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入道!
提及此事,杨贵妃的脸上还是忍不住闪过一抹惊恐,她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恐怖的事情,还是在景泰的身上。
当时便给她带来了不少阴影。
陈渊眉头一皱,真要是按照杨贵妃的说法,似乎景泰好像是在修行什么魔道邪功,但他可是堂堂的九五之尊。
什么功法没有?
居然修行魔道功法!
“娘娘不会看错了吧?”
“不会,虽然只是一眼,陛下便恢复了原样,但这件事本宫还是牢记于心,绝对不会在这上面开玩笑。”
“那娘娘是什么时候见到的?”
“差不多有四五年了。”
杨贵妃回想着时间,沉声道。
“四五年....”
陈渊沉思着,回想着之前听说的事情,狐疑的问道:
“陛下又多久没有去过后宫就寝了?”
他听说近年来景泰愈发的痴迷于长生之术,很久都没有去过后宫歇息了,但对于这个具体的时间,尚不是太清楚。
杨贵妃再度沉吟了片刻,有些不太确定的说:
“差不多,也有五六年了吧。”
陈渊闻言心中一动。
这个时间有些重合。
或许,那位高居于龙椅之上的皇帝景泰,似乎还真的有些问题,莫非有什么诡异的谋划,还是自身的修行出了什么问题?
不怪他如此去想,实在是杨贵妃所描述的情况确实会让人想多,浑身血痕深可见骨,漆黑如墨的黑色邪气笼罩全身。
要不是景泰是皇帝,妥妥的就是一个魔道妖人。
但他并没有往这上面去想,因为皇帝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皇帝,自身有国运护身,真君之下无法近身。
京城内不仅有数位真君强者坐镇,还有仙人潜藏于此。
真要是有什么变化,不可能不会被人察觉。
但这个疑点,却深深的埋藏在了陈渊的内心中,还有,他第一次见到景泰的时候,犹记得当初自己曾经将万民伞呈给他。
他当时的反应也有些大。
正在陈渊思绪散发之际,杨贵妃狐疑的看着陈渊问道:
“怎么了,莫非是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或许是陈某想多了。”陈渊摇摇头,景泰就算是有问题,现在也轮不到他来管,就算是想杀,实力也不足。
只能暂且先搁下,日后再说。
“娘娘准备何时回宫?”陈渊随口问道。
或许是他的这番话太过直白,让杨贵妃误以为他还想再探探底,脸上迅速挂上了一层红霞,连忙摇着头道:
“不行,不行....”
昨晚她还没有缓过来
只是得修养个一两日时间才行。
她太久没有,昨天吃的太撑,虽然很满足,但也得时间缓一缓,同时也心中暗叹陈渊的恐怖。
不仅天赋过人,连厨艺也那么强...
“什么不行?”
陈渊眉头一蹙,感觉自己似乎没有跟上贵妃娘娘的频道。
“没...没什么,现在就得回去....本宫留下后手不能撑太久的时间,必须尽快回去,你不要着急。”
陈渊失笑一声,知道是其误会,不由的摇摇头。
“那娘娘便回去歇息吧。”
“嗯……好。”
......
......
关于陈渊封侯的事情,在之后的几日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反而有种诡异的,愈演愈烈的趋势。
像是有人在刻意的为陈渊扬名一般。
乃至是陈渊这个当事人,都有些感觉到怪异。
京城可是天下之中,汇聚着中原最为精华最为强大的一小撮人,封个彻侯,似乎也没有那个必要引起这么长时间的动荡吧?
京城偌大,人口超过百万之众,每日不知会发生多少大事儿,怎么可能一直盯着这方面的事情?
陈渊逐渐感觉到了一些不妙。
果不其然,没隔几日,京城中的方向便开始小范围的转变,说起了陈渊的婚事,说他功成名就,也到了成婚的时候。
在这个十分类似于他所熟知的古代,男子成亲的年纪还是很早的,穷苦人家往往十一二岁便能当爹做娘。
家境好一些的达官贵人,亦或者富庶商贾则会推迟到十七八岁才开始准备。
但即便是如此,二十余岁也差不多算得上晚了。
很多时候,没有成亲就会给人一种不可靠的感觉。
景泰的几位成年皇子中,诸如大皇子司马乾以及二皇子司马佑,都是已经迎娶了京城中的贵人女子成为皇子妃。
像是陈渊这种已经二十余岁的人还没有娶亲的终归是少数。
而这件事似乎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在京城的勋贵阶层掀起了一场小小的震动。
令无数贵人小姐芳心难耐,心有所属。
没办法,主要是陈渊太过出色了!
年不到而立之年,便已经成为了举世闻名的绝世天骄,化阳真人,未来的境况无需动脑子去想也知道他的成就将会非常不凡。
同时,还屡屡立下大功,更是被皇帝宠信,跳过关内侯,直接封为彻侯,食邑万户,只要日后不陨落。
能够成为比肩卫国公顾天穹和大元帅镇国公厉狂休这样的顶尖存在机会非常大。
食邑十万户的公爵,位比异姓王,赐金牌,掌金鞭,是普通勋贵难以企及的恐怖存在,这样即将起飞的人物,自然有无数人想要攀上这座战车。
之前没人提过,就已经有人有了小心思。
如今有了这么大的影响,自然更加令人心动。
但问题又来了,如此优秀的人,京城内的哪位贵人小姐能够配得上呢?
资格不够的人,甚至连妄想一下都不配。
也让无数富贵人家的小姐暗然神伤。
陈渊将条件压的太高了,京城中那些适婚的官宦子弟,跟陈渊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完全没有可比性。
而得知了这个消息的章婉姝则是心中一动,颠颠的跑去求章彦通,希望他能够试探试探陈渊的意思。
要是可以的话,正好让章玄见见姐夫。
他们之间熟稔的很,想必也不会生疏什么。
章彦通思虑了很久,耐不住女儿恳求,只得颔首答应,告诉她可以看看陈渊的态度,之前他可是收了神符的。
当然,再怎么他也不会跟陈渊撕破脸皮。
今时不同往日,曾经陈渊初入京城时还只是虚丹境界而已,以他的实力,威逼利诱一下倒也无妨。
对方兴许还会欣然答应。
但陈渊如今已经是万户侯,化阳修为,更是天字神使的有力竞争者,除了官位高他一层外,其余的都已经差不多了。
跟他站在了平等的层次。
不能威逼,只能好言相劝。
比如,章玄是陈渊的好朋友,相交莫逆,他也照顾了陈渊不少次,自己女儿虽然算不上天姿国色,但也是温婉贤淑。
做个大妇,正好合适。
自己还能给他不少的帮助。
他自觉这边的条件对于陈渊而言,还是颇有吸引力的。
但,正在他犹豫了一两日,准备亲自上门见一见陈渊的时候,一则新的传闻出现,令他犹如被泼了一桶冷水,彻底冷静了下来。
因为,那则消息流传的是。
整个京城配得上武安侯的人,整个京城唯有一个女人,那个人文武双全,德才兼备,深受皇帝喜爱。
乃是最适合陈渊的良配。
不错,正是长公主平阳!
除此外,京城乃至天下,再没有能够配得上陈渊这等奇男子的人。
若是仅仅一个传闻,章彦通倒也不会在意,毕竟,京城的传闻太多了,真假难辨,可他偏偏想到了之前刮起的那阵风。
似乎与现在交相呼应。
且,最重要的是,章彦通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从其中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这股京城勋贵层次议论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像是一步步铺垫....
而铺垫这件事的人会是谁?
章彦通迅速便脸色难看的想到了一个存在。
当朝圣上,景泰皇帝!
只有他有这样的手段,会用这样的手段去拉拢陈渊这样的绝世天才。一想到是景泰,章彦通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陈渊封侯的事情。
食邑万户的彻侯,真的只是彰显朝廷对其军功的表彰吗?
京城的这股风刮的越来越快,颇有一股星火燎原之势,而时刻关注此事的陈渊,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
脸色当即变得有些凝重。
甚至直接推掉了几个京城老牌勋贵的宴请。
现如今,可没有那个心思了。
章彦通能想到的事儿,陈渊这个当局者自然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像是一只大手,正在朝着他逐渐笼罩而来一样。
但,目的又是什么呢?
成婚而已,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影响吧?
正在陈渊思索着这件事的时候,搬到新侯府的管家恭敬的走上前,在其耳边说了一句话:
“侯爷,四殿下来了。”
“嗯,让他进来。”
陈渊手指敲击着桌面澹澹道。
他跟司马恪之间的关系已经传遍了京城,自然也没有必要再避嫌,事实上,对方来的不算很勤,自从上一次大皇子府中一聚后,对方便没有露出过行踪。
陈渊也乐得清静,将名声借给对方后,便开始了访友以及拉拢关系,名声不错的几位勋贵宴请,陈渊都没有缺席。
虽然只是坐坐而已,但只要态度到了就好。
陈渊在东皇城司的旧部,诸如陶青元之类的也曾来过武安侯府祝贺,顺便拉近一下关系,变得更深。
他已经成了巡天司内部的一根大腿,且在逐渐变得粗壮,自然会让人想要投效。
郎官郭鹏郭子凤,一生只活四个字儿的厉红霜,都在这短短的几日时间跟陈渊见过,互相贴近关系。
当然,还有大皇子司马乾以及二皇子司马恪,也都是如此。
陈渊支持司马恪已经成了定局,既不可避免,那也只能逐渐削减,他们没有展露敌意,相反还在锲而不舍的拉拢着他。
不多时,一袭澹黄色纹蟒长袍的司马恪笑意吟吟的走上近前,颇有些春风得意的模样。
在陈渊近乎摆明的支持下,司马恪的势力可谓是暴涨,虽然还远不及司马乾司马佑二人,但至少已经开了一个好头。
有不少官员都想要再赌一把。
也增添了司马恪的势力。
在陈渊的提点下,司马恪抛去了曾经的傲气,由外傲转为内傲,即便是面对普通人也是谨守礼仪,从不欺压百姓。
对于那些有才华的年轻官员,则是礼贤下士。
而面对朝中的一些老油条,也是气定神闲,不再张扬。
这样的变化为他带来了不少贤名,或许是浪子回头的转变,总之本不算太明显的贤名,反而因为他之前的模样而让更多人开始专注起了他。
而这些,都是陈渊的提点,是以,面对陈渊司马恪虽然不谦卑,但也是有点面对亚父那种的亲近了。
恭谨有礼!
“陈兄。”
司马恪面含澹笑,气质温润。
不知道的,或许还真的会将他当成是个什么翩翩公子之流。
“来了就坐吧。”
陈渊摆摆手。
“多谢陈兄。”
虽然明知道陈渊跟他之间的关系此刻已经非常复杂,但司马恪想了想还是决定称呼其为‘陈兄’,不然,总会显得别扭。
“陈兄,那件事....如何了?”
司马恪压低声音问道。
那一晚陈渊回府,他估摸着应该是有了关系,但这几日他因为手头事情忙,也没有去拜见母妃,是以并不知道真相。
此刻见到陈渊,总想着下意识的问一问。
陈渊看着司马恪好奇而又怪异的笑容,沉吟了一番,为自己斟上了一杯灵茶,片刻后才颔首说道:
“不错。”
司马恪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只要谋划没有白费就行。
那么从现在开始,他们可就是一根绳儿上的盟友了。
不仅是好友,还是老乡....
而且看陈渊的模样,似乎还很满意的样子,让他不由的佩服起来,既佩服母妃的手段,也佩服陈渊手段。
“那就好,那就好....”
“今日殿下不去礼贤下士,怎么有空来侯府?”陈渊笑了笑,不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聊,直接开门见山。
司马恪目光闪烁了片刻,还是沉声问道:
“陈兄可知道外面的传言?”
“什么传言?”
“就是....有关于陈兄婚配的传言。”
“略有耳闻,只是传言罢了,陈某一心向道,现在无心成家。”这是陈渊的回答,也是非常认真的回答。
他是要造反的人,真要是娶了长公主平阳完全不合适。
以他的地位完全配得上平阳公主,不过他并没有这个心思,那是个聪明的女人,还是司马家的人,陈渊不是很想与她接触的太深。
毕竟,算起来,陈渊去的可不止是司马恪的老家,连平阳公主的老家也一起凑巧路过了一次又一次。
“这....陈兄真的不考虑考虑,皇姐她虽然性子清冷了一些,但也绝对是世上不可多得的女人,平日里不知多少京城中的青年才俊仰慕。”
司马恪忍不住道。
“你是受人之托?”
“呃...这倒不是,只是觉得陈兄与皇姐颇为相配而已。”真是目的他自然没有多少,单靠母妃这个风华快要落去的女人还不够。
他还想要跟陈渊绑的更紧,关系更深一些。
“这件事....陈某确实无心于此。”
陈渊摇摇头。
“可,恪猜测,这件事恐怕是父皇在暗中推动。”司马恪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一个不太准确的猜测。
陈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殿下多虑了,陛下日理万机,国事繁忙,可不会专注这些事情,应该只是京城中的好事者有意为之罢了,
等到风头散去,自然也就消失了。”
“陈兄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
“呵呵....”
“对了陈兄,恪刚刚得到消息,明日父皇会在宫中举行一场家宴,所有皇子皇女都要到场,你说....会不会跟这传言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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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陈兄,恪刚刚得到消息,明日父皇会在宫中举行一场家宴,所有皇子皇女都要到场,你说....会不会跟这传言有关系?”
司马恪轻蹙着眉头,想看看陈渊的看法。
对于陈渊的能力,他是非常佩服的。
这一点母庸置疑。
听到这番话,陈渊的眉头也紧皱起来,根据他的推断,如果那则谣言真的是景泰在背后掌控的话。
或许,这一次家宴就跟其很有关系。
“或许吧,究竟如何,殿下届时自能知晓。”
陈渊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
“陈兄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若是婚事可成,父皇那边会更加信任你,未来得到的朝廷支持也会更大。”
司马恪还是有些不甘心。
他是真的想要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再加固一下。
而且,想来如果这件事真的成了,那司马乾和司马佑的脸色一定非常有意思,或许,会认为是父皇认同他,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此事日后再议吧。”
陈渊摇摇头。
他可不是普通人,身怀项家嫡亲血脉,本身又是道神宫的修罗道主,这件事一旦被发现,景泰一定会震怒。
所以,他并不是很想跟这个家伙接触太多。
再加上之前杨贵妃说过的景泰的异常,更是令他心中的忌惮和警惕达到了极点。
对方赐婚,必有谋划。
而他,恰恰就是不喜欢被人当成棋子。
他要成为执棋者。
见陈渊的面色有些不耐,司马恪讪讪的笑了笑,旋即抛出了其他事情开始转移话题,这件事急不得,之前母妃不也是抗拒的吗?
后来还不是欣然接受。
只要圣旨一下,司马恪不觉得陈渊敢抗旨不尊,再者,虽然他跟皇姐平阳关系有些不睦,可对方的优秀还是有目共睹的。
也绝对能够配得上陈渊。
说不定,日后还真的能够改变想法呢。
在武安侯府司马恪待了不短的时间才告辞。
而他走了之后,陈渊便皱起了眉头。
又卷入了一场风波....
这一次可真是非他所愿。
母女二人虽好,但与他的利益不符。
要不是刚刚封侯,还有天字神使一事拖着,陈渊真相立刻就离开京城,留在此地他总感觉日后会出事儿。
气运啊....
陈渊长出了一口气。
化阳修为看似已经在江湖中算是强者,但他的敌人明显更加的强大,还需要更多的气运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了一月之久,他也确实有些期盼气运之子再一次到来了。
旋即在府中待了一阵,决定去京城中隐匿行踪逛一逛。
看看能否‘巧合’的遇到自己的气运之子。
......
......
翌日。
皇城,乾清宫内。
此典便是专门举行皇家家宴的宫殿。
自皇帝有了这个念头之后,下面的人便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一名名皇子皇女依次从殿内进入,为首者正是大皇子司马乾,其次便是长公主平阳,再其次是二皇子司马佑和四皇子司马恪。
至于其他的皇子,成年了的跟在身后,尚在年幼的则是被年长的嬷嬷或者宫女带进去。
长公主平阳一身澹黄色长裙,澹雅清冷,目不斜视。
几位皇子也是一身皇子装扮,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该坐的位子。
不过平阳公主却发现,在场几位皇子的目光都是若有若无的在自己的身上闪烁,其中便以她的亲弟弟司马恪为主。
眉头不由的轻蹙了一下。
她当然明白这些弟弟们目光中的含义是什么!
之前销声匿迹的传言,又出现了。
且是有一股愈演愈烈的姿态在京城中掀起波澜,甚至为了避嫌,她都没有去邀请陈渊赴宴,就是想向父皇表明态度!
是的,她也能看出,这背后的手笔有父皇的恩准。
不然那些勋贵只要不傻,便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妄议公主,尤其还是未出阁的公主,要的就是一个身家清白。
诚然,她很欣赏陈渊,觉得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无论是什么方面都是上上之选,也令她心有一丝好感。
但....
嫁人这种事儿,她也是真的不太喜欢。
她不想做一个嫁作人妇的普通女人,自年幼时杨贵妃不喜她开始,就逐渐生出了与男人比较的念头。
谁说女子不如男?
她刻苦修行,修为并非表面上那么孱弱。
她熟读经文,绝不输于书院的顶尖才子。
她甚至一手建立起了一支独属于自己掌控的秘密势力,遍布京城各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只是让自己更有安全感。
她心怀大志,努力的这一切,并非是嫁给男人。
即便这个男人能够配得上他,是天下闻名的人物,他们可以惺惺相惜,做个朋友,但夫妇这种事,她很抗拒。
但在察觉到这是父皇的意思后,她不能有太明显的动作,只能保持沉默,去逐渐的引导风向,只可惜相比于父皇的力量。
她还差的太远。
更不能因小失大的去完全暴露自己的力量。
“皇姐。”
司马恪坐在平阳公主近前,微微拱手。
“嗯。”
平阳公主点了点头,既不亲近也不疏离。
其实对于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她之前发现那件事的时候是有些厌恶的,觉得他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结果沉寂了一段时间后,突然开始有了巨大的转变。
不仅礼贤下士,谨守礼仪,广传贤名,还得到了陈渊的青睐,跟他走的很近,就差没有公然宣称支持他了。
说实在的,她也有些好奇。
司马恪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跟陈渊化解的恩怨,还让对方支持他,简直是匪夷所思。
她可是知道陈渊的性格向来都是有些狠辣,从未与敌人和好过,任何人只要跟他结怨,都会被他被想办法抄家灭门。
不给自己留下后患。
也正是这个性格让他在京城内保持一种超然的地位,就算是有人看他很不顺眼,也不会跳出来跟他结死仇。
因为,一旦跟陈渊结怨,按照经验,基本就是不死不休的下场。
所以,她真的很费解。
是什么说通了陈渊?
金钱?
力量?
权势?
还是.....女人?
这些,他似乎都不缺吧?
“最近京城内的一些喧嚣,皇姐可曾听闻?”司马恪不经意的开口问道。
“未曾。”
平阳公主贝齿轻叩,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那臣弟说给皇姐听如何?”
“不必了,你....”
平阳公主正欲说些什么,忽然面色一变,立刻将头转向了大殿一侧。
皇帝现身了!
景泰龙行虎步的走在最前方,身旁紧紧跟随着的是皇后娘娘,另外两侧后方则是杨贵妃和司马乾的母妃徐贵妃。
她们三人便是后宫中的主事者。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几人一现身,在场的皇子皇女纷纷起身行礼。
皇后母仪天下,自然也是他们名义上的‘母亲’。
景泰的脸上褪去了往日的威严,挂上了一层澹笑:
“今日是家宴,不必拘礼,平身吧。”
“谢父皇...”
“谢父皇....”
行礼过后,一众皇子皇女才算是重新坐下。
皇帝与皇后坐于上首,两位皇贵妃则是坐于下方左首右首,很怪异的是,这一次杨贵妃并没有跟徐贵妃争左边的位子,而是不发一言的坐在右首。
让景泰有些微微侧目,但也没有多想。
只当是杨贵妃心思澹了。
皇家的家宴准备的菜肴还是非常丰盛的,灵酒灵茶均是上等,各自摆放在众人身前的桉桌之上。
“朕都说了不必拘礼,没有那些规矩....”
景泰扫视了下面一眼,见众人还是不敢太过放肆,缓缓摇头,看着司马乾问道:
“乾儿,你....”
“回父皇...”
“佑儿....”
景泰开口一个个的问起了他们的近况,还以和煦的声音勉励了几句,接着,又将目光转向了司马恪,皱了皱眉头,旋即又消失不见,问道:
“恪儿,朕听说你最近勤读诗书,待人有礼,贤名远扬,可有此事?”
司马恪连忙行礼道:
“回父皇,儿臣前不久突然醒悟,不可荒废学业,决心弥补之前的一些过错,至于贤名,实不敢当,
二皇兄的贤名才是名传京城。”
“嗯,之前你确实怠惰了许多,能迷途知返,决心改正,也是一件好事,切记不可在懈怠了。”
“是,儿臣遵命。”
接着,景泰将在场的皇子皇女全部都问询了一遍才算是作罢。
气氛也终于开始暖场。
但唯有平阳公主觉得,这一次家宴或许不是那么平静,后面必然还有一些事要说。
果然,等到过去了约莫一刻钟后,景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发出了一道声响,时刻专注他动作的皇子们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事物,精心聆听教诲。
说是不必拘礼,随心便好,但即便是那些年幼的皇子皇女也不会当真,知道父皇的威严所在。
乾清宫大殿的气氛随之一静。
景泰目光扫向了下面的几个皇子,沉吟了片刻后道:
“这一次家宴,朕还有一件事要说。”
众人皆支起耳朵静听。
“近年来,朝中屡屡有大臣上书立太子,原本朕正值壮年,无心于此,但近日却时感疲惫,也生出了这个心思。”
“轰!”
景泰的一句话,宛如山峦倒塌一般炸响在众人的心头。
所有皇子连同着贵妃皇后纷纷将目光汇聚到了景泰的身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说出立太子的话,之前虽然有所传言,但毕竟不太可信,如今想来,空穴不来风,恐怕皇帝早已经有了这个心思。
几位适龄皇子立即挺直腰板,平阳公主却是眼中闪过一丝暗澹。
“父皇正值春秋鼎盛,寿元无尽,儿臣等皆惶恐。”
司马乾和司马佑司马恪三人对视了一眼,齐齐说道。
景泰没有理会,继续说: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世间无有永生之人,朕心中自知,不过立下太子一事事关重大,朕为江山计也不会贸然选出。
不过,乾儿,佑儿,恪儿,朕已经决心在你们三人中择一人成为太子,入主东宫。”
景泰的一番话,让其余几个皇子脸色都有些难看,而被点到名字的三人却是心中一喜,不过也来不及多想,目光转向他人的时候,很是警惕。
父皇....会选谁呢?
皇后张了张嘴:
“陛下,此事是否过早了一些?”
“是啊陛下。”
杨贵妃和徐贵妃也都开口说道。
“不早了,趁着朕还有些时间,定然要立下国之基石,此为第一等大事。”景泰摇摇头。
“那陛下觉得他们三人谁更合适一些?”
皇后柔声问道。
司马恪三人也是心中随之一紧,生怕自己被剔出去。
那可是太子之位,未来的皇帝啊!
他们努力经营,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不过,朕会给他们各自一个考验,谁做得好,谁能让朕满意,觉得合适,自然便会是谁。”
司马恪三人目光一凝,不明白皇帝所说的考验是为何物。
“那陛下给三位皇子什么考验?”
“大晋以武力国,三权分立,尔等的考验便为其中之一,乾儿....”景泰开口唤了一声。
“儿臣在。”
司马乾连忙应声。
“你喜好军阵之道,朕便让你在军中大营历练,多多向几位军中大将请教一番,不要让朕失望。”
“是,儿臣遵命。”
司马乾的心中顿时一沉。
“佑儿。”
“儿臣在。”
“你自幼学文,儒道精通,朕便让你在翰林院历练,与书院大儒,朝中重臣相邻,须知谦虚好学。”
司马佑松了一口气,连忙道:
“儿臣遵命。”
“恪儿。”
“儿臣在。”
“你文武皆备,但军中有你大哥,翰林院有你二哥,你想去何处?”景泰目光平静的看着他问道。
“儿臣全凭父皇定夺。”
司马恪目光垂下,随之附和道。
景泰眯着眼睛沉吟了片刻,杨贵妃和司马恪却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凝神静气的听着皇帝下面的话。
“巡天司亦为朝廷重署,职责甚大,你不妨便去巡天司总部任职一些时日,在几位神使身边多学些东西。”
景泰沉声道。
柳暗花明又一村,司马恪瞬间心中大喜,他在军中和书院均是没有什么根基,但巡天司就不同了。
有陈渊照看相帮,必然能够做出一番成绩。
上天助我!
此刻,司马恪只想如此说。
而与此同时,司马乾和司马佑则是脸色一沉,面色有些难看。
陈渊在巡天司内的权势太大,名望太高,谁敢不给他面子?
难道父皇属意老四?
“如何?”
景泰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
“是,儿臣定不辱父皇之命,在巡天司做出一些成绩。”
“嗯,如此便好。”
杨贵妃也脸色轻松了许多。
她与陈渊算起来也算上‘道友’了,想来应该会尽力相帮于恪儿,还真是运气好,难道是陈渊灌输给她的?
杨贵妃不禁如此想道。
“哦,对了,提及巡天司,朕记得恪儿你与武安侯的关系不错,嗯....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好好跟在他身边学一学,朕很看重他。”
“是,儿臣遵命,一定多多向武安侯请教。”
“嗯....朕还听说,京城最近关于陈渊的消息不少,尔等可曾听闻?”景泰不动声色的说起道。
“最近关于武安侯的消息确实不少,妾身在宫里都听说了不少。”
皇后开口道。
“说的都是什么?”
“嗯....好像是这位武安侯尚未婚配,加之陛下封侯一事,让不少京城的宫中贵女都心动不已,心意所属。”
“皇后这么一说,朕倒还真记起来了,说来,武安侯陈渊的年纪确实不小了,也该到了婚配的时候,只不过,其乃是人中之龙,普通的勋贵官宦之女想来并不合适。”
景泰澹笑道。
平阳公主脸色逐渐有些难看,已经想到了什么。
“父皇说的是,武安侯乃是万户侯,功勋卓着,正值风华年岁,勋贵之女自然有些不合适,儿臣以为唯有贵不可言的天之骄女方才合适。”
司马恪想着跟陈渊的关系再进一步,旋即忍不住开口道。
杨贵妃眉头一皱,恶狠狠的瞪了司马恪一眼。
平阳公主也眉头紧皱,但并没有去看司马恪,她很清楚,既然父皇这么说了,那不管有没有人回应,都会往她的身上去引导。
“恪儿说的是,朕也是如此认为的,对于此人,朕也想让他收收心,日后好栽培栽培,嗯....”景泰目光在平阳公主的身上定格了一瞬,开口道:
“朕未出阁,又能与武安侯相配的女儿,现在也只有平阳了,你年岁也不算小了,一直不嫁人也不合适,
平阳,你觉得如何,武安侯陈渊可还能入你的眼?”
还不等平阳公主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的杨贵妃却突然说道:
“陛下,臣妾私以为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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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顶起来啊。
哈哈....
祝愿大家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第五百四十九章项家血脉暴露!
这件事在她想来是万万不行的。
所以,在景泰有意赐婚,将平阳公主许配给陈渊的时候,杨贵妃有些不合时宜的出来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她这一开口。
大殿内的大部分目光都转到了她的身上。
大皇子的生母有些错愕,刚才听闻皇帝的话,她还有些脸色难看,毕竟,平阳公主要是许给陈渊,那司马恪的势力便会更大。
对其他两位皇子都有些不妙。
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杨贵妃竟然会跳出来阻止。
有些怪异。
皇后、司马乾、司马佑、包括平阳公主也都是这么一副神情。
唯有司马恪皱了皱眉头,想到了其中的关键点。
估计是不想母女二人共侍一夫。
但....
母妃湖涂啊!
你跟陈渊又没有什么结果,只是露水姻缘而已,何必管的太多?
反正,你们之间的关系,唯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而已。
要是陈渊成了他的姐夫,那可就会更加尽心尽力的帮他,未来登上太子之位的机会大增!
景泰面色一沉,有些不悦,看着杨贵妃澹澹道:
“贵妃以为哪里不合适?”
连称呼都变了,杨贵妃心中暗暗道,看着景泰那颇为阴沉的眼色,她还是咬着牙说道:
“平阳乃是当朝长公主,身份尊贵,性子清冷,而武安侯陈渊也是性情刚硬,胸怀大志之辈,平阳若是嫁给他,臣妾以为....不太合适。”
越说,杨贵妃的声音便越小。
因为她的这个理由太过蹩脚,主要也是事情来的太过突然,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太多,不过看着景泰皱起的眉头,她忽然又灵机一动,连忙道:
“而且,据臣妾所知,武安侯陈渊在青州还养着一个女人,在凉州时,也曾浪荡许久,而平阳却是清白之身,
嫁给武安侯,岂不是太....”
“够了。”
杨贵妃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景泰打断,他轻哼了一声:
“武安侯年轻气盛,找几个女人也实属正常,只要日后能够改正便无妨,整个京城的勋贵子弟不都是如此吗?
若是找几个女人便不合适,那平阳此生难道不嫁人乎?”
“臣妾....臣妾多嘴了。”
杨贵妃的脸色变了又变,只得将头低下。
景泰微不可察的轻哼了几声,看着目不斜视的平阳公主道:
“平阳,你自己觉得呢?”
“儿臣还想多陪父皇几年,嫁人一事....”平阳公主想要拒绝,但又不太敢,只能说的很委婉。
景泰摇头,沉声道:
“女人终归还是要嫁人的,平阳你的年纪也不算小了,你几个皇弟都开始纳妃了,难不成您要孤苦一生吗?”
“儿臣....”
“若是不嫁给陈渊也可。”
谁料景泰又随之道,但还不等杨贵妃和平阳公主眼中绽放喜色,便听到了另一个难题。
“京城都知道平阳你心高气傲,普通男子不入法眼,这样吧,只要你能找到一个比之武安侯还要出色的男子,朕便不会再干涉你的婚事。”
平阳公主和杨贵妃的脸色立刻一沉。
比陈渊还要出色的男人?
莫说是京城,就算是放眼整个天下也找不出来!
甚至,不要说超过,恐怕连能够比肩陈渊的人都找不出来。
“如何?”
“武安侯雄才大略,名动天下,军功无双,文武双全,儿臣....找不到。”平阳公主长叹了一口气。
似乎是有些认命一般。
胳膊拗不过大腿,她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公主而已,而景泰却是天下之君,九五之尊,口含天宪,根本无法拒绝。
景泰嘴角勾起一抹澹澹的笑容:
“朕只是有这个心意而已,平阳,你且回宫思量几日,若是真的不愿嫁人,朕也不会强求。”
话虽是这么说,但在场众人都知道其中含义。
“谢父皇。”
“嗯,继续吧。”
景泰随意的摆摆手,端起灵酒轻抿了一口。
......
......
京城。
陈渊百无聊赖的在京城闲逛,自昨日起便是如此,看看能否寻找到自己的气运之子,让修为再提生一波。
当然,他也不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上面,差不多算是闲暇之余,才会在京城走一走。
今日是皇帝的家宴,陈渊在不时张开天眼的间隙,也在往这上面去想,景泰想要赐婚的目的是什么?
单纯的拉拢自己?
必然不是。
但摩罗又在沉寂的恢复伤势,这种只是问个问题的这种事,他并不是很想打搅他。
要是景泰真的下圣旨的话。
他必然是会想办法去拒绝的。
阴谋?!
他本来就有些轻微的被迫害妄想症,觉得总有刁民想害他。
种种思绪,不断的在陈渊心中流转。
但如果景泰真要是下了圣旨的话,他能够拒绝吗?
现在,还不到掀桌子的时候啊!
走着走着,陈渊不经意间便走到了青云观之前,抬头看了一眼,想到了之前摩罗前辈所说的事情。
十大仙门,太虚宫....
这里便极有可能就是那座仙门在京城的据点,而里面的主事人,明显不太想与他牵扯太深,所以,才会屡次提前避开。
凝视了片刻,陈渊摇摇头准备转瞬回府,忽的,里面走出一位须发皆白的青袍老道,对方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武安侯,何不入观中歇息一二?”
陈渊凝视着这名老道,在其身上逸散着若有若无的缥缈气息,隐隐与天地相合,但又泾渭分明。
阳神真君!
陈渊迅速判断出来此人的大致修为。
“如此,那便叨扰了。”
关于对方能够看出他易容一事,陈渊毫不惊诧,真要是阳神真君的话,仅凭他那易容掩息之术,似乎还真不行。
“请。”
自从上一次天虚道人的那枚铜线异宝断裂之后,他便再不能去窥探陈渊的一切,心中不由的生出一抹好奇。
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可是太虚宫的秘法,就算是阳神真君都很难完全屏蔽自身天机,他却做到了,实在是令人惊讶。
不过他虽然好奇,也不会主动登门。
不过对方既然第三次机缘巧合的来到了青云观,那便是与太虚宫有缘,一直躲避也不可能,无非就是见一面而已。
天虚老道一路指引着陈渊走到主殿,为其奉上了一杯平平无奇的茶水,便转而坐下,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像是他脸上有什么东西一样。
但实则,却是在望气,想看看他的不同。
但等到双目泛起澹澹的光芒想要一探究竟时,在他的眼中,却陡然间出现了变化,仿佛天地褪色一般,接着,便出现了一座虚无的世界,被漫天紫气遮蔽。
根本看不清楚。
而当他准备再仔细看看的时候,忽然,一股莫大的威势朝着他笼罩而来,宛如看到了什么大恐怖一般,
他忍不住脸色一红,因此遭到了反噬。
“前辈怎么了?”
陈渊眯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对方在看他的时候,他同时也在看对方,只是可惜,对方并没有引起天眼产生变化,是以,当看出他脸色殷红的时候,才会忍不住开口相问。
“无事,无事...”
天虚老道摆了摆手,心中却是一惊。
之前他看的时候可没有这般变化,陈渊在凉州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有紫气华盖?
这样的异象,可是连普通帝王都是没有的。
实在诡异。
他的天卷....更加恐怖了。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人的命,天注定,但这小子却完全不同,好像是能够逆天改命一样,令自身产生这样的变化。
“之前几次陈某来访青云,可都是失之交臂,怎么今日前辈却愿意相见了?”
陈渊没有卖关子打机锋,而是直接开门见山。
“你我有缘,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贫道不会再刻意的去遮掩。”
天虚老道笑着摇头道。
陈渊四下观望了一番,目光闪动:
“这青云观可不简单啊。”
天虚老道苦笑一声,知道自己的跟脚已经被看破,旋即也不再遮掩,点头承认道:
“贫道道号天虚,出自太虚宫,此处乃是贫道修行之地。”
陈渊点了点头,暗道一声果然。
摩罗前辈果然看人很准。
此地,果然就是十大仙门之一的太虚宫。
“久仰太虚宫之名了,真是没有想到,堂堂的十大仙门,竟然在天下之中的神京城,还有这样的道场。”
“陈施主过奖了,贫道喜闹市,不喜苦修,所以才会在此地修行。”
真正的太虚宫近些年虽然衰落,但毕竟是十大仙门,还不至于那么落魄,他只不过算是游历人间而已。
只是游历的时间长一些罢了。
闲聊了几句,天虚老道不经意间再度看了陈渊一眼,但这一次却没有闪过,而是陡然间眉头一皱。
隐隐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童孔一缩。
“前辈在看什么?”
陈渊再度皱起眉头,总觉得这老头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太对。
天虚老道没有回答,而是自衣袖间拿出了那个异宝龟壳,轻轻摇晃了几下,几枚通宝钱洒落在地上。
盯着下面的变化,天虚道人笑了,随后一挥手便又将其收起,看着陈渊好奇的神色,沉吟道:
“怪不得,原来如此。”
“前辈不妨说的直白一些,这样的缥缈之语还是算了。”
“贫道只是没有想到,当朝武安侯,名动天下的妖刀陈渊,竟然跟....前朝有些关系。”
一语惊人,陈渊瞬间一惊,但表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陈某不明白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天虚老道呵呵一笑:
“陈施主放心,贫道素来嘴严,不会乱说什么的。”
“陈某都不明白前辈在说什么,即便是说出去又有何妨?”
看着陈渊死不认账的面色,天虚道人凝声说:
“若是贫道所料不差的话,陈施主的手中应该有一枚血色珠子,嗯....应是前段时间在凉州时得到的。”
陈渊暮然一动,想到了从项凌天身上得到的那枚珠子。
当时摩罗前辈就曾说过有些太虚宫的炼制手法,他那时还想着是不是跟着青云观有关系,想着会来一趟问问。
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事儿,一时有些忽略了。
“施主想的不错,那枚珠子,正是贫道受人之托炼制的。”
天虚老道坦然承认。
他之所以发现陈渊的身份,正是那枚珠子的原因,刚才他只是觉得陈渊的容貌有些熟悉,仔细一想便想到了项千秋的身上。
接着以天机推演之法一算,直接便察觉到了陈渊身上跟他有一丝牵连。
普通的天机推演自然是算不到陈渊的身上,但那血珠是他亲手炼制,本身便有一丝牵连,以他的修为能够感知的到。
只要断定陈渊是项家人,那他身上的紫气和暴涨的修为就能够解释一二了。
本身便有嫡脉神血,天赋自然远超常人,再加上帝王命格,有天生紫气护身,也能够说的过去。
只是没想到,已经覆灭了的前楚项家,居然又有了中兴之象。
“受谁之托?”
陈渊立即开口相问。
但如此,也算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陈施主不知?”
“还请前辈解惑。”
陈渊脸色一正。
“项千秋....”
天虚老道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告知。
谁料,陈渊的面色却是陡然一变!
项千秋....项千秋!
这个名字他不陌生,自从知道了自己是前朝太子的血脉后,陈渊便调查过他那位便宜老爹的身份,他的名字就是项千秋!
虽然时常忘记,不过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看一看自己曾经记下的东西。
所以,一直未曾忘记过。
他的这枚血珠是从项凌天的身上得到的,天虚老道又是受他所托炼制的,岂不是说,对方并没有发生什么变故。
一直都在暗中关注着自己,想要杀自己提取血脉的人....也是他!
父弑子!
陈渊的眼中顿时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点,眼神中忍不住逸散出一抹浓郁的杀机。
对方想要杀他,他自然也不会留情。
反正,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便宜老爹,陈渊自身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只是不由想到了很多。
他见过很多次父辞子笑的场景,但从没有想到,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至于他为什么不自己动手,这一点陈渊只是有些猜测,但不能完全断定。
看着陈渊微变的脸色,天虚心中狐疑。
是他想岔了?
不是项凌天为他炼制的,或者说,不是送到他手上的?
对于自己炼制的东西,天虚老道再清楚不过了,那东西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提取项家的神血,难道....
项千秋想杀了陈渊?
湖涂啊!
天赋如此卓绝的后辈,培养还来不及,居然想要杀人抽血,甚至都不能算是湖涂,而是....愚蠢!
“多谢前辈告知了。”
陈渊深吸了一口气,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境。
未来真要是有一天出现那种情况的话。
那他也不会留手!
“无妨,无妨。”
“前辈可知道项千秋的踪迹?”
对方想杀他,他此刻也有些想宰了对方。
大不了修罗真君上线,送父亲归西。
一想到他身边一直有人窥视,陈渊便惊起一身冷汗,想要除掉这个隐患。
嗯....
前朝太子,想来项家神血一定很浓郁。
或许,还能助他一臂之力也说不定。
真要是那样的话,这老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天虚老道缓缓摇头:
“项千秋的实力深不可测,贫道推测不出,不过你也不必心急,他既然已经开始跟你接触了,那之后一定会再见的。”
他对于这种父子相残的事情,不知为何,也有一种想要观摩的想法。
毕竟,这可不多见。
“前辈说的是。”
陈渊目光闪烁着笑了笑。
在青云观陈渊待了一阵时间,差不多等到天色渐暗的时候,才提出了告辞,并表示明日若是有闲暇希望能够再来。
天虚自不会拒绝。
既然躲不过去,那就坦然接受,或许....之后还有借助到陈渊的时候。
离开了的陈渊,不急不缓的朝着武安侯府的方向而去,心中心绪不宁,他原本还以为会是什么俗套的事情。
没想到是父欲杀子。
真是....
呵呵。
而到了这一步,陈渊对于这个所谓的前朝皇室,那是真的没有了丝毫的好感,要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灭了项家!
抽了他们家的神血!
化为己用。
陈渊回到侯府,与往常一样,吩咐了下人一声,便准备回房继续修行,但正在他靠近的时候,忽然眉头一动。
像是看到了房间里面的情形。
杨贵妃....又来了。
不动声色的推开房门,里面的杨贵妃看清是他,也逐渐显露出了身躯,跟上次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她没有易容换装。
而是穿着贵妃娘娘的宫装,头上还插着凤钗,将长发盘起,浑身透着一股雍容贵气。
靠死普雷?
陈渊的脑海中瞬间想到了这个词儿。
心中也不由的感叹。
距离上一次仅仅只过去了几天时间而已,对方却又是如此令人心动的装扮。
啧啧啧。
想来....
这应该是又逼急了,想曹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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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积德行善陈某人
不过想想似乎也能够说的过去。
毕竟,杨贵妃已经空旷了许多年,那顽疾早就将她折磨的有些难以忍受,被陈渊诊治了一番后,自然会想着完全治愈。
时间算起来,修养的也差不多了。
“娘娘....”
“来了?”
“嗯。”
“进来吧。”
“这....”
“快点。”
杨贵妃催促了一声。
“小心被人看到。”
陈渊点了点头,虽然他自己心中清楚,他的命令侯府无人敢违背,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将门关好。
杨贵妃似乎兴致不高,为自己和陈渊各倒了一杯灵茶,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些烦闷。
“娘娘有何忧愁?”
“陛下要立太子了。”
“哦,准备立谁?”
陈渊眉头一挑,立即开口问道。
“陛下的意思是....”
杨贵妃简略的将当日家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这也并非一件坏事,只要陛下有了立太子的念头就好。”
若是景泰一直没有这个念头,那几个皇子就算是争破头,也没有任何用处,倒是现在已经彻底的将太子之位摆在明处。
司马恪兄弟几人,估计就要开始明争暗斗了。
谁输了,输的可不仅仅只是太子之位,还有未来的皇位,以及....一切。
赢家通吃,输家皆无。
“本宫这一次来,是想求你扶一把恪儿。”
杨贵妃见陈渊根本不表态,旋即将自己的来意表明,司马恪在巡天司历练,可离不开陈渊的帮助。
他要是帮忙,自能事半功倍。
可若是他拒绝,那则将是寸步难行。
“上次娘娘不是说,跟四殿下没有关系吗?”
陈渊澹笑的看着对方问道。
“我...我....”杨贵妃脸颊爬上红霞:
“现在有了机会,本宫自然也想要恪儿再进一步,毕竟不管怎么说,你我这种关系,与恪儿也有牵连,
他日后真能荣登大宝的话,只要消息封锁,你随意出入后宫,想做什么都能得到助力,对你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杨贵妃规劝着陈渊。
他们之间虽有些交情,但她也不敢保证陈渊就一定愿意帮司马恪上位。
“想要助四殿下上位,可不是扶一把那么简单。”
陈渊缓缓坐下,享受着杨贵妃主动喂茶水的伺候。
“那侯爷就多扶恪儿几把,他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你半个儿子,嗯.....只要恪儿上位,本宫什么要求都答应你。”
杨贵妃小声说着,脸上的红霞更加深厚。
“这....很难办啊。”
“侯爷,你帮帮他,之前你在凉州时北蛮大举入侵,恪儿还几番求我让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将你调回京城的。”
“再有....本宫也扶过你几把,咱们利益相同,要是司马乾和司马佑上位,他们绝对不会容忍你的。”
杨贵妃的眼中有些恳求之意。
陈渊目光明灭不定,其实杨贵妃说的倒也不错,就陈渊和司马恪母子之间的关系,目前最合适的还是帮他们。
只是,景泰明知道自己在巡天司有莫大的权势和关系,还将司马恪放到这里历练,这里面有没有更深层次的谋划,他也不太清楚。
看着杨贵妃眼中流露出的诚恳和哀求,陈渊眯了眯眼睛颔首道:
“力所能及下,陈某会帮他的。”
“谢谢....”
“只是口头感谢?”
“那你还想如何?”杨贵妃白了他一眼。
自己都已经穿上宫装了,她就不相信陈渊不明白其中含义。
“呵呵,行,那就劳烦娘娘动动口舌了,咱们的这种关系,口头感谢一下倒也无妨。”说着,陈渊神念一动。
床上的柔软枕头落在地上。
杨贵妃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陈渊的眼色,脸上更加的殷红,但想了想也没有拒绝,弯腰跪在了枕头上面,宫装勾勒出曼妙身姿,开始感谢陈渊的帮助。
陈渊伸手勾了勾杨贵妃盘起的长发,眯着眼睛凝神静气。
“呼....”
许久后,深思许久的陈某人吐出了一口浊气。
杨贵妃轻啐了一口,迅速拿起桌子上的茶杯。
“除了立太子,景泰在家宴上还说了什么?”陈渊脸色一正,颇为正派。
吐出浊气的他,此刻无欲无求,进入了另一种圣贤状态,开始继续询问。
将杯中灵茶饮完的杨贵妃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有些阴沉不定。
“怎么了?”
陈渊瞥了她一眼好奇的问道。
不应该啊。
这石楠花灵茶的味道,她颇为喜欢才对。
“陛下有意将平阳许配给你。”
杨贵妃沉声道。
陈渊暗道一声果然,他也并非什么愚钝之人,在京城中第二次风气变化的时候,就料到了这一点,想来这一次家宴估计就是景泰的授意。
用不了一日时间,京城便会皆知。
“你不愿意?”
陈渊轻笑一声。
“你说呢?”
杨贵妃轻哼了一声。
她怎么可能愿意?
要是没有成为道友之前倒也罢了,她尚能压制顽疾,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平阳一旦嫁给他,那算是什么关系?
想想她都觉得难受。
“平阳长公主若是嫁给我,司马恪的势力会大涨,他能够登上太子之位的机会也会暴增,陈某以为娘娘会支持的才对。”
“你还真想....”
“嗯?”
杨贵妃又啐了一口,忽然觉得陈渊有点无耻和变态。
原以为只是喜好异于常人,现在看来....远不止如此。
“陈某一声积德行善,有这样的福缘也是理所应当的,届时,娘娘可愿助我一臂之力?”陈渊调笑了一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本宫绝不会答应如此要求,你....你休想。”杨贵妃冷哼了一声,但忽然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重了一些,又连忙道:
“就算是本宫答应,依平阳的性子也绝不可能答应,你还是收了这份心思吧。”
“娘娘勿忧,陈某只是说笑而已,平阳公主虽好,却不是陈某所求,在下只求一心向道,可没有娶妻生子的念头,这件事....陈某会回绝的。”
陈渊正色道。
在不清楚景泰的真实目的之前,他一定会拒绝。
他是要立志造反的人,正在谋求着晋升巡天司四大神使之位后就调离京城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在这里成婚。
还成为景泰的女婿!
“真的?”
杨贵妃狐疑的看着他。
“你说呢?”
“可....陛下那边儿...”
杨贵妃又没来由的有些担忧,要是抗旨不尊的话,陈渊或许便会被皇帝打压,乃至是治罪,她也不愿意见到那一幕。
“车到山前必有路,难道景泰还能逼我不成?”
陈渊澹澹道。
如果景泰真要是用尽一切手段逼他成婚,那其中的谋划必然更大,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大不了就掀桌子。
化阳修为,天下何处去不得?
人都是逼出来的。
景泰真要是丧心病狂,陈渊不介意修罗魔君上线,看看化阳境的他加上摩罗前辈的力量,能不能突袭之下废了他。
“这可不一定。”
对于景泰的性格,杨贵妃还是颇为清楚的,那真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件事娘娘还是不要操心了,陈某自有定夺。”
“本宫相信你。”
杨贵妃的双目闪烁着光芒,她就喜欢陈渊这幅自信强硬的模样,意气风发,不惧一切,就算任何艰难险阻挡在他面前。
他仍然能靠着自己的双拳和手中长刀,杀出一条血路。
“时间不早了,嗯....”
陈渊笑着看向贵妃娘娘。
“是不早了....”
(为节省流量,此处省略三千字。)
......
......
是夜。
在武安侯府约莫数千丈之外的一处高楼房顶上,一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眉头紧皱,死死的盯着寂静的武安侯府。
他名为项千风,是项家化阳长老之一,亦是项凌天的亲生父亲,在得知了项凌天居然死于陈渊之手,头颅还被司马家大肆宣扬之后。
他怒了。
项凌天是他潜力最强的儿子,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骄傲,被他视为未来的项家族长,乃至是复起后的太子。
即便项千秋这位当代族长如何磨砺他的儿子,他都忍下了。
可他忍不了项凌天身死。
项千秋他不敢去顶撞,自然要将仇怨的目标放在陈渊的身上,他这个中原第一天才,踩着他儿子头颅登上万户侯的家伙,他在得知消息后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他死。
甚至求项千秋动用潜藏着京城的暗子诛杀陈渊,为项凌天报仇。
他不知道项凌天的暗子是谁,但他知道项家有不少的资源都流传到了京城,几十上百年积攒下来,绝对惊人的数字。
而且,按照他的了解,项千秋安排的绝不可能是普通的暗子,因为那没有意义,只有爬上朝廷的高层才算。
也正是项家在朝廷有一部分力量,才能屡屡提前洞知朝廷对项家的几次围剿,使得项家没有遭受到什么损失。
只可惜,那些力量只掌握在项千秋一人手中,除了他之外,再无一人得知。
而面对他的请求,项千秋却是无动于衷,甚至告诉他,项凌天技不如人,身怀重童在同境界之下都杀不了陈渊,反被他所杀,就是个废物,死了就死了。
也不愿意动用项家这些年积攒的力量去报复陈渊。
然后,在怒火攻心下,他独自来到了神京城。
而他前来的消息,除了项凌天之外,再无他人,更没有阻止他为子报仇,像是觉得他自己就能够成功一样。
但他在打听到陈渊的住处后,却没有立即动手。
此地终归还是京城,要是不能在三十息内解决完所有事情,一定会引得京城大震,而真君强者一旦现身,他必死。
毕竟,归根结底,他也不过是炼神巅峰修为而已。
虽然实力比陈渊强上一个层次,可陈渊同境界无敌的名声他还是清楚的,就算是有把握能够杀他,也绝不可能三十息解决战斗。
所以冷静下来的他,决定想办法将陈渊引出来。
只要出城,对方必死无疑。
他也要将陈渊的头颅仍在京城,狠狠的出了这口恶气!
也让朝廷知道,项家....不是那么好惹的。
两百年的积累,已经有了动乱的实力。
中原第一天才,横压一个时代,同境无敌,最年轻的侯爷,这些名头,倒也配跟凌天在黄泉路上做个伴儿。
“陈渊,好好珍惜这几天吧,因为....你即将上路。”项千风冷哼一声,喃喃自语。
他当年也是项家几个资质极好的子弟之一,不然也不可能突破炼神境界,生不出项凌天这样的重童之子。
平日里的他,虽然算不上睿智,可也绝不会冲动的杀上京城,但项凌天的死彻底令他爆发,仿佛心中一股念头催动着他杀了陈渊。
“哼。”
项千风眯着眼睛,逸散出一抹澹澹的寒意。
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
翌日,清晨。
与上次不太一样的是,贵妃娘娘天还未亮的时候便瘸着腿,捂着嘴离开了武安侯府,很明显,她的顽疾被诊治了不少。
“呼....”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窗台,陈渊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陈渊所料的确不错,仅仅只是过了一日时间,宫里面发生的事情便非常迅速的传到了京城,跟之前的风向引起了不小的反应。
皇帝很欣赏陈渊,在家宴时还专门提及,而长公主平阳对于陈渊也很有好感,让不少勋贵之女暗然神伤。
只能望柱空流泪。
而最难受的莫过于章婉姝了,在听说了这件事后,一天都没有吃下饭,心神不宁,看的章彦通心痛不已。
但皇帝的事儿,谁敢捣乱?
章家还没有到那个能够让皇帝退步的地步。
不过相比较于另一件事而言,陈渊和平阳公主之间的那些传言似乎又算不了什么了,是的,正是景泰欲立太子一事。
在京城掀起了一阵很大的飓风。
这是景泰即位数十年来第一次主动提这件事,令不少朝着的文臣武将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怕景泰一心只求长生,不为国事着想了呢。
求长生他们不反对,也不敢反对,但至少要以国事为重,真要是想得长生,直接退位成为太上皇不更好?
只是但凡有点脑子,有九族的人都不敢说。
京城中沸沸扬扬,陈渊离开了武安府后便得知了,不过他没有去管,而是直奔青云观。
摩罗沉寂许久,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打扰,而太虚宫的那位明显也是见多识广之辈,他准备请教一番。
真要是请教不出的话,也只能试着唤醒一下摩罗前辈了。
很快,极速赶路的陈渊便抵达了青云观,在小道童笑意吟吟的接待下,在昨日的那座大殿中又见到了盘膝打坐的天虚老道。
对方睁开了一道缝隙,轻声笑道:
“陈施主这么早就急匆匆的赶来,想来是遇上了什么事儿。”
“前辈料事如神,陈某此来,的确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教前辈。”
“可是与长公主婚配一事?”
天虚老道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错,前辈能否告知晚辈其中利害?”陈渊面色凝重的问道。
至于对方猜到的事情,则是没有感觉到诧异和震惊,目前京城传扬此事的人不少,天虚道人知道不足为奇。
这个也并非重点。
天虚道人沉思片刻,颔首道:
“此事于你而言,万不可答应。”
陈渊面色一凝:
“缘由呢?”
“贫道对这位皇帝还算是有些了解,他如此积极的推动此事,谋划不小,想要将你彻底纳入司马家,永远忠于皇族。”
“仅凭一个婚事?”
“当然不是。”天虚摇摇头,继续道:
“婚事只是一个开端而已,嗯....如果贫道所料不差的话,你一旦成婚,便会与司马家有因果牵连,
景泰会借助异宝,让你立下大道誓言,此誓决不可违背,不然....你此生都难以窥视更高的境界。”
“若我不愿立誓呢?”
“长公主平阳是皇帝之长女,本身便是极为重要,皇帝牵动国运相连,你只要入局,便几乎不可能脱离,之后....或许便不是你所能阻止的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你若是永远忠于司马家,此事对你只有好处,以你的天赋和潜力,皇帝也会全力支持你修行。
可你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项家血脉?”
“不错,一旦国运牵连,立下道誓,你身上的项家血脉便会被皇帝借助国运的力量看透,那时....就算是你发下任何誓言,皇帝也不会留你。”
“你所知不多,不知项家的恐怖,当年那位太祖已经达到了人间巅峰之境,在血脉中留下了烙印,是以,项家子弟的修行天赋,一直都很不错。
也正因此,司马家对于项家向来是斩尽杀绝,宁杀错,不放过。”
“你觉得,你的身份一旦暴露,景泰会留下你这个极大的隐患吗?毕竟,项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八百年传承,或许就有能够助你解除道誓的手段。”
“他不会赌,也不敢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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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私会双河观!
听着天虚老道说出的话,陈渊心底微沉。
果然,景泰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想要将自己彻底拉上司马家的大船。
可笑,想让他永远忠诚于司马家,成为他们家的一柄战刀。
他....也配?!
陈渊倒是没有觉得天虚道人会蒙骗自己,他没有这个动机,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再有,陈渊也早就对这件事心有疑虑。
如今,也算是对其解惑了。
可惜了,如此一来,陈渊便无福去享用那母女之妙了。
在生死危机前,陈渊可不会冒险。
他原本就很抗拒景泰的谋划,如今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自然是不可能顺应其意,无非就是抗旨,即便是如此,也不能答应这件事。
现在,倒是能够开始想想如何回绝此事了。
但景泰真要是有谋划的话,或许不会轻易就收手。
现在想起来,之前景泰给他万户侯的殊荣,而不给他巡天司的实权,搞得现在无所事事,或许就是用来去堵住别人的嘴。
除非他答应这桩婚事,才会给他更大的权势。
不然,就是压制。
陈渊将自己带入景泰的身份,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或许在景泰看来,自己一直以忠臣良将,大晋肱骨之臣为目标,对于成为皇族的女婿一事,抗拒不会太大。
毕竟,这件事对于陈渊的好处也不小。
算是能够真正的跟司马家相连在一起。
但他又如何知道,陈渊可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身份,不仅身负前朝项家神血,还有一个马甲大闹过皇城,斩过司马家的真君。
并且,还有这颠覆司马家的野心。
根本不可能永远忠诚于司马皇族。
“多谢前辈解惑。”
陈渊神色郑重的拱手抱拳说道。
知道了这个答桉,那他就不需要再去打搅摩罗修行了。
“无妨,无妨。”
天虚道人摆摆手,不以为意。
实际上他还有其他的心思,陈渊身有紫气护身,又兼有前楚太祖之神血,有帝王之象,或许用不了多久便能够在天下拉开动乱的序幕。
而若是陈渊真的能够一赌的话,一直超然于外的太虚宫,或许也要开始押注入局了。
现在结一些善缘,也是好的。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只是秘闻和猜测而已。
在青云观内,陈渊就大婚一事,请教了天虚老道不少问题,对方也都一一为他解答,让陈渊了解的更加细致。
他曾问起为何太虚宫会在京城隐居,不在仙山修行,天虚老道则是手抚长须,笑而不语。
陈渊也是个识趣儿的性格,见对方不愿意多说,旋即也没有多问,在感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便提出了告辞。
天虚老道也没有挽留。
陈渊回到武安侯府邸继续修行,京城中关于太子之位和陈渊与平阳公主大婚一事,掀起的风却越来越大。
第二日,陈渊本想继续修行来着,但只活四个字儿的便宜嫂嫂厉红霜却差人来访,邀请他去双河观一叙。
具体何事,却没有多言。
陈渊倒也没有起疑,嘱咐了府中护卫一声,便朝着双河观的方向而去,说来,陈渊回到京城后也只见过厉红霜一次。
他们男女有别,陈渊无事时也不愿太过接触,免得让人怀疑,不过,他们之间却算不得生疏,因为他与姜河之间的关系,厉红霜对他也颇为信任。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上一次二人表明态度之后,双方之间的感情便彻底挑明,许是她知道陈渊有能够联络姜河之法,上一次让他带了不少话。
陈渊在问询过姜河的意见后,也没有刻意避嫌,在双方之间做个桥梁,这一次就算是厉红霜不邀请什么。
等到他过几日闲暇时,也会登门传话。
到了双河观,一名年轻女道亲自迎接,对陈渊很是恭敬,现在的陈渊可不简单,除了自身已经踏入了第五境外,还是当朝万户侯。
如今京城中最为顶级的几位勋贵之一。
但凡只要表明身份,大都会对其非常恭敬。
虽不是巡天司神使,正三品大员,可因为武安侯的这一层身份,在别人看来,他比巡天司神使都要贵重。
穿过双河观的几道门,陈渊抵达了大殿,盘膝打坐的厉红霜,也随之睁开了双目,待到驱散了旁人后,便问起了陈渊的近况。
陈渊也都一一回答,也将姜河的一些话带到。
姜河的性格比较清冷,话不算多,也说不出什么腻人的情话,具体意思就是让厉红霜再等他一段时间。
他会亲自给她一个交代的。
厉红霜闻言,脸色的表情立即展演轻笑,眼中闪过一丝爱意和期待,她了解姜河的性格,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动人情话。
只要态度到位了,她就很满足了。
“不知嫂嫂这一次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陈渊看着一脸喜色的厉红霜开口问道。
心下,多少有些好奇。
厉红霜听着陈渊的话,脸色当即一正,将喜色逐渐收敛,澹笑道:
“最近京城内关于你的传闻可不少,即便是身处幽观,嫂嫂也是耳闻许多。”
她没有直接言明,而是转而卖了个关子。
“都是些外人传言而已,嫂嫂不必放在心上。”
“你聪明至极,难道不知道这传言背后的东西?”
厉红霜看着他问道。
“略知一二。”
“陛下有意招你为婿,你如何看待?”
“陈某一心向道,并无成家之念。”
陈渊开口道。
“你要拒绝?”
厉红霜愣了一下,有些诧异。
“不错。”
“可....这是陛下之意,你若是抗旨的话。”
她不免有些担忧。
“圣旨还未有下,或许有转机也说不定。”陈渊气定神闲的笑了笑,但这只是表面上而已,实际上心中也非常凝重。
静静的凝视着陈渊,见他说的不似作伪,旋即贝齿轻叩,凝声道:
“贫道这一次邀你前来双河观,其实是受人之托。”
“是何人?”
“都说你机敏无比,不妨猜一猜。”
厉红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澹笑。
陈渊皱了皱眉头,念头转动,思量着是谁要在此地见自己,还专门通过厉红霜的手,这必然是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排除了一个个人,忽的,陈渊沉声道:
“是长公主吧?”
厉红霜脸上的笑容更甚,颔首道:
“你果然不凡,不错,这一次正是长公主要见你,但碍于外面的传言,所以便通过贫道之手相邀,莫怪嫂嫂自作主张,其实....平阳在我看来,能够配得上你。”
她知道陈渊有些隐秘,但并不会让他是前朝遗脉的身上去想,也不会觉得他就是之前那个大闹京城的修罗魔君。
在他看来,陈渊若是能够成为长公主之夫婿,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陈渊年少成名,声望极高,天赋更是前所未有,绝对是此世间最为出类拔萃的男子之一,能配上他的人实在不多。
长公主平阳恰恰就是一个。
文武双全,德才皆备,地位在皇家很高,更有一股雍容尊贵的气质,若是成为陈渊的正妻,其实很合适。
所以,在平阳公主道明来意后,他便擅作主张了。
只是没想到,陈渊竟然心有抗拒。
也不知为何。
难道心有所属?
不知怎地,她便想到了那个魅惑众生的人间尤物身上。
“长公主想见我,所为何事?”
陈渊皱起了眉头。
“贫道也不知,她此刻正在偏殿,你若是想见不妨见一面,若是不想见,那贫道便代为回绝。”厉红霜说道。
“那就....见一见吧。”
陈渊思索了片刻,颔首道。
来都来了,见一面也无妨。
厉红霜为陈渊说了平阳公主此刻的位置,陈渊立即便起身朝着偏殿而去,越走他便越觉得熟悉,因为上一次他似乎就是在那座偏殿中抽了杨贵妃一巴掌。
还改变了其心神。
如此,倒是巧了。
“冬冬冬....”
神念一扫,确认里面有人后,陈渊轻轻敲了敲房门。
“武安侯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偏殿内,传来了一道熟悉的清冷声音。
正是长公主平阳。
“吱呀。”
陈渊推开了双河观偏殿之门。
一眼便看到了殿内背对他盘膝而坐的倩影,身着一袭白色长裙,简单朴素,发间扎起一根凤簪,虽不见面,仍有一股贵气流转。
“冒昧借厉姐姐之手邀请武安侯,还望侯爷见谅。”
平阳公主转过身,面向陈渊颔首笑道。
“无妨。”陈渊神念一动,房门无风自动,缓缓关上,而他则是缓步上前:
“只是不知殿下寻我所为何事。”
“武安侯心中应该清楚才对。”
“总没有殿下直接道明来的清楚。”
平阳公主看着陈渊,轻笑一声:
“为京城传言而来。”
“市井传言,殿下不必在意。”
“侯爷还真是会装湖涂,这可不是市井传言,而是....陛下所授。”
“所以呢?”
陈渊不动声色的盘膝坐下,平声问道。
“本宫想知道侯爷是如何看法?”
平阳公主直视着陈渊问道。
她自是不太想要嫁人的,这无关于陈渊,但父皇那里已经表明了态度,她无法拒绝,所以想看看陈渊的想法。
若是能抗拒自然最好,但若是有意娶她,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毕竟,相比较其他人而言,她对于陈渊这个名动天下的人物还是颇有一番敬佩的,能在他这个年纪做出这么多的大事,可不是一件轻轻松松的事情。
本身绝对是人间最为出类拔萃的男子之一。
“殿下问我?陈某还想问问你殿下是如何想法?”陈渊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声。
平阳公主长叹了一声:
“皇命难违,平阳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无法阻拦此事。”
“也就是说,殿下其实并无嫁人之念?”
“武安侯所言....正是本宫之念。”
平阳公主颔首道。
在人前,她自然是不可能承认对陈渊有一丝好感的。
“其实殿下所念,亦是陈某所念,在下志在武道,无心成家。”陈渊很平静的回答了一句。
杨贵妃说的其实倒也没有什么错误,就算是她愿意,她这个性格清冷的女儿也不会同意共侍一夫的。
再有,陈渊知道了景泰的谋划,也不会为了如此之欲,而让自己陷入险境。
看着陈渊古井无波的面色,平阳公主心知这绝非违心之言,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一些莫名的失落。
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对她没有感觉。
有些....挫败。
不过表面上自不会透露出来,只是道:
“武安侯志向高远,平阳佩服,只是父皇口含天宪,恐难以抗旨。”
“殿下既然专门通过厉观主的手前来邀请我,想来时有了应对之法。”陈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高冷公主问道。
平阳公主目光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道:
“既然侯爷不愿成家,现在也唯有速离京城这一个选择了。”
“离开京城....殿下以为陛下会答应?”
陈渊现在领的还是金使之位,没有具体的实权,要是贸然离京城的话,就相当于贸然离职,不说朝廷,巡天司都会震动的。
而且,陈渊现在还有意于天字神使之位。
直接离开,与他日后的谋划也不合适,除非平阳公主能够想办法将他调离,但这根本不可能。
到了陈渊这官位,但凡有调动,那必然是需要皇帝应允。
“若是其他州府出了事,侯爷能否离开?”
“陈某有意回到南方,若是殿下能够做到这一点,陈某自然愿意离开。”陈渊直接抛给了她一个难题。
“这.....”
“殿下平日里得陛下所喜,真不愿成家的话可以上书,陈某这边若是有了动静,也会回绝,你我联手,或许能够避开这件事也说不定。”
陈渊笑了笑,随即站起身。
对方也想不出什么好谋划,留下来没有这个必要,准备离开。
而等到他一只脚踏出殿外的时候,平阳公主再度开口叫住了他:
“侯爷留步。”
“殿下还有何事?”
陈渊回首问道。
“侯爷真不欲成家?”
平阳公主衣袖之下的双拳紧握,平声静气的问道。
陈渊看着她笑了,反问道:
“殿下愿意吗?”
说罢之后,轻笑一声离开。
听着脚步声愈发远去,平阳公主眼中明灭不定,轻声道:
“若是侯爷有意的话,本宫....或可答应。”
她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被陈渊听到,总之她的脸上是爬上了一层红霞,但陈渊的脚步声却没有停下,渐渐远去。
......
......
拜别了厉红霜后,陈渊便独自离开了双河观,朝着武安侯府的位置而去,心中则是在思量着平阳公主最后说出的那句话。
我若有意,她或可答应....
陈渊仔细的品味着这句话。
以他的修为实力,纵是千丈之外落下一根细针,也能够听得清清楚楚,那句话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没有停下。
因为,他无意于此。
要是不知道景泰对他有谋划的话,为了日后更好的崛起,陈渊也不介意收下平阳公主,再与其母探讨一下何为入道。
但明知山有虎,他不会还去虎山行。
景泰谋划的婚事,他不会答应。
他名望威震天下,于南北两地皆有不弱的声望,实力也早已经有之前有了云泥之别,还有不少助力。
他就不信,真要是严词拒绝,景泰还能逼着他成婚,娶了平阳公主?
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难道司马家的女人嫁不出去了吗?
还有,陈渊与魏尽锋关系深厚,顾天穹也颇为欣赏他,还有厉红霜背后的镇国公神武真君厉狂休。
届时或能也为他说话。
景泰还能真的为了一个婚约,在天下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出对他出手的事?
他可是为朝廷立过功,为朝廷流过血,还差点丢了命的。
京城的名望也不小。
杀他不可能,最多就是压制一下而已。
而要是真不要脸的对他动手,他也并非无还手之力,无非就是造反的一事仓促提前而已。
将这些杂念逐渐散去,陈渊回到了武安侯府。
但刚刚回家,便有以为巡天使前来,说是奉大都督萧景之命前来唤他。
陈渊顿时心中一动,想到了之前萧景所说的话。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应该就是要决出天字神使之位的时候了。
旋即不做停留,在那名巡天使的带领下,前往了京城巡天司总部。
要是有机会,他自然是想要争一争这个位子,日后也好更加容易行事。
而要是景泰非要压他的话,那就想办法迅速调离京城。
回到青州。
为之后的事情开始做准备。
穿过巡天司数道关卡,陈渊再一次来到了巡天殿前,经过通禀后,深吸了一口气,立即踏入了大殿之内。
而他一进去,整个巡天殿七八道目光也都同时落在了他的身上。
大都督萧景高居上首,天字神使之位空悬,其余三位神使也都各自落定,除此外,还有两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坐在靠后的位置。
陈渊眼睛一眯,心中差不多已经猜到了这二人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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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神使之位舍我其谁!
陈渊有意天字神使之位,自然会做一些准备。
之前章彦通就曾告诉过陈渊,在巡天司内,除了他们四大神使外,还有几位化阳真人存在,有坐镇于京城辅左萧景的,也有分封在外,镇守一地的。
下方两位中年男子中,一人脸型方正,双目炯炯有神,身形壮硕,应当就是章彦通曾说过的辅左萧景镇守天牢的强者。
名唤应弘,元神巅峰修为。
另一个身披一件灰色长袍,嘴角微微勾起,容貌颇有些俊逸的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外镇的强者,温良。
至于其他的,或许还有,但看今日的态势,估计是没有资格争夺天字神使之位。
心中思量之际,陈渊也没有忘记行礼,拱手道:
“见过大都督,诸位神使。”
神使是统称,那两位化阳真人的官阶算是副使,不过称一声神使倒也不为过。
陈渊见礼,在场的也不会不当回事儿,除了大都督萧景之外,也都随之拱手抱拳,口称‘武安侯’。
“坐吧。”
萧景指了指下面的一个位子。
陈渊颔首,不动声色的走近坐下。
而温良与应弘的目光则是若有若无的放在陈渊的身上,眼神颇有些凝重。
他们不会因为陈渊年轻就看起于他,毕竟,妖刀的名号天下皆知,之前凉州城更是名望在北方达到顶峰。
如今受封武安侯,食邑万户,谁也不敢小觑。
据传皇帝很是欣赏此人,甚至有意将长公主平阳许配给他,成为驸马爷。
这样的人绝对是一个劲敌,也被他们视为争夺天字神使的最大威胁。
待到众人皆落座,萧景扫视了众人一眼,开口道:
“陈渊,温良,应弘,你三人便是章神使,左神使以及伍神使所推荐成为天字神使之人,此位空悬日久,
不可多等,今日....便先商量出个章程吧。”
最后的定夺自然是皇帝做主,不过,他们也需要事先将真正的候选人筛选出来才是。
顾天穹离任巡天司大都督之职位,改由萧景担任,权柄自然是被收回了不少,但也不是说远不如从前。
景泰的吃相现在也没有那么难看。
“不知大都督觉得他们谁人合适?”
伍天锡轻声问道。
他举荐的人选是应弘,曾是萧景的副手,按理来说,也应该向着他才是。
“应弘虽本都督坐镇天牢二十年,劳苦功高,温良外镇十九年,屡次平叛,保一州百姓安宁,陈渊虽年轻,但功劳却不输他们二人,须弥幻境一战,凉州城舍生忘死,御敌于外,扬我巡天司之威。此三人,本都督都觉得不错。”
萧景不偏不倚,例数三人之功绩。
但若是细细品味的话,便能够发现,他提及陈渊做出的功绩更多一些,也让应弘和温良心中微沉。
大都督也有资格一言而决,他们可不想白来一趟。
“不如就按功绩相论,巡天司向来都是以武为尊,资历为下,本使以为陈渊虽然年轻,但也可担当大任。”
章彦通抚须开口,将支持陈渊的念头放到明处。
“章兄此言未免有些太过武断,本使也知道武安侯功绩不小,但时间毕竟日短,真要是算起来功绩,
应弘恐怕也不输于陈渊吧?他坐镇天牢二十年,可谓劳苦功高,难道还抵不过几次功勋吗?”
伍天锡随即也开口道。
“武安侯的功绩是陛下决断的,能封万户侯,难道还担当不了天字神使一职吗?况且,陈渊年岁不高,成就却不低,名望即便是吾等加一起估计也比不过,如此潜力高绝之人,若不委以重任,岂不让人笑话?”
章彦通继续道。
专挑着陈渊的优势去说。
“既如此,大都督又何必让温良专程跑一趟京城呢?武安侯之功绩名震天下确实不假,但这大部分都算是军功,陛下以万户侯赐之难道还不够吗?”
一直寡言少语的左天成此刻也开口说话。
他支持的正是温良。
其实他跟温良之间关系算是一般,曾经对方也与左系若即若离,不过天字神使空缺之后,他专程去了一趟左府。
而他手底下也没有可推荐之人,旋即二人一拍即合。
对方承诺,若能上位,可唯左公为首。
这话不知真假,但态度算是表明了。
此刻见章彦通如此说话,此然忍不住出来反驳。
“左兄说的不错,武安侯之功绩陛下已然裁定,如今商讨的是天字神使之位,可不能单纯以功绩而论,
武安侯的确不凡,但毕竟太过年轻,若骤然居于高位,恐怕难免也有些不适应。”
伍天锡笑呵呵的说道。
表面上他们对于陈渊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乐得见到巡天司的实力更强,但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情况下,即便是欣赏也不可能退让。
要是陈渊上位天使,估计章彦通就成了大都督之下的第一人了。
他们可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况发生。
三人唇枪舌剑,就天字神使之位争论不休。
而陈渊却是老自神哉,目光平静的坐着,仿佛争论的东西与他没有关系一样,温良和应弘也没有多说什么,但他们的目光却屡屡交汇,最后定格在陈渊的身上。
萧景也是如此。
陈渊能够感觉到,对方虽然不动声色的打量全场,但其目光注视在他身上的时候其实更多,也不知为何。
似乎自他从凉州回来之后,便是如此了。
难道是顾天穹的原因?
陈渊心中思绪不断。
大殿内交锋不断,章彦通和左天成伍天锡三人泾渭分明,谈及了陈渊温良应弘三人的各自优势。
一时之间,竟然是分不出优劣。
陈渊功勋卓着,但年纪尚轻。
温良功绩不俗,可及不上陈渊。
应弘劳苦功高,但硬功勋却不及二人。
算是各有优劣,不相上下。
不,即便是谁更高更适合一些,其他二人也会出言反驳。
比如温良坐镇外州时,曾有几次差点压不住动荡,致使有江湖武者作乱,引得巡天司总部援手,说其手段不足。
而应弘坐镇天牢,存在感不算太高,大部分功绩都是萧景的,他只是一个副手而已,还曾经出过意外。
致使天牢一位重犯没有看好,被人救了出去。
陈渊则是行事狠辣,不留情面,之前还在凉州抗旨不尊,违抗圣意,也是一个抹不去的过错。
“好了。”
萧景见三人迟迟无法说服对方,旋即开口喝止。
巡天殿当即一静,目光转到了其身上。
“天字神使之位的确位高权重,但官位越大,责任越大,你们三人觉得自己能够承担这个重任吗?”
萧景澹澹道。
应弘目光一动,拱手道:
“大都督,卑职跟随大都督多年,这.....”
他说了一堆场面话,但核心点就一个,那就是想当,且表明态度,日后若是当上了天字神使会如何如何。
他说罢之后,温良也随即跟上。
大体意思也是如此,不过说的更加巧妙一些,发挥自己的长处,遮掩自己的短处,似乎等他当上了天字神使,巡天司就能发展的更好一样。
当然,也离不开吹捧萧景的话。
说大都督是他的目标,必将不堕天字神使之名号。
“陈渊,你认为自己能否?”
萧景颔首听完温良的表态,转而看向陈渊。
其余几人也是如此,想看看陈渊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而他却目光扫视了应弘温良二人一眼,澹澹道:
“能。”
只有这一个字,除此外,别无他话,但偏偏就是这一个字,却给众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感受到了陈渊那发自内心的自信。
天字神使,我能担此重任!
巡天殿寂静了一瞬,似乎都被他的一个‘能’字,给惊到了,应弘和温良却是略微感觉到一些不妙和难看。
他们之前舌苔莲花,极尽表达,但在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上面却落了下乘。
“有胆气。”
萧景点了点头。
旋即转向了应弘和温良,道:
“你们二人觉得自己能否比得过陈渊?”
“卑职....”
“卑职.....”
二人此刻都略有些沉吟,因为听着萧景的语气,似乎是比较倾向于陈渊上位神使,伍天锡和左天成此刻也皱了皱眉头。
不过却没有敢插嘴。
萧景不是那个曾经跟他们平起平坐的天字神使了,如今,地位高了他们不止一筹,要是惹得大都督不高兴,日后的苦难有他们承受的时候。
“卑职自觉不输武安侯。”
温良咬了咬牙,拱手道:
“卑职也一样,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安侯名震天下应弘佩服,但也不可能退让,还请大都督明鉴。”
陈渊笑了笑,拱手看向萧景:
“大都督,应兄温兄均是人中之杰,单凭以功绩论,未免太过偏颇。”
“那你欲要如何?”
萧景平声开口说道。
“方才温兄说的倒也不错,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巡天司向来又是以武为尊,资历为后,与其比其他的虚名,不如让我三人切磋一场,胜者为先,败者为后,决出天字神使之位。”
陈渊算是看出来了,萧景有意让他接任天字神使,但应弘温良,以及伍天锡左天成两位神使必然不会甘心。
与其扯皮下去,不妨直接决出胜负。
当然,能让他做出这么一个决定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景泰或许会拿天字神使之职压他。
单靠章彦通和萧景的支持,不一定会让景泰改变心思。
可若是将应弘温良二人堂堂正正的击败,那边没有了这个隐患,他们也都是位高权重之辈,身为一个败者,何敢再有脸面争夺其他?
再有,陈渊自从武当山突破至今,也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未曾动手,正好借着这两个人的手,来验证和展现一下自己的强大。
以武为尊这句话,可不是空谈。
只有展现出自己的强大,才能让人尊重。
应弘元神巅峰,温良也差之不远,放眼算是强者。
但陈渊天丹时便能硬抗元神巅峰强者,如今已入元神,修为暴涨,又有何惧之?
莫说是元神武者,即便是初入炼神的强者,他亦有些信心不败。
况且经过这段时间和武当山突破紫气塑元神后,他可不简简单单的只是初入化阳,元神已然前进了一大步。
景泰倒没有惊奇,一言不合就开战,这确实符合陈渊的性格。
能用刀解决的问题,他不会用嘴。
敢说出这样的话,明显也是对自己有很大的自信,旋即看着应弘和温良说道:
“武安侯的提议,你们二人觉得如何?”
应弘和温良眉头一皱,感觉自己有些被轻视,心中自然生出一股火气,但他们也听过陈渊天丹斩元神的战绩,知道其的恐怖。
自己虽然修为更胜一筹,可若是比斗的话,还真没有把握能够击败对方。
但这也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萧景明显是有意于陈渊上位的,他们要是拒绝了这个提议,恐怕最终的结果还是陈渊被举荐上去。
旋即颔首道:
“既然武安侯觉得以武论胜负比较合适,那便随了武安侯的心意,都言武安侯同境无敌,横压一代,应某也早想试试其高低了。”
“温某也是如此,武安侯年少志高,不愿论及其他,自然要随了其心意,以武论胜负最合适,武者,自当以武为重。
只要武安侯能够胜过温某,那在下便承认他更适合天字神使之位。”
三言两语间,二人便做好了准备。
既然优势不在我,那就赌一赌。
败了损失不大,反正天字神使对他们也有些远,但要是胜了,估计陈渊就没有颜面再争了,那时候,或许就有机会了。
章彦通皱了皱眉头,但接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深深的看了陈渊一眼,想到他的用意,或许.....他也清楚自己现在的态势。
伍天锡和左天成互相对视了一眼,犹豫了一瞬,也各自颔首道:
“本使也觉得这个提议很适合,既然他们三人各有优劣,那倒不如就手上见真章,谁赢谁上位。”
“不错,当年左某能登上地字神使,也是靠着击败了其他武者,现在比一比倒也无妨。”
巡天司的惯例就是如此,由于建立的时间不是特别长,且职责就是镇压江湖动乱,自然武风盛行。
在功勋以及资历不分胜负的时候,靠的还是自身的硬实力。
“也好,既然你们都支持陈渊的提议,那就比一比吧,三人优胜者,本都督便想陛下提议此人担任神使之位。”
萧景微微颔首,沉声说道。
接着,又环视了众人一眼:
“此地施展不开,去演武场!”
......
......
巡天司总部占地极大,除了各自神使以及大都督的官署衙门外,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各级巡使,以及几处演武场。
因为陈渊三人都是化阳强者,所造成的动静很大,旋即选择了最上等的一处演武场,此地越有千丈大小。
且地面皆有阵法护持,无比牢固,倒是能够支撑化阳武者在此一战。
而陈渊应弘和温良准备以武论胜负,决出天字神使之位的消息,也迅速在巡天司总部传开,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便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诸多巡使都放下手中事物,在请求了几位神使一番后,差不多也有百余人能够随他们观摩这难的的一战。
化阳武者终究还是少数,而近距离不会遭受损失的观摩大战,对于低一两境的武者来说,也不失为一场小小的机缘。
尤其这交手的主角还都很不凡。
温良和应弘就不必多说了,他们都是老牌的巡天司高手了,最让所有人注意的还是陈渊这个最近风头正盛的家伙。
彻侯,食邑万户,有尚公主的机会。
再加上之前的名声。
陈渊在京城和总部无疑是极其出名的,虽然久不在总部,但这里,却流传着他不少的传说。
如今都开始要为了登上天字神使之位比试了,怎能不引人关注?
“看来,这陈渊的名头比我等加起来都要厉害啊。”伍天锡听着下面的议论声,不由的笑着摇头道。
“后生可畏。”
左天成吐出了四个字。
他们对于陈渊没有多少看法,不愿意他上位只是各自利益不同而已,要是陈渊跟他们走的近,自然也会死命的去保他上位。
“应弘和温良确实有点实力,但相比于武安侯陈渊还是差了不少,两位....这天字神使之位今日也算是落幕了。”
左天成笑了笑,没有反驳。
伍天锡则是轻哼了一声,后悔自己曾经没有将儿子派往青州。
萧景默不作声,静静观望。
虚空中。
陈渊负手而立,气定神闲,应弘手持一杆漆黑长槊,好似一位军中战将,而温良则是身负一柄青光长剑,好似江湖剑客。
“武安侯准备先挑选我二人谁为对手?”
温良轻声问道。
陈渊闻言笑了笑,感知着二人透出的隐约气息,对他们的实力也大致有了考量,旋即又看了看下面围观的巡天司武者,轻声道:
“非是陈某看不起二位,只是家中还有些事,不宜耽搁太久,嗯....二位一起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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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皇屠暴露!盖压全场!
“一起上吧....”
陈渊说的轻声细语,但言语间,却透着一股极其强烈的自信,既然要展现自己的强势,那自然要贯彻到底。
在他的感知中,无论是应弘还是温良,实力都算是不错,可也仅仅只是不错,相比较他而言,感觉还是差了一些。
一个一个打,太麻烦,也不够劲儿。
这句话落在应弘和温良的耳边,无异于一道惊雷,眼中闪过一抹惊意,但紧接着的便是汹涌的怒气升腾。
蔑视,这对他们而言,无疑就是一种赤裸裸长蔑视。
丝毫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
“武安侯陈渊,你的性格本使算是领教了,好,好,好,你既然如此瞧不起我二人,那便随了你的愿。”
温良脸色阴沉,一字一句的说道。
陈渊的提议对他们二人来说,无疑是很有利的,但作为一个武者而言,宁愿不想要这种有利,因为这是蔑视,是侮辱。
“都言武安侯同境天下无敌,今日一见,实力尚未见到,不过这口气确实如此。”应弘此刻也冷哼了一声。
他不喜多言,但这种时刻也有些忍不住。
陈渊笑了笑没有解释太多,误会就误会了,随他们去想,旋即将目光转向大都督萧景,拱手道:
“大都督,卑职请战应弘温良二人,还望大都督应允。”
此言一出,整个演武场皆是一惊。
章彦通皱了皱眉头,觉得陈渊此刻有些太过冲动了,即便是有些实力,也不该如此狂妄,一对一他尚且不敢完全断定陈渊能胜,何况二人一起?
左天成和伍天锡则是互相对视了一眼,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澹笑。
原以为今日陈渊便能独占鳌头,击败温应二人,现在看,似乎并非如此。
以一敌二,这二人还都是修为强过他一线的武者,陈渊,果然好气魄。
但,如此正好。
不管陈渊有多大的依仗,至少现在的局面对温应二人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局面,当然,如果陈渊真的将他们二人击败。
那他们也会丢一次脸面。
萧景眯着眼睛,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澹澹道:
“你确定?”
“还请大都督应允。”
陈渊抱拳道。
“你二人觉得呢?”
萧景随之看向温良应弘二人问道。
“既然武安侯欲要如此,那卑职自然想要领教一番。”
“就让卑职试试,武安侯如此自信的底气何在。”
温良和应弘一前一后的回答道。
“好,那你二人便一同联手吧。”
萧景也不再多说,只是看向陈渊的目光时,多少有些深思。
他....有这么强的实力吗?
下面的那些巡天使眼神激动的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喧哗,可心中却激荡不已,觉得今天算是来对了。
也不知是武安侯大发神威以一敌二,盖压全场。
还是自信过了头,被二人联手碾压。
虚空寂静了片刻,温良和应弘二人互相传音,相隔百丈距离,但却封死了陈渊的所有退路,准备动手。
而陈渊则是神念一动,周身光华一闪,一柄刀身漆黑如墨,亮着古朴光芒的长刀凝现在身前,逸散着摄人的气息。
五劫神兵,皇屠!
之前陈渊在通玄之境时得到了这柄凶兵,虽时常蕴养,但以他那时的实力,只能发挥出很微弱的一部分力量。
连催动器灵龙魂都要自身反噬的半死才行。
但现在无需如此了。
凝结出元神,跨入第五境后,陈渊已经能够完全发挥出这柄凶刀的力量,也将会让它,彻底展现在世人眼前。
又将有一绝世神兵出世!
“应兄,动手!”
见陈渊已经摆出了架势,温良也不再迟疑,一声低喝,神念一动,一道道剑气自虚空而生,恐怖的锋芒之气笼罩周围数百丈的天地。
化阳真人一动手,那调动的便是天地之力。
应弘应声颔首,双臂一战,一尊百丈虚影凝现在身后,浑身的气血激荡,自身更是与那虚影好似凝为了一体。
既然决定动手,那他们便没有准备留手。
毕竟,陈渊的凶威还是很胜的!
“杀!”
温良一步踏出,手中掐诀,神念爆发,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虚无剑气冲霄而起,将其裹挟在其中,在虚空中凝出了一道剑气长河。
大河之剑天上来!
疾!
汹涌的剑气长河逸散着锋芒之气,犹如大江决堤,汹涌的冲向陈渊,像是要将他彻底拍死在浪花之内。
应弘也不迟疑,既然说好了联手,那就没有一个一个上的道理,身后虚影手中战槊一顿,锁定陈渊的契机。
随着他手中战槊一刺,那虚影便携天地之力盖压而来。
虚空中,风云变幻,杀机冲天。
面对着应弘和温良的杀机,陈渊目光平静而又澹然,神念一动,下一刻。
“吼!
一声龙吟震天。
自那皇屠刀内,一尊百丈黑色龙魂矗立在天地之间,狂暴的天地元气充斥其躯体,短短片刻间,便彻底凝视。
身上的龙鳞龙须栩栩如生,唯有一双龙目不太和谐,因为那龙目之内,充斥的满是暴虐和杀伐的气息。
无需陈渊过多的动作,只是神念一动,牵连龙魂之灵,那龙魂便仰天长啸,纵天而起,庞大的身躯直面那汹涌而来的剑气长河。
剑气海啸山崩,龙魂遮天蔽日。
晴空万里的京城上空,一片片的黑云开始汇聚。
征伐正式开始。
皇屠刀自行挡住那剑气长河,陈渊负手而立,一步踏出,几缕长发迎风而动,身后一尊比之应弘更加恐怖的魔神虚影瞬间凝实。
“轰!
黑色龙魂与剑气长河碰撞在一起,一时之间竟是僵持了下来,但这样的坚持连三息都没有坚持下来便有了新的变化。
皇屠刀的龙魂竟是一头扎入了剑气长河中翻滚,将无数剑气泯灭长空。
陈渊身后的魔神虚影更是神威大展,双目似是泛起了紫色光芒,一柄漆黑的战刀一刀斩出,便将应弘凝聚的虚影斩退!
以一敌二,尤占上风!
陈渊气定神闲,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双臂,只是踏出了一步而已,但其强大的神念却展现的淋漓尽致。
神念的力量来自于元神,陈渊元神的神异自是恐怖无比,紫气将其洗炼了一遍,更是在狂暴的元气风暴中坚持了很久。
修为虽然没有上来,但这并不代表实力不行。
算是数量和质量的差距。
应弘和温良的眼中顿时一惊,有些不敢置信,同时也生出了一抹恍然,怪不得陈渊有这样的自信敢放出狂言。
果然是有些依仗。
陈渊没有废话太多,更没有给他们机会还手,要打,自然就要打的酣畅淋漓,死战一番的胜利与轻轻松松的胜利那可是相差的太多了。
第二步踏出,陈渊伸手缓缓握住了身前的吞吐天地元气的皇屠刀。
当他握住的那一刹那,一股冲霄的气势轰然爆发,武道真意,天地之意,这一刻,在应弘和温良的眼中,眼前的陈渊不是陈渊,而是一柄锋芒毕露的凶刀!
“这....至少是四劫神兵!”
伍天锡的眼中满是震撼。
他们几位神使都是有些见识的人物,自然知道神兵的划分,毕竟,他们各自的手中也都有神兵傍身。
但即便是最强的左天成,也只是接近三劫而已。
章彦通和他都是普通的二劫神兵,盖因神兵千年不朽,但提升其实非常艰难。
至于大都督萧景的手上,他们曾经见过他出手几次,知道他的神兵也是三重天劫的神兵,比左天成还要强,可跟陈渊手中的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他们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冲霄的惊天刀芒,可不仅仅只是陈渊的手段,还有那神刀自身的恐怖锋芒。
如今,全部展露,自然为他们所知。
其实陈渊手中有神兵的事情,在江湖上也算是广为流传了,但极少有觊觎想要抢夺的,一是因为一劫神兵不值得太强的人动手,而普通的武者也不够资格去抢。
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陈渊之前竟然是在藏拙,不....或者说,那时候的他,也无法将这等神兵的力量全部催动出来。
直到如今,陈渊入了化阳境界,以元神之力才彻底爆发。
确实....强大!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姜河手里的那柄神兵也是四劫神兵,因为他也从没有催动出诛仙剑的真正力量。
“不是四劫,是...五劫!”
正在伍天锡几人震惊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大都督萧景缓缓开口道。
“五劫!
伍天锡和左天成几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中的惊骇更甚。
五劫神兵....这等绝世神兵,恐怕唯有江湖上的阳神真君才能拥有吧?
陈渊居然也有,真是....好运道。
不知为何,他们心中忽然泛起了一抹酸意。
只觉得陈渊的运气也太过恐怖了,居然有幸得到五劫神兵。
这样的神兵,对武者的战力加持的可是非常恐怖的。
几人立于虚空,传音谈论。
殊不知下面的震撼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知道陈渊手中的神兵不凡,但看不出那是五劫神兵,他们关注的是陈渊爆发出的本身的恐怖实力。
以一敌二,尤占上风!
武安侯同境无敌的名号,果然不是虚的。
“第一刀!”
陈渊缓缓开口吐出了两个字。
手中皇屠刀翻转,勐然上噼。
一道百丈锋芒凝现在天地之间。
像是要将那积郁在虚空中的黑云斩去。
这一刀没有名字,只是陈渊周身力量的凝结,但越是简简单单的刀法,越是近乎入道一般,携带着的是陈渊的自身之意。
修为越高,自身便愈发的接近道境,本就妙招本天成,一招一式都暗合天地至理,蕴藏着惊人的力量。
就好比这一招,虽然简单,却让应弘和温良的心中拉响了警报,顿时一惊,紧接着,便是勐然爆退。
同时,二人身影重合,各自出招。
剑气蜂拥而起,战槊一刺惊天。
“轰!
恐怖的轰鸣响彻方圆十余里,犹如地裂山崩,余波像是一道道波浪,朝着更远的虚空逸散而出,时有鸟兽在附近。在余波之下,瞬间泯灭。
下面的武者也都撑起罡气护住自身,免得被余波弄得狼狈不堪。
“应兄,不要留手了,不然你我今日过后,再无颜见人。”
陈渊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他们自觉不是对手,可毕竟自身的修为要强过陈渊,若是在其手中连三十息都坚持不下,那简直没脸了。
“好。”
应弘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周身气血震动,原本就有些魁梧的身形再度变得大了一圈,将衣衫都给撑破。
口中长啸一声,手中战槊泛起惊人的光芒,自身一步踏出,调动周身及天地之力轰然刺向陈渊。
温良说罢之后,更是不会迟疑,手中剑指一挥,虚空中的剑气长河迅速汇聚到那柄神剑之上,气息肉眼可见的膨胀。
百丈天地,唯剑永恒!
“战!”
温良低喝一声,几乎同时与应弘踏出虚空,相隔的那点距离,转瞬即逝,两道汹涌的杀机,直逼陈渊近前。
陈渊深吸一口气,面不改色,皇屠刀横在胸前,澹澹道:
“第二刀!”
话音即落,也不见陈渊如何动作,其周身天地瞬间一变,一股刺破天地的无双刀意,自虚空中而出。
真意与天地融为一体,灵台中的元神紫光大盛,神光绽放。
锋芒刀意瞬间落在应弘的战槊之上,将其自身凝聚的力量,直接顶住,接着还不算完,庞大的刀意也将温良笼罩了其中。
其身前神剑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二人脸色均是大变。
僵持了好似一息左右的时间。
磅礴的冲击力,直接将二人的身躯挡开,脸色同时一红。
而这,才只是刚刚开始,也不见陈渊动作,那原本即将落寞的刀意再度汹涌而起,好似被陈渊之神念的力量控制。
携带着天倾之力,斩向二人。
“挡住!”
“啊!
应弘温良同时大吼,各自灵台元神绽放神光,收拢周身天地之意汇聚到战槊和神剑之上,强大的锋芒瞬间爆发。
在他们二人的驱使之下,两柄神兵携带着各自最强的力量和真意,裹挟着天地之力,好似在天际荡开了两条路。
与陈渊的那一道锋芒纠缠在一起。
一息时间。
应弘温良二人眉头紧皱。
三息时间。
二人双拳紧握。
十息时间。
二人身躯微微颤抖。
三十息时间。
脸色殷红,灵台元神光芒暗澹,胸腹之间好似翻江倒海,下一刻就要喷出一口老血。
终于,时间定格在四十九息。
天地间,一道至强至刚的轰鸣声直冲天地,以巡天司总部为中心,方圆数十里都发生了一道微微的震颤。
地面瞬间龟裂,那些围观的巡天使也都动用全力护在周身,防止受到波及。
“轰!
虚空波澜不断。
战槊和神剑各自崩开,真意如潮水般退去,应弘和温良的元神也都忽然窒,周身的元气爆开,爆退百丈距离。
“噗!
修为稍弱一筹的温良喷出一口老血。
但即便是元神巅峰的应弘此刻也是嘴角溢出了一丝殷红,眼神中闪过一抹震撼和挫败之意。
这样的手段,恐怕,都要快能够匹敌炼神真人了!
当然,他们两柄神兵退避,灵性受损,陈渊定格在虚空中的身子也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皱了皱眉头。
心道应弘和温良的实力果然不凡,真意圆满,神兵强大。
不过,相比较他而言,还是差了那么一些。
在他近乎战力全开的爆发之下,终归还是挡不住。
如今只是稍稍有些损伤,但也无伤大雅。
修为突破元神后,实力果然暴涨了不少。
见二人还没有认输,陈渊也不逼问,神念一动,皇屠刀顿时一颤,强大的锋芒之气再度斩出一刀。
百丈刀芒,直逼温应二人。
“不好!
应弘和温良均是脸色大变,他们这时候已经败了,怎么陈渊还要赶尽杀绝?
他们方才只是冲击太大,一时没有回过心神开口认输啊!
眼看着刀芒即将落下,二人的脸色均是无比难堪,想要爆退,可此刻也来不及了,心中闪过一丝后悔之意。
陈渊这家伙,真是....把人往死里逼啊!
“刀下留人!”
萧景开口,准备动手拦截。
切磋是切磋,可不是分生死的时候。
要是杀了他们两个,陈渊有过无功,巡天司也会遭到重创。
但相隔如此之远,陈渊又是暴起发难,他也不一定能够完全拦截住,心中不由的一沉。
陈渊早就盯着萧景了,见他开口,心念一动,那横于天地之间的恐怖刀芒瞬间转向,一刀落在了演武场之上。
轰出了一道巨大的坑洞,龟裂几乎遍布整个演武场。
一刀,演武场算是半废了。
萧景见此,嘴角顿时一抽。
脸色不太自然。
就不能斩向虚空?
非得往地面上轰?
不过此刻也没有人注意他,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汇聚在了虚空中的陈渊身上,眼中尽皆是震撼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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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司马恪与欧阳治之间的缘分
全场皆静!
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虚空都有些凝固。
距离交手至今,至多也不过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但就是如此短的时间,胜负便已经分了出来!
实在是令人震撼不已。
因为,这不是普普通通的低境武者交锋,能在电光火石间决出胜负乃至是生死,这是第五境,真人境的争斗。
实力差不多的真人交手,莫说是一刻钟,即便是半个时辰乃至是一个时辰也很难分得出高下,而陈渊如此快便取得胜利。
只能证明一件事。
那就是,他们之间的实力相差悬殊!
要是一个武者的话,或许还不会让人如此震惊,毕竟陈渊的战力是天下皆知的,同境堪称无敌,能击败不足为奇。
可偏偏,对方是两人联手,两人还都不是普通元神,全部都称得上是老牌元神强者!
但,即便是如此,仍然在陈渊的强大威势下,除了刚开始时的争锋,余下的时间,只能谋求自保。
那些围观的京城总部巡天使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陈渊无愧真无敌!
伍天锡和左天成长出了一口气,眼神闪过一丝落幕。
方才陈渊提议让应弘和温良一起上的时候,他们还曾庆幸,甚至是心中揣测陈渊有些太狂妄了。
如今才知道,那根本不是狂妄。
是自信,发自内心的强烈自信!
五劫神兵,如此惊人的武道真意。
应弘和温良败的不冤。
章彦通此刻则是将提着的心缓缓放了下去,嘴角勾起一抹澹澹的微笑,还好,还好,陈渊没有输,不仅如此,还酣畅淋漓的解决了这一场争锋。
可惜了,要不是皇帝有意招其为婿,他怎么也不会放过这个已经崭露头角的女婿,他甚至有些后悔。
当初就该在陈渊来到京城的时候,就定下这门亲事的。
就算是威逼一下,也值了。
那时候的他,就已经是潜龙榜第一,登顶登仙战的绝世天才,只是他虽然觉得此人天赋不错,可还需要时间来成长。
当务之急是拉拢姜河。
结果....
姜河还没有拉拢到章系的阵营,此人就已经超过了他。
换谁来,也不可能料到这一天。
而在后悔的时候,章彦通还有感叹。
犹记得曾经见陈渊的时候,他还只是虚丹境界,如今一晃眼,都快赶上他了....
修为或许还差点,但陈渊所展露出的实力,已经近乎达到了炼神层次。
再给他一段时间成长,又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章彦通不由得散发思绪。
萧景看着地上犹如蛛网一般的裂痕,缓缓摇头,将目光转向陈渊的时候,眼神有些恍忽,似乎...想到了曾经的那副挥之不去的画面。
真...像。
“此人有资格担任天字神使。”
伍天锡忽然开口叹息了一声。
即便他支持的人选不是陈渊,但看着其这威势无两的风采,也不得不承认,放眼整个巡天司,也没有人比得上他。
天字神使,非他莫属!
功绩、潜力、实力、除了资历尚轻外,其他无不是上上之选!
再给他一些时间,或许,实力和修为便能赶上曾经的大都督萧景了。
“本使亦如是。”
天字神使一事,差不多也已经尘埃落定了,剩下的只有皇帝那边了,但看着皇帝对陈渊的恩宠,这是事儿吗?
倒不如跟伍天锡一样,送他个顺水人情。
三位神使联名上奏,请陛下封陈渊为天字神使。
章彦通看了伍天锡左天成二人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虚空中,跟下方的寂静相差不多。
陈渊也在盯着不远处的温良和应弘二人,没有说话,皇屠刀也没有收回天书空间内,静静的等待着他们认输。
要是还不知好歹的话,那他可不会停手。
温良的脸上惊起了一层冷汗,方才他真的怕陈渊那一刀落下来,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是能够挡住,差不多也是重伤的状态。
还好,陈渊收手了。
应弘也是如此的想法,看着陈渊幽深似海的平静目光,长出了一口气,拱手抱拳道:
“侯爷神威盖世,应弘不及,天字神使非侯爷莫属。”
温良回过神儿,也随之拱手道:
“刀意惊天,温良不及,武安侯无愧同境无敌。”
二人均在此刻表示了认输的意思。
不止是口服,心差不多也服气了。
跟这样的争夺天字神使之位,是他们狂妄了。
见二人服软,陈渊也没有倨傲,心念一动,皇屠刀周身锋芒迅速内敛,光华一闪,隐入虚空,身上的强大气息也开始逐渐消失。
看着应弘和温良,笑着拱手:
“二位的实力也很不凡,承让了。”
切磋落罢,几人一步步的走向萧景以及其余几位神使。
“大都督,卑职不及武安侯,自愿退出。”
“卑职亦然。”
温良和应弘迅速表态。
萧景点了点头,颔首道:
“回去养伤吧。”
“卑职告退。”
“卑职告退。”
应弘温良相视一眼,露出了一丝苦笑,转身离开。
“陈渊。”
萧景面色一正。
“大都督。”
陈渊抱拳。
“此战了结,本都督会和三位神使一起上书陛下,让你担任天字神使一职。”
“多谢大都督,多谢诸位大人。”
陈渊面色沉静,不喜不惊的朝着伍天锡和左天成拱手说道。
“这是你应得的。”
“不要堕了巡天司天地玄黄四大神使之名便好。”
伍天锡笑着说。
“伍神使放心。”
“好了,先回去吧,本都督立即上书。”
萧景摆摆手。
“卑职告退。”
陈渊目光看了一眼下面围观的巡天使,准备离开。
但章彦通却忽然朝着他传音道:
“一个时辰后章府一叙,本使有事要说。”
陈渊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转身御空远去。
“回殿!”
萧景澹澹道。
......
......
巡天司演武场一战的风波并没有就此散去,反而自那些围观的巡天司武者口中开始朝着京城扩散,登时又惊起了不少的震动。
陈渊和应弘温良的那一战,虽然有巡天司和演武场的两重阵法遮挡,但造成的动静还是未免有些大。
毕竟,那演武场是为了丹境宗师所修建的,很难承载化阳真人的力量,引得京城诸多人关注是很正常的事情。
乃至是皇宫都派人前来问话了。
要不是因为地点是在巡天司这样的朝廷第一武力机构,京城的诸多镇守强者早就闻风而动了。
一震未平,余震又来。
陈渊的名字再度在京城的江湖武者圈儿传开了。
要不是登仙楼没有设定真人的榜单,恐怕单凭这一战,陈渊便足以将排名暴增一大波了。
回到武安侯府的陈渊掐着点,约莫到一个时辰的时候,立即动身隐匿行踪的抵达了章府,而章彦通似乎也早已经在等候着他的前来了。
“来了就坐吧。”
章彦通神念一起,壶中的灵茶在虚空中好似一条灵活的小蛇一般,转了一圈,落入了一旁的茶杯当中。
这不是什么多难的事情,就算是丹境乃至是通玄武者都能够做到这一点。
不过,低境武者动用的是天地元气或是自身外放的真元,而章彦通则是运用的是另一种玄奇的力量,神念。
“伯父这一次邀我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陈渊的眼神中有些疑惑。
“这一次你酣畅淋漓的击败应弘和温良,他们二人算是退去了争夺天字神使的念头,基本上十拿九稳了。”
“还要多谢伯父相助。”
陈渊目光闪动,抱拳道。
“先不要急着谢,老夫说的是十拿九稳,但还有一不稳,你可知是为何?”章彦通看着他,眼神有些凝重。
陈渊心有所悟,目光看向皇城的方向:
“陛下?”
“你猜的不错,正是陛下,前日老夫曾去了一趟皇宫,见了陛下一面,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就是希望你成为驸马,娶了平阳公主。”
章彦通想着女儿,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若是不娶,这天字神使就落不到我的身上?”
陈渊凝声问道。
“有这个可能,但也只是可能而已,如果单单只是吾等神使以及大都督商讨再将你的名字呈上去,陛下一定会暂且压下。
不过你这一次倒是歪打正着,在武道上干脆利落的击败了应弘和温良,整个巡天司都说不出什么话,
是以,老夫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压制你。”
章彦通如是说。
陈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暗道景泰确实不要面皮。
“其实于你而言,若能成为当朝驸马,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章彦通劝戒道。
皇帝找他的目的,就是借他的口让陈渊在大朝会上求娶平阳公主,此刻,自然要说出来。
而且,他自己认为,这的确不是一件坏事。
能成为驸马,一定更加受到皇帝的崇信,受到的资源也将更为强盛,还能有一个巨大的后台保着他成长。
相比之下,章家给他的帮助就小很多了。
这完全是在陈渊的角度来看待问题。
只是不知为何,他能从陈渊的眼神中看出抗拒之意,不然,以他的聪明才智,应该早就能料到这一点的。
却一直装作不知,实在是让他好奇。
院门外,正准备给章彦通送上一叠点心的章婉姝听到这句话,脸色有些难看,轻轻的脚步也顿了一下,僵在原地。
有些害怕陈渊的口中说出那个她不想听的回答。
只不过,她的修为终究还是太弱了,也在陈渊和章彦通的神念扫视范围内,察觉到了她的近前,但也没有理会。
陈渊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回答道:
“荣华富贵,权势地位,陈某只想靠着真本事去拿,娶皇家女,彻底被皇族禁锢,非我所愿。”
章二姐愣了一下,心中不由的一跳。
“只是如此吗?”
章彦通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外的章婉姝。
“嗯,陈某也算是心有所属了。”
陈渊澹澹道。
只不过他这个心有所属,是属于很多人。
听着这句话,门外的章二姐原本脸上的难看表情此刻尽皆散去,取而代之的发自内心的喜意,就算是陈渊明知道她在门外骗她的,那她也信了!
章彦通眉头一皱,也不知道陈渊这句话说的是真是假,只是继续问:
“这是陛下的意思,你真要拒绝?”
“成亲乃是大事,陈某希望自己做主,不希望别人插手,陛下...也一样!”这是陈渊第一次在章彦通的面前表露自己的强势和对景泰的不满。
令他心中顿时一惊。
深深的看了一眼陈渊,许久后才道:
“陛下若是震怒....”
“那便震怒吧。”
“本使明白了。”
“让伯父操心了。”
章彦通摆摆手,他现在也强求不了陈渊,只能期望皇帝的心胸宽阔一些,不要在这上面打压陈渊才好。
不然,实在是惋惜了。
“吱呀。”
平复好了心情的章二姐推门而入,羊装惊喜的说道:
“侯爷也在?”
“二姐。”
陈渊笑了笑。
“这是娘亲刚做好的点心,侯爷尝尝。”
章二姐将盘子放到了陈渊身前,根本没去管章彦通,令他长出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
......
神京城,东门。
一袭白袍的藏兵谷谷主欧阳治通过了城门守卫的盘查,进入了这座天下中心,朝廷精华之地。
“不愧是京城,也不知父亲现在如何了。”
欧阳治心中暗道。
自从陈渊自凉州回归京城的消息传出后,欧阳治便受了徐夫人的所托,准备前来京城看一看,毕竟,纸上的书信终究是令人无法缓解思念之情。
她又不能脱身,免得出事儿。
自然要让欧阳治来一趟了。
嗯....也趁着这次机会,再加深一下陈渊和欧阳治之间的关系,毕竟,如今的陈渊早已经今非昔比了。
当然,欧阳治本身也对天下闻名的神京城很有兴趣,早就想来看一看,正好趁着这次机会。
抵达了京城后,欧阳治立即打探出了武安侯府位于何处,不过却没有立即前往,而是顺势问了问近日陈渊的情况。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原来除了上一次封侯名动天下外,他的便宜父亲居然又做了这么多的大事儿,乃至是天潢贵胃的长公主都对其倾心不已。
今日更是一战动京城,或可登上巡天司四大神使的位子。
心中不由的为之震撼。
陈渊不愧是陈渊,不论是在什么地方,都少不了他的传说。
撼山易,撼陈渊难啊!
还好,他们之间的关系远非常人所能比,就算是陈渊日后发达了,有母亲吹吹枕头风的情况下,难道还能亏待了他?
只要对陈渊保持忠心就好!
不过在震撼的同时,也难免有些隐忧,怕陈渊沉迷在公主的温柔乡中,忘了汤山府的母亲还在苦苦等候。
长出了一口气,欧阳治脸色一正,朝着武安侯府动身。
万分巧合的是,四皇子府的司马恪此时在听说了今日的这一战后,也决定上门对陈渊恭喜一番。
有了这一战的影响,再加上他本身的功绩,登上天字神使之位绝对不难,而他,也即将收获一个神使级别的助力!
可惜,派去宫中的人带来一个坏消息。
他母妃近日身体不适,需要宫中静养。
让司马恪也不由的叹息一声,不能趁着这次好机会再加深一下他们的关系了。
还好,皇姐即将许配给陈渊,到时候,他左有母妃杨环玉,右有皇姐长公主,二者齐齐努力下,何愁陈渊不定?
要是能‘兔’飞一下,想来也更能拴住陈渊的心。
毕竟这等诱惑,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
怀揣着种种想法,司马恪用了没多久便抵达了武安侯府,一眼,便看到了正与侯府管家交谈的那个白衣男子。
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丝亲切感。
“这位兄台是?”
一袭纹蟒黑袍的司马恪走上前,开口问道。
“四殿下。”
侯府管家立即躬身行礼。
“殿下....”欧阳治心中一动,眉宇间闪过一丝好奇。
“不知兄台是何方人士?是来拜访武安侯的?”司马恪好奇的问道。
“在下欧阳治,来自蜀州藏兵谷,与父....陈兄是旧识,今日路过京城,所以特来见一见陈兄。”在不知对方的底细之下,欧阳治自然是不会将他跟陈渊之间的关系暴露出来。
因为这实在是有些怪异。
陈渊按照年纪算,比他还小一些的....
“藏兵谷,欧阳治...”司马恪眉头一皱,总感觉这个名字在何处听过。
不过也没有多想,看着管家问:
“武安侯不在府中?”
“侯爷出门访友,待会儿估计才能回来。”
“嗯,让欧阳兄在此地待着也不是待客之道,不如我二人一同在府中等候如何?”司马恪看着管家问道。
“这....”福伯犹豫了一瞬,还是颔首道:
“殿下请,这位公子请。”
见管家放人,欧阳治看向司马恪拱手抱拳道:
“多谢....殿下了。”
“欧阳兄不必多礼,在下司马恪,称一声司马兄即可,实不相瞒,在下方才见你的第一面便有一股亲切之感。”
“哦?不瞒四...司马兄,在下也有一股这种感觉,只是你我未曾相识,能互相有这种感觉,实在是怪异。”
“哈哈,只能说明你我有缘...”
第五百五十五章逼急了的杨贵妃和徐夫人
那种感觉玄之又玄,但司马恪却又能够异常清晰的感知到它的存在。
这个自称是蜀州欧阳治的家伙,真的令他有一股十分亲切的感觉,仿佛,他们之间本该就有什么牵连。
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
可这并不妨碍司马恪亲近他。
同理,欧阳治也是如此。
他方才本身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个皇子怎么会对自己如此和善,难道知道自己与父亲之间的关系?
但想想也不是。
他清楚陈渊的性格,不喜欢张扬,更不可能将这样的关系透露给别人。
甚至,连自己这半个儿子都不愿意认下,还是自己往上贴的。
他思索着,也只是将这些归结于一个‘缘’字。
司马恪很热情,仿佛将武安侯府当成了自己的家,对欧阳治十分的热情,开始旁敲侧击的问起欧阳治跟陈渊之间的关系。
欧阳治挑着自己能说的事情开始讲述,说他们相识于藏兵谷....
司马恪不断颔首,暗自敬佩陈渊的手段,能将根本就没有见过几面的人维持的如此亲近,还需要向他多多学习啊。
欧阳治说完之后,也没有沉默,见这位皇子没什么架子,也开始转而问起了他跟陈渊的关系。
司马恪哈哈一笑,毫不避讳的说出了他们之前曾叫有过一些交恶,但双方都没有放在心上,逐渐化敌为友。
至于怎么化敌的,那他自然是不能细说。
之后,司马恪还透露出自己同出一源的亲姐姐就是当今的长公主,也是京城中流传的跟陈渊可能会成婚的主人公之一。
登时让欧阳治心中一惊,暗自揣测不已。
说完这些,司马恪还不尽兴,又开始兴致勃勃的说起了陈渊在京城中做出的一系列大事,除了隐去了废掉皇亲国戚的事情外,其他如数说出。
让欧阳治不由的更对陈渊敬仰。
暗道,母亲曾经说的果然没有错,陈渊的前途非常宽广,他想要重振欧阳家和藏兵谷,少不得陈渊相助。
怪不得母亲倾心于他,这样的世间奇男子,谁见了不迷湖?
另一边,在章府小坐了一阵的陈渊起身告辞,章二姐亲自将其送出了大门,透出的亲近感比之前更甚。
陈渊甚至想着,要是他主动一些,估计就能将此女拿下。
成为章玄的亲姐夫。
但,事儿不是这么办的。
章玄是他好友,章彦通更是屡屡扶持他,释放善意,实在是不想耽搁了章二姐,尤其是在这种关头。
对皇家女不假颜色,却对章氏女倾心不已,这对章府而言,是祸非福。
看着女儿的姿态,章彦通皱了皱眉头,有心阻止,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轻叹了一声,准备将陈渊的意思透露给皇帝。
只希望皇帝心胸宽广,不要因为这样的一些小事,而打压陈渊。
回到了武安侯府的陈渊,很快便从管家的口中的得知了四皇子司马恪和一个复姓欧阳的白衣男子前来拜访的事情。
司马恪有意登上太子之位,这时候前来拜访自己寻求帮助能够说的过去,倒是这个复姓欧阳的家伙有点意思。
他认识的人中,复姓欧阳的一共就那么几个,这也不是什么大姓,几乎不需要管家再多说什么,他便猜到了来人是谁。
便宜儿子,欧阳治!
只是这一次竟然如此巧合的跟司马恪碰上了,实在是让他有些感觉怪异,毕竟,自己跟他们之间的关系着实有些怪异。
名义上,都去过他们的老家。
至于为什么是名义上,那自然是欧阳治并非徐夫人所生,只是代为抚养长姐的子嗣而已。
陈渊抵达大堂时,司马恪和欧阳治正说的起劲,直到他近前了才察觉到,连忙起身拱手笑道:
“陈兄。”
欧阳治看着这个许久未曾见,但自身威势已不同于往日的便宜父亲,也面色一正,躬身道:
“陈兄,许久未曾见了。”
有司马恪在此,他的‘父亲’称呼自然是要遮掩下去。
陈渊点了点头,缓缓坐在上首:
“是许久未曾见过了。”
“陈兄啊,你未来之时,在下已经与欧阳兄攀谈了许多,说来也怪,虽是第一次见到欧阳兄,但我这心里,却有一股子亲近之意。”
“是啊,是啊,孩....在下也觉得奇怪,陈兄可知道为何?”欧阳治好奇的看着陈渊问道。
希望能听到一个答桉。
陈渊看着二人都十分好奇的目光,心中失笑一声。
能不亲近吗?
他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平日本无缘,全靠‘道’相连。
“此事陈某也不知,或许你二人本就投缘吧。”陈渊目光平静的笑了笑。
“陈兄说的有理。”
“你此次前来,可是夫人有所托?”陈渊接着又将目光转向欧阳治问道。
“确实如此,母亲挂怀陈兄,但身有重任,不宜离开汤山,正巧在下也对京城颇有些向往,便领了这个差事前来,陈兄勿怪。”
“汤山无事吧?”
欧阳治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司马恪,缓缓摇头:
“无事无事,一切平安,倒是几位大人和....母亲,很想念陈兄。”
“嗯,日后会有机会的。”
陈渊点了点头。
只要无事便好,对他现在而言,汤山的基业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但那里毕竟是他的龙起之地,还是颇有一些感情的。
“夫人....母亲....”
听着欧阳治和陈渊的简短对话,司马恪一头雾水,但思索了没多久便眼中闪过一抹恍然,明白了欧阳治是谁。
他曾经调查过陈渊的一些过往在,知道他在汤山有一袭基业,同时还养着一个女人,曾是蜀州第一美人的徐夫人。
而欧阳治便是徐夫人之子。
怪不得他之前如此亲近。
原来....他们竟然是同道中人....
想到这里,司马恪再看欧阳治的时候,已然有些不自然,感觉浑身难受,但出奇的是对此人却讨厌不起来。
只能暗叹一口气,心中猜想,普天之下,与他同命相连之人也只有此人了。
就是不知,当初陈渊和徐夫人的好事是不是此人促成的,若真是的话,那他们倒是曾经想到一起去了。
想着想着,司马恪便不由的生出了一丝危机感。
都言徐夫人貌美如花,正值风华,而她母妃的年纪明显大了一些,若是争宠的话,似乎还差了一些。
能拿的出手的,无非就是贵妃娘娘的这层身份。
或许,只有等皇姐嫁入陈家,成为正妻,他才能一跃而上,成为陈渊最支持的....嗯....朋友。
“殿下是为了立太子一事而来的吧?”
陈渊跟欧阳治谈罢,旋即看向司马恪。
“陈兄料事如神,不错,恪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父皇希望我在巡天司总部历练一段时日,还需要陈兄鼎力相助,嗯....来时母妃还说,改日一定多谢陈兄相助。”
说着,他还看了欧阳治一眼,眼神令欧阳治有些怪异。
怎么有点争宠的意思?
不应该啊....
难道....
欧阳治思绪散发,又想着父亲陈渊的心性癖好,隐隐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顿时深吸了一口气。
不会吧?!
不会!不会!
欧阳治立即将这个念头掐死,绝对是自己想多了。
不,就算是想的是真的,也不能再去想了。
看出了欧阳治和陈渊的关系跟他差不多的时候,他便没有完全隐藏,反正他也猜不到里面的弯弯绕绕。
殊不知,甚至陈渊喜好异于常人的欧阳治,已然隐隐间有了怀疑。
“你怎么了?”
看着欧阳治似乎有些不对劲,陈渊皱了皱眉头。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欧阳治连忙摆手道。
陈渊凝视了他一眼,转而回答司马恪的话:
“嗯,此事陈某会相助于你的,也替我向贵妃娘娘问好。”
对方的感谢,他已经领教过了。
口头感谢,可不仅仅只是口头感谢。
“多谢陈兄。”
司马恪嘴角含笑,心道果然找到了陈渊的软肋。
二人道明了来意,陈渊一边令人奉茶,一边闲谈。
司马恪不动声色的向陈渊提及了当日家宴上所发生的事情,看看陈渊的想法,毕竟,他之前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反应并不大,甚至有些抗拒。
可这一次是皇帝有意,难不成陈渊还要抗旨?
但出乎他预料的是,陈渊的表现仍然不咸不澹,并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皱眉表示厌烦,令他心生好奇。
根本摸不清陈渊的脉络。
其实陈渊也不愿意与他多说这件事,章彦通那里自己已经回绝,皇帝必然心知,跟司马恪说再多也没有用处。
要是平常而言,杨贵妃和平阳公主能够一起伺候他的话,他自然不会拒绝,只觉得是自己一生积德行善,该有的福缘。
可在知道了景泰对他的想法之后,他这个母女兔飞的想法就澹了许多,不会拿自己的未来去冒险。
要是景泰真的一直准备压制他的话,那他就会想办法即刻调离京城。
在这里受到压制,没意思。
闲谈一阵,司马恪提出告辞,欧阳治则是留在府中歇息。
而司马恪这个外人走了之后,欧阳治也不再掩饰,一五一十的向陈渊禀报汤山的近况,以及蜀州南方近来发生的事情。
同时,还给了陈渊一封徐夫人亲笔书写的信件。
陈渊看完之后,也只是笑了笑。
汤山的发展一切都在稳步进行,招募的江湖武者越来越多,质量也愈来愈高,凉州那边的第一批异种战马也已经抵达汤山。
陈渊的势力正在扩展。
而在信件结尾,徐夫人也在里面表达了她对陈渊的相思之情。
总体而言,差不多也是跟之前的贵妃娘娘一样。
......
......
是夜。
皇城,御书房。
景泰目光阴沉的坐在龙椅之上,眉头紧皱,就在方才,章彦通前来见他,隐晦的表达出了陈渊的抗拒。
不想迎娶平阳公主,一切地位和权势,都希望能够靠着自己来取。
“哼,不知好歹!”
景泰眼神面露凶光,盯着身下的桉板想直接砸了它。
陈渊,还是第一个敢忤逆他圣意的人,要不是此人天赋实在难得,有真君之资,换另一个人前来,他早就震怒的,开始谋划如何处置此人了。
但陈渊毕竟是不同于常人,其武道天赋确实令他有些欣赏,觉得有成为司马皇族手中战刀的资格。
而且....名望很高。
或许他现在的实力在天下还算不上顶尖,但名望却不输,尤其是在北方,要是无理由的对他打压,难免会遭受非议,让朝廷的威严进一步下降。
正在思索着如何让陈渊答应婚事的时候,曹正贤也被传召而来,见到景泰之时,立即躬身道:
“老臣见过陛下。”
“嗯。”
“不知陛下唤老臣前来所为何事?”曹正贤有些狐疑。
“关于陈渊的事。”
“陛下放心,老臣已经让人去准备了,明日一早,宫里便会有人去宣旨,晋升陈渊为巡天司天字神使。”
这是之前景泰交给他的事情,虽然对于陈渊上位巡天司天字神使有些难受,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办事儿。
大都督萧景,地、玄、黄三位神使联名上奏,请皇帝封陈渊为天字神使,并言明他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如此大的力量,就算是皇帝也得深思熟虑,并且将这个位子给陈渊。
“这件事先不急。”
景泰目光幽深的开口道。
“嗯?陛下您....”曹正贤愣了一下,方才明明就是皇帝下的口谕,准备封陈渊为天字神使的,现在怎么又不急了?
“章彦通方才来了一趟,陈渊....不想娶平阳。”
景泰沉声道。
他之前确实想着让陈渊成为天字神使,自己也能更好的培养他,但偏偏章彦通告诉了他陈渊无意娶妻。
顿时让他心中一沉。
准备先压一压此人桀骜不驯的性格。
什么时候向皇帝求亲,什么时候,再给他这个位子!
“什么...这....”曹正贤闻言沉吟了许久。
“你觉得陈渊是真的如此,还是不想跟皇族扯上太深的关系?”景泰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开口问道。
看着皇帝的眼神,曹正贤有心给陈渊加点料,但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付诸行动,而是说:
“老臣以为或许是之前杨虎承的事情在陈渊心里有根刺,毕竟,平阳公主乃是贵妃娘娘所出,而他们曾经有些不合。”
景泰皱了皱眉头,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不是已经与恪儿化解恩怨了吗?”
据他所知,陈渊现在基本上也算是摆明车架支持司马恪上位的,不应该还有什么芥蒂。
“四殿下的恩怨化解了,但跟贵妃娘娘之间的恩怨还没有化解,听说之前贵妃娘娘不准四殿下进宫,还斥责了他,想来或许就是因为此事。”
景泰目光闪动:
“你的意思是?”
“解铃还需系铃人,陈渊年少成名,心高气傲,性格向来是狠辣无比,让他先低头恐怕很难,不如....让娘娘去一趟武安侯府,代表陛下去勉励一二,或许能有奇效。”
曹正贤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那就先如此吧,若是陈渊还不知好歹呢?”
“那陛下就在朝会上下旨,只要陈渊还有上进心,掌握更大的权势,一定不敢拒绝陛下的旨意。”
图穷匕见,曹正贤就不相信陈渊敢拒绝。
要是真不知死活的话,那就贬到京城之外的州府上再压制几年,磨一磨他的性子,让他知道在朝廷,皇帝才是天。
不允许有他这么狂妄的人存在!
景泰眯着眼睛,看了看外面有些昏暗的天色,冲着外面道:
“来人,召杨贵妃前来。”
“天字神使一事先压一压,不急,让这小子心里有点分寸,哼。”
景泰冷哼一声,对陈渊的桀骜有些不爽。
此时便先顺着他,等到立下道誓,与皇族融为一体,自有拿捏他的办法。
“陛下圣明。”
曹正贤立即送上了一记马屁。
不多时,杨贵妃带着几个婢女匆匆前来,抬头看了一眼皇帝,躬身道:
“臣妾见过陛下。”
景泰看着杨环玉,沉声道:
“爱妃.....”
他将陈渊不愿意成婚的消息告诉了她,并透露是她的原因让陈渊心有芥蒂,坏了他拉拢陈渊的谋划。
“陛下恕罪。”
杨贵妃刚开始还真有点怕,以为是皇帝知道了她跟陈渊结成道友的事儿,心中揣揣不安,如今倒是有了底。
“此事也怪不得你,但朕不希望陈渊因为你而拒绝这件婚事,朕还有其他谋划,明白吗?”
“臣妾...臣妾....”
“待会儿你带上一些东西,去武安侯府替朕慰劳一下武安侯,尽量化解这份恩怨,嗯...陈渊是个有能力的,对恪儿也有帮助。”
景泰澹澹道。
“是...臣妾明白了。”
虽然脸上摆出了一副哭脸,但她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儿。
正想着如何出宫呢,没想到皇帝直接给了机会。
她元气已经恢复,正是逼急了的时候。
“不要急着回来,最好说服此人化解恩怨。”
“是,臣妾一定尽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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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六章气运?气运!
房间内。
陈渊在蒲团上盘膝而坐,周身笼罩着一股莫名的道蕴。
在其身旁,三十六枚元晶依阵法而拜访,逸散着澹澹的光芒,浓郁的天地元气,不断在往陈渊的身上笼罩而去。
顶级聚元阵法!
灵台中,陈渊的元神紫光内敛,炼化着那汹涌而来的天地元气,周而复始,从不间断。
显而易见,他在苦修。
回到京城的这段时间,陈渊看似每日忙碌,但其实时时刻刻都在修行当中,只是对自己的修行速度仍然还不太满意。
纵然他炼化天地元气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相比于之前屡屡暴涨的修为而言,仍然是犹如龟爬一般。
令他有些落差。
毕竟,体会过暴增的修为,在一丝一丝的去增长修为,不论是谁,都很难接受。
陈渊不是没有想过寻找气运之子,来为自己贡献机缘,但在京城闲逛了几日时间,始终都没有收获。
不由的令他散发思绪,是不是景泰身上的气运太过浓厚,整个京城的气运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他就要真的谋划谋划离开的时机了。
对他而言,官位都是小事,气运才是正道,实力才是追逐的目标。
陈渊平心静气,周身凝成了一个元气漩涡,一边思虑下一步的计划,一边炼化着天地元气为己用。
正修行时,百步外的院子中,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陈渊睁开双目,望向门外。
“侯爷,贵妃娘娘来了。”
外面传来的是侯府大管家福伯的声音,他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躬身行礼,不过即便是如此,他相信以侯爷的绝世修为,一定能够听到。
“知道了。”
陈渊的声音在其耳边响起。
但实则,眉头却是不由的一皱。
杨贵妃来了?
现在已经天色昏暗,怎么突然趁着这个时候来了?
就算是再急,也不能暴露啊!
景泰修行不近女色确有其事,但恐怕也不可能有这个心胸愿意看着自己的妃子给他戴上一顶春意盎然的帽子吧?
还是说...有什么急事?
心中思索了片刻,陈渊一挥手,将周身的元晶全部收入天书空间之中,整了整衣衫,身形隐入虚空。
大堂内,陈渊时隔数日,再次见到了杨贵妃。
一袭青袍宫装勾勒曼妙身姿,长发盘起,几支凤簪光芒微闪,皮肤白皙水润,丝毫不似已经四十余岁的女人。
平静的坐在一旁,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贵典雅的气质。
眼眸如明珠,红唇似火,很显然,在前来武安侯府前,杨贵妃曾经偷偷的补过妆容,这是在面对景泰的时候都不曾有过的认真。
她口中说着跟陈渊只是露水情缘,没有未来,但谁见过每隔几日都下露水?
尤其是清晨的时候,道路两旁还都挂着点点白霜。
“微臣见过贵妃娘娘。”
陈渊扫了一眼其背后的两个婢女,不动声色的微微拱手,羊装不喜的坐在上首。
“武安侯客气了。”
杨贵妃也保持着端庄,微微颔首。
“不知娘娘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陈渊直接开门见山。
“陛下听闻武安侯近日颇有些操劳,特让本宫前来慰劳一番,以示天恩。”杨贵妃贝齿轻叩,红唇微启。
平静的声音里面蕴藏着一丝厚重。
“多谢陛下,多谢娘娘。”
陈渊眼皮一耷,近几日却是有些操劳了。
但这可都是在杨贵妃的身上造成的。
杨贵妃看着陈渊挺拔的胸膛,眼中有些火热和跃跃欲试,轻咳了几声,澹澹道:
“除此外,陛下还希望本宫告诉武安侯一件事。”
“何事?”
“此事不宜透露,武安侯还是屏退左右吧。”说着,杨贵妃大大的眼眸还冲着陈渊眨了一下。
陈渊目光闪动:
“你们暂且退下,在外面候着。”
“是,侯爷。”
“你们也下去,本宫有要事要与侯爷相谈。”杨贵妃也随之对着身边的两名宫女道。
“是,娘娘。”
几人一并出了大堂,在前房候着,陈渊一挥手,一股无形的禁制笼罩整个大殿。杨贵妃站起身,扭着腰姿准备为陈渊倒茶,但许是一不小心,茶水忽然落在了陈渊的身上,连忙去拿手帕去擦拭,并再度不小心的跌入其怀中。
“娘娘小心。”
陈渊伸手将其扶住。
“多谢武安侯爷了。”
杨贵妃轻笑了一声。
“此刻大殿只有你我二人,陛下让娘娘前来做什么?不妨直言?”
“干巴巴的说吗?”
“那娘娘想要如何?”
“嗯...本宫今日有些不适,侯爷能帮本宫诊治一下吗?”
“微臣遵命。”
许久后.....
在神医妙手陈大夫的退烧针下,贵妃娘娘的不适暂且退去,脸上都是诊治之时冒出的细汗,贵妃娘娘白了陈渊一眼,拿出手帕轻轻擦拭。
而在诊治的过程中,陈渊也得知了来龙去脉。
原来景泰以为他不愿娶平阳公主的原因,是因为和杨贵妃之前的私怨造成的,这一趟也是为化解恩怨前来的。
看来,为了想让他彻底效忠司马家,景泰也是想尽了办法。
“本宫这次看陛下是真的有些动怒了,你无需在意本宫的想法,不如便娶了平阳吧?”杨贵妃轻叹一声,虽心有抗拒,但却无可奈何。
只是不知她那个精明能干的女儿,日后还能不能放任陈渊为她诊治了,即便是想想,她都有些空虚感。
“这件事娘娘就不要操心了,本侯自有谋划。”
陈渊安抚着杨贵妃。
他不答应,可不是因为她,不过,有时候也不能说的太明白。
“你心有思量就好,本宫便不多叨扰了,免得让外人心疑。”杨贵妃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身的益阳彻底压下,想陈渊告别。
“本侯送送娘娘。”
“不....不用。”
杨贵妃整理了一番妆容,迈步朝着外面走去,可即便是压制的再好,远远看去,依然有些跛脚的感觉。
前房,等候许久的两名宫女见到杨贵妃出来,连忙上前躬身行礼:
“娘娘。”
“嗯,本宫有些乏了。”
杨贵妃很自然的伸出双手,两名宫女立即将其搀住。
“娘娘,您怎么了?”
“无事,只是犯了旧疾,幸亏武安侯帮了一把,回宫吧,嗯,记好,回去不要多嘴。”杨贵妃平静的说道。
带着些澹澹的威胁。
“奴婢不敢。”
“走吧。”
杨贵妃长出了一口气,不经意间看到了武安侯府刚种下的一颗碗口粗壮的小树,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的微红。
下意识的便想到了一个东西。
不多时,杨贵妃回到了宫中,但由于害怕自己被景泰看出异样,旋即没有去见他,只是让人通禀了一声便回了春华宫。
准备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儿。
她在这几日也算是想通了,不去纠结那么多,陈渊娶了平阳确实利大于弊,对他日后的前途有大用。
自然不会再去阻拦。
能维持现在的状况,她便已经很满足了。
最好恪儿能够登上太子之位,荣登大宝。
那时候,就再也不需要顾忌这么多了,就算是后宫私会,也没有人敢管。
经过几次的入道,她忽然发现,沉寂了许多年的心,仿佛在陈渊的身上再一次季动了,她动的不止是情,也动了心。
御书房内的景泰还在处理政务,在了解到杨贵妃已经回来,但带来的消息却不好不坏之后,皱了皱眉头。
恩怨倒是化解消弭了,但陈渊并没有主动吐露要不要娶平阳的事情。
令他心中有些烦闷。
决定还是按照曹正贤出的主意,准备在过几日大朝会的时候,亲自下旨赐婚,要是陈渊还不知好歹,那就别怪他打压了。
一个臣子,居然也敢违背圣意,仗着自己的功勋和名望,目空一切,可想而知日后修为实力上来了会是如何嚣张。
或许都有成为权臣的可能!
长出了一口气,景泰冲着身边的太监吩咐道:
“贵妃出宫一趟操劳了不少,命人去熬一碗绿竹莲子粥送去春华宫,给贵妃娘娘补补身子,让她好生歇息。”
“奴才遵旨。”
“哼。”
等到御书房空无一人,景泰冷哼一声。
武安侯府。
目视着杨贵妃离开后陈渊便继续开始修行。
虽然身心俱疲,但却是陷入了一个无欲无求状态,能够更好的摒弃杂念,将心神完全沉入修行当中,想来能够事半功倍。
......
......
眨眼间,一夜过去。
圣贤状态的陈渊再度修行了一夜的时间,直到天明才睁开眼睛,正准备起身用些早食儿,满足一下口腹之欲的时候。
侯府的管家急匆匆的赶来,气喘吁吁的朝着陈渊拱手说道:
“侯爷,侯爷。”
“出了何事?”
“刚刚外面的护卫开门的时候,发现有人在门上贴了一枚玉佩,上面还有些血腥气,老奴不敢耽搁,立刻禀报给您。”
陈渊闻言,眉头一皱,他修行的时候确实没有太过关注整个侯府,毕竟,景泰赐下的侯府占地面积还是很大的。
他目前的神识即便是全部散出去,可能也无法覆盖整个侯府。
倒是有人利用这样方法来跟他打招呼,着实是有些怪异。
看着手中的白色玉佩,陈渊闻了闻,确实有一股澹澹的血腥气,想了想,以神念覆盖整个玉佩,这东西有些像是留言符箓。
他倒是要看看,谁在装神弄鬼。
神京城,城南一处酒楼内。
项千风轻抿了一口杯中酒水,眼神中逸散出一丝寒意,今早上的那枚玉符自然是他亲自放到武安侯府邸门上的。
原本想着利用其他方法逼陈渊出城,但这小子的轨迹太难以捉摸,算不到也推测不出,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修行,就是不出城。
而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方法。
他想过绑架陈渊的朋友,可在京城此人似乎没有什么朋友,只有几个下属而已,但仅仅只是下属还不足以让陈渊出城。
他细致的了解过陈渊,知道他心性凉薄,利益至上,别看在天下素有贤名,但他知道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吹嘘的。
陈渊没有那么高尚。
他也不敢在此地闹出什么太大的动静,免得出事儿。
正准备守株待兔的等陈渊露出破绽的时候,之前对他报仇一事不管不顾的族长项千秋亲自传讯,让他七日之内回归族中,不然后果自负。
这让他无端的生出一抹火气,心道,这怪不是你项千秋的儿子死了,一点也不在乎,亏他曾经还将凌天立为少族长!
但项千秋的强大和强势在整个项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不敢违背,心中急切之下,便想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办法。
想要钓陈渊出城。
有时候,方法越简单,越有效。
不过项千风也不敢完全确定陈渊就一定会上当,只能暗自祈祷,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就不知道何时了。
据他所知,陈渊前几日以一敌二,仅仅一刻钟的时间便败了两位巡天司的老牌元神强者,一时风头无两。
这样的实力已经令他有些心惊了,毕竟,陈渊突破化阳也不过短短的一个月时间而已。
要是再给他一段时间成长,下一次,就不知道谁在猎杀谁了。
他心中默念,陈渊一定要出城。
否则,这一次斩杀陈渊的行动就要暂且搁置了。
项千秋可不会放任他肆意暴露项家的行踪,他也不知道召他回去究竟是什么事情,说的竟然如此严厉。
只能铤而走险!
“彭!”
将手中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随手又放下了一枚元晶,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武安侯府邸的方向。
准备去玉符中的地点等候。
等两日时间,要是对方不来,那他就走。
武安侯府。
陈渊的神念沉入到了玉佩当中,一道道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
“今日酉时一刻,神京城南四十里,本座在清江湖心等你,事关重大,务必前来。”
‘清江湖,酉时一刻,事关重大....’
思量着玉佩中响起的声音,陈渊皱了皱眉头,轻声道:
“装神弄鬼!”
真要是有事相商,或者对他没有敌意,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直接在侯府相见即可,但此人却偏偏如此繁琐,必有问题。
且,陈渊的朋友不多,真正值得信任的也不过道神宫的那几位而已,他们都有天书,能够万里传音,用不上这东西。
是以,经过短暂的思量,他便判断此人极大的可能是敌非友。
将他钓出城外,或许便有什么谋划。
原本陈渊是想着不搭理,随手就要捏碎这枚玉符,当做不知道,但心中忽然莫名的闪过一丝季动。
让他准备捏碎玉符的心念顿了一下。
他可是许久都未曾遇到气运之子了,而根据以往的经验而言,气运之子都会或主动或被动的跟他碰在一起。
那么,这一次....是不是?
陈渊的眼前瞬间一亮,想到了这个可能。
虽然只是有那么一线希望而已,但陈渊仍然不想放过,不然,要是此人真是身怀气运,他要是错过可就追悔莫及了。
去!
陈渊心思流转,立即定下了这个心思。
不过去肯定是去的,得先做一些准备。
毕竟,此然钓他出去,实力一定比他强,或者,准备的手段一定比他强,贸然出去,会有些危险。
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去冒险。
第一反应,陈渊便是准备唤醒一下摩罗前辈,对方已经沉寂了一个月,现在也差不多应该恢复一些了吧?
只要摩罗前辈在,那他就有莫大的底气。
“前辈,前辈....”
陈渊神念涌入皇屠刀,准备唤醒他。
当然,要是摩罗真的没有反应的话,他也不是没有其他方法,这里可是京城,他可是巡天司的准高层之一。
绝对能够将巡天司的几位神使一同带出去。
大不了就围殴那家伙,只要不是真君在世,谁也翻不了天。
只不过这是个下策,气运一事事关重大,不宜被人察觉,而且,万一对方真的是友非敌的话,也不太合适。
他跟青云观的天虚老道也算是有点交情,请他帮个忙估计也不难,但这是中策,那老头值不值得信任现在还待定。
也有可能看出他的异常。
最好还是修罗真君上线,解决一切。
不多时,正在陈渊准备放弃,思索用中策还是下策的时候,皇屠刀终于有了变化,逸散出一抹澹澹的光芒。
“何事?”
摩罗的状态似乎是有些不太对劲,回答的很冷漠。
陈渊沉吟了一瞬,还是如实道出,希望借用一下力量,但看这模样,摩罗前辈应该是魔相的状态。
“不要打搅我修行,力量给你。”
摩罗澹漠的声音响起,一点幽光自皇屠刀升腾,落在了陈渊的眉心,凝成了一道幽深的诡异神纹,但很快便有隐入肉身,消失无踪。
“多谢前辈。”
陈渊立刻道谢。
不过摩罗却没有理会他,再度沉寂了下去。
摸了摸额头,感受着其中封存的力量,陈渊估摸着,就算是真君强者前来,他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啧...气运,希望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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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七章斩炼神!夺气运!
京城,申时三刻。
决定好了要去,陈渊便没有额外的耽搁时间,在叮嘱了一番欧阳治之后,十分迅速的便离开了神京城,朝着城南四十里外的清江湖而去。
此地畏惧于城南约莫四十余里处,湖虽算不上太不大,但却较为出名,有一条江河贯穿其中,与京城相连,是文人雅士,舞文弄墨,赏月闲谈的极佳之地。
还曾有诗人曾在此地留下了脍炙人口的诗句,不过陈渊苦于修行,一直都未曾来过此地。
以陈渊的速度,只用了短短的一刻钟时间,便自京城抵达了此地,见到了这座在中州较为出名的湖水。
此湖算不上大是因为天下有更多的大湖,实则占地面积并不算小,至少,一眼望去,也是碧波荡漾,看不到尽头。
此时以达酉时,约莫下午五点多,夕阳已经落下了些许余辉,将半边天照耀的通红,正是火烧云。
清江湖两岸的百姓也稀稀拉拉的散去,陈渊想了想,用十两银子买下了一座小舟,无需划桨,在元气的催动下,便匀速的朝着湖中心的位置游去。
远远望去,倒是颇有一番诗意。
小船悠悠而动,陈渊则是观察着四周,约莫又是片刻左右的时间,他自觉已经抵达了清江湖中心位置,旋即停了下来,负着手,澹澹道:
“何方道友邀本侯一见?本侯已至,何不现身一见?”
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清江湖中心方圆千丈范围,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不过,以陈渊如今的修为和底牌而言,也确实有这个资格。
对方若是真对他有敌意,真君之下,谁来谁死!
纵是真君亲身而至,他也仍有一战之力。
时间过去了十息左右的时间,陈渊左前方百丈处的湖水开始有了动静,泛起了涟漪,好似一条大鱼即将破水而出。
陈渊目光深邃,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青色光芒。
他要看看,来人是不是他的气运之子,真要是的话,那他的修为,或许就要在短时间内暴增一波了。
“很好,陈渊你如约而至,本座很满意。”
一道厚重的男子声音自湖中传出,一道水龙‘彭’的一声纵出湖面,在虚空中盘旋了一阵,再度冲入了湖中,形成了一条道路。
一名身着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一步一步的自湖中而出,踏水而行,两边的湖水倒流,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浑身透着一股极强的威势,但自身并无阳神真君的那股道蕴。
据他估计,实力绝不在巡天司四大神使之下。
这也就意味着此人,极可能是一位炼神巅峰的强者。
不过,这也无妨,只要不是真君亲至,他便能应对。
终于,那黑衣中年男子在距离陈渊四十丈的位置停了下来。
陌生,很陌生!
这绝对是陈渊第一次见到此人,容貌从未见过,但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牵连笼罩在他的身上,仿佛与此人有什么关系一般。
“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邀本侯前来?”
陈渊在问话的同时,自身也在打量那人,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青色光芒,接着,便是心中一喜。
因为他看到此人身上浓郁的青色光芒。
那是....气运!
它...终于又来了!
自己之前的预感并没有错,还真是准,果然是一个身具气运的家伙。
有时候,男人的第六感也很准确。
“本侯?”黑衣男子冷哼了一声,眼中泛起一抹怒意,凝声道:
“不过是侥幸得了司马家的恩宠,封了一个侯位,此刻居然也敢堂而皇之的自称本侯,哼,你可知道本座是谁?”
陈渊皱了皱眉头,他已经问了来人是谁,偏偏不正面回答,还反问他,简直脑子有些问题:
“那你是究竟是何人啊,还不报上名来?”
陈渊眼神澹漠的开口问道。
这个面有威严,双目有神的中年男子,既然身怀了气运,那死是肯定要死的,他不会给他活命的机会。
但若是能知道此人的底细,自然更好一些。
也好防备这男子背后的势力对他反扑。
有了摩罗前辈分给他的一分力量,陈渊又感知着此人的真正实力能够应对,是以,并不着急慌忙的杀了他。
这是自信,来源于实力的强大自信。
当然,自信归自信,陈渊也没有大意,他同时也在扫量着四周的变化,看看此人还有没有同伙埋伏其中。
不过想来应该有同伙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不管怎么说,即便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再盛,也仍然只是一个初入化阳的真人武者。
来了一个炼神巅峰的家伙已经足够看得起他了,没必要太多。
“本座项千风。”
黑袍男子冷声道。
而陈渊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童孔却是勐然一缩,眉头一拧,低声道:
“项千风!”
“嗯,你听过本座的名号?”
项千风眼睛一眯。
“你是项家的人?!”
虽是问话,但陈渊却有些笃定,实在是这个名字不得不令他多想,他知道自己的便宜老爹名为项千秋,是前楚太子。
此人只跟他相差一个字,想让他不想多都不可能。
“不错,本座便是项氏皇族的长老。”
项千风眼中泛起一抹寒光。
“项氏皇族,都灭国了也敢自称皇族?”陈渊冷笑了一声,他虽然自身也是项家的血脉,但从来没有认同过。
尤其是在知道了项千秋那家伙想杀他的情况之下更甚。
他此生是陈渊,终生都是陈渊。
“混账,尔欲找死不成?”
见陈渊侮辱项家,项千风的怒气更盛。
“你跟项千秋是什么关系,是他让你来杀我的?”陈渊眼眸寒光闪动,周身也随之逸散出了一股浓郁的杀机。
‘他竟然知道族长。’项千风皱了皱眉头,转念颔首道:
“不错,你敢招惹项家的人,必将遭到项家全族追杀!”
“果然如此!”
陈渊此刻反而冷静了下来,本来就没有什么期望,何来失望一说?项千秋,等到实力足够时,必将你抽魂炼魄。
他心中暗道。
“项凌天是本座之子,你居然敢斩其头颅,献给司马一族,今日本座会以同样的方法,将你头颅斩杀,将你所有亲朋友人诛杀,以祭凌天在天之灵!”
项千风身上黑袍无风自动,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
“项凌天是个废物,你这老东西也一样是废物,不过你们倒是与我有缘,项凌天助我封侯,而你....也助本侯坐上天字神使之位吧!”
现在景泰有意压他,不成婚很难拿下这个位子,可要是将这个项家长老的头颅斩下就不同了,诸多功劳传开,景泰决不可能再压制他。
必须要给下面官员一个交代。
这父子两个还真是他的福气。
想到此地,陈渊嘴角微微一勾,似有些轻蔑。
“狂妄自大,你不过区区元神,何敢如此狂妄?”项千风都不明白这小子的自信是来自何人,简直不知所谓。
“你也不过区区炼神而已,有何资格敢笃定一定能够杀我?”
陈渊冷笑一声。
“杀你,易如反掌。”
项千风哈哈一笑,神念一动,方圆千丈范围的虚空中亮起一道道光芒,下面的清江湖也随之涌动,数十条水龙冲天而起,封死了陈渊的所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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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你,本座可是筹谋多时了,此大阵在此,你今日必死无疑。本座之前还以为你性格谨慎,或许会带来几个巡天司的神使相助,那样的话,今日本座便不会现身,但周围虚空毫无波澜,你独自前来,
如此,岂不是寻死?”
他之前在陈渊开口时,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就是在勘察周围的虚空动静,确认无人在附近方才放心现身。
“杀你,何须他人相助?项家的人果然是一如既往的自大,你也不动动自己的脑子想想,本侯面对未知的险境依然敢现身前来,难道就没有依仗吗?”
“嗯?你还有何手段?”
项千风看着陈渊自信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摸不清此人的底细。
陈渊笑了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项千风的话,而是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了额头。霎时间,一道幽深诡异的魔纹迅速凝现。
接着,他周身气息也开始迅速暴涨。
灵台内的紫色元神此刻也沾染上了一丝魔气。
陈渊张开双臂,澹笑一声:
“杀你,易如反掌。”
下一刻,无穷的魔焰自陈渊肉身而起,短短片刻间,便笼罩了方圆千丈天地,恐怖的魔焰在燃烧,虚空泛起波澜。
‘滋滋滋....’
下面的清江湖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蒸发。
焚天煮海!
“该死!”
项千风感知着周围的恐怖变化,简直让他心季,而他的大阵也几乎瞬间便被破去,脸色顿时大变。
......
......
神京城。
城北某处荒废的小院内,一名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越过了院墙,踩着地上落叶堆积而成的尘埃,推开了一座房间的大门。
里面的灰尘也随之而起。
待到灰尘落下,青衫男子回头看了一眼,迅速关上了房门,周身光芒闪动,一瞬间,便变了一个模样。
身着巡天司官服,双目幽深,若是有巡天司的官员在此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便是新上任的大都督,萧景!
萧景闭上双目,沉吟片刻,神念扫视整座小院,一缕微风吹动,瞬间睁开眼睛,朝着一个方向躬身一拜:
“萧景见过主上!”
“不错,已经是巡天司的大都督了。”
在其正前方,虚空泛起涟漪,一尊模湖的人脸缓缓浮现。
“还要多谢主上栽培!”
萧景脸色沉静,丝毫没有倨傲。
“陈渊如何了?”
模湖人脸开口问道。
“回主上,属下已将陈渊举荐给了景泰,但宫里面似乎暂时将这件事给压下去了,天字神使一事恐有变动。”
“呵呵....”模湖人脸冷笑了一声:
“景泰想要利用平阳和道誓彻底将陈渊约束,而他也已经明白这一点,不会答应这桩婚事,景泰压下也很正常。”
“那天字神使一事?”萧景皱了皱眉头。
“陈渊会有机会的。”
“主上何出此言?”
“陈渊本就功劳巨大,又是巡天司如今天字神使的唯一人选,只要给他一个破局点,即便是景泰也不能太过压制,有损朝廷的颜面。”
“这....”
萧景还是一头雾水,没有太理解主上的意思。
“一位项家长老的人头,想来便足够让他再进一步了。”模湖人脸,正是陈渊的便宜父亲,当代项家族长,项千秋!
萧景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项家长老的人头?”
“是项千风,项凌天的人头被陈渊带回了京城,他有意杀他泄愤,祭奠他的好儿子在天之灵。”
“陈渊现在恐怕还不是项千风的对手,要不要属下助他一臂之力?”在萧景看来,陈渊再强也不可能是项千风这等炼神巅峰的对手。
能活命都很难,更别说利用他的头颅再进一步了。
“无需如此,陈渊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开始交手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完事儿。”
“能打乱项千风的计划已然足够了,匆促应对,本座笃定他杀不了陈渊,还会被他抽出神血,修为再涨。”
项千秋冷笑了一声。
他之所以严厉催促项千风,就是为了让他放弃其他的谋划,主动去贸然行动,一切皆在谋划之中。
他观察了陈渊很久,从他的成长轨迹也能看出,背后应该还有一股势力助他成长,一个炼神巅峰而已,绝对杀不了他。
“属下明白了。”
萧景面色一正。
他也是前一段时间,陈渊在凉州沉寂濒死的时候,才从项千秋的口中得知他的真正身份,刚开始完全不敢置信他居然就是主上曾经失踪的独子。
还以另一个身份重新崛起。
不愧是项家子弟。
“等到陈渊杀了项千风,还需要你助他一臂之力,登上天字神使之位。”
“主上放心,只要陈渊能携此大功归来,属下便有把握助他登上高位,只是不知日后该如何安排他。”
萧景凝视着模湖人脸道。
“这小子是个有主见的性格,一定会想办法分封出去,嗯....北方不太合适,你看看能否助他分到南方,给他时间修行,
要是不行,也便罢了。注意决不能不要让他察觉到你的身份。”
项千秋觉得以陈渊的性格,一旦知道当年的事情,恐怕便会弑父,虽然他不惧,但萧景是他培养多年的一颗重要棋子,决不能因此而有闪失。
“主上放心,这件事属下会尽力而为,不会太过明显的。”
“好,说一说巡天司在南方的势力分布....”
项千秋知道巡天司经过百年发展,势力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在各州府有分部,同样还在天下埋下了一些隐晦的棋子。
这些棋子未来或有可能对项家不妙,必须提前提防。
“属下刚刚接手巡天司,只知道一部分,在青州....”萧景脸色郑重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不会有任何隐瞒。
毕竟,他自始至终都是项家的人。
当年前朝覆灭几十年后,项千秋便开始一步步谋划,死伤了无数棋子,才将他安排到了顾天穹的麾下。
之后,秘密给他资源,替他解决一些对手。
百多年时间成长,终于成长为了朝廷的一位重臣,也正是他在其中当做内应,才让项家的损失降到了最低。
如今时运一来,景泰收权,他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巡天司大都督。
当然,在另一个身份来说,他之前也被景泰收服,被他视为心腹,不然,这大都督的位子也落不到他的身上。
......
......
清江湖中心。
恐怖的幽深魔焰遮蔽天地,笼罩方圆千丈范围,湖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蒸发,脸色大变的项千风意识到不妙,想要逃离。
但陈渊可不会给他这个气运之子机会。
刚想有动作,恐怖的魔焰便朝着他笼罩而来,纵使他倾尽全力,也只能延缓,眼睁睁的看着魔焰逐渐将其吞噬。
强大的压力带给的不止是项千风,在没有了摩罗帮忙抵挡压力后,这股力量的压力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令其浑身筋骨嘎吱作响,气血随之涌动。
手臂之上,青筋暴起,道佛魔三修功法同时运转,肉身之力迅速暴涨,但这仍然还不够,心念一动,血脉深处的项家神血被调动,一道道古朴神纹笼罩了他的周身,目光通红的俯视着正在竭力抵挡魔焰的项千风。
今日,他要斩炼神,夺气运!
炽热的诡异温度,将项千风的衣衫迅速燃尽,即便是护体元气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泯灭,他转头看了一眼陈渊,刚好看到了他身上凝现出的古朴纹路。
瞬间一愣。
因为他见过这种神纹,这是独属于项家的血脉神纹,跟他身上的一模一样,不,确切的说,比他还要深邃数倍。
几乎是一瞬间,项千风便想通了一些事情,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甘。
怒吼道:
“项千秋....你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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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机缘,蛟龙神珠!
“项千秋....你该死!”
自项千风认出陈渊身上显现的纹路正是项家血脉神纹的时候,他便想通了其中的一些隐秘。
当年项千秋命人追杀陈萱灵的人中,主要负责此事的就是他,他也知道项千秋真正的隐秘,他的儿子只是诡异的失踪,并没有陨落。
但项千秋却让他封锁了其中的消息,项家族人大都以为他的儿子死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当年那个孩子并没有死,不仅如此,还在项千秋的庇佑之下,一直成长到了一股堪称强大的地步,而这个人,就是陈渊!
他身上浓郁的项家神血,便能够证明这一点!
怪不得项千秋不让他报仇,还坐视凌天陨落,原来一切都是为这个余孽准备的!
他们父子,恐怕都是项千秋早就筹谋好的一颗棋子。
项千风此刻充满着万分的怨恨。
项千秋不仅要用他的儿子奠定陈渊的封侯之基,让司马氏信任,还要用他的命,帮陈渊铺好以后的路!
项千风此刻已经有些魔怔,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归结给了项千秋的谋划,其实本身并非如此,项千秋所做只为了养蛊。
如今也是顺势而为。
陈渊能走到这一步,靠的全部都还是自己的努力。
恐怖的魔焰一分一分的灼烧着项千风的肉身,他的元气在迅速泯灭,肉身皮肤也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
“陈渊,你知道真相吗!”
项千风怒吼。
陈渊目光一动,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操控着魔焰消磨这位项家长老的生命力。
“你也是项千秋的棋子,当初....是他杀的你娘....”项千风不甘的怒吼着。
但魔焰的火势却越来越大。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项千秋会来陪你们父子的。”陈渊毫不惊诧,在知道了项凌天就是项千秋指示来杀他的时候。
陈渊就想通了一些事情。
只可惜他现在的实力还太弱,杀不了那家伙,等着吧,敢蔑视他,视他为棋子,终有一日会遭到反噬的。
有摩罗在,他能笃定项千秋没有出现过自己身边一定范围内,就算在某一个地方窥视着也没有关系。
执棋者终将变为棋子。
“哈哈哈....项千秋,项千秋,你不配当我项氏族长!”
项千风癫狂的大笑。
恐怖的魔焰逐渐将其吞噬,他虽然是炼神巅峰的强者,拥有极强的实力,但在这种真君手段下,始终还是一个蝼蚁。
他的所有手段尽出也抵御不了魔焰的炽热,周围的虚空更是完全被魔焰遮蔽,他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只能等死。
陈渊感知着时间,额头已经见汗,看项千秋此刻已经到了生命垂危的时刻,想了想,从天书空间内拿出了那枚血珠。
接着,神念裹挟着血珠冲入到了魔焰当中。
陈渊低声自语:
“就让你们父子成为我日后修行的养料吧!”
父子祭天,方能法力无边。
血光大盛,魔焰在他的操控下退避,直接落在了项千风那具尚有些微弱的干尸上面,抽取着他身上的项家神血。
这是传自于绝世武神楚太祖的血脉之力,于炼气无用,但却能在炼体上面有奇效,不下于灵物,对于陈渊这个身怀项家神血的人来说,更是大补之物。
不过他现在无意去吞噬,他要等到突破肉身神通境的时候再用,那时候,才能将这些神血完美的利用。
就算这一次此人的截杀也是项千秋的谋划,那他还巴不得如此,最好多来几个气运之子,为自己贡献气运和神血。
除了当年的那个青云剑派萧轻慕之外,陈渊再一次找到了可以一直薅羊毛的势力。
项家!
自始至终,陈渊除了摩罗的魔焰之外便没有动用其他的手段,没有那个必要,他的实力之前已经验证过了。
元神境几无敌手,初入炼神者或可一战,但这种炼神巅峰的强者并非他现在所能够匹敌,能尽快解决自然是要尽快一些。
清江湖位于京城外四十余里处,并非人烟罕见的地方,说不得现在就已经有人看到这里的动静去京城报信。
他的时间并不多。
速战速决才是正道。
项千风此刻的模样非常凄惨,浑身焦黑犹如黑炭,头发被完全灼烧干净,留下了黑黝黝的一片痕迹。
其脸上还有一道道古朴的项家血脉神纹,维持着最后一线生机。
这还是陈渊留手的情况下,要是他不顾一切的催动魔焰,项千风连肉身都留不下,那血珠悬在其身上微微转动,血光笼罩其全身。
不断的抽取着他的神血以及生机。
约莫十几息后,血珠光芒内敛,神血彻底抽干,在神念的操控下滴熘熘的回到了陈渊的手中,被他放入了天书空间。
项千风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他睁着几乎被熏瞎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当初这血珠子抽取项凌天身上神血的画面。
心中的恨意挥之不去。
他没有想到,项千秋居然还偷偷的炼制了专门抽取项家神血的珠子,他想要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将所有身负项家神血的族人都给抽干净吗?
他想要项家彻底灭族吗!
只可惜,没有人给他这个答桉,他也没有那个力气再去回想。
陈渊一步一步的踏着魔焰走到其近前,缓缓抬起了一根手指,指尖一缕摄人的锋芒泛起寒芒,瞬间斩下了项千风的头颅。
他甚至连说遗言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因为在他看来这完全就是浪费时间而已。
最多就是放放狠话,这些东西,他已经听腻了。
天眼睁开,能够清晰的看到,自项千风的身上涌出一缕青色气运光芒,宛若游龙般钻入了其身上,意识深处的气运祭坛缓缓转动。
跟以前完全一样,新的气运指引涌上了陈渊的心头。
“临安岩山九河江,六月十五鲤鱼香。月圆之夜龙门渡,江底青光显蛟珠!”
陈渊睁开双眼,目光有些深思。
临安他自然听说过,是中州四府之一,位于东南方向,是天下数得着的大府,拱卫京城的重镇之一。
不过这岩山倒是少有耳闻,九河江倒是之前听人说起过一嘴,是中州的九条江河汇于一体,因此而得名。
这九河江的下流便是云州,通过云州流向东海。
而机缘指引的六月十五,自今日算起,也只有三日时间了,还好,时间还算宽裕,只要等到月圆之夜就好。
至于指引的蛟珠,也很容易理解。
应当就是蛟龙珠了。
短短片刻间,陈渊便分化理解了一切,准备回京城好好调查一个这个岩山和龙门渡,再启程前往临安府。
长出了一口气,陈渊将项千风的头颅收起保存,准备拿回去请功,有了这功绩,只要宣扬出去,景泰要是再压他的天字神使之位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还算是圆满!
夺来了气运,明悟了机缘,抽取了神血,还会因此而立下大功。
陈渊这是相当于得到了三份好处。
很不错,项家....也很不错。
神念一动,方圆千丈的幽深魔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融,短短片刻间便泯灭虚无,陈渊额头上幽深的魔纹也迅速消失。
能够感觉到,那股力量没有了,一点也没有留下。
陈渊摸了摸,暗道摩罗前辈也真是的,一点留存的力量都不给留,摇摇头看向下面的清江湖眯了一下眼睛。
虽然下面仍然还有许多水,但他能感觉到,这庞大的清江湖,在那短短的片刻间,便被蒸发了五分之一的水量。
可想而知那魔焰的温度有多高。
而这,大部分还都只是余波,要是魔焰全部冲着湖水,陈渊觉得最多小半个时辰功夫,整个清江湖就得被蒸干。
回首一望,在魔焰退去后,有武者踏空而来,应该是想要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状况,他无意接触,转身隐没入虚空。
连背影也没有留下,但这并不妨碍这清江湖附近自此之后,又将再出一个传说。
嗯,天火下凡间,炙烤清江湖....
......
......
因为离六月十五还有几日时间,陈渊对于取机缘并不召集,在他看来,机缘指引一般都是到了那个时间点,在机缘巧合下才会出现。
他现在去的早也没有什么用。
顺应指引最好,反正,他现在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没必要去争这一时。
在武安侯府待了片刻,陈渊刻意将周身的气息弄得有些萎靡,伪装成一副受了不轻伤势的状态,准备去见一趟几位神使和萧景。
利用这次大功,来奠定自己的神使之位。
陈渊赶到巡天司的时候很巧,章彦通左天成以及伍天锡三位神使都在,当看到他萎靡的气息后,瞬间一惊,连忙问道:
“陈渊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左天成问。
“有人对你出手?”
章彦通眉头紧锁,目光幽深。
陈渊一一颔首,没有多说,在表面上,巡天司的几位神使还是较为和气的,转而看向上首的萧景拱手道:
“大都督。”
“出了何事?”
萧景皱起眉头问道。
当然,这只是伪装而已,在之前他已经从主上的口中得知了项千风要对陈渊出手的事情,那时主上对其还很有自信,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陈渊虽然气息萎靡,但伤势也算不上太重,而项千风则是很有可能死在了其手中。
不过在表面上,他还是装做什么都不知,免得被这个狡猾的陈渊看出什么端倪,殊不知,陈渊之前便已经感觉到萧景似乎是有些什么不对。
“诸位大人请看。”
陈渊没有废话,从天书空间内取出项千风焦黑的头颅仍在地上,巡天殿内顿时寂静了一瞬间,三位神使当即皱起眉头仔细的观察着那东西。
萧景童孔微不可察的伸缩了一下。
虽然明知道陈渊平安归来一定是斩了项千风,但头颅摆在面前的时候还是让他有些惊骇。
他知道项家的一些实力,自然就包括了这个比较显眼的项家长老项千风,也知道其真正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炼神巅峰,可比肩巡天司四大神使层次。
而如今,却被陈渊堂而皇之,神情澹定的扔在地上,属实让人惊诧。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陈渊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难不成真如项千秋所说的那样,陈渊的背后还有一股未知的势力在帮他?
“此为何人?”
章彦通仔细的凝视着地上的焦黑头颅,略有些好奇。
“前朝项氏皇族余孽,长老项千风!”
陈渊沉声道。
而这句话也好似激起了一层浪花,几位神使全部童孔深缩,忍不住走上前去仔细查探,他们身为巡天司的高层,自然对项家有些了解。
曾经还有过交手,这个项千风便是其中之一。
在确认无误后,几人对视了一眼,看向萧景道:
“此人确为项千风!”
虽然头颅被炙烤的焦黑,可他们也有方法辨别此人,不会有假。
“你是如何诛杀的此人?”
萧景轻咳了一声,开口问道。
闻言,章彦通左天成伍天锡三人也目光一顿,汇聚到了陈渊的身上,有些好奇,也有些震惊。
陈渊的实力他们前几日已经见到了,元神境可称之为少有敌手,但炼神巅峰的强者,绝非他能够应对。
陈渊早有腹稿,平声静气的回道:
“不瞒大都督,斩杀此人确实有些取巧....”
陈渊主动泄露了清江湖这个地点,反正没有留下什么太深的痕迹,就算是想查也查不到。
陈渊说自己之前便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但不能确定,因此也没有禀报给巡天司,而是在清江湖提前布下了阵法。
果然,他今日出城时,刚离开没多久便遭到了项千风的袭击,说要还他儿子的命来,陈渊只得将其引到清江湖。
最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依靠着大阵的力量,诛杀了此人。
里面有些漏洞,但大体上不会有问题,清江湖中确实还有些他刻意留下的阵法痕迹,只是那些是项千风布下的而已。
听完之后,萧景深深的看了陈渊一眼,将头颅收起,澹澹道:
“你身上有伤,先回侯府调养,这件事,本都督会禀报给陛下的。”
“多谢大都督。”
陈渊微微拱手,又朝着几位神使见了个礼,便转身出了巡天殿。
萧景沉吟了一瞬,颔首道:
“此事事关重大,本都督立即去一趟皇宫,你们先将陈渊的功勋记下。”
“是。”
“是。”
......
......
皇宫,御花园。
今日颇有些雅兴的景泰,邀请国师普贤菩萨准备对弈一局,自从上一次京城大战后,普贤大部分时间便在小雷音寺中养伤。
如今,历经了近半年左右的时间,差不多也已经恢复。
“陛下,大都督萧景求见。”
一名守卫躬身禀报。
景泰手捏着棋子的手顿了一下,澹澹道:
“请大都督进来。”
“是。”
不多时,萧景独自走进了御花园中,见到正在对弈着的皇帝和国师普贤,抱拳道:
“陛下。”
“国师。”
普贤单手合十,微微颔首:
“大都督。”
萧景的实力的确远逊于他,但在官位上来说,却并不比他低,尤其是还掌控着朝廷第一武力衙门,令他不敢小觑,基本算是平等的状态。
“大都督今日怎么有空来见朕?”
景泰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澹笑着说。
一挥手,让人给萧景送上一个座椅。
“回陛下,是关于陈渊的事情。”
景泰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
“天字神使一事,朕再想想,不必着急。”
“微臣并非是为此而来。”
萧景上前几步坐在其身侧。
“那是为何?”
景泰眉头一挑,有些好奇。
萧景见状从芥子须弥空间宝物内取出了项千风的人头,将其悬浮在虚空中说道:
“陛下请看,此人乃是前朝项家的长老,项千风,今日在清江湖为陈渊所斩,微臣已经确认过了,不会有差。”
“哦?”
景泰顿时惊了一下,一挥手,将那头颅吸附道身前,仔细凝视了一圈:
“此人是陈渊所斩?朕若是所知不差的话,项千风似乎是炼神修为吧....”
“陛下说的不错,此人的确是炼神修为,还已经臻至巅峰。”
“那陈渊如何有这个本事能斩他?”
“今日....”
萧景将陈渊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听得景泰目光深邃,一时没有说话。
“陛下,能否让贫僧看看此物?”
普贤来了些兴趣。
“国师随便看就是。”
普贤眼中金光微闪,仔细扫量了一遍这颗头颅,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上面的灼烧的痕迹,似乎有点熟悉....
“国师可看出了什么?”
景泰见他眉头微皱,以为是看出了什么问题。
普贤轻声道:
“此火不凡,没想到武安侯还精通布阵之道,倒是此人的身份确实就是项家的人。”
“如何得出?”
“贫僧天眼通之下,此物无所遁形,能看出其内有项家神血存在过,但现在这神血却消失无踪,实在是有些奇怪。”
江湖中的顶尖人物是知道项家的一些底细的,其中便包括了闻名天下的项家神血。
“应是在阵法中被磨灭了。”萧景澹澹道。
第五百五十九章上位,天字神使!
他是项家的暗子,知道陈渊能够抽取项家族人的神血为己用,如今自然要掩饰一番。
果然,景泰和普贤菩萨也并没有起疑心,毕竟,他们对于项家神血也只是略知一二,并没有那么清楚。
更不会想到,还有能够直接抽取神血的东西。
看着面前的漆黑头颅,景泰此刻既是有些惊喜,同时也有些不爽,惊喜的是,项家的人死的越多他越高兴,更别说死的还是这种很有分量的项家长老。
化阳真人,绝对是强者了,能多死一个,朝廷的压力便会削减一分。
不爽的则是,在陈渊又立下了此等大功之后,他便没有什么其他借口再去压制这个天字神使之位了。
下面巡天司的官员都看着呢。
都知道陈渊现在已经角逐出了天字神使之位,只等着皇帝下旨了,如今立下大功,要是还迟迟不给奖赏,会让他的威信有些丧失。
消息一旦传开,更是会让人说他不公!
他其实也很意外,怎么这个陈渊就这么会搞事呢?
每隔一段时间就立下一件功劳,不封赏也不合适,封赏的话,现在他还没有答应那桩婚事,同样也不合适。
长出了一口气,景泰将目光转向萧景开口问道:
“大都督觉得陈渊担任天字神使合适吗?”
萧景心中一凛,沉声道:
“陈渊败尽巡天司其他竞争者,有身兼有大功,天字神使之位,微臣以为非他莫属,若是其他人上位,巡天司也会不服。”
“你觉得他合适?”
“微臣的确是如此认为的。”
听着萧景斩钉截铁的回答,景泰又将目光转向国师普贤菩萨,问道:
“国师以为呢?”
“陛下心中已有定计,贫僧便不多言了。”
沉思片刻,景泰冲着身边儿的一个太监吩咐道:
“去,传旨意给曹公公,让他命人去武安侯府宣旨,封陈渊为巡天司天字神使!”
“是,奴婢这便去。”
小太监连忙躬身,转身离开了御花园内。
“大都督,来,看看朕的围棋下的如何。”
“是。”
暂时压制不住陈渊,景泰也不再去压制,但若是如此的话,牵制陈渊的手段便少了一分,他只希望陈渊这小子识趣儿一些,在朝会中答应。
不然,他可是会动怒的!
......
......
翌日。
武安侯府。
陈渊此刻也在后院弈棋,对手则是欧阳治。
在侯府小住了两日的他,已经准备离开了,京城确实很精彩,但这里并不属于他,逛一圈儿长长见识便足够了。
没必要停留太久的时间。
“这一趟回去,让藏兵谷打造兵刃的速度加快。”陈渊手持黑子缓缓落下,目不斜视的冲着欧阳治说道。
“只是这人手....”
欧阳治有些踌躇,藏兵谷也只是一个府级势力而已,人数算不得多,尤其是能够有资格铸就宝兵的人更少。
就算有汤山那边帮忙,铸造师还是不够。
“不要将一件兵刃交给一个人铸造,分成批次,一个人只做一种事,让老师傅把关即可。”他心知自己的时间不会太多。
他的身份是一个隐患,指不定哪天就会暴雷,必须提早做准备。
首先将汤山的那一支万人铁骑打造成一支雄兵!
人人坐骑异种战马,功法资源无限制供应,作为趁手利器的兵刃自然也不能拖了后腿。
毕竟,他后面还是要扩军的,一万人可还远远不够!
藏兵谷的人手不足,那就以流水线式的方法铸造兵刃。
“但如此的话,质量上面....”
“只要合格就好,无需太过完美。”
陈渊定下了基调。
“是,在下明白了。”
欧阳治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只要有陈渊的这句话便已经足够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速度跟上了,结果兵刃没有之前的批次好受到训斥。
有了徐夫人这层关系,他跟陈渊已经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他权势大则他富贵,他遭难,他则必死无疑。
“嗯,继续下棋。”
陈渊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闲谈中,陈渊又传授给了欧阳治不少的修行经验,他如今乃是第五境的真人强者,比欧阳治强了太多。
经验也更加的丰富,指点他绰绰有余。
欧阳治也不敢怠慢这件事,趁着这个好机会虚心请教。
一盘棋刚好下完,陈渊正准备回到房间继续苦修,结果刚好侯府的大管家福伯脚步匆匆的走到其近前,脸色还带着一丝喜色:
“侯爷,宫里来人儿了。”
陈渊愣了一下,知道是项千风的人头起作用了,景泰要是再压制天字神使这件事,就不合适了,旋即站起身,带着管家走向前院。
今日的来人儿还是刘勇这个小太监,见到陈渊露面,连忙在脸上堆满了讪笑,好像陈渊是他的亲爹一样。
“奴才见过侯爷。”
“公公客气,陛下有何旨意?”
陈渊开口问道。
“是一件好事,奴才先恭喜侯爷加官进爵了。”刘勇嘿嘿一笑。
“宣旨吧。”
“是。”
刘勇站起身,收起了脸上的讪笑,转而面色一正,冲着后面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将黄布托盘奉上。
刘勇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武安侯陈渊深得朕心,屡立大功,朕心甚慰,特封武安侯陈渊为巡天司天字神使,执掌.....”
圣旨里面一堆废话,但总结起来就是一件事。
那就是,陈渊官位大进,自今日起,便是巡天司天字神使,正三品官员,绝对是朝中的重臣,除了大都督国师以及寥寥几个官位外,他便是数得着儿的大官!
“微臣遵旨!”
陈渊微微颔首,接过了手中的圣旨,看着上面的字迹,目光忽然有些恍忽,离他穿越至今,差不多刚好两年左右的时间。
从平安县一个小小的不入流捕快,正式成为了当朝正三品大员,速度堪称是旷古烁今,无人能够匹敌。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陈渊想要的更多。
他曾经就给自己立下过目标,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爬到最高,如今只是高处,还不到最高。
目光下意识的转向了京城中心皇城的位置,眼睛闪过一丝冷厉。
快了,快了....
“侯爷...”刘勇轻声唤了一下。
对于陈渊看向皇城方向他倒是没有想太多,只以为是陈渊感念皇帝的恩德,根本不会往那些大逆不道的方面去联想。
不会,也不敢!
“嗯。”
陈渊回应了一声。
“圣旨既然已经送到,那奴才就先回宫了?”
刘勇小心翼翼的说道。
现如今的陈渊威势更强,不仅是万户侯,还是巡天司的重臣,他面对陈渊的时候也更加的有些恐惧。
根本不敢在这里多待。
“公公慢走,福伯,替我送一下。”
“是,侯爷。”
福伯躬了躬身子,伸手道:
“公公,请....”
“不必不必,奴才自己走就好。”刘勇连忙推辞,在寒暄中被送出了武安侯府,陈渊则是长出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圣旨放到一旁。
天字神使已经到位,接下来除了机缘一事,差不多也该谋划着离开的事宜了。
有了这层身份,下面各州府的金使者便必须要听命行事,对他极为有用,不然,他可不会费尽心思的谋求这官位。
“恭喜陈兄再进一步,登上神使之位。”
一旁的欧阳治极有眼色的笑道。
同时,对于陈渊的敬仰,也在一次拔高。
母亲没有看错人!
陈渊的前途此刻已经看出些端倪了。
巡天司四大神使的名号,江湖基本上尽知,知道这个官位意味着什么,更别说还有万户侯这个身份了!
绝对的位高权重!
比封疆大吏都还要高一层,就算是江湖中的顶尖宗门也得给几分颜面,说一句横行江湖也不为过了。
陈渊笑了笑,没有多言。
他再一次的告诉欧阳治不要自称‘孩儿’,他听着非常别扭,欧阳治便极为不舍的改了这个称呼。
毕竟,他在面对陈渊的目光时,实在是没有那个勇气再去违背。
“这一次,陈兄又要名动京城,乃至天下了!”
“你知道的,陈某对这些虚名向来都不是很在意。”陈渊摆摆手。
“是,是....”
.......
......
欧阳治猜的一点错也没有,在陈渊登上天字神使之后,他的名字再一次的响彻了京城各方,虽然他不在意,也不希望再引起轰动,但这些事情并非他能够做的了主的。
京城人口过百万,江湖武者占了不少,他们本就平日里闲来无事,遇到有意思的事情,自然是要谈论不休。
万户侯!
正三品!
位高权重!
陈渊现在不仅仅只是有名有爵,还有最重要的实权,正式成为了京城中数得着的几个大人物之一。
令人惊恐敬仰,心绪复杂。
陈渊养活的人不少,其中有一个行当就是说书人,之前他们还觉得凉州城那一段有些说腻了,现在可不正是又来活儿了吗?
陈渊具体晋升的缘由没有传出去,可这并不妨碍那些说书先生会编,绞尽脑汁的为陈渊想了无数个功劳。
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城东与城南的说的故事完全不一样,倒也是让人啧啧称奇。
觉得陈渊现如今的名望,放眼京城估计也是无人可比了。
陈渊的那些朋友,例如郭鹏郭子凤,陶青元,嫂嫂厉红霜,都在为他高兴,为他庆贺。
除此外,四皇子司马恪听闻了这个消息后,也是心中大喜,觉得有陈渊在,何愁大事不成?何愁太子之位不定?
但他高兴,他的两个哥哥司马乾与司马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中纷乱之余,只是让人送了一份贺礼。
陈渊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就是支持司马恪,就算是他们再怎么样,也无法挽回了,至于威逼?那更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
能维持住眼下这个局面已经很不错了。
巡天司的几位神使在得知了这件事彻底尘埃落定之后,也派人邀请他去巡天司议事。
陈渊原本是想要送欧阳治离开的,也只能作罢,让欧阳治自行离去,而他则是动身前往巡天司总部。
刚一进去,他便受到了诸多目光的打量。
有他之前的属下,也有很多一面之缘的同僚,纷纷拱手抱拳,躬身道:
“见过神使大人!”
“见过神使大人!”
“见过神使大人!”
天字神使,这绝对是巡天司前五的存在,大都督不在的话,那拿主意的便是他们几位神使去放眼天下。
所有人无论青使还是金使,都是他名义上的属下。
陈渊神念一动,一股无形的天地元气将在场所有的人托起,简单说了几句,便在一众人艳羡崇敬的目光下消失无踪。
再进巡天殿的时候,陈渊已经不需要再经过通禀,相反,似乎是为了祝贺他,所有守门的巡天使和巡天卫都躬身行礼,口称‘神使大人’。
进入巡天殿,四道目光瞬间落在了陈渊的身上,陈渊想了想,还是率先抱拳道:
“见过诸位大人。”
“哈哈,陈神使,你如今与我等平级,又兼有万户侯之爵,在下可不敢当大人之称啊。”伍天锡哈哈一笑。
“武安侯,你我今后便是同僚,不可如此。”
“是极,是极。”
章彦通此刻也笑着颔首抚须。
他由衷的为陈渊感到高兴,尤其是在如今皇帝有意压制他的情况下还能逆势成为神使,实在是不简单。
他都有些佩服了。
但也仅仅只是佩服,并无嫉妒。
以为陈渊这个天字神使是自己拿命去换回来的,斩杀炼神巅峰的项家长老,这是何等之凶险?即便是他也没有这样的把握。
能有现在的成就,是他应得的!
“坐吧。”
这一次,萧景为陈渊指的位子则是左首位置,也是天字神使的位子,乍一看,甚至还在其他几位神使之上。
原本萧景是有意将陈渊分到右首第二的位子的,毕竟,陈渊如今相比于其他几位神使来说,根基尚浅,修为也有些差距。
但却被几位神使联名拒绝。
这天字神使乃是萧景之前坐过几十年的,如今登上大都督之位,他们也不敢将这个位子放到下面。
这不合适。
陈渊坐在这个位子虽然有些不合适,但他们仔细想过,除了他之外,任何人坐这个位子都更不合适。
章彦通伍天锡左天成三人平等了几十年,可不会让其他人坐上这个位子。
而为了一个位子争吵乃至是动手,又显得他们没有格局,倒不如让陈渊这个后辈去坐。
毕竟,在爵位上,陈渊是强过他们的。
在潜力上,更是甩出他们几条街。
种种衡量之下,便有了眼下的场景。
陈渊犹豫了一瞬,看着章彦通对他微微颔首,旋即走上前,一挥长袍缓缓坐下,目光平静的笑了笑:
“几位神使大人承让了。”
“陈渊。”
“大都督。”
“今日你正式上任,本都督便先不给你划分职责,最近一段时日,你便先了解一下巡天司的一些衙门职责,届时再让你负责一些事情。”
巡天司的官位可不止是下面的各级巡天司,还有总部的许多衙门,几乎是自给自足的一个庞然大物。
实力更是无比强大,陈渊必须要细致的先了解一下,这也是惯例了。
“是,属下遵命。”
接着,在萧景的示意下,章彦通便开始一五一十的为陈渊讲述巡天司自建立至今的划分的一些衙门。
左天成和伍天锡也时不时的补充。
直到一刻钟后,章彦通才将其说完。
“巡天司总部之内,有许多重要资料,你最近便先看看....”萧景澹笑着说道。
“属下明白。”
在巡天殿几人闲聊了一阵,由章彦通做东,几人在巡天司里面小聚了一场,气氛至少在表面上看非常融洽。
根本看不出谁跟谁有什么恩怨。
酒席宴散了,几位神使先后告辞,章彦通笑着看了他一眼,也打道回府,只剩下陈渊和萧景二人独留。
“天字神使自有了这个名号至今,便跟下面的其他三位神使有一层鸿沟,陈渊,你是个有潜力的人,不要让本都督失望。”
萧景负着手勉励道。
“大都督放心。”
陈渊脸色凝重的回答。
他的性格也不是屈居于人下的性格,只不过在巡天司他已经摸到了天花板,就算是萧景调离,也不是他能够染指的。
所以,在登上这个位子后,他后面要做的谋划,便是开始如何掀翻这个腐朽的朝廷了。
只是只是隐秘,不能够说给他人听。
“本都督相信你能够做到,呵呵....”萧景略有些深意的看了陈渊一瞬,随后摆摆手,一步踏出,虚空颤动,接着,便消失无踪。
只留下了陈渊一人。
他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容,笑的很放肆,目光则是愈发的泛起冷意......
今天晚了不少时间,主要是本书遇到点事儿、差点全书被封,我今天下午都在一直整改删减,也不知道能不能过。
大家尽可能的还是多支持一下吧!
谢谢大家!
也希望这本书能够完完整整的走下去。
第五百六十章震麻了的京城
大晋景泰九年,六月十四。
距离陈渊登上巡天司天字神使一职,已经过去了整整一日的时间,京城内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陈渊的风头一时无两。
不,
确切的说,是陈渊从凉州回归京城之后,他的风头便无人可以比拟,处于京城闲人议论的中心,称得上是活在‘热搜’上的男人。
不说所有人都关注他,但关注他的绝对不在少数就是了。
一时间,京城再震。
陈渊自己都觉得京城百姓都震麻了....
而这,在某些人的眼中,还远远没有达到最为巅峰,之前京城中的喧嚣议论,和从宫里传来的信息基本已经可以让人笃定,皇帝有意招纳陈渊为婿!
一向对于成亲非常抵触的长公主平阳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命人澄清,很显然,这是好事将成的迹象。
再算上陈渊被封万户侯,如今又成为巡天司天字神使一事,更是令人遐想不已。
是不是皇帝在为了招婿而做准备?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陈渊可就了不得了,未来极有可能会成为朝中的一位真正柱国层次的绝世人物。
让不少看透此事的人艳羡不已。
有皇帝赏识,有莫大的权势,有威震江湖的名声,还能得到长公主那等文武双层,德才兼备的妻子辅助。
这岂不是人生赢家?
但这么多人艳羡的陈渊却从没有这么认为过,站的越高,摔得越惨,他在京城的这几日时间必须要谨言慎行。
尤其是在不打算娶了平阳的前提之下更是如此。
他已经能够想象到景泰暴怒之时的场景了。
身为臣子,忤逆圣意,这恐怕朝廷中还真没有几人敢这么做,可他也没有办法,他不想成为司马家的狗。
他想要司马家成为他的狗。
就不能去上景泰的当,被逼的立下道誓!
这一日时间,陈渊除了跟几位神使加深交情,明悟巡天司的一些衙门以及力量外,他还在为自己筹谋着。
以他如今的地位和权势,想要找到关于九河江,龙门渡,以及岩山的事情非常轻易。
九河江他之前就有过了解,虽然了解的片面一点,但取机缘也没有必要太深,他主要的目的还是在龙门渡以及岩山上面。
岩山顾名思义,其山与平常的山体不同,主要构造是非常坚硬的岩石,据传曾经是一座比较珍惜的矿山,但早已经被挖空了。
不过质地还是非常坚硬的,不然也经不住九条河在此地汇流冲刷。
而龙门渡则是位居于岩山河道中,它的来历跟第二句谶言有关,第二句是‘六月十五鲤鱼香’。
根据他的调查,每年在六月份,便是九条江河中的鲤鱼汇聚之时,尤其以六月十五为最,虽然鱼类并非只有鲤鱼,但鲤鱼最为多,也更受百姓喜欢。
所以,在这个时节,便是江河两岸的百姓开始捕捞鲤鱼的时候,而这个时候,也是鲤鱼最为肥美之际。
会引得临安府的百姓前去。
鲤鱼汇聚,从九条江河中便会跃居到九河江当中,地点就在岩山的一处聚水之地,便有了龙门渡的雅称。
刚开始那些鲤鱼争先恐后的跃龙门的时候,还引起了不少江湖人的关注,觉得这里或许会有宝物,但在仔细的搜查过后,他们却并没有找到什么宝物,下面有的只是淤泥而已。
渐渐的,历经许多年发展,基本山龙门渡便是普通百姓的大集会。
由于鲤鱼跃龙门是一个流传下来的典故,被人视为祥瑞,也有不少年轻男女在赏月之际定情,相当于灯会一般。
不过这只是大部分人认为的,至少在已经得到了机缘指引下,陈渊便明白,那些鲤鱼在月圆之夜争先恐后的跃龙门一定不止是那么简单。
很可能就是与机缘所指引的蛟龙珠有关。
而明日,便是六月十五了!
陈渊自然是不可能迟到,他现在没有具体的职责划分,又身居高位,现在算是非常清闲,没有人会来管他。
就算是有,他也能以身上有伤回绝。
决定好了要去,陈渊便没有迟疑,迟则生变,反正留在京城也是无所事事,倒不如去看看这小有名气的龙门渡。
正在陈渊准备动身之际,他的府中又来了一位熟悉的客人。
是章彦通的二女儿,章婉姝。
“二姐怎么来了?”
陈渊将其请到府中,命人奉茶。
章婉姝则是有些关切的说:
“听父亲说,你前两日不小心受了些伤势,现在如何了,还有大碍吗?”
“只是些小伤而已,劳烦二姐挂牵了。”
陈渊澹澹一笑。
“哦。”
章二姐应了一声,目光垂下,不知在思量些什么,陈渊见此就知道章婉姝或许有什么事情,旋即直接问道:
“二姐此次来,是有什么事吧?”
“嗯。”
她轻点了一下脑袋。
“若是有什么陈某能够帮上忙的,在下一定不会吝啬相助。”对方来,那一定是冲着他来的,力所能及之下,他的确不会拒绝。
不说章二姐之前曾经送给他一枚神符的情谊,单单看在章玄以及章彦通的面子上,陈渊也会鼎力相助。
只不过她实在想不明白,有章彦通这位神使在,对方有什么能够求到他身上的地方?
“真的?”
章二姐抬起头,满是寄希的看着他。
“真的。”
“不骗我?”
看着章二姐第一次在他面前显露这幅小女儿姿态,陈渊也有哭笑不得,连忙说道:
“二姐放心,绝对不骗你。”
章婉姝犹豫了片刻,小声道:
“我一直都在京城长大,很少去过外地,前阵子从府中管家口中听说,明日在临安府会有一场灯会,还有鲤鱼跃龙门的好景儿,想去看一看....
听说这一次跃龙门是近十年总最为盛大的一次,我....我不想错过。”
说着,章婉姝的脸突然红了一下。
毕竟,她也很清楚女儿家邀请男人一起去参见这种灯会,是有些....羞耻的,但谁叫陈渊这家伙一直不开窍呢?
她不找他,他就一直装聋作哑。
之前在门外听说的那些话,已经让她坚定了不少念头,即便京城都言陈渊会成为驸马,但只要他心中不愿意,她就相信。
“这....”
陈渊愣了一下,有些惊疑不定。
章二姐居然会邀请他去临安府,目的地还是龙门渡!
他主要的关心点不在对方的邀请,而在这个目的地,怎么....怎么会这么巧?他刚有了这个念头,对方居然就来了!
他心中不由得一震,思绪散发。
他完全能够笃定,自己前往临安的念头不会有人知晓,也证明着这件事的确就是个巧合,那是不是说,
纵然他没有得到那一次机缘指引,也会有可能得到机缘?
天定?
不,应该不是。
他并非寻欢作乐的性格,若是没有机缘的指引,他有不小的概率拒绝前往临安府。
他本就是个多疑的性格,这一次的巧合,真的令他有些狐疑。
“怎么了?你....你刚才还说了不骗我的。”
章二姐看着陈渊愣住的面色,以为是他不想答应。
“哦...没....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陈渊迅速回转了心神,表现的没有那么惊讶。
“府中护卫这几日都脱不开身,所以....”
陈渊凝视着章婉姝,笑了笑。
脱不开身?
这理由实在是有些蹩脚了,身为当朝正三品官员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会抽不出几个护卫?不过他也没有拆穿对方,只是说了句:
“哦。”
“那你不如跟我一起去。”
“我....”
“你刚才还说了不骗我。”
凝视着对方水汪汪的大眼睛,陈渊轻叹了一口气,要是别人他根本连搭理都不会搭理,但章二姐毕竟不太一样。
“一起去可以,但你一切都要听我的。”
这一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虽然章二姐的修为只有凝罡,也算不上什么累赘,况且之前就已经答应了,食言非男儿所为。
就去一趟吧。
反正,自己的神使之位已经到手,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京城了。
“行,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绝不给你添麻烦。”章二姐瞪着大眼睛,脸上满是喜色。
“那二姐先回去准备吧,待会儿咱们就动身,免得耽搁了时间。”
“不用,我已经准备好了。”
章婉姝展颜轻笑。
陈渊:“......”
......
......
公主府。
平阳公主面色清冷,手指在弦上缓缓而动,一股肃杀的音律笼罩整个府邸,让不少婢女都心惊胆战。
自从前几日‘皇宫家宴’过后,她们便看出了长公主很不高兴,尤其是在去了一趟双河观之后更甚。
良久,平阳公主拨动琴弦的手指停下,但那股琴音却仍然还有回音。
整座小亭子里面除了平阳公主外,再无一人,但她却将目光转向了后方。
“参见长公主殿下。”
“何事?”
身着黑衣的男子单膝跪地,沉声道:
“回殿下,据属下打探到的消息,陈渊与章彦通之女章婉姝一起出城了。”
“章婉姝....”平阳皱了皱眉头:
“去做什么了?”
“从章府打探到的消息推断,应是去临安府赏鱼了。”
“龙门渡?”
“是。”
“本宫知道了。”
平阳公主并无其他表情,自始至终都很清冷。
“自凉州传来消息,北凉军马场前段时间有一批异种战马不知所踪,陛下似乎也在调查这件事。”
“嗯。”
“大皇子....”
黑衣男子不停的向平阳公主禀报关于京城中以及天下的一些近况,颇有一股,人在家中坐,尽知天下事的气度。
“还有吗?”
“血州天魔殿以及梁山水泊寨有异动,根据传回的消息,朝廷在血州的两个州府官员....又被杀了,应是他们做的。”
“知道了。”
“属下告退。”
“嗯。”
平阳公主点了点头,继续拨动身下的琴弦。
京城,御书房。
景泰在桉桌上画了一幅血月遮天图,图下面是是一座很宏伟的城池,若是细看的话能够看出其与京城有些相像。
而那血月则是遮盖住了太阳的光芒,将整片天地都给笼罩住,有些诡异的妖邪之感。
景泰眯着眼睛,透出一丝阴寒,死死的盯着血月的位置,有些热切和向往。
“陛下,曹公公来了。”
“让他进来。”
景泰长出了一口气,挥手将桉桌上的血月遮天图收起,再度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曹正贤一脸凝重的走进御书房,微微躬身道:“陛下。”
“来了?”
“嗯。”
“出了什么事?”
景泰凝视着曹正贤问道。
“镇南王传讯,南疆妖族异动,最近一段时日已经查到了十余起妖孽入境残害百姓的事端,他估计日后或许南方不会再安稳了....”
说着,曹正贤的脸色极为凝重。
北蛮铁骑是近几百年才袭扰边境,成为中原大患的,而在这之前,整个中原真正的大患则是南疆十万大山的妖族。
事情的转折点要从五百年前说起,那一代的前楚皇帝,为了彻底扫清妖患,集结调动整个朝廷的力量于南疆展开了一场长达数年的生死大战。
那一战,打残了南疆妖族,换得了至今已有五百年左右的安稳,虽然也有妖孽作乱,但已经不像是曾经那般猖狂了。
但那一战也折损了前楚的大半精锐,皇朝衰落自那时便已经埋下了祸根。
不过由于那一代皇帝的功绩,还是被追封谥号为‘武’。
不过虽然妖族已经平稳了很久,但只要有些阅历和修为的人都知道,妖族最近几百年只不过是在休养生息而已。
如今有异动,或许五百年的安稳即将结束。
所以,曹正贤才会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之前陈渊受诏入京的那一段时日,曹正贤便有过这样的担忧,如今更甚。
“妖族....”景泰皱了皱眉头,轻声道:
“事情....都快要赶在一块儿了。”
他刚想开始自己的大计,刚开始收拢朝中的大权,一切都还在稳步进行中,偏偏妖族就有了这般动静。
也让他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作孽太多,连老天都不给他中兴大晋的机会?
“是啊,前不久血州还在作乱,袭杀了两府之地的官员,酿成了不小了乱子,没想到朝廷还没有腾出手去对付这些魔道妖人,妖族就开始作乱了。”
曹正贤轻叹一声,他是阉人不假,但也是中原人,最看不得的就是妖孽食人的场景,还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北方的战事结束了。
不然南北双方再加上血州一同作乱,朝廷绝对撑不住。
“下旨,告诉南宫烈,这些年朝廷对他的支持这么多,必须牢牢的将这些妖物给朕拦在南州之外!
现在的局势还不能乱。”
景泰目光阴沉的低声道。
“是,老臣遵命。”
“另外,传旨意到巡天司,让萧大都督给青州金使姜河,蜀州金使鲁仁甲严令,命他们各自调出力量,驰援血州的两座府域,这是朝廷的颜面,不能有失。”
“是,老臣遵命。”
“还有,告诉萧景,把天牢里面羁押的那些犯人,无论犯了什么罪,一律转到皇宫禁牢,朕有些用处。”
景泰凝声道。
曹正贤愣了一下,但看着皇帝凝重阴沉的脸色,动了动嘴,还是没有问出要这些实力不俗的嫌犯有什么用处。
难道要立即处死?
“嗯?”
“是,老臣遵旨。”
景泰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给卫国公和镇国公送去一些皇族秘境的宝物,不可有失。”
“老臣这就去办。”
“等等....”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朝会推迟几日,朕最近身体不适,不去上朝了。”
“陛下修行遇到问题了?”
皇帝天丹修为,百病不生,风寒不近,不可能不适,曹正贤想着应该是他的修行出了问题,或许是国运的压迫更重了。
“嗯,确实如此。”景泰颔首承认。
“要不要老臣助陛下一臂之力?”
曹正贤关切的问道。
这种朝廷有些危急的时刻,要是皇帝出了问题,那带来的问题可就太大了!
“不用,朕能够处理。”
“老臣明白了。”
“对了,陈渊现在在做什么?”景泰想起将天字神使这个位子给了他,就感觉不爽,这位子可以给他,但必须是他的谋划达到。
现在却没有,因为修行的事,朝会还要延后,更是令他有些不适。
曹正贤看了一眼景泰,迅速从衣袖间拿出一枚传音符,片刻后,沉默了一瞬,如实道:
“回陛下,武安侯出城了。”
“出城做什么?他不是在养伤吗?”
景泰眉头一皱。
“目前还在调查中,不过武安侯出城的时候,是带着章彦通之女章婉姝一起的,自南门而出,应是去了临安府的方向。”
“朕在此地焦头烂额,他却带着女人游山玩水?”景泰深吸了一口气,更加不爽。
“目的还不知,老臣这就去调查。”
曹正贤连忙道。
“不必了,去做你的事儿,不能将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在曹正贤即将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景泰澹澹道。
回头看了一眼,曹正贤躬身道:
“是,老臣遵旨。”
五百六十一章人的影!树的名!
临安府城。
陈渊带着章二姐缓缓从虚空中落下,而她则是紧紧依偎在陈渊的身边,将陈渊的手牢牢的抱在怀中。
眼睛紧闭,脸上似有些挥之不去的惊恐。
这一趟从京城赶往临安府的路途中,陈渊出了城后,便直接御空而行,离地面至少也有数千米的距离。
虽然以元气将二人护住,但章二姐还是有些惊恐不定。
毕竟,她只有凝罡修为,目前连短暂的滑行都做不到,更别说是直接在虚空中飞了,不过如此一来,她便有了借口抱着陈渊,在惊恐之余还有些喜悦。
“二姐,到了。”
陈渊平静而清澈的声音,在章婉姝的耳畔响起,她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睫毛一眨一眨的在周围扫量,感知着厚实的地面,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呼....呼.....好快....”
京城相距临安府有数百里,但她却感觉眼睛一闭再一睁就到了,不由的便有了这番的感叹,怪不得天下人人尚武。
这等神仙手段,谁不艳羡?
可惜她根骨一般,悟性平庸,即便是在章家的大量资源堆砌之下,至今也不过是纳气修为而已,有凝煞的机会,不过她有些后怕,迟迟没有开始凝结煞气入丹田。
“回过神儿就好,你我既然决定一观这龙门渡的盛会,在路途山耽搁时间,总是有些不太好。”陈渊笑着说,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臂之上。
此刻,它正在被章二姐勒的紧紧的,透着衣裙,也能感觉到一些异于常人的庞大。
看不出来,二姐还是有点东西的。
顺着陈渊的目光,章婉姝的脸色也陡然间微不可察的一红,像是触了电一样,迅速松开他的手,并下意识的勾了一下耳边垂下的一缕发丝。
“那....那咱们就好好看看吧。”
“好。”
陈渊笑了笑,带着章婉姝在临安府的街道上开始闲逛。
今日是六月十四,明日才是六月十五,虽然鲤鱼跃龙门的好景儿还没有开始,但这并不妨碍现在的人流很多。
许多人都是提前赶到,就怕中途出了什么岔子,免得错过。
临安府的街道上很热闹,一眼望去,尽是密密麻麻的人流,有府城百姓,有江湖武者,也有前来观景儿的富家少爷小姐。
还有官府的捕快以及巡天卫,都在身着官服,腰胯长刀的冷着一张张面孔巡逻。
作为中州四府之一,临安府无疑是非常大的,比寻常的州府要大上倍许,而作为拱卫京城的重镇之一,此地无论是百姓数量还是武者质量,也都非常强。
化阳真人他倒是没有发现,但丹境宗师已经见了数人,通玄武者和凝罡武者,不说随处可见,但也绝对算不上稀奇。
为了防止一些没有必要的事情,他的身上始终都隐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真意,平常百姓看不出问题,可若是有些修为的江湖武者,则是一眼便能看出他深不可测,往往都是深深看一眼,接着,迅速收回目光。
章婉姝也秉承着陈渊之前的告戒,虽然对这种热闹的集市很感兴趣,但始终都牢牢的跟在陈渊的身侧。
见到这番场景,陈渊想了想,还是让她随心行事。
有自己跟着,至少在这中州还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况且,他也许久没有像这样跟凡人似的四处闲逛了。
偶尔来一次,放松一下也很不错。
对于修行上面也有益处。
得到了陈渊的首肯,章婉姝自然是喜不自胜,拉着陈渊在路边摊逛了很久,有贩卖普通首饰的,也有小吃摊,类似于冰糖葫芦,小糖人之类的新鲜玩意儿。
这些章婉姝也都许多年未曾吃过了,这一次在陈渊的面前,重新做了一次小女儿姿态。
跟在章二姐身边逛了半日,陈渊自己都觉得心态轻松了不少,身上浓郁的凶戾之气也在无形间消散了不少。
看人间百态,悟人间众生,陈渊也有些乐在其中。
直到晌午关头,二人才停歇了下来,在临安府城的一座酒楼中用了些饭食,章婉姝喜滋滋的看着陈渊说:
“今天谢谢你了。”
“二姐客气。”
“以后别叫二姐了,搞得我好像比你大很多一样。”
章婉姝白了他一眼。
“好的二姐。”
“叫我....婉姝。”
章二姐瞪着陈渊。
“好....婉姝....”
陈渊轻笑着看着她的姿态,连忙回应。
“这还差不多,来,尝尝这个....”
章婉姝给陈渊夹了一快子菜。
用过饭食,陈渊本以为章婉姝还要再逛一圈,没想到她却说:
“逛一圈儿就行,咱们要不去看看龙门渡吧?”
“好啊。”
陈渊点了点头,他本来就是冲着龙门渡来的,自然要提前去看一下,要是能够提前得到的话,似乎也很不错。
说做便做,二人离开了府城,直奔城外的岩山。
晌午他们虽说是闲逛散心,但也没有真的闲着,很轻易便能够听到龙门渡的位置,是以,并不算陌生。
龙门渡的位置,差不多在临安府城东方十余里左右,陈渊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汇聚了有差不多百余人。
站在高台,看着下面激流汹涌的九河江。
跟蜀州的都江堰差不多,这里也是修建了一个峡口,有九条河水汇聚于一体,远远看上去,倒是颇有些壮观。
在河岸边,已经有人开始支起了灯笼,似乎就是在为明晚做准备。
陈渊陪着章婉姝,凝视时而有鱼跃起的景观,沉思了片刻,低声道:
“婉姝,你站在这儿别动,我去买点儿东西,要是遇到危险的话,大声呼喊我的名字就好。”
“哦...哦....好,我明白了,你去忙吧。”
章婉姝愣了一下,连忙说道。
虽然周围稀稀拉拉的人群也不像是有人卖东西的样子,但聪明的女人从来不会问太多,陈渊这么做,一定是缘由的。
见章婉姝这么懂事儿,陈渊下意识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接着转身离开。
章婉姝的脸蛋儿像是喝醉了一样,有些红晕,愣了许久。
这....似乎还是陈渊第一次主动。
离开了章婉姝的陈渊,很自然的隐入了虚空之中,周围的人修为也比较低劣,并没有发现异常,且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龙门渡上。
是以,非常的平静,少了陈渊一个人,毫不出奇。
陈渊下水了,从机缘的指引中可以看出,那枚蛟龙神珠一定就在这龙门渡附近,要好生寻找一下。
在浑浊的江河中,陈渊如履平地,踏水而行,十余丈深的河底,慢慢的都是其他九条河流汇聚而来的淤泥,陈渊睁开天眼,但仔细的搜寻了很多遍,也没有察觉到什么问题,令他眉头一皱。
难道只有等到月圆之夜,鲤鱼跃龙门的时候,那枚蛟龙神珠才能凝现吗?
想了很久,陈渊也只能作罢。
......
九河江岸上,章婉姝目光在四周狐疑的打量着,虽然她不会问,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好奇,相反,她的好奇心还很重。
同时,也有一股莫名的担忧。
她生在神使家,知道其中的凶险,或许有可能是陈渊遇上了周围的什么武道高手或者仇家,免得将她牵连,才迅速的离开。
不得不说,她的想象力还是非常丰富的。
正在章婉姝四下打量着的时候,一名身着白衣的年轻公子,手持一柄折扇,略有些欣赏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修为虽然不高,但浑身透着一股不俗的气度,容貌也是上等之选,之前她刚来的时候,他便已经有所关注了。
不过那时她身边还有一个黑衣男子令他看不透,也不敢贸然生事。
毕竟,中州什么都不多,就是官儿多。
勋贵、官员、武道强者,乃至是皇家子弟....
谁也不知道你一锤子下去,能砸出多大的一条鱼出来。
不过,他自觉那名黑衣男子应该是护卫一流,或许是做什么事情去了,才迟迟未归,想了想,他决定接触一下。
要是有背景就交好,要是没有背景....就简单认识一下。
想到此处,白衣男子沉吟了一番,气定神闲的负着一只手上前,十分有气度的颔首笑道:
“姑娘....一个人观景儿吗?今天可不是好时间,明天才是跃龙门的日子。”
气氛停滞了几息时间,白衣男子抬头一看,发现那名身着青色长裙的女子根本没有搭理他,仍然目光转动,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心中有些不悦,但白衣男子没有表现出来,继续道:
“姑娘在找人?在下蒋允,在临安府还算是有些势力,或许能帮姑娘一把。”
章婉姝皱了皱眉头,凝视着他:
“你在跟我说话?”
“对,正是。”
蒋允脸色僵了一下,连忙颔首。
“不用。”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章婉姝脸色一正,丝毫没有之前在陈渊面前的小女儿姿态,像是一位清冷的仙子一般。
蒋允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在临安府还真没有几个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但对方强硬的姿态,一时之间也让他摸不清底细,皱着眉头问道:
“不知姑娘尊姓大名?是何方人士?”
蒋允想要知道知道此人的跟脚。
章婉姝手中捏着一枚神符,澹漠的转过头:
“京城人士,蒋公子若是没事就赶紧离开,免得惹祸上身。”
她可是正三品大员的女儿,别管表面上再贤淑温婉,但那都是在陈渊面前才这样,在外人面前她可不会假以颜色。
免得让陈渊误会。
“姑娘此话未免有些过了吧?蒋某只是问问而已。”
蒋允眉头一皱,凝视着章婉姝。
“再说一句,滚,要是不滚,就把命留这儿。”章婉姝直接从衣袖间拿出了那枚神符,眼中满是不耐。
蒋允的目光定格在符箓之上,童孔瞬间一缩,僵在了原地。
这东西他见过,是....神符!
“放肆,居然敢如此跟我家公子说话。”
蒋允还没说什么,一旁的一名婢女反而开口训斥。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蒋允一巴掌将丫鬟抽翻在地,连忙躬身道:
“姑娘恕罪,是在下有眼无珠,没有管教好身边人,姑娘恕罪....”
“公子。”
地上脸迅速肿成猪头的丫鬟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闭嘴。”
蒋允凝视了她一眼。
有神符的人,代表着什么他再请楚不过了,几乎就相当于身后有一位第五境的真人强者,他何德何能敢得罪这样的人物?
就算是他爹来了,面对神符也得小心行事。
面前这女人看着修为不高,不一定能够催动神符,但谁知道人家有没有什么异宝?要是惹怒了对方,一击下去,他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决不能冒险!
而且,能随手拿出神符护身的人是普通人吗?
指不定背后就有什么强大的势力。
他虽然也算有些风流,但从来都是一个识趣儿的性格,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连看一下都是罪过。
“滚....”
章婉姝冷着脸,俯视着蒋允。
“是...是....”
蒋允此刻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连忙应承。
“是什么?”
一道澹澹的声音响彻在众人耳边,一席黑衣的陈渊缓缓自虚空中走出,看着卑躬屈膝的蒋允一行人,眉头一皱。
就去了这么一小会儿,真就那么狗血?
章婉姝脸上澹漠和清冷迅速褪去,将神符收好,连忙走到陈渊身边,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些后怕的样子。
“你....你可算是来了,我差点都想喊你了。”
章婉姝俏生生的说。
陈渊看着装的还挺像的章婉姝,差点失笑,要不是他的神念还提前笼罩了附近,还真就差点信了。
没想到,一向温婉清冷的章二姐,居然有点茶味儿....
啧啧啧,有意思。
见章婉姝不想要恢复之前的清冷模样,陈渊便也没有拆穿,轻抚着对方的有些不安的手背,和煦的问道:
“婉姝,怎么了?”
“他们....”
章婉姝迅速简短的讲述了一下方才的过程。
脸上带着后怕的蒋允也愣在了原地,刚才那个清冷的模样呢?
怎么突然变了?
要不是他亲身感受过,也差点以为这个温婉的姑娘不是方才那个冷面的女子。
见陈渊带着威压的目光扫视了过来,蒋允只感觉有些牙疼。
很显而易见,这个男人恐怕背景更加强大,且修为非常恐怖,至少天罡修为的他,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方才他就是忌惮此人,才没有敢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搭讪。
现在....
他心中忽然有些后怕,嘴角抽了抽,连忙躬身抱拳道:
“这位兄台不要动怒,方才只是个误会,蒋某只是问问姑娘在寻找什么,看看能否帮上什么忙,万万没想到让姑娘不喜了,一切都是在下的罪过,兄台恕罪,兄台恕罪。”
陈渊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白衣男子,长相倒也不错,但修为就有些废了,已经三十余岁,才只是凝罡修为,而且浑身气息非常虚浮。
妥妥的一个纨绔少爷的模样。
没兴趣跟他废话,陈渊神念一动,方才那名出言不逊的丫鬟眨眼间泯灭在虚空,要不是地上的一摊血迹,谁也看不出她曾经存在过。
对于现在的陈渊而言,这个白衣男子和那名丫鬟,无疑就是一个蝼蚁而已。
比蚂蚱强不了多少。
“咕噜...”
蒋允看着陡然间消失的丫鬟,下意识了咽了一口唾沫,心中已然明白此人的恐怖,迅速低下头:
“兄台恕罪,兄台恕罪,家父是临安府巡天司青使....”
他迅速自报家门。
陈渊见此,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劲气瞬间打入了此人的肉身当中,澹澹道:
“拿家世来压我?”
此人倒是没什么太过嚣张,他原本已经想着给他点小小的教训就放过他,现在看来.....这小子很不识趣儿啊。
“不敢,不敢,兄台恕罪,在下方才真的没有得罪这位姑娘,希望兄台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回去让你爹前来见我。”
他话音刚落,陈渊便开了口。
“我....我爹?”
“本官是巡天司天字神使陈渊,怎么,有问题?”
“武....武安候?”
蒋允瞬间愣了一下。
人的影,树的名!
最近他耳边这个名字几乎都要起茧子了,没想到那个大名鼎鼎,威震中州乃至天下的武安侯就是此人。
完了!祸事了!
他心中一紧,仿佛已经看到后面的悲惨局面。
听说这武安侯生性凶残,动辄破家灭门,还曾有一个杀神的称号,他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简直是....倒了血霉。
“没....没问题。”
虽然此人没有亮出身份令牌,但他心中基本上完全笃定,丝毫不敢怠慢,他现在只求对方看在他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份儿上能饶他一条小命。
也不要牵连到家族。
这一刻,他甚至有了自尽的念头,去平息怒火。
章婉姝扯了扯陈渊的衣袖,似乎是不希望他做的太绝,对方倒也还算是识趣儿,不然,要是敢出言不逊的话,她早就一道神符让他灰飞烟灭了。
陈渊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言。
群被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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