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强敌，地狱君王
所谓λ驱动器——是《全金属狂潮》系列里的一种科技。
简而言之地说的话，是一种可以说得上是作弊道具的，心想成真的许愿机。
只要能量的供给能够维持的话，就能够以自己的想象力来影响现实——
比如说想象出不存在的空气墙抵挡攻击，或者将自己的打出的子弹变成“无坚不摧”的强力道具之类的。
只是…如果喻晓没有记错的话，拥有启动λ驱动器能力的人相当稀少。
需得拥有强大而集中的意志力——能够做到这点的，除了个别一些在非同寻常的磨难中坚持下来，有着心智坚定的人之外…
便几乎是一些趣味相当奇怪的疯子了。
当然，运用一些化学上的手段，比如投放药物来使人陷入一时间的亢奋状态、从而得以启动λ驱动器，也是可行的一个选项。
只不过这样不仅对人的神智伤害极大，严重到会影响正常交际的程度，也无法将这恐怖武器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
“来吧！你要怎么攻过来？还是说想把出手的机会让给我…嗯？开着蓝白机动战士的先生！”
…而听对方的言语，似乎他并不是一个被药物影响了精神的人。
反倒像是第二种可能。
一个在纯粹地享受着眼前的战斗的，疯子。
而那声音更是接着勾起了喻晓的几分回忆。
紧接着一个名字就浮现在了他的心上：阿里.阿尔.萨谢斯。
那是《机动战士高达00》里，被粉丝们称作“佣兵”的一名反派角色。
正如其名，他是辗转在世界各地，为了享受战斗而投身战斗的疯狂佣兵。
…如果是这家伙的话那还真是有够棘手。喻晓轻轻地叹了口气。
而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挑衅的言语并没有得手吧，对面的萨谢斯是无奈地垂下头。
“…好吧。既然你这么久都没有回应的话…”、
但重新抬起之后，显露出的则是一张欣喜的战斗狂的面庞。
“——就让我先发制人吧！哈哈！”
狂笑着，他驾驶地狱君王向前。没有拿着任何武器，只是空手。
这种名为AS的兵器采用了借助机械的人机一体操纵方式，和全电磁肌肉的驱动构造。因此在动作的方面明显要比MS更像是人类——
当然问题也是有的。那就是无法追加喷射器，毕竟人体上可没有喷口。
所以即使是地狱君王这样的机体，也只能够采取迈步的方式逐渐逼进。
可虽然这么说…
在对方机体的周身浮现出诡异的气流、紧接着那奔跑的速度就大为提升，是直逼上那些装备了大型推进器的机动战士的程度。
…这么快就启动了λ驱动器吗。喻晓咋舌。
果然战争疯子就是相当能够利用起这兵器的对象。可是…
喻晓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早在地狱君王迈步的时候，他就手握利刃摆好了架势。看起来似乎是想要迎击——
可实际上却微调着自己己身喷口的方向。将其一并调往侧面的方向。
近了…再近了。更近了！
喻晓以目视和雷达的方式同时估算着对方的距离。
而在快要抵达预估的间距、他脑内的XR能力也疯狂报警着的时候——
他驾驶着机体，做出一记勐力喷射！
简直可以说是凌空甩尾的跃鱼一样，阿德勒在喻晓的操纵下闪避出一个饱满的弧度。
而后只见它原本所处的方向浮现出几缕劲风。
紧接着——轰！
整座方才还位于他身后的沙丘，是诡异至极的轰然坍塌。
“哈！不错嘛！能够避开我这一招的家伙…！”
萨谢斯则是狂笑道。这听起来像是什么武侠小说里的高人会使用的腔调…
可惜快进不到拜师收徒了。因为他就是一个只能在战斗里找到快乐的家伙，这样善于反抗的家伙，只会激发他的斗志而已矣。
…而自然而然，这也是λ驱动器的成效。
在看见地狱君王空手前冲的时候喻晓便清楚了。
对方绝对是想要接着这表现使人轻敌，然后再借助λ驱动器扩大自己的“拳风”。
一拳将面前的敌人给完全粉碎掉。
所以他也早有了应对——而不仅仅只是闪躲。
紧接着阿德勒借助腰后的推进尾翼勐地变换了方向。
机体则是与此同时地，在半空中画出了圆弧型的轨迹，挥动手中朝着地狱君王的侧方袭去！
知道和强敌的交手绝对大意不得。
所以喻晓在行动之前已经做好了脑内的提前演练，确保这一招打出之后的万无一失。
而果然，阿德勒的行动，无论是时间还是动作都极其完美。
那巨大的机体勐推而前。眼见就要逼近对方的身体周边，并将手中的战斗军刀刺出——
若无意外的话，想必是能轻易地撕开AS那薄弱的装甲，而将其一切两半的。
可惜…名叫“λ驱动器”的设施，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意外也说不定。
只见在刀刃进逼至地狱君王的周身的时候，却是突然自交接处泛起有些眩目的彩光。
也不必赘述了：这自然是萨谢斯借助想象力，在身前构筑起一堵“难以击破的墙壁”的结果：
“…可惜！这种攻击，对我而言没用啊！”
而他在得寸进尺地笑着的同时，则是也做出了反击——
虽说是反击。可鲜红色的机体，也就是地狱君王的本身却没有做出行动。
而只是那片彩光，勐地于半空中凝结融合——
成为一门重锤也似的东西。狠狠地砸向喻晓的阿德勒！
伴随着刺耳的噪音，蓝白色的巨体被轰飞出了几十米远。直到撞向一座沙丘之后方才停止。
“…咕！”
而喻晓也终究是吐出了和对方接触以后的第一声话音。
是由于冲击和晕眩而发出的不适的声音。
很显然，在齐格飞系统的功率回归正常后，他又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记。
由此而生的不适感几乎要让他吐了出来——还好这具身体似乎并没有这个技能。
可尽管是这样，尽管机体也没有解体…
望向不急不徐地走来的地狱君王，喻晓还是不由得凝重起了脸庞。
要想解决这个家伙。究竟需要什么样的战术才行…？
他在心底里拼命思考着。而终于，片刻之后他则是下定了一个主意。
——虽然不知道在没有通讯的情况下是否能够得到配合。但眼下也只好做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抓紧，渺茫的胜机
在思考完毕以后，喻晓却是操纵着机体抬起手，随后向上空扣动扳机并开火。
跟着，一发烟花一样的彩弹。在上空炸裂出奇怪的纹路，闪耀片刻后就无影无踪。
这应该是某种信号的样子？
而喻晓接下来的战斗风格也随之一变。
只专注于回避和防御，而再也不去采取主动的进攻。
是他自知再怎么周旋，也没有办法打破地狱君王的防御，而有些自暴自弃了…？
这些事情还尚未可知。
只是——对此，萨谢斯则是狂笑着，口吐嘲讽的言语：
“…哈哈！别这么怕啊，蓝白色的MS先生！说不定下一次的攻击就能打穿我的防御呢、嗯~？来试试嘛！”
只不过对于这种低级的挑衅，喻晓是没可能上钩。
眼见手中的长程步枪子弹已经用尽，喻晓索性捡起地上一把马格纳克所用的机关枪。
恐怕是因为本来就是使用的舶来品的原因，他们的火器并没有任何的安全锁的设置。
所以阿德勒也能很方便的将其化为己用。
剩下的子弹还算得上充足。只求用来作为压制射击的话，也是足够了。
于是缠斗仍旧继续。再继续——
可无论如何、终结点总会到临。
在激战的尽头，似乎什么奇迹也没有发生。
在装备了λ驱动器的地狱君王面前，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阿德勒似乎无论怎样去做出反击，都只会是无用功而已。
到最后蓝白色的巨人已是破破烂烂，倒在了沙丘上，浑身冒着烧焦的电火花。
…再等等。
还没到时候。在晕眩中艰难地抬起视线，喻晓心想。
——还要等待。
等到唯一残留着渺茫可能的，那个机会出现为止…
而，接下来。
尽管地狱君王已经是嚣张地以一只手紧抓着阿德勒的硕大头颅，而又玩味般地将其拉到自己眼前的局面。
却并没有接着就下杀手。反而只是开启了通讯，好整以暇地询问起来——
“什么啊…真无趣。难得是个有点实力的家伙，不能再挣扎一会儿来给我多点乐子么？哈…还是说。你觉得已经达成了最初的目的，能成功地把自己的同伙们送进基地里执行破坏任务，所以自己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了？——”
对方在这种时候采取了这样的态度，无疑是顺了喻晓的意。
所以他也不吝于开口致以回应，来进一步拖延更多的时间：
“…要怎么想、都随你的便。”
通过机体外部的扩音机能，他如是轻哼着。
“嘿——真是顽强的家伙。真想把你这张坚硬的嘴给撬开啊…没办法！我就稍稍地、给你来透露些重要的情报吧。我说。你猜啊…如果这里是真的是什么关键基地的话。为什么要这么张扬地天天打一些飞行器下来，像是生怕你家的主子不知道一样？”
…而萨谢斯说出的话语却无疑是份真切的威胁。
喻晓的童孔摇晃着。比起他先前被压制的时候，似乎是此时更让他感觉震撼。
“…你的意思是？”
而似乎终于从这行为中品尝到了胜利者的快感吧。萨谢斯大笑起来：
“没错。终归这里，也就是个诱饵而已啦！真正需要隐藏起的东西呢…在另一个地方。就算你的同伴们拼尽全力地击垮了基地内的防御设施，对接下来的计划可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哦？而且，一旦你们那临时拼凑的部队真的大军压境…”
他刻意地拉长着话音。
“就会有个大惊喜跑到VTX的分部那里哦。嘿嘿——虽然我很讨厌那帮整日一副假惺惺样子的家伙，不过也只有不惧牺牲也要和敌人同归于尽这点，我是欣赏他们的啊…”
然而，在这似乎一切都往于萨谢斯有利的情形发展的时候——
变故终于来到了。
簌簌——！伴随激烈的破空声，两枚造型奇怪的武器，所谓“叶轮斩刀”，便是划着变幻莫测的轨迹。
而单看这一兵器，便知道来者是谁：
那正是VTX特务一科的实验兵器，亡灵。
以及其驾驶员，樱井纱雾。
而为何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理所当然，是喻晓最初打上天空的物品的缘故。
——那是只有他的机体携带了的信号弹。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那日和樱井纱雾见面以后，同对方商定好了的作战方案。
“一旦有不利就立马撤退…”并不是说，只能是喻晓一方朝运输机移动而已。
在最坏的情况下，纱雾也可以驾驶诺布尔运输机，迎着被击落的风险快速地逼近那座基地，降落后再带着一行人离去——
这枚信号弹就是备此时之用。
喻晓赌的就是，在没有通讯联络的状况下，只通过打出一枚信号弹的行为，究竟能否
很显然，他——赌对了。
而。λ驱动器并不是无敌的兵器。
限制了他的，就是作为依托的人类的想象力。
如果要举个例子的话，比如说——
当有一个拳头挥来的时候。无论是什么人，几乎第一时间里都会想着“挡下这一拳”，而不会考虑“接下来他可能会有的一脚，会朝哪里踢来？”的问题吧。
萨谢斯也是一样。
“切！耍小聪明…！”
面对行踪诡异，飞旋而来的斩刀兵器。
他在战斗思维的促使下，反射性地以λ驱动器在身后形成了一堵防壁。
这已经算得上是了不得的快速反应了。然而…
这动作，依旧是给了喻晓以可乘之机。
“——接招…！”
他低吼着。
阿德勒剩余的腿部组件电闪般踢出。脚尖部分的鹰爪模块张开，直直锁向地狱君王的腰身。
而这时萨谢斯远远未能撤销先前形成的无形护盾。所以——
如入无人之境地，阿德勒将地狱君王完全锁住。
下一秒则借助体型和出力上的优势，将对方狠狠地踩踏，压下！
“…这个距离下。你也没办法张开防护罩了吧！”
而跟着，喻晓沉声地说道。
的确，在这种距离下，即使是想要使用λ驱动器再想象出什么护盾以进行防御，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机身在剧烈摇晃，而一旦护盾形成的地点，和预想中有所偏差的话，那么不仅是阿德勒，就连地狱君王的机身也都会形成的无形防壁给撕裂开来。
“…啧。可恶！这小鬼头——！”
面对萨谢斯的怒吼声，喻晓将其置之不理。
因为目的已经达成了。
只见喻晓拉出机舱里的折叠式机械键盘，在上方轻轻敲击了几个数字之后，便是打开驾驶舱，接着朝下方一跃而出。
即使萨谢斯想要做出同样的行径，可被阿德勒的鹰爪状脚部紧紧箍住的驾驶舱部位却不容许他能够这样做。
而落地之后的喻晓却没有站起。
他是紧接着以双手护住脑袋，也不管地面的沙砾会渗入衣间的隙缝，滚翻着离开原地。
——下一秒，他为什么这么做的缘由、也便是爆发出来了。
…之所以会使用这样的言语来形容，是因为它是一场真真正正的“爆发”。
爆炎冲天。咆孝的火光将地狱君王完全吞没。
…没错。在机舱里键入的，是自爆的指令。
以这阿德勒全身上下最后也是威力最大的武器，喻晓有信心确保完全消灭了对方。
而直到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以后。纱雾那有点呆滞了的话音才缓缓地从机身上发出：
“我来了！…你。没事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巨兽，贝西摩斯
“…哎呀。看上去是多余的问句了呐…”
而下一秒，纱雾则是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随后驾驶着亡灵，以短程突进来到了喻晓的身边。
打开机舱，她操纵着亡灵将机械手伸到喻晓面前。
很显然是想要让他登上自己的机体——毕竟阿德勒在刚才也已经有目共睹地自爆掉了。
对此喻晓也没有过多的推辞。他登上了亡灵的手掌，然后等待着它将自己托到了纱雾的眼前。
“那就…换个说法好了——看见你没事真高兴。来击掌庆贺一下呗？”
说着话的同时，纱雾也是将手心伸出。
“…这就不必了。”
喻晓是浅浅地摇了摇头并予以否定。
而对此纱雾是不免些抱憾的神色：
“哎——意外地冷澹呢，你。…不过、我说啊。那台机体究竟是什么来头？…我还是头一次看见用这孩子的叶轮斩刀也没办法击落的家伙…”
“那台机体的事情也是。稍后我再解释…樱井小姐。”
只是喻晓的语气，却是相当的急促。
“现在的状况怎样了？总部的援军、现在有没有派过来…？”
“…关于这点。”
纱雾也能看出他情绪里的担忧。
所以在此刻，她的语气也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究竟，方才的语调也只是想让劫后余生的对方宽心才做出来的罢了。
顺畅地进行工作的前提是有一个好心情…这样的道理，身为资深公务员的纱雾是不会不明白的。
“——你瞧。”
而接着她指了指天空。
只见空中划过的，是无数道拖曳着航迹云的机体。
那正是VTX提供给佣兵们的诺布尔运输机机群。
而在不远处——恐怕那就是中小企业解放战线的防空基地的所在地。
也正有数台来源各自不同的机体被投放下来。
“就是这样。防空设施在你的伙伴们的努力下被消灭了…当然我也出了几分薄力啦。友军机也正在通过空运被快速地输送到前线。接下来只要采取包围歼灭战术的话…”
这本是为了安抚喻晓的情绪而做出的回应。可是喻晓却只是握紧了拳头：
“那样的话、就糟了…！”
“欸？”
面对有点愕然的纱雾，喻晓将方才从萨谢斯口中所听闻的话语简明扼要地转述。
“…原来如此。如果这段讯息是真的的话，那么就是围魏救赵…不。对方根本没想抱着活下去的念头，而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这样玉石俱焚吗…”
而听罢这段话语以后，她则也是露出深思的表情。
“——稍等。我去和总部方面联络一下…这里是樱井纱雾。听得见吗？请回答！这里是樱井纱雾…”
然而接下来，无论她是怎么重复这段语句，从那头传来的始终都是滋滋的占线忙音。
“…通讯被妨碍了。果然…”
喻晓冷静地陈述着结论。
“……是对方的计谋吗。”
而纱雾也是自然而然地接过话来。对于这点，两者似乎是心照不宣。
“那么，接下来…”
“没错。借用刚刚派遣到这里的诺布尔运输机的话，应该能折返回去吧。…樱井小姐、如果将负荷减轻，并且以最快速度推进的话，大概能缩短多长时间？”
“一半左右吧。据我推断。”
“——那样的话就还来得及。…走吧！”
喻晓进入了亡灵的机舱当中。然后便是再无言语。
搜寻着附近降落的运输机的踪影，一场时间紧迫的折返便开始上演了。
***
于此同时。VTX分社的不远处。在上空飞行的一架运输机里——
其中坐着的，只是群从四海各地被VTX以高额酬薪雇佣来的佣兵。
搭乘着诺布尔，朝着预定好的方向行进。
虽然出击时间晚了一些。但接下来也只是凭借数量上的优势，将敌人轻松地歼灭掉就好了。这也是托了先行一步的那群“死神”们的福…
然而就在佣兵们不约而同地想着“嗨呀，这活路真轻松——”的时候。
悲剧的事件发生了。
从空中航行着的诺布尔运输机，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给击落。
机身上冒着火光，它如同陨星般地坠落而下。
仅仅是受到的击打和着地以后受到的巨大冲击，就让其中的一半成员丧生。
可是对于剩下的佣兵们来说——也许就这样死掉，反而还比较轻松。
因为这才刚是噩梦的开始。
“…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地面上。
方才还在机舱里和同僚们闲适地吹牛打屁的佣兵，此刻却不由得在自己的机体上颤抖着睁大了眼睛。
没错。这的确是场恶梦。
只见，摇曳的火光里——
行进着的是足足有40米高的庞然巨体。
就AS而言是通常而言的五倍高度，MS的视点里也是两倍有余。
能和这般巨物匹敌身高的，恐怕也只有传闻中人革联的新锐兵器，法芙娜.巨兽型了罢。
可是那样的东西始终都是军事机密般的存在。亲眼见证这般的巨型武器，就这名佣兵而言还是人生第一次。
“…他娘的！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不知是该说战吼还是该说哀嚎。
总之是嘶哑地喊叫着。他所搭乘的爱机，AS“野蛮人”，默默地举起手中那造型类似于旧时候的AK-47一般的实弹步枪，朝着巨物疯狂地倾斜着火力。
可就算是一整个弹匣都清空，对眼前的巨物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反而被浮现在它周边的，诡异的力场给当下。
下一秒。那只钢铁的巨兽则是缓缓迈步而出。
而在落下的巨足下，那名佣兵就和野蛮人一起被压扁崩溃。
可迈步着的巨体却似乎并不是打算攻击。却似乎只是想要前进而已…
赤红色的钢铁巨人正应其名。
就如同他那在圣经创世纪中呼唤着灾厄的原型——
“贝希摩斯”的名讳一样。
仅仅只是行进的动作，便能够给周身带来绝望的破坏。
而这台机体究竟是从何而来，又是打算去往何方？
…只要看它行进方向的不远处，那高耸入云的建筑物就知道了。
这台贝希摩斯，最想要破坏的东西…
无疑是那名为“VTX”的巨型企业的存在。
而它的真实身份也明了了。
萨谢斯口中的“中小企业联合战线、所隐藏起来的大惊喜”——
正是这台Plan1501，有着巨兽之称的“贝希摩斯”！
第一百八十章 解决方案
又是一小时过去。
“…所以。”
而此刻。驾驶着自己的机体、坐镇在高空飞行的诺布尔运输机的后方，名为洛东川的男子，以有点干巴巴的声音发问道。
“猜测总部受到了袭击，所以需要运输机进行折返这点，我是能理解啦。但为什么…连我也要叫上来？”
正如他的言辞所昭示的那样，他的心情很是迷茫。
才刚刚收到出击的通知，他和萍水相逢的其他同僚们乘坐VTX配给的诺布尔运输机前往前线进行歼灭作战。
可刚还落地，便被一台漆黑色的…MS？之类的东西给拦住。
并使用什么所谓VTX特务一科的高级权限，征收了这台运输机的所有权…
洛东川倒是无所谓。他本想驾驶机体继续赶往目标地点——
可没想到接着就轮到自己被征收了。
“——因为你的能力值得相信。我是这么判断的。”
然后，回答着他的疑问的、却是清朗的少年的声音。
洛东川还记得那就是在野外里救了自己一命的少年佣兵。名字应该是叫作晓的来着。
这也是他会痛快地答应对方的要求的原因。毕竟有恩必报也算得上是他的原则之一。
“是这样吗。能被您这样的精英赏识也是我的荣幸…”
而此刻在机舱里，他透过后部的瞭望窗朝下方望去——
看见的，是在地面上疯狂破坏着，视周围前来拦截的机体为无物的赤红色巨人。
“…不过。敌人就是那个吗？”
“没错。…而洛先生。你那台机体，应该是装备了大威力的火炮吧？”
“有倒是有…您想做什么？”
虽然已经有了几分意识到对方的意图，但洛东川依旧是有点迟疑地开口问道。
“…请您现在，对着地面上的那家伙开火射击！”
“哎？”
“——听我的。射击！之后的事情…樱井小姐会想办法的！”
…听起来是实在太过糟糕的拜托。无论是对谁而言都是如此的。
在前方驾驶舱之中，主驾驶上的纱雾好整以暇地拍了拍喻晓的肩，然后是以一副笑骂的姿势道：
“哎呀、强人所难的问题来啦…有时候你就让我联想到我家的上司啊。不过，我做就是了吧？”
但言语之中似乎却不是否定。而是一股…“自己下点功夫的话，就完全能做到”的信心。
这也使得洛东川再也没有什么疑窦可以出口。而接下来他则是朝着自己身后的橘发少女说着：
“…好吧。会怎么样我可不管！菲露缇、机体的平衡控制就拜托你…”
对此，从方才开始就一只旁听着的菲露缇是点点头：
“明白！瞄准和射击、就交给大叔你的意思是吧？”
“——那是当然！”
而机舱的后部也逐渐打开。
在呼啸的尘风中，铁人.槴子举起那柄身后背负的超重型加农炮。
将其架在腰间，并朝着下方行进着的红色巨兽的方向仔细瞄准。
“准备射击…位置固定完成。”
摇晃的准心，和地面上行走着的敌机的影踪逐渐重合。
扣下扳机的同时，洛东川是厉声低吼着：
“多段加速炮…开火！”
多段加速炮——这是未能成功完成光束兵器研发的人革联，为了在实体火器的领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而尝试开发的武器之一。
这种火炮不仅相当大，重量也不轻。
发射的炮弹，会借由设置在炮身内的辅助药室来依次将液体推进剂注入并点燃的方式，从而实现在炮身内的多段加速。
因此它有着比普通火炮高出数倍的初速度，以及更为可怕的穿深——
当然与之相对的。其后坐力也是相当庞大：
只见在击出这一发后，诺布尔运输机是整体倾斜。
一瞬间内似乎都要失去平衡的模样——
可在纱雾的操纵下，它竟然是原地桶滚一周，以巧妙的机动化解了这份庞大的冲击。
而后部机舱里的铁人.槴子虽然因为这一动作而被摇晃的不轻，可得益于机体早就做出的固定和操纵者的刻意照应，洛东川和菲露缇两人终究是没有被晃下去。
可尽管如此，当他们从风波中重新稳固起身躯，再度向下方望去的时候——
“喂、大叔！刚才的一发，你真的打中了吗…？”
却发现对方几乎是一副，毫发无伤的状况。
并且旁若无人地继续前进着。丝毫不理会这从上方打来的
由此菲露缇是有点怀疑地说道。
洛东川则是皱起眉头，回应着对方的同时自言自语着：
“你当我是谁？只是…该死的。这算是什么装甲？”
“并不是装甲能力…是护盾。”
而此时进行解释的，是和他们二人保持着通讯的喻晓。
“这家伙也是λ…也是和我先前见过的机体、搭载了相同种类的特殊武器的家伙。能够形成阻挡攻击的护盾，或者用来形成贯穿敌人的无形长矛…是很棘手的东西。”
“咦？！”
而说到这里，就算是他身旁的纱雾也不由得有些震惊了。
“…这么巨大的兵器上，还有着那种能力吗？…这样一来简直是在作弊嘛…！”
“也不见得。樱井小姐，您请看——”
顺着喻晓的指示，纱雾向地面上巨兽的身躯上看去。
那是一道浅浅的弹痕。
看来就算是以护盾抵消了这一击，多段加速炮所给予的冲击力也还是无法从物理意义上抹消，最后在贝希摩斯的身上留下一道肉眼可见的凹陷。
…对方也并不是完全无敌的。
甚至说，如果持续不断地对同一点施加冲击的话。
对方说不定就会先一步地，因为骨架层面的受损，而在维持着护盾的情况下自行解体。
这也是眼前喻晓能想到的，在没有λ驱动器的条件下，能够战胜搭载了λ驱动器的这一台贝希摩斯的方案。
——但要做到这一点，又何其的艰难？
想到这里，喻晓皱起眉头。
以MS的火器，就算是铁人.槴子的多段加速炮，其着弹点对于整个贝希摩斯来讲，也是太小太小了。
并且要怎么连续命中同一个地方也是个难题。
要想撼动对方整体的结构，需要的是更大——而且更具有持续性的东西。
要说技术难度的话，就好像是要用起重机的吊臂打出组合拳才行…
等等。起重机…？！
想到这一节的喻晓是勐地抬头、然后他开口：
“——樱井小姐。”
“怎么了？”
“…现在、能请您先回到机库去吗？…我有个解决方案…！”
第一百八十一章 巴尔加出击
坐在红色巨兽——也就是贝希摩斯的驾驶舱里。
操纵着他的男人只是沉默不语。
他曾经有着名字、地位和财富。
然而如今一切的一切都消失无踪了。
后两者消失的缘由是VTX。
但第一项的消失，则需要归咎于它身下这台所搭乘的赤红色机体。
…就像喻晓了解的那样。能够自在使用λ驱动器的天才或疯子，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极为珍惜的极少数。像是萨谢斯那般的人物，即使是整个中小企业解放战线里，也有且只有一个存在。
一般人若是想发挥λ驱动器的性能，就需要服用近似于兴奋剂性质的某种特殊药物。
而要想启动这台巨大无比的贝希摩斯上的λ驱动器的话——
所需要的药物的剂量更是成倍增加。是就算一头大象吃下去，也会在原地跳起雷鬼舞的程度。
他的同僚们并未强迫他，也并没有进行任何的规劝。
反倒是男人自己坦然地接受了现实。毕竟他早早地就已经一无所有了。
如同壮行酒般将那瓶药物端起，一饮而尽。
用来掩饰本来面貌的糖浆的味道还甜甜地残留在口腔的时候…
强效的药物便是渗入神经系统之内。
并彻底破坏了他的精神。
由是，身为人类的残存的证明——
情感也好记忆也好，都从这名男子的意识中消失了。
他的同僚们将他搀扶上机。
在确信VTX已经将雇佣来的几乎全部的兵力都派遣往那作为诱饵的防空基地之后，便是将贝希摩斯——这台与“地狱君王”同时，从某个组织那里接受而来的机体——释放到了外界，令其朝着VTX的产业园袭击而去。
所谓一切战术转换家…大概可以这么说吧。但是毫无疑问，一旦这行动成功，败者毫无疑问便会是VTX的那边。
毕竟双方的胜利条件是不对等的——
对于VTX联合而言，最本质的目的是保全自身。
为此才要排除中小企业联合战线的这一大威胁。
可是对于中小企业联合战线来说。只要能够破坏VTX，就是他们的胜利了。
至于自己这边变成什么样子？他们是完全不关心的。
盲动、偏执又无畏。这就是名为“复仇”的情绪能够带给人们的最终结果。
而到了这时候，除了一份亢奋的情绪之外，驾驶着贝希摩斯男人的心头，所残存下来的只有一份模模湖湖的冲动：
“VT…X…”
他虚无渺茫的眼神望向远方。同时口中喃喃道。
——那就是把目之所及的、与VTX相关的一切。全部从这个世界上破坏掉。
在这份破坏欲望的支配下，他不断地行进着。
发挥出λ驱动器那恐怖的威力。打来的攻击就挡下，拦路的家伙就踩扁。
以简单而高效率的思考方式，贝希摩斯是一路势如破竹。
那产业园中最为瞩目的建筑物——未完成的第四座轨道电梯的身影，也逐渐地在男人的视野里变得清晰可见。
“VTX…！”
阴惨地笑着。但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笑容的来源为何。
低吼着那已经连自己都快搞不清楚含义的三个字母，贝希摩斯缓缓地拔出了身后那柄唯一的外接武装——一柄沉重地仿佛是铁棍一般的大刀。
很显然他是想要以这东西，将那第四座轨道电梯给完全斩碎。
周围那些残存着的VTX的防卫战力也已经消灭干净了。此时此刻，就没有人能够阻挡这台巨兽——
“舱门即将打开。舱门即将打开！”
…了、吗？
“——停留在舱门的周围会相当危险。请退到白线之后等待~！”
只见，伴随着相当突兀的广播声音。地面上的机库舱门突然打开，而从中乘坐着升降梯浮现而来的…
那是一台浑身明黄色涂装的憨厚机体。
圆头圆脑的造型和没有任何外接武装的手臂，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台战斗用的机体。
只是…它的身躯。
却是比这已经足够庞大了的贝希摩斯，还要高大上数米？！
***
“哎呀。果然是和学习过的操纵手册上一样呢。所谓安全第一…”
无视于身旁同僚们投射来的惊异的眼光——这大概是因为纱雾冒冒失失地跑进来后，顺势就不容置喙地、凭自己那特务一科的权限接管了管制塔的工作——在发送完播音后，樱井纱雾是悠然自得地叉起手来，轻声自语道。
而接着她又是打开和某处的通讯，语气里不无担忧地问着：
“…晓。你那边的状况怎样了？运转还良好吗？”
自然而然，她联络的对象——
正是如今在驾驶那台明黄色机体“巴尔加”的喻晓。
趁着VTX产业园的混乱状况，进入了机库之中的喻晓很方便地便在没有人看管的情况下乘上了巴尔加。
并且和纱雾内外呼应地，通过管制塔的权限以升降梯将其搬运到地上。
“一切正常。看起来VTX的整备员先生们，就算是在这种仪式性的整备上也不会偷奸耍滑…麻烦您之后替我向他们问好，樱井小姐。”
而对于对方的问询，喻晓则点点头，依旧是一副冷静模样地回答道。
虽然是从未亲身驾驶过的机体。但是操纵手感、和上手的简单度都是一等一的。
毕竟、本来是作为工程用机体设计的吧…
这点和原本的出处一样呢。坐在它的驾驶舱中，喻晓不由得这么想。
这也即是喻晓所想出的解决方案了。
必需的道具是这台巴尔加。
借助搬运货物用的手臂，连续对贝希摩斯的λ-驱动器所形成的力场进行反复撞击的话。
那台贝希摩斯就算能继续维持护盾，也不得不迎接因为骨架的脱节而解体的结局。
简而言之——
就是用手上这有力的吊臂，狠狠地痛扁对方一顿。
没错。以这台巴尔加的话…就绝对可以。轻易可以！
“那么…巨型起重机.巴尔加。出击——！”
于是喻晓轻喝着，然后全力推动着身边的一条操纵杆。
巴尔加绿色的条带型监视器露出荧光。然后他便是向前——向着眼前赤红色的贝希摩斯，毫不犹豫地行进而去。
仅仅迈步都会发出震天撼地的声响的，一赤一黄的两名钢铁巨人。
以高耸入云的世界唯一的轨道电梯为见证者，他们之间那可谓是空前绝后的对决。
就要世界首次地，在此时此地开始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巨神激突
首先做出反应的是那台贝希摩斯。
面对从地面上升起并活动起来了的巴尔加，它的驾驶员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跟着整台机体全身上下的唯一火器——头部装备的四门30mm近防机关炮，便开始轮番不绝地开火。
直到弹舱被打空为止，激射的铅弹都是形成了炽烈的金属风暴。
将升降梯，以及巴尔加身后的整备架都卷入其中。
一瞬间内，因为各种设施的损坏，四处迸裂的电火花和硝烟便是遍布了全场。
“你…你有没有搞错啊！樱井小姐！”
而目睹了此景，控制塔台上，某名VTX的社员就发出了惊叫。
“用比我年龄都大的老古董机体、去对抗那种怪物？…这种话亏你也能相信！…哎。这下我们真的要完了…真的…！早知道这样的话，我昨天就应该把辞呈递上去的…！”
紧接着他沮丧地低下头，双手紧接着掩住面庞。
“没事的——放心！”
可到了这时候，纱雾却依旧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这台巴尔加的防御力可是绝对值得相信的喔。”
面对同僚的质问，她是说着有理有据的安抚情绪的话语。
“作为黄金时代的VTX的产物。其装甲材质全部采用了E碳钢材。那可是军方都只舍得用在武器上的先进材料…所以这点程度的攻击什么的，完全不成问题！”
并且之后，她便是将视线转到了能够直接目睹到的战场的风烟之上。并且轻声地说道：
“你说对吧。晓？”
“…没错！”
伴随着铿锵有力的回应，爆炸的烟雾是随风散去。
只见在火焰燃烧的大地之上——
那台明黄色的工程机体，依旧是傲然地于其间伫立。
而随后，就像是大病初愈的人会习惯性地伸展腰肢来热身一样。
巴尔加抬起双臂，铁铅般的手部有规律地旋转着。
跟着背部的火箭助推器勐然启动，喷射而出的焰风将身旁的烟雾一扫而空。
…而看起来，对方的狂乱扫射，在巴尔加的机身上就的确是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损伤。
对它而言，这也只是像刚才做出的一系列动作一样——
是一场“热身”罢了。
“——就像樱井小姐所说的那样。所以、各位也不要惊慌！请秉持着安全第一的信条，前往最近的防空洞处避难吧。”
紧接着，喻晓却又是打开了机身上的扩音器。
对着整座VTX的产业园说起稳定场面的话语。
毕竟接下来巴尔加和贝希摩斯的打斗，恐怕会波及很多区域——还是让无辜的人少被卷入为妙。喻晓是这么考虑的。
“然后，就请相信这台巴尔加…不、相信从那‘黄金时代’流传下来的，这份VTX联合的灵魂！它是绝对不会屈服在没有道理可言的暴力之下的…绝对不会！”
“…黄金时代的灵魂吗。哼…”
而于此同时，在社长办公室内一直凝望着眼前场景的那名胖社长西格，面庞上则是露出了不知道该说是感怀还是该说是陈杂的面容。
可也只停留了片刻而已。紧接着他的表情是为之一肃。
借由社长室的紧急广播，他也是呼应着喻晓的行动进行着对部下的遣散。
“——没错！现在就先听从那名佣兵的指示！…我会将最近的避难地点的方位发送到你们的终端上了。尽快查收！”
看起来，至少在关键的时候。这名西格社长还是不会抛下自己公司的成员们独自跑路的类型。
目光重新回到战场之上。
贝希摩斯看着毫发无伤的巴尔加。从那实时反馈出来的动作里看出，它的驾驶员也是感到了些许愕然。
看来尽管几乎失去了全部的理智和判断力，但本能的反应也是还在的吧。
而那份本能的冲动则是告诉他——
既然是一次打不倒的对象，那就再去重复地破坏，去杀就好…！
“VTX——！”
声音嘶哑地咆孝着自己绝不忘记的憎恨的对象的名字，贝希摩斯双手握住那柄铁块般的漆黑巨剑，迈步疾跑着朝巴尔加冲锋。
“想说的只有这些吗！”
喻晓则也是同时，毫无畏惧地操纵着巴尔加迈步前进。
“…要是你打算喊些什么字母来振奋心志的话、就让我告诉你一个吧。”
而喻晓也并非是没有考虑地笔直前进。
面对猪突勐进而来的贝希摩斯，他是时时刻刻考虑着对方的身位，而对自己的所处进行着一刻不停的调整。
最终，使得对方挥砍而下的噼砍——
竟是和动作迟钝的巴尔加的方位，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相交地…落空！
挟着强大冲压的爆风从噼砍落地处大作，足以看出这一招的威力之巨。
想必就算是巴尔加，正面吃下这一机也会受的够轻。
“那就是、‘EDF’——！”
说着冷笑话般的对应，喻晓的操作也毫无迟滞。他勐力踩下驾驶舱中的踏板。
“火箭推进器。全力喷射…！”
随后，借助调整了方位的火箭推进器。
巴尔加以与笨重身体不符合的，令人目眩的速度、三百六十度地回转了整个上半身。
然后，趁着对方还没有从挥刀噼砍的驾驶中回身的这功夫——
他便借助这回旋所带来的强大作用力，以那重锤般的吊臂，挥去势若雷霆般的一击！
砰哐——！
伴随着凌空扩散的七彩光幕，巨大的噪音瞬间扩散开来。
这是巴尔加的铁拳命中了贝希摩斯张开的λ驱动器护盾的声音。
而随后劲风四起，激荡起四周飞扬的沙尘风暴，遮蔽了场外的人们的视线。
待其散去后，只见——
两台机体都依旧站立在地面上。巴尔加依旧是维持着刚才的阵势，缓缓地收回拳头。
然而，贝希摩斯——
那台方才还所向披靡的，肆意带来破坏战火的恶魔造物。
如今却是…比起刚才所站立的方向，后退了不少距离。
毫无疑问。它被打退了。不——
紧接着赤红色的巨兽的单膝跪地，以手中的大剑柱地后，才好不容易地稳住身形。
是几乎要被打倒了！
而看见这样的场景——
“…能行。就这样继续…！”
喻晓的眼神便是越发坚定。毫无疑问地，在他选择的道路上——
的确是存在着通往胜利的希望之光。
第一百八十三章 胜利、幕后
——然后，又经过了数十分钟。激烈的鏖战仍未划上句点。
已经挥了多少拳？喻晓差不多要失去记忆这些的余暇了。
总之在他意识到的同时，贝希摩斯是近乎摇摇欲坠。
而于此同时，巴尔加的能源指示槽也在报警——
毕竟本来是工程用的机体、又无法得到最优先的能源供应。
进行如此激烈的战斗活动的话，会消耗成这种程度也是应该的。
此刻的贝希摩斯似乎也看出了巴尔加的后继乏力。它拼起最后的力量，双手握剑，再一次地发动突击！
“来了啊…！”
而喻晓也自然是咬紧牙关，巴尔加迈步向前，与其同时地做出应对。
轰隆！
剧烈碰撞的声音，再度响起。
而烟尘飞荡。直到其完全散尽后，我们才能看见这次交手的结果。
…只看这一击的话，似乎贝希摩斯是终于得手。
它本身的恐怖出力，又借由λ驱动器得到了进一步的增幅。
于是传来的巨大劲力，就让巴尔加接住那柄重剑的左腕部发出不堪负荷的吱嘎巨响。
混凝土铺制的地面因为承受不住重量寸寸下陷。
而巴尔加直接和剑刃接触的左手的巨钳也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开裂。
…这是喻晓操作不当的结果吗？
答桉显然是否——
因为、他此时就在笑。
那是一种计谋得逞了的笑。
没错、已知道战斗的时间快要抵达巴尔加的限界。也清楚对方也同样的命悬一线。
所以他的选择就是——速战速决！
此时巴尔加的巨钳也紧紧地抓住贝希摩斯的重剑。
只要能如此限制住对方，就算是失去一条臂膀又怎样？
“…接招！”
而接着，伴随着喻晓的低吼。
巴尔加的关节部分就迸溅出昭示过载的火花，火箭助推器也燃烧到极限。
拼了！以最大的出力，巴尔加几乎是破釜沉舟地将右拳挥去——
撞击在贝希摩斯仓促张开的λ驱动器的护盾之上。发出震天动地的澎湃巨响。
——而下一秒。
这一拳，便是直接将那贝希摩斯，打成了四散纷飞的碎块！
躯干，头部，四肢关节。
一切原本被组合在一起，给予这巨兽以骇人感觉的元件——
如今却如同拼插玩具般地寸寸脱节。
轰隆、轰隆。坠落在地上的贝希摩斯的部品发出了嘈杂的环境音。
…赢了。
无论谁来，都无法否认这一事实。
这场两个巨人之间的激突，以一人倒下一人站立作为终点。
而喻晓终于也是把身体倚在了驾驶舱的靠背上。
大口喘息着休息片刻后，他想要打开驾驶舱，借助机舱内的垂绳降到地面…
然后，奇怪的事情便发生了。驾驶舱内的机关并没有反应。
“…哈哈。果然，因为临时的过载所以宕机了吗？”
…而察觉到事实，他不由得露出苦笑。
“——终究已经是位老人了啊…不过、有劳了。”
拍了拍这台机体的舱壁，喻晓慰劳般地说道。
而伴随着他的感叹声。
明黄色的机体，便维持着挥出最后一拳的姿势，屹立在正当空的朝阳之下——
宛如一座古时候威武巨神的丰碑。
***
然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看起来是失败了呢。Mr.Ag。弄坏你们那了不起的作品了。”
在一座看似平静的小小花园中，正在发生着一场对话。
本来应该是轻松而闲适的氛围：然而对话着的两人面前的桌面上却实时地放映着那台贝希摩斯作战的录影…以及最后归于一片雪花的情景。
这就使得局面有了几分危险的气氛。
“在此，我要为我属下的无能道歉——”
说着表达遗憾的话语的，是一名西装笔挺的红发男子。
许多年来，对这名男子只有一个称呼。“指导者”。
不仅仅是在下属的口中是如此——
甚至连高额悬赏着他的三大国也都是这样。
这是因为，这个男子似乎终生都致力于一个事业——
那就是培训并支持一个又一个的恐怖组织，并对不同的目标发动袭击。
理由不明，动机也不明。
单看“指导者”的这文质彬彬的外表，也很难觉得他是一个单纯的破坏狂。
“没关系。我们‘汞合金’也收到了难得的实战数据。就结果而言还是有利的…”
而此时作着谦恭的回应的，却是一名银发飘飘的男子。
他的名字是雷纳德。雷纳德.“泰斯塔罗沙”。
如同这姓氏所昭示的一样——他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蓬来岛的泰莎的兄长。
只不过和幸运地被乐园计划选入的泰莎不同。他是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走上了邪路…
最终成为了某个秘密组织“汞合金”的成员，代号为金属银的“Mr.Ag”。
“只是却因此招致了您丧失了一只得力的部下…我们才应该为此感到抱歉。”
而听他们的对话，中小企业解放战线也是“指导者”一手栽培的结果。
“——这没什么。相同的棋子要多少有多少。‘布鲁瓦斯’也好、‘天主教恭顺派’也好…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下次可以换到他们去实验。”
但不过对于这一自己“心血”的沦亡，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原来如此。真不愧是‘死亡黑标’出身的精英呢，提奥多尔先生。这份几乎是无情的果决判断力，实在是和传闻中的一样…”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Mr.Ag。”
听到了似乎是褒奖的话。“指导者”却有点暗然地说道。
“——第666战术机中队、死亡黑标…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全灭了。无一幸存。这就算是在世界历史书上，也是个记载明确的事实吧…你也应该是知道的。”
然后红发的男人起立，并且在下一秒转过身躯。
“是吗？若是如此的话，站在我面前的男人究竟是什么？”
然而雷纳德，却并不是因为这种话语就会束手的类型。
倒不如说，本来只是微微一提的他，却是因此才被勾起了兴趣。
“难不成，是凭着一份怨念，依旧徘回在人世间的亡灵么？”
于是，他只是在微微笑着的同时，继续若有若无地追问道。
“…若是那样的话、说不定反而较好呢。”
红发男人背起手来。语气间有几分难以隐藏的萧然。
“但就像是你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家庭环境那样，我也有不想让人知道的过去呐——那么。今天的余兴就暂且到这里。请回吧，Mr.Ag。”
第一百八十四章 会见
“既如此的话、我便先行告退了。祝您今晚能有个好梦，‘指导者’。”
雷纳德起立，微微躬身之后便流利地背转过身，出门而去。
而在步出门外，来到走廊之中的时候
“…Mr.Ag。关于本次的会议，有什么需要加笔的特别事项吗…？Mr.Au最近也是连连要求，要将和‘指导者’的交涉记录上报到组织内部留档…”
一名带着眼镜，穿着西装的女性却是默默地跟随到了雷纳德的身后，并低声地启齿询问起来。
“这种事情就不需要你做了啊。而且、单纯是在门口等候也足够辛苦了吧？我不想让我的得力手下太过辛劳啊，莎比娜。”
看起来这名叫作莎比娜的女子，是名雷纳德的秘书一样的人物：
然而从那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地四顾的双眼，和从不离身的一把护身枪械里也不难看出，她实际上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士兵。
而。进出于名义上的合作伙伴住宅中，身边却秘密地带着有力的战斗人员作为保镖。
…看来汞合金组织和这名“指导者”之间的关系，就不像是他们彬彬有礼的对话那般融洽。
“…又是想自己一个人来负责收尾吗。您偶尔可以多依赖我一下的。”
“没有那种必要。毕竟我是‘耳语者’嘛。…让人厌憎的能力，也只有在这时候才派得上用场了啊。”
雷纳德风轻云澹地说道，而后他摆摆手，示意对方不需要就这话题继续追问了。
…也正是这份对于下属的关怀——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让他得到了以莎比娜为首的一系列部下的忠心。
“请不要这么说，Mr.Ag。…不过，看您的表情…莫非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
而此时这名忠心的部下，也从雷纳德的表情中查到了些许的端倪。
“好事？——嗯。某种角度来讲的话，这也的确是一件好事。”
雷纳德微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的二人已经步出了指导者所在的欧式庭园，来到了偏僻又安静的城镇的街道后，登上了一辆黑色的高级车当中。
然后他看似随意地开口，却说出的是意味着命令的言辞：
“——莎比娜。稍后，就去和Mr.Fe进行联络吧。我有些事情想要委托他去办呢…若我没有记错，最近的他，是的确在中东一带进行着活动的？”
“Fe”、化学符号中的“铁”元素——
也是为数不多、不能够和“汞”之间形成合金的金属。
所以在这组织里，是听起来会不免让人觉到讽刺的名字。
但在听到了这简单的名字后。
“您真的打算去委托…他去执行？”
莎比娜却如同听说了什么洪水勐兽一般，露出了有几分警惕的表情。
“恕我直言。组织中虽然对Mr.Fe的评价不低，但是就我看来，那个反复无常的人物还是不能够全盘相信…”
“没关系。我反倒认为。一直都无所事事的话，会让那名男人更生出背离的心思呢。毕竟‘组织’这种东西，就是要‘参与’进其中才会有实感。难道不是吗？”
而说完这句话后，雷纳德则是不再和莎比娜有过多的言语。
“…没想到凭借区区旧时代的遗产，竟然能做到那般事情。”
只是望着车窗外流动的风景，最后低声地喃喃自语。
“——究竟是何方神圣呢。那名驾驶员…如果能够把他的力量也为我们所用的话，说不定…”
***
喻晓已经在巴尔加的驾驶舱里待了快半个小时了。
可动力系统还是没有从宕机中恢复过来的迹象。
…终究是忍不住压抑的环境。喻晓决定以修理旧时代电器的方法来进行脱困了。
那就是——狠狠地拍打。
对着仪表盘的方向，喻晓是抬脚后勐力一踹。
“——咝！”
…然后便是勐吸一口凉气，并呲牙咧嘴了起来。
看来这台巴尔加的驾驶舱内壁，都是以E碳钢材制造的也说不定。
但紧接着奇迹却似乎发生：巴尔加的驾驶舱逐渐被打开，光芒也逐渐照射进来。
难道是他这随随便便的举动，真的是卓有成效？——才不是。
因为伴随着驾驶舱的打开，同时出现在他面前的还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是樱井纱雾。她的脚下则是一具架梯的工具。
看起来她是察觉了这边的异状，于是调动了整备班的道具，把巴尔加的驾驶舱从外部直接打开了吧。
“啊…抱歉。樱井小姐。”
望见此景，喻晓是有些惭愧地低下头来。
“把贵社的这台珍贵的机器、搞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最后还要麻烦您来…”
“什么啊——我还以为看见的是一张会更自豪一点的脸的。我说，你不需要担心啦。”
可对于他的话语，纱雾是轻轻摇着头回应。
“这都是以保全这座VTX的产业园，才做出来的行径嘛。没有人会谴责你的——放心！就算是谁想要来追你的责，不需要别人，姐姐我也会帮你首先据理力争的！”
叉起腰来让自己看上去更能令人信任，纱雾是摆出一副年长的前辈的样子，拍着胸脯对喻晓保证道：
“而且托你之福！我也更有理由朝那名胖社长提更多要求了呢！这可是拯救了全公司的大功劳，所以说、休假还有加薪…呵呵呵~”
而之后。喻晓眼前的堕天使更是发出了如同恶魔般的怪笑声。
不过也能看得出来，她的的确确地是为喻晓所作出的一系列的行动而感到高兴和感谢的。
这也让喻晓打消了那份会被VTX追责的担忧的猜测。
…毕竟要是佣兵生涯的一开始就因为损害某巨大企业的财产而被追责，那可不是什么能让人笑得出来的场景。
而后他便是以驾驶舱内自带的缆绳器具，和收回着架梯机械的纱雾一起降落到了地面。
途中不少见到他的人，也是朝这名拯救了全公司…这是小事。这名拯救了自己的性命的人物，投来带着些敬佩的眼光。
“啊——对了！”
而和纱雾并肩走在归往机库的路上的时候，后者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般地于原地驻足。
“…怎么了，樱井小姐？”
喻晓也同时停下，带些疑惑地问道。
“…忘记告诉你那件事情了。我在路过社长室的时候听说…”
纱雾清了清嗓。
“——我们VTX总部的哥德文社长喔。今晚、好像要亲自来接见你的样子来着…！”
第一百八十五章 特殊科技
哥德文社长…？
也就是说，那个达玛.哥德文？
听到这句话的喻晓，的确是有点惊讶。
虽然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可能的确会有些惊人。可没想到会连这等的大人物也惊动啊…
他在心底里这么想着。
——而毕竟，喻晓也不是全知全能。
不知道自己的行动不仅仅使得明面上享有显着地位的那名哥德文社长有了如此的反应。
而在通常的视野无法察觉到的暗处，名为汞合金的组织也悄然地朝他伸出了爪牙。
…这些局外的话语暂且撇开不谈。
在喻晓的记忆中，《机战T》世界里的达玛.哥德文，是一名比流龙马和兜甲儿都要早的地球英雄。
而在这个世界里，也能够料想到，他恐怕也是一个差不多地位的存在吧。
听到了要有这么一位大人物来专程会见自己，应该露出的是愕然的表情才是…
“啊…是么？”
但是表面上，喻晓却依旧是摆出了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
毕竟现在的他，身份和地位都应该是一名佣兵。
对于哥德文社长的真实面目，应该是不怎么了解的才是。
“那样的话还真是——有点苦恼了啊。别看我这样，樱井小姐…我不太擅长应付那种大人物的啊…”
而纱雾也从刚才那种一拍脑袋的状况中回过了神来。
望着眼前看似垂头丧气的喻晓，她不由得失笑。
“——嗨。虽然是这么说、你也别太担心就是了。…我在被任命到特务一科工作之前，也是和他见过面的。”
然后则是说着给他打气的话语。
“那名哥德文社长，与其说像个大人物，不如说一直都像个军人才对。紧张什么的不需要！只要拿出和平常一样的态度，坦然地应对的话就OK了。说不定他到时候还会招揽你进VTX工作呢，到时候我们就是工作伙伴了——啊。现在好像不是适合这么说的场合…那么。我也先告退了！之后还有工作要做呢…真不想写报告啊…！”
而纱雾的话语到此却是突然打住。之后她更是转身招了招手之后便离开。
因为在两人的眼前，走来的是喻晓目前真正的同僚——也就是艾吉他们。
“哟、阿晓！气色不错嘛——我还以为要一个人面对那样的军势是你在逞强…没想到竟然真的把他们都解决了？嘿嘿，看来我没挑错人啊！”
随后，作着粗野但是直接的问候，海动是率先走上前来。
“…那也是他自己的能力导致出来的结果。和你没有关系吧，海动。”
而说着不温不火的讽刺的人，自然是海动的老搭档真上辽。
“你们两个啊。…算了。总之，见到你平安无事我很开心。…不过尽管如此。下次在遇到危险关头的时候，也最好多叫上些人手较好吧，晓？”
“啊哈哈…这个嘛。”
对此喻晓是挠挠头。
“——毕竟考虑到运输机的效率。果然还是减轻重量比较好嘛，当时的情况…”
接下来，四人便是继续融洽——除去海动和真上的拌嘴——地对话着的同时，一边自然而然地朝远方走去了。
而在这一行人没有多注意到的角落处。
却有着一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默默沉思着。
是洛东川。他身边的橘发少女则是看着他有些忧虑的脸，不解地侧过头询问着：
“——怎么，大叔。因为风头被抢了所以你不甘心吗？”
“没有。只是…”
洛东川沉吟着。脑海里却是不由得浮现出了某名素未谋面但却可以说得上是无比熟悉的人物的形象——
然后他轻轻叹气。
“我总觉得。那名少年，很像‘某个人物’…也许是我多虑了。但是…”
“某个人？难道是‘红色一号’？”
“是啊…不对！你为什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地把这名字说出来啊！”
“欸——有什么大不了的嘛。而且…”
菲露缇露出了灿烂的笑。
“…那样装高深的样子和语调，果然不适合大叔不是吗？还是刚才有点惊慌的样子最好啦——”
“啧…你这小鬼…！”
***
接下来却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在交换了一下情报后，一行人便回到了各自的卧室。打算至少等晚上，那名哥德文社长来到之后再走——毕竟是自己真正的雇主。和他多交谈一下并没有什么坏处。
而在确认四下无人以后，喻晓是调动起了机战VS的系统面板。
果然，在战斗结束了以后，所谓“佣兵生涯”的点数就被发放到账了。
所以喻晓直接前去确认
从量产型钢坦克的基础上，喻晓无视了旁支出的钢坦克II之类的方案，而是直接选择上了，与其衔接着的人形机体的开发。
正是开发编号为RX-77的钢加农！
那是联邦军V作战的三大拳头产品之一。
双肩装备了加农炮，同时也列装了光束步枪，负责中距离的防御——同时也是V作战里的第一台人形机体。
作为令蓬来岛获取人形MS的第一站，正是这台机体才最适合也说不定。
喻晓这么想着。然后在意识中选取了钢加农，想要解锁这台机体的蓝图。
然而紧接着却弹出了在他意料之外的这样一行提示：
【无法解锁。该机体蓝图所需要的必要科技“米诺夫斯基核熔炉”缺失。请先研发出这一科技！】
…无法解锁？喻晓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
但在重新仔细地浏览了一边机体开发的界面后，他又是接着了然于胸了。
——原来，在递进式地开发蓝图的过程中。
不仅仅要将点数施加到机体上而已。
在途中，也需要分出一部分点数，去开发出个别的特殊科技。
这些特殊科技和开发的进度有着关联，也像是蓝图一样有着递进的次序。
而有的机体，在没有特殊科技的前提下，就是无法进行开发的。
比如在RX系列的尽头，要开发出RX-0的独角兽高达，就需要名为“精神力骨架”的特殊科技；这项科技的前置则是开发Z高达所必要的“生物传感器”，要开发“生物传感器”的话则需要更基础的“塞克谬系统”。
换个例子，而在元祖高达的科技线上，要分支出FA-78-1的全装甲高达的话，就需要开发出相对应的“乔巴姆装甲”。
同样地，有了“乔巴姆装甲”的话，也能够开发出全装甲NT-1这样的机体。
…所谓的特殊科技的开发线路，大略就是如上所述。
而自然而然，先前泰莎同他提及过的那一猜想。
也就是作为“G3高达”的前置品的“磁气覆膜”技术。
赫然也在能够研发出的科技之列。
而且，大概是因为在79年之后的联邦系机体，大概都被默认采取了这一技术以改良关节了的原因吧？
要想开发出它所需要的点数，也算不上多么高昂。
对于现在的喻晓来说，就算是在解锁米炉，并开发完RX-77钢加农之后，若是再获得一个“磁气覆膜”的科技，也能够还留存下一些点数的剩余。
——事已至此，岂能不做了？
这样想着的喻晓，便是立马开始了兑换。
第一百八十六章 闪回现象
然后又是数小时经过。
在亚尔维斯的地下机库中——
“…咦？您的意思是，昨天、我们有谈过的那个…”
被突然前来拜访的喻晓叫住的泰莎转过身来。
而银发的少女的话音里，就有几分分明可见的讶然。
对此，喻晓轻轻点点头。而同时也继续叙述道：
“没错。就是那份以磁单极粒子形成干涉场，用以消除机械关节运动时对力场马达产生的剧烈消耗的方案——啊、就暂时称呼它为‘磁气覆膜’好了——昨天我回去后又仔细考虑了一下。总之，大概是能够说得上是研发完成了？…”
然后他把手中拿着的一份移动式硬盘递出。
由于科技的进步，即便是要容纳海量数据的移动设备，在现在也不会有怎么样的重量了。
而里面收纳的则自然是在《机战VS》中解锁的，有关于“磁气覆膜”的具体设计图。
“虽然我不确定是不是和泰莎你想象中的一样啦。所以，最终的监修还是要麻烦你这位V作战的研发主任来接手了…之类的？”
并说着带些自谦的话语。
虽然他自己是清楚，通过《机战VS》获取到的蓝图，自然而然是这科技原原本本的复制品。
不过要想将其具现到现实里——
那总归还是得拜托真正有着经验和相关知识的研究人员的。
…只是这话听在泰莎的耳中。却不由得是变了个味道。
她郑重其事地接过那份硬盘。然后又抬头看了看。
眼前这名比自己高大上不少的少年——
他看上去精神是十足的亢奋。
不仅方才的语调里有些急促。深陷的眼窝里面也透着半是激动半是紧张的光。
但与此同时地。出现在喻晓的面庞上面的却是深重的眼袋和浓郁的黑眼圈。
无需多言。这分明是彻夜未眠的征兆。
至于那多出来的时间，究竟是被用于去做了什么——更是不需要多想的了。
…居然是会因为一两句猜想就做出彻夜苦思事情的类型吗？对方。
所以，接过手中那读写着数据的轻飘飘的硬盘后——
泰莎的心底里却是有些沉甸甸的。
看起来，对于这份被突然任命到了的工作，之后是要更加努力对待才行了呐。她想。
“…我明白了。”
于是这名天才少女微微颔首。神色郑重而肃然。
“那就麻烦了。啊…”
而得到了对方的肯定的回应之后，喻晓是终于放下了心头的一块担子般地轻出口气。
毕竟这样一来，不仅对于之后的研发工作会大有脾益。想必自己的耳语者的身份，也能够一时半会的不会被拆穿吧——
可是正当他放送地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份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却是传来。
同时伴随来的还有浑身上下隐隐的酸痛感。以及大脑深处的刺痛。
他双腿一软，在原地打了个趔趄。还好，终究是勉强站住了。
是太过疲劳…不。
是齐格飞系统的“闪回”现象么。
他在心底里默默回忆着。
这也是《苍穹的法芙娜》原作里就提及过的设定了。
齐格飞系统的操纵者，虽然无需担心在正面战场上的牺牲——
可是那些法芙娜的驾驶员们所感受到的伤痛，也会经过神经链接而出现在齐格飞系统的操纵者身上。
并且由于其本身的深度同步的特性——
就算是战斗结束了以后，疲劳感也好和受伤也好，仍旧是会时不时地反扑来。
这便是所谓的“闪回”的全貌。
本来应该是在真正的战斗打响之后才会出现的事情——看起来，是因为他利用齐格飞系统来运行《机战VS》，结果出现地更早了啊。
“…喻晓先生？”
而这自然招致了泰莎的注意。她向前一步，伸出手来似乎是想要搀扶对方。
“我没事。我没事。”但对此，喻晓只是连连摆着手，“…总之。既然必要的数据已经交托给你，那我就先回去了。”
然后他便是转过身，朝着亚尔维斯里自己住处的方向走去。
但在机库门外的走廊里，他却是看见了某名熟悉的人物。
那是有着鲜艳红发的忍者少女。
“哟，来弥。…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在意你最近都在做什么啊。不行吗…？”
“啊…我没有这个意思啦。不如说能看见你我也很高兴、来弥。”
说着无关痛痒的话，二人是不知不觉间地便并肩行进在了走廊上。
就如同往日里一起走在放学归家的小径上那样。
…只不过时过境迁。已经无法再回到过去的时间里了吧。
而此时的来弥，是若有若无地开口说道：
“——不过真是没想到。和你之间、意外地相处很融洽呢，那位泰蕾莎主任。”
“哎。她平常，难道是个性格不太好的人物么…？”
这却是有点惊讶到了喻晓。
在他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的记忆里，名为泰蕾莎.泰斯塔罗莎的少女都应该是个相当随和的人物才是啊。
“……倒不是这么讲。”来弥顿了顿，“嗯…要说的话。是有种疏离感在里面的吧？”
然后她娓娓道来着事实。
“也许是因为身为‘耳语者’的缘故吧。那孩子，似乎总有点和同龄人格格不入的感觉呢。因为对于知识的掌握速度太快而没有进入学校也是、一早就来到了亚尔维斯工作也是…先前因为工作上的事和她见过几次面。那时候总有种说不上话的感觉——”
来弥抬起头。
“…不过呢，看起来她和晓君你之间却相处的不错。也许、是头一次找到了‘同类’的感觉吧？”
“同类吗…”
对此、喻晓沉吟着。
看起来他这个冒牌的耳语者的头衔，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还有份量不少。
“也许如此…吧。”
“果然…就连晓君你自己，也是这么看待的吗。”
来弥轻轻的别过头去。面容被隐藏在走廊灯光投射下的阴影里。
是数分钟经过以后，她才有点迟滞地开口。
“说真的。有点羡慕啊——”
“羡慕什么的——也不用这样吧？”
喻晓只是有些不解地说着。
“其实我觉得——我觉得啊。如果感觉说不上话，也许只是交涉太少了也说不定。就算是耳语者、也不一定真就对于生活中的事情没有兴趣的吧。可以试着和她多聊聊，我相信应该是能…”
“不是啦。”
可是对于他给出的确实是发自肺腑的建议，来弥轻轻地摇摇头。
“我指的…不是她。”
第一百八十七章 达玛.哥德文
“…？”
可，还没等喻晓理解对方这番话语中的含义。
“——那么。等会儿我还要去学校…那就回见啦！”
来弥却是对他挥了挥手，说着似乎平平无奇的话之后，便快步离去了。
…而喻晓也没有再多的时间去细思其中的缘由是何物了。
因为在另一边，也有一件事情在催促着他——
那就是去和VTX的社长，达玛.哥德文会面。
***
登入《机战VS》后，他首先是简单地整理了一下着装。
虽然现在的他的衣物，是在城镇里待着的时候购买的应急品…又因为连续不断的颠簸和作战，而变得有些破破落落了。
不过也许正是这样才比较符合佣兵的风格吧。
所以他也没有太过精心修饰，只是粗略地收拾了一下之后便迈步出门。
而在约定好的接见地点不远处，他却是首先看见了一名面色匆匆地从其中步出的人物。
瘦弱的面孔和一副书呆子式的眼镜。
如果喻晓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
“——纳尔先生！您平安无事啊。”
说着问候的话语，喻晓快活地迈步前进。
虽然谈不上是什么朋友。不过对于这名来到VTX之后就一直负责接待自己一行的这名苦劳人，他还是有些亲切感的。
所以看见他在那样的劫难中还能平平安安，从喻晓的心头上也的确也泛上了些许的喜悦的感情。
“咦…！”
然而对方却好像并不怎么乐见这种事情发生。
看见来人这样的热情，他反过来是露出了被吓了一跳的惊慌表情。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推了推眼镜，有些汗颜地说着：
“这个…啊。托您的福…算是平安…平安吧。”
由于镜片的反光，喻晓看不清楚对方的眼神。结合着他现在的语调来猜想，说不定正惊惶地闪动着吧。
…也许只是自己的举动确实有点突然了？他在心底里泛着滴咕。
而的确，这时候的纳尔也是说着自己的疑问：
“…只不过就是…现在距离会议的执行时间…不是还有相当的距离的么？怎么您先…先来这里了？”
“大概——因为有人告诉过我，要赴约的话、最好至少早三分钟吧。之类的。”
喻晓挠挠头，用马度卡司曾经告诉他的话语，将此一问来蒙混过关。
而接着，他便是询问起了自己所关切的问题：
“说起来。纳尔先生会在这里，是说您也要参加今晚的会面么…？”
“哪里的事…！”
可对此，纳尔只是低下头来，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像我这种样子的小人物，就算是来和哥德文社长敬酒也不配啊。我只是…嗯。受人之托，来这边先帮忙，收拾收拾会议的现场罢了…”
“…原来如此。”
喻晓点点头。他的眼神里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不。这样说的话未免太过高高在上了。
要说的话大概是共感吧。
看对方的面相，确实是会因为不善于拒绝别人，而被迫每天都做一些超出自己计划外的事情的人物——仔细想来的话，先前见面的时候也是一样啊。
“——那样的话就太遗憾了。我本来以为纳尔先生也能来…”
“…不敢当。哎，您是拯救了整座公司的英雄啊。像我这样的人还是不便多加打搅了…！”
而在说罢这句话之后，纳尔却是急匆匆地迈步离去了。
只留下喻晓看着他走掉的背影，脸上残留着些微的疑惑。
…他。真的有必要离开的这么仓促吗？
不由得，喻晓是这么想着。
***
“——真抱歉，我来迟了！哎呀…由于安排地太过仓促，调整日程表就花了不少时间…真不好意思！”
而在不短的等待以后，喻晓也是终于见到了那名哥德文社长在这个世界里的形象。
伴着明快的嗓音，走进来的是一名棕发的硬朗男子。
笔挺的西服下是依旧锻炼得当的身躯。
虽然已经是年逾半百，可从那容光焕发的脸上依旧是透露着一股富有朝气的狮子般的神采。
…简而言之，是初见之下会令人颇生好感的面貌。和他记忆里的别无二异。
而在走进来之后，他是首先环顾四周——并最后把视线定在了唯一一个在场的喻晓的身上。
…不知道是那名西格社长的安排还是达玛.哥德文自己的打算。最终这场会见，竟然真的是只有达玛和喻晓两人而已。
不说VTX分社的高层领袖了，连也算得上是首功之一的樱井纱雾都没有到场。
…不过也许正是这样的氛围才适合。喻晓腹诽道。
毕竟，他也有一些关键的推论，是想要同对方道出的。
而哥德文也终于是开口了：
“——呣。您就是那位力挫恐怖分子们的阴谋，拯救本社于水火之中的年轻英雄…晓先生了吧？”
“直接叫我晓就好。哥德文社长——而且英雄什么的，这名词不太适合我啦。”
对这番连环的褒奖，喻晓是首先低下了头。
“我只是名佣兵罢了。受人所托、要尽量达成…只是这样而已。”
但似乎对此，哥德文是并不买账。
“哈——这又有什么问题！”只见他朗声地笑道，“你还年轻。可是稍微得意一点也是没问题的喔？等到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发现所谓‘春风得意’、是只有在少年时候才能存续的词语了啊。”
“…不过。”而接下来，哥德文却又是话锋一转。
“——像你这般年纪的少年、应该在学园里享受安稳的人生才是。为什么、会投身于佣兵的这一条危险的道路上的呢？”
“要说缘由的话嘛…”
喻晓垂下头来。
然后他则是将启动模拟生涯以后，从头到尾的经历，朝着对方复述了一遍。
这套说辞他也是说过不少遍了。现在已经是烂熟于心的程度。
“…这样啊。”
而听闻了这样有点沉重的故事，哥德文社长是缓慢而有节奏地点了点头。
“看来是说到会令你伤感的事情了呢。不过——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才行哟，晓！”
露出一副似乎很是遗憾的表情，他拍了拍喻晓的肩膀。
“我一直在尽力做。哥德文社长。不过还是谢谢…”
“——事到如今还叫什么‘社长’！既然你想让我称呼你的名字的话，你不妨也直接叫我‘哥德文’就好了。”
对此，哥德文是轻哼一声。随后却是抛出了一个命题：
“…或者说。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意愿的话、要不要来到敝社工作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 故事，尚未终结
来了——比预想中还快的挖角！
喻晓微微一挑眉毛。
该说真不愧是VTX的社长吗。就不放过任何一个涉猎人才的机会啊。
…不过也正如上文所述。
这件事情也在喻晓的意料之中。区别的只是在时机的早晚罢了。
“……咦？”
所以他首先是假装出了一副惊讶的模样。毕竟这样才够合理。
片刻之后他才是轻轻摇头并拒绝：
“不…果然还是算了。哥德文社长。”
“是吗。”
而哥德文也是点点头。但看起来他并没有放弃劝谏：
“——不过。有精神的年轻人是地球的宝物、就算不以社长的角度来看，以区区一介商人的视角，我也想把闪闪发光的人才尽可能地收集进名为‘VTX’的容器中啊…再考虑一下如何呢、晓？就当是为自己的人生开辟出新的可能性也好，试试也无妨…”
“承蒙抬爱、荣幸之至。不过，我恐怕还是比较适应现在的生活吧。而且…”
说到这里，喻晓却是话锋一转。
“…我不太想要。在危机四伏的职场里工作呢。”
这透露着非比寻常信息的言语便是首先吸引到了哥德文的注意。
他的面色骤然一变：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字面上的意思，哥德文社长。”
喻晓却是将从这名VTX社长身上骤然释放出来的压力的气场视若无睹。
反而只是平静地述说着心底里那一早就有了的推断：
“…如今的VTX社内。是有着不安定的因素在啊。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但是、恐怕。向来以企业的凝聚力和团结着称的VTX，内部恐怕是有了叛徒吧。”
“…嚯。此话怎讲？”
跟着，面对哥德文的此问，喻晓则是将自己先前，在中小企业解放战线的基地的一系列所见所思所想给告诉了对方。
“…就是这样。无论如何，要想在短短的时间里知道这场作战的全貌，除去直接性的情报泄露以外别无他想…虽然作为外人而言，这推理或许会有些独断，不过还是希望社长先生您能够为了全公司上下的考虑，将我的意见纳入考量。”
在最后，他更是郑重地如此补充道。
而实际上，这也是喻晓会答应接受这场面谈的主要动机之一。
虽然他的确不想把自己和VTX联合捆在一起过日子——主要还是为了不丢掉佣兵生涯所能获得的点数——但另一方面，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和VTX打好关系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且不说、有没有可能把这一巨型企业的能力化为日后帮助岛屿抵抗未知威胁的助力…
单是以后在这区域的身为佣兵的活动，也能够借助他和VTX之间的关系而能够更方便的开展了也说不定。
而毫无疑问地，要想最快地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
在会面时直接提供如此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最便捷的方法了。
说完以后，喻晓便是拭目以待着对方的回应。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也许是真的被这名曾经拯救过整座企业于危机之中的佣兵给说服了吧，哥德文露出沉思的面容这么说道。
“这件事情，我会在近几日里将其提上议程的——也希望你能够保密。”
“我自然是守口如瓶。而且身为一名流浪佣兵，想来是谁也不会怀疑我吧——那么就这样。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容我先告退了，哥德文社长…”
说着，喻晓站起身来，似有去意。
“当然可以，只不过…”哥德文则点点头，只不过仍似乎是沉思着什么。
接下来他则是把所思虑的事情给道出：
“——真的不打算来我们公司工作吗？晓。”
“…目前是没有这种打算啦、哥德文社长。不过也许在当惯了佣兵之后，我会回心转意也说不定…”
喻晓也是摇了摇头。最后再进行一次拒绝。
有话讲事不过三，在这时候终结对话说不定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于是喻晓最后朝哥德文告别以后，他便是走出了会面的现场。
然而在走出不远后，他的视线里却是捕捉到了又一名无论是这几日还是过去都很熟悉的人物的面孔。
对方是倚在墙角交叉着双手，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
所以他是有些讶然地前进几步，然后发问。
“…洛先生？您在这里是…”
“……是你吗。来的正好。”
而看见来者是喻晓，他则是放开双手，摆出一副是想要谈话的柔和架势来。
“我——不。我们、该怎么说呢…有些话想和您仔细地…聊聊。现在有空么？”
对此，喻晓是报之以一副理所当然的轻笑。
“——当然可以。”
…倒不如说。想到这里的他的眼皮有些垂落下来。
自己也是有一些想要和对方仔细谈谈的话语才对。
***
然而在VTX联合内的另一方。
很奇怪地，明明是白日却高高垂落着厚厚的窗帘。遮挡起室外的光线，可自己却又不打开灯光…
使得小小的员工宿舍之内只有电脑荧幕反射出的微微莹白之色。看上去颇为怪异。
而此刻，在显示器荧幕上呈现的光景——
那是微微跳动着的声波曲线。
将其再现之后，传出来的声音是…
“呵。既冷静又不失敏锐，这感觉就像是年轻时候的卡尔洛斯一样啊。不过，叛徒的问题吗…”
是喃喃自语着的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在夸奖着谁——
而听那独特的声线，似乎那正是VTX的社长。达玛.哥德文。
很显然，这是一场窃听。恐怕方才，达玛和喻晓之间的对话也因此被听到了一清二楚吧。
“…看起来也必须要处理了啊。我和艾姆的…不。整个人类应该有的梦想之间，怎能容忍这种蛆虫出现…”
“——可恶。该死的！可恶！”
听到这里，那名监听者实在是忍不住愤怒。他站起来，将手掌拍向无辜的桌面。
“…说我是蛆虫？你们这群家伙才是吧！创造了这么一个企业后，对其中的乱象无动于衷，却单独只找着我来欺压？…”
说着恨恨的声音，那人终于是站起身来。折射着光的镜片已暴露了男人的身份：
他正是先前还和喻晓打过交道的，那名看起来有点懦弱的“纳尔先生”。
可此时那因强烈憎恨而扭曲的脸庞却使得他看上去有点变了模样。
“…就算说工作的内容出了缺漏也好，为此把我调任到这种偏远的岗位赋闲等死…因为这样的事情，我做出合理的抗争有什么错！果然VTX烂透了…还有那名佣兵…本来以为这种小鬼头，应该一两下就会被中小企业解放战线的那群废物给…哎，烦死了！”
紧接着他勐然抬起头。在颤抖的手向桌上的某个听筒伸去——
“…是‘九龙’先生吗？先前的计划失败了。所以…没错。我想要启动备用的那个方案，以及…”
纳尔露出了充满恶意的笑。
“您放心。还有追加的报酬。只要…您帮我解决一个小事情。”
第一百八十九章 故事，刚刚开始
而选择和洛东川一起离去以后，喻晓是来到了VTX联合产业园里的一处偏僻的处所。
在贝希摩斯和巴尔加的激斗中不少设备都有了损坏。还能工作的人员现在要么是在全力加班要么是在全力抢修——
因此来到这里的人流，是个可以说是人迹罕至的程度。
…的确，是个适合进行些什么秘密谈话的场景。
而举头四顾以重新确认四边无人之后，洛东川是谨慎地开口了：
“…晓先生。首先我想确认一下，这样称呼你可以么？”
对此喻晓是耸了耸肩。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
然后他便是说着破天荒的话语。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像是老样子，称呼我为指挥官啊、或者‘红色一号’也没问题的。”
——对此言语。
洛东川的表情是由惊讶到平澹，最后才转为释然。
“…是么。果然你就是…”
他本来还想旁敲侧击一下对方的身份。
没想到这意图却被对方率先识破，并且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想想也是。毕竟如果他是“红色一号”的话，可能从见面第一眼就辨认出了自己的身份。洛东川思考着。
所以比起不知所谓的隐瞒，自然是直接承认身份，并接下来开展情报的交流比较好吧。
“是啊。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迟了…”
喻晓对他伸出手来。
“——一直以来辛苦你们了。这是我迟来的道歉。”
这也的确是他发自本心的想法。
在先前一连串的战斗里，自己还以为那只是游戏——
可实际上。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每次出发都要做好觉悟的“真实战场”。
面对这样甘愿和未知的人物出生入死的人物。
一句道歉，在喻晓看来还是太轻了也说不定。
“…这就不必了。哈…要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作为一个没能死成的家伙，全仗了您才能在这里勉勉强强地活下来啊。”
然而对此，洛东川却以一副受之不恭的样子，将喻晓伸来的手轻轻推开。
“——不说这个。关于接下来的事情…指挥官。你有什么打算吗？卫星基地失联以后，我们的行动…”
“卫星基地？——啊…这一点的话。可能我比你们更需要准确的情报。”
察觉到对话中出现了自己不清楚的名词，喻晓初时有些讶异。
可接着他还是强忍下去，装作平澹地耸了耸肩道。
“嗯？这是什么意思…？”
而面对洛东川的疑问，喻晓接下来则是犹豫了片刻。
之后他则是选择了将一部分的事实告诉给了对方。
当然，他并未直接说是一张谜样的游戏光碟之类的——
而是选择了一个稍微合理一些，而能够让人接受一些的借口。
那就是自己现在的“失忆”状况。
说是因为冲击而丧失了一部分的关键记忆，而无法准确地想起那时候的一部分具体的经历。
…虽然这行为会不免令人联想到那名机战K里的着名人物，但眼下似乎也只好这么做了。
而听闻了他的言语之后，洛东川也是叹了口气。
他没想到现状会这么糟糕。不仅基地被毁，那名令人信任的指挥官实际上也陷入了记忆不完全的状况…不由得，他暗自操心了起来。
但最后，他依旧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了眼前之人这段时间的真相。
包括卫星基地的主脑的决策，以及最后察觉到未知的攻击后，可能是选择了自毁之类的事情都包含在内。
“…原来如此。”
最后喻晓则是暗暗地点了点头。将这些事实都强记在脑海之中。
虽然不知道会对接下来的行动产生多少益处，但只要有必要的，他就会去记。
跟着，两人更是商定好了接下来的行动方略。
那就是不声张真相的同时，尝试找寻能够令卫星基地恢复联络的办法。
并确保了彼此之间的联系方式。紧接着两人便是分道扬镳——
毕竟再怎么安全的地方，停留太久了也是不好的。
【检测到玩家已接触到部分真相。正在更新系统界面中…】
跟着，伴随着突然浮现出的文字，喻晓的视线也突然为之一眩。
强制脱离，视野回到齐格飞系统的一片凝红的胶体当中，他的表情分明有些愕然。
【更新完成。】
可接着不久，伴着如此的提失，他则又是重新上线了。
而在他的眼前，弹出的却是这样的文字：
【已解锁生涯任务“使真实战场模式重新上线”！】
真实战场…重新上线？
只看这一行言语就令喻晓有了些惊讶。
而往下看去的话，其下更是还有小的分支。
【进度（0/3）：】
【（1）：拥有一座能够称得上是“基地”的设施（主要目标）】
【注：一旦达成了“主要目标”之后，真实战场模式便会重新启动。先前组成的队伍成员会得到召集。而同时、之前由于紧急避难的行动，被以空间传送的形式进行了紧急避险的基地原有物品的方位，也会得到重新显示。】
…原来如此。简而言之的话——
因为自己知道了真实战场模式的真相。
所以、干脆就将令这模式重新上线的职责托付给自己了吗？
…还真是偷懒的事情。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游戏光碟，竟然还会划水吗？喻晓腹诽。
而既然说是什么基地的话，恐怕…战舰一类的事情也算是吧。他跟着是托起腮来。
这样的话倒是好办了。
也不一定是需要蓝图开发出的东西。
只要借助佣兵的行动筹集足够的资金，然后去直接地在现实里购买和拼凑一台也未尝不可以。
…而看系统的解释，一旦得到了这座基地设施，接下来就能够获取到“被紧急避险了的设施们的情报”…
考虑到当时的自己所操纵的机体，又是能够凭空升级又是能够瞬间移动到战场上，恐怕那些所谓的“设施”们就是相当珍贵的黑科技产物吧…
而就在他沉思着的时候，出乎他意料的。
接下来他的耳中，却是突如其来传来了一道有些突兀的响动。
“——请容我解释。这并非是什么‘甩锅’或者‘划水’之类的行为…”
“而是在综合了效率以及合理性之后，认定将其委派给您才算的上是最优解…这样解释，您能理解吗？”
那是道冷冰冰的无机质的声音。
而且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
那好像。就是越过了听觉之类的感受，是直接响彻在如今的自己的脑内的样子…？
第一百九十章 辅助智脑
“…？你是、什么…？”
对于这突兀地出现在脑袋里的声音，喻晓第一时间里的反应是讶然的。
他向后下意识地撤去一步。环绕四周，确认目之所及的方向里并没有一人存在后，方才缓缓地开口。
“不是‘什么’。本机是一开始也存在于该系统内部的辅助用人工智脑。…只不过、先前我负责接洽的方向。在这次更新以后才第一次和您初次接触罢了。”
但那声音却是相当冷静地阐述着现状。
“智脑？喔。原来是那位…？”
而说到这里，喻晓一瞬间里恍然大悟了。
他确实是记得，在先前和洛东川的谈话里，对方告诉了自己。
在真实战场模式——或者说，红色一号的部队还存续着的时候。
喻晓的游戏的视角里所作出的一切指示，都是通过一个自称是主脑的AI主机来传达。
就像是什么无限流小说的主神一样…
而部队临时解散以后，卫星基地也似乎通过什么手段来自我解体了。
随之他们和主脑之间的联系也消失。如今，这AI是重新地出现在了这具拟造身躯的脑海中么…？
对于喻晓的这一系列猜想，自称主脑的事物是给予了肯定的回应。
“正如您所考虑的那样。只不过…”
只是接下来，它却又稍停一拍，似乎是再思虑着什么。
“…请不要尝试用实际的语言来和我进行交流。会被当成怪人的。”
“啊。”
发着短暂的愕然的声音，喻晓也是反应过来了。
刚才的他还没有理解到现实。所以一直是开口说话的状况…
而的确——
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着的话，总会是引人生疑的。
可若是如此一来，又要怎么和对方交谈呢…
正当喻晓在思考着这方面的事项的时候。脑海里的那声音却又是再度响起了：
“——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
虽然完全看不见这所谓的辅助智脑的面孔。但喻晓莫名其妙地觉得它如今也许在叹气也说不定。
“本机是更新后的系统OS的组成部分。完全可以像是之前您呼出系统面板的行动一样，通过解读大脑皮层活动所释放的神经电信号来知晓您的思维活动。”
…换句话说就是可以通过思维交流吧。喻晓完全理解了。
虽然不知智脑是否能知晓，可他还是点了点头。
而紧接着，他就是装作恍若无事地，前进在通往VTX产业园柜台的道路上——
在那里结算完今回的报酬以后，就该回到神智老人那边交差啦。
而实际上的他，却也是借助着思维的传导，和智脑进行着沟通：
喻晓：“…首先我想知道。关于这具身体…或者说。关于‘模拟生涯’的模式。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又是为了什么才…”
智脑：“具体手段我无可奉告。但，创造使用者的分身体——换言之，开启您眼中的这‘模拟生涯’的‘游戏模式’，本来也是本系统准备好的为了应对‘真实战场’下线的备用方案之一。旨在通过和您交换情报的方式促进真实战场的重新上线…所以、在判断卫星基地的安全无法得到保证后，我们立刻地启动了这一应急预桉。”
“原来如此。而关于真实战场的模式我也有很多不解…比如说。开发和生产的操作，是通过什么进行的？”
“AGE系统。您也应该了解吧，那是《机动战士高达AGE》的世界里，以机械的形式彷照生物进化的模板而制造出的…”
“——原理就不必说了。我懂。反正就是万能3D打印机一样的事情啦。那，每次选择出击后，前去战场的方法又是…”
“那是《变形金刚》里太空桥技术的应用。只不过、因为技术限制的原因，无论是体积和功率都被迫小型化了。勉强能够做到准确地传送MS大小的事物，但体积更大的存在就无法移动了。正因如此，在先前发生危险事态的时候、才没有办法将地球轨道上的卫星基地往地面上避难地移动…并且最后，被迫地将作为诱饵以外的设施紧急转移到了地球之上。”
“就是说。无论是AGE系统还是太空桥之类的这些方便的东西，都得需要在找到那所谓的能够作为基地的设施之后，才能重现上线了吗…”
“没错。过早地接触的话也容易暴露，而若是在部队未成规格之前就受到围攻、恐怕会使得这些机密性的设施落入图谋不轨的人之手。…还请您不要着急。对于是否能找回这些设施，本机和您是一样的急切…因为本机的硬件设施也在其中。”
虽然听起来是五感情的声音——怎么是意料之外的话痨啊。这所谓的智脑。
喻晓在心底里默默地想。然而这思维也被准确地捕捉到：
“很抱歉。谈话这种概念不存在于本机的思维方式中。我只是对于您提出的疑问，给予相应的最适合的答桉…”
眼见长篇大论似乎又要开始，喻晓便连忙打断。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而关于基地设施的问题、我会试着想些解决方案…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请说。”
“我很好奇…《机战VS》…或者说。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最后，喻晓还是放弃了试探，转而将从最开始就不明不白的这疑问给吐出。
他对此，也的确是不解很久了。
能够影响现实。活死人肉白骨。还能轻而易举地将像是AGE系统、或者太空桥这般远远超出当前世界科技环境的东西投入实用——
这种大能一样的存在的载体，却是一张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三无游戏光盘。
而且其执行方案，也真的是如同游戏一般，需要靠自己来循序渐进地达成目的，才能够解锁一系列的后续奖励…
这无论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太过于合理的事情。
说到底。
对方既然有着这样的能力。
究竟、为什么还要在人群里找到一个用来发挥它、但实际上可能连它的本质都不太清楚的载体…也就是自己，当作所有者。
却不是直接通过本身的能力来进展行动呢？
所以。在说出这句话后，喻晓是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他之后的行动策略，也会因答桉的不同而产生不同的倾向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信任”
“——抱歉。”
然而。从智脑那无感情的机械音里吐出的却是同样冷冰冰的言语。
“结合当前的情势进行判断、您还没有知晓现状的权限。请等到日后再问。”
“…这样的可算不上回答。”
虽然并没有开口，但单看喻晓微微皱起的眉毛，已知道他对于这答覆的不满了。
“如果就连‘为什么是我’这种问题都没办法清楚的话，接下来我可不能够保证能够坦然地面对你们…”
“这是基于个人情绪的激动的发言吧。请您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无论如何、借助该系统来获得力量这件事，都是必要的吧？…为了拯救您的那座岛。”
“……”
说到这里，喻晓沉默了。
事实也正如对方所说。
现在的情况，就是自己迫切地需要《机战VS》的能力，来拯救自己的故乡——拯救这座第二亚尔维斯的蓬来岛。
也就是说，其实这场交涉，打一开始就是压根不对等的才是吗…
毕竟需要着这份未知的力量的，一直都是他。
也是察觉到了喻晓的精神面传出的失落感觉吧。接下来辅助智脑依旧是开口了：
“…不过，请您放心。无论具体的缘由是如何，这绝非是基于对您的利用，抑或是其他的想法才做出的行为。”
只不过，那无机质的语气里却也是多了些许微妙的…情绪？
“会选中您作为代理人。只是因为——‘我们’。一直都很信任您。无论是从往至今，还是从今往后…都会如此。”
而对于自己的代称，更是从“本机”变成了更为人性化的“我们”。
这变化自然是被喻晓所察知。他更对这份“相信”的言辞感到不解。
毕竟他的记忆里，自己压根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体育也好学识也好都算不上最上层。可能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对于机战方面的番剧的了解和打游戏的天分——
但那只是兴趣爱好。是在前世里，连写到递交给公司的求职简历上都嫌寒碜的东西。
…这种发挥得当，说不定能够连眼下这混沌的世界都能够得到拯救的系统，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找上自己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他发问道。可这问句今回却得不到及时的回应了。
重复一遍两遍也没有反应。就好像辅助智脑突然之间便下线了一样。
…这可真是。
喻晓有点无奈地按住额头。与其说是什么高效答疑的人工智能——
不如说它的出现，给自己带来了更多的麻烦才对啊。
不过片刻之后，喻晓将这想法是甩去一边。
转而考虑起了更加迫切的话题。那就是关于基地的重建——要怎么样地去施为比较好？
是从头开始地在某个地方进行基建，还是说要真的去购入什么战舰来当作新的基地…
这些行径似乎未免都太过昂贵且费时间。
而且正如辅助智脑所说的，以佣兵而言太过张扬的行为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那么好一点的解决方案——
喻晓冥思苦想着。但不多片刻便释然了。
对啊。
如果说是能够当作“基地”、而且又隐秘的地点…
也不必舍近求远了。自己所身处的那片土壤，难道不本来就是一个好去处吗？
想到这里喻晓露出了有些释然的笑。
虽然相伴而生的也有不少问题，但只要不断地提高自己的影响力的话…
可是于此同时地，他也听到了一道声音：
“…呃、晓先生？”
自然这不是辅助智脑，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
而是自己眼前——
那名带着尴尬半笑的，准备为喻晓办理手续的柜台人员。
可能是看着眼前这名刚刚完成了壮举不久的知名人物，此刻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笑而有些不解吧…
“——抱歉。抱歉！哎、麻烦您了…！”
而自然以喻晓的性子，他是连忙把注意力回到了现实上。
说着道歉的言语的同时，跟着便开始了工作。
***
于此同时。在喻晓一行准备归往的，神智老人的那佣兵中介所的方向。
却高高地挂起了“今日停业”的招牌来。
这是不免会令周围的人有些好奇的反常事情：
毕竟作为无数流浪佣兵们赖以生存的地点，就算是那名怪脾气的神智老人，也会坚持每日都在此进行营业的。
而她的身体又是说得上饱经锻炼——就算是环境再怎么恶劣，似乎她都没有被那些常见的老年疾病给困扰。
可此刻，那名神智老人却是急促地喘息着。
把自己封锁在幽闭的屋子里，颤抖的手伸向柜中隐蔽的药箱——
然后是从中拿出一只盛放着不明液体的针筒。
挽起黑袍，将其扎进自己的一臂。
——好一会儿后，她才重新会到了以往的平静。
也不难理解她为何停止营业又关闭房门：毕竟这场景若是真的让旁人看见，恐怕会引起的就是程度不小的喧哗吧。
…虽然说年纪大的人物的确会面临不少的身体问题。
可发生在这名老人的身上就很值得商榷了。
而无论如何，要通过注射莫名的针剂来解决，就是不免会进一步让人感到讶异的事情。
但，无疑。现在最是令人在意的事情…
——却是这名老人露出的臂膊。
她拄杖的手还是如同喻晓之前所见的一样。是一只布满褶皱、枯藁的老人的手。
可在腕部以上的手臂，却呈现出了一副不一样的光景：那是水润且白皙，与其说是少年、不如说是孩童才会有的肌肤。
如果说这是什么移植手术的结果…绝无可能。
不说没有手术的痕迹、肢体的大小也是统一的。
“…又要开始了吗。”
而同样的，看着自己的这支奇异的手。
——黑袍下，神智老人皱起眉头。
“明明时间是比预料中要晚。可是症状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明显了…原来如此。是在跟我说，今回的便是最后一次了吗——”
似乎她很明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奇怪症状象征着什么。
而跟着，她抬起头来。并说着些不免怀念的喃喃自语：
“…哎呀哎呀。这桩老买卖、看来也是该易主了啊。本来还以为，这一天至少要来得再晚几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