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我送你一颗肾
奶茶店里，徐姜看着价目表和品种，转眸看姜棠，“想喝点什么？”
姜棠以审视的目光环视了眼小店的环境，虽小还算干净，淡声问了句：“有没有咖啡。”
徐姜忍不住想翻白眼，看向营业小哥哥，说道：“麻烦，来杯白水，再来杯多肉桃桃。”
营业小哥哥点单。
徐姜拿起手机扫了微信支付码，付了款，就和姜棠找了个位置坐。
姜棠刚坐下就说：“要和我谈什么？”
徐姜手指交叠，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姜棠，正要说话，手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徐姜瞥了眼手机屏幕，来显显示：傅言锡。
徐姜蹙了蹙眉心，暂时摁了挂断键，却不想两秒后，微信打来了语音通话。
姜棠端坐在那儿，眼神飘过来，“等你接了我们再谈。”
徐姜点了点头，拿起手机站起身去了旁边接电话。
“小甜姜，你终于接电话了！”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
“……”
“不要来a市。”傅言锡又连忙补充。
“……”这回轮到徐姜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是乔慕发我微信的，是不是姜阿姨来s镇了，要带你回a市？”傅言锡的声音听起来相当肃穆。
“……是。她现在是我的监护人。”徐姜深吸了口气道。
“事情有些复杂，我只能长话短说，姜阿姨带你回a市有她的目的，姜甜出了车祸，双侧肾脏摘除，现在需要换肾，你是姜阿姨的嫡亲女儿……”傅言锡说到这儿便把话止住了，他捏着手机的手指攥得死紧，就连骨节都泛白了起来，从没有过像这样一刻，只想让他的小甜姜变得自私自利一点。
那是她身上的一颗肾，医学上说，人只需要一颗肾也能存活，但是少了一颗肾，身体机能和从前相比绝对有差异。
他的小甜姜已经够辛苦了，他舍不得。
徐姜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嗡地一通乱响，隔了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原来是这样子。”
“嗯。小甜姜，别来a市……”
徐姜深吸了一口气，“嗯，我知道了。别担心我~那先这样，我们等会说。”
“别只顾着知道，要办到！答应我~懂么？”
徐姜：“……懂了。”
语毕，便挂断了手机，往座位那儿走。
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下。
徐姜点开看了眼，傅言锡发来：【你刚刚没答应。】
又坚决地发了三遍：【答应我。】
徐姜有点儿想笑，这男孩有时候执拗得可怕…回到座位边时，徐姜还是轻点了手机，打了个‘好’字，发了过去。
“好了？”姜棠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徐姜点点头，这时候奶茶也上桌了。
是她喜欢的蜜桃口味，她必须先嘬一口压压惊，满嘴的蜜桃味果然是能去处心里些许的苦味的。
徐姜开门见山：“姜总想让我回a市是为了得到我的肾？”
姜棠精致的妆容有一丝丝的皲裂，就像是一桩丑陋不堪的事情现在大喇喇地放在了阳光底下，“……”
“早说啊。”没等姜棠反应过来，徐姜有些无所谓地说道。
“……什么。”
“早说你的目的不就完了？”徐姜又咬着吸管嘬了口，蜜桃在12月份已经是过时的东西了，似乎带了点儿苦涩味，她蹙了蹙眉心，后面没高兴再喝一口，心蓦然痛得呼吸都疼，却一口气都没喘的把后边的话给说完了。
“姜总，我跟你说，你这次的五百万简直太亏了。你要肾直接跟我说不就完了，你还给徐杨那个渣得没品的爹五百万，你不是助纣为虐么？你给我五百万，我肾立马给你挖出来放到你面前。还有回什么a市啊？完全不用回a市，你是我妈，我正愁怎么回报你的生育之恩呢，现在正好。你只要答应了我的条件，你什么时候要肾，我自觉飞到a市给你挖！”
徐姜的眼眶猩红，那里边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直指姜棠。
看得姜棠像是得了失语症，脑袋像是当了机，竟有片刻的功夫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往常明明是个牙尖嘴利的女强人，弄到最后竟然顺着徐姜的话问道：“什么条件。”
一句话像是一把刀子深深插入了徐姜的心脏。
徐姜用力深吸了口气，才忍住那股子痛意。
艹——
还好她，他妈的不是梦中人，否则要被这对父母给气死！
可徐姜还是气笑了，她咽了咽口水：“…条件就是：断绝母女关系。”
姜棠瞬间卡壳。
徐姜站起身来，“今晚你就可以回a市去了，你也不用千里迢迢来找我，要肾的时候让你秘书通知我一声即可。”
说完，也不等姜棠说话，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姜棠跟着站起来，突然喊道：“徐姜。”
徐姜的步子顿了下。
姜棠看着那个瘦弱的背影，“徐姜，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在姜棠看不到的地方，徐姜的唇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淡声道：“恨？你配么？”
姜棠：“……”
同一时间，傅言锡晚自修直接请了假，火急火燎地打了陈叔电话。
陈叔还以为锡宝在学校里出了什么事，一个盹儿都没打便火速赶了过来。陈叔才把车停下，傅言锡便钻进了车里。
“锡宝，怎么回事啊？”
傅言锡说：“姜阿姨去了s镇。”
陈叔眼睛里划过一丝讶异，脸色蓦然黑了，两秒钟后问道：“是去找徐姜？”
“嗯。”
陈叔气愤地一掌拍在了方向盘上，郁结道：“姜棠好意思去？”
傅言锡同样气愤，但是在陈叔来的路上又迅速调整了状态，他沉着冷静道：“姜阿姨往上找不到肾源吗？”
“听说很难找。”
“……”隔了足足半分钟，傅言锡又道：“陈叔，你路子比较广，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地找到…合适的肾源？”
陈叔凝了凝眉，没说话。
傅言锡等了会，视线看向窗外，“陈叔，去趟医院。”
“做什么？”
“我去做个配型。”
“你疯了！”陈叔惊得直接转身看向少年。
少年身体坐得笔直，目光坚定，“小甜姜那么瘦那么小…少了个肾怎么活？”
“嘿——臭小子，你果然是疯了。”陈叔被少年的想法气到了，真想一拳把人给揍醒了，深呼吸了好几次，沉沉道：“这件事你别着急，我来想想办法。”
顿了两秒，又深深叹息一声：“姜棠那边我来打个电话过去。”
徐姜出了奶茶店没有第一时间回学校，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低着脑袋。凉风一吹，整个人也变得清醒了不少，想想也觉得可笑，刚刚自己那么激动做什么？
她和梦中人姜棠实质上根本没有感情交流可言。
她又何必在乎？
可是……
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徐姜用力地做着深呼吸，走得累了，就在树底下的长廊上坐着休息。
她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也不知道响了几次，响到最后没了电。
天很冷，夹杂着刺骨的寒风…
徐姜觉得浑身冷得彻骨，小脸冻到麻木。
耳边突然有人唤道：“姜姜——小姜儿——”
徐姜动了动僵硬了身体，循声望去，这个点，天已经很黑了，路边昏黄的路灯下，两张焦急的小脸映入眼帘。
乔慕和陈满寻了过来，她们快步朝着她奔跑过来。
昏黄的灯光在她们身上形成了一道光。
“我艹——徐姜，你坐这儿干嘛呢？不怕冻死啊？”陈满几个抬步走了过来。
徐姜的反射弧似乎特别的长，她慢慢地才感觉到被温暖的怀抱包围。
陈满和乔慕一左一右把她拢在中间。
“我艹——赶紧站起来，动一动——”
徐姜靠在乔慕的肩上，眼泪瞬间决了堤，穿梦以来遇到的所有糟心事像是找到了一个缺口狠狠地发泄了出来。
她哭得不能自已。
陈满和乔慕被她哭得心都揪了……
乔慕语气急切道：“……啊？姜姜，你是真的要离开我们了吗？你要被那个女魔头带回去了啊？”
陈满拍着徐姜的背脊，安慰道：“小姜儿……怕什么，不愿意回咱就不回~！乖乖的待在这儿，有我们陪着你，我们哪儿都不去。”
徐姜：“……呜呜呜~”
哭得越发凶狠了。
乔慕：“……”
陈满：“……”
徐姜大约哭了五分钟，像是雷阵雨似的，终于有停止的迹象，她抽抽噎噎地：“……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乔慕立马回道：“是傅言锡。”
徐姜一听，眼泪不流了。
乔慕解释道：“我们等你等了那么久，没见你回来，担心。正巧傅言锡问我你在哪儿…我回了不知道……隔了半分钟，他就发了个定位我。”
徐姜愣了愣，想到傅言锡之前在她手机里安装定位的事，点点头“哦”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挺晚的了，我们回去上晚自习吧？”
“小姜儿，你没事了吧？跟不跟你妈回去啊？”
“不回。我就在这儿，要去a市我也会凭自己的本事去的。”
陈满：“……”
乔慕：“……”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憋了半响，乔慕惊异地问：“不回，你哭什么呀？高兴事啊！”
徐姜眨眨眼睫上沾着的泪花，状若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我就是坐得久了，冻的——”
陈满：“……”
乔慕：“……”
艹——
姜棠终究是不可能在s镇多留的。
晚上准点的飞机，不过她留下了蔡秘书第二天带徐姜去做全身检查，并且发了短信给徐姜告知检查事宜。
上飞机前五分钟，姜棠第n次低头看手机。
手机上除了几条工作简讯，其他什么都没有。
广播里传来登机讯息时，手机传来一道悠扬的铃声。
姜棠慌忙去看，以为是徐姜打来的，却没想到是一个属地为a市的陌生号码。
姜棠本不想接这种电话，无非就是一些广告，拖着行李箱往登机处走时，手机持续震动…姜棠顿了顿步子，又看了眼手机，终究接了电话。
“喂——”
“是姜棠吗？”
姜棠觉得声音有些熟悉，还能准确地报出她的性命，不由得蹙了蹙眉心，问：“你是谁？”
“我是陈礼。”
“哦——是你，有事吗？”
“有。是关于甜甜肾源的事情，我有个朋友，已经给出了确切消息。”
姜棠一怔，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真的？”
“恩，你有时间吗？我们可以见面聊。”
姜棠不由分说加快了步伐，“当然有，但是我不在a市，这样吧，我们约在明天上午8点如何？”
“好。”
很快，俩人挂了电话。
姜棠看了眼手机黑了的屏幕，人已经站到了登机检票口，眉目沉了沉，迅速找到蔡秘书的电话，拨了过去。
蔡秘书接电话很快。
姜棠开门见山：“蔡秘书，你看看等会有没有飞机票，你坐下一班飞机回a市。”
“……啊？那徐姜的体检报告？”
“暂时不必给徐姜体检，等我通知。”
“……”
“还有，以后每月给徐姜的账户上打抚养费。”
“…可是……”
姜棠语气极快地说道：“没什么可是的，既然我已经是她的监护人，我就不可能像徐杨那样对她不管不问，按照我的指示做。”
蔡秘书顿了两秒，最终恭敬回道：“是。”
姜棠挂了电话，便把机票递给了检票员，上了飞机。
徐姜回家的路上就接到了傅言锡的视频通话。
此时，徐姜的心情已经调整了过来，就是因为哭得时间长了，又冻了那么久，说话的声音都是闷闷的。
“怎么声音成这样了？”傅言锡郁结道。
徐姜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哭过的，“天突然冷了，感冒了。”
“这么不小心。”
“我知道的，晚上回去多喝开水，好好睡一觉就好了…”徐姜连忙保证道。
然后整个步行的路上，傅言锡都没怎么说话，徐姜也看不到视频里的人，她以为傅言锡生气了，又道：“哥哥……真的。”
“……”
“哥哥，我真没事，谁让这该死的寒流来得这么猝不及防，我都没来得及准备，就让我感冒了。”
“……”
“哥哥？有没有听我说话啊？网络不好？”
“……”
“那要是网络不好，我们回去了再聊。”
那边终于有声了，“网络挺好的。”
“……那你不说话。”
“你说。”
“说什么呀，你就是生气了！”
“……没。”敷衍。
“……”这语气还没生气？
徐姜这时候已经到了家门口了，拿钥匙开门，“哥哥，我到了。”
“恩，早点睡。”然后就挂了视频。
就整了四个字！
徐姜愣是没反应过来。
她今天一天过得惊心动魄的，作为男朋友的傅言锡竟然一点也没安慰她！
他妈的，不合格。
徐姜有些生气地把门给甩上了，拖鞋都给气得忘记换了，直接把书包和手机扔到了沙发上。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徐姜是真气糊涂了，也不管那什么防人之心一个女孩子在家不安全的道理，就开了门。
门外站着个穿着黄色工作服的某团外卖员。
他的指尖拎着个袋子，微笑说道：
“您好，是傅先生家里吗？您订的999感冒灵。”
…
107.往事如刀
呃。
徐姜脑袋卡壳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傅先生是谁，点点头：“……哦，是。”
伸手从外卖员的手里接过袋子。
那外卖小哥轻松一笑，“嗯，好的，那麻烦等会给个五星好评哦。”说完，帮着户主贴心地把大门带上。
徐姜把袋子凑近了看，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有些发懵，眼尖地看到袋子里有个粉色便签，打开袋子，指尖捏着便条，扫了眼。
最上边是抬头：傅先生，后边跟着熟悉到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
再下边是一条备注：跨着区域的恋爱真的让人很窒息，但是该有的温暖必定送达。
一句话叫徐姜就在门口的位置足足站立了五分钟，才后知后觉地应该去沙发上坐着，往客厅的方向走了两步，这时候也发现鞋子没换，又退回两步，换了鞋。
傅言锡说跨越区域的恋爱，俗称异地恋。
心心相惜的俩人就算是遇到再大的困难都无法做到普通情侣最简单的时刻陪在身边，的确是很痛苦啊！
就像她坐在大街的长廊上放空自己，她多么有个人能把她狠狠地圈进怀里，然后拍着她的背脊说：“没事，没事……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有我在。”只可惜只有冰冷刺骨的寒风在耳旁呼啸……
那种像针尖一般的密密麻麻地戳着心脏的疼意在见到陈满和乔慕的那一刻瞬间决堤~
她会哭，那是因为有最信赖的人在身旁，有她们的陪伴，她浑身才渐渐有了暖意。
…
可是现在，傅言锡是她的对照表。
傅言锡是男生，情绪更加收敛，曾经又是那样清冽的性格，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可真正在意起来却会钻进死胡同。
就在刚刚的视频聊天里，他的沉默和漫不经心敷衍的回答全都展现了出来。
他听到她说她的监护权被姜棠夺去了，姜棠为了姜甜要她的肾，他一定很心痛又……或者自责。
他那么在乎自己，或许是在自责他没有更多的能力保护她…
徐姜脑袋痛得炸裂，可是思绪却是万分的清明，她迫不及待地弯腰找被自己无情扔掉的手机，然后点开手机给傅言锡发微信。
【言锡，你以前是不是答应过我一件事的。】
那边没回应，但是两秒后对话框上边出现的‘对方正在输入…’暴露了傅言锡正在看微信。
徐姜耐着性子等了会，继续轻点手机：【你说过的，叫声哥哥你就什么都答应我。】
【我刚刚都叫了好几声了…你得答应我好多事。】
这回那边直接沉寂了。
隔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
【嗯，这是自然。】
徐姜暗戳戳地松了口气，白皙的指尖在屏幕上跳跃：【我很好，你别乱想。】
对话框上再次出现‘对方正在输入…’，可惜隔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发过来。
徐姜整个身体靠在了柔软的沙发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盘腿而坐，她手指很凉，打字嫌僵硬，改成了按住语音：“哥哥，刚刚你对我说的早点睡，我现在也要对你讲。今晚我们都好好睡一觉。”
等了会，傅言锡终于发来了语音。
“小甜姜，有很多话萦绕在我的喉咙口却说不出口，也许熬过这场异地恋，我们终将见彩虹，可是这个过程让我很煎熬。我和外公回a市的时候真的想象的太简单了，我以为我们分开两地没关系，我们现在都在为相同的目标而努力，也因为有目标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我们按部就班，一起进步。但是，当我知道姜阿姨过来找你的时候，我一颗心都跟着吊起来了，第一次感到那样的害怕和无助…你遇到艰难的时候，我总是无法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我只能靠冷冰冰的智能化的东西找你……刚刚我情绪化的不想说话是我的问题，我在懊恼自己，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快一点长大，懊恼自己的羽翼不够丰满，如果我强大了起来，我完全可以把你规划到我的羽翼之下，我可以以名正言顺的资格保护你，爱护你…站在你身旁……”
傅言锡说这一段的时候因为时长限制的关系，断断续续发了六七条。
徐姜静静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低沉磁性的声音，那像是悠扬的钢琴曲一般穿过她的耳膜，抚慰她的心灵。
这个严格说起来还未满十八岁的少年，说出来的话叫她心隐隐作疼。
她的鼻头莫名发酸…
她曲着膝，双手搭在膝盖上，头轻轻地垂下伏在手臂上，努力收敛了下心中的悲痛，才拿着手机回复：“哥哥，别这样说。”
“你真的已经做的很好了…”
“真的已经很好了…”
“因为有你一直不断地鼓励我，我才有勇气走到今天。”
“哥哥…话已经说开了，我们不要去想这些，那些让我们不开心的事情不值得我们去困扰。……我们都好好的。”
在这个寂静无声的夜里，徐姜和傅言锡便以这样的形式聊到了11点。
傅言锡被徐姜的这些说辞感动得心软得一塌糊涂，最终还是他催促她感冒了早些睡，徐姜才去卧室取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自从徐杨接她回乡下住至今，她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着家了，虽然中途有回来关好门窗，但茶几、餐桌和家具上还是沾了薄薄的灰尘。
连带着被窝都是凉凉的。
自姜棠来找自己开始，她便情绪崩溃，此刻整个人身累心累，打扫换被套是不可能的了，将就睡一晚，只能等着休息在家的时候好好清扫。
徐姜在洗澡的时候烧了水，充了电热宝，所以喝药的时候，水正凉，抱着电热宝睡觉时也不冷。
可惜，人在特别累的时候是怎么也睡不着的。
徐姜翻来覆去，傅言锡说的话还在脑子里打转，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从床头柜边拿过手机，又发了条微信给傅言锡。
【哥哥，刚刚说以名正言顺的资格保护我，爱护我？是什么资格啊？】
她发完等了会，见手机没回信，以为傅言锡睡了，便把手机放回了床头柜处，拉了下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迷迷糊糊之际，耳边传来微信提示音。
徐姜蹙了蹙眉心，摸着手机睁开双眼，迅速点开微信。
傅言锡发道：【什么资格？当然是未来的老公了，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徐姜，我对你是认真的。】愿意掏肾的那种。
徐姜：“……”
艹——
姜棠从飞机上下来就已经凌晨了，到达姜振华这边的时候靠近1点。姜棠在飞机上补了个把小时的觉，回到卧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沾床时已经三点，累得躺下去就睡着了。
早上6点，闹钟把她叫醒。
姜棠起床洗漱一番便下了楼。
姜振华正在厨房间看黄阿姨做早餐，姜甜和他说想喝白粥，黄阿姨正拿着饭盒盛粥。
姜振华听到楼道里的声音，出了厨房间循声看去，见是姜棠，不由得惊讶了下，“咦——你怎么在家？”
“昨天出差我半夜回来的。”
“那你回来得真好，等会要给甜甜送早餐，我们一块儿过去，我正巧搭你车。”
姜棠走到餐桌边，在餐椅上坐下，餐桌上放着三明治、牛奶、新蒸的虾饺…姜棠给自己倒了杯牛奶，道：“爸，等会你先去医院，我有点事，处理完就过去。”
姜振华一听，疑惑道：“什么事啊？哦，对了，之前和你说的要查孙志清的事，你派人去查了没？”
姜棠喝了口牛奶，之前是派蔡秘书在查，后来正巧碰上夺回徐姜抚养权的事情，所以孙志清的事情暂缓了，她看向姜振华道：“爸，别着急，已经在查了。”
姜振华深深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忙忙忙的在忙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没查。”
姜棠噎了噎，没说话。
姜振华又道：“忙完了赶紧去医院，前天昨天你都没去，姜氏的员工都是死的么？怎么样样要你亲力亲为？这两天你没去医院，甜甜嘴上不说，可我心里知道，她是在乎你这个妈的，她昨天好几次看着门口发呆…”
“真的？”姜棠对女儿的冷暴力束手无策，好几次都觉得心灰意冷，听姜振华这么说，表情不由得兴奋起来。
姜振华见状，轻哼了一声，“到底是亲生的，哪有隔夜仇？反正，赶紧的，忙完就到医院里多陪陪甜甜。”
姜棠听后，立马保证道：“嗯，我等会就过去。”
说完，整个人像是满血复活了一般，又夹了两个虾饺吃了起来。
昨晚上伤了徐姜的事像是没发生过一般。
同一时间，陈叔送傅言锡去学校。
今天傅言锡的状态和昨晚相比，好了不少。
快要到学校的时候，傅言锡张口问道：“陈叔，你那个朋友靠谱吗？”
陈叔眸底掠过意味不明的光，“……这件事只能找他帮忙，不过这件事我们得保密，别告诉你外公。”
傅言锡凝了凝眉心，没多问，乖乖地“嗯”了一声。
上午八点。
陈叔和姜棠在欧度咖啡店见面。
姜棠开门见山：“陈叔，你昨天说有肾源？”
陈叔笑道：“姜棠，其实你们已经找到肾渊了啊。”
姜棠一愣，眸底装满了疑惑。
“就是孙志清的。”
姜棠想都没想，“陈叔，您开我玩笑呢？孙志清为了不给甜甜肾，现在已经要跟我离婚了，他人都滚回了老家…”
陈叔轻笑了一声，“姜棠，我一直觉得姜振华精明，没想到你会在这事上有所疏漏。”
“什么意思？”
“给你看样东西。”陈叔说着从他带来的包里边拿出了一个档案袋。
姜棠的视线在档案袋子上定了几秒，陈叔示意她拿起来自己看一下。
姜棠伸手拿过来，解开绕着的短绳，里边掉出来好几张照片。
第一张是孙志清牵着一个小男孩的照片，那小男孩眼睛鼻子和孙志清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看着得有四五岁的模样。
姜棠直接惊住了。
“这是孙志清的小儿子，孙志清还有一个大女儿，在a市大学读书。两个孩子出自一个女人所生。这个女人姓蔡，你还相当熟悉。”
陈叔的话像一颗深水炸弹在姜棠的脑袋里炸开，震得她耳边嗡嗡嗡地直响。
姜棠的指尖变得僵硬，手里的照片散乱在桌面上。
一张明媚得刺眼的笑脸映入眼帘。
和蔡秘书平常工作时一丝不苟毕恭毕敬的模样大相径庭，她窝在孙志清的怀里笑得非常开心，温柔这样的词语笼罩在她的身上…
“……不可能。”姜棠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缓慢，但却下意识地藏着一抹阴鸷，就连手劲都变大了。
“蔡洁在高中时就是孙志清的初恋情人，他们念完高中便待在一起了，因为没有做措施，所以生下了大女儿孙念清。蔡洁怀孕，大学报到后便休学了一年。所以，在大学里，她比孙志清小一届。我相信蔡洁的履历你应该有，不信回去可以好好查一查，是不是有休学这一年。孙志清家里什么条件，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他的妈妈又重男轻女，所以，孙志清认识你后，便怎么也不同意蔡洁进门。本来这事便也算结束了，谁会想到蔡洁工作努力认真，会成为你的贴身秘书，孙志清知道了后，便开始了脚踏两只船。你生下姜甜后的第七年，蔡洁再次怀孕，原本蔡洁是不打算要的，孙志清的妈妈托人给孩子做了性别鉴定，竟是个儿子！所以孩子被留了下来…”
陈叔面无表情地叙述孙志清的情史，姜棠越听越心惊，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住了，疼得喘不过气来。
有什么东西冲击着头颅。
蔡洁生孩子时破天荒地请了半年的假期，那样以事业为重的女人竟然也愿意为了生孩子而请假。
她还记得蔡洁的原话。
“我都这个年纪了，再不生就真来不及了。”
“我听你之前说过，你老公在异地，你们这样，以后孩子怎么办？你也太辛苦了！”她难得关心下属。
“没关系，孩子生下来了到时候交给他奶奶带。”
她还记得那段时间孙志清说要回老家一趟，说是好长时间没回去了，要回去看看老娘。
原来……
是这样。
108.陈叔强势保徐姜
时间回到上午六点三十。
刚出小区门口的徐姜被拦住了去路。
一辆黑色路虎停在了她的面前，女人的脸上架着一副夸张的黑色墨镜，红唇轻启：“徐姜，你好，我是姜棠的执行秘书，蔡洁。”
蔡洁干净利落地自报家门。
徐姜手指捏了下书包的肩带，脸色微冷，“你有事？”
“我已经帮你跟学校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按照姜总的指示，今天约了医生带你去做肾配型。”
徐姜愣了一下神，随即唇角勾起一道轻嘲的弧度，“她就这么等不及？”
“姜甜正是要紧的时候，当然等不了太长时间。”
徐姜垂了垂眼睑，姜甜究竟是什么命啊？梦中损坏了眼睛，便有反派帮着挖眼睛，现在少了颗肾，亲生妈妈为了她不惜挖大女儿的肾……
啧啧啧——
徐姜暗暗深吸了口气，压住心中的郁结，冷冷地说道：“配型我自己会去做，你说你是姜总的执行秘书就是姜总的执行秘书了？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能随便上陌生人的车么？”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公交车站的位置走。
坐在车里的蔡洁脸上掠过一丝阴鸷，红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下意识地拿着手机看了眼时间，昨晚上她发了微信给姜棠，最晚的一班飞机是上午9点20。
这样时间刚刚好，她正巧可以叫徐姜去做肾配型，如果能配上…
蔡洁深吸了口气，踩了油门，追了过去。
徐姜在看手机上的公交车到哪儿了，抬目时又对上了蔡洁的那副眼镜，蔡洁的鼻梁很秀挺，只是这幅眼镜实在太大，把她的优点都给盖住了，不好看。
徐姜蹙了蹙眉。
蔡洁说：“徐姜，你自己去也行。这是单子，你去医院后找内科程医生就可以，不用挂号。”
徐姜看着她手里递过来的单子，心尖不由得冷笑连连。
他妈的，服务还挺周到。
蔡洁见徐姜没有立即接，下巴微微抬了抬示意了眼。
徐姜伸手一把从她手里接过单子，烦躁地说道：“行了，你别跟着我了，我说了等会就去…”
徐姜态度像是一只尖着厉刺的刺猬。
不过，蔡洁根本没放到心上，依旧好声好气道：“好。”
说完，便开车离去。
徐姜指尖随意地捏着单子，也不管这单子会不会被风给吹皱了，她想，如果姜棠在她面前，她绝对是要把这单子给揉成团扔到她脸上——
…
…
姜棠伸手端起手边放了冰块的英式咖啡，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冰凉苦涩的液体划过她的喉咙，流入胃部，才稍稍压住一肚子的火气，才问：“陈礼，你说这些和肾源有什么关系？”
陈叔轻轻一笑，“果然情这个东西最伤人。往日睿智的姜总如今也会被怒意冲昏头脑！”
姜棠一愣，微抿着薄唇，目光灼灼地看着陈叔，没说话。
陈叔提醒：“孙志清最在意什么？孙志清他妈又最在意什么？”
姜棠此刻的脑袋里像是断了一根弦，整个嗡嗡嗡地直响。
陈叔不等姜棠开口，继续说道：“其实很简单。蔡洁当初为了孙志清，帮他生了女儿，可最终孙志清没娶蔡洁，转而入赘姜家，最在意的不就是钱？孙志清太自私，城府太深，这么多年怕是在外边早就偷偷安置了房产，他说回老家就回老家了？或许他现在就在属于他…们的房子里逍遥快活！孙志清有儿子，孙志清妈妈最在意的就是孙家的香火…香火要靠什么来养？就凭孙志清？没钱怎么行？说到底，孙家人最在意的就是钱啊！姜棠，你刚刚说你们在闹离婚，现在岂不是正好。要么，孙志清婚内出轨，净身出户，他一毛钱也别想得到，要么，那些事既往不咎，钱照给，不过，交出肾。”
姜棠握着杯把的手劲特别大，骨节都泛起了冷白色，她的思绪随着陈叔慢慢转动，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觉得自己这么的失败…
她姜棠可以说活得就像一个笑话。
第一场婚姻的失败，以为第二场婚姻会给自己带来幸福的体验。孙志清什么都听自己的，自己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事实上也是如此，她说一孙志清从来不敢说二。
如今呢？
孙志清的大女儿竟然比他们甜甜还要大，不仅如此，孙志清还有个小儿子！
她头顶是一片绿意葱葱啊！
隔了半响，她的喉间才憋出一句话：“……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陈叔点点头，轻快道：“后面的事情至于怎么做，就看你自己。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行了，和老朋友约了下棋。”
“等一下。”姜棠跟着站起身，看向陈叔，“陈礼，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说完，又不好意思地讪讪一笑道：“之前……我还不许甜甜和傅言锡一起玩……”
陈叔一顿，不答反问：“姜棠——有件事我倒是要问问你。”
“你说。”
“你的两个女儿。一个在s镇，娘不疼、父不爱。一个双肾摘除，就算是移植慢慢好转，腿骨的断裂怕也是要恢复很长一段时间。做人父母不容易，特别是妈妈的角色，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追去s镇！你好意思问你那可怜的大女儿要肾？你想让你两个女儿都恨你入骨？……”
姜棠当即噎住了，第一反应便是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几秒后，又释然了。陈叔连孙志清的事情都查得清清楚楚，徐姜的事情那就更简单了。
面对陈叔那双似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姜棠一张脸五颜六色，实在难看，连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陈叔不等姜棠回话，又目露强势的光芒，厉声说道：“哦，对了，姜棠，我家那个臭小子是个死心眼，认定了徐姜，所以，小徐身上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变得非常敏感。你若不爱小徐，没关系，但请别伤害。小徐，我们傅家会心疼。
这次会帮你，其实说到底也是因为小徐。臭小子说，小徐还那么小，少一颗肾了要怎么活？”
陈叔说完，便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快步离去。
姜棠浑身僵硬地站在了原地，牙齿紧紧地咬着后牙槽，陈礼亲切地称呼徐姜为…小徐啊～
那天，她问徐姜：“你恨我么？”
徐姜嗤笑了一声，“恨？你配么……”
姜棠眨了眨眼睛，又狠狠闭上。
第一次质疑：自己究竟头昏脑热地干了什么？
…
姜棠不愧为姜棠，迅速调整了心态，出了咖啡店的第一件事便是打电话给自己的律师和人事部，交代了几件重要事宜。一个便是准备离婚案，另一个便是彻查蔡洁。
交代完事情，姜棠便驱车赶去了医院。
经过一家花店时，鬼使神差地停了车，等到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束漫天星。
一刻钟后，姜棠到达医院病房门口。
还没进病房，就听到了姜振华正在和姜甜说话，不过大部分都是姜振华在说，姜甜在听。
姜棠调整了下面部表情，唇角微弯，双眸里含着明媚的光，温声唤道：“甜甜——妈妈来了。”
姜甜和姜振华听到声音，中止了聊天，齐齐看过来。
姜甜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她的病床前摆放着没有玩完的围棋，她的指尖不经意地拿着一颗棋子垂着眼皮把玩。
姜棠自然地掠过他们的脸，自顾说道：“经过花店的时候，顺手买了束，病房里放束花，感觉更温馨些…”
姜振华瞥了眼姜甜的表情，顺口赞道：“恩，挺好看。”
姜棠看了眼姜振华，又看向姜甜，“甜甜，你喜欢吗？”
姜甜听到姜棠叫自己，没有抬脸，把棋子放在了格子上，又捡了另一颗，内心回了句：我喜不喜欢重要么？
姜棠等了会，没等到姜甜的回应，她那模样仿佛她就是个透明人，心尖划过些许的失落…镇定了下情绪，又打起精神道：“甜甜，你要不喜欢没关系，以后妈妈每天都带一束花过来。有爷爷作证…”
姜振华连忙点头。
姜甜依旧没回话。
姜棠找了个瓶子，把花插进去，随后看着姜甜瘦小的背影，又深深叹息一声，才郑重说道：“甜甜～对不起……妈妈…会学着做一个……好妈妈的。”
姜甜放下棋子时的手蓦然一顿，棋子敲着棋盘的声音在病房里更显得清脆，那句‘对不起’仿佛隔了千山万水一般，在她的耳旁盘旋…
她高高在上霸道专制的妈妈竟然也会说对不起。
…
姜棠坦然地把视线放在姜甜的身上，想等到姜甜的一些回应。
姜甜没有再拿棋，目光定在了一处，她的刘海偏长，姜棠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的女儿在想什么。
姜棠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颓败……
似乎这段时间里，她所感受的最多的就是颓败。
时间缓缓流逝。
姜棠唇角的笑意缓缓滑落……
姜振华看着母女俩之间的微妙，正要打圆场，却听姜甜说道：“我很久没吃火锅了，真的很想吃…”
姜振华和姜棠一愣，相视了一眼。
姜棠正要驳回，却听姜振华道：“好啊~姜棠，你等会去趟超市买点火锅料，我们弄个自制火锅。”
姜甜终于抬目，看向姜振华的眼睛里装了星星，用力点头，“恩。”
姜棠最终闭了嘴，甜甜按时做透析，难得吃次重口味的，应该……没事吧。
姜振华轻轻拍了拍姜甜的背脊，“不过，甜甜，你得答应爷爷，火锅得吃清淡的。等咱们好了，想吃啥就吃啥~”
姜棠一听，眸光一亮，连连点头，“恩，是啊。对了，进来都忘了告诉你们好消息了，肾源已经找到了，甜甜身体允许的话，最近就可以做移植手术了！”
“真的啊？”
“当然了，爸，我骗你做什么？”姜棠敢这么说，笃定了不论是孙志清还是她那个婆婆，最终都会因为钱而选择退让。
“那简直太好了！是谁？我们必须重金酬谢！”姜振华激动地说道。
姜棠听后，脸上掠过一丝阴霾，却笑道：“那是一定的。”
姜甜的视线在姜棠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爸爸已经很久没来看自己了，姜甜也从姜振华的只言片语里知道爸爸要和妈妈离婚。
思及此，刚刚的一丁点儿的高兴又消失了…
十二月三十一号。
一月一号过后，高三将迎来第一次模拟考。
晚上傅言锡和徐姜刷题结束后，傅言锡看着屏幕里的女孩，说道：“明天休息啊，今晚通宵吧？”
“通宵干嘛？刷题啊？”
“恩，元旦过后就直接考试了，不能松懈。”傅言锡义正言辞。
“……”徐姜有些郁结地看着屏幕，红唇微微嘟起，“不要，我要睡美容觉。”
傅言锡轻呵了一声。
都快十一点了，徐姜有点儿犯困，边说话边打了个哈欠：“……你也别刷题，……真希望，这次能超过你。”
“恩？这是你的生日愿望？”
徐姜：“……”啊？因为打了个哈欠，眼睛里都是湿漉漉的，看得傅言锡的小心脏漏跳了一拍，清了清嗓音又重复说了遍，“我说，这次考试超越我是你的十八岁生日愿望？”
“生日？”徐姜反应过来，“啊——哦，对，我明天生日啊！……”两秒后，眼睛张得大大的，郁闷道：“傅言锡，你是魔鬼吗？我生日，你约我刷题？？？”
傅言锡被她变得夸张的表情给逗笑了。
“你生日，我还想抱你亲你呢~可是不行啊……”说这话的时候，傅言锡的语气里带了丝委屈，转而又认真道：“女朋友，我申请陪你一夜，见证你从小女孩变成……成人。”
艹——
他妈的，徐姜差点听成‘见证你从小女孩变成女人’……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哥哥，十八岁嘛~你也很快的。到时候，我陪着你，见证你从小男孩——哼哼，变成——成人。”
“是明年五月份啊，五月份有假期啊~”傅言锡突然向往地说道，“不过，小甜姜，我们到时候可以换个地方见证。”
“哪里？”徐姜以为到时候他会飞来让她陪他过生日。
傅言锡眸色深深，张口道：“床上。”
“你的，我的，都可以……”
艹——
他妈的，傅狗狗，你还未成年~！
109.生日日常
傅言锡可没真的要徐姜一夜不睡，12点的时候，他拿着手机说道：“女朋友，去客厅的窗户边，有东西要送你。”
徐姜懒洋洋地“啊”了一声，长时间的窝在沙发里不想动。
“快点。”
徐姜盘着的腿下了地，天气实在太冷了，她开了空调，所以光着白皙的脚丫子，踩着木质地板，几步就到了窗子口。
“看什么……？”
“仰头，3点钟方向，看到了没？”
徐姜按照傅言锡的指示环视了一圈，然后在小区斜对面的中央广场定住了目光。中央广场的万科大楼中间的电子屏幕上打着鲜艳的红色大字：
【小甜姜，生日快乐，永远十八。】
这电子屏往常打的都是什么耳熟能详的广告语，像什么海苔，我要美好时光，又像什么喜之郎，多点关心多点爱…
而今天，她的小名儿直接登上了电子屏。
徐姜看着不断移动的红色大字，有些哭笑不得，憋着笑意说：“傅言锡，你好幼稚啊~”
“什么啊~哪里幼稚了？如果可以，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的女孩子今天庆生呢！怎么样，高兴吧？”傅言锡语调有些兴奋。
“嗯，高兴~”徐姜捂唇轻笑起来。
不过，差不多一分多钟的时间，电子屏便恢复了原先的广告词，一条广告词游动完，又出现一句【2020元旦购物节，重重温暖，特别的礼物送给特别的你……】
徐姜：“……”
“好好看哦，只有两分钟的时间。”耳边傅言锡又说。
“为什么只有两分钟的时间啊？”
“……因为你的生日恰好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天，万科也在搞自己的活动，我去找他们的时候，其他的广告商从去年十月份就已经有合作了，然后我说了想给女朋友惊喜，因为是异地恋嘛……后来他们同意给我两分钟的时间。”
傅言锡温柔解释的声音在夜色里缓缓流入徐姜的耳膜，徐姜的心脏有种放在碳火上烤的炙热感，这种由心出发的暖意酥麻至她的四肢百骸。
徐姜舔了下微微干涩的唇，“哥哥——谢谢你。”
“乖~”显然傅言锡心情很不错，又道：“还有一份礼物，应该明天就会到。很晚了，那就早点睡~”
“咦~你不跟我通宵了啊？”
“啧~吃不着，碰不着的，通宵你瞪我我瞪你啊？”傅言锡委屈巴巴地回道。
徐姜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傅色狗——
傅色狗又道：“不过没关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徐姜：“……谁热豆腐啊？”
“你啊~”傅言锡理所当然地说道。
“……”
“软软糯糯的，可不就是热豆腐？”
“……”
徐姜眨眨眼睛，不等傅言锡继续开口，直接说了句“困了，睡了，晚安。”，果断切断视频。
啧，聊不下去了~
傅言锡看着黑了屏幕的手机，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小甜姜最后那一眼娇嗔，真是嗔到了他的心窝子里去了，弄得他越发心痒了…
果断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然后回到书房里，打开了电脑。
夜里下起了大雨，雨点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地响。
陈叔上楼关窗户，看到书房的门缝里有光，疑惑地推开了房门，就见傅言锡专注地坐在书桌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跃。
“锡宝，咦~你还没睡啊？我还以为你睡觉的时候忘关书房的灯呢~”
傅言锡从电脑屏幕上抬起脸，淡声说道：“哦，陈叔，你先睡，我还有一点东西写完就睡。”
陈叔“哦”了一声，瞥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靠近凌晨三点了，顿了下步子，又下楼去了。
大约一刻钟后，他的手里端着一盘水果拼盘上了楼，再次进了书房，把水果拼盘端到书桌上，眼睛瞥了眼电脑屏幕，上头都是一行一行看不懂的符号字母。
“搞什么搞那么晚？”
傅言锡手指停顿了下，“我在尝试一款手游的开发。”
“……嗯？”
傅言锡伸手拍了下键盘旁边的书籍，“也没什么，就是想尝试一下。”
陈叔看不懂电脑屏幕上的符号，顿了两秒，点点头道：“嗯，尝试归尝试，也不用熬夜，都几点了，吃点了睡。”
傅言锡“诶”了一声。
陈叔便出了书房，下楼继续睡觉去了。
傅言锡继续写程序，大约半个多小时后，电脑屏幕上显现了一个人物，一身白大褂，黑色裤子衬得双腿笔直修长，立体的五官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黑色精致的短发，薄唇微抿，就站在那儿看着你。
傅言锡看过徐姜的《我只喜欢你》的全部剧情，在制作角色上，第一个尝试的便是《我只喜欢你》里的男主俞愉。傅言锡是经过一段时间攻克程序初学的内容后，想在在电脑上试试，没想到还被他实验成功了。
和徐姜相处得越久，他越是觉得徐姜优秀。她能凭借自己出版漫画，靠着漫画赚钱，再反观自己，似乎除了成绩好点，其他一无是处。
于是，在两个月前，他便在思考自己该做什么。
有一天他玩王者荣耀，突然就萌生了做游戏的想法。有想法便立即实施想法，他以课余时间开始熟读有关制作手游的一系列书籍。
傅言锡看着屏幕上新鲜出炉的角色，唇角微微勾了勾，点了保存，才关了电脑。
等精神松懈下来，才感觉到肚子还真饿了。
他吃了点陈叔送上来的水果，才上床去睡。
第二天一早，徐姜是被外头的敲门声吵醒的。
开了大门，就看到外边站着个外卖小哥。
“早上好，您的外卖。”
徐姜刚醒的脑袋有些懵逼，看了眼那被打了粉色蝴蝶结的纸盒，“……啊？我没点。”
“是傅先生家吧？”
徐姜这才想起昨晚傅言锡说有礼物今天会到的，眼睛不觉一亮，“哦，是。”
“好的~您拿好。”
徐姜从外卖小哥手里接过盒子，道了声“谢谢。”然后关上大门，高兴地拆盲盒。
半分钟后，盲盒就被拆开来了。
是一本包装复古的日记本。
徐姜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下日记本图案的纹路，然后翻开了第一页，是洋洋洒洒黑色字迹，字迹隽秀有力，是傅言锡的笔迹。
‘那天阳光明媚，可我的心情一点儿也不好。因为她说：“我和谁又交集都不可能和傅言锡有交集。”……’
‘她安静地坐在窗边吃午饭，小嘴鼓得像仓鼠，我想她如果是仓鼠该有多好，那我就可以把她装进我的口袋里……’
‘……’
‘原来她是姜阿姨的女儿啊，那个小时候嚷着说要嫁给我的粉团……’
‘……’
接着往后面翻。
‘今天真的好高兴，因为小甜姜来送我奶茶了！这是我这辈子喝得最甜的奶茶……’
‘……’
翻到最后一页。
竟然不再是黑色字迹，傅言锡用红色水笔画了个红色小心心。
底下写着‘姜宝十八岁，未完待续…’
这个——
这个是日记本？所写的是他们相识的过程和傅言锡的心路历程？
徐姜的心狠狠悸动了下，立马回卧室去拿手机，给傅言锡发微信。
点开手机才发现有好几个未读微信和一条短信。
徐姜凝了凝眉心，一条一条逐步读，先点开了短信，备注的号码是【阮意】。
阮意：【徐姜，生日快乐。】
很简单的六个字。
徐姜点开底下回复的框框，打了两个字：【谢谢】，手指在【发送】键上停顿了会才发了出去。
退出和阮意聊天的对话框，又点开微信。
直接是她们的小仙女群。
两人像是说好了似的，发微信的时间都是1点58分。
陈满：【生日快乐啊，小姜儿~】
乔慕：【生日快乐啊，姜宝。】
发完这句，两人又同时发了句：【我们很识时务吧，把正点时间留给你家男朋友，绝对不做电灯泡。】
徐姜被两人的神同步给逗笑了，自言自语说了句，“什么呀。”
徐姜想了想，轻点手机打字：【小仙女们，今晚请你们吃蛋糕。】
乔慕大概在玩手机，几乎是秒回，【oh
yeah！姜姜，yyds！】
徐姜发送六个点。
乔慕直接发来语音，“姜姜，下午三点我们先去万科逛街把。”
【好啊。】
徐姜回完仙女群里的微信，最底下一条是傅言锡的。
她点开，瞄了眼时间，是凌晨三四点的时候。
傅言锡：【姜宝，收到生日礼物别太感动啊~那是我想你、念你、比昨天更喜欢你的每一天。】
徐姜看着信息，唇角不自觉地往上扬。
正想打字回复，又有信息跳进来。
是个陌生号码。
徐姜再次蹙了蹙眉心，暂时退出傅言锡的聊天对话框，点开信息，上面写着：【徐姜，十八岁生日快乐。】
两秒后，她的银行卡信息里多了一串数字。
徐姜以为自己眼花，连忙又点开银行卡里的余额信息，耐着性子点1后边的0，她没看错的话，竟然有68万！
那个陌生号码又发来一条信息，【徐姜，抱歉，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转账给你，你喜欢什么便买什么~】
so——
财大气粗。
徐姜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了，她凝着那‘68，000，000’，隔了好半会，轻嗤了一声。
她这肾还挺值钱，不过那天她做完检查没等结果就回学校了，也不知道姜甜是不是一个幸运儿~
徐姜退出了银行界面。
刚准备去卫生间洗漱，却听到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
徐姜顿住了步伐，又拿起手机看。
竟然是郭小天发来的微信：【早安，kri，生日快乐。】
接着，云秀坊的编辑大大也发来祝福。
徐姜索性也不去卫生间了，开了自己的微博账号，因为最近发生了好多让人心情郁结的事情，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更新微博了。
但是，她一打开微博，就发现评论区竟然爆了！
【越越亲妈，生日快乐啊——】
【kri大大，生辰快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今天大大生日，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么长时间没更的罪过了！但是我那卑微的小心灵，还是卑微的……弱小的求个更更……】
【同上。】
【同上。】
【+1】
【……】
一大早就这样感动人心，真的好吗？
徐姜感觉自己有点儿热泪盈眶了，选了几条信息回复，想着微博都炸了，也不知道《我只喜欢你》那儿怎么样。
于是，退了微博，又上了云秀坊的账号。
后台第一时间跳出官方【生日快乐】的祝福语。
接着是一连串的礼物刷屏。
徐姜整个有点儿懵，原来她的粉丝这么宠她啊！
徐姜立马联系了编辑大大，和她商量怎么回馈粉丝的事情。这么一商量，直接商量到了临近中午。
她点了份外卖，然后人去了客厅的画板处。
粉丝这么宠她，她当然也要宠粉。
于是开始作画。
傅言锡打视频过来的时候，门口正好外卖到。
徐姜对着视频里刚睡醒，头发蓬松着的男孩说道：“等我下，我去拿外卖。”
说完，就跑去门口拿外卖。
一份鸡排饭。
徐姜把鸡排饭放到桌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傅言锡看了眼视频里的她，眉峰微挑，“怎么这个点了才吃午饭？”
徐姜有些口齿不清地说：“上午和编辑商量回馈粉丝的事情，聊得忘记了时间。”
傅言锡严肃道：“没有什么事情比吃饭更重要。”
徐姜看着傅言锡一本正经说教的模样，有些心虚，还好没说早饭也没吃，不然某只怕是要在她耳边念叨了。
徐姜拿着筷子举手保证：“嗯嗯，只此一次，以后不会了。”
傅言锡轻嗯了一声，看了眼她吃饭的模样，便把视线放在了电脑屏幕上，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手机摆放的角度是拍着傅言锡的侧颜的，傅言锡就是个标准的侧颜杀，特别是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徐姜正在画画，不由得瞄了眼，又瞄了眼，又又瞄了眼…
猝不及防的，傅言锡黑眸对上徐姜偷瞄的视线，低沉的声音响起，：“姜宝，你在偷看我。”
“哪有？”徐姜小脸上表情夸张，眼神一飘，慌忙把视线调回鸡排饭上，挖了口放到嘴里有些心不在焉的吃起来。
傅言锡被她的小表情逗笑，又将视线放回屏幕。
徐姜吃完了才问：“哥哥，在做什么？”
“秘密，等弄好了告诉你。”
徐姜：“……”
什么呀，那么神秘~~
110.Kri yyds
徐姜原本的打算是画一组组图，是拿自己生日这件事作为主题的，但是看到傅言锡专注于做自己事情的样子，突然就不想画自己了。
猫系反派男主不香吗？
那一颦一笑间的小眼神…
徐姜饭也不吃了，人直接去了客厅，把刚刚画好的纸张拿开，重新铺上了一张白纸，以傅言锡专注做事的模样画了个猫系男生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时，被干扰到后，斜睨着你的拽拽的小表情。
特别是那双黑眸里迸射出来的犀利眼神。
那种一下子就抓人眼球的那种感觉。
…
时间在指尖缓缓流逝，徐姜再次抬眼时，恰巧看到傅言锡书房里有强烈的光线跃进来，氤氲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这样的傅言锡给她一种不真实感，突然就很想把这一幕定格在那儿。
徐姜手指轻轻动了下手机，截了个屏。
瞥了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和傅言锡说道：“哥哥，我和慕慕约好了去万科逛街，先聊到这儿。”
傅言锡听到声音，侧目看了眼视频里的女孩，温声道：“嗯，出去注意安全。”
徐姜说了声“知道啦~”便摆了摆手，挂断了视频。
退出聊天界面，徐姜把刚刚截出来的图用美图秀秀做了修图，不过不是对傅言锡做修图，傅言锡的俊颜属于无死角，她把整张照片的环境加了层特效，给这张照片多加了几分朦胧感。
然后打开微博，先打上一行字。
【粉丝福利之一：猫系反派男主原型。】
下边先上傅言锡原生图，再上她刚刚画好的猫系男生。
两张照片放在一起，动作神情竟然毫无违和感，就感觉前一秒认真工作的傅言锡，下一秒‘抓到你了’的揶揄视线便扫了过来…
屏幕里扑面而来的倾心动魄。
徐姜唇角微微勾了勾，点击了发布动态。
发布的0.01秒，就已经有粉丝留言了。
【啊————我看到了什么？大大是放大招了吗？俞愉，对不起，我又爱上了隔壁的猫系反派！】
【大大——你终于舍得更新了！】
【kri，yyds】
【新角色，拿来吧你！】
【等更，等更，等更…】
有一条评论比较带劲，【大大，你的角色都是有原型的吗？啊~~~~这个男生爱了爱了，有本事这个男生拍清楚点，要大大像素不行，我给你寄相机！给我顶上去…】
这条评论在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就顶了上去。
底下一堆要送徐姜手机的粉丝。
【……】
时间差不多2点45，徐姜身上衣服都还没换，和陈满乔慕说好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她暂时放开了手机，去房间换了衣服，拿小包，找钥匙，换了鞋子出了门。
到达万科门口时，陈满和乔慕刚好都到了。
三个女生叽叽喳喳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把万科里面所有的饰品店都逛了个遍。陈满和乔慕两人合起来给徐姜送了份成人礼物。
是一对珍珠耳钉。
徐姜请客吃饭，三人顺道还富有情调地咪了口红酒。
不过徐姜和乔慕是真没想到陈满的酒量会那么差，竟然沾酒便醉了，直接趴在餐桌上睡着了，一张小脸因为酒精的作用，红得像个猴屁股。
徐姜：“……”
乔慕：“……”
最终两人一合计，用陈满的手机打了严肃的电话，叫严肃把人给带回去。
严肃来得特别快，没十分钟就到了。喝醉酒了的陈满像只收了利爪的猫儿，窝在严肃的怀里一动不动的。
徐姜和乔慕相视一笑。
陈满这大大咧咧的性子，现在这样子直接被人给生吞入腹了还给人数钱呢~
吃完晚饭靠近7点，因为第二天要考试，所以两人也没多逗留，便打算回去了。
刚走到大门口，迎面便遇上了两个争执的男人。
“姜姜，那个是不是你爸爸？”乔慕手肘推了推徐姜的，问道。
徐姜循声望去。
果然见徐杨被一个男人拉着小臂，那男人火冒三丈，怒道：“嘿！徐杨！你自己说的，你问我借的钱最近就要还我的，你说说着都多少天了？我打你电话也不接，发你短信也不回，你这是想赖账啊？”
“谁要赖账了？谁要赖账了？我要赖账会带我老婆孩子出来买东西？”徐杨狡辩道。
“那你还不还我？”
“还！不就53万嘛！我马上给你转账！”徐杨怒道。
“你转啊！”
徐杨把手机拿出来，宋苏梅见状，心下着急，摁住徐杨的手机说：“徐杨！之前的债不都已经还清了，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又借了53万？你这事都瞒着我，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徐杨一个厉色扫了过去，“男人的事你少插嘴……”
说着就扫了那男人的二维码，直接转了53万过去，另外又转了2万。
“行了吧？”
那男人看到自己账户上多的余额，脸上的神色立马好转起来，“行行行，当然行，诶唷，徐总，刚刚是我态度不够好~”
徐杨趾高气昂道：“哼，不会让你吃亏的。”
那男人笑道：“徐总，您说的算为~”
两个男人之间乐呵呵地握着手，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
徐姜淡淡地收回目光，徐杨得了五百万的架势就感觉像是得了个摇钱树似的，真不把钱当钱啊~
要以他这样花钱的速度，不久的将来生活会是怎么样，不必预见便已得知。
到时候徐杨会不会后悔，当初和姜棠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多生几个孩子呢？一个孩子五百万，他这一生多无忧啊？
“慕慕，他不是我爸爸。我们走吧。”
徐姜说着，牵着乔慕的手往大门的另一边走去，耳边还能听到宋苏梅和徐杨的争吵声以及徐辰奕手机里震天响的victory的游戏声……
第二天早上6点半。
徐姜在路上接到傅言锡的微信。
傅言锡：【今天统考加油哦~~~~加油超过我~~~~】
徐姜秒回：【哼，你明知道不可能。】
傅言锡：【梦想虽然很骨干，但还是要有的，要是实现了呢？】
徐姜轻点手机：【……】
早读课结束第一堂课，试卷准时下发下来。
考完语文，中午吃饭的时候，徐姜和乔慕才发现严肃和陈满两人都缺考了…
乔慕立马发打电话给陈满，那头响了好几秒，才接了电话。
乔慕劈头盖脸地问道：“什么情况啊？怎么没来考试？”
“不舒服，请了半天假，下午就要过来的。”
乔慕点点头，“早知道你那么不会喝，昨晚就不叫你喝了！”
陈满脸上掠过不自然的表情，“……嗯，失策啊~~~”
徐姜靠着乔慕听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们还笑？”
徐姜和乔慕从小声的笑直接转成了放声大笑。
陈满：“……”
就在这时，电话里听到严肃的声音。
“满满，你去坐着，我来洗。”洗什么？
“哦。”
乔慕正要说挂了，却又听到里头传来一道威严的女声，“严肃！你——你昨晚做了什么？”
“……”
“我没做什么……啊~”很明显的懵逼的声音。
“还说没做什么，严肃，跟我来书房！满满，你别管！”什么别管？乔慕和徐姜对视了眼，蹙了蹙眉心。
就听陈满焦急地说道：“阿姨，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拿个大姨妈来了，不小心……弄到床单上了~”
徐姜：“……”
乔慕：“……”
两秒后，两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乔慕偷偷摸摸地挂了电话，直接彪了句粗，“我艹！我还以为他们——偷尝禁果了~！”
徐姜被逗笑：“……赶紧吃完回去复习去了，满满有分寸。”
乔慕顿了两秒，看向徐姜，“其实……其实，真的有那种事也很正常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徐姜：“……还吃不吃了？”
乔慕止住好奇心，对徐姜和傅言锡有没有……那什么的好奇心，“吃~~~吃~~~~”
下午，严肃和陈满在考试前五分钟进了教室，乔慕眼睛里的好奇心从他们进教室一直跟到了他们的座位上。
徐姜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暗戳戳想，她家乔慕却个伴啊~
两天考试结束，第三天分数就下来了。
这一次因为严肃缺考一门语文，年级第一竟然真的到了徐姜头上。徐姜拿到成绩排名的时候整张小脸都是懵的。
她当时考完自我感觉挺好的，没想到会超长发挥！
别说是徐姜了，整个年级都震惊了！
是徐姜啊！
徐姜从前可是班级吊车尾的！
徐姜是怎么做到的？
最高兴的莫过于程续了，程续进了办公室就和各科老师笑道：“我从一开始就看好徐姜，哎呀，我的眼光也太好了，这小姑娘真心棒！”
徐姜的语文成绩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高分：语文138，数学129，英语150，文综285，总分：702。
每一科的分数都和上一次相比有明显的提升！
而严肃缺考一门语文，语文0分，数学150，英语150，本身理科生的他竟然拿到了文综295的高分，总分：595。
虽然和徐姜相差了一百多分，但是徐姜觉得这分数侮辱性极强，攻击性更强！
她的小心灵受到了赤裸裸的暴击！
学霸就是学霸，就算一门缺考，可分数排名仍旧能甩后边一条街。
徐姜回到家就把自己得了年纪第一的事情告诉了傅言锡。
傅言锡神神秘秘道：“姜宝，恭喜你，这次也超过了我。”
徐姜一愣，“……”啊？
傅言锡把自己在名学高中的排名给徐姜看，语文：140，数学：150，英语：143，理综：268，总分：701。
年纪排名：第十。
徐姜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比她低了一分！蓦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哥哥，你是故意让我的吗？是为了我的生日愿望？”
傅言锡想都没想，当然反驳了。
“怎么会？我要让的话，会那么凑巧只让你一分？”
是哦！
徐姜反应过来，脸上沾满了笑意，“我真的超过你了？”
“不信你掐自己一下。”
徐姜反射弧有点儿长，傻乎乎地就听着傅言锡的话掐了自己一下，疼得她眼泪汪汪的。
傅言锡被逗笑，“傻瓜。”
又暗暗叹息了一声，当时考试的时候，语数外没想过让分，理综的最后两大题并不难，他想到了姜宝的生日愿望，于是在答题时只随手写了答案，没写过程。
果然，这种只写答案的试卷被判定有可能抄袭，他被叫到办公室里当场把两道题的过程在白纸上写出来。
这两道题做出来的人可真不多~最后老师给了个结果分，两道大题各占20分，他得了4分，每题扣了16分。
他想要让让女朋友，也得让得隐晦些。女朋友这么聪明，被发现了又要对他不依不饶了…
没想到，女朋友还是很给力的啊，这次竟然能拿到702的高分。
他们离共入同一所学府的愿望又进了一步！
临近月中的时候，很久没有出现的孙志清来到了姜氏。
他的形容看起来十分憔悴。
他一到顶楼办公室就被拦在了总裁办公室前，他一眼扫过去，没看到熟悉的脸，面前的女人很陌生，蔡洁呢？
孙志清心里掠过阴霾，焦急道：“你们姜总呢？我找你们姜总！”
“这位先生，您有预约吗？没有预约请先预约！”
“我是你们姜总的老公，要什么预约？”孙志清烦躁道，“你一个新来的哪里认得我，叫原先的小蔡过来！”
“蔡秘书被姜总委派去了国外，现在不在。这位先生，您还是先预约吧。”女人一板一眼地说道。
“我是你们姜总老公，还需要预约？”
“这是姜总交代的！”
“……”
就在他们俩人僵持不下时，耳旁传来姜棠冰冷的轻嗤：“孙志清。”
“姜总~”
“老婆~”
秘书看向姜棠，姜棠朝着秘书点头示意了眼，才看向孙志清。
孙志清那句‘老婆’差点没叫姜棠恶心死。
姜棠轻蔑地看着他，“有什么话，到办公室里说。”
说完，干脆利落地往做自己办公室里走。
孙志清内心恨透了姜棠，可脸上却未表现出半分，沉了沉心绪几步便跟了上去。
…
111.对峙
“噗通——”
姜棠刚刚走进办公室，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道突兀的声响，转身看去，便见孙志清直接双腿跪在了地上。
“老婆——”
姜棠愣了两秒，不觉轻嗤一声，“孙志清，你这是做什么？”
“老婆！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你，饶了我。”孙志清一副要哭的模样，哭丧着脸。
“错？你错哪了？”
“……”孙志清抿了抿唇，他多可太多了，听姜棠这样问，他可不敢随意说出口，哄老婆开心的时候最好的选择便是沉默。
“当初离婚可是你先提出来的。”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姜棠对他这种动不动就跪的行为嗤之以鼻，当初的自己果然是被他的一身皮相给迷惑了，又看他是个老实人，便让他入赘，谁想到会招来这么个白眼狼。
“我收回。”孙志清急急说道，“老婆，都是我错了，你这么好，我怎么能和你离婚！”
“呵——”姜棠眸光里满满都是嘲讽的意味，“你想不离？那蔡秘书怎么办？你孙家香火想怎么办？”
孙志清一听，额上冒上一层虚汗。
“老婆，当初是蔡洁勾引我的，我…我喝醉了——”他的眼珠子不断地转动，脑袋高速运转，想着说辞。
姜棠很繁忙，可没那闲工夫听这渣男嘴里的解释。
就算是真的，她也不会相信。
姜棠打断他道：“行了，你别说了，也不用跪着在这儿演戏，谁爱看你的戏你就演给谁看去，我姜棠就把话放这儿，这婚——必须离。我的律师私下应该和你聊过，两个选择，你自行挑一个，是要带着家产的离婚，还是要净身出户，又或者你挪用我公司公款离开，我把证据拿上法庭，你好好决定。”
孙志清听着姜棠冷冰冰的话语，顿时明白姜棠这是铁了心的要他死，一张脸顿时发狠起来，缓缓从地板上站起来。
咬牙切齿地说道：“姜棠，那么我们是没有谈下去的可能了？”
姜棠优雅地坐上自己的高背椅，黑眸冷澈地凝向他，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孙志清，你有这闲工夫在这儿说，不如赶紧做决定，甜甜毕竟是你女儿，要你一颗肾，换得你后半辈子的衣食无忧，怎么想都很划算！”
孙志清心尖一个激灵，面如死灰。
一月二十号，距离春节还有五六天。
早上八点，姜甜和孙志清一齐被送入了手术室。
姜棠和姜振华、孙志清妈妈和蔡洁，以及姜棠在照片里见到过的小男孩，一言不发地等候在手术室门口。
那个小男孩很乖，黑不溜秋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姜棠他们看。
和照片上相比，现实里的小男孩和孙志清长得特别像。
最震惊的莫过于姜振华。
姜振华拉着姜棠远离了些他们，低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姜棠默了两秒，“爸，你说的对。”
姜振华眸底掠过讶异，看着姜棠面色如常，心尖划过阵阵疼意，后深深叹息一声，才道：“诶——也不知道甜甜这次闹自杀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完这句，便一句话都没说，回了座位静静等候，一眼都没瞧孙志清妈妈他们。
姜棠看着背脊有些佝偻的姜振华，缓缓走到他的身边，身体斜靠在座椅的旁边，淡眸扫了眼蔡洁，便把视线定在了大红色的“手术中……”上面。
心中惆怅不已，爸爸说得没错，也不知道甜甜这次闹自杀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哼——好事是她发现了孙志清的秘密，坏事是甜甜受了罪，她的婚姻也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
该死的，因为这事她还没个地方哭。
…
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后。
蔡洁把小男孩交给孙志清妈妈，和孙志清妈妈说了一声，脚步朝着姜棠走过来，目光坦然地说：“我们聊聊。”
姜棠看着面前最得力的下属，沉吟了两秒，“走。”
五分钟后，两人也没走远，就站在安静的楼道里。
蔡洁欲言又止。
姜棠可没闲工夫等，开门见山，“你要说什么？”
蔡洁沉了沉气，眼睛灼灼地看向姜棠，道：“姜总，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你们的家庭。志予都已经三岁了，过完年就4岁，如果我要破坏，我老早就会带着志予和你当面对质。”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你要不想破坏，就不该生下那两条生命！蔡洁，你进入公司的时候什么也不是，是我不断地提拔你，去哪儿都带着你，我多么信任你！甚至有时候把你当成我的…我的左膀右臂，可是你呢？你多伟大啊？帮我老公生了两个孩子，我就很疑惑，你是怎么做到每天面对我的时候还能面不改色的处理公事的？”姜棠当然不会给蔡洁好脸色，背叛的滋味像把刀，捅在她的心窝子里，此刻还是鲜血淋漓的。
她外表看起来坚强如铜墙铁壁，可也得在黑暗的夜里小心舔伤。
“蔡洁，我真不明白你现在说这些是做什么？怎么？你还想继续呆在姜氏？别想了，我也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自己去人事部辞职。”
蔡洁内心深处的想法被当场戳穿，黑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姜棠，暗暗深呼吸了两口，才将所有的怨气怒气不甘心狠狠压下。
不等蔡洁调整好，姜棠不再看她一眼，说道：“孙志清会在我这儿得到一大笔财产，多的话不用再说了…”
说完，便转身就打算离去。
“姜棠…你以为你没错吗？”蔡洁厉眸刮过姜棠纤细的背脊，喊道。
姜棠顿了顿步伐。
“姜棠，如果你对孙志清好点，我根本不会有可趁之机。”
姜棠听着蔡洁说的冠冕堂皇的话，差点没被气笑，孙志清这个渣男可真够可以的，明明错在他，竟敢还诋毁她对他不好？
姜棠缓缓转眸，眼尾微挑，霸道说道：“蔡洁，你从现在开始多说的每一个字，我分给他的财产里就会少一万。”
蔡洁没想到姜棠会这样胡来，顿时急了，一不留神话就出了口，“姜棠，你有钱你了不起啊？”
“姜、棠、逗号，你、有、钱、你、了、不、起、啊、问号，”姜棠一个字一个字的数完，眉峰一挑，心情极好地说道：“十二万没有了哦。”
“你！”
“一万！”
蔡洁瞪着眼睛看高高在上的姜棠，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姜棠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看了两眼蔡洁，这才转身回了手术室前。
他妈的，她现在心情竟然极好，就喜欢看你那种想干我又干不掉我的表情！
一小时后，孙志清先一步被推出了手术室。
姜棠和姜振华瞥都没瞥一眼。
孙志清妈妈心疼得要死了，直接扑到孙志清的病床边开始大哭大闹，“啊呀，我们志清啊，可苦了你了…那个杀千刀的啊……”
孙志清妈妈眼睛里没一滴泪，幽怨狠毒的眼光朝着姜棠看过来。
蔡洁跟着孙志清妈妈的视线一齐看过来。
姜棠张了张口型，只说了个：“二十万。”
蔡洁的心脏像是被戳了刀子似的，直接骂了句，“阿姨，你要哭就给我回家去哭，在这儿哭什么丧？孙志清死了么？”
孙志清妈妈当即噎住了，看了眼蔡洁的眼色，直接选择了闭嘴。
孙志清一被推走，整个手术室门口瞬间安静了下来。
姜棠有些疲惫地就着姜振华旁边坐下。
姜振华幽幽一叹，伸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背脊，以示无声的抚慰。
姜棠唇角微微一笑，“爸，我没事。”
姜振华便也不再说什么。
又是一个小时后。
手术灯终于从红色变成了绿色。
姜甜安睡着被推出了房间。
姜棠和姜振华连忙上前询问。
医生洋溢着安定的微笑，“手术很成功，现在只要看后期恢复和排异反应了，没什么问题的话，很快就能出院。”
姜棠和姜振华齐齐舒了一口气，没什么比甜甜能够康复更重要的事了！
…
…
孙志清做完手术刚醒来，姜棠的律师就进了病房。
离婚协议以及房产过户和之后的分手费一应放进了合同里。
孙志清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可对数字相当敏锐，本身谈好的合同里是五百万现金和a市市区价值千万的房产。
可现金却变成了四百六十八万。
孙志清虚弱地凝着律师问道：“说好的五百万的。”
律师西装笔挺，站得笔直，瞥了眼蔡洁和孙志清妈妈，说：“这件事情，你就要问你的……”律师斟酌了一下词汇，又温声地说着杀人不眨眼的话，“现任女朋友你孩子的妈妈和你自己的妈妈。”
又催促了句：“赶紧签了吧…”
孙志清瞥了眼明显眼神躲闪的蔡洁，“我不签。”
律师笑道：“你不签，那就上法庭?”
孙志清猛烈地咳嗽起来，差点气吐血了，顿了好一会儿，最终在合同上签了字。
一月二十三号，高三终于放了寒假。
说是寒假，其实严格算起来，也就是春节前两天放到初八，一共也就十天，就又要进入紧张的复习中了。
这个年是徐姜来这儿的第一个新年，或许又会是一个人的新年。
不过……
23号上午8点，傅言锡就打电话给徐姜，让她来a市和他一起度过新春，机票他来订。傅言锡说了原因，主要还是外公行走不方便，让他坐长途太不方便了，不然的话，他飞去s镇也可以。
徐姜当即答应了。
整整半个学期没见面了，她也很想傅言锡。
两人煲完电话粥，徐姜就进房间里收拾衣服去了。
傅言锡在网上帮徐姜订了票，很快就发给了徐姜。徐姜看了眼飞机票的时间，是上午10点20的票。
她轻笑了一声。
刚打算把手机放下，手机便又震动了一下。
徐姜以为是傅言锡又要叮嘱什么，便拿起手机翻开来看。
竟是银行卡信息和一条信息。
她的银行卡里多出了35万，很快又多出了一条信息，18万。
信息仍旧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上面写道：【35万是2月份的生活费，28万是过年的红包。】
财大气粗！
徐姜盯着信息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在客厅里瞎溜达了两圈，脑袋里嗡嗡嗡的。
她做肾配型都快一个多月了，现在怎么没声了？这钱打到她卡里，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正疑惑之际，手机又响了一下。
徐姜连忙去看：【姜甜已经做了肾移植，现在很好。】
徐姜一怔。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相信地又看了一遍短信。她没理解错的话，姜棠没要她的肾，却还是每月给她打钱……
徐姜终于按耐不住，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那边接的很快。
“喂，姜姜。”
徐姜打得太快，还没想到要说什么，听到姜棠的声音，僵住了。
“喂？……”那头又催促了一遍。
“哦——是我。”
“嗯，我知道。”
徐姜脑袋里乱得像团浆糊，“姜甜…姜甜好了——”
“嗯，在恢复期，也基本没什么排异反应。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应该可以回家。”姜棠多说了两句，实则心里也是小心翼翼的。
“姜甜肾有了着落，你还给我发生活费做什么？”徐姜反问。
“我是你监护人。”
“我不需要。”
“姜姜，需不需要是你的问题，我给你生活费是我作为……的义务。”姜棠想到那天徐姜对自己的反感，一句‘妈妈’最终没有说出口。
徐姜垂眸想了想，郁结道：“姜总，你别以为用钱就想弥补我们的母女关系。”
姜棠深吸一口气，叹道：“随你怎么想。”
说完，便挂了电话。
徐姜看着被挂断了的电话，用力抿了抿唇。她有些生气地在客厅里又踱了两圈，姜棠啊，原来你也有过意不去的时候啊？
只是这份过意不去实在有些晚啊~
她不是梦中真正的徐姜啊~
…
…
飞机比高铁快多了。
下午一点多，徐姜便在机场和傅言锡会和了。
一对小情侣差不多半年没见了，再见时高兴地相拥在了一起。
徐姜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星辰，看着面前的少年…她觉得傅言锡一定是吃了不少钙片，不然个头怎么会又往上窜了不少？
她被傅言锡抱在怀里的时候，必须仰着脑袋看人。
“哥哥，你好像又高了。”
傅言锡伸手揉揉她柔软的发顶，笑道：“你怎么一点儿都没变？”
“啊——你取笑我！”说着，伸着小拳拳过来锤他胸口。
傅言锡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另一手接过她的行李，英俊的眉宇里染着温柔笑意，“吃午饭了吗？”
“还没呢，在飞机上倒是睡了一觉。”
“走——带你去吃东西。”
“好~”
112.放烟花
现实里真实的触感和视频里聊天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从机场到现在的小饭店，两人相对而坐，傅言锡单手拿着菜单点餐，另一只手始终握着徐姜的，徐姜觉得手心里都是汗，想把手抽回来，她一动，傅言锡就又紧了紧力道，深邃的双眸看过来，“干嘛？”
“热。”
傅言锡松了松。
徐姜以为手可以抽回来了，却没想到傅言锡拍板道：“这样子就好了。”
徐姜噎了噎，直接被逗笑了。
嗯哼，应该理解。
毕竟半年没见了啊，她心里也很激动啊~
旁边等菜单的服务员两眼放光地看面前这对很养眼的小情侣，小情侣年纪都偏小呢，一看就知道是高中生，现在的高中生谈恋爱都这么的高调的吗？
中二的有点儿过分啊！
傅言锡点完菜就把菜单交给服务生，“麻烦稍微快点，我女朋友饿了。”
徐姜：“……”
服务员态度很好，笑容满面地答应，“欸，好。”
等服务员一走，傅言锡满心满眼的都是女朋友了，眸光里的喜欢都要溢出来了。
徐姜被他这痴迷的模样再次逗笑，空着的手伸过来去挡他的眼睛，“不准再看了，再看都要被你看出个洞来了。”
徐姜的手指纤细白皙，手心柔软细腻，触碰到傅言锡的脸上，又嫩又软，真想让人含在嘴里咬一口…
傅言锡想得有些心猿意马，想着便也做了，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唇轻轻在她的手背上印上虔诚的一吻。
明明是很清水的画面，徐姜却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欲气。
傅言锡亲完便把玩着徐姜的手指，耐心地一根一根捏着玩，细细看着，她的指尖如葱，水嫩得似能掐出水来。
傅言锡有些爱不释手。
这时候，服务生过来上菜，傅言锡不得不松开女朋友的手，突然有点懊悔刚刚嘱咐快点的话。
“……”
徐姜可不知道傅言锡活跃的心理，服务生一上菜，她的注意力就被桌上的菜肴吸引了。
徐姜吃饭，傅言锡就看着。
之前和女朋友聊视频的时候，经常会看到她吃饭的模样，可是即便已经是印到脑子里样子，可现在看着依旧觉得她可爱可甜，甜到心里。
徐姜吃了会才发现傅言锡没动筷子，“怎么不吃？”
傅言锡手肘放在桌子上，手掌撑着下巴，温柔一笑，“突然想到一个词。”
“什么？”
“秀色可餐。”
“噗——”徐姜，“……”
徐姜看了眼黄金馒头，夹了一块沾上甜甜的酱料，放到傅言锡的碗里，“这个好甜，快点偿偿看。”
傅言锡又看了两眼徐姜，才拿筷子夹馒头，吃到嘴里，口腔里立即一道蜜意散开。
唔。
真的很甜啊~
吃完午饭，傅言锡便和徐姜在路边等车。
餐厅的对面被围起来了，像是在开发什么房产，上面写着广告词：【都市风景，唯有华夏。】
房子还未封顶，正在施工。
徐姜看了眼，无心的问了句：“这边离市区似乎挺近的？”
“嗯，不远。而且我现在就读的高中离这儿也不远，开车过去十分钟吧，怎么？要去我念书的地方看看？”傅言锡笑道。
“不是。”徐姜摇了摇头，等车的空隙又往房子那儿瞄了眼。
这一幕被傅言锡看在眼里，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姜宝，你是想买房？”
也不是没这想法。
徐姜觉得以后要考到a市来，要是一直借住在傅言锡家里算怎么回事？
她总要有落脚点。
徐姜抬起水盈盈的眸子，“哥哥，我们过去看看？”
傅言锡深邃的双眸凝着徐姜，“其实你有这钱不如贿赂我，除了外公的那幢别墅，市中心还有套叠加别墅，s镇那边也许不回去了，到时候应该会把那边的房子卖掉，姜宝，你完全不用愁没地方住。”
徐姜惊讶地看向傅言锡。
a市这儿寸土寸金的地，傅言锡张口就是别墅…
傅言锡家究竟是干什么的？
徐姜咽了咽口水，“那些毕竟都是你的。”
“你以后嫁给我不都是你的？”
徐姜：“……”愣了两秒，娇嗔了他一眼，“岁月漫漫，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啧——”傅言锡一把揽住徐姜纤细的肩膀，“你不嫁给我这个香饽饽，还想嫁给谁？”
傅言锡的俊脸凑近了徐姜，低着脑袋脸颊几乎凑到了她的鼻息间，扑面而来的淡淡香气，徐姜小脸蓦然红了红，伸手捧住他的脸，像只小狗似的用力闻了闻，然后嫌弃地说道：“呕——到底是什么呀，这么臭的？”
“你说什么？”傅言锡直接被气笑了，头又凑近了些，柔软的黑发几乎贴着徐姜的肌肤，痒得徐姜“哈哈”大笑起来。
“还臭吗？”
徐姜被闹得不行，用手推他的脑袋，“臭…臭……臭傅狗！”
傅言锡：“……”
说笑归说笑，但是看房还是看的。
果然a市的房价不是盖的。
这边的房子离市区不算远，报价是五万八一平，小户型89平的，首付三成也得一百五十万！
徐姜想到最近姜棠打给她的生活费，林林总总的差不多也要一百多万了，再加上《我只喜欢你》的稿酬和之后每集的片酬，付个首付应该没有问题，只是她心里有些打鼓，能不能抗住后期房贷的压力。
…
回到傅家差不多下午三点。
傅演看到徐姜过来，满是褶子的脸呵呵笑起来，“姜姜呀，半年没见，一点都没变。”
徐姜亲切地握住傅演的手，仔细观察着傅演，一本正经地说：“爷爷，你倒是有些变化。”
“诶，是不是又变老了？”
“怎么会啊？爷爷，您和上次相比，好像更年轻了啊！最近身体也挺好的吧？”
年岁高的最爱听的就是被夸年轻。
傅演也不例外，听到徐姜这么说，直接乐呵了起来。
“瞧瞧，咱们姜姜小嘴就是甜，说得爷爷心里高兴。”
陈叔插话道：“这话小徐可没说错，我看你啊，最近能拄着拐杖走两步，恢复的情况很好啊~康复医生不是也说了嘛，你要一直这样不间断的联系，或许有一天还能骑着自行车出去玩咧。”
傅演靠着坚强的意志力一直有序地按照康复医生的指示做着锻炼，身体也一天一天的肉眼所能见到的进步，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傅演从没想过骑着自行车出去玩，不过有一天能够慢慢行走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听着陈叔这样说，边笑着边点头，转而又对徐姜道：“一路奔波，言锡，带小徐上楼休息会，等会就能吃晚饭了。”
傅言锡拖着徐姜的行李箱，说了声“好”，便带着徐姜上楼去了。
房间是提前打扫过的，徐姜直接入住就可以。
徐姜要收拾东西，傅言锡赖着不走。
到后边，徐姜需要什么只要一个眼神，傅言锡便伸手递上，弄得徐姜哭笑不得。
傅言锡原来也有奶狗属性。
…
今晚是农历28。
傅家这边有独立的院子，晚饭才上桌，就能听到外头的炮仗声。
徐姜看着一桌子的饭菜，深深地感受着浓烈的过年气息，鼻头莫名有些发酸，从前从来没有过年这样的概念，相较于平常来说，过年似乎更孤单了。
不知道是谁家放了烟花，绚烂的烟火倒影在客厅的玻璃窗上。
徐姜的视线看向玻璃，莫名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傅言锡看到她定在一处发呆，手肘推推她，笑道：“想放烟火？”
徐姜目光转向傅言锡，亮晶晶的眨了眨。
“吃完晚饭我们也去放？”
“家里有吗？”
“陈叔之前就准备了。”
“好~”
徐姜1点多靠近两点才吃午饭，所以晚饭没吃几口就饱了，然后乖乖等傅言锡，傅言锡看徐姜吃得不多，夹了块牛腱子沾了点酱料放到徐姜的空碗里。
“吃完这块，我们就去放。”
徐姜看了眼牛腱子，不得不说这阿姨的厨艺很棒，牛腱子的筋都是嫩嫩的，徐姜其实真的很饱了，但是再吃一块也不是不可以。
“…好吧~”
牛腱子咬到嘴里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傅言锡刚刚的语气好像是爸爸哄女儿的感jio，不由得唇角牵了牵。
牛腱子吃完是真的吃撑了。
徐姜看向傅言锡，“真的吃不下了。”
傅言锡说：“那我们去放烟花吧？”
说完，人先一步站了起来，徐姜紧随其后。
陈叔看了眼激动的两只，叮嘱道：“当心点。”
徐姜笑起来，“陈叔，知道啦，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在陈叔眼里，你们就是小孩子啊~”
徐姜：“……”
傅言锡已经快步进了客厅，从里面拿出好几个烟花，搬到院子里。
不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便热闹非凡起来，一朵一朵姹紫嫣红的花儿在空中闪烁，爆炸，最后绽放，转瞬即逝犹如昙花一现。
徐姜的小脸在烟花的映衬下格外明媚，“真好看。”
傅言锡手里拿着打火机，等手里的最一根放完，说道：“我去放个连发的。”
徐姜点头说好。
这时，陈叔和傅演也跟着出来凑热闹来了。
家里是打着空调的，外头可真冷，大家的心却是暖洋洋的。
傅言锡点了导火线，只听“嗤”地一声，第一朵礼花迸射至空中…几人头顶泛起绚烂的色彩，神秘又浩瀚的激光交织着巨大的光环，流光辉映之间，这种美到极致的景象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小甜姜，好不好看？”傅言锡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徐姜朝着傅言锡看去，所有的光芒折射在他一向清冷的瞳孔里，这一瞬间，傅言锡的眉眼越加温柔起来。
徐姜心尖透着浓情蜜意，黑亮的眸光凝着傅言锡，用力点头：“嗯——好看。”
真的好好看~
两人眉目传情。
傅言锡总有种徐姜在夸他好看的感觉。
陈叔和傅演见俩孩子这样好，相视一笑。
傅演说：“诶唷唷，陈礼，外头可真冷，走走，推我进去，我们进屋看。”
陈叔立马反应过来，“行。”
说着，就推着傅演进了屋子里。
傅演和陈叔一走，傅言锡人就挤到了徐姜的身旁，头快速凑过来，轻轻亲了下徐姜的脸颊。
徐姜一愣，眼睛里讶异地瞪了他一眼，又立马环顾了眼周围，怕被看到急忙小声道：“你干嘛？”
“亲一下。”傅言锡眸光坦然。
“有长辈在啊！”
傅言锡看着徐姜气恼的模样，笑起来，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没关系~”
“下次不准了！”
“嗯。”
答应得好好的，隔了半分钟，傅言锡头又凑过来，亲了她一口。
徐姜：“——傅言锡！”
傅言锡伸手揽过她的腰身，让她更贴着自己，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唇上柔软，叫傅言锡心猿意马。
徐姜心口一个激灵，漏跳了一拍，美眸瞪得大大的，“唔——”
别说徐姜了，其实傅言锡比她还紧张，顾忌被外公看到，只厮磨了会，就分开了。
徐姜的小脸涨得通红，“傅言锡，你是狗啊？”
傅狗狗像是只偷了腥的猫，眉眼里满满都是笑意~
放完烟花，一家人一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这些天的电视里似乎都有了浓浓的年味，调到哪个台都在放往年的联欢晚会。
差不多九点时，傅演坐不动了，便先一步回房间休息。
徐姜和傅言锡留在客厅里继续看电视。
看得有些无聊，徐姜便开始看手机。
仙女裙里挺热闹的。
徐姜看到陈满和乔慕都有@她，她开始爬楼。
乔慕@徐姜：【姜姜，明天29，来我家过年吧？】
陈满@徐姜：【嗯，小姜儿，你也可以到我家来过年~】
@完后，底下就是乔慕的一大顿吐槽，说是她爸妈只放十天都不放过她，帮她找了个一对一家教，白天她还得上课。她妈说了，要苦也就苦这最后一个寒假，等高考结束，她想干嘛就干嘛。
乔慕把事情说完，感叹道：【哎，看在我妈可怜兮兮的份上，我就苦点就苦点吧。】
陈满发了个破涕为笑的表情，随之又加上竖起大拇指的表情，【慕慕，可以的。】
乔慕随手打了六个点。
徐姜看她们聊得正欢，底下回复了句：【慕慕，加油加油！别忘了你的人生目标啊！】
乔慕：【我什么人生目标？我咋不知道？】
徐姜轻快打字：【你说的，你要找个学霸男朋友！咱们高中里的学霸都被我和满满霸占了，你得拓展啊！】
乔慕：【……】
徐姜：【加油！考个985，211，学霸的学府，学霸任你选。】
乔慕：【艹——】
屏幕短暂的两秒钟安静。
乔慕和陈满几乎是同时发来一条信息，【姜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徐姜想到前面的爬楼，看了眼注意力在电视上的傅言锡，手机往上移了下，点开相机功能，随手抓拍了一张侧颜，点了发送。
乔慕秒回：【我艹！徐姜同学！你和傅言锡同居了？！】
113.新衣服
徐姜手指直接在屏幕上顿住。
她想乔慕要是在她面前，她绝对是一口盐水喷死你…
手机里死一般的寂静。
乔慕飞快地又发来一句：【是吧？我他妈这是猜对了？神预言？？？】
徐姜抿了抿唇，轻点手机。
【去你的神预言啊！】
【就是和男朋友一起过个除夕，一起过个新年。】
【满满应该也是和男朋友一起过的吧。】
一直没插话的陈满没回复信息，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徐姜轻蹙了下眉头，直接@了陈满。
陈满回复：【嗯，是啊，严肃在我身旁，我们在看电视。】
徐姜看着微信轻轻笑起来。
傅言锡听到声响，看过来，道：“在和谁聊天，这么高兴？”
徐姜眼睛依旧看着屏幕，恰巧看到乔慕发来的委屈表情，然后三个【啊——】字，【还能不能做好朋友？这大过年的杀狗了啊！！！】
徐姜“噗嗤”笑出了声，这才抬眸对上傅言锡的视线，笑道：“是乔慕，在祝我们新年快乐呢。”
“是吗？”
徐姜煞有介事地用力点头，“是啊。”
傅言锡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要不要上楼去睡？”
徐姜把手机收起来，伸了个懒腰说好。
傅言锡起身关电视，带着徐姜上楼，边走边说：“姜宝，明天我们逛街买新衣服去。”
徐姜眨眨眼睛，高兴说道：“好~”
反正不用上学，所以第二天早上徐姜起晚了，迷迷糊糊摸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一刻了。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脑袋里清明了些，想到傅言锡昨晚说的去逛街，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进卫生间洗漱。
擦完脸，正要把刚换下来的衣物洗干净，却发现盆里的衣服不见了…
徐姜身体一僵，就听到房间门口传来低沉独有的男声。
“姜宝，起来了？”
徐姜起身看去，便见傅言锡斜靠在她的房门口，今天的他身上穿了件淡灰色毛衣，休闲裤，整个人都透着一分慵懒，眸色深深地朝着她看过来。
徐姜心尖一动，“……那个，哥哥，我昨晚换下来的衣服不见了。”
“……”傅言锡站直了身体，指尖摸了摸鼻头，“嗯，我帮你洗了。”
徐姜一听，小脸以秒速涨得通红起来，一脸惊愕的小表情。
她的bra，她的小内内啊！
一个男生帮她洗贴身衣物…
虽然他们是男女朋友，可是总觉得好——尴尬。
那种尴尬叫徐姜莫名想抠脚趾。
“……”
傅言锡洗的时候真没多想，就觉得现在这么冷的天气，女生手放在冷水里的确不大好，太寒了，所以就主动帮忙洗了。
但现在看着徐姜的小表情，心口莫名一滞。
空气像是被凝结了一般，足足半分钟后，傅言锡轻咳了声，找话道：“姜宝，洗漱完，就下楼吃早饭吧，等会……我们就出发。”
说完，傅言锡先一步往楼道口走。
徐姜等傅言锡走远了，只看得到一个背影时，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哦。”
今天的早饭吃得挺安静的。
徐姜小脸依旧红得可疑，也不知道是想事想羞的还是喝粥喝得热的。
傅演看了眼徐姜，疑惑道：“空调打得很热吗？姜姜你很热？”
徐姜坐得挺直的背脊一僵，唇角挂起不自然的笑，连忙说道：“没有，挺好的。”
傅演：“……哦。”又看了眼傅言锡。
傅言锡对上傅演一探究竟的眼神，明明什么都没干，莫名有些心虚。
吃完早饭，傅演对着傅言锡道：“言锡，你跟外公来趟房间。”
傅言锡：“……”啊？
徐姜：“……”
傅演从前是当兵的，又是拿着无数勋章光荣退休的干部，身体不好后，整个人也少有严肃的时候，脸上总是笑嘻嘻的。
可这回，却是严厉的看着傅言锡。
傅言锡对上这样的外公，心底里有些发怵，却仍旧规规矩矩地问道：“外公，找我什么事？”
傅演又看了他一眼，才道：“言锡，你还没成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得有分寸。”
傅言锡：“……”嗯？
傅演又道：“外公常和你说的，三思而后行。你要是对了人家女孩子做了什么，那你就得对人家负责到底！不论中间出了什么状况，你就是有一天后悔喜欢徐姜了，你也不许对人姑娘始乱终弃！”
什么跟什么呀？
傅言锡唇角勾起笑纹，“外公，你想到哪里去了？”
傅演一掌拍过来，“外公跟你严肃地说这件事呢，你嬉皮笑脸的做什么？”
傅言锡觉得自己冤枉啊，直接蹲在了傅演的面前，“外公，你想多了，我知道的，没结婚前，我不会对徐姜做什么的。”虽然心里无比想做点什么…
“那人家姑娘一大早的脸红得都滴血了，还一眼都不看你。”
傅言锡直接噎了噎。
他帮人家姑娘洗内衣这种事情可是情侣之间的情趣，他心里真没觉得有什么，要把这事告诉他刚正不阿的外公，外公会不会觉得他太没男子气概了？
“还说没有？”傅演说着又是一掌拍了过来，“臭小子！”
“……没有。外公，我就是帮姜姜洗了下衣服而已，她不好意思了~”傅言锡反驳道。
这回轮到傅演一愣。
傅言锡偷瞄了眼傅演，以为傅演会生气，倒是没想到傅演脸上明显有发笑的表情，“嘿，臭小子，倒是个会疼媳妇儿的。没做什么就好。”
转变有点儿快，傅言锡有点儿没跟上，楞了半响，才问：“……外公，你不会觉得我没男子气概吧？”
傅演眼睛一瞪：“说的什么话？连自己女人都不疼的男人不算男人！有句话叫男人除了忠于国家，还得忠于自己女人…”
傅言锡眉目染上笑意，“外公，我知道的。”
傅演：“没事就好，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别杵在这儿了。”
傅言锡站起身，“诶”了一声，就出了房间。
徐姜就在客厅里等傅言锡，刚看傅演神情严肃，还以为他会挨批，没想到他心情不错，眉目俊朗，拉住她的手，说道：“走，我们逛街去。”
农历29这天，商场里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候。
傅言锡和徐姜先去了女装区买衣服。徐姜虽然是画漫画的，对颜色搭配有着独到的见解，但是她还是个高中生，买衣服以舒适性和耐脏性为首选。所以无论导购员说得如何天花乱坠，她还是坚持自己的选择。
徐姜怕冷，第一件买的就是羽绒服，颜色不用说，黑色。但款式很适合她这个年纪，领子是竖领，肩膀处设计了简单的泡泡袖，收腰，极膝，又轻薄。
徐姜一眼就喜欢上了，当即说：“就买这件。”
导购员见小姑娘这么爽气，立马笑道：“哎呀，你眼光真好。现在我们这儿搞活动，购物满10000可以送一件。”
徐姜点了点头，“嗯，好的，我们再看看。”
这个牌子的羽绒服是意大利某牌，一件羽绒服都要大几千。徐姜买羽绒服从不心疼，因为一件大几千的羽绒服可以穿好几年，这样算下来，其实很物有所值了。
徐姜看了女款，又看了男款。
傅言锡见她拿着衣服在他身上比来比去的，单手插进了裤袋里，舒展身子让她挑选，也不给意见。
他的黑眸深邃，脑子里莫名有画面感。
很多年后，徐姜会成为他的老婆，她就像现在这样为他们一家人挑选四季的衣服，他会像现在这样陪在她身旁。
徐姜挑了件藏蓝色的面包服，很休闲，胸前的图标镶了金色，很显贵气，“这件好不好？”
“好不好的试穿一下就知道了，小哥哥长得这么帅，穿什么都好看的。”旁边的导购员笑道。
傅言锡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笑意，“你觉得好看就买。”
徐姜唇角往后扬，眨眨眼睛，“她把我的对白抢了。”然后把衣服塞到他手里，“试试。”
傅言锡脱下身上的外套，把衣服直接套上，“好看么？”
又看其他衣服的徐姜抬眸看过来，傅言锡的肤色本身偏白，夏天的时候有故意晒黑，冬天又捂回来了，藏青色穿在他身上特别显白。
“好看，那就这件吧？”
傅言锡点头说好。
导购员看着面前俩小年轻直接要了两件，更是眉开眼笑了。
两件就一万多了！
“是可以再送一件的吧？”徐姜问道。
“是的，价位在这件之下。”导购员把傅言锡的那件价位给徐姜看，是6998元。
徐姜点点头。
又挑了一件男装。
傅言锡见状，握住她的手，“要送一件的话，就拿你的，我有衣服穿。”
徐姜白了他一眼，“自作多情，谁说要给你拿了。”
傅言锡一愣，“……？”
徐姜直接又挑了两件，说道：“陈叔和爷爷每人一件。”
呃。
徐姜把最后两件衣服交给导购员，跟着去了导购台。
导购员高高兴兴地打入价格，总价是一万五千八，傅言锡直接掏出了手机，让导购员扫码。
徐姜看到后，一把挡住了他的付款码，皱着秀眉道：“不准付。这次我来，是我送给爷爷和陈叔的新年礼物啊，你不许和我抢。”
傅言锡眼眸一动，“姜宝，衣服我来买，新年礼物你等会买别的。”
徐姜知道他担心什么，看了眼导购员，道：“别听我男朋友的，扫我的。”
男朋友傅言锡啊~
傅言锡一颗小心脏顿时炸开了花…
一个不留神，只听“滴”的一声，钱被扫去了。
傅言锡舔了舔微微干涩的唇，“……”
导购员看着自己的业绩再次上涨，脸都笑开了花，一件一件羽绒服放进袋子里，递给傅言锡，把俩小年轻送到了门口再去接待下一位客户。
徐姜和傅言锡买完衣服又买了围巾、帽子、里边的毛衣和裤子。毛衣、围巾和帽子拿的都是情侣款。
买完东西，他们又去了趟超市，买了不少吃的。
准备回去的时候，徐姜说要上卫生间，叫傅言锡看东西，等她一下。
傅言锡点头说好。
徐姜往卫生间的方向走，转眸偷瞄了眼傅言锡，见他正拿着手机低头玩，又悄悄转了个方向，往卖表的柜台走……
傅言锡等得有点儿久，差不多二十分钟后才见徐姜过来了。
傅言锡开了个不痛不痒的玩笑，“姜宝，你要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捞你了。”
徐姜露出大白牙，伸手要从他手里接袋子，“大的，有点久……”
傅言锡：“……”见她要拿袋子，把手往后让了下，道：“不重，我拿。”
徐姜认真端详了傅言锡一眼，“哦”了一声。
“走吧，我叫了滴滴，我们回去了。”
“嗯，好。”
两人大包小包地到家时，差不多三点了。
傅演在客厅里看电视，陈叔在厨房里准备晚饭，昨天28，烧饭的阿姨也开始正式放假了，之后吃饭就要靠自己烧了。
两长辈听到两孩子逛街还给自己带了礼物，傅演直接电视不看了，陈叔举着铲子就从厨房走了出来。
两人眉开眼笑的。
徐姜真诚地说道：“爷爷，陈叔，希望你们喜欢。”
傅言锡已经把衣服给傅演穿到身上去了。
傅演看着新衣服，乐呵呵地直说：“喜欢，喜欢。”
陈叔手上有油腻，看了眼徐姜手里拎着的另一件羽绒服，一眼就看到了上边的牌子，眉峰微蹙，说道：“小徐，这衣服不便宜啊…”
傅演也看到了衣服的牌子。
徐姜知道他们担心什么，伸手亲切地挽住陈叔的手臂，笑道：“陈叔，爷爷，你别担心，我有收入的。这是我送你们的新年礼物，你们要不收，我可就生气了。”
陈叔看向傅演。
傅演默了两秒，眼尾的褶子又深了起来，“陈礼，姜姜送的，你要不喜欢，那我可就全收了，等会别后悔啊？”
陈叔一听，立马会意过来，瞪着他道：“谁说我不喜欢了？你可真是个坏老头，一肚子坏水…打我衣服的主意。”
傅演轻哼了声，不理他，笑眯眯地朝着徐姜说：“姜姜，谢谢啊~”
徐姜见傅演收了，再看两人斗嘴的模样，唇角笑起来，又正了正神色道：“爷爷，别客气。”
…
114.甜甜小日常
很快迎来除夕。
一大早，徐姜就被外头的炮仗声给吵醒了~
徐姜懒懒地用枕头把脑袋压了压，阻挡外头的声响。
a市没有严明禁止放烟花炮竹，再加上傅家这儿的别墅都有一个特别大的院子，放炮竹又够安全，似乎这成了每家每户的乐趣。
从28那天开始，家家户户时不时地放几声。
今天就是除夕了，徐姜觉得自己是不可能睡懒觉了，在温暖的床铺里舒展了下身子，伸了个懒腰，便起床了，边打着哈欠边耷拉着眼皮找拖鞋，顺带揉揉头发进旁边卫生间。
挤了牙膏刷牙，清水洗了脸，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徐姜倒了乳液在脸上涂抹，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去看盆里换下来的衣服…
眼睛往右下角一瞟，盆不见了。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故意放轻的脚步声。
徐姜往后退了一步，正巧站在卫生间门口，看到傅言锡拿着空盆进房间。
傅言锡深邃的眸对上徐姜清澈的视线。
呃……
徐姜目光调转向他手里的盆，“……”
空气蓦然有几秒钟的凝滞。
大约是因为有了第一次，现在又来第二次，徐姜感觉似乎没那么尴尬了。
“那个……”
“嗯，小甜姜，你今天起这么早？”傅言锡自然地把盆放到本该放的位置，温柔说道。
“……昂。”徐姜把脸上没吸收掉的乳液涂抹均匀。
“嗯，我去趟书房，你等我下，我们一起下楼吃早餐？”傅言锡说。
徐姜点点头，“哦”了一声。
等徐姜弄完脸，换完衣服，差不多过了一刻钟，她见傅言锡没过来，便先拿着手机玩了会。
先看看仙女群。
最后一条信息是乔慕凌晨两点发来的：【还有没睡的不？哇……刚刚刷完一套英语试卷，滋味好酸爽！】
徐姜看着这条微信想笑，乔慕真的很认真啊~
她轻点手机，发道：【勤劳的夜猫子……身体最重要，熬的是命啊！】
看着自己发送的微信，隔了两秒，又补发一条：【宝子，你还是太年轻了~~~~】
发完信息，徐姜就退出了聊天界面，朋友圈什么的溜达一圈，又去微博转了一圈，玩玩手机都没感觉半小时就过了。
徐姜饿了。
傅言锡还没过来叫她。
徐姜想了想，便去书房找人。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傅言锡敲击着键盘的声音，窗户玻璃边温暖的阳光氤氲在他身上，柔和着他的五官，眼睛所及之处，似乎还能看清他脸颊上精致的小绒毛…
徐姜不觉放轻了脚步，轻轻走过去。
走得近了，才发现电脑屏幕上的左上角是一个角色，而旁边是跳动的她看不懂的程序。
再近些，徐姜看到那个角色名是——
“林越？”
专注的傅言锡听到声音，转眸看向身后的徐姜，当即愣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姜宝。”
“哥哥，你在做什么？”
傅言锡黑眸里有光，“角色在游戏里有个bug，昨天晚上试玩的时候发现了，我一直在改，刚刚晾衣服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是哪里的问题，所以立马过来改一下…”
徐姜眸底满满都是惊讶，“……哥哥，你是在用我的漫画做游戏？”
傅言锡喉间发出一道轻呵声，手掌撑着下巴道：“想等做完了再给你看的~一不小心被你发现了。”
徐姜露出大白牙，“你叫我等你，等了那么长时间，你都没过来。”
傅言锡这才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8点半了啊~“等饿了吧？我们下去吃早饭。”
徐姜正了正神色，突然握住了傅言锡的手，“哥哥。”
傅言锡对上徐姜一本正经的神情：“……嗯？”
傅言锡的手指修长，皮肤白皙，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非常干净，每个月牙半都码得整整齐齐。
徐姜说：“哥哥，你这么优秀，其实…”，徐姜说到这儿纠结了下，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看向他，“不用帮我洗衣服。”
傅言锡一愣，没想到姜宝会提这件事，眉目微动，“姜宝，你害羞？”
徐姜垂了垂眼睑，听到他这样说，不由得抬眸对上他的眼睛，“……”啊？
傅言锡回握住她的手，“帮你洗衣服和优秀有什么关系？”
徐姜一噎，“我的意思是…”
“嘘~”傅言锡没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自恋道：“我知道我优秀，但是不妨碍我帮你洗衣服，或者说…以后住在一起，帮你做家务等等这些照顾你的行为。我觉得只有帮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才能让自己觉得很踏实。让我觉得，哦，你徐姜，是我女朋友，我是你男朋友。”
“姜宝，我们异地，有时候想你的时候见不到，心里好难过啊，想如果我们见面了，我这个男朋友就要肩负起照顾好你的责任，我要加倍对你好…把那些无法在一起的时光通通弥补过来…姜宝，不见你的时候我也会自卑啊，会害怕，害怕你会不会见到更优秀的人，然后喜欢上别人…”到时候真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
傅言锡说到后边，语气夹杂着些许的委屈，手指不忘捏捏她滑嫩的肌肤，手感软软的，太舒服，低头又亲了口她的额头。
徐姜从没想过如此优秀的人竟然也会七想八想，忍不住心尖一麻一麻的疼，“……”
傅言锡又揉揉她的发顶，深沉如海的眸光里是腻死人的温柔，低沉说道：“不是饿了，我们下楼吃早饭。”
徐姜觉得今天阳光下的少年似乎又帅气了几分，她的小心脏随着他温柔的话语扑通扑通一阵乱跳，沉吟了两秒，才点点头道：“好。”
“陈礼，傅老头——”
傅言锡和徐姜刚到楼梯拐角处，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喊。
陈礼听到动静，看向来人，“哟，老姜头，是你啊？”
姜振华手里端着一盘子饺子，笑道：“诶，陈礼，今天家里包了饺子，刚出锅的，我给你们送过来。”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新年好啊~”
“诶诶诶，同好同好。”陈礼笑着回道，“老姜头，刚听你家挺热闹的，今天姜棠也回来啦？”
姜振华眉开眼笑的，“不仅姜棠来了，我们家甜甜也回来了。”
“哦？”
“陈礼，高兴事，我家甜甜恢复得不错，医生同意回家过完年了再去医院做康复治疗。”
陈礼一听，眸中掠过意味不明的光，“好事啊！老姜头，恭喜你啊，总算这件事也算圆满结束。”
姜振华“呵呵”高兴地笑了两声，“诶，那你们忙，我先回去了。”
陈礼又说了声“谢谢”。
姜振华没停留，转身便出了院子。
姜振华和陈叔说的话全数落入徐姜的耳朵里。
傅言锡有些担心地看向徐姜，握着她的手指不由得紧了紧。
徐姜脑袋里突然想到了上一次来傅家时遇见的那个熟悉的小女孩，蓦然抬眸对上傅言锡的黑眸，“……那个小女孩是……姜甜？”
而刚刚的老姜头姓姜，那——是她们的~外公？！
所以姜总就在隔壁？
傅言锡有些担心地看着徐姜，无声地点点头。
徐姜眨眨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回过神来，点点头，淡淡地“哦”了一声，又继续往楼下走，见傅言锡没跟上来，唤道：“哥哥，不吃饭啊？”
“来了——”
上午吃完早饭，两人便坐在客厅里吃零食看电视。
过年嘛，就是吃吃吃，睡睡睡，玩玩玩了。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外头飘起了小雪，徐姜就趴在客厅里的落地窗看飘雪。
a市属于南方，天气偏温暖，要下个雪可真算是一大奇观了。
可惜，天气还是没有冷到一定的程度，飘雪还没到地上就化了。
“这么喜欢雪？”
“……嗯。”
“走，我们去接雪。”
“怎么接？”徐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都是疑惑。
“跟我来。”
“……”
好吧。
傅言锡先去了趟厨房，从冰箱里找了好几块冰放到一个盆里，然后举着盆去了院子里。
徐姜看着某只学神呆萌的动作，直接被逗笑了。
“这样可以？”
“应该是地表温度太高了，所以这样的雪积不起来，试试看。”
两只傻乎乎的猪站在院子里，冻得脸通红，等雪。
雪花飘在地上化了，遇上冰块也化了…
两只哈哈地大笑起来。
徐姜晶晶亮的眸子看到傅言锡脑袋上的却没化，笑嘻嘻地说：“哥哥，别动，你要变成雪人了。”
傅言锡接到她的视线，当即也看到了她头顶上的雪花，跟着笑起来，“咦~这个难道就是共白头吗？”
徐姜：“……”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头顶的雪。
傅言锡连忙抓住她的手，“别动。我们拍个照~”
说着从口袋里掏手机，然后搂住徐姜，把手机往上举，就拍他们的脑袋。
“别动别动……”
“哦……”
两人拍了好几次，总算找到了位置，画面里是两个白白的脑袋。
傅言锡和徐姜脑袋凑在一起，看照片。
徐姜一看就喜欢上了，“哥哥，发我一张。”
傅言锡说好，指尖轻点手机，发给了徐姜。
傅言锡发完，便在朋友圈里更新了一条动态，【在这个美好的除夕，许下心愿，和女朋友共白头。】
动态刚上去，底下便有人点赞了。
陆岁：【我艹艹艹艹——傅哥，你女朋友有没有说你油死了？求解。】
乔慕：【啊——我死了。】
徐姜没发动态，看到傅言锡发的，选择点了个赞，然后哈着气喊傅言锡，“哥哥，我们回家吧，真的好冷。”
傅言锡刷新了下朋友圈动态，以为徐姜也会发个朋友圈，毕竟女生喜欢玩这个，却没看到有，又看到她已经收了手机，莫名有些失落，听到她唤自己，点头回了句好。
徐姜先回了趟房间，出来的时候拿了画板。
之后的时光是傅言锡玩手机，徐姜静静地画画，画的就是刚才照片里的景象，只不过以黑猫和白兔的形式展现了出来。
画完后就发了微博。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点赞便高达几千。
傅言锡看到她也玩起了手机，头便凑了过来，一眼就看到画板上的漫画，顿时会意过来，又瞥到她手机屏幕上的微博，所以不是不发朋友圈，而是选择发进微博里啊~
刚刚的那点小失落瞬间烟消云散。
迅速拿起自己的手机，也登了自己的微博，他的微博好友只有徐姜，直接点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她的新动态，随手一个赞，然后翻评论。
【哇——大大又更了吗？】
【大大，这个黑小喵反派是上次更新里的那个少年吗？求解……】
【上正面照，顶我上去！】一条评论点赞已经上千。
…
上条更新？
傅言锡退出评论，翻到前面一条。
一张氤氲着光线的照片显现在面前，然后是猫耳少年……
他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徐姜听到动静看过来，“干嘛？”
“哦，没事。”
徐姜这个角度恰好瞥见他屏幕上的照片，顿了两秒，才说：“喜欢吗？”
傅言锡没跟上徐姜的思路，“……什么？”
“猫耳少年。”
“……”
“我的下本男主角原型是你。”
“……”傅言锡呆愣住了，直直地凝着徐姜的双眸。
徐姜唇角微弯，“言锡，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们说的话吗？”
当然记得，还映像深刻。
小姑娘柔柔软软的掌心摸着他的脸，说：“小哥哥，你好帅啊，好像我漫画里的霸道男主…”
当时他说了什么？
傅言锡眸中掠过意味不明的光，唇角邪肆笑起来，身体缓缓凑近徐姜，深邃的黑眸里装着认真，满脸魅惑地说道：“我记得，我说……你摸够了么？”
徐姜感受到扑在脸颊上的热息，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身子往后移，下意识地感受到了危险，讪讪一笑：“什么呀~~~重点是什么？”
傅言锡把整张脸颊展现在她的面前，“小甜姜，我错了，现在…让你摸个够。”
一句话，叫徐姜直接被口水呛住了。
啊——
脑袋里突然想到一句话：小哥哥的眼神是狙击枪，击中小姐姐的心…
徐姜一个激灵，美色当前也不要欣赏了，她手掌用力推他的脸颊，“啊——傅言锡，你毛病啊！”
…
115.新年大红包
客厅的电视机里正放着欢乐的春晚。
傅家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了笑意。
这个新年对徐姜来说很不一样，对傅家来说同样是特别的，傅演昏迷了那么多年，每年春节家里都是冷冷清清的。
而今年傅演精神非常好，边和大家闲聊边吃着菜。
傅言锡觉得人生原来也可以很圆满，最亲的亲人还在身边，心里喜欢的人也在身边。
陈叔是陪伴傅言锡最久的人，他当然知道锡宝心里在想什么，伸手举起红酒杯，脸上的褶子深了些许，“来来来，今儿个高兴，咱们碰个杯，祝来年依旧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是！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所有人跟着举杯，轻轻碰在一起。
傅言锡和徐姜相视一眼，甜甜蜜蜜地笑起来，嘴唇轻轻放在杯壁边，小口的抿了下。
酒量在那儿，要多喝是不可能的，毕竟晚上还要守岁呢。
碰完杯，红酒直接换成了新鲜果汁。
吃完晚饭，傅言锡和徐姜收拾餐具，陈叔陪着傅演在客厅里看春晚。
傅言锡用洗洁剂把碗洗一遍，徐姜用清水把碗过一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再加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傅言锡实在太喜欢这样的状态了，喜欢到不敢想姜宝到了初七会回s镇。
“哥哥，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
“是陈叔。”
“……”傅言锡眸底掠过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了一声。
“陈叔不姓傅，可是却更像你的家人啊~”
“陈叔是我外公的部下，一生未婚，没有子女，退役后就一直跟着外公…听外公说，陈叔在当兵的时候时是有过喜欢的人的，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我也不是很清楚陈叔身上发生的事，反正从我记事起，陈叔就一直是一个人。”傅言锡说到这儿，顿了下，感叹似的说道：“陈叔就是我们的亲人。”
哦，原来是这样。
徐姜是做漫画的，脑袋里突然就想到了一部狗血剧。
陈叔曾经也有喜欢的人，可是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后来就一直心甘情愿地跟着爷爷，帮爷爷照顾傅言锡…
怎样深厚的情谊，一个男人会做到这般…
陈叔难道喜欢的是——傅言锡的妈妈？
之前听说言锡的妈妈早逝…
认真理理剧情，剧情应该是陈叔深爱着言锡的妈妈，只不过言锡的妈妈深爱着他爸爸，和他爸爸喜结连理。谁想到好景不长，言锡妈妈去世了…陈叔心痛不已，心甘情愿陪着言锡妈妈的儿子……
哇唔～～
徐姜越想越觉得这剧情真像那么回事啊！
“姜宝，想什么想那么认真啊？”傅言锡手肘轻轻碰了下徐姜的，疑惑问道。
徐姜回过神来，偷瞄了眼正在打喷嚏的陈叔，结巴了下，“……没～没有。”
傅言锡：“……”
打扫完厨房里的卫生，徐姜和傅言锡去了客厅陪着俩长辈看春晚。
陈叔莫名又打了个喷嚏。
傅演关心的声音传来，“陈礼，大过年的，你别感冒了啊！赶紧冲杯板蓝根。”
陈叔抽了张纸巾擦擦鼻子，“没事，肯定是谁想我来着～”
傅演轻笑一声，“你就拉倒吧～”
陈叔嘿嘿一笑，眼睛里亮亮的。
徐姜看着俩长辈之间的互动，看了眼看手机的傅言锡，挪动了下屁股，靠得傅言锡更近些。
“在看什么？”
傅言锡把手机递到徐姜面前，“是班级群里，说初七晚上的时候聚一聚。”
徐姜瞥了眼，“哦”了一声，也翻开自己的手机看，班级群，仙女群都挺热闹的。
都是祝福新年快乐的，徐姜便在底下也留了言。
说是要守岁的，不过傅演在十点多的时候实在熬不住了，便先进了房间。
他没立刻上床，而是去橱柜边拿了两只发红包，又从房间里出来，朝着傅言锡唤道：“言锡，过来一下。”
傅言锡以为外公需要帮忙，“哦”了一声，几步来到他身旁。
陈叔也说要补一个小时的眠，等会起来放鞭炮。
徐姜看了眼他们，收回目光，继续看手机，班级群里在玩抢红包，抢红包之前班长发了游戏规则，谁抢得最多谁发红包，金额固定为5块钱一个，就是图个乐。
要说她手气也忒好了，居然回回得个最多，于是发得也多。
傅言锡回来时看到徐姜皱着秀眉的模样，问了句，“在干嘛？”
徐姜把手机摊给他看，有些郁结地说道：“在发红包，回回运气最好，所以发的也多。”
傅言锡凑过来看，“我帮你抢。”
徐姜说：“你不是在我们群里吗？来啊，一起玩。”
傅言锡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头说：“好。”
于是，接下来运气好到爆的竟然成了傅言锡，徐姜每回抢的红包都在七八毛之间，顿时高兴极了，直接笑出了声。
傅言锡看着她眼眸晶亮的模样，轻笑道：“这么高兴？”
徐姜头也没抬回了句，“那是当然。”
玩发红包玩了半个小时，几个男生觉得5块钱太不过瘾了，班级群里统共四十人，少的人抢抢0.1分的都有，于是男生们转战打游戏去了，女生们聊聊八卦。
乔慕私发了她微信，说的是徐辰奕的事情。
徐姜有些不敢相信又觉得似乎应该是这样地看了眼上面的信息，轻点手机问道：【慕慕，你确定是徐辰奕？】
【当然了！徐辰奕和他同学！欸，姜姜，你说这徐辰奕脑袋是不是秀逗了，活在自己世界里当别人都是隐形的啊？大白天的就在电信营业厅里行窃，直接拿柜台手机里的那种，你不知道，我当时都惊呆！】
【真就昨晚的事！我老爹带我去买手机，就这么遇见了。】
“咱们镇上也就那两家电信营业厅，哇靠——徐辰奕不傻，我当我傻了…”
乔慕打字打的激动，打到后边嫌打字慢，直接改成了语音，省事。
徐姜回了六个点，【那后来勒？】
乔慕说：“后来那里边的店长一把揪住了徐辰奕，喊人报警呗！”
“警察来的忒快，你是真没看到徐辰奕，跟他来的那几个吓得都不敢说话了，徐辰奕一脸无所谓，还跟店家说，报警干什么，我爸是徐杨，有钱，多少钱让他付不就得了！”
“我当时就……超级无语。你这弟简直了！”
“嘿，最主要的是那句我爸是徐杨！听听，多屌？你弟弟这么小就这么不得了了！人家李刚是局长，人家儿子那么屌，徐杨是谁啊？百度徐杨，重名多少啊？太搞笑了！”
徐姜听她说完，回复：【打住啊，他是前弟！现在我们啥关系都没有。】
乔慕看后，打了六个点，语音回复：“欸——前弟！”
徐姜被逗笑，【……慕慕，你是欢乐豆啊~那后来呢？】
乔慕打了六个点，又语音道：“后来？电信公司有监控啊，现在是大数据时代，店家把监控调出来，徐辰奕怎么拿东西放进裤袋就走，不要太清晰哦！”
“徐杨都没赶到，徐辰奕就被带去了派出所了。”
“最搞笑的是，徐杨没来，徐杨现任老婆倒是来了…你是没看到徐杨现任老婆，尖着嗓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跟那店家吵……这一家子人，无语了。”
“姜姜，你说我买个手机容易吗？也太惊心动魄了！”
徐姜：【……】
差不多靠近十二点时，外头的炮仗烟火声高亢起来。
傅言锡说：“姜宝，我们去放烟花。”
陈叔不愧是军人，这个点也起来了，看到院子里的两人，几步走了过来，加入他们。
只听电视里正在倒计时，0点的时候，大家像是说好了似的，整个小区里震天响…
空中的烟花绽放着绚烂的色彩。
傅言锡勾住徐姜的肩膀，指着空中的一处说道：“姜宝，你看…”
徐姜仰着脸，顺着他的指尖看去…
面前出现一道阴影～
唇上传来一阵柔软。
徐姜微讶，清澈的双眸对上他眸底狡黠的光。
傅言锡亲了两口就松开了她的唇，心情愉悦道：“小甜姜，新年第一吻——新年快乐！”
陈叔还在场呢！
这个少年有点儿肆无忌惮啊！
徐姜脸颊红红的，张口突然道：“那该我了。”
说完，瞥了眼背对着他们的陈叔。
踮起脚尖，脸凑过去，用力地亲了他一口…
说是亲，更像是报复性的咬了口。
让你偷亲我…
咬完就松口了，徐姜瞪着水润的眼睛看他。
傅言锡直接被这么可爱的女朋友给逗笑了，“女朋友，你属猫啊！”
徐姜娇嗔他一眼，“对啊，你现在知道还不晚。”
傅言锡点点头，“我就爱吸猫。”
徐姜：“……不跟你说了，和陈叔放烟花去了。”
说完就跑了。
傅言锡看着徐姜那被风扬起的马尾，一颗心悸动得厉害。
唔——
女朋友连头发丝都那么好看～
陈叔最后放完鞭炮，差不多十二点半。
半个小时的时间，其他人家也慢慢地偃旗息鼓。
陈叔放完鞭炮便叫傅言锡进了趟自己房间，徐姜先一步上楼洗漱睡觉。
这个难忘的夜晚以为会兴奋得很晚才睡，可躺在床上开了微博，稍微看了会儿，眼睛就跟沾了双面胶似的…
再睁眼时，外头已是天光大亮。
鞭炮声热闹了整个小区……
啊——
新年有好也有不好的时候啊，听傅言锡说这鞭炮得放过年初三。
徐姜在暖暖的被窝里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手习惯性地放到枕头底下……
随即一愣。
和以往软软的触感不同，有点儿凉，有点儿硬。
徐姜又摸了两下，把硬邦邦的东西从里头抽出来……
展现在眼前的竟然是大红包？
一个，两个，三个！
最后一个大红包上还写着一行隽秀的字体。
【姜宝，新年第一弹惊喜，第一个是外公的红包，第二个是陈叔的红包，第三个是你男朋友的哦~祝新年新气象，发发发啊~】
最底下添了个可可爱爱的笑脸。
给红包就给红包吧，居然偷偷摸摸藏在她的枕头底下，着实惊喜呀！徐姜看着傅言锡留给她的字条，只觉得浑身都被暖暖的爱意包裹。
在垫垫他那只红包。
好厚啊！
徐姜高兴地扬起了唇角。
男朋友，太给力了！
只是——陈叔和爷爷给太多了吧…
徐姜麻溜地起身去浴室洗漱，拿了个袋子就出了房间门，刚出门就碰上了同样刚刚起床的傅言锡。
傅言锡的脑门上顶着一根呆毛，打了个哈欠和徐姜摆手打招呼，“女朋友，早啊——”
徐姜几步小跑到他身边，“男朋友，早。”然后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喏，新年礼物。”
傅言锡一愣，“什么啊？”
“你看了就知道了。”
“……”
傅言锡拆开袋子，看到里面有个盒子，盒子很精美，上面打着logo，是一款某牌的手表。傅言锡的唇角缓缓扬起来，“……呃——这个……”
这款手表他之前有看过，价格还算亲民，但对徐姜来说不便宜。
“你什么时候买的？”
“就上次我们一起逛街的时候，我说去卫生间，然后……”徐姜用手指比划了下跑去柜台的动作，又道：“男朋友，希望你喜欢。”
傅言锡认真地看着礼物，手指轻轻摸着表盘，心一抽一抽地疼，徐姜赚钱不容易，当初画《我只喜欢你》的时候，他有亲眼所见她画稿子的模样，包括现在，他希望她赚的每一分钱都用在自己身上：“姜宝，不用的。”
“言锡，我有钱，你别担心。”徐姜急忙道。
“……”傅言锡默了会。
徐姜伸手去把表拿回来，“你要不喜欢，我就扔了。”
“怎么会？”傅言锡慌忙把表拿到手里。
“言锡，还记得我从前和你说过的话吗？我希望我们的情侣关系是平等的，不仅是精神平等，物质也要平等。你给我手机，帮我找房，和房主谈房租，我遇到的每次困难你都能出现，我希望我们的感情里不是你一味的付出…你明白么？”徐姜眸底诚挚，清澈的眸光凝着傅言锡。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傅言锡微抿了下薄唇，伸手就把人搂进了怀里，深深地呼吸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低沉如大提琴般的音色穿过她的耳膜，“恩——谢谢女朋友的礼物。”
116.要不要留在A市
“姓名，年龄。”大过年的，陆队在笔录室里再次见到徐辰奕，眉峰不觉蹙起，厉声问道。
徐辰奕身体扭来扭去的，没个定性，就感觉椅子上像是有钉子似的，小脸上满满的都是不耐烦，语气也特别地冲，反问道：“你是瞎子吗？上面不是写着呢么？”
陆队直接被气到了，笔直接摔在了桌子上，“你什么语气和我说话呢？小小年纪就偷盗，长大了还得了了！？”
“我说到现在了，我哪里偷了，我都说了我爸会过来付钱的，他昨晚答应我给我买新手机的！”徐辰奕狡辩道。
“你爸在场么？”
“我爸要来的。”
“你现在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你答是还是不是就行了！别那么多废话！”陆队见徐辰奕这孩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为这孩子感到惋惜和心痛，急得吼出了声。
徐辰奕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给吓住了，不由得端正了下身体，眼睛直直地看向陆队。
“你拿手机的时候你爸在场么？”陆队重复了问话。
这回徐辰奕乖觉了，“不在。”
“不在，你就拿厅里的手机，你这是什么行为？！”
徐辰奕支吾了下，没说话。
陆队等了会，见他不说话，催促道：“说。”
徐辰奕又想狡辩，“我让我爸把钱给店家……”
“还没意识到错误！”陆队打断他的话说。
徐辰奕：“……”
“你这就是偷！你爸在场么？不在！你在这儿还狡辩！”陆队觉得笔录录不下去了，再录下去他心脏病都要气出来了！
恰在这时，小李敲了敲门，和陆队耳语了两句，厉眸狠狠瞪了眼徐辰奕，走了出去。
小李也迅速跟了出去。
“是徐辰奕的妈妈过来了。”小李说道。
“他爸呢？”
“徐辰奕妈妈这会儿正在大厅里闹呢，他爸不在，听徐辰奕他妈哭诉的意思，他爸大概没有管他的意思。”
陆队快步朝着大厅走去，闷声不响，脸色特别难看，快到大厅门口时，突然说了句，“诶——今天大年初一啊！”
“就是啊，陆队，我们可真是太苦逼了，大年初一还在这儿值班！陆队，这件案子办完，你就赶紧回去吧，嫂子肯定有怨言了吧？”小李喋喋不休道。
陆队想到妻子昨晚的电话，微微蹙了蹙眉，转移话题道：“赶紧地把这事给办了。”
小李“诶”了一声。
老远就听到宋苏梅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又抽噎地说道：“我儿子还是未成年人呢！你们不能关他，这事情我们配合解决！”
一见陆队他们过来，上来直接给人跪下了……
终于在店家那儿事情的始末已经搞清楚了，看着监控里儿子堂而皇之地拿走别人家价值不菲的手机时，整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一开始的嚣张跋扈全部软了下来。
陆队慌忙扶着宋苏梅，“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
宋苏梅哭得整个身体都要瘫软在地，好不容易几个人把她合力扶到旁边的椅子上。
电信营业厅的老板就站在一旁，看着这疯女人又哭又闹的模样头痛不已，对着陆队说道：“我现在不管你们怎么搞，警官，让他们把钱赔了，我也好回去了，是吧？你看这大过年的，还要处理这种糟心事，真是晦气~！”
宋苏梅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整个大厅里都是宋苏梅的哭声。
陆队瞥了眼他们，轻嗤了一声，“犯了法要那么简单就好了！”
宋苏梅哭声瞬间止住了，眼睛红红地一眨不眨地盯着陆队。
那老板用力叹了口气，直接彪了句粗，“那现在到底怎么办？！”
大约十分钟后。
陆队说了处理方案，让宋苏梅先把钱赔了，徐辰奕是未成年人，已经构成了犯罪，必须进行思想教育。
电信老板听后，只要自己不受损失这事也不愿意太过追究，毕竟大过年的。
宋苏梅一听赔钱，心慌地找包，抽了抽鼻子问：“多少钱？”
电信老板说话时的语气里也不知道是多了丝调侃还是嘲讽，“你儿子眼光挺好的。那款是mate
10保时捷
6+256gb，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10899。”
宋苏梅直接怔住了。
这个月过年，徐杨就给了她一万块钱的生活费，其他什么也没有，她才买了生活用品给家里添了年货什么的，平时就大手大脚惯了的人，一万块钱都没感觉就花光了。
现在突然说一万多！
宋苏梅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个杀千刀的，他妈的，这么会偷！
徐辰奕昨晚出的事，徐辰奕到现在都还没露脸，打电话也不接，这明显是不想管啊！
宋苏梅想到后面没有盼头的日子，顿时眼泪又簌簌地往下掉。
电信老板愣了愣。
宋苏梅哭了半分钟，问：“那——那手机呢？”
电信老板说：“当时抓你家儿子的时候，你儿子没拿稳，手机摔了！”
宋苏梅：“……”艹！
宋苏梅还不出钱，还不出钱徐辰奕出不来！
有那么一秒钟，宋苏梅想，儿子是徐杨的，他老子都不管他，就靠她怎么管？
宋苏梅现在觉得自己就是傻！
上赶着来干什么！
隔了半响，宋苏梅说：“我…我身上没那么多钱。”
电信老板：“没关系，可以转账，支付宝微信都可以。”
宋苏梅：“……我…我没钱。”
电信老板一听，急了，“你没钱你早说啊！浪费我这么长时间，”转而对着陆队说道：“警官，你们看这事该怎么办怎么办，反正我要求很低，只要把手机的钱还我就行！我总不可能承担这笔费用吧？再说，未成年人更应该管教！以后长大了还能对咱们社会有贡献啦？”
电信老板越说越激动，宋苏梅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陆队长看看宋苏梅，又看看电信老板，道：“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消息，我们这儿把事情给处理好了。”
电信老板郁结地看了眼宋苏梅，暂时也只能这样，随即气愤地出了公安局…
陆队见电信老板走了，才和宋苏梅说道：“钱肯定是要赔的，不然这事的性质可就更恶劣了！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宋苏梅听着陆队的话，脑袋里如断了弦一般，嗡嗡嗡地直响。
徐姜接到宋苏梅的电话时，正在和傅言锡一起喝自制奶茶。
宋苏梅在电话里又是哭又是哀求，把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徐姜开的是免提，傅言锡就坐在她身旁，宋苏梅说了什么，傅言锡听得清楚。
宋苏梅把事情说完，又急道：“姜姜啊，你看，辰奕毕竟也是你弟弟啊，你爸爸现在又找不到人，能帮我们的也只有你了，你就帮帮阿姨吧……”
徐姜和傅言锡对视了一眼，淡声道：“宋阿姨，我觉得你是找错人了吧！”
“怎么会呢！阿姨现在除了能找你，实在是找不到人帮忙了呀~”宋苏梅是真没骗人，自从之前家里出了事后，原本对徐杨对她都不错的娘家人直接是树倒猢狲散，不管他们了。
宋苏梅现在的境地就是孤立无援。
徐姜垂了垂眼睑，冷然说道：“宋阿姨，很抱歉，我爱莫能助。你忘了当初你们是怎么联合起来把我骗得团团转，徐杨是怎么把我的监护权卖给姜总的这件事了么？当初姜总为什么要买我的监护权，你们难道不清楚？宋阿姨，我也和你直说了吧，我和姜总的小女儿肾脏匹配没有成功，所以我在姜总这儿根本没有利用价值。你和姜总没有打过交道，但应该有所耳闻，姜总是什么样的人，没有利用价值的我现在是什么处境，所以，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别再打我电话，我自身都难保！”
说完，也不等宋苏梅说话，就把电话挂了。
徐姜看了眼暗了屏幕的手机，微微叹息一声，拿起手边的奶茶用力地吸了一口，也算是压压惊，手上传来温暖的温度，徐姜抬目撞上傅言锡深邃的眼眸，傅言锡的瞳孔很黑，像是黑濯石，深不见底，似能将人吸进去一般。
傅言锡沉沉开口：“姜宝——”
徐姜摇摇头，“我没事~”又自嘲一笑，“我以为我的利用价值发挥到了极致，原来他们还在惦记着我呢…”
傅言锡听着，无声地抵了抵后牙槽，眸中掠过危险的光芒。
初二开始，傅家陆陆续续地来了客人。
是傅演和陈礼的一些老战友，他们听说傅演醒了过来，于是像是说好了似的，过来拜访，又像是说好了似的，都不愿意多加叨扰，没高兴留下来吃饭。
傅演和陈礼会见老战友，傅言锡和徐姜麻溜地端茶送水，得空下来时，两人约会刷试卷，玩归玩，学业还是不能落下的。
就这样，时光安静地悄然流逝。
徐姜以为那天的话说得很清楚了，没想到初四上午居然接到了徐杨的电话。
徐杨的声音沙哑，听起来十分疲惫。
“姜姜——救——救救爸爸，爸爸要被人家打死了！赶紧救救爸爸，他们要的不多，你和你妈妈说，只要一百万就行！”
徐姜后背僵了僵，眼睛刚扫过一道数学题，笔尖写了个“解”字，然后把手机放远，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的确是‘徐杨’啊。
可说的话也太不经过大脑了吧？
神经病吧？还是徐杨手机丢了，冒充别人打的电话？
徐姜愣了两秒后，说：“你打错电话了。”
直接摁了挂断键。
傅言锡抬目看过来，“谁啊？”
徐姜说：“不认识。”
她拿着手机轻点了几下屏幕，半分钟后，手机轻轻放在试卷旁边，继续认真解题。
书房里恢复了安静。
大约十分钟后，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徐姜微微蹙起了秀眉，傅言锡循声看向手机。
徐姜对于这种陌生号码，特别是区号还是外地的，直接摁了拒接，顺便拉个黑。
她刚拉完，又有人打进电话来。
徐姜：“……”
一只大掌伸了过来，傅言锡拿过手机，说道：“我来接。”
摁了接听键，那头传来一道怒喝声：“你是徐杨女儿吧，徐杨欠了高利贷五十万，现在连本带利的一百万！……”
后边的话还没说完，傅言锡开了口，“你们找错人了，谁借的钱找谁要，杀人剁手，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别再打过来了！”
说完，便把电话给挂了，顺道关了机。
再看向徐姜时，从旁边抽屉里拿了个平板递过去，“今天微信qq先用平板，明天我们重新买个手机卡去。”
徐姜点点头，深吸了口气，说：“恩，好。”
两人又继续刷题…
徐姜眼睛是看着大题的，可思绪却飘走了…
大约两三分钟后，徐姜试探性的目光看向傅言锡，低喃了句，“言锡，我……要不要留在a市？”
傅言锡一愣，直直看了过来，眸中由不可置信变成了惊讶，“你说真的？”
徐姜对上他的目光，眸底含了认真，“说实话，有过迟疑。”
“不要迟疑，姜宝，我从来都是希望你来a市的。”
“听我说完。”徐姜看着傅言锡那双亮若星辰的双眸，笑道：“从前我会有迟疑，考虑的因素很多。其实所有的因素归根结底是因为我没有经济来源，a市和s镇之间的消费肯定是不一样的，我和你虽然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是依旧是个体，我不可能住你的吃你的……”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我愿意让你住，愿意让你吃。”傅言锡激动得说道。
徐姜扫来一道娇嗔，“……”
傅言锡唇角高兴的笑意憋也憋不住，怕徐姜突然反悔，连忙说道：“你说，你说…”
“之前接了宋苏梅的电话，今天又接到徐杨的求救电话，他们总是觉得我现在回到了姜棠身边，肯定有不少钱，我都没有回s镇他们就这样夺命连环call了，那我要回了s镇还能有平静的生活吗？”徐姜说到这儿停顿了两秒，又道：“言锡，我的愿望真的很简单，就希望能够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恩。”现在女朋友说什么，傅言锡只需要认真倾听。
徐姜沉吟了两秒，说：“你知道吗？姜总要回了我的抚养权，每个月都会给我打生活费~之前我们不是看了房子？如果周围有在两三百万的房子的话，我可以付首付，然后我自己又有收入，不论姜总以后给不给我生活费，我能还银行的钱…”
徐姜心里打着算盘，越说眸光越亮，越说整个人变得越兴奋，越觉得生活更有盼头了，“那我在a市就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啦，我住的地方就能解决了！只是转学什么的……似乎有些麻烦啊~~~”
117.房产证上加上我的名
“…怎么会麻烦？马上联系程老师。”傅言锡万分激动。
“……”
初四下午本来是要刷一套数学试卷的，结果傅言锡火速叫上陈叔，带着他们去看房。
a市市中心是不可能考虑的，一平六万二，简直吓死人的。
陈叔带着他们去了二环。
路上听到徐姜说要买房定居a市，乐呵呵地说道：“小徐，你要买房，陈叔可以资助你~”
傅言锡听后，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陈叔，舔了舔微微干涩的唇，随即低头轻点手机屏幕，约了中介。
徐姜目光透过车窗看着窗外不断向后移动的景色，笑起来，“嗯，谢谢陈叔，要是陈叔资助我，我得写张借条。”
陈叔知道小徐是个要强的孩子，玩笑道：“行啊，陈叔可是个温柔的债主，你想什么时候还都行~”
徐姜被他的话给逗笑了，心底划过丝丝感动。穿梦过来，虽然遇上了那样子不负责任的父母，可却碰上了陈叔和爷爷那样温柔待人的长辈。
原来世界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冷漠啊！
陈叔到达指定小区时，那中介居然已经比他们还早到了~
几人会晤。
中介喜笑颜开地开口说了声：“新年好。”
傅言锡和那中介点点头道：“嗯，新年好~”
中介直入主题，“你今天约我实在太巧了，保利之前有家人家正巧在过年前把钥匙放在了我们中介，你们来得正好，我们可以先看看房型。”
“嗯，好。”
傅言锡说着牵上徐姜的手跟着中介走。
中介拿着钥匙开门，又介绍道：“这儿虽然是二环，其实严格说起来离市区还是挺近的，车子到达市中心也就十五二十分钟的事，但是均价便宜，差不多四万三四一平，好点的楼层四万五吧，这家人家是儿子打算娶媳妇，想把房子买进市中心，急卖，四万二一平。”
傅言锡他们跟着进房子，环视着周围。
装修很简单，地上铺了瓷砖，没有吊顶，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卫生间和厨房间里东西一应俱全。
房子大概在60平左右。
徐姜觉得房子虽小，五脏俱全，挺好的，关键价格也合适。
差不多两百五十万。
她暗戳戳地拿着手机算首付和每月的还贷，心里有点底了。
傅言锡看看这儿，又看看那儿，蹙着眉心说：“这房子也太小了…住着不舒服。”
陈叔不发表意见。
徐姜瞥了他一眼，“买下来，到时候再花点钱改造一下，挺温馨的啊！”
傅言锡持怀疑态度，“会么？”
中介看男生和女生的年纪都挺小的，从接待他们开始就怀疑他们是不是真心要买房。
傅言锡走到卫生间那儿看到马桶上都是黄色的斑点，顿时拍板下来，“有没有其他房子再看看？这间真不行…”
徐姜：“……”
中介说：“有是有，还有一套是一百五十平的……”
傅言锡：“走，去看看。”
徐姜愣了下，“言锡——”
傅言锡牵住她的手往外拉，“走啦，看看不要钱的。”
徐姜：“……”好吧！
心里暗戳戳地想，你家是别墅，住那么大的房子肯定是看不上这个小房子了。
几分钟后，几人又浩浩荡荡去了保利的另一家。
中介在路上便介绍道：“这家人家是精装修，听业主说，当时的装修就花了五十多万，保利几年前开盘的时候是三万三一平，还有两个车位，当时就差不多花了六百万。现在连装修什么的都在内，报价是七百万。”
傅言锡淡然地听着，闲谈道：“a市的房价真是叫人不敢恭维。”
中介状似感叹道：“是啊，其实国家已经在管控了，但是像a市这样的一线城市，房价最多就是持稳在那儿，要跌也不容易。毕竟外来人口增多，地少便寸土寸金了。”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这户人家。
进门是密码锁。
开门的瞬间，就让人感觉到了整个房子很亮堂，和刚刚的简单装修相比，这房子看起来就非常的舒适。
当然价格也让人极度舒适啊！
傅言锡一眼就看上了这套房。
中介笑道：“这套房子业主虽然买了，但是其实这儿都还没住过，说是二手房，其实也可以说是新房。”
傅言锡过来牵徐姜的手，往主卧带。
中介专拉着陈叔聊天，介绍这儿哪哪好。
在中介的想法里，买房也应该是陈叔买，俩个小年轻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买房的，最多提提意见。
站在主卧里，傅言锡低声道：“喜欢这儿么？”
徐姜张大眼睛：“傅言锡，你疯了？是七百万！”不是七十万…想当初她那么红的时候，她都不敢买七百万的房。
傅言锡点点头，“女朋友，你觉得我们现在看房的模样是不是特别像夫妻？”
徐姜张了张嘴，“……”呃……
傅言锡说：“七百万是挺贵的，但是我们可以一起买，房产证上加上我的名，这儿可以是我和你的共有财产。”
徐姜以为傅言锡是在开玩笑，又在他眸底看到一份认真，立马用手背覆在他的额头上，“哥哥…你没发烧吧？”
傅言锡喉间发出了一道轻呵声，人已经走到了外边，朝着中介说道：“我女朋友很喜欢这套，就是这个价格有点儿贵，能有多少优惠？”
徐姜猛地从背后去捂他的唇，因为高度的关系，她用力一跃，整个人像是树懒似的挂在了傅言锡的后背上，连名带姓地喊道：“傅言锡，你发毛病啊！”
傅言锡踉跄了下，怕徐姜掉下来，伸手托了托她的屁股，侧目就对上了她焦急的眸子，“姜宝——别激动。”
“谁激动了~傅言锡，是七百万啊！”徐姜震惊得似乎得了复读机症，再次强调，“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夫妻，房产证上怎么能有两个人的名字啊？”
徐姜因为情绪激动，话说得特别响亮。
傅言锡直接被逗笑，视线看向中介，轻飘飘地问：“能么？”
中介接收到傅言锡深不见底的黑眸，莫名咽了咽口水，反射性地回道：“……能的吧。”
…
…
初五上午八点钟，傅言锡接到了中介公司的电话。
那边已经和业主谈妥，可以让出五十万块钱的优惠。
傅言锡一听，惊讶了下。
中介便把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原来买方和中介一样，特别是听到买房的还是个才刚满十八周岁的小女孩，那业主就更不相信他们会真的买这房了，语气里满满都是嘲弄，“他们要能真的买这房，我就便宜五十万！”
傅言锡轻笑出声，“那就准备合同吧，晚点我和我女朋友过来签字…”
中介听到真的要签字，整个人都玄幻了，现在的小孩谈恋爱都这么动真格的么？
动不动就买房，这是家里有矿啊？！
中介默默为卖方默哀半分钟，“哦，我立即准备。”
下午三点钟，傅言锡和徐姜说要去中介公司签合同，徐姜整个懵了~
“真的？”
傅言锡俊脸压下来，用力亲了她一口，深邃的眸底染上笑意，“真实吗？”
徐姜眨眨双眸，“……”
傅言锡乘着徐姜没反应过来，又亲了过来，这次亲吻的时间有点儿长，他的牙齿轻轻地摩挲下她的舌尖才收了回来，看着徐姜那沾染了水汽的眸子，低声问道：“现在真不真实？”
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脸上，徐姜感觉到了微痒，心脏一阵悸动。
痒痒后泛了点红……
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傅言锡低声道：“恩，真实就好，快点去带上证件，我们去中介公司。”
徐姜再次傻乎乎地“哦”了一声，返身回卧室。
走了两三步才反应过来自己就像是机器人，傅言锡像是在操控机器人，他说什么她便做什么！
啊——
徐姜啊徐姜？
你那强悍的自主意识呢？全被美色误掉了~~~
倏地返身道：“傅言锡，你确定要跟我在一个房本上？”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徐姜又感觉像是哪里不对劲，这话就好像是在问，傅言锡，你确定要跟我在一个本上？……
徐姜后知后觉想到了结婚本……
徐姜为自己的发散性思维给怔了下。
傅言锡郑重点点头，“恩。”
“你都不问问我究竟有多少首付？”
“那你有多少啊？”好随意的语气啊。
徐姜噎了噎，眼珠子转了转，老实交代：“一百五十万。”
傅言锡像是思考了下，开了个不痛不痒的玩笑，“原来我女朋友是个小富婆啊~”
“傅言锡，我和你说正经的。”
傅言锡收了笑意，“恩，那首付三成够了。”
徐姜：“…………”
三点二十分，买方、卖方以及中介，三方会晤。
傅言锡让徐姜坐在大厅里等下自己，他拉着中介在一旁说了会话，至于说了什么，徐姜没听到。
等傅言锡回来，中介正式说了办理过程。
六百五十万，首付三百万，三百五十万贷款，按照三十年还款，那便是每月2万。
徐姜看到每月的2万块钱，心里蓦然松了口气。如果按照姜总每月付给自己的抚养费来说，她应该可以承担。
双方无异议，便开始签字交钱流程。
卖方是真没想到买方年纪这么小就能买这房，五十万就这么轻飘飘地说出了口，反悔又觉得没面子，终究是在合同上签了字。
一式三份，每人一份。
徐姜拿到合同的时候只觉得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太不可思议了。
就感觉昨天才说要买房的，今天房就能到手……这种感觉太缥缈了，太不真实了。
初七银行终于开了门。
傅言锡一早就去了趟银行，中介比傅言锡早到。
两人一见面，中介便笑道：“傅先生，您真是我见过最不一样的客户了。你确定全款？”
傅言锡不答反问：“今天能过户拿到钥匙的吧？”
中介保证道：“当然可以了！”
傅言锡去打钱，然后打电话给徐姜。
九点多的时候，买方、卖方以及中介三方在房管所再次会晤。
徐姜觉得流程是不是太快了，她映像中总要等银行贷款下来了才能过户吧，怎么感觉像是省略了许多步骤似的。
只见买卖双方有很多的字需要签，中介翻到哪一页便签哪一页。
全部都是徐姜在签，傅言锡单手插在裤袋里看着。
等签完字，又让买方和卖方站在一起拍照，又是交税。
房本十来分钟就出来了。
徐姜拿到房本的时候，直接傻眼了，“傅言锡，房本为什么没有你的名字？”
傅言锡在转中介费给中介，和中介说了声再见，才看向徐姜，“是吗？”然后故作认真地接过房本，说：“咦——真的是啊~”
语气平淡，又带了些狡黠。
徐姜瞬间反应过来，怒目圆瞪：“傅言锡，你故意只写我一个人的名字的？”
傅言锡轻声笑起来，求饶道：“姜宝，其实真不是故意的。”
徐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傅言锡被盯得有些心虚，清了清嗓音才道：“我和你没有结婚证，所以房本上不可以加我的名，但是我想过了，其实有没有我的名根本无所谓，现在我看人家结婚，都故意只写女方的名呢，也是让女方觉得有所保障啊~”
徐姜听着他的解释，鼻头倏地有些酸，眼睛莫名红了……
说不感动那都是假的。
徐姜她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遇上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的大男孩…
傅言锡见她泪掉下来，顿时急了，“怎么还哭了？”说着，伸手帮她轻轻拭泪，“买房不是高兴事嘛？哭什么？”
一声轻轻的抚慰，惹得徐姜哭得更凶了。
徐姜猛地撞进傅言锡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失声痛哭…
“言锡…”
“……”
“你让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好了……”
徐姜憋了半响憋出了这一句。
傅言锡一手揉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拍着她的背脊，“不用说什么，姜宝，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很多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正了正神色问：“姜宝，你不会因为房产上没有我的名，以后把我赶出家门的吧？”
徐姜直接被逗笑，拿着他的手背擦眼泪鼻涕，“这可不一定！！！”
傅言锡：“……”
118.新环境新气象
陈叔带着俩孩子奔波了一上午，中午马不停蹄回了大院吃饭。
傅演老早就得了消息，他们还没回来时就叫钟点阿姨中午多烧几个菜，此刻他们到家正好兴高采烈地吃中饭。
吃中饭的时候免不了提一提买房的事情。
傅演问了句，“房产证都弄好了吧？”
徐姜认真回答：“嗯，爷爷，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啊？”
傅演看了眼一旁食不言的傅言锡，兀自点点头，“嗯，是啊~现在国家养的这些公职人员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啊~”
闷不做声的傅言锡：“……”只要买房钱到位，能不快？
徐姜轻轻笑起来，眼睛都要眯成了一条线了，“房本到手了，顿时觉得身上有负担了，不过啊——这是甜蜜的负担！”
“怎么有负担了？”傅演疑惑道。
“昂，每个月有2万多的还款呢，不过，爷爷，你别担心，我可以的。”
傅演：“……”2万多的还款？不是全款？
视线倏地盯着喝水的傅言锡看，傅言锡对上外公的目光，扯了扯唇。
啧——
自家外孙追女孩子可真得劲。
徐姜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蓦然抬目看向傅言锡，道：“哦，对了，言锡，办理贷款的人怎么没问我要银行卡号？那我以后怎么还款啊？”
傅言锡猝不及防被水给呛了。
徐姜连忙递了纸巾过去，下意识地说了句，“慢点，没人和你抢。”
傅言锡再次对上傅演那双似能洞察人心的眼睛，莫名心虚。
果然一个成功的谎言是要无数谎言去填补的。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看向徐姜道：“姜姜，那个银行卡我放了我的，你这样吧，以后到了还款日，每个月打我账上好了，反正扣是一样的。”
徐姜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毕竟买房这种事也没什么经验。
傅言锡见她不吃饭，催促道：“快吃啊，你不是说等吃完午饭还要去新房子里打扫？然后把行李搬过去。”
徐姜被转移了注意力，“哦”了一声连忙低头扒饭。
傅言锡暗戳戳地松了口气，不就是买个房嘛，他还得藏着掖着。为的是不让女朋友知道是他付的尾款，怕女朋友心里有想法，更怕女朋友最终因为最不值得的钱的关系而选择回到s镇。
啊——
他谈个恋爱真的好艰难。
好在，好事多磨吧！
吃完午饭，徐姜和傅言锡上楼收拾衣物，陈叔马不停蹄地去了名学高中帮徐姜办理入学手续。
高三初八就正式开学了。
时间非常紧迫。
下午两点，傅言锡送徐姜去保利新家。
两人在家里一起打扫了下卫生。
傅言锡下楼找来了开锁匠，重新换了指纹锁，又在进门处装了监控，之后徐姜会在a市过独居生活，一个女孩子在外，安全还是最重要的。
傅言锡对徐姜说，住一个人住，但是以后的上下学路上让陈叔接送，名学高中就在大院和保利的中间，高三晚自习下课就十点了，一个女孩子回家太不安全了。
徐姜心里就是觉得太麻烦陈叔了，可仔细想想从穿梦至今，她似乎一直在麻烦陈叔和眼前的大男孩，垂着眼睑略作思索，抬目时，黑不溜秋的眼睛直直凝着傅言锡的，“傅哥哥————
真的谢谢你。”
初八上午八点，傅言锡和徐姜去名学高中报道。
两人刚入校门，身后一男生一下子就勾住了傅言锡的脖子。
“嘿——傅言锡，昨晚上聚会你怎么没来？”
傅言锡转眸去看，是自己的同桌秦加。
秦加性格活泼，是个和陆岁有的一拼的话痨，傅言锡从前就想让两人认识一下，那一定是斗嘴名场面还能叫旁边听着的人乐呵乐呵。
也算是齐全了他们的人生价值了~
傅言锡淡淡说道：“之前我不是已经在群里回过了，我没空，不去。”
“啊~~~我还以为你说的是反话，去就是不去，不去就是去~”秦加伸着脖子，脸几乎是对着傅言锡，傅言锡一脸嫌弃地看他，不想和他多烦。
秦加早就习惯了傅言锡这怪脾气，倏地整个人挂上了他的肩膀，傅言锡一个踉跄差点撞上旁边的徐姜。
傅言锡一把推开他，“走路就走路，勾勾搭搭的做什么？”
秦加不要面皮地又凑过来，“哎哟，这是男子汉之间的勾肩搭背，哪里是勾勾搭搭了？？？”
徐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傅言锡同学实在太逗了。
秦加这货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傅言锡身旁还站了个娇娇小小的女声，顿时禁声了。
秦加挤着傅言锡，头伸到旁边去看徐姜。
小姑娘穿着白色的泡泡袖衬衫，格子短裙，白色帆布鞋，小脸白皙透亮，红唇微微弯起。
秦加在看徐姜的时候，徐姜也跟他对视了几秒钟。
秦加终于找回了声音，“啧，我没见过你，你是我们学校的吗？傅言锡，我们学校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好看的女生啊？比文科班的班花都好看~”
徐姜听后，双眼晶亮地再次露出大白牙。
大大方方说道：“你好，我是徐姜，即将是你的同校同学——”
秦加傻愣了下，跟着笑起来，伸出手掌想去友好地握一下手，“欸~你好，我是秦加……”后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在中间的傅言锡给打掉了。
秦加转眸对上傅言锡警惕的视线，以口型说道：“干嘛，我在和美女打招呼呢！”
这憨憨……
傅言锡淡声说：“有主了，你别想了。”
秦加：“……”你又知道。
傅言锡推开了秦加，让他和自己女朋友保持了些距离，说道：“姜宝，你先去那边办公室报到，等中午的时候一起吃饭？”
徐姜朝着他示意的位置看了眼，点头：“嗯，好。”
两人摆了摆手，徐姜便往办公室走去。
傅言锡瞥了眼她那双白皙笔直的双腿，舌尖微微舔了舔干涩的唇。
唔——
女朋友穿裙子真的太危险了。
傅言锡等徐姜走远了才收回目光，余光瞥见秦加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女朋友瞧，手肘用力推了他一下，冷声道：“别看了，我女朋友走了~”
秦加整个人如遭电击，定住了。
傅言锡淡眸扫了他一眼，轻呵了一声，往自己教室走去。
傅言锡是高三（6）班，徐姜在高三（12）班。
新班级新气象。
徐姜跟着新班主任李红穿过（6）班的走廊边，往（12）班走去。
正是早读课的时候。
坐在秦加前面位置的同学突然转头说道：“秦哥，咱们学校来了个软妹。”
秦加瞥了眼刚刚收回目光的傅言锡，意兴阑珊地点点头，唇角一扯，“软妹很软很妹，可惜软妹名花有主，你别想了~”
那同学：“……”
讲桌前传来纪律委员的声音，“早读呢，不许交头接耳影响别人”
（12）班。
李红站在讲桌前介绍新同学。
底下窃窃私语。
坐在最右侧靠窗位置的女生小心翼翼地把头凑到旁边女生那儿，“挺水灵的啊~”
黎珠淡淡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毛倩倩啧了声，闭了嘴。
新同学声音也很好听，“大家好，我是徐姜，以后请多多指教。”
李红点点头，环视了眼全班，说道：“徐姜，你先去那边空位坐。”
徐姜朝着倒数一张空着的座位看了眼，旁边的位置也是空的。徐姜挺满意这座位，向李红点点头往后边走去。
徐姜刚坐下，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道动静。
男生伸脚用力踢了下门，连个报告都没打，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李红见状，呵斥地声音传来，“乔铁林！上课第一天就迟到，看看现在几点了？距离高考还有几天啊？倒计时了啊！还不放点心！”
乔铁林耷拉着眼皮，顺道打了个哈欠，也不理李红说什么，径直往后座走。
人走到徐姜的旁边，无神的眸光微动，扫了眼面前的陌生人。
两人对视了大约两三秒钟。
乔铁林：“新来的~”
徐姜：“……”坐着没动。
乔铁林语气里呆了些不耐烦，“你坐我位置上了！”
徐姜一愣。
呃——
她还以为她一个人坐呢。
徐姜又看了眼旁边空着的位置，重新把书包拿起来，放到里边的位置，屁股挪了过去。
乔铁林看也没看徐姜，轻飘飘的书桌往课桌里一甩，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
徐姜看了他一眼。
李红见状，生气地说道：“别以为自己是艺术生就不学了！现在艺术生对科类成绩也非常重视！乔铁林！”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往这个异类身上看去…
艺术生啊——
她曾经也是艺术生啊~
难怪这个乔铁林穿着那么有个性…
李红怎么河东狮吼都无所谓，乔铁林该睡还是睡。
高三下半学期的进度更快了。
徐姜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她一直以为常青抓得挺紧的，原来名学更紧。上午各科老师一下课就下发了试卷。
徐姜刷试卷刷得认真，旁边的同桌睡得也认真。
因为徐姜是新加入的学生，前桌时不时地回过头来找徐姜说话，介绍介绍自己。
徐姜有问有答。
突然感受到裤袋里的手机震动，徐姜拿起手机看了眼，是乔慕。
徐姜这才想起自己把最重要的一件事给忙忘记了，没有和乔慕她们报备转学的事情！
前桌头凑过来看了眼，“咦——你带手机啊？”
徐姜：“……”不能么？
前桌提醒：“我们学校里不允许带手机，小心被没收。”
这样啊~
徐姜牵起唇角，“恩，谢谢啊~”
但是还是要回个信息的，不然她真怕乔慕和陈满直接从s镇杀过来！
把手机放在课桌下，小心翼翼地轻点了下屏幕：【我在a市，具体原因晚上打你视频，莫回了。】
吃午饭的时候，傅言锡过来等徐姜。
徐姜的最后一节课是政治课，政治老师地中海，最爱拖堂。
等陆陆续续有学生从班级里出来已经是五六分钟后了。
黎珠和毛倩倩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傅言锡，毛倩倩慌忙碰了下黎珠的手臂，“是傅言锡耶~”
黎珠眉宇里掠过一抹羞涩，拉了下毛倩倩，“能别那么大声么？”
毛倩倩慌忙“哦”了一声。
她们是从前门出来的，就算动静再小，傅言锡也能听到，他的淡眸从她们身上掠过，定在慢吞吞走在的女朋友身上。
蜗牛似的女朋友终于来到了他身边。
傅言锡心情愉悦地看着她，问：“怎么样？今天新环境适应得还不错吧？”
徐姜两眼弯弯，“恩，挺好的。”
傅言锡点头道：“走，我们去吃饭。”
身后不远处几个男生嚷嚷着中午去打球，徐姜随意一瞥，看到她的那个从早睡到中午的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了身，被几个男生拥挤着往这边走。
阵仗闹得挺大。
“乔哥，你刚刚对李红也太吊了~~”
“李红啊！灭绝师太啊！你都能这么刚，牛逼~”
“……”
说话就说话，几人像是螃蟹似的嚣张地走霸王路。
傅言锡靠着走廊那边走的，徐姜是靠着傅言锡走的，也不知道是被谁给用力地推了一下。
徐姜脚下一个趔趄，直接往前栽去，还好一旁的傅言锡眼疾手快地把人给拽住，用力往他身边一带，徐姜的额头直接撞到了他坚硬的肩头，疼得她当场就飙了泪…
傅言锡连忙把人揽住，“要不要紧？”
徐姜捂着额头，“哇……”这滋味够酸爽。
傅言锡心下一急，把那人叫住：“喂，你撞到人了，不道歉？”
已经走到前边的男生们被这突兀的厉喝声给怔了下，纷纷回了头。
那个撞人的男生一脸懵逼，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跟我说话？”
傅言锡冷彻的眼眸盯着那男生，浑身泛着冷意，“你撞了她，过来道歉！”
周围没走的人都停下了脚步，黎珠和毛倩倩也不走了，朝着这边看过来。
那男生看到黎珠她们看过来，又见傅言锡态度强硬，顿时火气窜了上来，瞥了眼新来的女同学，“道——你妈的歉！”
傅言锡松开揽着徐姜的手，伸手揪住了对方的衣领，“道歉！”
119.
“傅言锡，我没事。”徐姜眼见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慌忙去拉他的手臂。
傅言锡眼神如猎豹，抵了抵后牙槽，松了手。
那男生见状，本来被傅言锡眼神怔住了的自己倏地反应过来，气焰变得更加嚣张，“要你在这儿装什么逼？艹你妈——逼~”
徐姜是真没想到她都让了一步了，这男生是直头呆子，脑子直接和直肠连在一起长的？还在这儿嚷嚷。
徐姜觉得自己是新生，而且这么多人围着看呢，她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傅言锡本身已经松开了人，又要上前，却被徐姜一把拉到了身后，徐姜瞪着那男生语速极快地说：“你没妈啊？”
“你是什么从哪里出来的？”
“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么？”
“嘴巴这么臭，早上没刷牙啊？”
新同学长相软萌，说起话来连个气都不带喘的。
那男生脑袋有几秒钟的当机，一张脸直接涨得通红，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突然，站在男生旁边的乔铁林轻呵了一声打破了此刻的氛围，伸手勾住那男生，道：“还能不能玩？”
瞥了眼徐姜，“走了，吃饭去。”
说完，乔铁林先一步走了，那男生咬了咬牙，不甘地瞪着徐姜。
傅言锡非常不喜欢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孩被这样盯着瞧，黑眸紧紧怒视着男生。
那男生咬牙切齿地说了句：“别以为你是女生我就不敢打你。”
傅言锡眸底掠过危险，身体自然而然地将娇小的女生挡在身后，“你敢动她试试。”
“你敢动她试试——”
徐姜和傅言锡一愣，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行人正站在走廊的尽头，为首的女人妆容精致，手里提着小包，一双眸子直视而来，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威势。
啧——
竟然是姜棠！
姜棠怎么会在这儿？
“姜总…”站在姜棠旁边的是名学高中的校领导。
“张校长，原来你们学校是这样教育学生的，那我就要好好考虑考虑是否入资建教学楼这一项目了。”姜棠冠冕堂皇地说道。
名学高中属于a市老牌高中，在a市已有百年历史，前身创办于1894年，原来叫名学书院，一直到如今的名学高中。名学高中年代久远，教学楼也需要重建，很久之前校领导就联系上了姜氏。
之前姜棠因为姜甜肾脏的事情，捐助这件事情便一直搁置在那儿。
总算姜甜的身体状况趋于稳定，姜棠直到如今才真正有时间处理姜氏的一大堆事情。
姜棠在这儿遇上徐姜实在相当惊讶，对于这个重新拿回监护权的女儿，她是持放养状态的，每月打定额生活费，直至她大学毕业，也算全了自己做妈的义务，并且这件事她也没想过告诉姜振华和姜甜。姜甜肾移植后恢复得还算不错，腿伤还需要大量时间的复健。姜甜出事后和她之间似乎有了隔阂，这件事她也不敢告诉姜甜，她怕姜甜心里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张校长一听，立马朝着聚在一起的学生们看去。
“是哪个班的？谁挑动的事情，这是要打架斗殴？请家长过来！”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男生瞬间偃旗息鼓，打起小报告：“校长，不是我，大家都可以作证，刚刚这个学生为了这个女生要打我！”
张校长视线移向站在一边的徐姜，余光瞥了眼姜棠，他刚刚可是听得清楚，姜棠说了句‘你敢动她试试’——
她们是什么关系？
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姜棠听后，目光直视那个男生，道：“我刚刚听到你对着她说，别以为你是女生我就不敢打你。”
那男生一愣，看了过来。
张校长的脸色有些难看，附和了句，“我们都听到了。”
那男生心尖打了个激灵，隔了足足半分钟，才白着脸说道：“校长——我就是说着玩的，我一个男生怎么可能打女生啊？”
姜棠反道：“那你说那样的话，而且你刚刚说话的态度实在让人太容易想歪。”
周围的空气如凝结了一般。
傅言锡闲适地把手插进裤袋里，目露揶揄地看向那男生。从前非常不喜欢这个姜阿姨，这次莫名觉得姜姨有些讨喜，傅言锡眼眸微动，坏坏说道：“姜阿姨，是这个男生撞了徐姜，让他道歉，他还在那儿骂人，太过分了。”
那男生当即噎了噎，脸色一阵青红皂白的。
傅言锡是出了名的冷，因为帅气的外表在学校追着的女生不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傅言锡竟然也会打小报告！
可是，明明是最讨厌打小报告的人了，傅言锡竟然莫名有点可爱！
再者，他嘴里叫这位连校领导都要端着的女士为姜阿姨？
呃——
事情似乎有些大条啊！
姜棠听后，蹙了蹙眉心，“撞了人不道歉？”
那男生条件反射地怂地一逼地说：“对不起……”
周围的目光一道道像他扫来。
男生只觉得尴尬无孔不入地肆虐着他，他的脚趾扣扣脚底板，磕磕巴巴道：“谁说……我不道歉了？”
艹！
真他妈的，没面子！
气氛产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张校长清了清嗓音，终于开了口，简单地说了两句，“学生之间玩玩闹闹的也是正常，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又看了眼那个垂着脑袋的男生，又道：“诶，你看看你个头，比人家女生高多少？咱们男同胞让让人家女孩子也是应该的，做个心胸宽广的男孩更受女生欢迎啊~”训了两句，最后说道：“行了行了，都饭点了，没什么事赶紧去吃饭。”
张校长也算是给那男生一个台阶下了。
周围围观的学生们也纷纷散了去。
黎珠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新同学和傅言锡，才和一旁的毛倩倩往食堂里走去。
徐姜收回了心神，瞥了眼旁边的傅言锡，“走了，吃饭去了。”
傅言锡心情明朗地“嗯”了一声。
两人正要离开，却听姜棠叫住了人。
“徐姜。”
徐姜：“……”
傅言锡：“……”
校领导：“……”
十分钟后。
徐姜和姜棠两人在学校外边的餐厅找了个位置坐。
姜棠请客。
在姜棠的推荐下，徐姜点了份西冷牛排和意面，姜棠来了份菲力，另外要了份蔬菜沙拉。
两人在等餐的时候，姜棠先开了口，“姜姜，什么时候来的a市。”
徐姜看着这个曾经想要拿自己肾换给她小女儿的女人，淡声开口，“并不重要。姜总突然约我出来吃饭究竟有什么事？”
两个女儿同父异母，可这性子说起来还真有点儿像。
浑身都带着利刺，惯会戳人，还一戳一个血窟窿。
姜棠似乎对徐姜冰冷的态度不放在心上，“没什么事也可以一起吃个饭，毕竟我是那个每月打给你生活费的人，你就算是看在那么昂贵的生活费的面上，陪我吃顿饭也不是不可以吧？”
徐姜背脊一僵，半秒后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也是。”
很快，服务生上菜。
姜棠瞥了眼她的牛排，淡声说道：“这儿的西冷牛排肉细多汁，口感鲜嫩，你要喜欢吃，以后我们可以常来。”
徐姜一愣，拿刀切牛排，“高三很忙，我没空。”
姜棠说：“等你休息的时候。”
徐姜：“……”没搭话，认真吃东西。
徐姜的餐桌礼仪很好，吃饭没什么声音。
姜棠观察着，隔了会，道：“徐杨有带你吃西餐？”
徐姜听到这个人的名字，蹙了蹙眉心，“没有。”
姜棠切牛排的手顿了下，后面两人安静地吃东西，直到结束，都没再聊天。
就餐结束后，姜棠开车送徐姜回学校。
徐姜下车时，姜棠突然叫住了她，眼眸微动，像是解释地说了句，“那天，蔡秘书带你去做肾配型并不是我的意思。”
徐姜愣了愣，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轻嘲一声，“姜总，和我说这个做什么？你现在是想在我面前立个好妈妈角色，让我对你改观以此来促进我们之间的母女情？姜总，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徐姜，是你和徐杨婚姻失败的牺牲品，爹不爱娘不疼，我都十八岁成年了，哦——你现在像挽留我们之间的感情，姜总，您不觉得为时已晚了？”
她都过的是什么日子？
一句话就撇清关系，姜棠以为她是原主那样好骗？
就算蔡秘书带她去做肾配型不是她的意思，后来她也没有真正拿她的肾给姜甜，可要回她监护权的初衷是这目的吧。
就像是一个人突然杀了另一个人，现在后悔了，向那个人说明原因，人家都死了还能原谅你？
徐姜静静地看着姜棠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特别是自己说到那句‘为时已晚’时，姜棠脸上竟然划过一丝伤感…
姜棠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徐姜时，眸光已恢复冷然，“随你怎么想。”
徐姜喉间发出一道轻呵声，便转身往自己教室走去。
这个点恰巧是中午自习课，徐姜进教室的时候，睡觉的睡觉，刷试卷的刷试卷。
有人抬目朝着她看了几眼，徐姜没去看谁，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吁出一口浊气，拿了份试卷开始刷题。
一下午课程满满当当。
傅言锡终于挨到晚上和徐姜一起吃晚饭，看徐姜状态挺好的，便没多嘴问她和姜棠之间发生的事情。
两人到食堂的时候，打饭窗口已经排满了人。
傅言锡叫徐姜去盛汤拿筷子，饭菜他来打。
徐姜乖乖去盛汤，找位子。
黎珠和毛倩倩刚刚打好菜在找位置，毛倩倩一眼就看到了徐姜，手肘碰了下黎珠，道：“诶~是徐姜，要不要过去一起坐？”
食堂里的桌子都是四人桌的那种。
黎珠下意识地想说不了，再见她桌子上放了两个汤碗时，立即改了口，“好啊~走~”
黎珠和毛倩倩走过去。
毛倩倩先开了口，“是新同学啊~”
徐姜听到有人叫她，转眸看过去，她对班里的同学还不是特别熟悉，但是知道面前的两张面孔是自己班的。
徐姜愣了下，“哦”了一声，“你们好。”
毛倩倩看出来徐姜眼睛里的陌生，连忙自我介绍道：“我是毛倩倩，她是黎珠，我们一个班的。”
徐姜再次“哦”了一声。
毛倩倩又道：“要不要一起吃饭啊？”
徐姜正打算说她有约，却听黎珠说道：“一起吧~一个人吃饭多无聊啊~”
说着也不等徐姜反应过来，就和毛倩倩一人一边坐了下来。
徐姜再次愣了下，眼神瞥了眼桌上的两碗汤。两碗汤摆着呢，哪里是一个人吃饭了啊？？？
不过，她没说什么。
见她们坐下来，便也做了下来，把另一碗汤摆放到对面的位置。
毛倩倩看了眼，疑惑道：“你喝两碗汤？”
徐姜：“……”
就在这时，傅言锡也打了菜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徐姜身旁的黎珠和毛倩倩，他微抿了薄唇，视线对上了徐姜的。
“同班同学。”
傅言锡没说什么，帮徐姜摆好餐盘，坐了下来。
黎珠和毛倩倩飞快地打招呼：“嗨~”
傅言锡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随即对徐姜道：“姜宝，偿偿这边的蒸蛋，很嫩。”
徐姜乖乖“哦”了一声，拿起勺子挖了口。
“小心烫。”
徐姜吹了下，黑眸亮了亮，“是很嫩，好像还加了肉沫吧？”
“对，就知道你这个吃货喜欢。”
徐姜轻轻笑起来，从前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隔着屏幕分享美食。
傅言锡全程介绍美食，徐姜是美食鉴定官。
不得不说，名学高中的厨师杠杠的，徐姜吃得超级饱。
最后，傅言锡不忘帮她买杯芋圆波波奶茶。
徐姜看着奶茶靠在椅背上直接不想动了，皱眉道：“哥哥，我要被你这么喂，接下来估计得成土肥圆。”
傅言锡唇角弯起来，“不会，土肥圆我也喜欢。走，陪你散个步，然后上晚自习。”
徐姜点头说好。
两人站起身来，徐姜看黎珠和毛倩倩还没吃完，便说了声，“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全程插不上话的黎珠和毛倩倩：“……”
刚刚两个人的称呼是：姜宝，哥哥——
她们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啊~~~
120.
徐姜晚自习结束刚到家，就在仙女群里打了三人聊天视频。
乔慕先接，劈头盖脸就问：“姜姜，究竟什么情况啊？你说你在a市是什么情况？你不回来了？不过，我跟你说，你不回来也挺好的。”
徐姜疑惑地“嗯”了一声。
“今天上午第二节课的时候，你爸杀到学校来了，你是真没看到你爸那模样，身上那件衣服估计得好几天没换了，整个人灰头土脸的，现在这么冷的天气，竟然还能闻到一股子臭味，哇靠…坐在前排的同学差点都闻吐了！你爸一进教师门就嚷嚷着要找你，叫你出去，说有事要和你谈。老程苦口婆心说你已经转学了，他还不信。在教室里大闹，大耍威风！后来老程一个电话打给了保安处，把人给拎走了。”
乔慕一边说还一边夸张的比划，又道：“我算是开了眼界了，你这爸简直就是……杠杠的！我猜，你还好没在，你要在真不知道你爸会做出什么事。姜姜，这个寒假你过得是不是挺多姿多彩的？你身上究竟发生了啥事？”
乔慕太好奇了。
徐姜被她的表情给逗笑，又似感叹地说了句，“的确是挺——戏剧化的。”
徐姜就把最近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说给乔慕听。
乔慕眼睛里的情绪已经不能用震惊来诠释了，等徐姜说完，足足隔了好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艹！徐杨是人么？他用你的监护权得到了五百万，现在外头欠债了还想从你身上刮钱，是你叫他爸爸还是他叫你爸爸啊？怎么会有这样子的爸爸的啊，太恐怖了。姜姜，你太惨了，隔空抱抱——”
隔空抱抱……
呵呵~徐姜被逗笑，心里盈满了感动，“慕慕，谢谢你。”
乔慕又激动地说：“姜姜，你这次干得实在漂亮，你待在a市至少能安安稳稳地过你自己的日子，要被徐杨这样打搅，你高三还能考出好成绩？”
徐姜顿了两秒，“嗯，我也没想到计划会赶不上变化。本来是想考来a市的，没想到会提前定在这儿。”
乔慕“呜呜”两声，“姜姜，你不够朋友啊，你定那儿了也不提前和我们说，害得我和满满还那么担心。”
徐姜求饶道：“慕慕，对不起，实在是这两天看房搬地方忙到忘了！我错了，以后有什么事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你。”
乔慕听后，轻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两人正聊着天，乔慕那边传来一道轻斥声。
“乔慕——在干什么呢？赶紧把试卷刷完了，睡觉。现在都什么要紧关头了，还聊天？”
应该是乔慕妈妈的声音。
紧接着乔慕爸爸传来温柔的哄声，“诶唷，老婆，孩子从早上到晚上都没停歇，休息个十分钟无伤大雅，你就别管了，走走走，睡觉去了睡觉去了~”
“孩子就是被你惯坏的。”
“哪坏了？哪怀了？”乔慕爸爸道，又朝着乔慕喊了声，“慕慕，自己注意休息啊~”
乔慕随口回了句，“欸，知道了。”
徐姜听着家常的聊天，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羡慕。
乔慕回眸就看到了徐姜眸底的那份情绪，随即说道：“姜姜，家里鸡飞狗跳的，让你见笑了。”
徐姜笑起来，“怎么会呢？慕慕，你比我幸福多了。”
乔慕急道：“行了行了，也不知道是谁啊，天天给我塞狗粮。”
徐姜再次露出大白牙，转移话题道：“一起刷卷子？”
乔慕说：“行啊~现在唯有刷卷子才能让我真正感受到平静，你是没看到满满和严肃，以前我觉得吧，老吃你和傅言锡的狗粮，现在是他们俩。你看你开的是群聊吧，满满都没接，肯定是被严肃抓着不放了~~~哎——”
乔慕喋喋不休。
恰在这时，徐姜的手机也响了下。
不用看都知道是傅言锡发来的微信。
乔慕仍旧在说着话，说说今天班级里的变化，隔壁班的女老师回去生孩子去了，来了个新男老师，是那种刚从大学毕业的那种小鲜肉，哇，帅气得绝绝子……
乔慕巴拉巴拉的，徐姜突然打断她说话，“慕慕，有个人要加入我们聊天。”
乔慕顿了顿，“谁啊？”两秒后恍然大悟，“哦，姜姜，你在a市有新朋友了？”
徐姜：“……不是。”
乔慕瞬间反应过来，“傅言锡？”
徐姜：“……昂。”
乔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得得，你去吧~见色忘友，你和满满一样，气死我了……”
说完，“啪~”地一下关了视频。
徐姜看着黑了屏幕的手机，心里掠过不好意思。
大约半分钟后，乔慕发来信息，【你们聊吧，我就不吃狗粮。】
徐姜“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乔慕这样欢乐又可爱的人，以后会花落谁家呢？
高三下半学期的生活节奏更快了。
三天一小考，两天一大考似乎成了常态，站在讲桌前的老师们不是讲题就是讲题在讲题的路上。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有一天班级里终于发现这个新来的同学是个强劲的对手。
一模二模下来的成绩排名遥遥领先，时常位居榜单前十。
更有同学发现，（6）班那个酷帅酷帅的男生和（12）班的新同学在谈恋爱，虽然他们在学校里没有做出格的举动，两人只是一起吃个饭，饭后围着操场散个步，聊个天~又或者体育课碰上了，男生给女生买奶茶，买奶茶，买奶茶…
但是种种迹象表明，两人绝对有一腿。
可是更奇妙的事情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去打小报告？？？
原因也挺简单的。
两人的成绩像是开了挂似的，永远出现在榜单前十，最让人想不通的是，自从新同学来了，男生的成绩就没有从第一名下来过。
艹，这就让原本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曾经排在他前面的那些同学很煎熬！
有人还偷偷问过男生，“为什么从前你没有进过第一名？”
男生耷拉着眼皮，随即托了托腮，懒洋洋地回复，大概是因为她不在自己身边，感觉没奔头吧。
艹~~~~
这是大型狗粮社死现场啊！
简直太过分了！
就因为这件事，也让所有同学知道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谁说谈恋爱会影响学习的？你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啧啧~~~
这么明目张胆的事情，你以为校领导都是瞎子？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当初姜棠在那么多校领导面前喊徐姜共进午餐后，便后知后觉这位新加入他们学校的同学身后的力量不可小觑啊~
从前在班级里遇上个不爱学习又是靠着关系进他们学校的非得谈恋爱的，他们校领导还得找正确的方法进行引导，现在这两人品学兼优，再谈个恋爱，他们就只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到~
当起了甩手掌柜，直接任其自由发展。
没人打小报告不代表没人跟着学啊~
近期早恋之风隐隐有盛行的迹象！
教导处随即抓了两对，其中一对不服气，怎么人家能谈恋爱他们就不能提前发展感情了？教导处当即说漏嘴了：你今天考第一名了么？
艹——
意思就是你有本事也考个第一名，你怎么谈我都不管你！
也正因为如此，徐姜在学校里的生活出奇地太平，每天日复一日，努力学习天天向上，又能和傅言锡甜甜蜜蜜。
徐姜太喜欢现在这样的状态了，当然也有烦心事。
就比如——姜棠。
姜棠每隔两个星期都会来找徐姜吃饭。不管徐姜愿不愿意听，姜棠都会说说姜甜的近况，姜甜的腿正在准备第二次手术，因为复健的疼痛让她的脾气非常暴躁，动不动就发脾气。姜甜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和姜棠有莫大的关系，徐姜早有耳闻，听到姜棠这样说，她无情地嘲讽了句：“你咎由自取。”
母女俩总是在最后的时候不欢两散。
下一次又再次见面。
姜棠依旧每月打给她生活费。
周而复始——
母女俩的关系似乎慢慢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就像是现在。
“姜姜——你知道吗？甜甜的小腿是粉碎性骨折，虽然现在已经差不多长好了，但是想到后面的康复训练，我真的很……又害怕又心疼。”姜棠蹙着眉心说道。
徐姜静静地听着她说，没插话。
“我只希望甜甜能够坚强起来，以后能好起来，她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
“……”
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
徐姜抿了口面前的果汁，抿着唇没说话，没像从前那样对她一顿嘲讽。
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姜棠没有说过一句‘是我的错’，可那颗心早已后悔了，早就被姜甜的事折磨得千疮百孔了。
目前来说，徐姜是有些羡慕姜甜的。
姜棠……那么爱姜甜。
快要吃完的时候，徐姜接到了陈叔的电话。
“喂？陈叔。”
那头笑呵呵的，“姜姜啊？在干嘛？忙吗？”
“哦，不忙，陈叔，有事你直说。”
陈叔说道：“姜姜，明天不是星期天嘛，来家里吃饭吧~正好给锡宝过个生日。”
“啊——言锡生日啦？”徐姜细细想了想日子，这才想到马上就5月8号了啊。
“锡宝生日是周二，周二你们都在上课，我们提前聚聚吃一顿，就相当于帮他过一过，图个热闹。”
“那言锡知道这事吗？”
“给他个惊喜啊~”
徐姜小眉毛一挑，“诶，好~”
姜棠听着徐姜和陈叔那样和颜悦色地聊天，眸中闪过异样。
吃完饭，姜棠招来服务生结账，两人一起出了餐厅。
“送你去学校？”
徐姜默默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母女俩没再说什么话。
等到达学校门口时，姜棠状若自言自语地问了句，“徐姜……我们哪一天，有没有可能就像你和陈礼那样~心平气和的说说话，你说说你的小秘密，我说说……”
徐姜扶着车把下车的动作一顿，细细听她说。
姜棠对上徐姜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到口的话咽了回去，“你去上课吧，没什么~”
徐姜：“……”隔了会，“哦”了一声。
走了~
其实徐姜听到姜棠说了什么，但是也许是经历了被徐杨背叛的滋味了吧，所以要她相信姜棠存在母爱这件事，确实有些难。
也需要时间来抚平她的伤口…
周末一早，陈叔就带着钟点阿姨去了趟菜市场。
五月初早晨的天气还有些寒凉
陈叔热火朝天地和钟点阿姨拎着满满的菜回了大院。傅言锡刚巧起床下楼吃早餐，见状后疑惑问道：“陈叔，买这么多菜？今天有客人来?”
陈叔呵呵一笑，“小徐算不算客人？”
傅言锡怔楞了下，姜宝没说今天要过来吃饭啊？
陈叔把菜放进厨房，又道：“锡宝，你要不要去接小徐？”
“嗯？”
“快去~接小徐过来吃午饭。”
傅言锡疑惑了下，却仍旧乖乖“哦”了一声，上楼去拿手机，和电动车钥匙。
去保利开车二十分钟，骑电动车从小路走差不多也是二十分钟。
傅言锡出发前发了微信给徐姜：【姜宝，起床了吗？我过来接你吃午饭。】
他发微信前看了眼时间，才九点，今天周日，他女朋友这个点肯定还在睡觉，却没想到那边秒回。
【嗯，好的。】
傅言锡挑了挑眉心，收了手机，开了电动车往保利赶。
车子刚在楼下停好，就看到姜宝蹦蹦跳跳地来了。
白皙的小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是水嫩，今天的姜宝似乎更漂亮了，穿的是一件奶黄色的针织毛衣，蓝色牛仔裤，斜跨着一个墨绿色的小包，一头墨发扎成了丸子头，戴上了同色系的发饰，小脸上还画了淡淡的妆容。
反观自己被陈叔催着过来接人，脚上还拖着个拖鞋！
傅言锡有些无语，深邃的黑眸久久看着喜欢的女孩，竟然有些出神。
女孩一下子就蹦到了他的面前，故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嘻嘻地问：“锡宝，今天我是不是很好看？你都看呆了~”
某只傻愣愣地点点头，“嗯，好看。”
女孩笑得更开怀了，黑亮的眼睛像是装了揉碎的月光，一大早勾得傅言锡心脏漏跳了一拍。
徐姜好笑地拍了拍傅言锡，“走啦~哥哥，等会弯一下万科，我有东西要拿。”
某只继续点头，“哦~”
“咯咯~”某只要不要听话得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