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你总算来了
冥君的分身摆脱了老君分身的纠缠，来到了尸山？
还是另外一个冥君的分身来到了尸山？
孙行者在危急时刻忽然想到此节。“不，冥君未见得是老君的对手……”
“他是不是老君的对手，对咱们又有什么帮助？猴子，你傻了不成？”苍山君那么不可一世的人物，面对冥君却是丝毫提不起斗志。“你当初在冥君之地挺威武的，不是能跟他打上几个回合吗？啊，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那个在冥君之地的冥君根本没来，这个冥君是另外的一个化身……所以，冥君不是不可战胜的？既如此，快去帮助那些僵尸，没准儿集合众人之力能有一丝转机也未可知啊……”
女旱魃闻言对孙行者另眼相看。“你能跟这个家伙一争高下？好极了，快跟我一起杀上去！”
孙行者不是莽夫，他这会子冷静清醒得很，闻言甩开女旱魃的手。“不，现在我的根本不是对手……上一次我满腔怒火，所以无所畏惧。但现在……我只有畏惧，而没有愤怒……”
两句话的功夫，大脸从苍穹上脱形下来，化成一个巨人，行走间就消灭了一半的尸山尸王。
“若是这样，那就别废话了，快跑吧！”苍山君第一个迈腿就跑，他记得教训，知道冥君会先抓飘在天上的敌人，所以不肯遁云。
对于冥君而言，尸山上所有能动的东西都是他的瓮中之鳖，先抓哪一个、后抓哪一个根本无所谓。
偌大的尸山，完全没人抵挡得住冥君的威力。
孙行者拉着天骨和女旱魃紧随苍山君之后，快速往远处跑去。
四周，还有僵尸逞强，指责逃跑的孙行者一行是贪生怕死。孙行者一概不予理会。他有更大的目标，眼前的责难算不得什么。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尸山西城，这里都是无魂的凶残僵尸。
孙行者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铁棍就砸，边砸边吼：“东边大乱，你们这些畜生纠缠我们有什么好处？我要是你们，冲过城墙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西面的这些无魂僵尸闻言，果然蠢蠢欲动，根本不管天空中巨大的冥君正在肆掠。这些僵尸嫉恨东边的同伴多年，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事可以阻挡他们的‘落井下石’。
于是，西面的无魂僵尸们纷纷冲向了东边。
女旱魃先是纳闷，随即明白过来。“这些东西去了，又能有什么用处？一样救不了尸山……那个冥君太厉害了……”
孙行者冷笑一声。“当然救不了尸山，老孙只求能救咱们……”
说话间，一只不知死活的无魂尸冲向了女旱魃，早被孙行者一棒子打得粉碎。
女旱魃暗道：“这猴子，实力比我想象的还是要强一些，当初我救他，也是多余了……”
身后，惨叫声传开，那些不知死活冲到东面的无魂尸不堪一击，被冥君眨眼间收拾完毕。
下一刻，冥君看到了孙行者几个，伸手来抓。
孙行者叹息道：“罢了，老孙尽力了。”说时将铁棍插入地中，停下身形。
女旱魃以为孙行者是气馁怯战，不敢反抗，于是挺身而出，要与冥君相搏。
苍山君一缩脖子。“真是想死啊！”
孙行者扯住女旱魃，喝道：“你干什么？”
天骨却嗔怪不已。“你放开她，她想要逞英雄，就由得她去……”
话没说完，冥君的大手已经抓了下来。
女旱魃怒吼一声，“你别管我，你不是怕死吗？我来救你们！”她肋下忽然冒出双翅，浑身蹿起火焰，犹如火球一般抓向冥君的大手。
女旱魃身经百战，自以为无所畏惧。然而，此刻当她靠近冥君之手时，却不由自主地浑身战栗起来。仅仅是冥君带来的威势就已经消磨了她大部分的战意。女旱魃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平时看起来不可一世的尸王们会在瞬间束手就擒。
后悔已然无用，冥君的手有无穷威力。
“该死的！看棍！”孙行者后发先至，抢在女旱魃前面与冥君之手撞在一处。
孙行者的身体发生了变化，黑气萦绕，双眸通红，犹如入魔一般。
“太好了，这猴子又有斗志了！”自从逃出冥君之地，孙行者就逐渐恢复成了跟在孟游身边时的状态，强则强矣，却完全没有了疯意，不足以与真正的强者一战，甚至在心头升起畏惧之色，否则也轮不到女旱魃来救他。此时，孙行者终于再度爆发潜力，所以苍山君欢喜不已。
“不用你逞强！”女旱魃有些放不下脸面，双翅一振，抢在孙行者的前面，却一个照面就被冥君扇倒在地。眼看要殒命，多亏孙行者用右肩扛起冥君之手。
孙行者咬牙切齿，浑身青筋冒起，面露狰狞，但看在女旱魃眼中却有了一丝不同。
西面那些无魂僵尸，原本只要回到西面之地就能重生，可惜这一次却被冥君彻底消灭，一点痕迹不留。女旱魃因此早已经心惊胆战，虽然英勇出战，却是外强中干，没想到孙行者却用身体硬生生地顶住了冥君之手，这份实力远超女旱魃的想象。
而且，自己嘴里那贪生怕死的孙猴子，却是在最危急最危险的关头挺身而出救了自己。这太令人不可接受了。
这么紧急的时刻，自己本该专心致志地御敌，可女旱魃却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他不是怕死吗？怎么肯来救我？
电光火石之间，女旱魃想起天骨的反应，不由得羞红了脸，好在浑身烈焰环绕，外人看不出端倪。
“快走！”孙行者的嘴角迸出两个字。
冥君太强大，孙行者将自己的法力催到了极致，却还是只能抵挡一息的功夫而已。
“孙猴子，你命真大，可惜今天再没人来救你，你死定了。把通天大圣那混蛋的身体给我，那是本尊送给他的，他却背叛了本尊，你不配拥有它……”
“不……这身体是我大兄和我的，尸化……是通天教主送给他的，与你何干？”孙行者右手举起铁棍，死劲地砸向了冥君的脸。
冥君勃然大怒，法力化成洪流，冲了下来。
“大哥！”
“猴子！”
天骨与女旱魃同时呼喊。她们以为孙行者在劫难逃。
“你这猴子，还挺多情，两个红颜知己啊！”不知何时，尸山多了一群人，领头的一个是个高大的书生，他举着一个石盘，挡住了冥君，救出了孙行者。
孙行者瘫在地上，看了一眼书生。“你总算来了！”
第447章 总算开窍
“贫道来得很及时。你不谢谢贫道，还要埋怨不成？”书生轻轻一笑，对着冥君说道：“五山之地都是贫道的。不许你胡作非为！”
“都是你的？”冥君怒极反笑。“大言不惭！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冥君虽然恼怒，却不得不承认，那书生手里的石盘很有威力，自己一时半刻居然无法取胜。这倒是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次。
“我？哼，我是五山的新帮主……精金山已经臣服于贫道，碗口山已经快要臣服，如今尸山也算是臣服了，再然后就是无欲山和无名山……”
“小子你知道本尊是谁吗？”冥君的化身须发皆张。
“知道知道，你就是冥君嘛……在大洪荒前期的冥古宇时得道显现，又叫冥古天王，贫道说得对不对？”书生若无其事地说出来，反倒让冥君吃了一惊。
这是第一次有人真正说出冥君的跟脚。
这当然也是孙行者第一次听说冥君的真实名号。
冥古天王？好大的名头！
“好小子，你到底是谁？”冥君猛地一吸气，随即一吐气，整个尸山立刻陷入了一片漩涡之中。
漩涡内，阴气森森，所有能行动的物件全都陷入了静止。一股侵人筋骨的死亡之气从其中冒了出来，犹如一只阴险狡诈的毒蛇。
那些尚未殒命，还在苟延残喘的尸王，若是不小心被这毒蛇擦碰到一点儿边，顷刻就失去知觉，成为永恒死亡的一部分。
“天上地下，冥君之地才是你们唯一以及最终的归宿，没人能躲得开！天仙天魔天妖天怪，无一幸免！”冥君越走越近，距离那书生只有一步之遥，却暂时无法越过石盘。
孙行者等人躲在书生身后，安然无恙。
书生的身旁，几十个穿着红黑脸色披风的怪人却神情紧张，无不掐诀念咒，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精神力注入书生手里的石盘中。
“再加点力！不要偷懒！不然贫道要你们好看！”时间略长，书生的脸色也惨白起来，显得力不从心，所以厉声呵斥。
那些披风怪人闻言各个心惊胆战，果然加大了法力的投入。
冥君冷笑一声，双手突然一扬，那条阴气形成的毒蛇往前一蹿，越过了石盘，居然缠住了书生的脖子。
“这是天机盘！？你居然能将虚无缥缈的天机盘握在手中当法器？本尊小瞧了你！可惜，没人躲得开本君的手段！”冥君自以为得计，再次显得从容自若起来。
没人能抵挡冥君的‘绝死冥气’。
书生的脸涨得通红，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师尊传给自己的法术以及天机盘都挡不住这个冥君。
师父说过，冥君是所有死亡之物的主宰，无论仙凡，一旦滑向永恒的死亡，便犹如坠入万丈深渊，从此再也逃不出冥君之手。所以凡人想要轮回，而修行者和仙家想要长生。他们躲避的当然不是阎王阴司，而是冥君。
“师父，弟子还是辜负了你！我计算失误了，天机盘的角度还是偏差了丝毫，不然……他的毒蛇过不来的……”
孙行者一跺脚。“不好。连任须子都抵挡不住冥君，咱们怕是无路可逃了。除非，灵宝天尊来救咱们……”
“灵宝天尊？”女旱魃既惶急，又狐疑。“你是说，这个道士是灵宝天尊的弟子？”
孙行者点点头，还在希望三清之一能来搭救自己，心里暗想道：“师父，不是老孙没志气，实在是这冥君太厉害啊！”
冥君的绝死冥气一扫，所有被扫中的生灵的记忆便被抽走。随之而走的还有生命。
然而，任须子虎头虎脑地却依然屹立不倒。
他身后那些穿着披风的怪人虽然神情萎靡，也没有受损。
冥君微微一笑。“这些都是命运的使者，难怪不受生死牵绊，也算合理！你们既然操纵万物的命数，不来我冥君之地也就罢了。”说完，他继续审视任须子，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你为什么也没有事？”
任须子也一脸疑惑，喃喃自语。“为什么贫道没有事？”
任须子被冥君的法力压弯了腰，几乎站立不稳，却并没有被冥君斩杀。
冥君眼中闪过一丝阴鹜，准备绕到任须子的身后将其余所有剩余的尸王，以及孙行者一行收拾了。
“不，贫道不能认输……若是败得如此难看，怎么见师尊？”任须子浑身发抖，继而通体发热，并且脸色由白转红。他看了一眼孙行者，笑道：“要是被孟游知道，我连他的弟子都护不住，贫道的脸……就算是丢尽了……”
“你回来！”任须子突然站起身来，伸手一抓，将身边的命运使者捏在手中。同时将命运盘扔了出去，砸向冥君。
那命运使者犹如触电一般，浑身一颤，便被任须子掌心放出的巨热给融化了。
这还没完。命运使者，彼此相连，一个接一个都被任须子的掌心给吸收，刹那消失不见。而命运盘却在同一时刻发身涨大，死死罩定了冥君。
这一切都发生在不到百分之一息的功夫。
冥君的化身大惊，转身往上一挡，那绝死冥气化成的毒蛇也不由自主地转身，来助主人。
一道炫光，刺得所有人都睁不开法眼。
天地归于宁静。
绝对的宁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尸山重新出现在眼前，却早已经成为了一片白茫茫、空荡荡的荒芜世界。
世界的中心，冥君的化身木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距离他三步之远，是跪在地上的任须子。
任须子的身后是孙行者、天骨、紫金尸王、苍山君和女旱魃。
距离任须子不远，还有两个尸王，依旧屹立未倒，他们正是尸山最强大的存在，也是除了女旱魃之外唯二的幸存者。
站在任须子和冥君化身之间的，是一个穿着紫金道袍的小个子道人，头顶五气朝阳，浑身金光闪闪，正是灵宝天尊。
“冥君果然名不虚传，一个化身便有这样强大的实力。”灵宝天尊背负双手，显露出紫色的眼眸。太上老君也曾经展现过漆黑的眼眸，与此相似。
说完，冥君的化身冷笑了两声。“三清才是名不虚传，没想到堂堂的灵宝天尊为了救一个徒弟，居然不惜远遁万里时光而来……”
“万里时光算什么？我的弟子是未来的希望，就算穷尽时光之河，本尊也在所不惜。而你，只是过去的执拗……”灵宝天尊扭头看了看任须子，微微一笑。“好徒弟，你终于进阶了，不错……若不是你拼起反抗，赢得那百分之一息的时间，本尊怕是来不及赶来相救，你总算开窍了……”
第448章 无欲山
“南无阿弥陀佛。施主，你总算是开窍了。”如来尊者看看身旁的陆压道君，不无感慨地说道。
两人来到一处奇怪的世界，空气中满是生机勃勃的味道。
这味道很奇怪，不从鼻孔而入，而是直接进入识海。
这味道也很多变，瞬息百态，似实还虚。
而且，这味道随着人的情绪和感受而改变，又因人而异。
如来尊者与陆压道君带着阿南迦叶以及修罗王在其中徜徉，已经不知道多久，却连一个人也没遇到。
偌大的世界，充满了生气，却没有一个生命。
如此这般，两人走了不下百万里路，陆压道君突然说道：“咱们好像在原地，一步也没前进过。”
一语道破天机。
如来尊者立刻心生警惕，以无上慧眼观测，发觉事实果然如此，于是发出感叹。
尊者曾有十万分化身，遍布盘古宇宙的各处，因此耳聪目明，顷刻能知四方十界的故事。更能凭借神通，窥视时光，探知过去与未来。
但自从九玲珑万足天霸逆行时光，搅乱十界，这十万分化身丢失了多半。如来的实力大为受损。
为此，如来尊者不惜亲自踏入时光长河，寻找自己丢失的分化身。
一路行来，犹如盲人摸象，难以知道时光的全貌，已然微微摇动了佛心。此刻辨识真相，更觉得震撼，尊者不由得再度感慨。“贫僧尝以为修成佛果已经是天地至高的境界，足以比肩道门真仙、天仙、大罗金仙……一概各种品级……可如今方知，无论是天仙金仙还是佛果皆是我辈自己的虚妄。天地高大无边，时光无穷又无尽，尚未到尽头，何来至高何来至大？”
尊者说完，突然盘膝坐地，哪里却不去了。
陆压道君道法精湛，寻常的道理哪里有不懂的？可道理是道理，领悟是领悟，每日皆不同。即便是号称修成了‘地仙混元果，天仙随我摸’的陆压道君也被如来尊者的话震撼到。
两人彼此影响，彼此推进，都深有感触。
顷刻后，眼前的迷障消失，世界为之一变。
阿南迦叶以及修罗王不知所以，都大吃一惊。
因为原本安静明朗的世界忽然变成了氤氲密布、霞光流彩的迷幻之境。
“尊者似有所悟，迷障消除，世界难道不该变得更加澄清才对吗？怎么反倒成了这幅模样？”修罗王不解。
陆压笑道：“澄清并非不染一物。霞光流彩本就是这方世界的本源，你期望它安静不动？那不是澄清，而是虚假的明朗而已……”
“道君高见！”如来尊者对陆压的看法逐渐改变。原以为他就是一个道法高超的粗莽道士，为了自己的逍遥而为所欲为，遇事先求自保，不问对错，只喜优劣。然而，一段时间的相处后方才知道，他游戏人间的态度，并非凭空而来，而是他问道的独特方式。
如来尊者的话音刚落，有人笑道：“狗屁高见，他懂个什么？”
“哦？那阁下又有什么高见？不如出来相见？”陆压道君是暴脾气，别管他的见识眼光有多高，说爆发就会爆发。“不出来，贫道可就不客气了。”
陆压手里有只大葫芦，还有一件得自混沌泉的灵宝，那灵宝一向没有稳定，形态变化多端，有时候是一片叶子，有时候是一柄剪刀，有时候又会是一颗珠子……此时此地则是一柄黑尺。
陆压左手抱着葫芦，右手拿着尺子，作势要打。
“陆压，你那点手段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你打得过我们吗？”一个白衣道人从霓光之中现身，身后跟着另外一个道人。
“时光大真人，百感天尊？你们两个还没死？”陆压道君认出来人。这两人都是孟游的死敌，陆压自然认得。
“死？哈哈哈……”时光大真人大笑。“时光不灭，真人不亡……本尊乃是天意会成员，堂堂大罗金仙位业，有什么能杀死本尊？陆压啊陆压，你我相逢也是缘分，不必废话，将你手里的灵宝交出来，本尊也不为难你。”
“你身边的就是西方释教的教主，如来尊者吧？想必也有些宝物，一并交上来，本尊给你们指点一条明路。”时光大真人又补充道。
陆压当然不肯，便跟时光大真人打了几句嘴仗，哪里知道引来百感天尊的不满。他喝道：“别跟他们废话，时光，收拾了他们便罢！”
时光大真人脸色微变，却果然照做，瞬间消失在了面前。
陆压一皱眉，记起当初百感天尊分明是跟在时光大真人身后，犹如跟班一般，如今怎么二人地位相易了？
来不及多想，时光大真人已经突地从身后冒了出来。
陆压道君急忙用葫芦一挡，里面的战神飞刀自然飞出，朝着时光大真人绞去。
两人你来我往，瞬间交换了数百道法术，不见高下。
然而，陆压道君渐渐心烦气躁，可时光大真人却依然冷静自若。如来尊者使劲一嗅，明白了端倪。“这百感天尊原来在操纵陆压道君的情绪……阿弥陀佛，贫僧额来助道君一臂之力吧……”
一阵梵音响起，如来高声诵经，以平复陆压道君的心境。
可是，不念梵音也还罢了，经文的诵音一起，陆压道君的心境反而更加不稳。不仅陆压道君不稳，就连身边的阿南迦叶和修罗王也开始烦躁起来。
百感天尊冷笑道：“这里是无欲山，到处都是善于操纵情感、思维的精灵，你想在这里逞能？只能是自取其辱。”
说话间，天空中飘来一只黑色的大雁。大雁身形隐隐绰绰，似光如雾，突然掉头往下坠来，却在半空消失不见。
紧跟着，在场诸人无不觉得心潮澎湃，五感汹涌，难以自已。
陆压道君大喊一声，将葫芦扔在地面，然后伸手去抓自己的斩魂飞刀，状如疯癫。
“不好，那大雁是妖！扰乱了咱们的心智！”如来尊者放出忿化身正要作为，对面的时光大道君却也蓦地后退，放弃了攻击陆压道君。
不仅是时光大真人，百感天尊也消失了。这两个不可一世的天仙，也不得不对无欲山的妖王退避三舍。
第449章 陆压的领悟
一时间，天空风云突变，地面沧海桑田。时光真是如梭，岁月果然如织。
过往的场景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浮现。循环往复，错乱缤纷。
受到影响的不仅是陆压道君，如来尊者又何尝不是如此。
前世今生，过去佛，未来佛，万千佛，每尊佛的过往与现在都呈现出来。
恍惚中，九玲珑万足天霸冒了出来。
如来尊者走入了记忆的深处，那是逆行时光也没能找到的部分。
这当中，酸甜苦辣，喜怒哀乐，不一而足。
渐渐的，尊者找回记忆中的熟悉感觉，沉陷在当中不肯离去。
陆压道君同样如此。
面前，西昆仑山高大巍峨，仙气缭绕。大山鼎接霄汉，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
“贫道怎么回到了这里？贫道不是已经修成游行无疆的散仙了吗？多年前我就该离开昆仑了啊……”陆压看了一眼西昆仑山，昆仑山通体血红，不是凡尘之山。“这是贫道的福地，但贫道不喜欢上天，在山中苦修也无用……不过既然回来，那就上去看看也无妨。”
陆压纵身上了昆仑山巅，脚边清泉流淌，远处灵兽徜徉，上有紫霄琼奇之气，下有无形混元之石，仙气液化成水，霞雾蒸腾成瑞……
好个昆仑胜景。
陆压很疑惑，慢慢往西崖走去。
走不多远，看到一个道人，穿着朴实无华，正在山头张望。
道人的模样有些眼熟，但陆压想不起他是谁。
“喂，道友，你好！”陆压开口喊道。
“嗯，道友久别，一向可好？”道人似乎认得陆压。
陆压仔细打量对方，几次开口想要询问对方身份，却都不好意思开口，生怕自己忘了故人显得唐突。但见那道人沿着昆仑地脉在寻找什么，于是岔开话题道：“道友莫非是在找什么？”
那道人大笑两声。“不瞒道友，贫道正在找那天地初分预留在此的灵根。灵根上应该有一只紫金葫芦，还有一根芭蕉叶，拿来炼制法宝最好不过……”
“芭蕉叶，紫金葫芦？”陆压隐隐觉得奇怪，眼前的道人不像太上老君啊。
对方似乎看出了陆压道君的疑惑，一摆手。“道友果然不认得贫道了？没关系，俗世多扰，容易被业障眯眼，道友平心静气终归能看破本源的。”
陆压被这话激到，心头不服气。“贫道早已经能追本溯源，早看透了万物的变化，还有什么本源没看清，你休要故弄玄虚。”
道人摇摇头。“道友什么都没看清，与下界凡人相差不大，怎敢欺心，说自己看清了万物的本源？”
陆压生气了，脸色绯红。他正要分辨几句，对方突然又问道：“那你说说灵根为什么要结出芭蕉叶和紫金葫芦？”
一句话问倒了陆压。
灵根是天生地产之物，自有其意志。它要结什么灵宝，自己怎么能知道为什么？
陆压冥思苦想，不解其意。
忽然，那道人用手一指陆压道君的额头，喝道：“你看，这灵根上是什么？”
陆压下意识一看，皱眉道：“不就是葫芦和芭蕉叶吗？”
“胡说！灵根为什么非要结葫芦和芭蕉叶？”道人再次摇摇头。“贫道也没有答案，因为灵根结的根本不是葫芦，也没有芭蕉叶……”
“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道人凑到陆压的跟前，轻声说道：“灵宝就是灵宝，它既是葫芦也是芭蕉叶，却又不是葫芦和芭蕉叶。因为它可以是任何东西，全凭你怎么去看它……你可知道你自己又是谁？”
“贫道陆压……”
“嗯，你既是陆压，也不是陆压，全凭你怎么去看自己……”
陆压觉得自己被戏耍了，脸色阴沉。“这是蒙三岁孩童的话，你怎敢拿来欺我？”
“贫道可不是在欺你，而是在救你，在告诉你实话。你看看，眼前的世界是什么？”道人手一指，陆压定睛一看，不由得痴了。
下一刻，陆压回过神来，眼前哪里还有什么昆仑山？但他心头却十分笃定，那跟自己说话的道人正是太上老君。
“老君为什么要点醒贫道？”陆压怅然若失，又在瞬间之后明悟。“点清贫道的是我自己，老君只是顺势而为罢了。他号称道祖，天下道人皆是他门徒，他有那份责任啊……”
再看身边，霞气氤氲，迷幻中一只大雁还在旋转。而如来尊者、阿南迦叶以及修罗王全都怔怔地站着不动。
陆压心有若干，掏出怀中的灵宝，那灵宝早已经定型，正是老君用过的紫金葫芦，与陆压本身的大葫芦正好配成一对。
“果然，灵根上结的本来就不是葫芦，只是我正好需要一只葫芦罢了！”陆压拿起葫芦，毫不客气，砸向了如来尊者。
如来尊者正遇到一个小和尚，在跟那小和尚谈经论法，争论不休，忽然头顶天山雷鸣，一道紫色的闪电划破了苍穹。
如来尊者何许人也？修为齐天，领悟能力超群，须臾就看破了那电光的来历，更在眨眼间将自己的境界又提升了数层，随即看破了自己给自己种下的虚无，突破桎梏，回到了现实。
在回到现实前的一瞬，如来尊者对那小和尚喊道：“燃灯古佛，你再度游历人间，乃是大慈悲大勇气……希望你早日看破红尘，重得无上佛果吧，记住佛本无界，你念着贫僧时，自然成佛……”
等如来尊者醒来，看到身边的陆压道人，不由得露出感激的笑容。“当初从孟道友那里将道友带走，真是贫僧所做最正确的事。多谢道友相助。”
陆压却庄重严肃地施了一礼。“恭喜佛祖更上层楼，你这佛果已经超脱了过去的大小之限，迈向了无穷啊……”
如来尊者点点头：“可惜，失了我那十万分化身，不然不至于如此进退失据……”
陆压顿了片刻，然后说道：“无欲山上全都是虚幻之物得道成精，说他们是妖他们就是妖，说他们是精灵，他们也是精灵，说他们是仙，也可以是仙……不如请他们来做佛祖的耳目吧。”
“怕是不易。”
“事在人为嘛！”
尊者与道君同时大笑。
第450章 真真假假
冥君的化身消失了。
冥君没能将整个尸山据为己有，但尸山上几乎所有的尸王都成了他的腹中之物，这已经足够了。
灵宝天尊微微一笑，扶起自己的徒弟。“走吧，尸山就这样了，最紧要的地方还是碗口山……”
灵宝天尊又对孙行者说道：“孟游的弟子果然不错，居然摸到了尸山，还能跟冥君对上几手，你来跟本尊来吧，好戏在碗口山……”
……
“看来有好戏了……”兕大王带着圣宴王深入碗口山，对外界发生之事一概不知。不晓得扇贝君与多宝道人大战的结果，更不知道一个神秘人带着阳鲲也来到了碗口山。
他只有一个信念，找到碗口山的帮主。
只要能找到那个老家伙，或许就能解开碗口山之难，而自己也一定能从中获得益处。
兕大王信命，不然自己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这个世界。
但与此同时兕大王又不信命，他不相信自己的命运会受到别人的主宰。
自己是一个来自不同时空的自由的灵魂，愿意为了自己的前路而奋斗，哪怕使用非常手段。
圣宴王则是关心而乱。他为了多宝道人，不惜铤而走险。
漫长的岁月，圣宴王与多宝道人相依为命，情感非外人能想象。
碗口山内部的结构已经与之前大不相同，原本狭窄的甬道变得更加狭窄，弯弯曲曲，似乎一直在绕着某件东西转圈。所以，虽然两人感觉自己已经走入碗口山很远，可始终没有遭遇那巨大无比的黑毛怪。
兕大王暗自觉得庆幸，却又觉得恼火。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老帮主呢？
圣宴王也很着急。“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兕大王这一次没有还嘴，因为圣宴王的话说得没错，他并不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圣宴王的话又在同时提醒了他，自己到底应该怎样做？
盲目地顺着甬道往里走？
不，这不是办法。
与黑毛怪硬碰硬？
这也不是办法。
既然如此，那何必前进？
兕大王停住脚步，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甬道，越看越觉得奇怪。
“走啊？你为什么停下了？”圣宴王连声催促。
可无论圣宴王如何催促，兕大王就是不肯挪步。兕大王觉得眼前的场景太奇怪了。之所以奇怪，不是因为眼前的甬道稀奇古怪难得一见，反而是因为甬道中出现了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但那些熟悉的东西又是夹杂在一大堆陌生的东西之中，故而难以分辨。不仅如此，那些所谓熟悉的东西以特定的形态反复不断出现，似乎是一种提示。
“你到底在看什么？”圣宴王因为焦急而恼怒。“这里有什么好看的，都是白花花的石子……”
“不，不光是石子，你看这里……你再看这里……这些都是……”
“都是什么？本王闻所未闻……”
“嘿嘿，你当然闻所未闻，这些都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东西……”兕大王心头一紧，忽然觉得造出这碗口山的大能前辈恐怕和自己一样，是来自别的时空。这个念头刚起，兕大王立即又觉得好笑。
碗口山上的妖王本来就是其他时空聚集来的，碗口山的帮主和自己一样，拥有不同的灵魂又有什么稀奇的？
并不稀奇，而且十分可能。
是的，他一定和自己一样，来自一个有科技的世界！兕大王寻思了几遍细节，已经几乎可以笃定这个想法。“甬道中的数字，就是线索……这也是提示……我会找到通向他的道路！”
兕大王喃喃自语，彻底激怒了圣宴王。圣宴王担心多宝道人的安慰，差点就要一跃而起，对兕大王出手。
就在这时，兕大王终于发现了端倪，大笑两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果然如此，你跟我来，我发现这里的机关了！”
说完，兕大王根本不管背后的圣宴王露出何等凶恶以及惊讶的神情，扯着他转身，快步往回跑去。跑了几步，兕大王停下，早甬道墙壁上一阵乱按。
如此这般，反复弄了几次，一条全新的甬道从甬道壁上凭空冒了出来。
兕大王得意至极。“看见没，本王可有骗你？”
“嘻，这里居然还有隐藏的禁制，你的眼光可比从前好了不少啊……”圣宴王的语气和缓了许多。
“不是禁制，是暗门……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兕大王大步走入其中，一股熟悉的味道迎面扑来。
脚下，甬道逐渐变得透明，那凶猛无比的黑毛怪赫然就在脚下肆虐，将偌大一个碗口山搅闹得不成样子。可是显然，那怪物看不到头顶的兕大王和圣宴王。
圣宴王一惊。“这条甬道，一定是那帮主所用……也就是说，碗口山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若想出来阻止那怪物，乃是易如反掌……可是，他为什么按兵不动？……难道，他也不是这怪物的对手……”
对于圣宴王的胡思乱想，兕大王不屑一顾。他继续快速往前走。
很快，面前显出两条岔路。其中一条上面写着‘帮主’二字。另外一条，则写着‘本源’二字。
而下面还有一个小石碑，上面是另外一行小字。
“有缘来此，缘只一次，谨慎选择，切莫侥幸。”
“这是什么意思？一条是通往帮主的洞府？另一条不是，而且只能选择一次？回不来啦？”兕大王犹豫了。
“这还用想？肯定走帮主这条路啊，咱们不正是为此而来的吗？”圣宴王喊道。
“你怎么知道那条一定是通向帮主洞府的？万一人家故意混淆视听呢？帮主为什么不住在本源处？既然设计岔路，就是不想让人寻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兕大王不得不运用自己的逆向思维。
“那就走本源这条路！”
“不，这也可能是混淆视听。那写字的人一定猜到来人会逆其道而行之，所以……”
“所以？所以……那就走帮主这条路好了！”圣宴王不明白兕大王的纠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啊！”兕大王突然打定了主意。“咱们各走一条，总有一人能找到帮主！”
第451章 好戏还不能开场
圣宴王百般不情愿，但最后还是被兕大王说服，与兕大王分头行动，并且走上了注明‘帮主’的那条路。
兕大王如释重负。他不得不甩掉圣宴王，因为她看到属于自己那个世界的独有的符号。他必须独自前行，寻找属于自己的机会。
“那个孟游，和我来自一个地方，却比我厉害……哼，一定是因为她的运气比我好，得到了我不知道的东西……”兕大王的思维发散得很快，甚至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孟游的优势是知道这整个宇宙的本源。
兕大王心里想着，脚下越走越快。
这是一个凶险而实在的世界，手里的法器，胸腹丹田内的真气，随心而动的法术，动念法身涨大的神通……这一切都不是假的……但是所有人都身在其中，又怎么能笃定是真是假呢？
兕大王的思想矛盾着，激荡着。
突然，他脚底一空，身体跌落了下去。
下落的速度很快，力道很大，兕大王拼命运转法力也无法遁云而起。
深渊似乎无底，兕大王居然在下落的过程中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兕大王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地面。
面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兕大王正在疑惑自己身在何处，有人在黑暗中喊道：“来者何人，请来相见。”
那声音，冰冷机械，毫无生气，让人胆寒。
兕大王却忍不住乐开怀，因为那声音的语调，对于兕大王而言实在是太熟悉了。如果孟游在此，一定也会觉得熟悉。
……
“孟郎，这味道好熟悉啊，这是……”紫离灵跟在孟游身后，忽然嗅到一阵香味。
孟游‘闲来无事’，居然将混元乾坤锅取出来，坐在阴鲲龙马宽大的后背上，拨弄起他的‘火锅’来了。
此刻，孟游几乎丧失了所有的法力，只有最后一丝真气在他体内游走，护住他的法体金身。除此以外，他与普通凡人区别不大。
“嗯，是很熟悉，这是我一直以来最爱的味道。”孟游的鼻息内满满的都是香辣的味道，但他也只是‘贪婪’地嗅闻了几下，却没有捞食的打算。
“道兄，成了吗？”天羽君依稀看到时光秃鹰的身影，猜想它应该已经稳固了时光通道。
“大抵是成了，不然这畜生也不会回来！”孟游与时光秃鹰越发熟稔，口里虽称呼它为‘畜生’，实则将它当成了自己不可分离的伙伴。
果然，时光秃鹰一声啼鸣，在通道口打了个转，显然在邀请众人入内。
孟游一提阴鲲龙马的头，阴鲲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其余人等全都跟了上来。
转眼，时光通道到了尽头，孟游却站在尽头不动，没有着急出去。
“有什么好看的？”南方妖王有些疑惑，前行两步，忽然发现这时光的尽头处居然是可以透视外界的。而且外面的世界似乎很好看。
一个男子骑着一匹与孟游脚下龙马相似的坐骑，正悬在半空，指指点点。他的身边正是孟游一行曾经降服过的猪妖以及狄家小姐。不消说，他就是那个三番五次捣乱的神秘人。孟游一直想要追捕他，后来却丢失了他的踪迹，所幸孟游逮到了他的蓝色电光，成为了引路的向导。
距离他不远，是巨大的扇贝。扇贝虽有些微的撕裂，却紧紧闭合，俨然如临大敌。正是扇贝君。
扇贝的西面，是一大群奇形怪状的虫妖。他们的首领正是芥神和虫神。
碗口山的北面，黑云涌动，唐三藏侧身而立，跟在玲珑仙子和天帝身后。
南方妖君禁不住说道：“他也在这里！”不知道他指的是天帝还是三藏。
再往南看，多宝道人与白骨夫人正带着其余碗口山妖王傲然而立。
“白骨，太好了，她果然逃出来了！”天羽君喜道。
孟游却微微一笑，未置可否，显然准备作壁上观。
紫微帝君、通天教主、镇元子等人皆站到孟游身边，静静地观看。
场中，那骑着龙马的男子神情淡然，一副‘一切尽在我手’的傲慢，先是对虫神和芥神喊道：“二位都是开天辟地以来的异种，珍稀少见，如今聚在一处真是难得……我劝二位不要冲动，否则天地间少了二位两品，实在可惜。”
男子的语气虽然是规劝，但言辞却充满了居高临下，似乎两人是他的宠物。
紧跟着，男子又对玲珑仙子说道：“阁下也是碗口山的跟脚，虽然很早就出走，又转劫数次，但毕竟恋旧，辗转多年居然又回到了这里……”
“呸，谁说本仙子是碗口山出身的？谁说我恋旧？谁说我是‘回到’这里的？”
“仙子不必反驳，逆行时空，不是为了回到这里又是为何？”男子说话间，身上的长袍变成了红色。“事已至此，大家坦诚相待吧，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也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了我。”
这话是在对玲珑仙子说，也是在对在场的所有妖王说。
“你这个小和尚，难道不知道身边的女子是谁吗？”
三藏一愣，意识到对方在跟自己说话。“阿弥……这位女施……仙子，是在下的朋友，阁下为什么说我不认识她？”
“你知道她是谁吗？”
“玲珑仙子啊……”三藏一脸无辜状。
男子摇摇头。“你知道她从哪里来？在成为玲珑仙子前又是谁？”
“我不关心。”三藏斩钉截铁。
红衣男子没想到三藏会如此回答，脸色一变。“她就是九玲珑万足天霸，那只大蜈蚣……”
众人哗然，尤其是知道九玲珑万足天霸是谁的那些妖王。谁能想到，那只金色大蜈蚣居然化成了一个妙龄少女？
暗流天帝露出惊诧的神情，嘴张开，没有发声，随即合拢。
“好。多谢你告诉贫僧。”三藏脸色如常。
时光通道中，孟游忍不住笑道：“这和尚，大有进步啊……”
“你早知道她是谁？”红衣男子的失落神情清晰可见，三藏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不重要。”三藏的话精简有力。
“主人，不必多说，待我去替您降服了这个嘴硬的和尚吧！”身后，猪妖跃跃欲试。
“不急。”红衣男子修为深不可测，瞬间恢复了平静。“人还没到齐，好戏还不能开场呢。”
第452章 翻手为云覆掌是雨
“好戏还没开场？”多宝道人嘿嘿冷笑。“你是准备来看好戏？你这般傲慢无礼，真是没将我们放在眼中啊！”
时空隧道中，通天教主眼中泛光，看着昔日的爱徒如今独当一面，他的心头别有一番滋味。
“的确没将你们放在眼中！”红衣男子声音逐渐大了起来。“我与别人不同，不喜欢温文尔雅、含蓄庄重那一套。也不喜欢虚与委蛇、扮猪吃虎的把戏。明明是强者却假装弱小？那不我的风格！”
此话出口，更引得众妖王议论纷纷。
言外之意，红衣男子自视是强者中的强者，已经不屑于用任何东西来掩饰自己的强大。
在场的妖王都能感受到红衣男子的实力，没有人愿意因为‘口舌’之争而与他死命相搏。
但是，虫神听说玲珑仙子是万足天霸以后，心头的愤怒顿生，杀心更盛，已经不能抑制。
而扇贝君在扇贝世界中更已经是怒火中烧，随时准备好给予那自大的家伙致命一击，以此来告诉他自己绝不是他可以轻易欺负的对象。
然而，这一切看似已经到了临界点，却仍在酝酿，都需要一个偶然的变化来推动。
红衣男子自己做出了这个推动。他突然说道：“碗口山矗在这里已经太久啦，等人到齐了，我便将这山夷为平地，然后再将其余四山尽数铲除……天下，不再需要妖山……其实连妖魔也不需要……”
说完，他还看了一眼身后的猪妖和狄家小姐。“你们可以修炼成仙，就可以逃过杀戒，我不喜欢世界成为妖怪的世界……”
“难道，你还能杀光所有的妖怪不成？”远处，万载天青怒气冲冲地问道：“你可知道，我碗口山是有主的。我家帮主不在，不然，由不得你放肆。”
红衣男子满不在乎地抚摸这胯下龙马的鬃毛。“知道你这碗口山有主，我等的就是他。等他来了，我要当着他的面将你们全部杀掉……兴许，他还会帮我一把！”
众妖大怒。男子嘴里的好戏居然是要将所有妖王杀光？
这是哪门子的好戏？又有什么好等的？
“你欺人太甚！”玲珑仙子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此刻被人点破来历，又被人轻视，早已经忍无可忍。“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
“哼！你若还是那只大蜈蚣，能逆行时光，或许还有与我一战之力。现在的你？不值一提！”红衣男子轻轻一拍阳鲲龙马，往前一探，顺手挡住了玲珑仙子。
玲珑仙子不出手则已，这一出手的威力便是足以将整个碗口山世界毁灭。可是，轻描淡写之间，红衣男子已经拦下了玲珑仙子的手段。
很多人十分惊讶。因为，虽然大部分人没见过玲珑仙子出手，但她既然是九玲珑万足天霸脱身，那么来历不凡，修为绝不会是等闲。
红衣男子轻笑一声，显得得意至极。
碗口山的世界安静了片刻。
唐三藏紧跟着冲了出来。“不许欺负我的老朋友！”
砰！
浑身金光的唐三藏被猪妖拦住，一拳打落在地。
红衣男子一瞪眼。“谁让你动手的？敢自作主张，违背我的命令？”
话音刚落，那么强大的猪妖立刻面现痛苦之色，双腿霎时断裂，扑倒在地。
“这只是小惩大诫！”
猪妖呜呜地点头，不敢埋怨半句。
唐三藏不甘心，挣扎着起来，再次打向了红衣男子。
就在他动手的瞬间，天帝也出手了，强大的气流划破天际。不仅如此，天帝双拳更冒出黑芒，平添气势，正是乱流本体。
“雕虫小技！莹虫之火也敢于日月争辉？”红衣男子不动声色，将天帝挡在三尺之外。
天帝何许人也？固然曾经败给孟游，却绝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这说明，红衣男子不是虚张声势。
夺宝岛人、白骨夫人和紫帝君互视一眼，同时加入战团。
到了此刻，诸妖醒悟过来，若不能齐心协力战胜那红衣男子，在场的所有妖王都必死无疑。
于是，虫神和芥神也暂时放下了芥蒂，施展神通，打向了红衣男子。
“来吧来吧，都一起来！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红衣男子当真将手掌伸出，猛地一翻，整个碗口山世界都颠倒了过来。
碗口山山尖朝下，大地在上，天空成了脚垫。所有妖王都在瞬间失去了遁云的能力，几乎跌落。
下一瞬，那红衣男子将手掌再一翻，世界恢复原状。但几乎所有人都面色惨白，五脏六腑、气海丹田，内丹神魂无一不在眩晕摇晃。
“退！”红衣男子大发神威，用喊声逼退了所有人。
那些实力稍弱的碗口山堂主，以及跟随芥神而来的虫妖们几乎在瞬间死绝。
多宝道人捂住胸口，喃喃自语。“这……这是怎样的实力……贫道望尘莫及……”
的确，多宝道人已经是道门的佼佼者，在二代弟子中战力出类拔萃，足以独当一面。即便是在大妖林立的碗口山也能独树一帜，拥有压倒性的力量。可是跟那红衣男子一比，当真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天壤之别、云泥之差。所谓人外有人，此言不虚。
“他好厉害！”时光通道中，通天教主也不由得脸色大变。他知道自己的徒弟已经成长为一代枭雄，即便现在已经大成的自己与他相比，也不过是略胜一筹。可红衣男子显然还未动用全部实力，便已经是摧枯拉朽一般。
“的确惊人。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物……”紫微帝君也十分惊叹。“怕是三清在此，也不是他的对手吧……”
就连紫离灵和天女也对红衣男子的实力不敢置信。紫离灵叹道：“都说现有鸿钧后有天……鸿钧哥哥未必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鸿钧！”天羽君从玲珑仙子的身上受到启发，一瞬间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他一定是鸿钧老祖脱身！”
“不，他不是鸿钧。”孟游若无其事地摇摇头。“不过如此，这些都是迷人眼的把戏罢了……三清中随便一个都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不足为奇……”
身边，众人大惊，孟游绝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更何况是丢失了法力的孟游。除非，在不知不觉间，孟游的境界又攀升了到了新的程度？
第453章 帮主
“你们这群废物！打蛇还要打七寸呢，你们一顿胡打有什么用？”扇贝君突然冒了出来，从裂开的贝壳之中发出惊天一击，正好打中了红衣男子的后颈。
红衣男子身体摇晃了几下，最终还是稳稳地坐在了阳鲲的后背上。“不错，我还是低估了你的眼光。果然还是你最会战斗……刚刚那一手的威力，已经接近我这样水准的人物的手段……”
看似在夸奖扇贝君，但那红衣男子实际上是在自夸。
“可惜，你只有偷袭这一下像点样子……平时的神通稀松平常，毫无新意。就这样的实力，别说我，就连我身下这匹阳鲲也足以碾压你啦……”
时空通道中，孟游胯下的阴鲲忍不住发出了两声低沉的吼叫，却被孟游用手安抚住了。“别急，人确实还没到齐。”
红衣男子并没有夸大其词。下一瞬，扇贝君把他打落云端，扇贝世界与扇贝君的联系也被硬生生地切断。
扇贝君翻身起来，大喊道：“大家别气馁，只要活着的还能动的，都跟我上！”
白骨夫人虽然被打退一次，但并未受伤，闻言摒弃前嫌，鼓起浑身的法力，白骨真身随即涨到十丈高下，双翼如火，烈焰环绕，气势非凡。
她不怕死，更不怕战斗。
孟游微微点头，对自己弟子的英勇感到欣慰，但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出手相帮，因为时机尚不成熟。
碗口山外，几乎所有的妖王都行动了起来，一起攻向了红衣男子。
红衣男子正襟危坐在阳鲲龙马身上，举重若轻，挡住了所有人的攻击。“不过如此，就算再来一群这样的家伙也无关紧要。”
白骨夫人、多宝道人、虫神、芥神、扇贝君、玲珑仙子、唐三藏、以及不可一世的乱流天帝……所有人加在一起，居然不是一个红衣男子的一招之敌。而男子身下还有一只旷世难得的阳鲲，号称洪荒妖族之祖。若是阳鲲出来相助，这些人败得还要更加彻底。
男子正在得意，碗口山突然爆裂，那被困其中的长毛怪物冲了出来。
“他的我龙族！”时光通道内，南方妖君惊道：“他是容上人！我的兄长……他不是被灵宝天尊带走了吗？怎么会来到这里，又怎么会变成了这幅模样？本君……几乎没有认出他来。”
“因为，他是灵宝天尊送到这里来等这位红衣男子的。”孟游似乎看穿了一切。
那长毛怪一冲出碗口山，立刻变得狂暴不已，二话不说，撞向了红衣男子。其去势如虹，无论何种法术都休想拦住他。
红衣男子依然淡定如初，举起另外一只手，稍微皱了一下眉头，便将长毛怪也挡在了身外。
一人之力，抵挡所有大妖。这实力，就算是碗口山的帮主亲来怕也无济于事，在场的所有碗口山妖王全都心灰意冷，觉得碗口山注定要化为灰烬。
与此同时的碗口山内，兕大王终于落地，开始在黑暗中摸索。
虽然是黑暗，但时不时就有闪光，闪光中更有符号指示路径，给予兕大王前进的方向。
兕大王激动不已，沿着符号不断前进。
黑暗中，有人惊叹一声。“这小妖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认得这里的路径。”说话的人本想一把抓住兕大王，问个明白，却冷不防被兕大王溜走。
“罢了，看来他今天有些好运气……”说话人的语气充满了哀怨。“我再不出去，这里就要翻天了……这个家伙，真是沉不住气，又不识好歹，不知要给我引来多少麻烦……”
话音未落，黑暗中的神秘人已经冲出了碗口山。
“终于来了！师兄，好久不见，你在这里可好？”红衣男子一抖手，场中修为最低的几个碗口山妖王立刻化成了飞灰，身死道消，摆明了是在给自己的‘师兄’一个下马威。
万载天青滚落在地，捡回一条命，吼道：“帮主，你总算出关了！”
谁能想到，红衣男子口中的师兄原来就是碗口山的帮主。而这个帮主也并非妖怪，而是与红衣男子一样的仙人。
帮主穿着同样的红袍，只是身量较高，发髻靠后，容貌更加古朴庄重。他背着手，看了看四周，微微摇头。“你将我这碗口山搞得乱七八糟，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哼！师兄是贵人多忘事啊，还是说师兄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红衣男子一招手，示意身后的狄家小姐上前。“你在碗口山收集了这么多的大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企图……把东西交给她，咱们一起去找大师兄。不然，今日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你的碗口山注定要被夷为平地。”
帮主忍不住大笑。“师弟啊，你的修为境界都已经高绝，可是做人为什么却和下界凡夫俗子一样？如此意气用事。”
“师兄不要以为超然，仔细想想，你跟我有什么不同，算起来你和下界的凡夫俗子又有什么区别？”红衣男子反唇相讥。“就算我和凡夫俗子一样真性情，可我有的是法力和神通，而凡人什么也没有，这就是不一样的地方。师兄不也是如此吗？”
“法力？神通？你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碗口山的帮主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躲在碗口山这么多年，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寻找通向时光尽头的方法！而且是躲着我偷偷地寻找。”红衣男子怒火冲天。“你和大师兄一样，都自以为可以凭一己之力办到这件事？你们以为可以甩开我？不，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就算要我碧落黄泉，我也能找到你们。交出‘红元清杖’吧，它是属于我们三个人的法宝，并不是你个人拥有的……”
“法宝的确是我们三人共同拥有。为兄不该私自携宝离开……这是为兄的不对……但为兄也是迫不得已啊。”帮主脸上显出无奈。“谁知道你居然这么倔强，竟然一路找到了这里……哎……就差一点……你坏了我的大事啊！”
“不要危言耸听，谁能怀得了你的大事？”红衣男子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师兄，早将其他妖王甩在了一边。那些妖王对他而言，都是虫豸，无足轻重。无非是有些虫子大一些，有些虫子小一些而已。
帮主突然望了一下天，脸色大变。“晚了，一切都晚了。他们来了！”
第454章 原来如此
“他们来了？”红衣男子不解。以他的修为，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他们来了？”时光通道中，通天教主、紫微帝君、镇元子同时看向了孟游。“他说的是咱们？”
不光这些大仙费解，碗口山内外，那些还活着的妖王们也都费解不已。
多宝道人看着白骨夫人问道：“你师父在附近？”
白骨夫人摇摇头，问身边不远处的灵尊天都法师：“令师太清道德天尊来了？”
法师也摇摇头。“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哪里知道。”
“那就是你师父来了！”玲珑仙子恶狠狠地对唐三藏说道：“如来现身！”
“阿弥陀佛，他说的怕是施主的师父吧！”唐三藏看向了乱流天帝。天帝的师父乃是黑色三清，他当然不知道黑色三清的一道神识一直躲藏在孟游的后颈之内。
孟游笑道：“有人盼着你去救人呢。”
黑色三清的神识小道已经很久没人关注，正乐得清闲，闻言一惊。“教主说笑了。那些后辈不懂得厉害高低，胡言乱语！有教主在此，贫道哪敢随便出头？况且，就算我出头，也不见的是那两个家伙的对手……”
数息已过，碗口山内外毫无异状。
红色男子大笑。“师兄，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好，看样子你也不在乎碗口山了。那我就替你抹平了它吧。我看看先杀掉谁……嗯，四大护法，这头牛看样子不错，就先死吧！”
万载天青大惊，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但一声轻响之后，什么也没发生。
两个穿着红衣的男子身形均未动弹，但无形之中似乎相隔远了一寸。
很显然，帮主出手，救了万载天青。他俯视众生，朗声道：“这里的大妖，堪称古往今来最强的妖族，可惜，能挨你我三招而不死的，屈指可数啊！杀了可惜。”
说完，帮主忽然瞬移，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三息之后，帮主重新出现，面带笑容。
又过了一息，一群人凭空出现。
领头的是一位小个子的道人，穿着华丽，器宇轩昂。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道士，不是别人，正是任须子。
而任须子的身后还跟着几人。
白骨夫人定睛一看，喜出望外。
“灵宝天尊，三清尊神，道门至尊……果然名不虚传。”帮主毕恭毕敬，施了一个道门之礼。
灵宝天尊也一板一眼地回了一礼。“同为道门弟子，道友不必多礼。”
一旁的红衣男子轻哼一声。“师兄嘴里的‘他们’就是这几位了？区区不到十人，有何可惧，能让师兄你诚惶诚恐？”
红衣男子的话并非毫无道理，因为任须子虽强，却也不比多宝道人或者神庭天帝强太多，完全不是红衣男子的对手。而灵宝天尊，在碗口山的世界中平凡无奇，任谁也瞧不出他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然而，扇贝君却第一个脸色大变。“本尊……我……认识你……一百二十万年前……就是你……送给了我一颗珍珠……让我开了窍，不然我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灵宝天尊笑而不语。
紧跟着，是虫神认出了灵宝天尊。“没错，是你，当我在凡间游历，彷徨无依的时候，是你告诉我人与妖是没有分别的……”
灵宝天尊还是笑而不语。
“不要装腔作势！”红衣男子大手一挥。“我师兄怕你，我可不怕你！你有什么本事，使出来瞧瞧。”
“唉，岁月催人人老；岁月催仙仙老；岁月催岁月岁月也老……我已经老啦，不爱和人动手。你要是手痒，我让我徒弟跟你打一打吧。”灵宝天尊手指任须子。“来吧徒弟，这个人给你练手正好！”
任须子有些扭扭捏捏的。“师父，我刚输了一阵，心里没底。”
“没出息的东西！”灵宝天尊佯怒道：“那个冥古天王乃是跟你二师伯一样老的人物，你打不过他有什么好气馁的？你以为眼前的这两个家伙就能打得过冥君吗？一样一样的……去吧，打一架，活动一下身子骨也好，反正时间还早。”
“时间还早。”碗口山的帮主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但语气略带疑问。
“哼！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比比。”红衣男子怒极反笑。他觉得自己被灵宝天尊轻视，却反而更加冷静。“我不欺负小辈，猪鬣、狄小姐你们去跟他玩玩吧。”
红衣男子身旁，那猪妖显得有灵性极了，对红衣男子的话言听计从。而拥有无数妖怪记忆的狄小姐更是亦步亦趋。此刻闻言，两妖毫不犹豫，立刻出列。
场中，所有的大妖都屏息凝神。他们知道红衣男子的厉害，无论认不认识任须子，都不由得替他担忧。
那黑影一般的妖王，从碗口山地牢逃出来后就一直跟在白骨夫人身边，到了此刻仍然侥幸得活。他轻声问道：“这个道士得罪他的老师了？这是摆明要他送死啊……”
白骨夫人早就收回法身，看着任须子身后的孙行者，摇摇头。“不，灵宝天尊不会让他的宝贝徒弟送死的……这其中必有缘由……”
“难道，他能比那个红衣服的家伙还厉害？”黑影已经彻底被红衣男子的实力所震服，难免生出怀疑和胆怯，说的话也不明不白。
白骨夫人不知道他询问的是灵宝天尊比红衣男子更厉害，还是任须子比红衣男子更厉害，犹豫了一下，还是答道：“他一定比红衣男子更厉害。”
话虽如此说，白骨夫人对任须子却没有那么大的信心。她跟任须子交过手，知道他的实力。
“徒弟，记住，用脑子，不要靠法术！”灵宝天尊嘱咐道。
任须子一愣，不明所以。“师父，斗法不靠法术？”
“嗯！”灵宝天尊点点头。“法力到处都是，灵气无处不在，抓来用就可以，有什么难的？最难的是，不驱动法力，而法术却自然而然为你所用，明白吗？靠的是这里！”灵宝天尊用手指点了点任须子的额头。
话音刚落，猪妖与狄小姐已经按捺不住攻了过来。
任须子大智若愚，最后时刻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如此！”伸手一抓，将孙行者和苍山君扔了出去。
第455章 也该咱们上场了
危急时刻，孙行者怒吼一声，手里的铁棍变成碗口来粗，砸向了猪妖。
猪妖记得孙行者的模样，想起当初斗法时遇到的孟游，先自胆怯，手脚慢了半拍，果然被孙行者一棍子击退。
而苍山君更是也爆发出了自己全部的实力，化成一个巨人，和狄小姐撞在一处，两相后退。
任须子那一扔，扔得恰到好处，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到了猪妖与狄小姐的软肋，使得两妖不得不回神自守。
碗口山外的大妖们都没看出其中的妙处，只觉得任须子投机取巧罢了。唯有碗口山的帮主看出了端倪，赞不绝口。“刚刚的计算精绝无比，远超寻常仙神，天尊的弟子果然不凡。名师出高徒。”
灵宝天尊也不谦逊，闻言得意地大笑了两声。“还行，还行。”
红衣男子脸色微沉，他虽狂傲，但修为极高，眼光极准，又如何不知道任须子的那一扔看似随意，其实是经过了数以亿次的计算方能看破狄小姐和猪妖二人的攻势。但他兀自不肯服软，冷笑道：“谁知道是不是蒙的，再试试！”
接连六息，狄小姐和猪妖连番发力，使出了惊天泣地的法术。
任须子很听话，牢记师父的教诲，刻意不使用过多的法术，在天空跳来跳去，就躲开了敌人的攻击，并且同时将身后的女旱魃、天骨、紫金尸王等人扔将出去，再次打乱了对方的节奏。
不仅如此，任须子更口出号令，让这些人在半空排兵布阵，刹那间将狄小姐和猪妖困住。
白骨夫人看到天骨，百感交集，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遇。
事到如此，红衣男子不得不承认任须子的确有实力。
“师兄，你既忌惮此人，何不趁机溜走？留在这里看好戏吗？”红衣男子虽然吃惊于任须子的出色表现，但并不认为灵宝天尊能困得住自己或者自己的师兄，所以认定自家的师兄必有所图，于是出言试探。
碗口山帮主叹口气道：“他都来了，我独自一人哪里还逃得掉？除非你我师兄弟齐心，加上大师兄也来，或许有一战之力。”
红衣男子接道：“那还不容易，师兄交出红元清杖，你我立刻重归于好，一致对外。”
“非是我非要霸占红元清杖，而是那法宝根本不在我的手中。”帮主无奈至极。“你觉得我是在虚张声势？不，不光我走不掉，今日你也要被困春城……”
“谁能困得住我？就凭这蠢大个儿？那是异想天开！”红衣男子并非想要搭救猪妖和狄家小姐，而无法忍受自己被师兄轻视。
说话间，阳鲲虚空踏步，冲破了孙行者等人在任须子指点下组建的大阵。
孙行者骂道：“这龙马就是那逃走的阳鲲，这混蛋就是当初坏了师父好事的家伙，老孙真恨不能一棍子敲死他！”
早被白骨夫人一把拉住。“师弟，不可造次。量力而为。”
任须子也不敢示弱，识海飞转，快速运算，作势要跟红衣男子一决高下。
红衣男子动念间能操纵的法力数千万倍于任须子，但他非要跟任须子比较谁计算得更快，于是不肯动用过多的法力，而是任由阳鲲作为自己的攻击手段。
阳鲲的神通还在任须子之上，但并不具备碾压的实力，因此任须子还能应付。
不久前与冥君之战任须子虽然惨败，但最后关头吸足了命运使者的法力，修为大涨，有获得了宝贵至极的经验，使得任须子跟红衣男子一番周旋，仍未落败。
灵宝天尊满意地点头。“不错，果然是我的弟子，学习的能力非凡，每战斗一次就能收获一次……虽然未见得打得过这个穿红衣的家伙，但自保已然不成问题。”
灵宝天尊的话早被在场所有妖王听在耳中，妖王们无不感慨。
之前一直觉得任须子必然一败涂地的黑影更是艳羡不已。“若是有这样的师尊，何愁修为不进？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时间略长，任须子落在了明显的下风。
但众妖王都觉得任须子已经是虽败犹荣。
很明显，红衣男子与碗口山帮主以及灵宝天尊的实力与其余任何妖王相比，都是天壤之别。众妖之中最出类拔萃的扇贝君等几人与他们之间都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扇贝君、多宝道人和白骨夫人之流足以碾压其他的大妖。
而任须子隐隐然，又在这数人之上。
红衣男子终于不耐烦，喝道：“无名小卒，受死！”
轻描淡写的一招放出。
所有人都知道其厉害。
然而，任须子没有死，更没有明显失败，只是在半空倒退了一百多步，然后站稳了身形。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红衣男子一抖衣袖，环抱双手，似乎在等待什么。
果然，一道淡得法眼都不可见的粉红色烈焰不知何时缠住了任须子，正在他脖颈之上燃烧。
头发、眉毛、脸皮……瞬间跌入烈焰。
灵宝天尊看着，却袖手旁观。他觉得，是时候让自己的徒弟认清自己了。
几息之后，火焰自动停熄，并没有成功焚烧任须子，但任须子的脸皮却化成了灰，露出了里面带着金属光泽的肌肉。
“这……这是怎么回事……”任须子不敢置信。
“他原来是灵宝天尊以精金之物造出来的……”天女一惊。
身边，孟游却说道道：“不是造出来的，而是孕育出来的……任须子是精金之物，却也是活物，不是法器，也不是器灵，更不是妖怪……他是新的生命物种……”
“好徒弟，这就是你的本体……为师早说过，你与众不同，乃对天地造化与精华而生，当然不是肉体凡胎之物可比的……”灵宝天尊无需多说，他知道自己的弟子很快就适应这个真相，于是，轻轻一招手，放出一道清风。
清风拂面，任须子立刻恢复如初，还是那个憨厚老实的大道士。
“好，你与这位穿红衣的家伙大战一场，虽败犹荣，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放眼天下，本尊的弟子是最强的，大师兄和二师兄的弟子比不了……孟教主，你的弟子也比不了……”
说着话，灵宝天尊看向了时空通道。“孟教主，既然来了，就出来吧，眼前好戏看完了，也该咱们上场了。”
第456章 因果循环
天都灵尊法师脸色绯红，觉得自己给师尊丢脸了。
三清之中，太上老君是为大师兄，理应为尊。可是作为老君的嫡传弟子，自己和师弟玄都法师却不如师叔的弟子任须子。
这个任须子，从前名不见经传，谁想今日居然能独当一面，将其余所有人的风头都盖了下去。
法师正在惭愧，灵宝天尊朝孟游喊话了。
孟游一笑，“罢了，三清就是三清，什么都瞒不了他们。”
天空融化，孟游骑着阴鲲龙马，带着十八个火山大妖、八个远古大妖，以及通天教主等人都现身出来。
红衣男子看到孟游，一撇嘴。“原来是你，我倒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躲在周围，我却没有发现。”
孟游冷笑一声，全然不给对方留情面。“你若真敢小瞧我，当初何必带着阳鲲逃遁得那么快？你三番四次坏本王的好事，以为本王不知吗？”
红衣男子立即反唇相讥。“你真当我是怕了你才跑的？我自有别的打算罢了。哼，来来来，你我见个真章吧！”
红衣男子恼羞成怒，因为孟游说的是实情，但这个实情并非事实的全部。自己没有露面是真，但并非惧怕孟游。此刻被孟游当众说出，反而显得这一切都是自己胆怯的缘故。
孟游尚未动身，天女和紫离灵已经提前跃跃欲试。她们都担心孟游丢失了法力，会不是这个红衣男子的对手。
灵宝天尊却先阻拦道：“道友莫急，见不见真章不重要，因为真章只有一个。重要的是时机，再等等吧。”
白骨夫人、孙行者和苍山君等人大喜过望，全都赶来拜见。
“师父，弟子九死一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啊……”孙行者提着铁棍，有些脸色枣红地说道。远处，唐三藏正在打量自己。
孟游点点头。“你们几个不错，白骨夫人和悟空都大有长进。虽然比任须子差点，但也足以独当一面。”
远处，多宝道人也在打量通天教主。
而玲珑仙子和神庭天帝则在关注孟游。
长毛怪瞪眼观瞧南方妖君。
天羽君又在冲着苍山君挤眉弄眼。久别重逢、恩怨交织，众人有太多需要说的话。
可红衣男子却依，他不喜欢灵宝天尊发号施令的样子，更不觉得时机是最重要的。“不见真章怎么知道谁说了算。不知道谁说了算，时机又有什么意义？灵宝，你当真觉得自己不可一世了？我师兄怕你，我可不怕！”
红衣男子轻拍阳鲲龙马，在原地兜圈，已经做好准备对灵宝天尊出手。
灵宝天尊不看红衣男子，却对孟游说道：“教主以为如何？贫道可是他的敌手？”
“天尊早已经到了忘我无我的自然之境，远超仙人位业，天地万物随心而动，又怎么会不是他的对手？”
灵宝天尊听了孟游的奉承话，十分开怀，连声大笑。“教主真会说话，难怪大师兄对你另眼相看、赞誉有加。大师兄说，后进之才，能看破仙凡之别、能看到仙境之上的只有教主一人。教主虽然生得晚些，眼光却是卓绝，果然是我辈的同道中人，师兄之言不虚……当初我看教主虽有通天彻地之能，但也仅仅比一般的大罗金仙强上百十倍而已，还不足以通天。如今看来，我倒是低估了教主……”
“呃，天尊没有低估本王。天尊有自然之境，本王可没有……天尊请便，这两位道友虽然也已经窥见了自然之道，似乎比起天尊还是差一些……”孟游冷静地说道。
“大言不惭！整个碗口山加上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你怎敢如此放肆！”红衣男子出手了，打向灵宝天尊。
任须子怒目相视，准备替师父出阵，早被灵宝天尊拦住。“这是为师的对手。你虽能跟他打一阵，毕竟还不是他的对手。看着，看师父怎么取胜！”
说话间，灵宝天尊往前一迈步，不知怎地，就将那红衣男子拽下了阳鲲龙马，并死死地摁在了身旁。
红衣男子一招就击败碗口山几乎所有妖王的合击。
同样的，灵宝天尊一招就击败了他。
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红衣男子不敢置信，更加怒不可遏。“师兄……你……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欺负我？”
碗口山的帮主踌躇了片刻，脚尖不由自主地晃动了几次，最后还是拿定主意出手相救。
灵宝天尊哈哈大笑，背后升起一轮碧玉圆环，犹如无形大手，从四面八方无数世界揪来数不清的灵气。
下一刻，碗口山的帮主也被灵宝天尊用法力罩定，只是他的情况比红衣男子要好得多，并没有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还能再方寸之间挪动，并且还在施法企图逃遁。
这三位号称触摸到自然之境的高手施展法术时，完全不着痕迹。他们可以像普通仙人一样御使五行术法、展露神通，但更多的时候则是在驱动原初的灵气。虽然手法简单，但变化多端，所谓返璞归真，莫过于此。
与此同时，孟游将面前的混元乾坤锅搅动起来，香气立刻四溢。
然而，无论哪一方妖王想要靠近，都会被天羽君等人喝退。那些妖王知道厉害，虽然心痒痒的，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阴鲲龙马更是连声嘶鸣，让人不寒而栗。只有阳鲲龙马受到吸引后，顺利地走到了附近。
孟游毫不犹豫，扔出三块灵肉。
这阳鲲龙马当初还是鲲鱼之时就禁不住诱惑差点吞下灵肉，到了此刻更是急不可耐，又见自己的伴侣早已经心甘情愿地臣服，于是再不犹豫，张口吞肉。
刹那之后，阳鲲龙马化出原型，乃是一只巨大的黑色巨鲲。又过了瞬息，它化成与阴鲲一样的龙马，跟在了孟游的身边。
孟游不费吹灰之力，夺回了当初逃走的阳鲲。
红衣男子气得三尸神冒烟。“你怎敢趁火打劫，抢我的龙马？”
孟游大笑。“你扪心自问，当初的你是不是就是这样干的？”
红衣男子哑然无语，因为当初的他确实就是在关键时刻出手，让阳鲲与孟游失之交臂的。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仙凡难免。
第457章 三清之高绝如星辰大海
灵宝天尊大发神威，以一人之力力克不可一世的红衣男子以及他的师兄——碗口山的帮主。
众妖无不惊惧，至此方深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而三清之高绝更是犹如星辰大海，不可估量。
扇贝君之流再不敢妄想自己可与三清比肩。
红衣男子朝着孟游怒吼。“就算我……我当初是趁火打劫，但……我……有……这个实力。而你呢，趁着灵宝天尊出手，偷偷摸……摸地引诱阳鲲，算哪门子的教主？”
“还敢嘴硬？”灵宝天尊笑嘻嘻的，手上的神通更甚，已经让红衣男子满脸通红，就连说话也有几分困难起来。“孟教主是我辈同道，本尊替他出手教训你，天经地义。他趁机取走龙马更是名正言顺，不然，你以为孟教主打不过你们师兄二人？”
此言一出，天女和紫离灵率先心惊。尤其是紫离灵，他对鸿钧老祖门下的三个弟子无不深深忌惮。
在紫离灵看来，这三清天尊的心思各个深沉，正邪难辨，为了他们自己的理想与抱负可以不惜毁灭万千宇宙，时光天地，绝不是单纯可轻忽之辈。此刻，灵宝天尊的话对于紫离灵而言更像是激将。
“他要干什么？难道因为知道孟郎失去了法力，所以故意让那红衣男子来对付孟郎？不，我不会让他得逞的。”紫离灵化成一道紫光来攻灵宝天尊，却被灵宝天尊击退。
“紫仙子，别来无恙，本尊如何得罪了仙子，惹得仙子这般大怒？想必还在记恨当初我师兄弟几个揭穿你陷害家师的真相？”
“休要含血喷人！”紫离灵义愤填膺。鸿钧祖师明明是被自己的弟子所害，他们却来诬陷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紫离灵不是灵宝天尊的对手，哪怕灵宝天尊已经分出不少法力去对付红衣男子师兄弟二人。
天女也想动手，却被孟游喝住。“天尊所言不错，本王若想跟这二位动手，想必也是不会输的。”
“大言不惭！你……敢跟我比试吗？”红衣男子怒吼。他还有余力，只是被灵宝天尊拿捏住了软肋，一时无法发挥。
灵宝天尊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孟道友真想试一试？”
孟游催动龙马，在虚空行走，来到近前。“有无不可？”
“不行……孟郎……”紫离灵和天女同时喊道。
“没什么不行的。孟教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正好让贫道开开眼界。”灵宝天尊说完，双手往身后一放，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顿时，红衣男子和碗口山帮主重获自由。
碗口山帮主也已经恼羞成怒，喊道：“起！”瞬间将碗口山从地底拔出，捏在手中，当成了法器。
而红衣男子更是二话不说，搅动天地灵气，扑向了孟游。
这一手，比红衣男子之前制服碗口山群妖时更加潇洒自如，真正的举重若轻。
天羽君、南方妖君、镇元子、通天教主以及紫微帝君无不替孟游捏了把汗。若是孟游全盛之时，纵然不能取胜，也绝对主义自保。可是现在的孟游，法力尽失，如何与敌？
再看两匹龙马以及一众火山妖，却都在原地未动，显然受了孟游的吩咐，被迫置身事外。
众人的眼光始终还局限在法力与法术之上。
而孟游一直在跟脑海中的声音辩论，一直试图将自己抽离在时光之外观看，终于心有所悟，身有所得。
“退！”孟游轻轻一晃身体，伸手一摁，与灵宝天尊的手段如出一辙，便轻轻松松将红衣男子制服在了身边，让他再次动弹不得。
众人大惊且喜。
神庭天帝顿时百感丛生，暗道：“当初我还能与他分庭抗礼，如今他早已经将我抛在了九霄云外，难以望其项背啊……”
任须子也长大了嘴，半晌合不拢。“这……这家伙，居然跟师尊并驾齐驱了？”
碗口山的帮主情不得已，不忍心看自己的师弟被擒，于是再次来攻，企图救出师弟。他觉得孟游固然厉害，但应当不如灵宝天尊。可惜，他错了。
就在碗口山帮主动手的瞬间，孟游已经后发先至，同样将他在制服在了原地。孟游出手，威势与灵宝天尊几乎一模一样，瞬间击败两个已经达到自然之境的高手。
灵宝天尊大笑。“果然不出贫道所料，教主早已经大成了。可喜可贺，大事可成。”
天女和紫离灵都惊诧于孟游的表现，猜不透他究竟什么时候达到了这种境界。
天羽君思量再三，对紫离灵笑道：“恭喜仙子，从今往后，无论是谁想对您不测，都得好好掂量一番了。”这话是针对紫离灵与三清之间的恩怨有感而发。
紫离灵闻言，浑身一热，心头一暖，深以为是。
“时间差不多了，该到的人想必应该快到了。”灵宝天尊走到孟游身边。“教主以为冥君如何？若是教主与冥君正面相对，胜算约有几成？”
这话来得毫无头绪。
孟游却不觉得奇怪，笑笑。“大约五六成，论实力他或许还在本王之上，不过本王有些帮手。”孟游的话说得平淡，同时早将红衣男子和他师兄放开，由得他们退去。
这一切都举重若轻。隐含之意便是只要孟游愿意，随时都能将这两人再次抓回来，所以浑不在意。
灵宝天尊看看两匹龙马以及那些火山大妖，忍不住点点头。“教主的帮手还不少，至少比贫道只有一个弟子强。”
“嗯，是有些帮手，还不止这些。”孟游敲敲自己的后脖颈。“出来吧，你躲了这么久，是时候出来见见人了。”
一团黑气蓦然出现，转眼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色道袍的小人，正是那神庭天帝之师父——号称黑色三清的家伙—的一缕神魂。这道神魂拥有所有黑色三清的记忆，在孟游的识海之下修炼多时，早已经以魂魄之形修成了完整的妖身。
“巧了，我大师兄一直在追捕他的真身，刚刚大功告成，如今也算团圆了。”灵宝天尊看向天际，天际香乐飘飘。“时机到了。”
第458章 太古天王
太上老君姗姗来迟，从天际现身。
老君的身后跟着一个浑身黝黑的男子，低着头，一言不发。
再看老君，神情自若，早没有了当初追赶黑色三清时力扛天意的‘举步维艰’，那些缠住他的魔头更已经不知去向。老君的手里握着一只精致的权杖，权杖顶端乃是一只雕像，雕像栩栩如生，正是黑色三清那个小道士的模样。
“太上老君好厉害，将黑色三清练成了法器……他身后的男子不是别个，正是开天辟地以来所有厉害魔头的集合……”黑色三清的神识惊呼道，将自己看出来的一切都告诉了孟游。
神庭天帝更是怒火中烧，因为他也看到自己的师父被变成了法杖，正握在老君的手中。
“放开我师父！”神庭天帝刚到半路就被一股无形之力阻住。玲珑仙子前去相助，也被挡在半空，动弹不得。
虽然动弹不得，但玲珑还是十分倔强。“本仙子说过，你是我的跟班……就算打不过，我也要帮你打！”
此刻，敌我悬殊，但玲珑仙子仍然敢于出头，这让神庭天帝第一次对玲珑仙子生出真心实意地感激，下定决心，若是这次得活，便随她去天涯海角。
但两人合力对于老君而言，简直犹如儿戏。
老君似乎大有兴致，在半空一绕，所有人都觉得窒息。红衣男子和他的师兄更是承受了最大的威压，顿时双膝发软，瘫在半空，无法动弹。
老君出手，比灵宝天尊还要举重若轻。
很显然，只要老君愿意，他甚至可以一人之力击败其他所有人，甚至包括灵宝天尊和孟游在内。
三清实力之强，匪夷所思。
“这是你的弟子，很好，有点实力。”老君眼神漆黑，语气和蔼可亲地对着法杖说道。然后，他伸手朝着自己的两个徒弟招手。“你们来！”
天都法师和玄都法师大喜过望，他们终于可以出人头地了。
到了近前，两个法师很是紧张，生怕老君怪罪，没想到老君却是嘘寒问暖，追问了这些年两人在人间游荡的过程，然后连声安慰。“本尊本有别的计划，希望你二人齐心用力，所以将你们留在凡尘历练，顺便替本尊盯着西方教的动静……你们可知道，西方释教的弟子都很顽固，想要获取他们心底的秘密可不容易……别看他们法力浅薄，但识海却被牢牢锁住……那如来尊者的法力虽然不错，但毕竟不是我师兄弟三人的对手，后来本尊便改变了主意……”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本尊找到了其他的方法，那西方释教弟子的心思总算被攻破……但那还不够，本尊还需要追寻更多宇宙洪荒中的死角，又要对付十八个魔尊，还要扛起倾倒的天意，更要对付黑色三清、白色三清和褐色三清……一路马不停蹄，顾不上你兄弟二人……”
老君不急不缓，娓娓道来。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静静凝听，没人敢乱言妄动。
两个法师连连称是，心头却是暖暖的。
“好了，为师既然回来了，就不能亏待你们。”老君用手指轻轻点了两个法师两下。“你们迄今为止还不是混元大罗金仙，从今往后就证个大罗金仙位吧。”
说完，两个法师头上立刻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你们也来！”老君又用手点了一下西方万麟紫帝君、五行猴王和多宝道人三个。“老麒麟，你干得不错，维护本尊的两个弟子很是周全，这法器本尊就不收回了，送你啦。”
说着话，东方金光闪耀，元始天尊也来了。
天尊带着三个人，那三人全都穿着白色道袍，无不垂头丧气。
老君呵呵一笑，暂时中断了与五行猴王以及多宝道人的说话，转头对天尊说道：“师弟辛苦，这三个白色三清总算被你擒到了。”
元始天尊脚踏金光，对着太上老君一作揖。“师兄神机妙算，这三位道友果然如师兄所料，放弃了那一整个大世界，躲在时光尽头不远处……本尊过去，正好将他们逮个正着……可惜，时光尽头……本尊还是无法走到时光尽头去。”
“时光尽头，是一切的原点，当然不好过去。这件事不必着急，师弟带来这三位道友已经是奇功一件。”老君双眸一扫，露出满意的神情。“正奇偶逆，四大世界，每个世界都有三清一般的人物……分别是你我师兄弟三人，为紫色三清……又有黑色三清、白色三清和褐色三清……如今人都基本到齐。只差最后一个褐色三清之首，等他也来了，咱们便能将这些家伙一起投入贫道的炼丹炉中，练成开天辟地惠元丹三枚，吃下惠元丹，自然可以前往时光尽头。”
太上老君的话说得淡然恬静，似乎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却吓了碗口山内外所有人一大跳。
红衣男子和碗口山帮主那等厉害的人物，结果只能被太上老君练成金丹？
通天教主一凛，他偷偷对孟游传音道：“不光是那些所谓的‘三清’，他恐怕是要将所有人都练成金丹。”
“不错，他正是此意。”孟游点点头，对通天教主的判断表示完全的赞同。
“老君，光有这六个人怕是不够吧，是不是还需要灵宝天尊和元始天尊才能完成你的金丹啊？”孟游轻描淡写地说道。
灵宝天尊一瞪眼，冷笑道：“孟教主，你我虽是同道中人，但贫道可不受你这挑拨离间之计的影响。”
“正是，我三清一体同人，同气连枝，怎么会被你的一句话所影响？”元始天尊器宇轩昂，抬头挺胸，对孟游的话不屑一顾。“本尊乃是原始天王化身，又号元古天王，从混沌中走来，看透万物一切，你的小把戏何足挂齿？”
“天尊说得极是，本王随口一说，不必挂怀。”孟游在阴鲲龙马上正襟危坐，若无其事。“天尊是元古天王，虽然从混沌脱生，可似乎比起冥君冥古天王的资历来还是少了一些啊？”
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太上老君都看向了孟游，想知道他到底晓得多少底细。
孟游轻笑一声。“三位别看我，本王只是混乱一说，只是不知那位太古天王现在何处？”
冥古天王、太古天王和元古天王是混沌之后成型的三位先天大神灵，前后脚诞生，都比最早的妖兽天鲲还要早那么一瞬。而元古天王虽然是盘古天尊的化身，却在冥古天王和太古天王之后才固形，故而落在了三位天王的最后一位。
孟游一语点出太古天王的名号，当然不是随便一说。
老君眼眸瞬间变得更黑，似有所想。
第459章 褐色三清之首
褐色三清爱穿红衣。
而号称褐色三清之首的那一位，迄今为止尚未现身。但是老君老神在在，显然笃定了他一定会来到碗口山。
在那之前，老君决定要先解决了孟游。
这个天厨教的教主，后生可畏，是个足以看透天地乾坤的人物，老君十分欣赏。正因为欣赏，所以老君一早就打算在这里将孟游炼进自己的开天辟地惠元丹之中。那么宝贵的神识和记忆，不能浪费。
“教主似乎知道不少事情。”
孟游不接老君的话，反而自言自语地说道：“老君这是要提前动手咯？”
通天教主、镇元子、紫微帝君等人俱都一凛。片刻之前还云淡风轻，瞬间之后就要腥风血雨吗？
太上老君似乎对孟游并没有什么恶意，众人不明白孟游为什么要激怒老君。难道，孟游真地一语成谶，老君是要将所有人都炼成金丹？
紫微帝君、南方妖君、通天教主瞬间挡在了孟游的身前。
紫离灵和天女也靠近了孟游。
太上老君轻轻一笑。“教主身边的帮手倒真是不少。我这位师弟也算是个人物，没想到最后成了你的分化身？”
孟游控制分化身的手段十分奇特与高超，没有任何人看出端倪，就连灵宝天尊与元始天尊也没有瞧破其中的手脚，却被太上老君一眼识破。
孟游不以为意，笑道：“他们早已经习惯成自然，你说破不说破，又有什么关系？”
原来，此刻两人已经被孟游取得了控制权，早失去了自我意识。
“两位仙子，别来无恙啊。”老君显然不着急动手，又跟紫离灵搭话。“自从当年紫霄宫一别，经年不见啊。”
其实，自那以后两人不是没有见过。但老君的意思，紫离灵明白。这是自从鸿钧老祖涅槃后，两人首次以各自的身份正式相见。
“鸿钧哥哥如果还在，他一定会阻止你。”
“不，老祖若是还在，他一定会赞同我，他当初已经后悔了。不然，他也不会在最后时刻选择自我涅槃……”老君似乎露出一丝感性，不无嗟叹地说道：“仙子与老祖交情莫逆，应该知道老祖的性格，若是强迫，他又怎么会……贫道当初虽然已经已经远超老祖，但对老祖依旧尊敬有加。老祖在洪荒得道，于贫道领悟本心本性之前，多有指点。贫道奉他为师，礼敬有加。我敬我师，然更敬大道。道为一切之先，不以你我的喜恶而改变和转移。”
孟游一凛，觉得这话好生耳熟。
“胡说八道。鸿钧哥哥是被你们逼的。还敢信口雌黄，说你敬师？”
“贫道并没有逼老祖……贫道若是逼老祖，老祖怎么会让你结束他的法身，有怎么有机会让你汲取他的法力？”
“你！……”紫离灵脸色一红，显然不知道自己获得鸿钧老祖法力一事早被老君知晓。获得鸿钧老祖法力之前，紫离灵只是个普通仙人，名不见经传，根本不可能入选天意会。如今被人识破，难免难堪。
“罢了……都是过去的事。诸位也很快要成为过去之人……其实我们现在都在过去，又何必在意？教主，你说是不是？”
“天尊所言极是。”孟游微微一笑。身边两匹龙马不约而同放出威压，企图以此威胁老君。
老君点点头。“鲲鹏之大，遮天蔽日，确实可以称为天下第一妖，可惜，想要以此来阻挡贫道？差得远。”
老君没有虚张声势。
两息之后，阳鲲抵挡不住老君犀利的眼神，开始不住地后退。
阴鲲托着孟游却还在坚持。
五息之后，阴鲲显露出大鹏金身。鲲鹏合体，抵住了老君威压，虽然只有两息。
阳鲲赫然发现自己的伴侣已经今非昔比，实力大涨，比自己进阶快了许多。
老君大笑一声。“来吧，别反抗了。在褐色三清之首来之前，贫道先解决了教主吧。”
孟游不急不缓，驱动阴鲲超碗口山山腰遁去，看似速度不快，却是不断穿梭在时空通道内外，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根本不能被人击破。
老君虚晃一枪，根本没有攻向孟游。孟游也在看透了老君的心意。
两人不约而同冲向了仙草君，几乎同时到达，但老君毕竟还是快了一丝。
仙草君号称年岁最久远的大妖王之一，本事稀松平常，却三番五次侥幸得活。此刻，他早已经瘫软成一堆烂泥，任由老君捏在手中。
“事到如今，道友现身吧。”孟游叹一口气道，他也也帮不上忙。
老君的手段非同小可。很快，仙草君几乎融化，从那一滩近乎液体的东西中，一个穿着红衣的老者现身出来，手里握着一根红色的权杖。
红衣男子和碗口山帮主同时大喊。“师兄！”
谁能想到褐色三清之首原来一直就躲在碗口山，而且借助一个柔弱的仙草君的身体躲藏自己，躲开了几乎所有人的耳目。
“这老妖也不容易，留他一条性命吧。”褐色三清之首一转身，躲开老君，扬手放出一道法术，恢复了仙草君的身体。
仙草君吓得魂飞天外，身体坠入地面，再次侥幸得活。
“师兄助我等驱敌！”红衣男子与碗口山帮主都在瞬间振奋，突然暴起，从万千世界抓来数不清的灵气，打向了太上老君。
褐色三清的大师兄更以红色权杖撞击已经落在地面的碗口山，召出一道红霞。霞光往天空一撞，随即落下，朝着老君扫去。
太上老君气定神闲，双臂一展，双眸冒出黑气。“自然之境？又算得了什么？”
黑气蓦得涨大，吞噬了霞光以及所有来自外域的灵气。
仅仅一个照面，褐色三清全败。所谓的三人合力足以一战，原来全然是虚妄的幻想而已。
“再不入我的丹炉，更待何时？”老君哈一口仙气，褐色三清随即晃晃悠悠地飘起，然后身不由己地跌入了丹炉。
丹炉立刻燃起熊熊真炎，作势要炼化褐色三清。
“你们也来！”老君一招手，将白色三清同样推入丹炉，同时将手中的黑色权杖也扔了进去。
“主人，救他！”黑色三清的神识化成的灵妖于心不忍，请求孟游的帮助。
第460章 三清果然是三清
在场诸人无不大惊失色。
老君的果断坚决远超任何人的想象。
孟游不得不救人，因为这也是自救。
就在太上老君将黑、白、褐三色三清全数投入炼丹炉的同时，他也对孟游动手了。
“教主。莫怪贫道心狠手辣，如今剩下的诸人里也只有你配进贫道的丹炉啦。余下的妖与仙，尚未登堂入室，入不入丹炉，都是无所谓的。”
孟游法体内已经没有法力，但是碗口山四通八达，万千世界的灵气自由来往，孟游无需动用自己的法力，只需借力即可。
这便是所谓的自然之境。
其余诸人，包括紫离灵与天女在内，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老君，你真地要跟全天下为敌？”
“万千大道归于一宗，贫道便是那一宗，这是自然至理，何谓为敌？如果教主觉得这是与所有人为敌，那贫道便与所有人为敌吧。”老君的眼眸不断冒出黑气，他身后那魔尊的化身则陷入了疯癫之中，不断地手舞足蹈，犹如被人牵了线的木偶一般。
随着黑气蔓延，孟游召唤来的灵气尽数化为乌有，所幸阴鲲龙马借助鲲鹏化身，可以以极速逃遁。孟游又有时光秃鹰相助，虽然一时间不是老君之敌，却仍能自由来去。“老君就是老君，本王佩服……其余两位天尊都以为自然之境乃是古往今来的举世最高造诣，没想到老君却是另辟蹊径……”
就在这时，灵宝天尊忽然豁然开朗。“教主说得极是，大师兄原来一早就离开了自然之境，走的是造化之境。所谓造化，原本就是要打破自然的。造化，原本就是要不断改变过去的自然的……可贫道不明白，造化为什么要吞噬？……”
“师弟，破旧而立新，涅槃而重生，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懂吗？人修道，修成仙业成果，以为就能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辉？就自以为能万劫不堕、永世不灭？哈哈哈，天地都有分合之时，混沌亦有开始终结之日，唯有生死循环、起灭涅槃才是永恒的……来吧，你们两个也来吧……贫道需要更多的混沌盘古气息助我回到时光的原点。”
孟游说得极对，太上老君从一开始就是要让‘正奇偶逆’四大世界归于一宗。一气化三清，三清化一君。老君费尽心机让九玲珑万足天霸逆行时光，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在接近时光尽头的五山之地抓住其余所有的三清。
这里就是太玉虚三清归一之处。
玲珑仙子突然神情一怔，回想起许多旧事，喃喃自语道：“是你……是你在黑暗中给了我光明……是你从我的识海中取走那一丝魔魂，是你告诉我三藏会来西天寻我，要我坚守苦持……”
老君的神情坚毅无比，煌煌天道隐隐绰绰，赫然就在他的身后。“这是道，贫道不能逆之！”
就是这么一瞬，碗口山内外的所有妖王都感到心惊胆战，都被老君的话所慑服，不由自主地觉得他的话就是大道正音，决不可有一丝违逆。
不错，天道滚滚向前，势不可挡。大道之意就是正途，胆敢螳臂当车者，死！
三清毕竟是三清，盘古宇宙、西游世界的三清号称紫色三清。紫气东来，最有灵性。
早在孟游说出老君的目标不止六人之时，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就已经留心在意。他们口头上说自己浑不在意，却在暗中戒备。
两道圣光亮起，一左一右，包围太上老君。
老君势大，毫无惧色，对两位师弟胆敢反抗自己根本不以为意，似乎丝毫也不觉得惊奇，只冷冷地说道：“二位天尊要违抗大道天意吗？”
元始天尊不语，站在老君左侧，只顾催动自己的神通。
灵宝天尊则大笑。“师兄，天意若要亡我，我还遵守什么天意？你是了解本尊的……天意若顺我意，我便是天意。天意若不顺我意，我便要取天意而代之！”
“好！不愧是我的师弟，这才是堂堂正正的三清！不战而降，那是天意的傀儡！天上本无意，你我欲夺之。”老君嘴里的‘天意’其实就是他自己的意识，灵宝天尊以及元始天尊和老君所想一样，所以三人心照不宣，都知道这是争夺天意之战。
太上老君走的不仅是造化之境，也是克制自然之境，所以他才要擒住所有的魔尊，借助他们的魔心来完全自己的大道。魔心，是万灵心性的极致，是前人不曾驰聘的疆域，若是舍弃，那大道就是不完整的。道，包含万物，海纳百川，不遗一物。
“教主，你要袖手旁观吗？”灵宝天尊自知自己与元始天尊合力也不是太上老君的对手，故而询问孟游。
孟游端出混元乾坤锅，骑着阴鲲往上一纵。“当然不能袖手旁观！”说完，将一个混元乾坤锅当头扔了下去。
乾坤锅迸发出万道金光，里面的汤底成为混沌天泉，沆瀣而下，犹如百十个大小世界一起撞向老君。
与此同时，阴阳二鲲化形为为大鱼，在后面推波助澜。
其余大妖与大仙，诸如火山群妖和南方妖君以及通天教主等人几次想要上前，却都无法靠近。面对眼前的阵势，他们根本是爱莫能助。所幸，几个天尊斗法，固然激烈，却不伤旁人。
三人合力，还不是老君的对手。
“太古，你这个惫懒的家伙，还不苏醒更待何时？好你个太上老君，先本尊一步，想要完成周天大道？”冥君终于现身。他嘴里的周天大道，与老君一直追求的完全的大道是一回事。
太古？太古天王？孟游嘴里那个夹在冥君以及元始天尊中间显形的先天大神？他此刻难道也在碗口山？
冥君往前一撞，老君的丹炉摇晃了两下，全本陷在其中的褐色三清之首跳了出来。他还没有被炼化，但其余众天尊已经没了动静。
“本尊原来也是太古天王？我居然忘了？”褐色三清摊开双手，觉得自己的力量还在增加。
“不错，你就是太古天王，贫道当初想让你和元古天王分别成为两系三清之首，可惜紫色三清之中出了太上老君这样的人物，叫人始料未及啊。”一个穿着黄袍的老者紧随冥君之后，也来到了场中。
“鸿钧老祖？”
“鸿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