来！”
“等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走开了！”
“难道有什么特殊的鬼道不成？”
“下次再想不起来我就是条傻狗！”
千叶同尘脸上流露出一丝愤慨的表情，下笔时对自己毫不留情，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囚室外面有一道陌生的身影，通过小窗瞄了一眼，旋即打算悄悄地顺着台阶离开。
正是负责看守此地的监理队队长，只不过有些奇怪的是，今天这位与往常有些不同，无论是从身形还是举止上，都相差甚远，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很快千叶同尘还是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异常，手中停笔皱起眉头，淡漠地说道：“什么人站在外面？”
有水滴落下的声音在囚室外回荡。
半晌后响起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声音。
“咳咳……”
那人清了清嗓子，随后轻声说道：“我是监理队的新任队长！以后请多多关照！”
千叶同尘闻言微微一愣，瞬间挑起眉头。
“嗯？你说自己是新队长？”
“是的，没错！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你的前任呢？”
千叶同尘的声音骤然变冷，语气淡漠地询问道。
囚室外沉默了，许是在思考，良久后声音这才再次响起。
“前任监理队队长，大岛三席已经殉职了，因此由我升任三席顶替他的位置，并且继续履行监理队队长的职责。”
千叶同尘闻言吸了一口气，默不作声，好似回忆起了某些往事。
“静灵廷最近有大事发生？”
“叛乱！一波接着一波地莫名出现。”
“这并不稀奇，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
“好在已经快要平定下来了，或许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看不出来你还挺乐观的？！”
“身为一名死神，当然要相信护廷十三队，尤其是这几年堪称天才的家伙可真不少。”
“哦？能否说来听听。”
“有六番队的刚刚上任的第三席，听说还是队长朽木银铃的……”
话说到一半，囚室外那位新任监理队队长忽然闭上了嘴，仿佛是意识到有些不妥，连忙话锋一转，说道：“忘了忘了，还有其他囚室要去巡查，就不多打扰了。”
很快，身影和声音一同淹没在黑暗之中。
囚室里的千叶同尘眨了眨眼睛，仔细琢磨这最后那句未说完的话，陡然间睁大了眼睛，用力一拍大腿，一脸愤恨发出惊呼。
“可真是个傻狗！”
第60章 问题儿童
一束月光洒落在囚室之中。
千叶同尘搬来唯一的一把椅子坐在正前方，双手交叉藏在宽松的衣袖之中，同时也恰好掩藏住手腕上戴着的漆黑镣铐。
难得有一天他没有早早地休息睡去，反而是怔怔地看着地面上那淡淡的光晕出神。
能够有如此光影，相比今晚天上的月亮一定很大很圆。耳边隐隐约约可以听见蛙声，想来是在蛆虫之巢外的河边传来，尤其是在这样的夜晚，于静谧之中此起彼伏掩盖住其余声响。
千叶同尘眨了眨眼睛，不由自主地抽出手来挠了挠头发，恍然间很是心烦，因为耳边出去那蛙声之外，还有两个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在吵嚷个不停，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心烦得很。
他皱起眉头，脸上露出苦恼的神情。
正当此时，一直素白纤瘦的手轻轻落在他的肩头。
千叶同尘慢慢转过头去，只见一道窈窕身影自黑暗之中浮现，缓缓来到视野之中。
如瀑般柔顺的白色长发顺着女人光洁的肩头垂落在身后，一袭绿白相间的长裙曳地却不染一丝尘埃。一双碧绿色的眸子充满冷漠且不近人情，但当薄唇轻启时言语间又充满了温柔与关切。
“还是那个家伙在吵个不停？”
碧绿色的女子缓缓开口柔声问道。
“如果是一个就好了，估计是被关的时间太长了，就连‘裂创’都开始跟着闹起来。”
千叶同尘抬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此时此刻感觉整颗脑袋都要爆炸了。
“以往只有一个倒还好，晾着等时间过了就会老实，可现在这两个小王八蛋还学会分工了，一个白天吵，一个晚上叫，偶尔还商量好一样俩人一起合作。”
千叶同尘眯起眼睛来，盘算着这种情况或许只有当自己被释放之后才能有所缓解，好在那两把刀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否则现在可能也就没有机会在他耳边吵个不停了。
想必中央四十六室并没有从其中研究出什么，而事实上对于除千叶同尘这个使用者外的其余死神来说，它们都是两把斩魄刀罢了，或许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更加锋利些？！
“要不要我去稍微教训它们两个一下？”
碧绿色的女子再次开口询问道，依稀可见腰间佩戴的一柄长刀。
“算了吧，换做是你也会发脾气。让它们吵吵好了，我还能够承受住。”
千叶同尘拒绝掉女子的提议，摆摆手说道。
“不，我不会发脾气的！绝无这种可能！”
清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让千叶同尘不由得为之一怔。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失笑着说道：“没关系，无论你们谁发脾气我都不会生气的。”
碧绿色的女子神色淡漠，脸上的表情仍旧一成不变，冷冷道：“还是之前的那句话，我不会发脾气。”
千叶同尘：“……”
拜托，为什么要是这样一副认真的表情啊？就不能顺着回应或者开心地笑一笑？
千叶同尘脸上的表情愈发苦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干脆也不再于此事上过多纠结。可是转念一想，现在身边只有一把刀就是这样的场景，如果是三把或者是更多……
到那时会是怎样的情景，简直不敢想象。
千叶同尘不禁睁大眼睛，呆呆地望向近处那一团月光穿越孔洞所落下的光晕，恍惚间脑海之中好像出现了几个字——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要命！
“你在想以后的事情？”
“嗯？！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是我的主人，不只是我！就连它们两个也能够听见你的心声。”
“……”
千叶同尘抬头望向那对碧绿色的眸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但很快眼前一亮。
也对！没道理只有它们吵，自己听啊！
“所以我是可以‘它们’的，对吧？”
“当然，就连我也一样，只听从于你的召唤。”
“听起来很有意思。”
千叶同尘神色玩味地看了近前这袭窈窕身影几眼，随后蓦然转过头去，全身放松靠在椅子上，双眼缓缓阖上，意识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恍然间身边的一切不知都发生了变换。
千叶同尘再次睁开眼，身下的木椅不知道在何时变成了柔软的皮质沙发，望了一眼头顶，也是明亮到甚至有些刺眼的灯光，那原本徘徊在耳边不休不止的吵嚷声也越来越远清晰。
千叶同尘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眨眼间双手手腕上的镣铐消失不见，就连白色的囚服也变成了靓丽的衣装。
目光扫过四周熟悉的装饰与家居，他的心境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涟漪。
千叶同尘走到某个白色的房间门口，毫不客气地推开门，说道：“喂，我说你们两个小王八蛋能不能不要再吵了？”
“呃……”
声音顿时止住。
只见房间之中除去正中间的一张桌子外，别无一物。而桌子两侧，正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相对而坐。
“你个小白脸谁啊？”
“嘘，他就是我们的主人！”
“扯这没用的作甚，你说他经不经砍就完事了！”
“我怎么知道啊，但是貌似大概也许可能比较耐砍……”
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不约而同地偷瞄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千叶同尘，随后只见其中那位狂放不羁皮肤泛红的不良青年十分不屑地啐了一口，双手抱肩高傲地扬起下巴。
而他正对面坐着的可爱脸红裙小女孩则是悄悄地低下头，一双大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千叶同尘缓步向前，一个念头流转，眼前便又多出一把椅子。
向后拉开，躬身坐下，一气呵成。
“说吧，你们两个谁出的注意，扰人清静？”
千叶同尘用平淡的语气问道。
语毕。
两人仍旧保持沉默，不愿开口。
“好！”
“啪啪啪！”
千叶同尘连连拍手，笑眯眯地说道：“你们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他顿了顿紧接着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一直沉默到最后吧。”
说话间，千叶同尘抬起了手，正欲打出一个响指……
“等下！”
红裙小女孩和高傲青年很是默契地站起来，急不可待地出声制止。
“嗯哼？”
千叶同尘笑着放下了手。
红裙小女孩低声说道：“是我出的主意！”
画着眼线的不良青年则将她一把按下，鄙夷道：“就一娘们，有你什么事？”
“你才是娘们，你全家都是娘们！”
“不是娘们你是什么？哦！对了，你比男人还要平！”
“你你你！那也总比画眼线的男人强！”
“小屁孩懂个屁，这是时尚！时尚懂吗？”
“……”
千叶同尘无语地望着争吵不休的场景，很担心下一秒就会打起来，于是开口道：“行了，安静安静。”
“%&￥@#）&”
千叶同尘：“……”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用手“温柔”地分开快要打在一起的两位“问题儿童”。
“你是裂创，对吧？”
千叶同尘看向一脸羞涩的红裙小女孩。
“嗯嗯。”
小女孩捂脸轻轻点头。
“？？？”
千叶同尘吸气皱眉，一头雾水。
这是怎么个情况，难不成是脑袋有点问题？
但很快，他便将目光转向不良青年。
“那你就是屠戮了？”
“哼！”
“……”
千叶同尘揉了揉脑袋，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一个头两个大。
短暂的调整后，他站起身来双手用力在桌子上一拍。
“嘭！”
不知道什么构成的桌子出现一道道裂纹，很快碎成粉末簌簌落在地上。
“以后安静点，懂？”
千叶同尘收敛笑容，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左右。
只见一大一小两个“问题儿童”屏住呼吸，小鸡啄米似地点头不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