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主动
战刀资本内……
龙铭一站在齐鑫的身边，两人正盯着重仓的威尔塞斯公司的走势。这是一家新型能源材料公司，在储氢材料行业属于领头羊。
“预计有七个点收益。”齐鑫笑嘻嘻的说：“这次还算满意。”
“不要得意忘形。”龙铭一说道：“我估计今天能有五个点就不错了。”
齐鑫说：“前天进入，现在有五个点，也还好。”
“仅仅是‘还好’。”龙铭一说：“你要盯紧了。别漏掉一毛钱，也别贪多。”
前台迈着小碎步跑过来告诉龙铭一，王灿辉出现在门口。
“请王总去小会议室。”龙铭一说：“我马上过去。”
宣似月将茶和蛋糕为王灿辉准备好，就离开了。龙铭一走进来说：“交易时间，事多。”
“我看到了。今天好像米明和许晨也不在。”
“两个人都出去了。”龙铭一说道：“所以我坐镇。”
“你这待客的意思是差点啊。”王灿辉说：“茶也太差了。”
“你也不是客人。”龙铭一笑道：“自己家人。随便点。”
王灿辉笑了笑，“这个屋子安全吗？”
“百分之百安全。”
王灿辉将茶点推到一边说：“昨天我去找过周瑾坤了。”
“相谈甚欢，还是揍了他一顿？”
王灿辉想了一下，“中间状态吧。他没有明说，临走时候给你带了枣花酥。”
“他给我带枣花酥？什么时候他对我这么好了？”
龙铭一打开了王灿辉递过来的盒子，他拿起几块枣花酥看了看，然后看了看底下的一排黑枣和菊花。
“黑枣和菊花是什么意思？菊花给我上坟？”
王灿辉说道：“黑枣有补肾与养胃功效，被称为‘营养仓库’和‘黑仙丹’之称。菊花什么意思？能想到什么？”
“菊花能想到很多。上坟，陶渊明……”龙铭一明白了：“隐世！”
王灿辉说：“‘隐世丹’。殷世丹。”
龙铭一坐下说：“看来这周瑾坤，是个哑谜高手。这要是有点代沟还猜不到呢。我哪知道黑枣叫什么？但是他知道你知道。”
“看来他知道。”王灿辉说：“大出我意料之外。殷世丹主动给我找麻烦。”
龙铭一笑道：“周瑾坤害怕你，又被殷世丹控制。日子肯定不好过。”
王灿辉说：“现在明白方向了。我也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去找找徐连盛。徐家别站错了队伍而不自知。徐连荣不如徐连盛。”
龙铭一说道：“辛苦了。”
王灿辉笑了，“这个‘丹’，最不应该的就是惹了我。他会后悔的。”
殷世丹这么做之前，就已经算计好了这一步。
王灿辉没找到他之前，他就已经来见王灿辉了。
王灿辉对于殷世丹的操作，也是颇为感兴趣。他觉得一定要见一见这个人。
王灿辉在家中的小花园招待了殷世丹。
王灿辉说：“没想到你会来我这。还是主动来的。”
“主动来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主动’。”殷世丹说道：“我喜欢主动权在自己手里。”
“这不像是一位隐士说的话。”
殷世丹说：“你们其实知道我究竟是隐藏还是没有隐藏。”
王灿辉笑道：“曾经有个人做错事了。他来主动找我承认错误。结果你知道吗？”
“愿闻其详。”
“该怎么办，还怎么办。”王灿辉说：“对待错误的处理，和态度没有关系。”
殷世丹冷笑：“自首还有减缓呢，要看认罪态度的。”
“我这里没有。”
“哈哈。”殷世丹笑道：“但你很享受。”
“享受？”王灿辉听不懂。
殷世丹收敛笑容说：“张书剑死了。很多事就带到了棺材里。你的威胁就少了。相比于你为了连任的事，其他事好像更重要。而且你对张书剑充满恨意不是吗？否则也不会任期不到就给弄下台来。而且还帮着徐家落井下石。处处的刁难他，恨不得踩死他。”
王灿辉微笑着，静静的听着殷世丹说话。想要知道殷世丹到底知道多少。
殷世丹笑道：“至于周瑾坤，他不过是个添头。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有一天查到他的头上，说不明白。就当是我送给龙铭一的。”
“呵呵。”王灿辉冷笑。
殷世丹说：“张书剑手中的秘密，就让它和张书剑长眠地下吧。没有必要再让它出来，做一个惊世炸雷。一块心病了了，对您不好吗？”
“殷世丹，你很勇敢。”
“过奖了。”
王灿辉倒了茶，递到殷世丹面前：“那么你的好处是什么？这个人情不便宜。”
“到时我会要的。放心，是双方有利的好事。”殷世丹说道：“我们现在是和平的关系。”
“可我不喜欢‘莫须有’一直在我的头上。”王灿辉说道：“这件事得了了。”
“这件事早就了了。”殷世丹说：“一切都很完美。完美的证据链。结案之后，人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淡忘。”
王灿辉突然想到了龙铭一派去了一个律师。“看来并没有完。”
殷世丹说：“龙铭一的骨子里有股正气。很多时候，他有底线。未必是你最合适的拍档。”
“这点我不太同意。”王灿辉说：“我会让他停止的。他会听我的。”
殷世丹笑着说：“将来，也许你会改变主意。”
龙铭一收到王灿辉的消息之后，更加糊涂了。
战刀资本的龙铭一办公室内，米明和许晨，还有迷糊的龙铭一在喝酒。
许晨问：“什么意思？让我朋友回来？”
“王灿辉让他回来，不要再管了。”龙铭一说：“我也觉得很突然。”
许晨激动的说：“这不是‘突然’好吗？这是一个套路。王灿辉知道了什么，或者就是他干的。”她的头发都因为激动甩得额前有几缕乱发。
“事不一定是他干的，但是王灿辉接受了。”龙铭一看了看许晨说：“他接受了。”龙铭一强调了后者。
许晨理了一下头发说：“重点是他‘接受’了。要么是徐家人干的，要么就是殷世丹给了王灿辉一个好理由。”
米明干了一杯说：“殷世丹给了王灿辉一个‘不得不’？什么样的利益和秘密？这就够我们猜的了。”
龙铭一说：“除掉张书剑，对王灿辉有好处，大好处。否则王灿辉也不会刻意压得他抬不起头。”
米明说：“我突然想起一个词，‘伴君如伴虎’。张书剑可是王灿辉力捧上的天英会长。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王灿辉一下子调转了方向，改为捧您？就因为爱惜名声不听话？不至于这么大的仇。那得是什么样的凶险？”
龙铭一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如今张书剑死了，也就难以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了。
王灿辉和张书剑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第541章 开诚布公
“我们可能无法全部信任王灿辉了。”龙铭一说道。
“你说的对。”
张露的画廊内，龙铭一和张露并肩而立，正在欣赏着墙上挂着的画。
亚当和夏娃，还有树上的那颗血红色的苹果。夏娃那对苹果充满欲望的眼神，和亚当混沌的表情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露凝视龙铭一的双眼，温柔的轻启朱唇。“王灿辉没有给你理由，那么他就一定隐藏了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东西。殷世丹得到了什么，或者殷世丹破坏了什么。我们根本不知道。”
龙铭一苦笑着坐下说：“他只是说让我放心。”
张露也坐在龙铭一的旁边说：“我想提醒你，王灿辉是个商人，很成功的商人。即便我对你有那么‘一丢丢’好感，我都不会为了你去亏损多少的。”
“说出来真伤人啊。”
“这是实话。”张露叠腿坐着说道：“龙铭一，你知道的。我和王灿辉有相同的属性。他也许不会牺牲你，但可能会‘逃跑’。”
龙铭一指着眼前的画笑道：“就像这画一样，‘苹果’只要出现，两个人‘无忧无虑’的关系，就会产生‘怀疑’。”
“罪恶将降临人间。”张露说完，看了一眼龙铭一。“要么消除疑惑，要么不在重视。和离婚一样。”
龙铭一一皱眉，“怎么到了婚姻问题？”
“我的前夫们给我上过生动的课。没有信任的关系，结束远比继续要好很多，很多。”
“我一直以为你甩了他们？”龙铭一玩笑着说。
张露摇头，“我是很认真的对待婚姻。只是可能……观念不同。我做不到他搂着一个辣妹，我搂着一个帅哥，这样叫双方平衡。”
龙铭一只能笑笑：“啊哈。瞧着都不吃亏。”
“所以，人无情挺好的。”张露说：“看到你就烦。天天夫妻恩爱的虐狗。快走吧。”
张露转过身，没有再看龙铭一。
龙铭一知趣的走了。他没想到婚姻这件事对张露有很大的影响。他的“啊哈”，确实属于火上浇油，伤口撒盐。
“对不起。”龙铭一说完，转身走向楼下。
张露抹了一下眼角，冷笑了一下。“没关系……”
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
龙铭一和许晨可以互相打闹，因为两个人都没有邪念。
而龙铭一和张露必须要点到为止，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除了关系的时间长短以外，是张露确实有迷人的一面。
家中，沈宜人已经准备好了龙铭一的洗澡水。龙铭一回到家里，看到沈宜人如此贴心，不禁搂着妻子说：“娶妻要娶贤。”
“你属于上辈子积德了。”沈宜人推着龙铭一去洗澡。
龙铭一换了衣服就去洗澡。
许晨和米明找了一间酒吧继续喝酒。韩一洋不在，张越倩出差，两个人属于放飞自我了。
“痛快。”许晨又喝了一杯。
“你这酒量……”米明看看许晨和没事人一样说道：“在夜店也能赚不少。”
“这点儿酒。”许晨说：“不算事。哎，你才陪酒的呢！”
“东北女人真能喝。”米明服了，“不像老大。”
“他酒量一般。”许晨说道：“高中毕业全班聚会的时候，六罐啤酒吐的不行了。不敢回家，在宾馆睡了一宿。”
“老大还有这一天呢？”米明笑道。
“吐的满地都是。一宿翻来覆去的。”许晨说道。
“你说的那么清楚，你在啊？”米明说完睁大眼睛说道：“你和老大……”
“想什么呢？”许晨扭过头说：“他就是醉了一宿。我要求很高的好不好？”
米明问：“你就对他没动过心？我才不信。”
“动过。一点点。”许晨说：“他算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虽然傻乎乎的。如果大学或者工作后一直在一起，也许就会吧。可惜，我们去了不同的城市。”
“那老大呢？”米明问：“没有吗？”
许晨说：“那我能知道吗？也许有吧。只是……”
很多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开头，龙铭一觉得自己不配，后来许晨有了刘峰，再后来龙铭一有了沈宜人。兜兜转转各自安好。
米明说道：“也许这就是缘分。”
“现在挺好。”许晨说：“米奇，你能看出来的，我和龙铭一是过不了日子的。我和他作为朋友很好。大家相互包容，共同扶持。我们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可一旦作为恋人和爱人，彼此之间的关系会因为两个强势的人产生裂痕，肯定鸡飞狗跳。”
“这点上我相信。”米明说：“说句实话，你需要一洋那样的。对你好，又温柔，还服服帖帖的。”
许晨抢答道：“小奶狗。”
“老大可是东北虎。”米明说：“要想和平相处，除非一公一母。那个‘母老虎’，还得是对他服服帖帖的。”
“要不你是情圣呢。”许晨夸奖道。
“但我们作为朋友，得为老大分忧。”米明说：“眼前的事怎么办？”
许晨说：“这点你不用担心。龙铭一就是龙铭一，他有办法。”
龙铭一确实有办法。他可以做很多近乎不可能的事。
比如，约王灿辉去洗澡。
在家里洗澡的龙铭一，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桑拿洗浴中心内，偌大的浴池里，只有龙铭一和王灿辉两个人。
开诚布公。
王灿辉在水池里泡了一下，就说道：“东北的泡澡和这边有什么不一样吗？”
“有点吧。”龙铭一说：“这大池子，洗起来肯定舒服。而且还是包场洗。”
王灿辉笑道：“你呀。总是有这稀奇古怪的想法。”
“在老家这很正常。”龙铭一说：“很多生意除了饭桌，也在洗浴谈下来。泡，蒸之后，一个合同就差不多了。”
“那我得好好体验一下。”王灿辉说：“和泡温泉差不多？”
“差不多。”龙铭一说：“一会儿再找两个师傅搓搓澡。但你不要泡太长时间，怕你受不了。”
“这我知道。”王灿辉说：“既然已经清场了，想问你就问吧。”
“看来还是不应该耍滑头的。”龙铭一说：“我想问，为什么停了。”
王灿辉说道：“我就等着你找我呢。”
王灿辉起身，给自己围了一个浴巾坐在边上说：“你的疑问，我现在都可以回答你。但有些我不能说，你也最好不知道。”
龙铭一点头。这是王灿辉一个诚实的态度。
“我和张书剑之间还有别的事。但殷世丹猜错了，这事和天英有关系，我和张书剑没有任何私人恩怨。这就让他继续猜错吧。也许就是一个误导。”
“他拿这件事要挟你？”
“这件事是送礼。见面礼。”王灿辉说：“殷世丹以为我不知道。我也是老人家了。”
龙铭一和王灿辉同时笑了起来……
第542章 牺牲品
一个身材高挑，走路优雅迷人的女服务生端着盘子走过。盘子里是四样干果、四样蜜饯和一壶龙井。
女服务生来到休息区，将盘中的物品一样一样的摆在桌上。
休息区里，龙铭一和王灿辉靠在凳子上休息。
这澡洗完浑身舒服。
王灿辉闭着眼睛说：“很久没这么洗澡了。舒服。”
“是啊。”龙铭一说：“看来洗澡得包场。”
“不是人多热闹吗？”
“人多放不开。”龙铭一笑道：“按摩过后挺舒服的。原来是这样。”
“你没按摩过？”
“没有。”龙铭一倒上两杯茶说：“我很讨厌别人按我，打我，我还要给他钱。”
“哈。”王灿辉没忍住笑了。“你真是怪胎。”
龙铭一问：“我和殷世丹，谁比较像怪胎？”
“你属于离经叛道。他属于坠入魔道。他是完了。”
“他这么密集的准备，我也得准备。”
王灿辉抓起几粒开心果边吃边说：“你不是一直准备着吗？”
“你说的对。”龙铭一说：“我和他只能有平衡，而没有和平。”
天峻受让30%的股份给了殷世薰。经过发行新股，信丰持有的股份被稀释到了41%，依然是最大股东。加上李昂的持股，足够控股。
完成之后，天峻有钱了。可以在大数据方面继续推进。在橙子网回归后，会有更多业务。
面对眼前情况，庞翩忍不住了。
这龙铭一难道是倒向对手黄成了吗？
这可糟糕。
时间不等人，庞翩自己一个人就来到了战刀资本。
接待庞翩的，就是米明。
“抱歉。”大会议室内，米明客气的说：“我们老大不在，我来招呼庞总。”
“是我来的唐突了。”庞翩微笑着接过宣似月送来的芙丝矿泉水。
米明拿过一瓶抛了一下然后放到桌上问：“庞总来有事吗？”
庞翩说：“关心一下回购基金的事。”
“一切按部就班，没问题的。”米明说：“放宽心。这并不是一个短期的工程。”
庞翩搓搓手中的矿泉水瓶说道：“我明白的。”
米明说：“我会让人整理一份资料给您送去。前段时间我们双方沟通太少了，也是忙。您知道的。”
庞翩点头同意，“我知道的。”
米明说：“我们会定期沟通。我也会多去您那里拜访的。”
“好说，好说。”庞翩说：“我们定期会面。”
送走庞翩之后，龙铭一从谢嘉函的办公室出来。米明说道：“打发走了。”
“干的漂亮。”龙铭一说：“现在他着急了？先晾他两天。”
“就是。”米明附和：“我们提交的东西改来改去的，就这么卡着我们。”
许晨走出来说：“人家也要利益最大化。”
龙铭一说：“可不是一家利益最大化。”
回去的路上，庞翩有点窝火。米明这不咸不淡的几句话，让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现在发现，自己真的硬气不起来了。龙铭一说的对，“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么多人染指了，主动权变成了龙铭一一方。无论是投资回购，还是内容输送。龙铭一在摆弄着他了。
这星城网还能算是我的吗？庞翩扪心自问，真的要等到他们赚得钵满盆满之后，才能得到一家公司？
“黄成又是怎么想的呢？”庞翩自语道。
黄成的日子，比他还要“惨点”。
殷世丹和殷世熏吃饭的时候，黄成只是坐在旁边。他连一个碗都没有。
殷世丹端着碗，夹着盘中的油菜说：“妹妹多吃点。”
“好的。”殷世熏说：“今天的鸡蛋不错。”
“我早上特意开车去农村买回来的。”殷世丹说：“他们家有只母鸡，总是下双黄蛋。”
黄成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摆设，都不如那个餐桌上的转盘。好歹还能转转。
“殷先生……”
“黄总。”殷世丹看看黄成说：“呀。我疏忽了。刘妈，给黄总盛晚饭，添双筷子。尝尝这蛋，双黄的。”
“谢谢。”黄成接过了碗和筷子，却并没有吃。
殷世丹放下碗说：“我们是一个桌上的人，同吃一盘菜的人。这道菜吃完，我们各自填饱肚子。”
黄成点点头。
“有的吃就吃。”殷世丹提醒黄成。“最近洁身自好一点。少和那几个女明星、网红‘应酬’。被人拍到了很不好。”
殷世熏起身离开，几分钟后拿着一沓照片回来递给殷世丹。
殷世丹翻看了几张说：“挺精彩的。这都是不能播的尺度。瞧着，你还挺壮实的呢。”
黄成尴尬的看看殷世熏，低着头不说话。
“你还想不想干了？”
殷世丹突然暴怒，将照片都砸在了黄成的脸上。他指着黄成的鼻子骂：“什么时候了？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啊？不做这个，能不能憋死？问你呢？你还要点脸不要了？”
有头有脸的黄成，也得忍着。他频繁的擦汗。
殷世丹调整一下状态，喝了一口水。他拿起一只红魔虾，吸了一下虾脑，剥壳吃掉了虾肉。
“事情解决了。”殷世熏起身来到黄成面前说：“黄成。以后小心。”
黄成赶忙说：“我会管好自己的。”
殷世熏适当的提醒他说：“为这事，大哥没少下功夫。”
黄成急忙说：“明白，明白。这是两千万的支票……”
殷世丹还是没有任何表示，吃着自己的饭。殷世熏拿餐巾擦擦手后，将黄成手中的支票推了回去。
黄成一下子明白了，“我来准备。我来准备。”
这个钱，殷世丹是不收支票的，他要的是现金。
支付方便了，可也有痕迹。殷世丹是不会愿意承担这个风险的。
殷世熏说道：“两千万，我们可是相当于免费帮忙。大哥看在多年关系上，人家那边要多少，我们要了你多少。两千万，这么多照片买回去‘收藏’，你还是值得的。”
殷世熏拿起一张照片看了看，“拍的清晰，角度不错。尤其是这脸。”说完，她拉起黄成的手，将手中这张照片拍在了黄成的掌心。
“我懂，我懂。”黄成说：“我准备三千万。”
“呵呵。”殷世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梅也辛苦了。”黄成说道：“听说你一直喜欢酒。我给你在欧洲拍了三桶葡萄酒。”
“谢谢了。”殷世熏微笑着说。
黄成将桌上的照片和地上的照片收拾好，又看了看袋子里的原始存储卡说：“我这就去准备。”
殷世熏没表态，而是喝水。
黄成又看看殷世丹，殷世丹点点头。
黄成如特赦一样，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殷家兄妹的一处双簧，唱的黄成云里雾里。
殷世熏说：“三千万便宜他了。”
“还得从橙子网赚钱呢。别一杆子打死了。”殷世丹递给了殷世熏一只剥好的虾。
殷世熏接过来吃掉后说：“要不是看橙子网，都不搭理他。”
出去回到车上的黄成擦擦汗，对着电话大声喊：“告诉他们，筹钱。要现金。”
第543章 另一件重要的事
战刀资本内，早会过后，各自返回岗位。
龙铭一和米明回到自己办公室后，米明两指之间夹着一张照片递给了龙铭一。
“黄成？”龙铭一接过照片仔细端详着：“旁边这是谁？够亲密的。”
“肯定不是他老婆。”米明说：“据说是个四线网红。”
“四线的网红？”龙铭一说：“那不就是还没红？”
“但是眨眼就‘红’。”米明说：“搭上黄成，效果大不同。长得不错，身材好。”
龙铭一问：“从哪来的照片？”
“从哪来不重要。有人花大价钱买走了所有。”
“既然都买走了，那这张从哪来？”龙铭一觉得奇怪。
“从另一个渠道来。有很多时候，一个人，好几拨人跟着后面。”米明说：“有人想用这个敲一笔。”
“漏网之‘片’。”龙铭一说：“你将这个送到一间茶馆，就说给梅。”
“送给她？”
“橙子网陷入麻烦，天峻那边也麻烦。让她处理吧。”龙铭一说：“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米明点头，“林琳！”
龙铭一说：“他们的钱，是时候该来到正确的地方了。”
龙铭一带着诚意，林琳也应该带着诚意。
酒店的套房内，林琳和一位带着眼镜的老者坐在龙铭一的对面。这位老者很慈祥，给人一种老练和稳当的感觉。
林琳说：“今天算是‘非正式的正式会议’。我们希望了解龙总这边的情况，又不会劳师动众，所以才只有我们三个。如果这步很好，我们可能会去战刀资本参观的。”
龙铭一的目光一直盯着面前这个老人。瞧着六七十多岁，目光中依然能体现出他的精力充沛。
“黎先生。”龙铭一说道：“你好。”
“你好，龙铭一。”黎先生说：“他们半开玩笑的叫我‘黎叔’。我觉得不一样，我姓黎，那个叫黎。但是我喜欢这个称呼。”
这个年纪叫“黎叔”，很正常的一个称呼。
“黎叔您好。”
“铭一，你好。”
龙铭一说：“战刀资本的底，我相信黎叔已经摸得差不多了。”
黎叔点点头。“知己知彼。”
龙铭一说道：“所以，不如我们直接聊点黎叔感兴趣的东西。”
“琳琳和我说，你很不得了。”黎叔点头，“果然。你是喜欢掌控节奏的一方。如果不能在原来的节奏中掌控，那么就换一个环境和方式。”
龙铭一确实出其不意。
很多人面对重要场合，出于“避险”的本性，希望能按照原来准备的节奏走。黎叔本来是要打乱龙铭一节奏的。没想到龙铭一跳出这个节奏，主动让你问问题，我回答。
一般情况下，是提问者控制节奏，也就是问答主持人的活。当遇到一个厉害的嘉宾的时候，有可能接不住话，反倒被引着。
龙铭一很自信。
黎叔问：“我们的钱，战刀打算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太大了。投资哪类，什么比例，风险系数，收益率等等。按照思路一步步说没半天说不完的。
“那要看你们要什么。”龙铭一回答的很简单。
“要什么有什么？”黎叔笑着问。
“是的。”龙铭一说：“您当然知道风险和收益的关系。如果您想要五成的收益率，那么就要承担非常高的风险。至于您，真正关心的是平衡。收益率高，又不会因为风险高而不能通过。”
“你说的对。”黎叔点头，“不能什么好事都是我的。我要和战刀资本其他投资人一样的待遇就行，比如王灿辉他们。”
“可以。”龙铭一答应了。
“我这边没有问题。”黎叔说：“琳琳有没有和你提过一件事？”
“什么？”龙铭一不知道什么事。
林琳说道：“还没来得及。是这样，铭一，我们同意投资的前提是，你还要说服一个人。”
“谁？”
“汪静远。”林琳说：“这也就是为什么是非正式会议了。”
龙铭一翘着二郎腿说：“看来你们意见并不统一。抱歉，我没有那么多功夫。我也很忙。”
龙铭一站起身来说：“也许等你们有个统一的意见，我们再见。”龙铭一起身向外走去。
“铭一，等等。”林琳追了出来。两人在电梯边说话。
林琳很抱歉的说：“我知道，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消遣你的会面。但这是我们现在的实际情况。”
龙铭一笑道：“这并不是看起来‘像’。林琳，我觉得你是一个干脆的人。你可是董事长！你们内部并没有答应投资。我怎么说服那个汪静远？他一个人反对，不会有这么大的效果。也许你们就是敌对。”
“他们那一部分人。”林琳说了实话。
“我为了那么几亿的投资，然后帮你们干掉那么多人？”龙铭一说：“那消耗很多精力、时间和金钱，得不偿失。林琳，我并不缺钱。投入的那些，我可以从其他几处得到资金，还不得罪人。”
“我知道。”林琳说：“我们不是要干掉他，而是说服他。我们大体上没有矛盾，只是一些事上有分歧。哪家公司都有。我们现在争执不下。”
“奇数的董事会争执不下？”龙铭一苦笑，“这个谎话不高明。”
“是除董事长外。”林琳说：“我这个董事长，没有发表意见。”
龙铭一有点疑惑的看着林琳。“你没发表意见？”
“可以看出我这个董事长有多难了。”林琳说：“那些人，都有些关系。盘根错节，就像是拔出萝卜会带出泥。而那个泥，我还不想得罪。”
龙铭一说道：“看来，你只能在全票通过的时候举手。”
“有些事我也会抗争到底。”林琳说：“可惜，这件事是我引进的。我承认我爱惜‘羽毛’。也许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敢作敢当。”
林琳也同样担心一旦投资出现不好的情况，会受到对手巨大压力。
当一个铁娘子示弱的时候，会比普通女孩更有杀伤力。男人的保护欲也会更强。
“我会试试。”龙铭一说：“但不会投入太多精力。”
龙铭一上了电梯。林琳和他挥了挥手。
下午收盘之后，米明进来说道：“两件事都搞定了。照片梅收到了。汪静远的资料也查到了。”
“什么情况？”
“汪静远本身没有什么惊人的事。但他和张泰来一样，曾有国企背景。”
“这有什么？”龙铭一问：“很多都有MBO（管理者收购）的。”
米明说道：“曾经和他搭班子的人，现在是林琳公司当地的领导。”
“原来是这样。林琳顾忌这个。”龙铭一说：“也许，我们可以见见汪静远。”
“他手里有一个烂尾的写字楼。”米明说道。
“那更要见见他了。”龙铭一笑道。
第544章 玩的真高
晚上八点，龙铭一也没有离开战刀资本。他在看汪静远这个烂尾的写字楼。
来找龙铭一的沈宜人，也自然的留在旁边看着内容。
“头一次听说黄金地段写字楼还能烂尾的。”沈宜人说：“这个汪静远缺钱吗？瞧着可以做完的。”
“他不缺钱。”龙铭一说：“但是他不能建了。”
许晨推门进来说道：“查的差不多清楚了。写字楼有猫腻。”
这栋写字楼不能继续建造，是因为这栋写字楼不想作为资产被处理掉。
汪静远原来有一家公司，就是持有这个未完成的写字楼的公司。他更换法人，换成了一个远房亲戚。
然后汪静远将这家公司的资金全部抽走。搞的债权人叫苦不迭。到了破产执行的时候，他将给公司一笔钱用于还债，在合理区间内以极低的价格拿到这个资不抵债公司的烂尾楼项目。
最严重就是法院限制他这个亲戚的高消费而已。这个亲戚已经65岁了，限制就限制。
龙铭一说道：“有人发家靠聪明，有人发家靠关系，有人发家靠不是人。”
许晨说：“即使打官司，也会弄得很长时间。”
沈宜人说：“如果直接破产，将地拍卖呢？”
许晨说：“公司是汪静远那个亲戚说的算，债权人只能要求其偿债而不具备股东那种影响公司决策的能力。亲戚只要将这个项目卖给汪静远，价格在合理区间内，那么一切就都合理。”
沈宜人问：“前面抽掉资金呢？有没有问题？”
许晨赞许的说：“看来你那个培训班不是白上啊。”
“学习肯定会有收获的。”
“是这样。”许晨说：“掏空一家公司的方式有很多种。汪静远用的就是购买材料。这家公司从汪静远的其它公司高价购买了大量的材料。所得的材料部分用于写字楼建设，就是现在戳在那的那个烂尾的东西。另一部分卖给了汪静远的朋友们的公司。而该收的应收账款，却没有收回来。”
沈宜人说道：“下游的公司，免费的得了材料。”
“是的。”许晨说道：“作为坏账，都弄掉了。而这个写字楼项目……”
沈宜人抢答道：“就是为了骗债主们的钱。以这个项目为担保，让人信服。闹市中的一个项目，发展潜力巨大，未来收益也大。”
许晨说道：“你应该多来这里。说不定战刀会有你的位置。”
然后许晨对龙铭一说：“事实就是这样。关键时刻，汪静远出动‘趁火打劫’，很明显还是他放的火。”
龙铭一拿起手机说道：“一根筋。有个闹事的写字楼项目有没有兴趣？对你家来说九牛一毛，就当是开个新楼盘……”
许晨说道：“你真是个天才。”
沈宜人说道：“让萧昱晴给要破产的公司报一个比较高的虚价，汪静远那边就会坐不住了。”
龙铭一说：“哪个公司的总经理也不会放着价高的不要，而是选价低的。那是可以起诉其职业道德问题的。搞不好会进去。而到时，汪静远要么加价，要么就会来找我聊聊。”
米明进来看看如此和谐的场面说道：“老大，有的时候，我认为一夫一妻对你来说是过分的要求。”
“米明。”龙铭一说：“一洋下面就是一部动作戏，我猜他可能会想拿你练练手。”
许晨说道：“我也是好久没活动了。”
米明唱道：“我应该在门外，不应该在门内，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沈宜人叫道：“米明，也许我会撕了你的声带，让你唱的更像。”
“冷静。”米明说道：“我是带着好东西来的。刚才门口一个橘黄波波头的女孩送来了一个盒子。”
“是一间茶馆的菊吧？”龙铭一招招手，让米明送过来。
米明端着盒子进来说：“我也很好奇这里面的是什么好东西。”
龙铭一打开了盒子，里面是整只的YBLY火腿。
“就送了一个这东西？”龙铭一说：“小气。”
沈宜人说：“不少钱了。不要太贪心了。”
米明说：“最少应该一只半。”
“馋猫。”龙铭一笑道：“看来打开早了，你们有口服了。”
米明推开门说：“有份大火腿。见者有份，下班的就不用叫回来了。”
宣似月高高兴兴的拿出了刀具。
龙铭一说：“考验你们刀法的时候到了。切可以，但是别切的和午餐肉一样。这东西讲究切薄片。”
许晨说道：“其实是心疼。”
“当然。”龙铭一捂着心脏说：“太心疼了。”
宣似月切了薄片端了一盘给沈宜人：“先给老板娘。肯定不挨骂。”
“乖呀。”沈宜人当着龙铭一的面，故意闭着眼睛很享受的说：“人间美味。”
米明说：“我需要面包。”
龙铭一说道：“我以为你会抱着整条腿啃。”
“可以吗？”米明高兴的问。
“当然不可以！”龙铭一说：“想都不用想。”
沈宜人将一片火腿放入了龙铭一的嘴里。“看，还是我想着你。”
“当然是你想着我。”
许晨也夹了一片在龙铭一的面前转了一下，“看，我也想着你。”
龙铭一张嘴一口咬空了。许晨趁着龙铭一未张嘴的时候，就拿走了放在自己的嘴里。
“看来你不是真的想着我。”龙铭一抱怨道。
“我为什么要想着你？”许晨说：“要是能打包，我给一洋送过去。”
龙铭一感慨道：“恋爱让人疯了。”
分食过了火腿，除了夜班的人也就各自下班了。
龙铭一和沈宜人拉着手来到电梯门口，继续恩爱。只是这次“虐狗”的对象换成了宣似月。米明用挂在耳朵上的耳机和张越倩打电话，关心她的身体情况，说自己马上回家。许晨和韩一洋视频聊天，韩一洋搭档的女主角和许晨问好。
宣似月唱起来：“我应该坐下班，不应该在这班，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这歌让你们改的。”龙铭一笑道：“但是这股凄凉的意境唱出来了。”
电梯门打开。一个穿着名牌西装的男人噗通就跪在了宣似月面前。吓得宣似月急忙躲到龙铭一身后。
“求婚的？”沈宜人问：“也没有双腿跪地的。这分明上坟。”
龙铭一急忙扶起他来说：“你说这不过年不过节的，这是干嘛啊？”
米明笑道：“要钱够下本的。”
“地太滑了。”男人争辩道：“这保洁，我要投诉。”
宣似月看看这个男人，还挺帅的。
龙铭一心领神会，问道：“你在这栋楼里工作？”
“是。”男人说：“我们公司新搬过来的。”
米明说：“那家会计师事务所？”
男人点头，“是的。你们是……”
龙铭一说：“战刀资本。”
“哦。”男人张大嘴巴说：“对，对，你是龙铭一！我看过你的专访。”
“谢谢。”
那人说：“想不到以这样的方式和偶像见面。我只能说，算是跪拜了一下。”
“你很有趣。”龙铭一问：“你叫什么。”
“安心。”安心说道：“我的名片。”
龙铭一一看，“M1（审计经理1级）？”
男人说：“看着我像刚毕业是不是？很不像是不是？怪我长了一张娃娃脸。”
“你好，安心。”龙铭一伸出手。“有空来坐坐。”
“会的。”安心说道：“Seeyou！Man。”
第545章 出张大牌
萧昱晴的父亲萧盛城晚些时候给龙铭一打来了电话。当时龙铭一正将衣服放在旁边，等着张姐送去干洗。
“您好，萧总。”
“您好，龙总。”萧盛城说道：“是这样，我听儿子说，您介绍一个闹市的烂尾写字楼。”
龙铭一心道：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是的。”龙铭一说：“地段还不错，烂在哪挺可惜的。”
萧盛城说道：“看来龙总对地产方面也颇多留意啊。”
“和你说实话吧。”龙铭一说：“事情是这样的。”龙铭一将整个事情都告诉了萧盛城。
“原来是这样。”萧盛城说：“出个价没有问题。要是需要，我也可以买下来。”
龙铭一一皱眉，萧盛城够大方的。
“就是他和欣欣的事……”
龙铭一心道：看来是又看不上欣欣。真是豪门难嫁。
“能不能快点？”萧盛城说：“我和他妈都挺着急抱孙子的。”
“啊？”龙铭一有点惊讶。萧盛城算是一半“老来得子”，三十五六岁才有儿子，现在对抱孙子要求却挺快。
“他俩刚认识不长时间……”
“龙总。”萧盛城说：“欣欣挺好，挺活泼个女孩。她和我儿子在一起，我就发现他们两个天天笑哈哈的。”
龙铭一作为姐夫，却在旁边劝说：“接受欣欣，您可就没有那种女强人的儿媳妇了。”
旁边沈宜人用力的掐了一下龙铭一，她小声的说：“你怎么还劝分呢？”
龙铭一示意沈宜人别说话。
萧盛城说：“我看得出来，我儿子这个乐天的性格和简单的头脑，他经不了商。那就找职业经理人。他们小两口快乐就好。”
“好的。”龙铭一说：“我这就帮忙催婚。”
如果你在一个人那里被看不上，世界上会有另一个人把你当宝贝。
白家不喜欢，萧家在催婚。
龙铭一说：“没想到欣欣要嫁出去了。”
“嫁出去了？”沈宜人坐在床上说：“萧昱晴靠谱吗？需不需要做个智商检测？”
龙铭一无语，“刚才是谁打我，说我劝分的？”
沈宜人说：“那我去找爸妈聊聊。”沈宜人说完，就开始穿衣服。
“现在？”龙铭一看看表，“晚上十点了。”
“那就明天吧。”沈宜人兴奋的有点睡不着觉。
龙铭一说：“我们白着急。得他们两个想结婚。就一根筋那个脑子……唉。”
“确实啊。”沈宜人说：“你应该让他开窍。”
“让一个一根筋开窍？”龙铭一有点绝望的说：“我尽力吧。”
第二天，战刀资本内。
龙铭一刚刚和齐鑫讨论完威尔塞斯市场情况。让操盘手继续买入一些。
手机响了一下，龙铭一看是陌生号码，他示意了一下米明，就回到办公室里去接听。
“您好，请问您是哪位？”龙铭一问。
“您好。汪静远。”
“原来是汪总。”龙铭一说：“有事吗？”
“有点事。事挺大的。”汪静远说：“麻烦您来这边，我们商量一下？”
“呵呵。”龙铭一冷笑：“您这个可不是和我商量的态度。”
哪有找人商量，让人过去的道理。
“龙总，再强的龙，也不压地头蛇啊。”汪静远也是冷笑：“更何况，林琳那边的投资……”
“是吗？”龙铭一说：“我们最近客户不少。当然是有最好了，如果没有也无所谓。”
“龙总不来，看来是怕了……”汪静远嘲讽的语气说道：“那你还敢啊？”
“我想你说话之前，最好动动脑子。不要让未来的见面闹得不欢而散！”龙铭一说道：“不要坐井观天的以为自己有一棵‘大树’，结果不过是一根‘草’。”
“再见。”汪静远挂了电话。
米明说：“他有点气急败坏了。”
“现在看，要变成私怨了。”龙铭一无奈的撇撇嘴说：“他有点想不开。”
米明说：“谁的计划被人横插一杠子也不会开心的。”
“所以，我应该给他道歉？”龙铭一说：“那他应该向那些债权人剖腹！”
米明说：“我能围观吗？”
“欢迎。应该让他多表演几次。”龙铭一说：“现在他要么出更高的价买那栋烂尾楼，要么就得来找我。”
龙铭一没想到的是，汪静远也会有反击的。
龙铭一投资的雅盛公司，也就是王晓琪所在的公司。因为“技术原因”，与一家大型生产厂商的合作被叫停了。李飞来到龙铭一这里说明情况。
“并不是技术原因，是吗？”
“是的。”李飞说：“对方突然提高技术指标。”
“雅盛不能做，有多少企业能做？”
李飞说：“那需要很大的企业。市面上的龙头企业。”
韩欢进来说道：“公司情况已经查明，毁约那家公司是14年国有企业改制，成为私人企业。”
龙铭一点头，“我知道了。会解决的。”
龙铭一对米明说：“可见他那棵‘草’，也挺粗的。”
“汪静远来报复了。”米明说：“他觉得自己人很硬。可人外有人。”
“你说的对。”龙铭一说：“这点事，我现在应该找谁。”
米明做了几个纸条，“王灿辉”，“徐连盛”，“郑志秋”和“卫言瑾哥哥卫言梧”。
“用得着上‘王炸’吗？”龙铭一问。
“小了不一定有效果。”米明说道。
龙铭一点了一下“卫言瑾哥哥”。
“要用这张牌？”米明问。
“你发现没有？有的时候‘牌’要多打一打，下次这张牌才会再被你抓在手里。”
龙铭一联系了卫言瑾。
米明同意：“这人情得有往来，欠的时间长了不还，就不热乎了。”
卫言瑾很爽快的答应了帮忙。“还没感谢龙哥有好生意想着我呢。”
“那就当你感谢我吧。”
“这事太小了，也许只需要一个电话。”卫言瑾说：“下午就会有消息。”
龙铭一结束通话后说：“我想下午，不仅仅只有一个电话。”
下午的时候，龙铭一确实不是只有一个电话。
分别来自卫言瑾和汪静远。
卫言瑾说的是搞定，汪静远说的是松口。
“龙总的朋友不少啊。”汪静远说的算是软话。
“彼此彼此。”龙铭一说：“也许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了。”
汪静远说：“后天我去海市出差。”
“看来我得好好款待您一下。”龙铭一说：“海市有很多好吃的。”
“到时候见。”汪静远挂断了电话。
米明有点奇怪，“这家伙这么识时务，林琳弄不了他？”
龙铭一仔细想了一下，顿悟般的点头说：“林琳不仅仅是爱惜羽毛，她也在摸底。摸我们的底。”
米明笑道：“看看除了资本市场，我们能有什么展示。这才是她所说的‘做个例子’。她经营的企业，需要与政府、国企、民企和社会组织各方打交道。”
龙铭一笑道：“这样的女人不好打交道。”
米明说：“可我发现，你就吸引这样的女人。比如张露。这是命。”
“就比如原来你吸引的，都是能歌善舞的。”
米明得意的说：“有些纯粹是长得漂亮，并不需要能歌善舞。因为有时候根本没时间开始她们的表演。”
龙铭一白了米明一眼。“去！”
第546章 待客之道
出差的汪静远忙完了在海市的事情，晚上被龙铭一派的车接到了夜宴餐厅。
汪静远进门之后由服务人员引导着向里面走，从电梯出来就看到了龙铭一。休息的大厅中，黑色的沙发，木质的桌子，很有艺术氛围。
汪静远刚坐下，服务员俯身送来了各色的菜单。
汪静远说道：“龙总这一餐不便宜啊。晚宴四千八一位。”
“正巧你来了，正巧我也想吃。”龙铭一很随意的说着。
入座之后，汪静远觉得仿佛置身于画境之中。十二个人的餐桌，周围墙壁和餐桌上面都是各种特效，像打破了第四堵墙的戏剧，置身于电影中一样。
只不过这次不再是吃爆米花，而是吃着顶级的厨师做出的美食。
晚宴共十八道菜，从一个“小丸”开场。慢慢，汪静远发现真的是龙铭一想吃。因为周围的几个人都是龙铭一的朋友。
汪静远很奇怪，这个餐厅不是需要订吗？
然后他想明白了。自己只是凑巧赶上了一场龙铭一与朋友们的饭局而已。这样十二人的餐桌上，是说不了什么事情的。
龙铭一小声的说：“享用美食吧。”
这次饭吃的不错，中间还有讲解、还有演员表演。这时，龙铭一对汪静远说：“一会儿，我们好好聊聊。”
到了中间娱乐的投壶环节。龙铭一和汪静远来到一边说道：“我觉得我们都知道各自要什么。太固执的人，没有什么好处。”
汪静远笑道：“我来这里，就说明是想好好谈谈的。”
龙铭一点头，“这很好。那边的报价会撤掉，你支持林琳他们投资我。海市这边，一会儿你可以认识这几位朋友。对你在这边的生意肯定有帮助的。”
汪静远点头笑道：“看来龙总说的并不全面啊。这几位可以提供帮助，也可以成为绊脚石。就看我自己怎么选了。”
“所以太固执的人没有好处。”龙铭一说：“不过你说的对，‘强龙不压地头蛇’。”
“哦。”汪静远明白了。
“更何况，你在‘龙’的地盘上。”龙铭一说：“所以你最好是盘着。”
“龙总的态度很不好啊。”汪静远近乎咬牙切齿的说。
“是因为初次，你对我的态度就很不好。你在威胁我！”龙铭一说道：“而当你受到威胁的时候，你却马上就来想缓和局面。我猜，是你背后的‘大树’让你来的。现在你很两难，但又不得不来尴尬的笑着。”
龙铭一笑道：“你想要我放过你的愿望如此强烈，又有一种被逼无奈的感觉。”龙铭一直视汪静远的双眼，已经看透了他的内心。“是因为说的算的也许并不是你。你只是前台的人。”
汪静远没有说出话来。
“好，我放过你。你按照条件做，支持林琳，我撤了报价。井水不犯河水。”
汪静远闭着眼睛，艰难的点头。
“海市的生意，我还是愿意帮忙。但仅此而已。”龙铭一招呼道：“走吧，该上主菜了。”
晚宴的最后，好运牌是龙铭一中了。
旁边的人鼓掌，龙铭一起身笑道：“给今天远道而来的客人，汪总。”龙铭一有风度的将牌给了汪静远。
汪静远笑着接纳，自己确实是个“客人”。龙铭一接待他，完全是因为人家是主人，展示的不过是待客的风度和大度。
吃过了饭，龙铭一与汪静远握手之后就道别离开了。汪静远回到宾馆里，他也汇报情况。
回到家的龙铭一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而沈家姐妹还是异常精神。沈宜欣抱着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和姐姐说着事情。
“商量结婚？”龙铭一问：“这有什么好商量的？”
“怎么不需要商量？”沈宜欣说：“彩礼、嫁妆、日子、婚礼很多的。”
龙铭一说：“你还真决定嫁啊？”
“为什么不嫁？”沈宜欣说道：“虽然时间短了点，但是，我们还是很有共同语言的。”
龙铭一点头同意。“逛、吃、逛、吃，肯定有共同语言。”
沈宜人说：“人家两个有规划的。蜜月去哪，怎么旅游……哎，好像还是逛吃。”
“你们两口子过分了！”沈宜欣警告道：“别欺负我势单力薄。”
龙铭一惊讶的说：“哎呀！用了成语！”
沈宜人说：“就你们俩，一起也说不过我们。也许连峰峰都说不过。”
沈宜欣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日子，“还真不能这么草率结婚。”
沈宜人笑道：“可是为什么要在嘴上说赢呢？两个人过日子，最重要的事开心。”
龙铭一说：“凭你们俩的条件和有我这么专业的姐夫，我相信除非赶上金融危机到倾家荡产，你们两个才会为钱发愁。所以，你们两个投胎来到人间的任务，可能就是快乐。让自己快乐，成为身边人的开心果。”
沈宜欣皱着眉头嘟着嘴问：“姐夫，听着像是好话。可你说完，我怎么感觉还是嘲笑呢？”
“没有。”龙铭一真诚的说：“正是因为有你们，我们才快乐很多啊。”
“说的我像是峰峰的作用。”沈宜欣笑着说：“不过，挺好的。我能为大家带来快乐，我就很高兴了。”
龙铭一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对老婆和小姨子说：“殷世熏电话。”
沈宜欣反击的机会来了。“姐，姐夫背着你接一个女人的电话。”
“不然呢？”沈宜人问：“难道是背着我接一个男人的？”
“我……”沈宜欣哑口无言。
沉默一下，沈宜欣说：“姐，你过得挺不容易啊。”
沈宜人笑道：“你以为一根筋将来不会遇到这个情况？别以为他永远是现在这样。在不济，他也是坐拥亿万身家的人。”
“你这是让我恐婚吗？”
“我是让你认清现实。”沈宜人说：“你只有提升自己，然后相信这个男人。如果破裂了，自己也要有一份本事，让自己依然活得精彩。”
书房内，龙铭一与殷世熏聊着黄成的情况。
“很感谢龙总送来的照片，避免了漏网之鱼。”殷世熏说道：“希望您对火腿还满意。”
“还不错。”龙铭一说：“黄成的问题解决了最好。”
“再次感谢。”殷世熏说：“黄成为此多支付了四百万，其中一百万是您的。我派人给您送去。”
“不用了。”龙铭一说：“这一百万请你们四个姐妹吃东西了。”
“那谢谢了。”
龙铭一出来后对沈家姐妹说：“事情了了。过来打个电话汇报一下。”
沈宜人说：“看，一个男人爱你是没有秘密的。”
沈宜欣点头，“我会好好管教萧昱晴的。”
龙铭一说道：“一根筋有难了。”
第547章 尚海翻船
一夜之间，尚海传媒好像遇到了“太岁”一样。
新戏的投资方不愿意投资，承诺的资金没有到位。
两个大牌代言想要终止合作。植入的广告也准备撤掉。
给出的理由也很有说服力。
尚海没有那样有号召力的明星。
方敏和韩一洋的离开，对尚海的影响显而易见。很多有名有姓的明星也都躲着裴尚。
躲裴尚的原因也好理解。
你手底下走一个明星，那可能是正常流动。你手底下一哥一姐差不多同时出走，是不是内部有问题？
裴尚为此有些难受。
他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尚海副总王涛轻轻敲了两声门，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情况怎么样？”裴尚因为熬夜，声音都有些沙哑。
“投资难拉。”王涛说的明白：“没有流量，就没有钱。”
“我们旗下那些，就没有一个打动人的？”
王涛苦笑，“你是说准备接替一洋位置，就是几年前撞车和别人扭打上新闻那个？”
“都过去了，怎么又提起？”
“不是我提起，是人家提起。”王涛说：“也不知道现在人们这记忆力怎么这么好。五年了，忘不了。”
“这事都双方和解了，怎么就揪着不放？”裴尚气的猛地喝掉了大半瓶水。
“可毕竟是有行政处罚的。现在艺人要求严格，特别是对品行的要求。要是因为这个，被叫停，他们损失惨重。”
“胡说八道！”裴尚一拍桌子，“他演男二的就有两部戏了。哪部叫停了？那都是借口。我们失去星城网平台，现在橙子网又和我们划清界限。这些人不想投资的借口而已。”
殷世丹的授意下，黄成叫停了几乎一切橙子网与尚海的合作。在首页上的合作视频和单位，也都将尚海传媒抹去。
裴尚对王涛说：“老王，该你发挥出本事了。”
“我是‘隔壁老王’，不是富豪那个老王。”王涛说道：“我可没有那个‘小目标’给你。”
“想想办法嘛。”裴尚说：“这些年你路子野。”
王涛摇摇头，“这次路子真的不野了。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几个人都躲着我走。”
殷世丹从狗仔那里买下了黄成的照片后，又给了他们一个新的“生意”。
兰告诉他们：“我们买下照片，同时还给你一个新的线索。”
“什么线索？”
“尚海传媒副总王涛。”兰笑道：“内容的劲爆程度，比黄成多几万倍。”
王涛有多劲爆，其实原来就有风声。只不过当时尚海传媒正当红，不宜得罪又能公关，王涛一直没事。
现在的尚海传媒，可是千疮百孔。
裴尚和王涛还没出办公室，各种爆裂的新闻就开始炸人眼球。两人的手机因为消息过多，滚滚发烫。
王涛看完了新闻，脸都绿了。
这次，连“公关”的机会都没有给王涛。已经不是钱能解决的事了。
兰给了狗仔们一个建议：“我告诉了好几家了。现在就是‘跑得快’。希望你不是最慢的那个。”
谁都不会想当最慢的那个。
王涛的新闻里有明星、公司职员、小网红和他认为“有潜力”进入娱乐圈的艺校学生。范围广、尺度大，每样单独拿出来都够上头条的。
特别是为了汲香小说合同时，王涛和那个行政部的实习生问题。
实习生不愿意，王涛拿转正和钱利诱她，拿势力威胁她，让她不得不屈从。现在人家站出来指责王涛，一切证据包括聊天记录和电话录音都有。
一锤捶死。
尚海的公关部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警方就已经行动了。
王涛刚踏出大门，就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站在一边的裴尚只能看着王涛被带走，毫无办法。王涛回望了裴尚一眼，知道自己的坏事不少，也许再出来都是两鬓斑白了。
而裴尚更担心一些问题，那就是王涛会说出去他的多少事。
毕竟王涛知道的太多，不该知道的也太多。
裴尚只能说道：“我会照顾好你父母的。”
这话听着像是帮忙，实际上是告诉王涛闭嘴。你父母还在外面，你还有个前妻带着的孩子。进去别乱说话。
王涛用力的点点头。
他能做的就是闭嘴。
不会查到汲香的书吗？毕竟那个行政部实习生与王涛出差，就是为了签下这本书。
带着这个疑问，米明来到龙铭一的办公室，询问他的理解。
“老大。”米明将平板电脑递给龙铭一，“王涛肯定是被捶死了。那么会不会牵扯到汲香的书？”
“为什么？”龙铭一问。
米明说：“总得说为什么出差吧？”
“出差去干什么，这很重要吗？”龙铭一笑道。
“很严重啊。”米明说：“肯定要问出差做什么。”
“买书啊。”
“为什么那么多钱买？”
“这是那个实习生能回答的问题吗？”龙铭一说：“会问王涛的。而王涛，是不可能咬出裴尚的。我猜裴尚，也不会告诉他真相。如果继续挖，那就只能去问裴尚了。”
最后这一圈如果绕到裴尚，那么这事也就解决了。因为裴尚会有一个理由。
而裴尚现在最糟心的事，是在猜谁在对付他。
“龙铭一？庞翩？”裴尚还想到了一个人，“黄成。”
黄成为什么切断往来，裴尚就是因为不知道何时何事两人交恶。
“老板。”助理进来说：“艺人部那边有点顶不住了，现在旗下好几个艺人打电话来了。”
“我知道了。”裴尚问：“组里那边怎么样？”
“人心惶惶。”
“短期内，接二连三的出事。谁都坐不住。”裴尚说：“没事。会过去的。只要我们挺过去，还有好日子。”
裴尚自己说的都明显底气不足。
员工和外界对尚海的猜测也是不断。高管被查，证明了一哥一姐出走是正确的选择。尤其是方敏，离开时机的选择特别敏感，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而王涛，好死不死的提到了方敏的一些事！
他以为说了方敏的一些事算是待罪立功。
再怎么聪明的人，在关乎切身利益的时候，大概率方寸大乱。
方敏到警局交代了王涛说的一些问题。
“应酬肯定是有的。”方敏说的很真实。语气中有无奈，也有难过。
“警察同志，现在谁没有应酬啊？尤其是我还算是一个小明星，有点名气吧。那他说的什么陪酒，陪玩，我觉得他是心存恶念，故意抹黑。应酬，参加饭局，参加一些社交活动，不至于非要用一个有歧义的‘陪’吧？”
“至于说涉及的偷税资金，我觉得更过了。和你说个实数，我每年都是足额缴税。在税务部门有据可查。我交税那么多，为什么还要打这个擦边球，这么做呢？”
“你和王涛的关系呢？听说你们曾经是‘朋友’。”
“那这个私人了些吧？”方敏说：“他这些说了有点渣。我说实话，刚进入圈内时，我就二十多岁。心思还比较单纯，容易相信坏人。王涛是个会讨人欢心的人。你看被他骗的女人多少就知道了。我当时也挺喜欢他的。后来认清了人，我们相处三个月。我希望这段不要被别人知道。”
“好的。谢谢配合。”
第二天，因为王涛的事，方敏被传唤就上了新闻。虽然最后方敏没事，但是名声也受了损害。
第548章 吃鱼
裴尚倒霉了。
龙铭一将喜讯告诉许晨。
“小许同学。开不开心？惊不惊喜？”龙铭一笑道。
“有什么开心的？”许晨说道：“我根本就‘看不到’他。”
龙铭一无奈的说：“看来我白忙活了。”
“没有啊。”许晨说道：“这个‘礼物’我还是很开心的。感谢你帮我和一洋。”
龙铭一看了一眼手机，笑了笑说：“讨债的来了。”
战刀资所在的写字楼门口，殷世熏的跑车呼啸着开了过来，“吱”的一声停在了门口。
龙铭一来到车旁问：“怎么？刚做完了就来讨债？”
“我们需要‘利息’。”殷世熏笑着说：“上车，有好事找你。”
龙铭一欣然的上车了。
海边有一栋木质房子，房子前有一个小院子。从这里出去走个三百米就是海滩。位置颇高的房子二层，可以欣赏面前这片海的波澜壮阔。
房子整体不大，一层是客厅，二层有个卧室。龙铭一随着殷世熏来到二层卧室外的露台，看到殷世丹正在那里切着鱼片。每一刀都不拖泥带水。
“新钓的？”龙铭一问。
“是别人新钓的。”殷世丹放下手中的鱼生刀说：“但肉是我切的。”
殷世熏递过来筷子，龙铭一接过来筷子夹起了一片刚刚切开的生鱼片，又浅浅的沾了些碟子中的酱汁，才放进嘴里。
龙铭一闭着眼睛点头说：“我觉得它还没死。”
“那就是新鲜了？”殷世丹和殷世熏才动手开始吃。
“我是试菜的？你们这待客之道很别致。”龙铭一皱着眉头苦笑。
“开个玩笑。”殷世丹说道：“别人送来的花鲈，说是顶级，让你过来尝尝。”
龙铭一说：“这个真好。比裴尚那个好多了。我愿意为这个鱼，放弃裴尚。”
殷世丹微笑，“铭一骂人果然高明啊。”
殷世熏说道：“裴尚的事了了，我们算是对你有交代。”
龙铭一看着鱼笑着说：“看来世丹也是不愿意欠人情啊。”
这条鱼，经过殷世丹的精心准备，与龙铭一送的一百万虽然有差距，但心意差不多。
“欠帐的感觉不好。”殷世丹说：“好在我们两个都是用别人的钱赚钱，而不是欠别人的钱赚钱。”
“呵呵。”龙铭一说道：“我发现你选房子不少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搞地产的呢。”
“房子这个东西，要选择心境合适的。”殷世丹说：“我比较喜欢靠海或者高山之上。”
龙铭一瞧了一眼室内摆设说道：“看来这里并不是住的地方。”
“靠海，太潮。”殷世丹说：“来这最多住一晚。面朝大海，不一定春暖花开，也有可能是痛风和风湿。”
“呵呵。”龙铭一笑道：“有意思。”
殷世丹说：“那就吃点鱼吧。”
“让尿酸更高？”
殷世丹说：“这是追忆的一种方式。一边吃着它，一边看着外面它的故乡，想着它曾经多么活蹦乱跳，如今，不过是盘中餐。”
龙铭一突然觉得倒胃口了。
殷世熏吃的很香，她丝毫不受影响。
龙铭一说：“作为一个女人，你算是铁石心肠了。”
“大哥常用的招数。”殷世熏说道：“凡是有好吃的，他就想给其他人倒胃口，自己吃独食。我们已经免疫了。”
龙铭一夹起来一片也吃了起来，“你这样请客很不地道。就像是上了一桌好火锅，然后准备了和屎一样的麻酱。想想那个粘稠度，要是再有成块的……”
“啊……”殷世熏差点呛住。她现在看这个酱汁都怪怪的。
龙铭一指指酱汁说：“可能吃的有点不干净，肚子不舒服，稀了……”
“稀了？稀了！哈哈……”殷世丹听完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别说了。”殷世熏气得要爆炸了。“吃不下了。”
殷世熏愤然起身指着龙铭一和殷世丹说：“你们两个太恶心了。果然你们这些人没一个是好人。气死了。”
龙铭一和殷世丹看着殷世熏气得跑出去，两个人开心的笑着。
菊开着跑车来到了木屋前，她下车看到殷世熏在院子里坐着便过来问：“不是吃生鱼片吗？吃完了？”
“没有。”殷世熏指着上面大声的说：“上面那两个人太恶心了。”
“有多恶心？”菊是黑暗萝莉，她就喜欢些刺激的。
“说那个酱汁，‘稀了’。”殷世熏气得缓不过来。
“稀了就稀了呗。”菊说：“反正最迟明天，拉出来也是那个样。”
殷世熏差点吐了。
菊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上楼去。木质扶梯上传来“嗒嗒”的声音。
一会儿，龙铭一和殷世丹下来了，两人脸色都是青的。
“怎么了？”殷世熏说：“没恶心过那个小丫头。”
龙铭一说道：“甘拜下风。”
殷世丹说道：“功力见长。”
“她怎么说的？”殷世熏好奇的问：“能把你们两个都恶心下来。”
殷世丹说：“她说‘Seeyoutomorrow！’”
“这有什么奇怪的？”
龙铭一说道：“不是在于说，而是在于做。”
殷世丹说：“她将生鱼片剁碎，然后掺和在酱汁里，拿给我们看。然后说，‘这就是明天早上的样子’。”
龙铭一笑着说：“然后一口吃掉了。不是，应该说是喝掉了。喝完之后，还舔了舔嘴唇，将嘴角粘着的汤舔了。并告诉我们，顺着马桶冲掉挺浪费的。”
“啊。”殷世熏真的吐了。
龙铭一说：“希望他男朋友不介意，还愿意亲她一下。”
殷世丹拉着殷世熏的手说：“你一定要上去看看真实的东西，否则死不瞑目。”
“我要是看完了，才会死不瞑目！”殷世熏不断的挣扎着，叫着“救命。”
请过龙铭一，殷世丹将剩下的鱼中的一半给龙铭一打包带上。
菊对着龙铭一说道：“Seeyoutomorrow！”
龙铭一笑道：“凭借你这个方式，我能吃独食了。Seeyou！”
殷世熏开车将龙铭一送回战刀资本。
菊望着他们远去说道：“他人不坏。”
“你不是喜欢那种精神失常的吗？”殷世丹取笑妹妹。
菊说：“所以我才这么喜欢你啊？”
“我……”殷世丹唯一“对付”不了的，就是这个妹妹。
菊闪着大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
“下次不许说实话。”殷世丹摸摸她的头。
“好孩子从不撒谎。”菊很坚定的说。
“作业写完了吗？就出来疯跑！”殷世丹说：“回去好好写作业。毕业论文该交还得交。再让世伊（竹）给你改，我就收拾你。”
“好吧。”菊说道：“我会好好努力的。”
菊说着跑回自己的车上，然后她探出头说：“但要是她主动帮忙，我也管不了。”
“臭丫头。”殷世丹骂道。
第549章 大富翁
“五六九号，八亿两千万。”台上的地产拍卖师说道：“请问还有没有更高的？”
偌大的拍卖会场，坐着十几家地产公司。人们偶有交头接耳，不时讨论一下策略和价格。
拍卖会中的沈宜欣有点紧张、有点兴奋和有点不知所措。
她这次真的在玩《大富翁》，不过是现实版的“大富翁”。
这次她与萧昱晴一起来拍地，属于游玩的时候，“顺便”拍地。
就像王梓乔说的，大家玩《大富翁》不过是帮沈宜欣适应“以后的生活”。
“五八八号，八亿四千万。”台上的拍卖师说道：“还有没有更高的价？”
萧昱晴淡定的举手。
“五六九号。八亿六千万。”
每举起一次手，就是两千万。
沈宜欣听着报价，都有点肝颤。
“这么多啊？”沈宜欣说：“这一举手就两千万出去了。幸亏不是上课举手回答问题。”
“不挨着。”萧昱晴说：“这才哪到哪？我们前年买过一块地，四十二亿。”
沈宜欣凌乱了。
“四十二……亿！”沈宜欣说：“这得卖多少房子啊？”
“反正我们没亏。”萧昱晴得意的说：“还赚了些。等尾货一卖，也就了了。”
沈宜欣惊讶的说：“你比姐夫赚钱啊。”
“没有可比性。”萧昱晴说话间又举起了手，将价格抬到了十三亿。
“十三亿一次，十亿两次，成交。”拍卖师落锤，“恭喜五六九号这位先生。”
萧昱晴也跟着鼓起掌来，然后对沈宜欣说：“这是小地块，我才来了。顺便和你玩一圈。否则得来两个副总，随时和我爸沟通。这保证金才交两千多万，小生意。”
沈宜欣崇拜的拍拍手。
拍完地，沈宜欣和萧昱晴两人准备“逛吃”。当地顶级的西餐厅内，等着上菜的时候，萧昱晴问：“刚才惊讶了？”
“像极了我玩《大富翁》。”沈宜欣说：“就是那种不是自己的钱，一点不心疼。”
“这可是我们自己的钱。”萧昱晴说：“很多还是债务。”
“可你一点都不着急。”
萧昱晴说：“习惯了。前几年地产好的时候，我们拿到地之后就有各个银行来找我们。希望我们能够从他们那里贷款。一个楼盘，加上贷款，后来的售卖期房啊，真的用不了多少钱。竞拍之后的两个月的时间内，土地出让金不是凑不齐。我们家的牌子就是可以弄来钱的啊。”
沈宜欣惊讶的说：“你们才是玩杠杆的吧？太狠了。”
“快速发展嘛。”萧昱晴说：“现在不行了，这种玩法容易出事。钱不好弄了。现在是大的企业都已经发展不错了，小的不好混了。原来小的地产商你是没见过。十几年前，什么都没有就敢干的都有啊。有的近乎空手套白狼，就交了点保证金。后期全靠忽悠，忽悠完银行忽悠债主。所幸是当时地产腾飞，没出事。现在烂尾的，你看看不少的。”
“还是你们刺激啊。”
“我们和龙哥赚钱不一样。”萧昱晴说：“虽然都是费脑子，要抗住压力，但不一样啊。龙哥的钱，属于理财。白纸黑字写着风险和收益。就这个钱，赚了就分，赔了也分，不过赔了就是‘分手’而已。我们不同！十几年前扩张的时候，我们家从早上一睁眼，就欠着银行几千万等着还。听着利息都吓死人。心理素质不好的，都睡不着觉。”
沈宜欣问：“那你怎么那么能睡？”
“习惯了。”萧昱晴说：“所以现在要是一天几百万利息，小意思，都和没事一样。”
“嫁给你压力好大啊。”沈宜欣吓得缩着身子。
“我爸经常开导我，你要这么想。”萧昱晴拄着桌子说：“不要盯着利息，要盯着盈利。你一天欠一千万，赚一千三百万呢？”
“那就是一天净利三百万。”沈宜欣点头说：“这样一想，开心很多啊。”
“是吧？”萧昱晴说：“看事情得换个角度。”
“一根筋。”沈宜欣说：“其实你还是挺聪明的，也很有见识。”
两份顶级肉排上来，服务生将餐分别摆在二人面前。
萧昱晴拿着刀叉，将肉切成小块，然后将盘子转过来递给了沈宜欣。“请小姐慢用。”
“还会照顾人了？”沈宜欣含笑接过来说：“此刻，我深深怀疑你原来是不是一直在装傻。希望躲过什么同父异母的兄弟姐们的暗算。”
“可惜了。”萧昱晴说：“家里就我独苗一棵。其实这些东西，大部分我也是听来的。爸爸喜欢在家里开会，说着一些情况。熏着熏着，也就出来了。”
父母的言传身教，是会提升孩子的眼界和格局的。
“所以，你是对钱没有什么概念吗？”沈宜欣说：“刚才路过一个乞丐，你居然给人家扫码转账一百。”
“这么晒，汗流浃背的。”萧昱晴说：“不容易。”
沈宜欣反问：“那你下工地的时候，怎么不请所有人吃雪糕、喝汽水呢？”
萧昱晴看着沈宜欣没说话。
“看来你是干了。”沈宜欣无奈的说：“很有爱心。”
萧昱晴说：“我一人发了一个西瓜。”
“也还好。”
“还有一个小电扇。”
沈宜欣点头，“手持那个方便，还不费钱。”
萧昱晴比划着，“就是插电那种。后来工人宿舍不让他们都用……”
沈宜欣捂着脸说：“你怎么不发一人一台冰箱呢？”
“当时没想到。”
“没、想、到……”沈宜欣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晚上到酒店入住。萧昱晴爽快的拿出卡说：“开两间房。”
酒店前台都愣了。心道：手挽着手进来的开两间房？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亲两口子啊？
沈宜欣头都大了。她一个女孩也不好意思说开一家房啊。
来到搂上，萧昱晴帮着沈宜欣刷卡，让她进房间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找我。”
“砰。”沈宜欣冷着脸进门就用力的关上了房门。
“什么情况？怎么生气了？”萧昱晴一头雾水。他拖着行李进了房间。
龙铭一家里，沈宜人和龙铭一已经笑得从床上滚下去了。沈宜人都笑出眼泪来了。
“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沈宜欣倒着苦水：“我和他单独出来旅游，那就是默认了一些事啊。我们两个出来，但凡一个正常人都会开一间房吧？我是耽误他玩游戏了是吗？”
“不，不是……”龙铭一笑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我的天，太可爱了。”沈宜人笑道：“这可真是宝藏男孩。信仰什么教义吧？”
龙铭一摆摆手说：“没听说啊。应该不是。”
沈宜人笑得抹着眼泪：“可逗死我了。现在这样的，实在是太稀缺了。”
“可气死我了。”沈宜欣砸着枕头，“前台看我们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好像……”
“这是好事。”龙铭一尽量让自己严肃一点说：“证明他是个负责的好男孩。这样的人不多了。现在的人啊……”
沈宜人问：“感慨什么？”
“你说现在人怎么了？怎么就把‘应该的’，看成‘另类’了呢？父母那代，不就是萧昱晴这样吗？”龙铭一说：“婚前非要那样吗？”
“其实有道理。”沈宜人点头，“婚后才是正确的。”
“你们两个装什么圣人啊？”沈宜欣眯着眼睛，满脸不忿的说道：“要不是我姐当时上学，峰峰最少再年长一岁信不信？”
“哎，你个小丫头片子。”沈宜人说道：“我看你是找死吧？等你回来的，看我怎么修理你。”
龙铭一说道：“回来就收拾你。把你抠脚的照片发给一根筋。”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我错了。”沈宜欣秒怂。
沈宜人笑道：“你个瓜怂。”
第550章 好事来到
一个愉快的周末结束了。
萧昱晴玩的特别开心，沈宜欣则是半开心不开心的状态。
按照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萧昱晴有点“禽兽不如”，属于“萧下惠”。
沈宜欣甚至私下问沈宜人，自己是不是没有魅力？
对此，沈宜人也没有办法回答。她怕妹妹吃亏，又怕妹妹将来不幸福。
萧盛城和沈广远约了两家见面，商讨孩子们未来的日子，就是萧昱晴和沈宜欣回来以后的周一。
龙铭一笑话他们着急，“这两家人已经坐不住了。”
“你不是这家人吗？”沈宜人反问。
“是。”龙铭一重重的点头，表现的急不可耐。“我也坐不住了。”
“烦人。你个戏精。”沈宜人坐下说：“其实，我还有点不舍得。没事时候，这个‘烦人’的小家伙还能来我们家里闹一闹。真嫁人了，她就不能总来了。”
龙铭一指指上面笑着说：“要不让他们住楼上？”
“难道我还要给他们带孩子？”沈宜人摇头，双手交叉画了一个大叉。“不！那两个没心没肺的，绝对干的出来。孩子一扔，就跑出去玩了。”
“那还是让他们住远点好。”龙铭一也打定了主意。
沈宜欣和萧昱晴下了飞机就直奔龙铭一这里，将准备好的礼物带给他们。
“来就来，还带东西。”龙铭一虚伪的笑着，一把接过了礼物。“我看看都是什么？有没有黄金、珠宝。行了，礼物到了就行，拜拜。”
萧昱晴严肃的说：“这次没买，下次的。”
沈宜人说：“他和你们开玩笑呢。”
“不。”萧昱晴严肃的说：“应该的，以后少不了要蹭饭。”
“恩？”龙铭一心道：自己雇厨师不就行了？还大老远的来蹭饭？
然后龙铭一想起来一件事。
很大的事！
“萧昱晴！”龙铭一叫道：“楼下两层左边那户，是不是当年你家买的，没卖呢吧？”
“原来想卖的，现在决定做婚房了。为了离你们近，我们家的哪个盘，我都没挑。就是希望和你们在一起玩。”
龙铭一和沈宜人呆立当场。
沈宜欣拉着姐姐的手说：“我们是不会分开了。”
沈宜人仿佛晴天霹雳。“好……吧……”
沈宜欣说：“你现在不是应该开心的大笑吗？”
“哈哈哈。”沈宜人强颜欢笑。她还掐着龙铭一的后背。
龙铭一又哭又笑，被沈宜人掐得都出眼泪了。
沈宜欣和萧昱晴还高兴呢。“看，他们喜极而泣。”
龙游峰出来起哄说：“以后我们可以玩联线游戏和PS5。”
萧昱晴用手指着龙游峰说道：“同道中人。我们已经准备订PS5了，加你一个。”
“噢耶。”龙游峰高兴的拍手。
“小孩，你有钱吗？”龙铭一问。
萧昱晴说道：“这是我给外甥的见面礼。”
沈宜欣说道：“什么就外甥了？”
沈宜人问：“某人是不是该领证了？”
沈宜欣说：“那得看明天谈的怎么样！”
隔天晚上，天粤酒店的包间内欢声笑语，萧、沈两家人相约见面商谈婚事。
萧盛城很满意沈宜欣的天真活泼，和儿子登对。这位老人，现在觉得人活着快乐是最重要的。
沈广远很喜欢萧昱晴的善良和好，没有那么多花花心思。这个大男孩虽然有时候大脑不在线，但是对沈宜欣是一心一意。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彼此相爱。
姐姐沈宜人作为桥梁和调节气氛的人，让两家商谈好。
对于他们结婚，两家没有什么特别要求。
不涉及房产和什么东西的分割。萧盛城的股份给萧昱晴，可以做婚前财产分割。萧家也会有相应的彩礼和房产作为对应送给沈宜欣。龙铭一送了沈宜欣一套房子，沈宜人说了要陪嫁珠宝首饰和房子装修、家具。
萧盛城说道：“亲家。现在这么叫也是对的吧？”
“对，对。”沈广远点头。
“我们家别的不多，就是房子多。换一套。这里有一套天际墅和郊区的房产。你选一套。”
萧盛城是觉得对沈广远一家这么容易答应婚前财产公证有亏欠。这萧家的财产以亿计算，送一套房子也不算什么。
“不用客气了。”沈广远说：“孩子们幸福就好。我们这是赶上特殊情况，才在家呆着。平常每年都出去旅游，走走不同的地方。”
刘娟说道：“将来两个孩子好，就好。别的，我们不需要。”
萧盛城说道：“我就喜欢痛快人。喝一杯。”
刘娟问沈宜人：“铭一那边还没有完事吗？”
“他有事。”沈宜人说：“也许脱不开身。”
萧盛城说：“铭一这大媒人不在，好像缺点什么。”
沈宜人说：“应该也快过来了。”
天粤酒店的后巷，龙铭一的车停在那里。副驾驶上，久未露面的零拿出了一份资料。
“消失这几天辛苦了吧？”龙铭一问。
“殷世丹的人没那么容易找到我。”零说：“后来，这些人撤掉了。也许是你的原因吧。”
“好好休息。眼睛都红了。”龙铭一问道：“现在事情调查清楚了？”
“小事情。”零说道：“当年在金三角五天不睡觉快速前进也挺过来了。”
零继续说：“殷世丹这四个妹妹确实都是孤儿。殷世熏（梅）、殷世环（兰）、殷世伊（竹）和殷世菅（菊）每个人都有领养记录。只是有一个疑点。”
“谁？”
“殷世菅（jian）。”零说道：“菅是原来她的姓。”
“有什么奇怪吗？”龙铭一问。
“殷世菅的父母确实如殷世丹说的一样。唯一的问题是，殷世菅并不是从孤儿院收养的。而是父母出事之后，殷世丹找到家里收养的。”
龙铭一看着资料问道：“所以，有可能殷世丹认识她的父母？”
“没有证据。”零说道：“唯一特别的就是她。”
“还有……”零说：“殷世丹的生意不少，详细的不好往里深入了。只是他的一些经营行为很独特。”
“独特？”
“有些并不赚钱。”零说：“也许就像一间茶馆一样，输送利益。只是这个利益的源头，也许并不在国内。”
“什么意思？”龙铭一严肃的问。
“我也只是猜测。”零说：“需要专业的人帮我。毕竟这方面，我不是特别熟悉。”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根据调查，得到了一些消息。”零说：“三年前，一笔贸易生意。有四批轮胎是低于成本价出售的，为了让一家境外的企业获利。公司是帝都的一家公司。”
龙铭一放下资料说道：“看来，是需要去帝都一趟了。”
第551章 出差
帝都的北华大学商学院邀请了经济学家、金融专家举行了一场高峰论坛。
而龙铭一也在受邀之列。
宣似月拿着邀请函有点不明所以。
“经济学家？金融专家？”宣似月说：“老板能赚钱是真的。但是这学术上的专家……”
“瞧不起你老板？”米明说道：“那你是没前途了。”
宣似月说：“我就是奇怪而已。我对老板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
米明说道：“他并不仅仅在慈善事业上捐款。”
宣似月表示明白了，米明将邀请函接过来，送到了龙铭一的办公室。
“老大。邀请函。北华商业高峰论坛。”
“好的。”龙铭一看了一眼说：“准备一下。”
“我会好好享受一下帝都生活的。”
“不是。”龙铭一说道：“‘准备一下’，是你留下来看家。我和许晨去。那是她的母校。她去方便一些。”
“啊哦。”米明说：“也许我也该去减减肥，美美容和换上漂亮衣服。”
“你可能需要整容和另一个大手术。”许晨推门进来，坏笑着说：“嫉妒吗？小明同学。”
米明说：“嫉妒。如果你愿意给我带一只烤鸭回来，我愿意放弃嫉妒。小晨同学。”
“好的。”许晨点头。
龙铭一说：“带许晨是因为有事。殷世丹那间公司的事。”
米明收敛玩笑说：“因为那四批轮胎？”
龙铭一点点头。“我和许晨说过，殷世丹做这么多，就是为了橙子网回归吗？也许几年前就开始了，也许这就是他赚钱的方式。我们需要知道对手的底细。”
米明说道：“你还是将他视为对手。”
“一如他对我一样。”龙铭一说：“我们只有平衡，没有和平。”
下午1点55分，飞机准时降落在了帝都的机场。龙铭一和许晨一起走出出口，上了门口停着的出租车。
“今天晚上我就不管你了。”许晨说道：“同学太多！来一趟，晚上行程都满了。”
龙铭一说：“一样。今天晚上我也有很多事。需要拜访一位重要的人。”
许晨说道：“那看来需要明天见了。”
龙铭一说：“难怪只订了一间房。当时帮着订票的综合部实习生脸都要绿了。”
“哈哈。似月就不会。也许实习生怕你和宜人不好交代？”
“她怕失业。”龙铭一笑道：“这样的秘密最好不要知道。”
“为什么？这不是成为老板心腹的捷径吗？”许晨反问。
“一个知道了男老板秘密，而且还有几分姿色的女员工，要么投入老板的怀抱，要么就会因为‘右脚先进入公司的门口’而失业。”
“还真有道理。”许晨说：“一个狼一样的老板，不可能放着嘴边的一头小肥羊不吃的。”
“爷们儿。”司机搭话了。“有道啊！干嘛的？不似一般人儿啊。”
“人都是一般人。”龙铭一说：“没有谁是特别的。”
“这话高啊！”司机说：“这地界藏龙卧虎。可都猫着呢。”
许晨点头说：“是啊。在这上学的时候，我就看过一个旧院子里，有两辆路虎停着的。”
“这（jie）算嘛？”司机说：“我就住在二环边上的小院里。簋街不远。万一哪天要是赶上拆迁，那一辈子就完事了。我和儿子基本衣食无忧了。就是在这个地方，不好拆。胡同文化嘛。”
龙铭一笑了笑。
来到酒店，龙铭一办理了入住。许晨说：“天太热了，我借你房间洗个澡就出发了。”
“好的。”龙铭一点头。
前台说道：“请小姐出示身份证件。”
许晨只得拿出身份证给前台，“洗个澡而已嘛。这么麻烦？”
龙铭一笑道：“也是怕你有其他服务。”
“比如打人？”许晨捏的手指咯咯作响。
龙铭一笑道：“你即使留了长发，也还是那样。”
“花木兰也是长发。”许晨说：“照样飞起来砍人。”
入住之后，许晨在主卧里洗澡。龙铭一在客厅里看着市场行情。
扔在外面的许晨电话响了起来，龙铭一看是一洋的来电就来到门口叫道：“一洋电话。可能是要拍吻戏找你报备。”
“龙铭一，你烦人。”许晨说道：“我正洗头呢。你接一下吧。我到地方后忘了给他发信息了。”
“一洋。”龙铭一说道：“我和许晨安全到了。”
“她啊？洗澡呢。”龙铭一自然的说道。
“我送过去不合适吧？”龙铭一说：“她正洗头呢。一会儿，让她给你打。”
“床戏啊！还清场？”龙铭一故意提高音量说道。
“龙铭一！”许晨围了个浴巾，气急败坏的走出来说：“你就气我。”
“喂，一洋。”许晨接电话之后一秒变脸，温柔的像是一个小猫。
“我的妈呀。”龙铭一浑身打哆嗦。
许晨捂着手机对龙铭一说：“哥屋恩。”
然后穿着拖鞋和篮球队服的龙铭一，就被许晨赶了出来。
“不是我房间吗？”龙铭一说：“我怎么就流落街头了？”
龙铭一只好就这么一身来到酒店的餐厅点了一份下午茶坐着。手机中的消息给龙铭一带来了一点欣慰。沈宜人说：照顾自己。明天晚上回来。
“还得是亲媳妇。”龙铭一说：“许晨，你个重色轻友的。”
来这吃下午茶的，基本都会稍微打扮一番。龙铭一这一身就比较另类了。
旁边的女人和朋友说道：“这位先生着装是不是太没有素质了。”
“就是，好歹也要穿的贵一点嘛。”另一个说：“不过，瞧着还挺帅的。型男大叔。”
“这里出入，衬衫、西裤和百达翡丽很平常的。帅有什么用？”
龙铭一转头对着极为年轻貌美的姑娘说：“我这衣服挺贵的。湖人二十四号，真品球衣。好几百呢。”
“呵呵。”女人们一个白眼的讪笑。
“而且，我穿的明显比你们少露很多啊。”龙铭一说道：“到底是谁不庄重？”
“你懂不懂？”一个女人指着自己露肩的白色裙子说：“大牌，一万二呢。”
龙铭一点头，竖起大拇指说：“那真是贵。”
“一看你就是乡巴佬。”
龙铭一有些可惜的说：“就是不知道你还回去的时候，容不容易。因为，面包掉身上了，裙角有个点子。”
“啊！”女人急忙站起来，她的腿这一下磕在桌上，手臂碰倒了红茶，弄了自己和其他几个人一身。
“都怨你。”女人叫嚣着让龙铭一赔钱。
龙铭一冷笑，“为什么是我？我又没动。打翻的是你，害了别人的也是你。我只是好意提醒你身上脏了。”
“你……”
“算了。”龙铭一拍拍自己这桌的下午茶。“要不这份送给你，我还没动。”
“哼。”面对周围的目光和一些摄像头，气得几个女人转身就走了。
“不送。”龙铭一和她们摆摆手。
第552章 不惧虎狼
晚上，许晨终于将房间还给了龙铭一。她和几个同学出去聚会了。
龙铭一也洗了澡，穿上了休闲的衬衫，将自己打理好，然后他乘坐电梯来到楼下大堂。
“您好，龙先生。”酒店大堂站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精明强干的男人。
“你好。”龙铭一走到男人面前点了下头。
“我叫李源。我们卫总正等着您，请您随我来。”
来到门口，一辆红旗L5普通版停在酒店门外。
龙铭一看到这个车，微微惊讶了一下。
这辆车可不是有钱就能有的。与新开放的订制版不同，这普通版是需要层层审查的。证明主人是个立场坚定的人。
那是一种身份的肯定。
上车之后，坐在前面的李源给龙铭一介绍着风土人情。一会儿，车停在了一栋四合院前。李源领着龙铭一从后门进入了院子内。
院子内很简洁，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但却自有一股恢弘大气。
屋顶为清水脊，清水脊两边有两块向上的朝天笏。可以形容为一尘不染的石板地面配着红色墙壁。龙铭一仿佛置身清宫戏之中。
随着人进入屋子，映入眼帘的是红木的座椅。座椅上端坐一人，他对着龙铭一微笑。
“你好，铭一。”
“你好，卫总。”
眼前风度翩翩却又自带威仪的男人，就是卫言瑾的哥哥，远航集团董事长卫言梧。
“请坐。”卫言梧说道：“我和铭一只是通过几次电话，还真的是没见过面。今天算是第一面。”
“是的，卫总。”龙铭一说道：“早就想来见一面。只是一直忙着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妹妹承蒙你多关照啊。”卫言梧说道。
“大家互相关照。没有令妹，我们也没有机会见面。”龙铭一说。
“今天到了我这，就是贵客。”卫言梧点头说：“请。今天让你尝尝这里的特色。”
“您请。”龙铭一也伸手说道。
卫言梧在前，身后跟着龙铭一。两人落座后，卫言梧介绍道：“现在提倡节俭，我们两个人吃饭，也就没太铺张。想必铭一知道这几道菜，但这次是我特意请大师傅做的。快尝尝。”
桌上有四道菜，黄焖鱼翅、鹿茸三珍、炙子烤肉和“三不沾（桂花蛋）”。
龙铭一对于这道“三不沾”还真的不太知道。
卫言梧指着这道菜说：“传说是乾隆皇帝下江南时候，吃了觉得不错。带回宫里赐名‘三不沾’。铭一可以好好尝尝。这道菜，可是厨师照着清宫秘方做的。”
“谢谢。”龙铭一笑道：“这是皇帝吃过的，是得好好尝尝。”
卫言梧指着这道菜开玩笑说：“旧时皇帝桌前菜，飞入寻常百姓家。”
“所以还是新时代好。”龙铭一说。
“这个你说的对。”卫言梧说：“我和妹妹岁数差的多一点，经历比她也多一点，听父亲和叔叔大爷们说过去也自然多一点。这是百年来，我国未有过的强盛时刻。真的呀。”
卫言梧说出来，是真情流露的骄傲。
这个话题，卫言梧非常喜欢。也是龙铭一投其所好准备的。
“父辈们说，战场上要勇敢！你有一股虎狼之气，子弹都躲着走。我当时小，问那怎么勇敢啊？打上真疼啊。他们哈哈大笑。后来我想明白了。”
“什么呢？”龙铭一好奇的问。
“打上就死了！”卫言梧哈哈大笑，然后他有些感怀的说：“他们真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也正是因为有他们，我们才有今天。”
“敬他们一杯。”龙铭一恭敬的端起了酒。“我姥爷也是如此。”
“那真是该喝一杯。”卫言梧一口干了。
卫言梧就是坐在那里，身体也挺得很笔直。也许是出身于军人世家的关系，他有一股硬汉的气质。
两人酒过三巡，已经喝了一瓶茅台。
卫言梧很欣赏龙铭一的白手起家，龙铭一很欣赏卫言梧的英气正直。
“我是最早响应下海的人。当时是需要一些勇气的。”卫言梧说：“当时的选择不好选。因为我有一份，嗯，现在来说也是非常体面的工作，而且也是可以为国为民施展报复的地方。可我选择了这个时代给的机会。”
如今，远航集团现在年净利润100亿以上，旗下涉及地产、电子、贸易和运输等业务。民营企业巨头之一。员工近万人。
龙铭一说：“您这个选择很不错。”
“当时也是不容易。铭一。”卫言梧说：“和你说实话，压力不小。家里的压力能抗住，可外面的气受不了。我算是一个还有点关系背景的人了吧？走到哪，虽然说不上一路畅通，但也没被刁难过。可二十多年前，我第一次出国谈生意，那老外可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人家瞧不上我！我觉得自己外语不错啊，怎么就听不懂他说什么呢？后来才知道，人家没用字正腔圆的商务英语，用的是‘家乡话’，两个人拿来的我们几个开涮呢。”
卫言梧笑了笑，可能想起自己当时的模样有点傻。“人家用这个话，可不是因为和你亲切，是因为根本没把你当谈判对象。觉得坐在一个桌上身份都不对等。”
龙铭一感同身受的点点头。
“不对等的生意，那叫生意吗？”卫言梧说：“那就是跟在后面给人家提鞋，然后人家说，‘行了，狗窝这个活给你干了。’谈判桌上插着两面旗，自己国家那么鲜红的旗，人家根本就不正眼看。心酸不心酸？”
“如今，我们强大了。”
“对！”卫言瑾一拍桌子，“太特么对了！现在咱腰杆也硬了。他们贸易制裁，能阻挡我们发展吗？就是现在八国联军再来，我们也给他们收拾了！竖着来，横着走。能怎么我们？我们照样继续发展！现在是他们该和我们谈合作了。大家公平公正，做的是生意！只不过我们礼仪之邦，我们对他们有礼貌。”
一切都在酒里。龙铭一和卫言梧碰杯。
卫言梧说：“前段时间，说用芯片制裁我们。几个大院朋友一起喝酒的时候说，他们外国这帮人琢磨什么呢？脑抽吧？就这？限制我们？我们父辈一穷二白的时候，特么两弹一星都干出来了。现在我们富强了，要腾飞了，芯片弄不出来？”
“好！”龙铭一也有点上头。“说的太特么好了！”
“铭一，冲你这句话，我们两个对脾气。”卫言梧说：“知道为什么你和穆京生斗的时候，我没插手吗？”
“果然穆京生找你了。”
卫言梧说：“我顶烦他。一个男人，到处搬救兵。我这个最小的妹子就是眼睛瞎，才选这么个东西。后来离婚，我和夫人那是拍手高兴啊。我放鞭炮，差点把前面的林子点了，让人罚了。哈哈……”
卫言梧的夫人也是大院里的。那也是巾帼英雄。和卫言梧一个脾气。
“哈哈。”龙铭一也跟着笑了。
卫言梧说：“这人之间交往，有时候真是一个‘缘’字。第一面，我就觉得和你有缘。”
龙铭一和卫言梧又一次碰杯。
人生路上，其实有很多贵人。你能抓住贵人，自然就能更上一个台阶。
吃过饭后，龙铭一和卫言梧坐在厅里休息。佣人上了茶来，两人喝了一点。
“铭一。”卫言梧说：“轮胎的事，我已经帮你查了。”
龙铭一说道：“也不用您太深入。水深了，也就不要管了。”
“嗯。”卫言梧说：“你等我消息就行。”
第553章 冰山下面是什么？
早上，龙铭一住的房间内，他听到了闹钟的声响，慢慢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他按了一下旁边的按钮，窗帘自动打开。好像打不打开没区别，还是没什么阳光。她拿起手机看看时间：早上六点钟。如他每天早起的时间一样。
“天气还凑合。”龙铭一换了一身运动服，穿上运动鞋就出门了。
六点钟，生活在帝都的年轻人们伴随的不是鸡叫，而是不得不订好的闹钟早起，奔波在各自人生的路上。公交车和地铁上，成了人们补觉的好地方。
而胡同门口，烟火气十足。“呲喇”之声不绝于耳。
“加蛋。不要香菜。”
“好嘞。”
“张爷，吃了没？”
“刚吃过了，我说少爷。”提笼遛鸟的大爷也出门来，微笑着和街坊邻居打招呼。而手边的核桃或者收音机是标配。
他们早起，则是因为鸟叫。
龙铭一来到小吃摊前，观察着各种美食。他不喜欢吃内脏。所以就和炒肝无缘了。他就要了二两包子。
“龙铭一，你在哪呢？”许晨的电话接通后，她就对龙铭一吼道。
“怎么了？你怎么起这么早？”龙铭一说：“现在才六点四十。”
“同学有早会，她上班了。他老公没走，我也不能赖人家啊？”许晨说：“找你混饭。拿上房卡，马上滚回来。”
龙铭一只得打车回到酒店，好在路上不算堵，总比跑回来快一点。
大堂中的许晨有点望眼欲穿。当龙铭一拿着还温和的包子回来的时候，她像饿极了的狗，冲向了肉包子。
“给给给。”龙铭一急忙将包子扔给她。“你可别咬我。”
“谁咬你？你才是狗呢。”
“昨天是不是都没人给你吃饭啊？这人缘混的。”龙铭一不住的摇头说：“我到现在还有点饱。”说着，他还假装打了一个饱嗝。“待遇不一样啊”。
“滚、犊、子！昨天喝太多了，没吃下什么东西。”许晨说：“既然你不吃，那房卡给我。”
“凭什么？”龙铭一起身说道：“想吃就来吧。”
二两包子一分，两人根本不够吃。
餐厅内，龙铭一和许晨吃着早餐。龙铭一吃着皮蛋瘦肉粥，吃着粤菜小点心。
许晨吃了两口粥，胃里有了底之后说：“我昨天可是没闲着。给你问了点事。”
“你那个同学还记得？”龙铭一问。
“虽然不是过的她手，但这个案子多少她还是有印象的。”许晨擦擦嘴说道：“当时那家提供轮胎的公司被人投诉其倾销，是我同学律所做的。”
龙铭一和许晨，带着目的来参加这次的商业论坛。反倒这次论坛不是那么重要了。
“后来呢？”
“不了了之。”许晨说：“具体情况，她当时级别还不够，并不太清楚。”
龙铭一笑道：“她要是早几年当合伙人就好了。”
“这地界上到处都是人物，哪有那么容易？她现在都算是快的。”
龙铭一和许晨吃完饭之后，就回到龙铭一的房间。
“从上面相送和我说说那个‘不了了之’，”龙铭一笑道：“你这性格，要是让你知道什么隐秘的可能，你会一直追问的。”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许晨说：“这个‘不了了之’，相当于变相的私下和解，只是没有任何和解的文件。她并不知道细节，只是知道双方达成了一个‘协议’，以补偿‘诉讼’。这话就像是骗鬼一样。肯定是给了好处了。”
龙铭一说道：“那就说明他们生产的轮胎，还是以低于成本价卖出去了。”
许晨说到：“按照‘判例法系’来说，一旦形成案例，就可以遵从这个案例来判决。这和我国不同。我想他们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案例吧。否则会有很多公司来起诉的，到时赔都赔死了。”
龙铭一说：“看来需要等等其它方面的消息。知道这里面水多深。”
许晨说道：“我想这里面的水很深。”
“女人直觉？”
“逻辑直觉。”许晨严肃的说道：“我们现在只是揭开殷世丹的冰山一角。而他的利益输送已经到了国外。”
“嗡……”龙铭一的手机震动。
“喂，米明。”
“老大。”米明那边的声音还算很平稳：“有新发现。”
龙铭一犹豫了一下问：“什么新发现？”
“事情比想象的复杂。”
战刀资本内，米明站在办公室的窗边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她拿着资料不知道从何说起。
“从我国购买轮胎的那家M国公司辛普，在沿海的X市投资了一栋五星级酒店。”
“这有什么问题吗？”龙铭一说：“你查到什么了？”
“酒店的整体装修，中标的是X市的一家装饰公司。”米明说道：“整体装修费用两亿两千万。最后装修相比市价多花费了六千万左右。”
“多花费了六千万？”龙铭一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一般中标的价格都是价低者得。而这家装饰公司给的价格居然比市面上高六千万。
龙铭一问米明：“合理的解释有吗？”
“当然有。”米明说道：“因为部分设计调整，造成了成本上升。”
“那能调整多少？”龙铭一说：“看来这不是一笔正常的交易。”
米明很肯定的说：“很有猫腻。那家装饰公司资质和手续齐全，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股东和法人也看了，没有特别值得怀疑的对象。”
“那就是一条线牵出另一条线。”龙铭一坐在沙发上，他也有点紧张。
他的紧张来自于本能的反应。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装饰工程作为利益输送，而且还追加了六千万。这到底是什么玩法？
也许世界的本质，就是一小部分掌握权力和财务的玩家，在玩着沙盘上的游戏？
许晨拿起旁边的水果吃了一小口，她也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
“龙铭一！”许晨说：“也许我们就该什么都不管。”
许晨对风险的意识，是有很高的掌控能力的。
“不管？”
“听我说。”许晨说：“世界上有很多人在做着黑暗的勾当。比如毒、武器、高利贷。有些人为了权力更是杀人放火。你管不了的。那些人你动不了的。”
龙铭一看着许晨，她打退堂鼓了。米明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也想退。
许晨说：“殷世丹关系太复杂了。这批轮胎的生意他参与了，那酒店呢？还有多少事呢？他过去在资本市场上赚了钱，突然隐退，也许就是为了这些。他躲在暗中操盘一些根本不知道的事情。而那些看着像是被操纵的这些人，舒舒服服的就赚钱了。黄成就是例子。那神秘的一间茶馆，也许只是这个运转周密的机器，露头的冰山一角。至于冰山下面，谁知道是什么？就像是鲨鱼鳍一样，真正的鲨鱼就在水下。”
龙铭一沉默着……
第554章 我是一个演员
夜晚的海市一样处于白天的燥热之中。
龙铭一和许晨全程沉默，一直走出了机场。
今天的论坛，两人也不过是人在心不在，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我回家了。”许晨说。
“注意安全。”龙铭一说道。
两人的失落表情，说明了两个人的心灰意冷。
回到家中，沈宜人和龙游峰站在门口，欢迎龙铭一回来。
进门之后，这气氛就有些凝固。
“怎么了？”沈宜人问：“瞧你这状态不是很对啊。”
龙铭一勉强笑笑：“还好。”
吃过了晚饭，龙游峰乖乖的回房读书学习。沈宜人来到书房，仔细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的龙铭一，体会到了他的一种无力感。这种感觉很难受。
就像是一个人拼命上爬，却发现这座山根本没有顶。
这是龙铭一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很大的事。”龙铭一接过沈宜人递过来的牛奶说：“殷世丹那边是一个环，一个网。不能轻举妄动。”
“如果不动呢？”
龙铭一说：“留给我的期限可并不太长。”
沈宜人说：“到橙子网回归。停战截止。”
橙子网回归之后，龙铭一和殷世丹就要没有和平条件了。到时殷世丹会不会和平相处，真的是没有人能打包票。
“头疼。”龙铭一说：“殷世丹这些年，参与了太多的事，用了太多的利益。让这些人勾连在一起。与我和其他人的关系不一样。”
“多不一样？”
“我和王灿辉、郑志秋，不过是盟友。我们之间的每笔钱都是干净的。也就是说，切断关系，损失的仅仅是利益。而殷世丹他们不一样。很多能说不能做，能做不能说，很多在法律边缘徘徊，甚至已经越界的，那样的关系才是不可分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沈宜人明白了。“一起做坏事，是会让关系更近的。比如我和曾洋的友谊开始，就是逃课出去购物。”
“那也叫坏事？”龙铭一说：“这才多大点儿事。殷世丹一笔就是上亿。上亿！”
沈宜人搂着龙铭一的脖子说：“那你也不差啊。每年也赚很多。”
“是啊。”龙铭一笑道：“我也不差的。”
米明坐在家里二楼的露台上，他双目空洞的看着对面的邻居家。
当一个活泼的人突然变得安静，
要么没睡醒，要么太清醒。
“在看对面的小美女。”张越倩过来，坐在了米明的旁边。
“她都十八岁了，哪小？”
“嗯？”张越倩揪住了米明的大耳朵。“难怪最近总是和她打招呼啊？她那‘米哥哥’叫的，就像是老鼠看到米缸。”
“人家男友很帅的。”米明说：“高考之后就在一起。算不算早恋？”
“别贫。”张越倩用力揪了米明的耳朵一下，才松开了手。
米明揉揉耳朵，依然还是刚才那副表情。
“还因为殷世丹的事？”
“是。”米明说：“这件事很麻烦。单是这几个工程，就说不清道不明。”
张越倩说：“这笔钱确实不少。要真的是给了什么人，大概率会换到巨大的好处。”
米明说道：“我以为我们战刀赚钱就已经很刺激了。没想到殷世丹更刺激。”
张越倩直接说道：“你们和他完全没有可比性。”
战刀资本的每一分钱，是从金融市场里赚来的。殷世丹的每一分钱，都是联络关系赚来的。
殷世丹比龙铭一黑暗得多。
米明说：“其实，我觉得还是我们赚得多。”
张越倩无奈的同意。“也许你们赚的多，可是，殷世丹周围的人太多。而且不知道有多深。”
米明说：“老大也许已经怂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张越倩说：“说白了，其实就是‘人怂活得长’。退让，也不是不可以。”
“你说完我都不想读书了。”米明说：“我们应该帮忙，而不是泄劲。你以为橙子网的事完了，殷世丹能让我们过太平日子？”
张越倩摇摇头。
殷世丹的家中，殷世环进来向正在看新闻的殷世丹汇报。
殷世丹合上电脑问：“龙铭一从京城回来了？”
“回来了。”殷世环说：“他和许晨一起回来的。耷拉着脑袋。一副没几天活头的样子。”
“呵呵。”殷世丹笑道：“就知道乱跑。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找我的尾巴。结果抓住尾巴一拉，拉出来一只老虎。”
“好奇害死猫。”殷世环冷笑了一下。
“那卫言梧那边呢？”殷世环提醒殷世丹。
“卫言梧是个麻烦。这个人虽然在生意上还算圆滑，但是有底线，也有自己的傲骨。不能让他知道太多。”
殷世环点头表示收到，“我去忙了。”
殷世丹冷笑了一下。“龙铭一。希望你吃过亏之后，能安分守己。别让我提前就动手。”
龙铭一坐在主卧的床上，依然心不在焉。殷世丹成了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巨石。
衣帽间里伸出一条长腿，沈宜人穿着一套肚皮舞的服装从里面出来，跳起了舞。
“哈哈。”龙铭一笑道：“你这是干嘛啊？给朕跳舞取悦朕啊？等着翻牌子？”
“我这么魅惑，不是能让皇上高兴吗？”
“谢谢你啊。”龙铭一说道：“难怪米明说，有时候根本来不及表演。”
“烦人呢。”沈宜人说道：“我就是跳舞，卖身不卖艺……”
“哦。”龙铭一点头。
“不对，说错了。卖艺不卖身。你看看就得了。”
龙铭一坏坏的笑：“你以为我是一根筋对欣欣呢？你都在我面前了，会放过你？”
沈宜人在浴室洗澡的时候，龙铭一对着电话和米明、许晨聊天。
“戏差不多了。”
许晨说：“我还没演够呢。”
米明取笑道：“难怪你会找一洋，你们都是那么热爱表演。你们两个平日都演什么？”
“米奇！”许晨愤怒的说：“你要是在乱说，你的舌头会和耳朵一样大。”
“需（许）岑（晨）。”米明模仿起了大舌头。
“你们两个，还真是快乐啊。”
龙铭一笑得特别开心，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
今天早上……
龙铭一沉默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许晨疑惑的问：“我是很认真的。”
龙铭一说：“我也是很认真的。”说完，他递给许晨一份资料。“卫言梧昨天给我的。”
“这是……”许晨瞪大了眼睛问：“这是轮胎的事情！早就调查好了？”
“是。”龙铭一说：“利用时间差，暗度陈仓。”
许晨问：“那米明……”
“那确实是米明刚知道的。”龙铭一说：“不过。不是我刚知道的。方雄那边也已经给了我消息。从前几天零知道轮胎的事情开始，就已经启动了对另一条暗线追查。”
许晨和米明，都是明面上的那个“栈道”。
而龙铭一，则已经暗中站在了“陈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