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这屋里没一个正常的
那之后过了几天。
池宁悠似乎随身带着平安符，顾余则是随便放在了家里。
长这么大还真没撞过邪。
随身带着他还怕一不小心弄丢了。
好歹是三十块巨款买的。
“快快快，开门。”
“……”
门一打开池宁悠就一脸兴奋地问他：“你家是不是有能播放DVD光盘的游戏机？”
“？是有。”
客厅里就摆着个ps4，目前吃灰中。
“给我用下？我放个碟。”
顾余这才注意到，她手里还抱着个小小的盒子。
那东西浑身弥漫着诡异的气息，正面是一只黑色的猫，一行扭曲的、好像血液流动组成的字“被诅咒的猫”。
所以这家伙这么兴奋就因为这玩意？
他还以为池宁悠体内的二哈血统觉醒了，要来拆他家。
姑且是把她放了进去。
“你这是啥玩意？”
“家里人的收藏，前两天我问了下有什么看上去很邪门但是又很安全的东西，他们就给了我这个。”
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张老旧的碟片，正面的图案甚至有没擦干净的灰。
“邪门……安全？”
顾余想破了脑袋都没想明白这两个词是怎么放到一起的。
“嗯嗯。”池宁悠点头。
“不是，前两天你还怕的不得了要我带去买平安符，今天就开始玩这么大了？”
虽然这东西和他印象中的邪门玩意有些出入，别人是流血的人头，她这是乌漆麻黑猫猫头。
要是把那一行字去掉，看上去就是张平平无奇的萌宠碟片。
“就是因为这平安符我才敢玩这个的呀，而且他们说这个一点都不危险。”
“……”
原谅他对狼人有刻板印象，顾余总觉得这群莽子说的话不可信。
“我说真的，这世界上是真的存在神神鬼鬼的东西喔，既然是你家里人给你的，那这说不定真的有诅咒什么的。”
顾余把游戏机打开。
“嗯嗯，我知道。”
“……”
完了，二哈上头了。
“我先说好啊，我是血族，不是道士，到时候要真跑出来个什么东西收拾不了，我只能给它开一罐豆豉鱼罐头。”
“嗯嗯，好。”
“……”
算了，随她去吧。
反正这既视感很强的东西他也没感受到煞气邪气这种很玄的玩意。
估计也就是她家里人忽悠池宁悠的。
“万一到时候跑出来个贞子，你记得解释下我是无辜的，要抓就抓你。”
“？？？”
“咱们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谁跟你说好了。”
“你不是说我是你女兄弟嘛，好兄弟。”
池宁悠非常亲昵地揽住顾余肩膀。
“我口嗨的，不要当真。”
名为“被诅咒的猫”的光盘被塞进了游戏机了，随后……
屏幕上出现一个龙标。
“还真的能放？”
顾余还以为会出现不兼容或是碟片损坏的情况。
往里面放这种DVD，他还是头一回。
刚才没多想就放了，现在想想，万一他的游戏机被诅咒了怎么办？
“那就只好含泪换ps5了。”
空白的屏幕变成雪花屏，慢慢的出来一只纯黑色的猫。
一只不论如何走动，做出什么动作都会一直看着屏幕前方的猫，就好像在看着他们。
没有诡异的音效，没有糊你一脸的血，没有突然冒出来吓你一跳的鬼脸，就只有一只猫。
“呃……”
又菜又爱玩的池宁悠失望了。
虽然一直盯着他们这点是很吓人，但也就那样了。
“我还以为它会像贞子那样从屏幕里爬出来呢。”
“你就是想撸猫是吧？”
进度条一共半小时，在看着那只猫自娱自乐差不多十分钟后，顾余忍不住了，“关了吧，回头买个vr给你玩恐怖游戏，比这个吓人多了。”
他撑着下巴。
要不是那只黑猫时不时会喵两声，他都要睡着了。
“……再等等？”
这只猫可能也累了，刚开始还跑来跑去，现在就保持着农民揣的姿势一动不动。
顾余上去敲了敲屏幕，说：“你家里人忽悠你的吧，它还能从屏幕里跑出来不成？”
“喵呜哇～”
仿佛是回应他，黑猫叫了声。
“噫！”池宁悠瞬间抱起旁边的靠枕。
灯光开始忽明忽暗，一闪一闪。
“？？？”
粉红色的肉垫探出显示屏，那一声猫叫不再由机器发出，而是确确实实出现在现实。
“还真的跑出来了。”
比起害怕的池宁悠，顾余现在更多的是好奇。
这么小一东西，真打起来最多去打个狂犬疫苗。
至于诅咒这件事，谁还不会点魔法攻击了。
“它它它……它出来了！”
害怕·狼人少女限定版
“嗯，我知道。”
黑猫的头探出外面，好像在试探自己能不能顺利跳下去。
没感觉到有危险的顾余扭了扭脖子，干脆上手帮它一把。
“你干嘛？”池宁悠牵着顾余衣角。
“抱它出来啊。”
说着，他已经掐住了黑猫的后脖颈。
黑猫估计也是第一次遇到胆子这么大的人，很明显愣了一瞬，感到丢了面子的它毛发炸了起来。
“喵！”
顾余扯了扯它脸上的毛，手感有点奇妙，不像一般的猫。
有点像摸到了实质的空气。
“盒子上的字是说你被诅咒了？那你能诅咒别人么？”
黑猫：“？？？”
池宁悠：“？？？”
它能怎么办，它只是一只猫，它只能开灯关灯。
几只蝙蝠从顾余身上掉下来，原地扑腾两下后，飞过去按住了灯泡开光。
这只猫吓人的手段还挺科学。
池宁悠：“……”
这俩的角色是不是搞反了？
到底谁才是吓人的那个啊？
“你是不是只会开关灯？不行啊这业务水平，阳间卷成这样阴间咋还摆起来了。”
黑猫很没面子的被他提溜出来。
“喵！！！”
顾余没理它，转头对池宁悠说：“安全倒是挺安全的，邪门在哪？”
亏他还稍稍期待了下。
“……你俩这个互动就怪邪门的。”
这一下把池宁悠的恐惧感完全弄没了。
“我能摸一下吗？”
“摸呗。”
把黑猫提溜起来，顾余拍了拍它脑袋，说：“我，血族，她，狼人，我们，一拳一个你，你滴，明白？”
第八十九章 嗯嗯，你说的对
黑猫：“？”
它短暂的怪谈生涯中成功被放出来过四次，出道即巅峰，那人看到电视里窜出来一只猫，吓得不轻。
第二次，被一个浑身肌肉的壮汉说着什么殴打怪谈的怪话，抡了它两拳。
第三次，一群穿黑衣服的人围住了它。
感觉丢了面子的它当即要让他们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恐怖……
两秒后，一张黄色符纸贴到了它脑门上。
一个老头把它拎起来看了两眼，说了句话，它到现在都还记得：“这玩意……超度了那点功德还不够我吃饭的时候念两句往生咒多，问下谁要给送过去吧，省的放这占地方。”
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阵颠簸后，它被放在一个全是“大哥”的地方。
第四次就是现在。
重出江湖本来打算一雪前耻。
重振怪谈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结果……
一个身上会掉蝙蝠的雄性人类把它拎起来，一个雌性人类两眼放光地看着它。
“给不给摸说句话啊，哑巴了？”拎猫的手晃两下，“哦不对，你不会说人话来着。”
“同意你就喵一声，不同意原地转三圈接十五个后空翻然后背诵出师表接着帮我把稿子写了，最后汪两声。”
一直拎着也不合适，顾余把它放在桌子上，蹲下来，说：“听明白了吗？”
黑猫：“……”
四肢同时发力，它选择跑！
黑猫绷直的腿忽然像面条似的软下来，对着池宁悠呆萌可爱地“喵～”，泛红的眼眸倒是让它长的更像是个怪谈了。
池宁悠缓缓侧过头。
“……为什么你连这玩意也控制得了？”
目光从顾余红色的双眼移开，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以前的狼人真的能和血族打架吗？
这群蝙蝠精人均法师，也太离谱了吧。
“我这边有通俗一点的解释和玄幻一点的解释，你要听哪个？”
黑猫喵完一声之后就不动弹了，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通俗一点吧。”她看的玄幻小说少，可能理解不了。
“通俗一点就是我瞪了它一眼，它被我吓到了。”
“？”
“神特么通俗，瞪眼我也能做到啊！”看着那对红色眼睛，池宁悠狠狠瞪了过去。
无事发生。
“玄幻。”
“玄幻啊……这玩意身体构造挺特殊的，我用了个小魔法影响了它的灵魂体，也就是脑子，这个魔法会让它的灵魂体接收我的指令发送给身体。”
说罢顾余还补充了下，“不是玄幻，西幻吧。”
毕竟是西方的妖怪用的西方的魔法。
池宁悠：“……这不科学。”
顾余：“但很魔法。”
“能对人用吗？”
“不能。”
“喔。”
黑猫：“……”
这样显得它很没面子。
抱起黑猫，rua～
池宁悠终于是得偿所愿，有了只不怕她的猫。
“我能养它吗？”池宁悠期待地看顾余。
“养呗，你的东西问我干嘛。”
“我想养在你这里。”
“？？？”
“我养自己都够呛。”
虽然他认为自己的作息和猫很合得来，但猫这种生物猫均蛇精病，普通的猫他都养不来。
老家那只他都只负责撸不负责喂的，更何况是这种。
“养我那我怕它不听话。”
还没等顾余说什么，池宁悠先补充道：“我会每天过来看它的。”
稍加思索，两秒过后……
“行。”
真不是他自恋，这个人这句话想不多想都不行。
你听听，这是一个正经女生会做的事吗？
猫猫就是个借口，池宁悠就是馋他身子，高尚！
池宁悠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人……什么时候变这么好说话了？
她还好心地提醒道：“你……不提个要求什么的？”
“什么要求？”
“跟以前一样，请喝奶茶什么的。”
“我说我喝腻了你信吗？”
“……信。”就怪了。
前两天和顾余去采购食材的时候还非要绕个远路，说什么也要去新开的奶茶店看看。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是妖在哪暂时还不知道。
池宁悠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把反抗不了的黑猫抱起来，“玩过过家家吗？”
“问这个干嘛？”
“看，这是你……”沉吟两秒，池宁悠把猫提起来，“这只猫，它好像没有性别欸。”
“人家又不用繁衍后代。”
“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有没有不喜欢小孩这个选项？”他有点猜到池宁悠想说什么了。
“喔，那就假定是只男猫吧。”池宁悠无所谓道。
听到这句话，高强度上网冲浪的顾余条件发射似的说道：“你怎么敢假定它的性别？”
她皱着眉：“别打岔。”
“养宠物的不都喜欢把宠物说成自己儿子女儿嘛，提前体验养娃生活，你当爹我当妈呀。”
黑猫：he～tui！
顾余举手：“池老师，我有疑问。”
池宁悠配合他：“请讲。”
“为什么我不能是爷爷？”
“？？？”
“信不信我打你！”
这么一打岔搞得池宁悠自己原本什么思路什么想法瞬间不记得了。
……
这只猫智商还行，听得懂人话，吃的也随便，顾余吃什么它就吃什么，反正不是普通猫，猫粮什么的也不用买了。
不知道什么原理，吃下去的东西似乎都用来维持它自身的存在，因此作为新晋铲屎官。
顾余完全不用给它铲屎。
“二哈，去给我拿瓶水。”
半躺在沙发上的顾余使唤起了家里吃白饭的猫。
二哈是他给取的名字，本来想叫狗狗，但老家已经有个叫狗狗的了，于是折中一下。
池宁悠一直反对这个名字，反对无效。
二哈无响应。
“小猫咪睡太久可是会被超度的喔。”
下一刻，黑色的身影飞起来，艰难地打开冰箱门，两只前爪抱着瓶可乐慢悠悠地降落。
接过可乐，顾余细心地擦掉上面残留的猫毛，拧开，“真乖，今晚吃鱼。”
小猫咪已经放弃了抵抗，它能怎么办，它只是个小猫咪。
叮咚～
池宁悠给他发了段音频，长达六十秒。
尝试转文字……转文字失败。
这么长一段语音，多半是要跟他吐槽什么，这种时候只要赞同就好啦。
“嗯嗯，你说得对。”
池宁悠：“？”
“给我点开！”
第九十章 说爱你
或许是觉得情绪还不够激动，池宁悠又在后面补充了几个感叹号。
“！！！”
池宁悠：／给你两刀
顾余：“好好好知道了。”
池宁悠：“不准敷衍，认真听完。”
六十秒的超长语音，出乎预料的是，点开之后顾余没有第一时间听到池宁悠的声音。
而是一阵拨动乐器的声音，能听出来是弦乐器，类似吉他，但细听之下又能听出不少区别。
这个调……很熟，这首歌应该很火，他绝对听过，但池宁悠降了调，一时半会听不出来。
正当顾余以为这是一段六十秒的乐器独奏时。
“咳咳。”池宁悠略有些紧张的声音说：“要唱了哦。”
“我的世界，变得奇妙更难以言喻。”
“还以为，是从天而降的梦境。”
“直到确定，手的温度来自你心里，这一刻，我终于勇敢说爱你。”
这首歌？？？
勾起了顾余的回忆。
一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因为时常限制，池宁悠的声音是戛然而止的。
把窝在沙发上的二哈赶下去，顾余躺上去，这时候池宁悠刚好发来消息。
池宁悠：“听完了吧。”
“听完了。”
“怎么样？还可以吧。”
“很好听啊，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我唱的还能不好听？紧张什么？”
池宁悠：／洒洒水啦
之后她干脆打来一个视频通话。
接通后，一颗巨大狼人头出现。
池宁悠调整镜头时，顾余说道：“今天这是cos二哈？”
黑色的毛绒绒的耳朵竖立起来，闻言池宁悠眼睛瞪的老大，恶狠狠地说道：“你才二哈。”
被命名为“二哈”的黑猫：“？”
叫它干嘛？
耳朵在镜头面前晃了晃，她纠正道：“我只是把耳朵尾巴放出来透个气。”
天天收起来多闷啊。
“对了，好像还没见你变身过，还是说你的本体就是那堆蝙蝠群。”池宁悠好奇道。
“你说爪子翅膀什么的？”
手靠近镜头，尖锐的细长爪子慢慢伸出来。
“欸……”
“能扎穿钢板吗？”
“怎么可能。”
“但是我可以，所以我比你厉害。”
“但是你不会飞。”
“干嘛，难道你会飞？”
顾余张嘴正要说话，池宁悠说道：“变蝙蝠不算，禁止变身！”
“你有本事人形态飞给我看啊。”
莫名其妙较上劲了。
但是下一刻。
顾余站起来，从他身上掉出来两只蝙蝠抓住手机。
“哈喽？”手机飞的太高，甚至连顾余都不在镜头里面了。
正当她好奇的时候，一个“人”缓缓升空。
背后是一对黑色的翅膀，顾余的脸色变得苍白，没有了血色，眼里闪着诡异的红光。
像一个……榨干一个人的血液后，会毫不犹豫将对方抛弃的吸血鬼。
虽然顾余本来就是吸血鬼。
当他张开嘴，尖锐的牙就露了出来。
“怎么样，厉害吧。”顾余挑眉。
“……”
池宁悠愣住。
“说话啊。”
顾余晃了晃。
“吓死我了。”池宁悠拍拍胸口。
“咋？没见过会飞的人吧。”
“带翅膀不算。”池宁悠没好气道：“而且你这前后气质差的也太大了。”
说真的，吓她一跳，跟被谁谁谁夺舍似的。
“没办法，就这样。”
说着他落了下去。
比起这种飞行方式，顾余还是更喜欢变成蝙蝠，干脆利落。
人长个翅膀像什么事，万一被谁看到了又是一组大新闻。
指不定就能对标西方的蜥蜴人了。
不过刚刚那个才是血族的传统飞行模式，在以前这才是主流。
虽然但是，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用传统飞行？
“话说，你打个视频过来就为了这个？”
“是谁先挑起这个话题的？”
顾余厚颜无耻，“你。”
“嘁。”池宁悠不跟他一般见识。
闲聊了几句，她问道：“刚刚我唱的那首歌你听过吗？”
顾余点点头。
“那我考考你，歌名是什么？”
少女沉着脸，只穿了条短裤的双腿在桌子底下晃来晃去。
“我不知道。”顾余摇头。
不停晃动的腿停了下来。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池宁悠打开状态栏，上面显示方才暂停的歌曲。
还想骗顾余说出来的，这家伙竟然？？？
是发现了她的计划还是说……真的不知道？
池宁悠不死心，道：“可你不是听过吗？”
“谁告诉你听过就一定要知道歌名了。”顾余道。
随后他好奇道：“那首歌叫什么？”
“你真不知道啊？”
“不知道。”
“感觉你唱的比我记忆里还好听。”他补充道：“所以你说一下歌名我去听听我有没有搞错。”
一本正经。
池宁悠准备干什么他一下就听出来了。
等他说出那三个字就开始疯狂笑他，调侃他。
这波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嗯……”稍加思索。
总感觉这家伙一肚子坏水，没安好心。
她原本的计划是让顾余说出那三个字，然后自己笑两句，占个便宜后说“爱你”。
等顾余开始“？？？”，满脸疑惑惊慌时，她就装无辜。
虽然但是，如果顾余打算用这招来对付她的话……
貌似不亏？
于是，池宁悠开始顺着顾余，向前靠近，说道：“说爱你。”
嗓音放的很低，棕色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顾余。
她故意的。
顾余：“？？？”
他装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深吸口气。
“不是吧不是吧？我听到了什么？”
池宁悠偷偷翻白眼。
演技有待提高。
唉，当演员果然不容易。
机智的她当即点开了录屏。
“看在咱们认识这么久的份上，这个小小的愿望我就帮你满足了吧。”
他“勉为其难”道：“爱你。”
池宁悠：受到惊吓。
“我在说歌名，你在说什么？”
这波确实是他的问题，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疯狂的嘲笑池宁悠，但他想了下，说出来貌似也不亏？
看似我在告白，实际上我是被坑了，但又又实际上，我确实是告白。
这波他在大气层。
“我在告白啊。”
空气沉默了两秒。
“哈？！”
池宁悠手忙脚乱差点弄倒手机，腿都被吓的晃不动了。
那她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还是……
顾余的笑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骗你的，扯平。”
“顾余！”
第九十一章 冷
周一，早上。
刚走下公寓的顾余摸了摸胳膊。
太冷了。
昨晚上下了场雨，一夜之间气温骤降。
“嘶……要不要这么冰啊。”自行车的握把他都不想碰，大冬天的这简直就是折磨。
正当他骑上自行车准备走的时候……
轮胎瘪了下去。
“……”
他，一个活了17年的血族，人生中第一次遇见还没骑车就瘪了的情况。
也不知道是漏气了还是没气了。
他家里又没有打气筒。
算了算，时间还早，干脆走过去了。
池宁悠刚好过来，见他车也没骑走了出去，好奇道：“不骑车吗？”
“轮胎没气了。”
正好，可以问下池宁悠，“你家里有打气筒吗？”
“呃……”她摊手，“没有。”
它一般都是等车快没气了就去店里面打气。
“那你要走过去？”
“嗯。”
眼看着他就要离开了，池宁悠盯着单车后座，说道：“我载你吧。”
“咱们这自行车不能带人的。”顾余说道。
“哦。”池宁悠没打算去违反交通法规。
她把刚刚推出来的车重新停好，“等一下。”然后跑到顾余身边。
“你也走过去？”
池宁悠说：“对啊，总不能我骑着车慢悠悠跟在你身边吧。”
这是理所当然认为他们要一起上下学了吗。
虽然但是，好像没有约定过。
就当是这样吧。
两个人都没有吃饭，大早上的天气又冷，顾余拉上了外套的兜帽。
不然风吹得耳朵疼。
过去早餐店的路上，池宁悠一直在哈气，看自己哈出的气变成白色的雾。
两只手冰的很，捂在口袋里也无济于事。
她虽然是狼人，但不代表不怕冷。
“你手一直放外面干嘛？傻啦？”
某个血族不知道是被冻傻了还是怎么了，两只手握在一起，放在外面，看起来特别奇怪。
“你才傻了。”顾余张开手，给她看自己手里面的东西。
一个暖手宝。
池宁悠：“为什么你会有这种东西？”
讲道理那么多天了她还是第一次在顾余手上见到这玩意。
？
我怎么就没想到买一个？
笨比竟是我自己？
又走了会，池宁悠时不时把手伸出来搓一下，再收回口袋里。
顾余不经意地说道：“很冷吗？”
池宁悠哈了口气，点点头，“也不知道最近的天气犯什么毛病，一下子掉到只有十度。”
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狼人，真的很难抗冻。
北方虽然有暖气，但那边动不动就下雪，也不知道生活在那里的狼人是怎么抗住的。
“想不想用？”顾余张开手。
“给我？”池宁悠指着自己，他会这么好心？
顾余点头又摇头，“给你一半。”
说着，他把池宁悠一只手拉出来，握住，暖手宝夹在中间，趁池宁悠不注意，牵着她的手进了自己外套的口袋。
接着他另一只手缩进袖子里面，捏住袖口不让风吹进来。
两只手都塞进口袋里走起路来太奇怪了。
池宁悠：“……”
“？！”
像提线木偶一样被牵着走了好一会，池宁悠羞红着脸，说：“你干嘛？我们不能这样。”
顾余：“……”
这位少女……防御力能不能不要这么低啊！
顾余：“哪样？”他好像不理解的样子，晃了晃口袋里的手，“你不是冷吗？”
“还是说你要独占暖手宝？”恍然大悟，警觉，他演技一直可以的。
“不是！”池宁悠急了，“我们又没有交往，你这样，这样……”
“那我松开了？”
“倒也不用这么听话……”她就意思意思，稍微害羞一下。
你叛逆点会死是吧？
顾余挠了挠她手掌心。
这年头可不兴傲娇那一套。
要不是自己跟她“双向奔赴”，少女你这得注孤生啊。
虽然自己不打算告白。
不把池宁悠骗到主动给他告白那都是有辱血族荣光。
狼人与血族的战争，打响了！
他单方面开战就是了。
天气太冷，这次他们没有像往常一样买好边走边吃，干脆就在店里面吃完了。
里面还不用吹冷风。
一路走到学校门口，他们才松开手，要是让老师看见了，说什么也说不清。
要是叫家长还好，反正他家里也不在乎早不早恋的，但如果不叫家长，那可是要倒大霉的。
少说得挨老师一顿批。
顾余顺便把暖手宝给了池宁悠。
马上要到教室了。
……
唐小琴拽着不愿意动弹的池宁悠一起上厕所。
擦干手之后，她看着走在前面的池宁悠，狡黠一笑。
“嚯！”
快步跑上前，两手贴上池宁悠脖子，跟冰块一样。
池宁悠下意识地缩起脖子。
伸手就准备贴到唐小琴脸上，唐小琴打算躲开，但普通人的反应力可没有狼人快。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
想象中的触感并没有出现，愣了下，唐小琴惊喜道：“暖的欸。”
她不仅没有躲，反而是主动贴了上去。
“你的手，好暖。”
池宁悠反应了下才意识到，她一直捏着暖手宝来着。
没办法在这样的天气给人造成真实伤害。
反击失败，气的她一下子松开手。
她想做的是互相伤害，可不能奖励了这家伙！
唐小琴恋恋不舍，“大冬天的手暖成这样，你会魔法嘛。”
“不是啊，暖手宝。”
池宁悠给她看，一个白色的暖手宝。
那种充电的可以反复使用的。
“好啊你个小丫头，背着我偷偷买暖手宝是吧。”唐小琴装出很生气的样子，“我命你速速给我用一下。”
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笑出声。
“不给。”池宁悠拉开距离，“自己买去。”
“嗯？”唐小琴看出一丝不对劲，“这么宝贝？顾余送的？”
“没有啊。”池宁悠否认。
“不是他送的宝贝成这样。”
池宁悠摇头：“不是送的。”
“好吧。”
“我生气了，我要跟你绝交半分钟。”唐小琴故意“哼”了声。
半分钟，刚好走回教室。
池宁悠接着捂了会，将暖手宝还给顾余，不是送的呀，借给她而已。
又没说不是顾余的。
顾余正趴在桌上补觉，侧脸对着她，扒开他的手把暖手宝放进去后，池宁悠偷偷拍了张照。
第九十二章 书到用时方恨少，笨比竟是我自己！
“咔擦”
按下快门的那一刻，池宁悠慌了。
为什么手机要自带快门的声音啊！
我是个什么笨比啊居然没静音。
淦！
一张顾余的侧脸照静静的待在手机的相册里，下课时间不可能所有人都照顾着顾余一个人。
他补觉，其他人该说话说话，该走动走动，这样的环境下还睡的好好的，应该……不至于被她一个快门声给吵醒吧？
池宁悠悄悄抬眼。
被手掩住只露出单个眼睛的顾余正看着她。
“你醒了怎么不说话？”
池宁悠率先发问，拿下主动权。
顾余默了片刻，发出直击灵魂的一问：“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还你暖手宝。”食指谨慎地指着顾余那只被压在桌上的手，池宁悠说。
“拍的怎么样？”
？？？
这家伙不会压根就没睡吧？
在这埋伏她是吧。
“啪”地一声，池宁悠条件反射把手机倒扣在桌肚内，按灭了屏幕。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做贼心虚能虚成这样，那也是独一份。
“没有啊，什么拍，谁拍你了，请你不要自恋。”
顾余面无表情道：“哦，那就是拍别人。”说完就接着趴着了。
池宁悠愣住，一秒，两秒。
足足愣了两秒。
他什么意思？
埋伏了一手？
诈她？
你好歹给个表情啊！
池宁悠戳了戳顾余，“睡啦？”
“嗯，勿扰。”
这下池宁悠急了，鬼知道这家伙在乱想什么，连个眼神都不给她了，这让狼人很害怕！
“没拍人，我拍下风景，你看这天空，这太阳，这学校，多好看。”
“……”
“说话！”池宁悠戳他。
“今天是阴天，看不到太阳。”
顾余又道：“而且你明明是对着我这个方向拍。”
“不可能，我就是对着外面。”
“我看到了。”
“……你眼睛睁开了？”
“不知道蝙蝠不用眼睛的吗？”
“喔！承认自己是蝙蝠精了！”可能是条件反射，池宁悠还没来得及思考，大脑就自动下达了说出这句话的指令。
如果现实有时光机，池宁悠只想回到三秒前，告诉自己。
脑子是个好东西！
“嗯。”顾余应道，然后侧向了另一边。
“生气了？”
她想，不至于吧，以前不是经常闹着玩吗？
虽然……顾余好像确实说过，让自己别叫他蝙蝠精……
他还喜欢自称高贵的血族，难不成蝙蝠精和吸血鬼这种称呼对血族来说其实是种侮辱？
她怎么就没想到好好研究一下血族呢！
书到用时方恨少，笨比竟是我自己！
“没有。”顾余说。
“那你转过来。”
“不转，除非你给我看手机相册。”
“……”
她脑子转过来了，她想明白了！
草！（一种植物）
什么人啊这是，不带这么玩的。
池宁悠试探道：“那……可以不给吗？”
“那我生气了。”
顾余明摆着了自己是在骗她，有恃无恐。
就耗着，反正他不亏。
“给你看给你看！”
池宁悠按住顾余脑袋，扒拉到自己这边，给他看自己手机上的相册。
第一张照片就是闭上眼睛，假装睡觉的顾余。
被按着脑袋顾余也不生气，也没问池宁悠干嘛要拍自己。
只是看了会后，问道：“你不觉得缺了点什么吗？”
“呃……”
对顾余情绪转变之快，池宁悠算是开了眼了。
刚刚还在那闹脾气，还没半分钟呢就跟没事人似的。
好吧，她知道是装的。
眨眨眼，池宁悠若无其事地挪开放在顾余头上的手，“缺了点什么？”
“手机给我。”
“？”
她的身体又一次快过脑子，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要她手机，池宁悠就先一步递了过去。
然后，顾余就光明正大、若无其事、旁若无人地凑了过去。
！！
“这里是教室！”池宁悠低声警告。
顾余自顾自调成自拍模式，背景是血族很喜欢的，没有太阳的天空。
“茄子”
池宁悠：“……”
虽然脑子还在超绝大震惊，但嘴角已经先一步扬起。
画面定格，虽然没有阳光，但照片并不阴郁，因为高中本就代表青春。
她想知道，在她陪唐小琴去上厕所的这短短几分钟内，顾余这是发生了什么？
“上课时间到了，请同学们迅速回到教室……”
铃声响起，教室外也传来了老师的脚步声。
“上课。”
狠狠地瞪了顾余一眼，池宁悠来不及退出相机，慌乱地将手机扔进桌肚。
仔细想想，早上的时候也是，顾余的举动怎么想都很奇怪。
她小声地和若无其事的顾余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嗯？”
“没事。”
“你想说话说一半把我急死？这招对我已经没用了。”顾余扬了扬下巴。
池宁悠：“……”
你在骄傲什么。
今天可能是出门没带脑子，也可能是天气太冷，把脑子给冻短路了，她竟然想问顾余是不是喜欢她。
有这么直接的吗！
池宁悠啊池宁悠，要矜持。
顾余从桌子底下递过来的纸条打乱了她的思绪。
“嗯？”
顾余看了看上面的老师，示意这是语文课，他得表现好点。
……行。
池宁悠学着他的样子，隐秘地比了个“OK”，悄悄看起了纸条。
“刚刚有没有女频小说的感觉？”
这是纸条上的写的内容。
没有别的。
池宁悠在下面回复：“什么意思？”然后传回给顾余。
顾余：“我新书写到了个重要的感情转折点，没什么灵感，于是就去女频那边找了几本言情小说看，心血来潮就试了下，怎么样，像不像？”
看完后的池宁悠黑着脸。
这只臭蝙蝠精拿她当试验品了？！
“不像！”纸条背面被这两个字占据。
艰难挤在这两个字下面的：“生气啦？”
“没有！”
顾余心里偷笑，连感叹号都给写出来了，这不明摆着告诉自己，她生气了嘛。
“别生气。”
“没生气！”即使纸条没剩下多少空间了她依然要倔强地带上感叹号。
“好。”顾余勉强在角落里写下这两个字，传给她。
池宁悠：“？？？”
这人居然都不哄她的？
“顾余，你说一下这里。”语文老师说道。
“好的。”顾余站起来。
还好他刚刚有听课，不然语文课代表的名声不保。
同时，他又悄悄扔了张纸条过去。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心血来潮？”
切，让她猜？她怎么知道这家伙的脑回路。
还不说话，就给张纸条，没诚意。
想了想，她在上面写写画画，趁顾余坐下时传了回去。
“你这句话就很像女频文男主会说的。”
附送一个狼人少女画的笑脸·狼人版。
顾余：“你这画的是个二哈？挺像的呀。”
池宁悠：“？？？”
要不是在上课，她绝对要给顾余两拳！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番外 大学
下午，花城大学。
花城的六月，酷暑难耐。
唯有知了，仿佛有着无穷的精力，不停地鸣叫。
就连喜欢在校园里晃荡、作威作福的猫学长也没了精神，躲在树底下任摸任抱。
直到……一对情侣走过。
猫学长毛发瞬间炸起，不安起来，无论旁人怎样安抚都无济于事。
见状，池宁悠默默加快了步伐。
于是顾余就落后了她半个身位，仿佛是在被她牵着走。
虽然也没差。
二人并排着，相邻的手十指相扣，很是亲密。
把遮阳伞举高些，顾余回头看了眼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猫，说道：“真是难为咱们学校的猫了，人家哪见过这场面。”
“请不要阴阳怪气有话直说。”池宁悠轻轻挠了下顾余。
指甲好像又长了，明明不久前才修剪过，狼人就是这点麻烦。
顾余无辜道：“哪有，你不要对号入座。”
这样的鬼天气，唯有调侃下池宁悠能让他忘记此时是高达三十多度的高温。
他们来到这所学校读书也有一年多了，两人都选了汉语言专业，而在这一年多里，学校里的猫见到池宁悠就炸毛一次。
从未习惯过。
自从上了大学，他们回家的座驾就从自行车换成了电动车，花城的自行车不能载人。
但是电动车可以。
顾余开着车，池宁悠在后面坐着，可惜开车很难打伞。
花城六月的太阳实在毒辣，即使是下午。
池宁悠慢慢抱住顾余，双手扣在顾余身前，贴了上去。
这家伙最近又学了个稀奇古怪的魔法，能让自己体温下降，简直太棒了。
“感觉抱着你睡觉都不用开空调了。”
交往那么久，池宁悠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矜持了，矜持？矜持有男朋友好用吗？
“那请问昨晚上十六度的空调是谁开的？”
“那我热嘛，你睡着了又用不了魔法。”
“你知道一觉醒来房间里充满了冷气是什么感觉吗？我还以为入冬了。”
她开十六度睡觉也就算了，还没有设置定时关闭。
然后还像八爪鱼一样，整个人缠着顾余。
……
……
打开家门，一只漂浮于半空中的黑猫瞬间冲了过来，顾余随手一抓，提起它的后脖颈，扔到一旁。
之后顾余瞬间没有形象，像个软骨动物似的趴在沙发上。
血族是这样的，全年都处于废的状态，特别是夏季，废上加废。
然后池宁悠以同样的姿势，趴在他身上。
“下去。”
“我不。”
“那我下去。”
“不行。”
“……”
顾余抓住池宁悠一回到家就放出来的耳朵，毛绒绒的手感，然后他轻轻地摸了摸耳朵内侧。
“噫！”
处于放松状态的池宁悠脸瞬间红了起来。
哼哼唧唧地磨蹭了会，池宁悠那双杏眼带着难以言说的情绪，“想开战？”
顾余瞬间松开了手。
“哼～胆小鬼。”
池宁悠最终还是从他身上爬了下去，主要是再躺下去她可能就要被传染懒癌了。
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池宁悠问道：“想吃什么？”
“随便。”
“你敢说随便？”
“都行。”
“能不能不说废话？”
“看你。”
“啧，等等我就加两瓣大蒜进你碗里，看你还随不随便。”
“没事，我还能点外卖。”
“不准点！”
池宁悠转头，用眼神警告顾余，敢点外卖你就死定了。
作为这个家里唯一一个有厨艺在身的人，做菜这种事，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池宁悠身上。
很快，池宁悠做好了两个菜。
使唤着顾余洗厨具，端菜出来的时候，池宁悠顺便问道：“你新书什么时候开始卖？我要抢首刷。”
顾余：“？”
“出版社不是给我送了几本过来吗？这还要抢？”
池宁悠翻了个白眼，说：“你不懂。”
？
算了，不懂就不懂吧。
窗外的知了渐渐没了声音，太阳也逐渐沉了下去，它下班了，月亮上班了。
浴室里的水流声听得让人有些口渴，过了好一会，池宁悠从里面走出来，穿着宽松的睡衣。
本来她以前试过睡裙的，谁知道睡裙一觉睡醒能直接从小腿卷到肚子上。
这种情况下自己一个人还好，和顾余同居就很容易发生些奇奇怪怪的小意外。
她的头发只是擦了擦，并没有吹干，看样子也没打算吹干，摸了把，感觉差不多了就过去客厅。
顾余正在看电影，他好像在取材，这几天什么类型的电影和电视剧都会看些。
池宁悠理所当然般在顾余面前盘腿坐下，顾余的注意力从电视上移开，熟练地插上吹风机。
一手抓着池宁悠的头发，一手拿着吹风机。
洗发水的味道闯入顾余鼻腔。
池宁悠现在这个姿势，他绝对不会说，真的很像一只狗子，一只乖巧的二哈。
他说：“你什么时候能自己吹一下头发？”
“等我失恋。”池宁悠往后靠过去。
“……你干脆说你这辈子都不想吹头发算了。”
上了大学后池宁悠就把头发留长，并告诉顾余，她失恋了才会把头发剪短。
所以如果还想看到长发的她，就不准让她失恋，顾余不知道这句话的威胁性在哪。
他是无所谓长发短发的。
过了好一会，池宁悠这头长发才彻底吹干，这可是项体力活。
此时电影也放到了中间，池宁悠拿了几个橘子，边吃边看。
她是不懂这种青春伤痛文学改编的电影有什么好看的，男女主拉扯了许久。
哭了一场又一场之后，终于修成正果。
不过……看着刚刚过半的进度条，她很怀疑接下来还会有各种骚操作，不然电影时长不够。
电影里，主角在讨论初吻是什么味道的，明显是想了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池宁悠“切”了声，一点都不真实。
她当初可勇敢了。
“初吻是什么味道？”池宁悠问。
“不记得了。”顾余说。
“哦。”
池宁悠吃完一整个橘子，转向面对着顾余。
站起来，凑过去。
数秒后。
池宁悠问：“什么味道？”
“橘子味。”
“嗯。”
那时天气还冷，她涂的就是橘子味的唇膏。
电影的进度条又走了一段，里面的主角二人开始闹分手了。
池宁悠忽然说：“不准让我失恋啊。”
顾余随便敷衍了句，“嗯嗯，好。”这家伙突然站起来，把他视线都给挡住了。
第九十三章 占便宜要适可而止
十一月的尾巴，寒冬。
这几天花城的气温维持在十几度，已经成了常态。
或许对北方人来说这没什么，但对生活在花城的二人，习惯了这里的天气的他们来说，很要命。
如果可以，顾余想一直窝在床上。
可惜大好的周六，一大早他就被池宁悠给叫醒。
这位表示要养某只名为“二哈”实为黑炭的猫的狼人美少女，终于要来见见她的猫了。
门一开顾余就迅速把她拉进来，然后立刻把门关上。
他是标准的活在夏天想冬天，一到冬天就想夏天。
这很合理，顾余相信跟他想法一致的人肯定不少。
“好冷。”池宁悠戳了戳胳膊。
本以为就是下一层楼，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她就只穿了件毛衣，谁知道一出门走没两步她就开始后悔这个决定了。
又懒得回去换衣服。
可能是被顾余传染了懒癌，但是算了，懒得改。
没有理她发的牢骚，虽然感同身受，顾余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大清早的，干嘛啊。”
正常来说他能睡到下午的，要是肚子撑得住不叫唤，他甚至能一天不起床。
结果池宁悠一通电话直接给他叫了起来。
下次手机一定静音。
池宁悠没有回答，眼睛在顾余身上扫过，“啧”了声，“我都要怀疑你晚上干嘛去了。”
顾余：“？”
“怎么到了周末反而比平常还要没精神啊。”
顾余随便应付道：“晚上做贼去了。”
他是绝对不会说自己晚上在开卷这件事的，作为一个高中生，还是在市一中读书的高中生。
他们学校考试多的很，再加上已经十一月底了，四舍五入马上就是期末考。
万一到时候第一名的宝座让池宁悠抢了怎么办？
见顾余一个哈切接一个哈切，池宁悠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把顾余推到沙发让他坐下，池宁悠凑过去看这个人的眼睛，里面的血丝清晰可见。
这完全不是睡得比较晚的程度了，她完全有理由怀疑这家伙是熬夜到早上，然后心里过意不去才睡的。
“我说你能不能爱惜下自己的身体？”
她真的有被气到。
少女身上仿佛有种想把顾余按倒就睡的冲动。
她可能忘了自己才是让顾余没睡好的罪魁祸首。
顾余想。
池宁悠：“？说话。”
他只是在想，刚刚那个距离似乎很适合做一些事。
不过他也就只敢想想。
把脑袋里的想法晃掉，顾余半眯着眼睛说：“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因为谁我才起这么一大早的？”
池宁悠神色出现了一丝慌乱，但很快平静下来，“好了，你去补觉。”
“睡不着。”顾余摇头。
“你平时在教室都能睡。”
现在告诉她在家里面睡不着？
扯淡。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家里没教室吵呗。”
“被你吵醒了，我不爽。”
池宁悠：“？”
啥啊，这是要给她来两拳是吧？
“所以？”
“我要膝枕，不然我睡不着。”顾余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成语？”
没等顾余回答，池宁悠先在旁边坐下，“图穷匕见。”
这是在说他前面说的那些是铺垫？
冤枉啊，他就是顺着池宁悠的话接下去而已。
不过，如果这么理解的话，“我觉得我的地图够长了啊。”
“那你能枕自己的大腿吗？”
“要不你问下我的腰？”
“它说行。”
“我觉得不行。”
虽然一直在拉开话题，但池宁悠已经来到了沙发的最外边，大腿上还矜持地垫了个枕头。
于是顾余大胆地向后靠过去，眼神往上瞟时发现池宁悠根本没看这边，一副默许的姿态。
“晚安。”
枕在下面的是平时一直放在沙发上的靠枕，理论上，这同他往日里在沙发上睡觉差不多。
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不一样。
池宁悠摸出手机，调整了下坐姿，并纠正道：“是早安。”
“早安。”
“……乖。”
顾余确实是没睡好，即使此时躺在喜欢的女孩的腿上，也没有乱想什么。
眼睛闭上，不用多久便入了眠。
捏了捏顾余鼻子，池宁悠摸出耳机戴上。
虽然她一开始来这只是想看下猫。
……算了。
冬季的正午气温也没怎么回升。
此时这处不算大的空间安静的很，有的只是池宁悠偶尔划动手机的细微声响。
二哈好似也受到了天气的影响，迟迟没见它出来，即使是幽灵猫，在这样的季节也不愿意起床。
池宁悠抬手，将落下的头发撩至耳后，连接着转接头的耳机线随着动作而晃动，棕色的毛衣蹭上了一根头发。
不仔细看是看不见的。
顾余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捻掉毛衣上那根属于自己的头发，顾余想了想，说道：“早安。”
“现在是午安。”
“嗯，午安。”
“睡饱了吗？”
“嗯。”
“那就起来，我腿麻了。”池宁悠幽怨地看着顾余。
被躺了好几个小时，为了不把顾余弄醒她还不敢随便乱动。
顾余差点脱口而出“我帮你揉揉”这五个字，最后还是忍住了。
占便宜要适可而止。
这种事起码要等到以后再说。
……最好是夏天。
嗯，夏天衣服薄。
原地轻轻跺了两下脚，池宁悠问道：“所以，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睡那么晚？”
“我平常就是这样的啊。”
“你平常血丝没那么重。”
“这你都知道？”
少女好眼力。
“我昨晚啊，在连夜码稿子。”
池宁悠不信。
“你？”
“当然不是我想写，是编辑催着要。”
顾余说起谎来是一点不带犹豫的。
反正池宁悠也联系不上编辑，随他怎么说。
至于他昨晚通宵开卷这事，当然不能说。
“不能吧，编辑催你就写？我看你平时写稿子痛苦的很。”
“那是没灵感的时候。”
“那现在有灵感了？”
“一点点。”顾余两指靠在一起。
第九十四章 咬死你！
说是这么说了，但顾余心里完全没数。
本来人鬼情未了什么的写起来就麻烦，关键他还得把之前埋的伏笔和坑给填上。
现在想想，最方便的怕不就是让男主死掉，人鬼情未了不好写，那鬼鬼还不简单么。
反正他的故事里也没有黑山老妖。
但是旁边那位听到他说有灵感之后就要看后续的狼人少女可不这么想。
“写的什么玩意？”锐评！
划拉了下笔记本的触摸板，池宁悠眉毛都皱了起来。
“我想请问下，你这后续大纲是认真的吗？”
什么人鬼情未了鬼鬼终成眷属，乱七八糟的。
开摆了是吧？
“我问你，前面几本书男女主都没能在一起对吧？”
池宁悠：“？”
顾余一本正经：“那也就是说男女主没在一起等于be，而阴阳两隔显然是好不了的，那，一起死了不就行了吗？”
池宁悠：“？”
“你管这叫好结局……？”
是她理解错了嘛，还是顾余的脑回路不同于一般人。
“而且你要怎么刀掉男主？”
“那还不简单，让他工作不顺，被领导骂，然后失业，交不起房租只能搬出去，然后对生活无望，他不就可以死了。”
握鼠标的手微微颤抖，池宁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顾余。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池宁悠不满道：“有你这么对的人物的吗？”
“我就是啊。”顾余理直气壮。
他前面几本难道刀的还不够狠吗？
“不行！”
池宁悠在后续大纲那行字后面加了“废稿”两个字，然后直接关掉文档。
不是，这种出版书籍不都是要经过出版社审核的嘛，怎么顾余这么嚣张的。
还是说他们出版社就好这口？
看他前几本书都顺利出版了，池宁悠有理由怀疑是这样的。
今天都没吃过东西，顾余在冰箱里翻了会，找到个苹果，才放了几天，完全能吃。
洗了洗也没削皮，顾余就着啃了上去。
“你多久没看你那个读者群了？”池宁悠晃了晃手机。
“不知道。”
他从来不关心这些，什么时候想起来再去看一眼。
“哦。”
过了会，池宁悠又说道：“他们现在每天别的也不发，就问新书出了没。”
嗯哼？
距离签售会也没多久吧。
那次是十月……现在十一月底。
好吧，是有点久了。
一本几十万字的书，写了这么久还没写完。
“你知道他们现在叫你什么吗？”
“？”
“咸鱼。”池宁悠说。
……杀伤力有点低。
洗了把手，顾余登录上自己的小号，去看了看群里的消息。
咸鱼不发新书不改名：“一人血书关咸鱼进小黑屋。”
好名字都让猫取了：“二人血书关咸鱼进小黑屋。”
……
耳朵尖尖不是汪：“亿人血书关咸鱼进小黑屋。”
群里玩起了接龙。
最后这个网名，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顾余幽怨地看着池宁悠。
池宁悠双手一摊，狡黠一笑：“别看我，看手机啊。”
会飞的鱼：“什么咸鱼，我这叫精雕细琢，慢工出细活，你们懂不懂。”
咸鱼不发新书不改名：“？”
好名字都让猫取了：“精雕细琢？”
雪绒花：“琢磨着这次刀男主还是女主是吧。”
会飞的鱼：“别尬黑，这次和以前不一样。”
耳朵尖尖不是汪：“确实，他打算把男女主都刀了。”
耳朵尖尖不是汪：／这还是人嘛
雪绒花：“？不做人了是吧。”
咸鱼不发新书不改名：“看，买新书的钱，撕拉～没啦。”
会飞的鱼：“毁坏人民币是犯法的昂，建议自首／警车。”
好歹是有人注意到了池宁悠那句话的重点。
这人的意思是……
好名字都让猫取了：“@耳朵尖尖不是汪，你想骗我，我不信。”
敲了两个字，池宁悠想着要不把顾余笔记本里的草稿给发过去。
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样万一小说销量不好怎么办。
而且那个已经是废稿了。
嗯，被她废掉的。
先斩后奏，就是这么嚣张，而且看顾余的样子也只是随便凑了个想法过去，没真的打算写那个。
……要真写出来可能就得考虑搬家了。
顾余就静静地看池宁悠表演。
耳朵尖尖不是汪：“实话说吧，我已经摸清咸鱼家地址了，连他稿子放在哪个文件夹都一清二楚。”
会飞的鱼：／怒搓楼上狗头
池宁悠：“？”
这次不是在群里发出来的消息，池宁悠直接给顾余表演了个什么叫怒目而视。
大大的眼睛里大大的愤怒。
爪子瞬间盖住顾余脑袋搓了一把。
“还搓吗！”
顾余没说话，又发了张表情包：／反搓楼上狗头
顺便把自己前一条消息给撤回了，这样楼上还是池宁悠。
“咬死你！”池宁悠恶狠狠道。
身为狼人的她即使没有变成狼人状态，那对虎牙也要比一般人长不少，嘴巴稍微张的大点就能看的很清楚。
“嘶……”
他突然有种想上手去掰池宁悠嘴巴的冲动。
两只手蠢蠢欲动。
不过在大多数时候，人的大脑还是很靠谱的。
他只是想想，他不敢动手。
“别一直看着我啊。”
她都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脸上脏了，眼睛都不眨一下。
顾余道：“我饿了。”
说的无比自然。
“哦。”
池宁悠继续回复群里面的消息。
哦？
没了？
这才几天啊，淡了，感情淡了。
但是工业食品和现做饭菜二选一，那还是饭菜香。
“那什么，你饿了吗？”
“还行。”
他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两个字……之一。
“都要一点了，时间过得真快。”
“嗯，是挺晚了。”池宁悠站起来。
“那我就先回去啦。”
“等下！”顾余直接上手拉住她。
牵手无比熟练，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
然后池宁悠顺势将他拉起来，下一刻，手被甩开。
“不给牵。”
“为啥？”
“除了我爸，别的异性只有男朋友能牵我的手。”
细品三秒，这句话马上在顾余闹钟解答出了答案。
……这是让他告白呢。
他偏不！
还就那个叛逆！
第九十五章 小天才
最后池宁悠还是去翻了下顾余家的冰箱。
好在冰箱里自从开始有人做饭后，一直是备着不少菜的，不用每次都出去买。
虽然按照他们花城人的习惯，菜这东西都是一次买够一天甚至只有一餐的量，之后要吃了再去菜市场或超市买新鲜的。
但是顾余不同，他懒得去。
冰箱里的茄子放的都快焉了，池宁悠正在给它削皮。
削皮刀划过去，一条紫色的茄子皮便落了下来。
“茄子为什么要削皮？”顾余在一旁好奇发问：“我看王刚老师的视频，他都留着的。”
池宁悠这个操作，算不算王刚看了直摇头？
而且那个刀他平时是用来削水果皮的，像是苹果梨子这些，对他来说削皮刀比水果刀好使。
“因为我不喜欢。”
不算大的厨房空间里，顾余好奇地左看看又看看，仿佛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但实际上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二哈摇着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进来，在顾余脚下蹭了蹭。
俨然是变成了狗的形状。
不过顾余没搭理它。
这只猫讨食呢，明明实际上它很长一段时间不吃东西也是可以的。
而且顾余也只是随便买了些猫粮，但二哈已经和别人家的小猫咪一样，已经是个合格的干饭猫了。
“出去，小心一会烫着你的毛。”
幽灵黑猫变成幽灵无毛猫……
不敢想象。
在顾余说完这句话后，池宁悠也指着外面，对他说：“你也出去。”
顾余：“？”
“我留在这里学做菜。”顾余厚着脸皮说。
一回生二回熟，池宁悠已经习惯了自己做饭的时候顾余待在身边。
但是学做菜……
呵呵。
顾余秉持着不懂就问的好习惯，看到不明白的地方就问道：“这些盐啊糖啊，一般来说要放多少？”
“适量。”
“那适量是多少呢？”
“……”
见她没有回答，顾余又问：“还有你刚刚撒了小半勺盐，那个就是适量吗？”
“那叫少量。”
“那我该怎么判断适量和少量呢？”
“适量就是你觉得咸了就加点水，觉得淡了就加点盐，少量你自己看着来呗。”
顾余若有所思点点头。
其实他一点没听懂。
看着来……
虽然干不出动画里那种把一整罐盐全撒下去的操作，可能……
比那个好一捏捏吧。
虽然问的问题是弱智了点，但勉强还是看得出顾余真的有在学习。
她主动说：“等油大概七成热的时候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顾余揣摩了下，“那我怎么知道油是七成热呢？”
池宁悠一时语塞，这人怎么尽是问些刁钻问题。
怎么知道油温达到七成热？
她其实也是靠感觉，只不过平时看那些美食视频，人家总喜欢说油温多少多少。
她就随便学了下。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池宁悠应道：“不然你把手放进去试一下？闻到味了就代表可以了。”
顾余：“……”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可以不用放手，买个温度计就行？
“我做电工十几年了，有没有电一摸便知。”
池宁悠顿住，花了好几秒才顺利跟上顾余思路。
哦。
和她用手试油温同样的句式是吧。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同时无语。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种双向奔赴吧。
……
……
吃过饭，顾余包下了洗碗的工作。
“我帮你吧？”
顾余应道：“洗洁精伤手。”
于是池宁悠便随口找了个话题说：“马上要十二月了。”
“嗯。”
然后这狗日的天气就更冷了。
“然后很快就是一月，再再然后就要放寒假了。”
池宁悠这也挺跳跃的，一下子然后掉了将近两个月，把洗好的碗收拾好，顾余“嗯？”了声，表示不解。
“咳”池宁悠轻咳一声，撩起落下的发丝，“你寒假有没有什么安排？”
“那么远的事，谁知道呢。”
差不多两个月呢，现在考虑那么多没用，万一到时因为别的什么导致计划跟不上变化。
那会很尴尬的。
“而且。”将碗收进碗柜里，顾余开口，打断了正要说话的池宁悠，“比起寒假，现在可是还有期末考这个精英怪摆在咱们面前呢。”
他可是记得池宁悠一直想要压过他，拿到年级第一。
还是说她不提这个就是为了偷偷开卷？
“呃……”池宁悠愣住，这段时间她的确是把这重要的一场考试给忘了，又是养猫又是养蝙蝠精。
而且大大小小的试考了那么多场，她甚至还是没能拿到年级第一。
再这样下去，今年就过了去呀！
虽然她现在已经没那么在乎了。
咳！
但是绝对不能让顾余知道。
于是她说道：“期末考我可是全力以赴着呢！”
闻言，顾余擦了擦手，看向池宁悠的眼神里写满了六个字。
【真的吗？我不信。】
池宁悠不满：“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要不要打个赌？”
“又来？”
这都第几个了，哪次不是他赢。
这家伙还赌上瘾了？
这可不行，远离黄赌毒啊。
“什么叫又来，已经好久没打过赌了好不好。”
“那这次还是奶茶？”
“不要，那太普通了。”
“怎么说？”
“既然是期末考，那就搞点特殊的，到时第二名要答应第一名一个要求。”
考虑到期末考的分数要下个学期才知道，池宁悠补充：“按照估分来算吧。”
她相信自己和顾余有这个能力。
“一个要求？”
“对。”
“什么都可以吗？”
“嗯，但是不能违背对方的意愿，太过分的事情肯定不行。”
“晓得。”
到时候让池宁悠给自己做一辈子饭，岂不是血赚？
“好，成交。”
没有准备打赌的证据，二人口头立下约定。
“那我先回去了。”
“拜拜。”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池宁悠哼着歌离开顾余家，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事实也的确如此。
“拿下第一，然后让顾余对我告白，我真是个天才！”
重复章，续投资，别看
【先别看，和上一章是一样的，续下投资，明天修改。】
最后池宁悠还是去翻了下顾余家的冰箱。
好在冰箱里自从开始有人做饭后，一直是备着不少菜的，不用每次都出去买。
虽然按照他们花城人的习惯，菜这东西都是一次买够一天甚至只有一餐的量，之后要吃了再去菜市场或超市买新鲜的。
但是顾余不同，他懒得去。
冰箱里的茄子放的都快焉了，池宁悠正在给它削皮。
削皮刀划过去，一条紫色的茄子皮便落了下来。
“茄子为什么要削皮？”顾余在一旁好奇发问：“我看王刚老师的视频，他都留着的。”
池宁悠这个操作，算不算王刚看了直摇头？
而且那个刀他平时是用来削水果皮的，像是苹果梨子这些，对他来说削皮刀比水果刀好使。
“因为我不喜欢。”
不算大的厨房空间里，顾余好奇地左看看又看看，仿佛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但实际上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二哈摇着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进来，在顾余脚下蹭了蹭。
俨然是变成了狗的形状。
不过顾余没搭理它。
这只猫讨食呢，明明实际上它很长一段时间不吃东西也是可以的。
而且顾余也只是随便买了些猫粮，但二哈已经和别人家的小猫咪一样，已经是个合格的干饭猫了。
“出去，小心一会烫着你的毛。”
幽灵黑猫变成幽灵无毛猫……
不敢想象。
在顾余说完这句话后，池宁悠也指着外面，对他说：“你也出去。”
顾余：“？”
“我留在这里学做菜。”顾余厚着脸皮说。
一回生二回熟，池宁悠已经习惯了自己做饭的时候顾余待在身边。
但是学做菜……
呵呵。
顾余秉持着不懂就问的好习惯，看到不明白的地方就问道：“这些盐啊糖啊，一般来说要放多少？”
“适量。”
“那适量是多少呢？”
“……”
见她没有回答，顾余又问：“还有你刚刚撒了小半勺盐，那个就是适量吗？”
“那叫少量。”
“那我该怎么判断适量和少量呢？”
“适量就是你觉得咸了就加点水，觉得淡了就加点盐，少量你自己看着来呗。”
顾余若有所思点点头。
其实他一点没听懂。
看着来……
虽然干不出动画里那种把一整罐盐全撒下去的操作，可能……
比那个好一捏捏吧。
虽然问的问题是弱智了点，但勉强还是看得出顾余真的有在学习。
她主动说：“等油大概七成热的时候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顾余揣摩了下，“那我怎么知道油是七成热呢？”
池宁悠一时语塞，这人怎么尽是问些刁钻问题。
怎么知道油温达到七成热？
她其实也是靠感觉，只不过平时看那些美食视频，人家总喜欢说油温多少多少。
她就随便学了下。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池宁悠应道：“不然你把手放进去试一下？闻到味了就代表可以了。”
顾余：“……”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可以不用放手，买个温度计就行？
“我做电工十几年了，有没有电一摸便知。”
池宁悠顿住，花了好几秒才顺利跟上顾余思路。
哦。
和她用手试油温同样的句式是吧。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同时无语。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种双向奔赴吧。
……
……
吃过饭，顾余包下了洗碗的工作。
“我帮你吧？”
顾余应道：“洗洁精伤手。”
于是池宁悠便随口找了个话题说：“马上要十二月了。”
“嗯。”
然后这狗日的天气就更冷了。
“然后很快就是一月，再再然后就要放寒假了。”
池宁悠这也挺跳跃的，一下子然后掉了将近两个月，把洗好的碗收拾好，顾余“嗯？”了声，表示不解。
“咳”池宁悠轻咳一声，撩起落下的发丝，“你寒假有没有什么安排？”
“那么远的事，谁知道呢。”
差不多两个月呢，现在考虑那么多没用，万一到时因为别的什么导致计划跟不上变化。
那会很尴尬的。
“而且。”将碗收进碗柜里，顾余开口，打断了正要说话的池宁悠，“比起寒假，现在可是还有期末考这个精英怪摆在咱们面前呢。”
他可是记得池宁悠一直想要压过他，拿到年级第一。
还是说她不提这个就是为了偷偷开卷？
“呃……”池宁悠愣住，这段时间她的确是把这重要的一场考试给忘了，又是养猫又是养蝙蝠精。
而且大大小小的试考了那么多场，她甚至还是没能拿到年级第一。
再这样下去，今年就过了去呀！
虽然她现在已经没那么在乎了。
咳！
但是绝对不能让顾余知道。
于是她说道：“期末考我可是全力以赴着呢！”
闻言，顾余擦了擦手，看向池宁悠的眼神里写满了六个字。
【真的吗？我不信。】
池宁悠不满：“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要不要打个赌？”
“又来？”
这都第几个了，哪次不是他赢。
这家伙还赌上瘾了？
这可不行，远离黄赌毒啊。
“什么叫又来，已经好久没打过赌了好不好。”
“那这次还是奶茶？”
“不要，那太普通了。”
“怎么说？”
“既然是期末考，那就搞点特殊的，到时第二名要答应第一名一个要求。”
考虑到期末考的分数要下个学期才知道，池宁悠补充：“按照估分来算吧。”
她相信自己和顾余有这个能力。
“一个要求？”
“对。”
“什么都可以吗？”
“嗯，但是不能违背对方的意愿，太过分的事情肯定不行。”
“晓得。”
到时候让池宁悠给自己做一辈子饭，岂不是血赚？
“好，成交。”
没有准备打赌的证据，二人口头立下约定。
“那我先回去了。”
“拜拜。”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池宁悠哼着歌离开顾余家，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事实也的确如此。
“拿下第一，然后让顾余对我告白，我真是个天才！”
番外二 小心女变态
花城，七月份。
下午五点多的太阳依旧高高挂在天上，说好听点是阳光明媚，说直白点是热死个人。
稀稀散散寥寥几片云朵唯一的作用也只是点缀蓝色的天空，却挡不住任何一点阳光，就好像清汤面上撒的几粒葱花，中看不中用。
“快点快点，你怎么慢吞吞的。”池宁悠三步一回头，催促着身后不情不愿的顾余。
阳光将这个地方分割成了两个世界，站在地铁出站口阴影下的顾余撑开伞。
如果不是池宁悠非要拉着他过来，这难得的周末，他是一点也不想出门。
酷暑对血族来说简直折磨。
等不及的池宁悠直接抓住顾余，带着他走，颇有些强抢民男的感觉。
当然，这是你情我愿的勾当。
不大的伞下，肩膀贴着肩膀。
绑起来的马尾随着走动一甩一甩，应季的穿着五分袖过膝连衣裙的池宁悠时不时看眼导航。
终点是一家书店。
“汪汪——”路过的二哈突然狂吠不止，被池宁悠看了眼后吓得一溜烟跑没影了。
害的它主人险些没牵住绳。
“真羡慕这些狗子，活力四射的。”
“你不要指桑骂槐我跟你讲。”
她怎么能听不出来，这声狗子明显意有所指。
“我没有。”
“你就有。”
“那就有吧，狗子。”
“？”
“打你！”恶狠狠地说出这两个字的池宁悠没有一点杀伤力。
好在目的地离地铁口不算远，走了十来分钟，两人到了一家书店。
顾余收起伞。
“老板，那个‘会飞的鱼’的新书在哪个位置？”
“在……”
两人照着书店老板指的位置，果然找到了顾余刚刚发售的新书。
整整齐齐地摆在一个显眼的位置，就算没有问，走几步扫两眼也不难找到。
“五十多，比网上要贵，奸商！”池宁悠看顾余。
“奸你个大头鬼，又不是我定的价。”
敲了她脑门一下，顾余真怀疑这家伙出门没把脑子带过来。
“头……这是否有点，不合适吧？”
顾余：“？”
这边这位女朋友小姐，你在说什么？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顾余默默转头，他不认识这边这个变态，真不熟。
好在这个时间，书店的客流量不多，没人听到池宁悠的变态发言。
找到想买的东西后池宁悠没有多做停留，直接拿着顾余新书去了柜台。
“老板，结账。”
“要袋子吗？”
“要。”
于是还带着塑封的书籍便装进了灰褐色的纸袋子里。
走出书店，池宁悠熟练的把纸袋子交换到另一只手上，继续和顾余牵着手。
然后牵了没多久，她又给松开了。
算了，大热天的。
又不是刚谈恋爱，就不腻歪了。
正准备拉着池宁悠回家吹空调的顾余忽然被一股力气扯住。
他看着貌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池宁悠，试探性问了句：“咱们应该是没别的事了对吧？”
“现在有了。”
“？”
“要不然，再去趟图书馆？”
“不去！”
“去一下嘛。”
“你先说要找什么书。”
“看看有没有收录你新书。”
这三十六度的天，没把顾余热死，先把池宁悠的脑子给热坏了。
“大哥，这有什么意义吗？”
“……我是女的。”
“大姐。”
“叫老啦！还有，我是你女朋友！”
“女朋友姐姐，咱们回家吧。”
“那你等我看过先嘛，很快的。”池宁悠使出了撒娇大法，然而并没有效果。
顾余在花城图书馆公众号检索了番，给她看搜索结果，“有，好了，走吧。”
“既然有收录那顺便去借一本吧。”
“家里有出版社给我寄的样书，有你网购的首刷，你手上还提着书店买的，现在你告诉我还想去图书馆借？”
“你个写书的懂个屁读者。”
“……不，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读者了。”
最后，不管池宁悠怎么说，顾余都没有答应这个多少带点神经的要求。
……
……
他们现在租的房子在学校附近，两室一厅。
但只有一个房间是用来睡觉的，另一个闲置下来的房间就成了杂物间，其中占据空间最多的便是各类书籍。
而在书架上，有一排整齐摆了五本同样的书，出版社寄来的三本样书，网购的亲签首刷版，还有一本刚刚从线下买到的。
已经能够满足收藏、传教加自用的要求，甚至还有多的。
“你说这本要是挂在咸鱼上，能卖多少钱？”从书架上取出那本亲签首刷的新书，池宁悠说。
“女生自用九九新？”
“明明是十成新好不好，塑封都没拆。”
这么说着，池宁悠控制着冒出了尖尖的指甲，撕开了塑封。
集齐了出版社样品以及线上线下，可以开始看了。
……
……
晚上，家中除了浴室的水声外，没有别的声响，老家的小朋友吵着要看会飞的猫，二哈便被送过去了一段时间。
躺在床上的顾余在一个论坛里刷着那些或新或旧的都市怪谈。
过了会，水声停了下来。
然后，房间的大门被打开。
顾余下意识的起身准备拿吹风机，一抬头，愣住了。
“你睡衣呢？？？”
“忘记拿了呀。”池宁悠耸耸肩，无所谓道。
首先，她不是变态，但在自己家，倒也没什么关系。
又不是没被顾余看过，倒不如说被看光的频率还挺高的。
“我好看吗？”靠近床前，池宁悠还故意挺胸扭了扭腰。
只是简单擦过的长发披散在肩膀，水滴顺着皮肤滑下，少女的肌肤就好像最白嫩的水豆腐，腰肢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水渍。
顾余一言不发，然后池宁悠就让被子给盖住了。
“干嘛呀！”池宁悠挣扎着把头露了出来，“被子都弄湿了。”
顾余瞪了她一眼，盘起腿，道：“先吹头发！”
这家伙，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让池宁悠把吹风机拿了过来，插上，温热的风吹起黑色的长发。
池宁悠舒服地眯起眼，过了会，毛绒绒的狼耳朵冒了出来，她也没在意，任由其在外边。
白净的脚丫子晃来晃去，池宁悠眼神往下面瞟去。
咳……
刚刚是嚣张了点，吹完头发可能就得出事了。
第九十六章 叫脑婆！
时间来到冬季最冷的时候，处于南方的花城见不到雪，取而代之的是穿透力极强的寒风。
下午的天，灰蒙蒙一片，太阳在厚厚的云层上面，行人说话间总是能哈出一口白气。
新历一月一日，元旦，周日，新的一年。
新历新年的氛围远没有农历新年来的好。
花城一中却还是给学生放了个小假。
这一天不需要上晚自习。
或许是想着，临近期末考，让学生放松一会儿。
顾余今天没有出去玩，拒绝了他人的邀约，回了一趟家。
他们家对新历新年没有太大的仪式感，还是同往常一样，也不打算为了这一天特地回一趟老家。
老父亲老母亲的单位都给了元旦礼物，再加上其他人送的一些东西，这是家里为数不多的节日气氛。
吃过晚饭，顾余待在客厅陪这对中年夫妻聊天。
主要是他们聊，顾余听着。
然后谈起了假期安排，新历新年来了，那农历新年自然也不远。
莫竹悦问顾余：“你们期末考试什么时候？”
“十五号吧，还有十几天。”
很巧的是，今年的农历新年离他期末考结束也差不多十几天。
这种时候顾余深知自己是没有话语权的，毕竟开车不是他开，准备新年礼物也不是他准备，安安静静听他们说完。
最后决定除夕前几天回去，刚好三个人此时都放了假。
难得的节日，顾余没有回公寓那边，待在了自家，第二天再由他亲爱的老父亲开车送他过去。
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插上管子，顾余往自己房间走。
“记得不要睡太晚。”莫竹悦嘱咐道。
“嗯。”
他也想早睡啊，奈何没有困意。
谁家蝙蝠精大晚上睡觉的嘛？没有。
人家宁愿在屋顶上吊一晚上都不乐意睡什么觉。
叮咚——
谢文：“看，你亲戚。”
配图：水箱里悠哉悠闲的一群鱼。
顾余：“……”
幼稚。
看样子他那对大忙人父母终于有空能一家人出去玩了。
刚好，开了微信，顾余顺手把朋友圈刷一刷。
有些人发了朋友圈后的一小时，心思几乎是全放在那上面的，时刻注意有谁点了赞。
列表里好多个都发了在外面玩的照片，还有一眼能看出是在网上抄来的，跟照片一点关系没有的文案。
就好像是流水线作业，顾余挨个点完赞也才花了十几秒。
然后一刷新，一条新发布的朋友圈弹了出来。
“为什么别人都在约会，而我却在这刷着题？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配图：书桌，摊开的试题，快没水的笔。
仔细看，池宁悠还暗戳戳在角落里画了条鱼，旁边写上“罪魁祸首”。
然后池宁悠回复了一条：“喔，是因为某人说要回家陪爸妈，还要跟我比期末考成绩/微笑”
此时的某人点了个赞，想了想，顾余给回复道：“不知道说什么，那就给你笑一个吧/微笑”
中老年专用款，池宁悠怎么笑他就怎么笑。
池宁悠：“？”
私聊。
池宁悠：“年纪比我小的人不要发那个表情/刀片”
顾余：“你几岁？”
池宁悠：“反正爷比你大。”
顾余：“只有小孩子才会在意这几个月的差距。”
池宁悠：“你才小孩子！你还比我小几个月呢！”
小几个月……
单手撑着脸，过了一会儿，池宁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算姐弟恋吧哈哈哈哈”
算吗？算吧。
不是几个小时，不是几天，那可是整整两三个月欸！
然后顾余问道：“你朋友圈里那个某人是谁？”
池宁悠：“不知道，自己猜。”
然后，她提笔继续刷自己的试题去了。
某人怕她元旦太寂寞，特地送了一大堆作文题给她，说是刚好弥补一下她稀烂的作文水平。
嗤！
等她学成归来，爆杀顾余。
然后又是一篇八百字小作文，显然，没有人给她改分，某个暂时写作水平比她好的人不在这儿。
过了一会，池宁悠又给顾余发了条消息。
池宁悠：“在吗在吗在吗在吗在吗在吗在吗在吗在吗在吗在吗在吗在吗？”
顾余：“……你吵到我眼睛了。”
【池宁悠戳了戳顾余的眼珠子并把它戳爆了】
顾余：“干嘛？”
“不干。”
顾余：“？”
才一天没见着面二哈就开始撒欢了是吧？
池宁悠自顾自说道：“好无聊啊，你无聊吗？”
“我不无聊。”
“不行，你得说你也很无聊。”
顾余：“……”
“你要实在没事做就去咬个打火机吧。”
说着，顾余抬眼看电脑，游戏停在了菜单界面。
池宁悠：“咬咬你的。”
顾余：“？？？”
这谁？
网络高攻线下纸防是吧？
池宁悠顺手修改了自己的戳一戳，然后说道：“你这戳一戳太阴间了吧，学下我的行不行，阳间一点，戳戳我的。”
看把孩子给憋的，无聊到开始玩戳一戳了，他以前戳过池宁悠的，就是系统默认设置，没有改过。
于是这次也就顺手陪她玩一下，点了两下她的头像。
【顾余戳了戳池宁悠并叫了声脑婆！】
看目的达成，池宁悠立马跑去设置改成了系统默认词条，不给其他人戳的机会。
哇！
这个人，这人怎么在网上这么离谱的？
完全不是一个人了都。
吓得他赶紧跑去搜了下二哈要撒欢多久才能结束。
还没等搜索结果跳转出来，池宁悠就说道：“哇，你这个人，脸皮好厚哦，不害臊。”
然后发来了一张刚才戳一戳的截图。
顾余：“怪我咯？”
“那不然怪谁？不关我事哦，你自己戳的。”
接着池宁悠飞速撤回前面让顾余戳她头像的发言。
不关她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顾余凑不要脸！
嗯！
顾余没说话，默默在便签里把池宁悠今天的行为记了下来。
再过段时间，线下直接爆杀她！
第九十七章 夜谈
说着说着，夜色渐浓。
城市的夜空难得见一回星星，打开窗户，顾余探出头来，外面灯火通明，依稀能看见花城那座塔。
倒也勉强算是有点过年的气氛。
不过还是少了点什么。
“那些题你刷多少了？”顾余好奇问道。
不久前池宁悠嫌打字麻烦，换成了视频通话。
“你还问。”池宁悠白眼都翻上天了。
“谁元旦礼物是送作文题的。”
更要命的她竟然还真的做了。
自己找的男朋友，被气着了怎么办？受着呗。
这大概就是自作自受吧。
她见顾余眼睛一直往外看，又说道：“看什么呢？给我也看一眼。”
“看星星。”
“今晚有星星吗？你把镜头调过去我看看呗。”
池宁悠侧躺在床上，手机正对着自己的脸，拉上了窗帘，所以她这边是看不到外面的。
“手机又拍不到，你个笨比。”
“我不笨！”一只捏紧的拳头出现在镜头里，池宁悠凶巴巴地说：“再人身攻击给你两拳。”
看了看她捏紧的小拳头，顾余默默数了下池宁悠一共说过多少次给他两拳。
反正不是一次两次。
毫无威胁性。
池宁悠就仿佛学了错误的女子防身术，而他是那个歹徒。
“顾余。”池宁悠忽然叫了他一声。
“嗯？”顾余回过神。
“你是花城本地的吗？”
“算一半吧。”
“一半？”池宁悠觉得奇怪。
咋，另一半是被放生了啊？
“户口在这，不过老家在别的城市的乡下。”
眨巴眨巴眼睛，池宁悠忽然激动地半坐起来，“真的啊？！”
“哎哟……”
本来想顺势靠在床头上，结果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撞了头。
“……笨比。”顾余小声吐槽。
“你说什么？”
“咳，没什么。”干咳了声，拉上窗帘，顾余转身回到床上，学着池宁悠半坐起来，“干嘛这么急，疼吗？”
“……”
池宁悠抿了抿唇。
顾余：“？”
抱起一个枕头半挡住脸，池宁悠微微侧头：“……你不要用这么奇怪的语气跟我说话，好奇怪。
md！
这个人知不知道自己这么说话杀伤力有多大？
呜……
她怕自己忍不住要告白。
好气哦。
池宁悠你能不能争气点！
“那这样？”清了清嗓子，顾余拿远点手机，酝酿了会儿，说道：“擦，大哥！没把脑壳撞坏吧？”
“噗嗤”
“你神经啊。”
池宁悠看着同样靠在床头的顾余，想象着他们躺在一起的场景。
……
“嘟嘟嘟”
手机画面一滞，跳转回了微信聊天界面，最新消息是【通话结束】。
“挂了？”
还没等顾余问，池宁悠又打来了一条电话，不过这次是语音，没有视频。
“没流量了？”
“……我用的wifi。”
“那你怎么挂了？”
“你才挂了呢。”
顾余：“……”
天可怜见，他这次真没那层意思。
“好了，说回刚才的话题！”
没有画面，但听着那边细微的声响，顾余能想象出池宁悠躺下来，然后翻了个身。
现在应该是面向床头柜，手机放在耳边，没有开免提。
话说，他们刚才在说啥来着？
东扯西扯了一大堆，搞得顾余已经开始懵圈了。
“你老家过年能看到烟花吗？”
“……我们刚才有说这个吗？”
池宁悠抿了抿唇，“现在有了。”她刚刚激动的坐起来就是想问这个。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脑子都不用过，顾余应道：“能啊，烟花爆竹都能放。”
“我酸了。”
“你没见过？不至于吧。”
“至于啊……”池宁悠发出悲鸣，“花城禁放烟花啊。”说着说着，这位一拳能把顾余打进医院的狼人少女还假哭了两声。
作为一个花城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本地狼人，她能看到烟花的机会很少。
过年那个“砰砰砰”的氛围全靠别人发的视频提供。
“你们那烟花规模大吗？”
“嗯……”回忆了会，顾余说道：“因为是乡下，还好吧，不是每户人家都会放，不过每条村子都有那么些人放烟花，能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说着，顾余笑起来，“你应该没放过烟花吧？我每年可都是自己点着看着焰火升空的。”
池宁悠的心态发生了一丢丢变化。
这家伙该不会是在向她炫耀吧？
有烟花看了不起啊！
能亲自点燃烟花很厉害啊！
靠！
她一点都不羡慕！
嗯，一点也不……
保持通话，池宁悠切回聊天窗口，给顾余发去一个表情包。
池宁悠：/柠檬·我一点都不羡慕·柠檬
顾余瞬间了然，这是想看烟花了，“那我就大发慈悲，过年放烟花的时候跟你开个视频吧。”
池宁悠不满了，“什么叫大发慈悲，你不跟我开视频你跟谁开哦。”
“没有其他人，就你一个。”自从知道池宁悠喜欢自己后，顾余是越发包容了，没办法，自己的准女朋友傻乎乎的。
再骂就更傻了。
“……不准说怪话！”
“？？？”
是谁先用女朋友的口吻跟他说怪话的？
怎么到他这就变成他全责了？
“啧，你这人……”话刚出口，顾余改口道：“啊不对，你不是人来着。”
您好，您的男朋友体验模式已结束，后续如需使用请充值。
“那你还蝙蝠精嘞。”
“二哈妖。”
“蝙蝠精。”
循环了会，池宁悠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上课。
顾余：“困了吗？睡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困了也一样，面对顾余突如其来的亚萨西，池宁悠已经不想吐槽了。
揉了揉眼睛，她很听话地嗯了声，“晚安。”，然后灯顾余应声，挂掉电话。
真的睡觉去了。
……
第九十八章
今天的花城一中格外安静，气氛反常，安静的很。
临近早读，教室里满是翻书声，顾余左右瞄了眼，看到周围的同学都在临时抱佛脚，那架势，恨不得把书本啃进去。
他开始想，还有闲心刷视频的自己是不是有点不合群了。
“池宁悠。”
“嘛？”
“你干嘛也在看书？”
“......“
她抓起书本边缘，抬到一个顾余能看到书封的高度，转过去展示给他看，只见简单朴素的封面上有四个大字——【蝙蝠大全】。
顾余：“？？？”
啊？？？
“您......复习生物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看这玩意，对吧？”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肯定。
顾余：“你二臂吧。”
鉴于顾余攻击性不是很高，池宁悠没有选择回击，而是一本正经地翻开书，咳嗽两声装装样子，随机说道：“咳，书上面说你们蝙蝠会吃虫子，真的假的？”
话音刚落，那本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书便被顾余黑着脸拿走盖在桌面上，之后他身体前倾从池宁悠桌肚里掏出手机，一把放到她手上，说道：“玩手机去吧你。”
“哦。”池宁悠老老实实解锁手机，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干嘛，于是她又问道：“所以你们蝙蝠到底吃不吃虫子？”
“首先，我不是蝙蝠。”
“嗯嗯，多少也沾点亲带点故吧。”看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远远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好学生之间在讨论学习呢。
“二哈也跟狼沾点亲带点故。”顾余说。
“......”
“......”
沉默，是今天的花城一中。
“上课了，别打扰我学习。”
两手各按住顾余一边肩膀，池宁悠使出自己大如撒泼二哈般的力气，给顾余扭正姿势。
事实证明，她是有点二比在身上的。
考完这个期末考就能放假了，这个人精神异常兴奋，就好像被带出去遛弯没有绑绳子的二哈，一溜烟，什么都想耍一下。
早读期间，老班又进来说了几句，期末考他们也是被打散分到了不同的教室，顾余坐第一个，池宁悠坐第二个。
............
为期两天半的期末考结束。
顾余跟池宁悠回绝了所有放假了出去耍的邀请，互相之间也不说话，各自拿着个包把自己桌子上的东西给收拾走，最后一本书塞进包里，顾余看向池宁悠，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顾余：“走？”
池宁悠：“走。”
走到自行车棚，池宁悠率先忍不住笑了起来，“走什么走啊，搞得跟黑帮接头一样，笑死爹了。”
顾余：“你不也挺配合的。”
“还得是你头起的好。”
刚一说完，池宁悠又笑了，“噗呲，咱俩好像那个二头二臂。”
“？？？”有点涉及到顾余的知识盲区。
“你看啊，哪吒是三头六臂，一个普通人就是一头二臂，那我们两个人就是二头二臂。”
她说着，丝毫不在意自己把自己给骂了这件事，只要骂到顾余就算成功。
打开自行车的锁，推着走了段路，顾余说道：“感情你这个头是计量单位是吧。”
“是的。”池宁悠拉长了尾音，好像脖子上翘的猫，哈士奇配色那种。
她跟着进了顾余家，熟练的换好拖鞋，两人默契的各自拿出一个本子，上面是各科的估分成绩，考完最后一科也就到了决胜负的时候。
过了几分钟。
池宁悠“草！”了声，“怎么还是比不过你！”
他俩还想着之前说的那个赌约，根据估分，期末考分数比对方低的得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池宁悠很不幸的以数分的差距落败了。
池宁悠：<(｀^´)>
她现在整个人就是一大写的不爽。
顾余摸了摸池宁悠头，手感太好了忍不住又揉了把，被生气的池宁悠一把拍下。
顾余装模作样地说道：“比分嘛，有起有落的很正常。”
“……”
“我就没起过。”池宁悠没好气的把本子收起来，保留证据，她内心还有那么一捏捏希望。
万一呢，万一她或者顾余估错分了呢。
好吧，很悬。
“行吧，有什么要求，快说。”
顾余想也没想，“先保留。”
“您还得考虑考虑怎么整我是吧？”
“哪能啊，小人之心了你这不是。”
“切。”
不管他这个二臂，池宁悠找到电视的遥控器在沙发上摊成一团，“能看不？”
顾余：“看呗。”
她也没什么想看的节目，认真算起来她得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过电视了，这次只不过是找点事做。
都说放假了要好好出去玩玩，让社会好好看看什么叫猛兽出笼，池宁悠就没啥兴趣。
没什么想玩的也没什么想看的，虽然她在花城生活了这么久，哪里好玩哪里好看知道的可能还不如做过功课的旅客多，但这丝毫不影响池宁悠觉得花城没意思。
顾余收拾好自己从学校带回来的东西，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可乐还是雪碧？”
“白开水。”
“养生？”
“嗯。”
“嗯？”
一个还没成年的狼人说自己要养生，天天熬夜的顾余自愧不如。
“之前体检抽血的时候医生让我少喝碳酸饮料。”池宁悠答道。
于是顾余放在冰箱里的手一转，翻出了之前好奇买的白开水饮料。
纯凉白开，跟矿泉水一样装在塑料瓶里，摆到货架上，透明透明的，但它又不是矿泉水，这哪个人看了不好奇。
一把拍掉池宁悠架在沙发上的脚，顾余坐了上去，“诺，凉白开。”
“还真就凉白开啊。”池宁悠撑起身，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先是抬手挡住嘴巴，哈了口凉气，然后说道：“好冰，就是白开水的味道。”
这一来一回，她又像个没事人似的，可能是脚悬在半空太累，它们此时搁在了顾余腿上。
她拿着遥控器，随手打开了个综艺节目，脚趾头无意识地扭来扭去。
“……”
顾余靠在沙发背上，高举着手机仰头看，心不在焉。
这人是越来越过分的。
第九十九章
过了会，顾余合计着刚考完试，奖励他们俩吃点好的，正点开外卖平台准备大出血一趟呢，池宁悠忽然说：“好无聊啊。”
顾余不置可否：“嗯哼。”
“大好假期我们居然窝在家里无所事事，太颓废了，太堕落了。”池宁悠痛心疾首地说。
“所以？”
“所以我们去看雪吧。”
“可你前不久还一副好累啊，哪也不想去，死了算了。”顾余停顿了下，“的表情。”
“请不要过度解读！”池宁悠胸前画叉，“我最多就是哪也不想去。”
“可花城不会下雪。”顾余残酷的打破了池宁悠的幻想。
“……”池宁悠念叨：“北上广不相信眼泪，花城也不会下雪。”
“你说我们要是北方人该多好。”
“你可算了吧，我要是个北方人百分百是个宅，特别是冬天。”
“喔，对哦。”池宁悠若有所思，“好像有些蝙蝠会冬眠来着。”
“你好，离开我家只需要三步，首先，从沙发上下来，接着出门，之后把门关上。”顾余幽幽道。
“对不起我错了。”还想接着聊下去的池宁悠秒怂。
“你说花城怎么就不是北方呢。”池宁悠又开始了。
“那降温的时候你可能就要想花城为什么不是南方了，而且北方人估计看雪都看腻了，他们冬天的乐子是第一次见到雪的南方人。”
顾余对着池宁悠挑了挑下巴，好像在对她说“比如你”。
“可是咱们连被看乐子的资格都没有。”
“……”
上赶着给自己捅刀子，顾余还是第一次见，他要是什么霸总文主角，现在就得说“有趣的女人”了。
可惜他不是。
池宁悠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问顾余：“你不是会魔法吗？有没有办法能让花城下雪啊？”
“我要是那么厉害，地球早就是血族的天下了。”顾余摊开手给她看，别说控制天气，他连个小雪球都弄不出来。
池宁悠往上面拍了一巴掌。
“假期要是再长点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去北方玩。”
“哈哈。”顾余没什么感情地笑了笑，敷衍极了。
“啧，干嘛。”
“花城最好的高中，没把你卷死算不错了，还想假期长点？”
“还不给我想想了你。”
池宁悠抓住喝完水的瓶子，瞄准垃圾桶丢进去，“哦对了，你什么时候回老家？”
“除夕吧，或者除夕前一天。”
按照他家的习惯，过年不可能不回家过的，而且老家还能放烟花放炮仗，花城可就麻烦了，最多捏个泡泡纸。
…………
在顾余家吃完饭，池宁悠趁顾余不注意，迅速拍了把他的头，接着拿走自己的东西回家去了。
“走啦，明年见。”
“明年见。”
挥一挥手，把人送走，顾余陷入咸鱼模式。
大体就是没事做，不知道该干什么。
左右看了看，他决定收拾收拾这个家，怎么说也在这住了这么久，除夕那会他都在老家了，那就趁这时候辞个旧迎个新。
电视上放着没多大意思的恋综，剧本明显，演的非常刻意，真不知道是什么人才能在这里面磕到cp。
当前在播的是演员们在讨论什么样的求婚方式比较浪漫又不显得老土。
有说在蛋糕里藏戒指的，有说滑铲到对方面前然后单膝下跪掏出戒指的，更有甚者想到在晚上用无人机摆出求婚的话语。
“……”
他只在总裁文里见过这场面。
有一说一，一个比一个蠢。
但收拾着收拾着，顾余想到了自己。
“用蝙蝠摆出个爱心？”
想了下这个场面，顾余瞬间起了身鸡皮疙瘩，不行，一点都不浪漫，甚至还有点吓人，这要不小心被谁看到，指不定又是一个未解之谜。
他都想到池宁悠会说什么了，先愣一下，说：“玩尬的是吧。”然后迅速拍下来。
他要真这么搞，估计得被笑一辈子。
…………
一月二十，除夕的前一天晚上，顾余一家终于是到了老家。
他父母工作忙，不是除夕当天才到算不错了。
爷爷奶奶跟大伯一家就住在这里，小姑也早就到了，当他从车上下来走进屋，都还没跟长辈们打声招呼，顾冬冬跟家里的大狗一起跑了过来。
全家最小的妹妹张开手，好像要给他一个抱抱似的，结果跑到顾余面前突然一个急刹车。
正当顾余疑惑的时候，顾冬冬像是念台词似的说：“怎么才来啊，就等你了。”小女孩绷着个脸。
瞅准她的脸捏了把，顾余说：“不要乱跟那些奇奇怪怪的视频学说话。”
顾冬冬非常配合地“嗷”了声，也不知道是应声还是感觉到痛了。
小孩子的心思变来变去，顾余刚说没两句话她就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溜烟跑出去，非要踩在大狗身上往车窗里看。
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她小跑着回来找顾余，“怎么没看到你老婆？”
“啥玩意？”小姑娘语出惊人，差点把顾余吓宕机了。
“是这样的，冬冬啊，你哥我呢，还没到能结婚的年纪，别说老婆了，我连女朋友都没有。”
“啊？”顾冬冬那年近六岁的大脑也宕机了。
怕被笨比病毒传染的顾余这时候拿好自己的东西就回了房间。
躺了会，他打开手机，刚好看到池宁悠的消息。
池宁悠：“tmd。”
顾余：“？”
“过年不要说脏话。”
池宁悠：“还没到时间，问题不大，还有，你别打岔。”
过了几秒，她发过来一张图片，拍的是她的尤克里里，仔细看会发现有跟琴弦是断的。
池宁悠：“辞旧迎新也不带这样搞的啊，还好我有备用的琴弦。”
顾余：／心疼你一秒
“所以是怎么断的？”
池宁悠：“百分之九十九是琴弦自己的问题，剩下百分之一，可能，大概，估计……我用力过猛？”
顾余：“牛逼，邻家有女初长成，弹断琴弦气盖世。”
顾余就没担心过池宁悠会被琴弦绷到受伤，尤克里里没给她一拳砸碎算运气好了。
“对了，你到家没有。”池宁悠想起来关心顾余了。
“到了，我那六岁的表妹还问我怎么没带老婆回来呢，等我以后有了红本本一定先砸她脸上。”
池宁悠：／皈依证
“你要的红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