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对弈
病房内，徐靖卿捧着沈宜人削的苹果问：“所以，我们和龙铭一现在是一个阵线的？”
“目前来看，是的。”沈宜人说：“我们之间没有仇。有的只是和张书剑的问题。我们都是与张书剑有仇，合作也是可以接受的。都会过去的。”
张书剑过于欺负人了。
听到张书剑的名字，徐靖卿又躺回了床上，“宜人，别再提起这个混蛋。”
魔鬼心肠的张书剑，毁了徐靖卿的一生。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是徐靖卿的心愿。可她自认为是被张书剑推入了欲望的深渊，从此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一面。
龙铭一和徐连荣一起进入了病房。徐靖卿看到龙铭一，调转了方向背对着他。龙铭一也明白，徐靖卿不愿意看到自己。
“宜人，我们走吧。”
“有空我再来看你。”沈宜人说：“好好休息。”
徐靖卿点了点头。沈宜人背上了自己的包与龙铭一牵着手离开了。
徐连荣坐在女儿床边，默默的叹口气，摸摸女儿的头发，就像小时候哄女儿睡觉一样。
徐靖卿紧紧咬住背角，轻声抽噎，
“我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徐连荣说道。
张书剑起家，靠的是徐家的资金，张书剑赚钱，靠的是徐家的人脉，张书剑离婚，将徐家清除的一点不剩。
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
张书剑就像是上门女婿，结果他带走了所有的钱，还将自己和徐家划分的很干脆。
车上，沈宜人问龙铭一：“你们又谈论了什么？”
“没有什么实际内容。”龙铭一说：“徐家要是需要我帮忙，那就更没有面子了。”
“也对。”沈宜人也理解。徐家要是还需要借助外力，那真是丢脸了。
龙铭一将沈宜人带到了花店门口。“拜拜宝宝。”
“拜拜贝贝。”沈宜人亲了龙铭一的脸颊。
沈宜人站在门口，目送龙铭一启动汽车离开。她身后的慧慧酸酸的说：“多年恩爱如初，真是羡慕死人了。”
“你也去找一个。”
“我哪有这个命？”慧慧说：“要是有一半龙总的好，我就要高兴疯了。”
龙铭一没有开车回到战刀资本，而是去了一个公园。公园假山上有一座凉亭，上面写着“弈亭”二字，徐连盛正在石刻的棋盘山点着目数。
凉亭里的棋盘上有石头做的几十枚棋子，左右两边分别是老人和小儿的石雕，这是公园里的一个造型。
徐连盛则用脑中的想象，替两个石头人下完棋局。
龙铭一从假山的小路上来，来到了徐连盛的对面。
“还差几手。”徐连盛说道：“马上下完了。”
龙铭一默不作声，等着他。
“唉，还是他输了。”徐连盛拍拍右手边的孩童石像说：“下次争取让你赢。”徐连盛对龙铭一说：“抱歉啊，就这点爱好。”
“看来刚才是一番血战啊。”
“是啊。”徐连盛承认，“孩子输了一目半，没有将前浪拍在沙滩上。”
“哦？呵呵”龙铭一笑。他知道这徐连盛有别的意思。
龙铭一指着棋盘说：“那倒是很可惜了。我想他并不是因为棋力。”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做决定的那个人就是在坑他啊。”龙铭一说：“这盘棋并没有说一定是围棋。”
“不是围棋？”徐连盛笑了。
“为什么不能是五子棋呢？”龙铭一指了指黑棋，“你瞧！小孩面前，已经有了四个子了。无论白棋放在哪都是输。”
“可这明明是围棋。”徐连盛觉得龙铭一这人胡搅蛮缠。
“那得看制定规则的人能不能控制局面了。”龙铭一说：“如果控制不住了，我说黑子可以发射子弹都行。”
徐连盛笑，大笑。“看来和你打交道，比我想象的难。”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好事是容易的。”
“王大哥应该和你说了吧？”
“提了一个开头。”龙铭一说：“他说徐家有事，可以找你。”
“对的。”徐连盛说道：“我们要对付的，只有张书剑一人。你和王大哥，都是我们的朋友。”
“这也是我希望的。”龙铭一说。
徐连盛说道：“我还有点面子。老旧小区改造的那个项目，我会帮你。”
“那我应该如何谢谢你呢？？”龙铭一很直接的说。
“现在不用。”徐连盛说：“到徐家振兴的时候，你帮我一个忙。人情先欠着。放心，我也不会让你特别为难。”
“这个当然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徐连盛笑笑，“这个棋，还是围棋。因为这个亭子叫‘弈亭’”
龙铭一说：“也许我有办法呢？这个亭子改名叫‘歌亭’都可以。”
徐连盛脚步顿了一下，他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龙铭一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王灿辉的电话来了。
“见过徐连盛了？”
“见过了。”龙铭一说：“他说帮忙那个小区项目。让我在他重振徐家的时候帮他。”
“呵呵。”王灿辉笑了笑，“这个人啊，不得时势。否则，徐家还能好一些。行了，我们就坐等看戏吧。张书剑的事应该挺热闹的。”
“瓜子我都买好了。”龙铭一说：“要不要来点咖啡或者茶？”
徐家对付张书剑，并不太容易。张书剑早就防着这一手，他的产业和徐家的交集逐渐减少，直到现在可以忽略不计。徐家手里又没有拿住张书剑的东西。真要是公布张书剑和徐靖卿离婚的真相，只会让徐家自己更难堪。
张书剑也知道徐家人要对付他了。他在与徐家人碰面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了隐隐的敌意。他只是不知道徐家究竟知道了多少。
张书剑彻查了自己名下的企业，经营状况良好，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徐家到底怎么报复他呢？
徐家的操作可是与以往对手不同的。
张书剑两年前拍下的厂区，现在想开工生产都不行。负责人协调了几次，都是不符合规划，环境要求不合格。
张书剑拍了桌子了，“当时是他们招商引资我才去的。”
“生产园区的规划确实变了。”厂里负责人说：“区里要求低污染，低能耗的厂子在这里，高污染高能耗的要搬迁。这块地他们愿意收回去，给我们补偿。”
张书剑一拍桌子说道：“你知道这块地有多好吗？这是挨着大道最近的地，也是形状最好的地。”
“张总。”厂里负责人说：“可这也是重点示范厂的地。他们不会让你搞高污染的东西。”
张书剑长叹一口气，点点头，“我也不是冲你。行了，我知道了。”
坏消息又来到了。
“张总，产品出口许可证办不下来。”
“怎么回事？”
“不合规。”
张书剑抱着头说：“知道了。”
张书剑原来擦边的东西，都动不了了。
他现在才明白，自己还是没有真正甩开徐家。
第316章 项目
徐家会让张书剑在工作和生活上处处碰壁。
张书剑旗下的几个工厂，最近被检查的频率有点大。从厂里出来的货车更是被查的严格，超载一点都不行。谈的好好的合同，说飞了就飞了。货款却得等好几天再结清。
张书剑秘书那辆不开的车，莫名其妙被拖走了，说是在小区内违规停车。秘书说我在车位没动过啊，物业不管。
张书剑知道这都是谁干的。徐家人在找各种茬。他觉得应该探探底，就打电话给徐靖卿。徐靖卿看了一眼是张书剑的电话，就挂断了。
张书剑知道，这件事麻烦了。如果徐靖卿没接电话，那就是她们可能已经知道真相了。
天英的例会上，张书剑一进门就笑着和众人打招呼，表现着自己的亲民。众人对他仅仅是点了点头，有些人就装作没看见，根本就没有搭理他。张书剑的几位亲信眼神复杂，好像有事要对他说。
张书剑并不觉得徐家人有这个能量。许家并不应该在天英中有这么大影响力。
按照正常流程走完会议内容。张书剑说道：“我呢，有一个项目，到时希望各位能够帮个小忙。”
“什么项目？”总会有人捧场的。
“旧区改造。”张书剑简单介绍了一下说道：“这个项目，就是一个为百姓做事的项目，不为赚钱。”
蒋省光等人都瞧向了龙铭一。张书剑的这个项目就是龙铭一准备做的项目。
“真是巧啊。”蒋省光打了一个哈哈，“没想到比撞衫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
邱校斌说道：“这能算是缘分吗？”
张书剑问：“怎么了？”
“这个项目，龙副会长也想做，刚刚和大家说了一下。”
龙铭一只能笑道：“真是有趣啊。”
大家都知道，这两个人现在是不可能做一个项目的。
这个项目是张书剑破局的招。
张书剑做好这个，就是各大媒体夸奖的人。徐家也不得不暂避其风头，先停止对他的攻击。现在听到龙铭一要做，张书剑更不能让给他了。这要是龙铭一做好了，天英里就更没有他说话的份了。
张书剑回去，就准备自己的团队。他和龙铭一都不会开发地产项目，就需要他们组建能人的团队。
龙铭一也得准备自己的团队。
战刀资本的会议室内，许晨、米明、李雪蓉、张越倩和刘曼丽都就位了。这样的项目上，还真的需要刘曼丽这个“路子野”的人。
龙铭一在投影仪上，展示着这个项目的资料。
八栋六层四十年楼龄的老楼，里面的业主几乎都是上岁数的老人和继承了房子的儿女。典型的弃管小区，可能从来都没交过物业费，环境脏乱差。地理位置一般，周围不属于黄金区域。这里属于旧城区改造。这是引入社会资本解决民生问题的试验之一。
龙铭一说：“项目挺难的。这几栋楼几乎贴在一起。你家缺根葱，对面都能给你扔过来那种。居住的密度决定了再开发成住宅回迁不太可能。”
米明说：“地段不好，住宅开发价值不大。”
刘曼丽说道：“问过几个懂行的朋友。那个地方的人，出了名的‘刁’。搬迁肯定是笔巨款。尤其是大哥你这样的有钱人，一定是一口咬掉一块肉。”
龙铭一问：“所以需要大家集思广益，给我一个好的计划。”
张越倩为难的说：“我们都不是盖房子的。很难给你一个意见。”
龙铭一说：“还真是。找找周围的朋友，看看谁会盖房子。”
刘曼丽路子野，帮龙铭一找了一个朋友，这个人是地产公司的人。他陪着龙铭一去现场看了一下。
“龙总。”那人很诚实的说：“很难做，初步看就要亏很多。这个地基已经有下沉的趋势了。房子太旧了！周围是一所大学新校区的后墙，另一边是通往郊区的路。我真的不建议开发。”
“能亏多少？”
“您个人保守的算要两三亿。”那人说：“别看这些旧楼里很多是空的，但是都有主。你拆迁都会找你来。平均算下来，三百户肯定是有的。按照海市拆迁的情况，您觉得会要您多少钱？您剩下的这块地，又没什么用处。”
龙铭一靠着车，看着这里，无奈的撇撇嘴。“谢谢。”
“龙总，那我先走了。再见，曼丽。”那人开车走了。
刘曼丽也靠在龙铭一的车上，看着眼前的旧楼。
龙铭一问：“看出什么了？”
“看不出什么来。”刘曼丽说：“我觉得没必要做。”
“王灿辉说这是我提高知名度的机会。”
“三亿直接捐给希望工程，你比这样有名。”刘曼丽说完，自己笑了，“真笨！原来这里面还有别的事。”
“你不笨。已经想到这了。”龙铭一说：“王灿辉肯定是帮某个人的忙，而这个忙帮完，对我也有好处，对王灿辉也有好处，很大的好处。”
“这么看来，张书剑挺有本事的。知道怎么破局，知道该利用谁。”
“他也不会认亏吧。这笔钱谁拿出来都心疼。”龙铭一说：“我想肯定有办法解决。”
“我相信。”刘曼丽说：“你不是无所不能的龙铭一吗？”
说完，刘曼丽有点沮丧。
“怎么了？”
“看看，‘茶祖宗’的味又露出了了呗。”刘曼丽说：“人啊，想学坏容易，想学好太难。”
“但我觉得你说的是实话。”龙铭一说：“走吧。‘茶祖宗’！就您这冷天短裙装备，那边几位大爷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那我不是做好事？连老花眼都治好了。”
“已经有人回家取眼镜去了。”
龙铭一将刘曼丽送回家里，他就准备调转方向找王灿辉，刚开了几米他又停下了。他知道这些也没有什么好处。还是应该将注意力放在改变这个项目上。
龙铭一围着这八栋楼的项目又转了一圈，他发现这个项目四邻不靠，没有可以借助的东西。按照刘曼丽找的人说，这个地的质量即使重建，盖高层住宅概率也很低。
“真是难题。”回到战刀资本的龙铭一躺在沙发上，想不到办法。
许晨进来说道：“怎么？闹心呢？”
“是啊，但是我想，如果我这样，张书剑不是更难过？”
张书剑同样面对着难题。而且他是天英会长，他比龙铭一更需要拿下项目。
“如果以修葺为主呢？”张书剑提出了一个想法。“将小区内的道路和设施都换一换，将危险的隐患都清除，你们觉得怎么样？”
张书剑团队中的大半数的人不同意。
“这是一个比较下策的方式。人们会认为你是在糊弄。应付上面和百姓。而且没有盈利模式，以收取物业费为主吗？这些人好久没交过了。”
张书剑说：“再想想吧。”
战刀资本。
龙铭一否决一个与张书剑小组提出差不多的提案。龙铭一叹口气，“不会满意的。他们心里认为的是我应该给每户一间大三居。”
“您错了。”米明说：“他们希望的是你给每人一户大三居。”
“看来要把你卖了。”龙铭一说道：“这事很有挑战，我们一定得做好！”
“好！”
龙铭一的团队，倒是信心十足。
第317章 道理
“哗……”一盘土豆片倒入了锅里，翻炒了几下，又加入了青椒。然后酱油和料酒……
一个胖大妈将一盘炒土豆片端了出来，放在了龙铭一、米明和一个穿着特别随意的五十多岁男人面前。
这个男人是这间小吃部的老板，也是改造项目中关键人物。
“龙总，米总，请尝尝。”
龙铭一和米明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了。这土豆片炒的只能算还行。要不是张越倩的厨艺“铺垫”，这些年习惯吃好吃的米明，肯定吐出来了。
“两位吃不惯吧？”老板说道。“但这就是这里的味。”
这句话很有智慧，龙铭一也不得不承认。
异地安置这些人，有个最大的问题——就业和生存成本。这也是居民不走的重要原因之一。换到别处，生活成本会直线上升。
老板的土豆片只能在这里卖出去，换个地方就得倒闭。同样的，这里的人吃老板的土豆片能活，别家的土豆片太贵，活不起。
八栋楼的居民已经有了自己的生存体系，就像是城中村一样。这里有超市、小饭馆、卖水果和蔬菜的地方。因为供求关系和价格影响，有适应这里人需要的食材和果品。换个地方，两边都“水土不服”。
“这就是难题。”龙铭一说道。
“不错。”老板很诚实的说：“这八栋楼就是自己的世界。”
米明问：“不想走出去？”
“走出去？”老板一笑，“往哪去？是城中的高楼大厦，还是更边远的地方？米总，剩下的人，其实都是走不出去的人。”
龙铭一觉得眼前这个黑黑的老板，境界非常高，看得也很通透。
老板指着这里的楼说：“人最怕的是什么？是‘心苦’！内心的‘心’。这个环境里，剩下的左邻右舍环境和条件差不多，大家可以互相‘麻醉’自己。真将他们迁到其他地方，就会看清现实，看到自己的日子多么窘迫。”
老板端起这盘土豆片说：“他们不在乎的是周围的人都吃土豆片。在乎的是我吃带鱼，你吃鲍鱼。”
米明敬佩的说：“你是个哲学家啊。”
“乱看而已。”老板很谦虚。“听朋友说，龙总是想帮忙的。我才和您说这些。这就是现实，也是难点。这里的人心里都清楚，知道自己的生活不是太好，可不能是‘你说’或者‘他说’。只要说了，就会和你拼了。”
龙铭一说：“要么我让他们过上他们想得到的那种好日子，要么就不能动。”
“龙总是明白人。”
“老板才是明白人。”龙铭一说：“您在这可惜了。”
“不在这我能上哪？”老板神秘的一笑。
龙铭一没有办法回答。
老板的一切思维，都是从这里生活悟出来的。放在这里是金科玉律，放在别处有可能就是狗屁不通。
从什么土壤出来的东西，就必须反馈给什么样的土壤，落叶归根的道理。
龙铭一从小饭店走出来，他看着周围的楼，面色凝重。
身后的米明说：“看来是又白来了。”
龙铭一眼珠转了转说：“也许没有。”
旧区改造，龙铭一选择退了。
张书剑则毫无悬念的接手了。龙铭一的退让，可以让人理解为副会长支持正会长的工作。
王灿辉和徐连盛都不太理解龙铭一的这种操作模式。这两人约了龙铭一在一起喝茶。龙铭一不是那种畏惧困难的人，他们希望了解龙铭一的想法。
茶室内的气氛有些压抑。王灿辉很中立，甚至有些偏向龙铭一，而徐连盛有些暴躁。龙铭一泰然自若，完全忘我。
王灿辉见茶艺师泡好茶，就让她出去了。
“铭一，这是为什么？”徐连盛问：“这对你是个机会。”
从徐连盛上桌以后，龙铭一就猜了。王灿辉要帮忙的那个人就是徐连盛，而徐连盛要帮忙的人，真正受益人。龙铭一就不想知道了。但让王灿辉动心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铭一。”王灿辉说：“我们是非常信任你的，只是想知道个所以然。”
“这个地方，谁做谁倒霉。”龙铭一说：“我的团队想不出来方案。这是实话。张书剑那边的大修方案勉强通过，可不是百姓需要的方案。”
张书剑最后也没有拿出可行方案，只有这个修路、修楼、修设施的方案。
“他们需要什么？”
“平衡。”龙铭一说：“这里面涉及到搬迁、再就业、生活环境等问题。张书剑的办法不失为一个可以暂时有效的办法。但是好景不长。”
王灿辉说：“铭一你就直说吧。”
龙铭一说：“张书剑提出的是要收物业费。这本身是应该的，可问题在收多少合适。前期修道、铺路、修葺房子外围，都是要钱的。实地调查的时候，我看有好几个阳台摇摇欲坠，有些已经塌了。修葺这一大笔钱，张书剑是收不上来的。他得自己掏腰包。”
徐连盛想了想问：“然后呢？”
龙铭一说：“我见了那里的一个人，他说的一件事让我很认同。‘平衡’。有人家换了新阳台，有人家的房子修葺了……”
徐连盛点点头，“其他人会不满意的。”
物业费都交了，凭什么他们家的要修，我们家的不修？是因为不够破？四十年的老楼，多少都会破损的，只不过是程度不同。到时张书剑拿着钱修，还费力不讨好。因为你收了物业费，就得做，至于是不是合同内，没人管的。不修？就去找你要，找你闹。
张书剑的一碗水怎么都端不平。
王灿辉说：“长期来看，那样的成本，可能比拆迁的成本还高。”
这里面还有时间成本，操作成本。这里的物业费收高了交不起，收低了不够维护，这个旧区得消耗张书剑多少年？一直赔本赚吆喝？
张书剑这步棋走得太差了。
“可这事终究是要解决的。”徐连盛问：“铭一，你有办法吗？”
“目前没有。”龙铭一说：“可张书剑做不下去了，就有了。”
徐连盛一愣，王灿辉点点头，他明白了龙铭一的意思。
“置之死地而后生。”
徐连盛也恍然大悟：“所说的这个‘平衡’，这个幻象必须戳破。真的是不破不立。”
“两位说得对！”龙铭一说道：“无论谁来，他们都当‘救世主’，说白了就是个‘冤大头’。可这个‘救世主’是要为他们奉献的‘主’，这个‘冤大头’，得让他们不用出力，还得集体过上好日子。如果张书剑做这么多，还是失败了，他们就该醒悟了。日子还得自己过，能让自己过好日子的还是自己。不‘心苦’，就受苦。到那个时候，才能谈。”
“不‘心苦’……就受苦……”王灿辉叹道：“铭一的境界高啊。这是道理，也是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龙铭一所指的“不心苦”，意思是大家都一样，追求一个‘贫穷’的心安理得，没有向上的动力。如果没有动力去用双手创造生活，自然就是身体要受苦的。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住不好……
不破不立。能走出来的，只有自己。
靠谁？只能靠自己！
第318章 心苦
张书剑不得不为，这个项目关系他能不能站稳脚跟。
可刚开始做遇到了麻烦。改造资金不会马上到位的，他需要自己先出一部分资金，而且工程的进行，莫名其妙的怨声载道。
“为什么不从我家门前修？”路没修在门前的人不满意。
“路都会修的。只是早晚，相差不大的。”张书剑不得不解释。
“修路这个噪音太大了。孩子午睡都睡不了。”路修在门前的也不满意。
“赶工，尽力不会影响正常生活的。”
张书剑本来想来到现场做个秀，没想到差点气死在这里。
回到车上，张书剑仍然怒气难消。
“这帮人是不是有病啊？”张书剑说：“我最好是开着消音器把路修好？这修路是好事啊。怎么还有这么多想法？”
旁边的人劝他，“这还是好的呢。您是没听到他们这几天的风凉话。工人们休息的时候，他们说‘一天天就待着’。工人们干活，他们说‘小点声，我家猫都吓着了’。工人们一开饭，他们说‘吃那么多，也没见修起来’。刚开始才两天，我们得把路修好，可能吗？还有一个阿姨拦着我们，说他新种的葡萄别给弄坏了。”
“物业费，我看是很难收。”另一个人劝道：“张总，您要想好。”
这人刚才和社区、居民委员会商量物业费的事。这边人一致表示先修好了，我们在决定交不交。交完钱你跑了怎么办？
“跑？”张书剑都无语了，“我会为了这点钱跑？”
“他们认为您平时吃的也是白菜豆腐，只不过是鸡汤熬的。”
张书剑都无语了。“我就不能吃点高汤的？”
战刀资本内，米明告诉龙铭一，“张书剑去现场就吃瘪了。现场提出来的条件，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我都觉得张书剑委屈。”
“两天时间？”
“是。”米明说：“视频发给你。”
龙铭一看了现场的视频，他捂着嘴尽力不笑出声。
“谁去谁死。”米明撇撇嘴。“天啊，这些人真是奇葩。工程队一开工，好像是来下乡演出的，周围邻居趴阳台、趴窗户，在楼口聚着看，一边看一边说风凉话。‘我要干，早干完了。’‘我要是有钱，就都拆迁。’我就不明白了，工作日啊。白天大把时间看修路？他们都是夜班吗？”
“穷则思变！”龙铭一说：“这个‘变’的就是思维。也就是接受‘改变’。这里为什么四十年还这样？因为他们一直‘等’，等的就是别人来帮他们改变，而不是自己‘思变’。而且这个‘变’的过程，还必然受到他们的各种阻力。”
米明难得严肃起来，他坐下问：“为什么？我是孤儿，都一直不断的想改变，他们……”
“使我有洛阳二顷田，安能佩六国相印。”龙铭一说道：“这句话很有道理。米明，要知道四十年前住楼的人，虽然不一定富贵，但也不会差太多。这片地原来是个大厂的宿舍区。安逸的生活，改变了很多人的思维。”
米明点点头。龙铭一说的对。他们两个都是对吃饱充满渴望的人，饥饿感已经在身体的每个细胞都留下了记忆。米明想了一下许晨，许晨的状态和他们就完全不同。她上进不是出于饥饿，而是出于我本该就是这样。
所以很多时候，龙铭一和米明会显示出对猎物苛求的本性，而许晨，即便是打猎也是从容淡定的。
这就是原生家庭所带来的差距。
许晨和许缘难得的一起逛街。许晨买东西不愿意逛，许缘是不愿意买东西，因为她穿什么都好看。许家姐妹两个逛街，一定要拉着沈宜人。沈宜人是参谋、指挥、决定的三合一。
许缘身后的两个佣人拎着好几个购物袋。沈宜人在前，指挥许缘该进什么店，许晨该买哪套。
进入了一家名牌店铺，许缘问沈宜人：“听说铭一在的那个改造项目撤下来了？”
“我们不做了。”沈宜人递过来一件衣服，“试试这件。”
“那个厂子，原来是先生的合作伙伴。”许缘在镜子前比了一下，“颜色和款式都不错。”转手递给了沈宜人。
“现在呢？”沈宜人接过来，递给销售员包起来。
“厂子早没了。物是人非了。”许缘边看衣服边说：“应该得有几十年没有联系了。反正我是没见过。但我肯定这些人，不好打交道的。”
“看得出来。”沈宜人说。
“我猜张书剑做不下来。”许缘说。
“贝贝也肯定张书剑做不下来。”沈宜人笑得灿烂。
张书剑真的要做不下来。
修理阳台的人刚做完一家，有四五家连夜将已经有裂纹的阳台给弄得更坏了。这五家刚抽完签决定维修顺序，又有十几家“照搬模式”这么干。
张书剑听到情况脑袋都疼。虽然是财政资金给了下来一部分，他作为社会资本只是参与其中，但是执行效果不好。
现在改造楼体，就需要报批，工程也大。如果都这么有样学样，就要钱。而且地基怎么办？修复还是重建？除了财政支持，这里是无法实现收支平衡的。这是引入社会资本的尝试。
这里越要越多，张书剑做不下去，他自掏腰包修好路，又加了几处设施，也打了退堂鼓了。
这里的居民将张书剑骂惨了！
“没得本事就敢接。”
“黄牛肩胛（不负责任）。”
好在道路是平整了，环境也改善了。可有些人还说着风凉话：“我看没原来那个味道了。小汽车来回跑，我都要吸尾气的。”
原来这路坑坑洼洼，自家汽车都停在外面。现在方便了，都开到门前，没有汽车的人就开始抱怨要吸尾气。
“这也可以抱怨？”米明和龙铭一来到实地勘查，听到这些都受刺激了。
龙铭一告诉米明，“在这样的人眼里。最好的时候就是大锅饭，用粮票。我不赚钱，你也别赚。我没有的，你也别有。”
“餐馆老板说的‘不心苦’。”
“是这样的。”龙铭一说：“我把这件事想简单了。张书剑没有达到足够的刺激。”
“积重难返。过了几十年这样的日子，不是张书剑这短时间刺激就可以的。你做什么，他们都要求更多。如果是需要自己付出努力得来的，别人最好没有。如果是像天上掉的，最好我有。”
“天上掉的砖头，你也要？”
“那算了。”米明问：“目前看，谁接都是扔手里。你准备怎么做？一人发个大三居？”
“我拿九亿出来？”龙铭一说：“那我一定是疯了。”
“轰……”一个三层住户的阳台倒塌了，好在没有死人，就是砸坏了楼下停着的车。
“我去！”米明说：“开玩笑呢吧？”
人群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说这个就是模仿别人家弄坏阳台等修的家庭。结果还没轮到，现在阳台塌了。其它的阳台和楼，都危险了。
龙铭一告诉米明：“现在机会来了。”
老旧小区改造有专项资金。这里已经成了危楼了，引得足够重视。这里的人开始注意自身安全了。龙铭一心中的想法可以做了。
这个时候，龙铭一选择接手了。
第319章 大出意料
龙铭一接手后，提出了搬迁的建议。
一说搬迁，这些人都认可了。因为矛盾已经变化了。
从吃大户，转到自己生命安全上。
原来信誓旦旦说“我这么大岁数了，我就跟你们耗。”的人也扛不住了。阳台坍塌，好几个楼松动。又一户的窗户掉了下来……
不在眼前倒一个，有人真的不相信自己倒霉。
龙铭一又给了一个提议：如果不同意搬迁，那么只做地基加固。龙铭一表示自己不愿意破坏现在的邻里关系和生活环境。
居民里面马上分化成了两派。一小波人准备当钉子户，想要更多。他们的楼挺得住。一大波人准备接受搬迁，赶紧走人，别死在这。
可各自心里这杆秤就不好算计了。
居民里要是都不走，那就变成了地基加固，你钉子户“白钉”。可钉子户要是真的有可能拿到了大的补偿，别人也跟着“钉”，最后也会变成地基加固。
钉子户得让别人不“钉”自己“钉”，这是什么难度？而龙铭一又给的思考限期不长。他说一切听大多数居民的。
最后加上当地干部做工作，都同意搬迁了。
在媒体和本地居民的呼声，在王灿辉和徐连盛的帮助下，这个建议得到了认可。海市老旧小区改造专项资金也拨了一部分。
龙铭一和市里一起安置这些拆迁户，就容易了很多，资金上的压力也小了。龙铭一以个人名义出了钱，王灿辉和徐连盛也都以公司名义帮了忙。这些拆迁户将得到妥善安置。城市边缘建的一些房子空置，可以安置这里的居民。他们不过是从这个边缘搬到另一个方向上的那个边缘。
剩下的八栋楼，成了问题。
这就是张书剑和龙铭一的不同。张书剑想在这块地上赚钱，而龙铭一想的长远。
龙铭一的这块地将捐献给旁边的学校！
“什么？”张书剑听到都疯了。“龙铭一将地捐给学校？”
“是。没有开发价值的地，捐给了学校。市里也非常鼓励这种行为。”张书剑团队中的参谋说：“人家这赔本赚吆喝，赚了大吆喝了。海市的报纸大篇幅报道了。龙铭一成了名人，关心慈善和热心教育的代表。新闻又将他多年从事慈善的事翻了一遍。”
“龙铭一疯了？”张书剑说：“这是多少钱？搬迁费，地皮钱，天啊……”
“虽然政府拿了专项资金，但龙铭一肯定也花不少。亿元做广告的也不是没有，但那不是个人的钱。他这个魄力……”参谋说：“我没想到，龙铭一这样的一掷千金。这人设立起来，下届天英会长非他莫属。即使现在，也绝对是天英里说话有分量的人了。您要小心。”
“他早就有分量了。”张书剑懊恼的坐在椅子上。
战刀资本内，同样出现了大量惊讶的人。
“你是疯了吗？”许晨问道：“虽说政府拿了专项资金，但是你这也不少吧？”
“将地捐给一所学校，是做好事。”龙铭一说：“这块地很麻烦。盖什么都不合适。不如做个人情。对于学生也有好处。”
“这回你是名扬天下了。”米明走进来说道：“几乎我看到的报纸都在说这件事。”
“这样成为名人，其实挺贵的。”龙铭一笑着说：“而且今年赚的太多了，做做好事也好。”
许晨一脸疑惑的说：“我姐也‘疯’了。她说你捐了地皮，她捐一座图书馆。”
龙铭一笑：“王灿辉也一样，他要捐一座新宿舍。张露，决定给学校捐运动场。”
“你们这帮人，还挺会找避税的机会的。能省不少吧？”许晨想了一下说道：“不对吧。这足够你们这么下血本？”
米明和许晨一脸狐疑的看着龙铭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我不信你们这个人都疯了！”
“好好看看这所学校。”龙铭一说。
许晨拿起桌上的资料，米明和许晨挤在一起看旁边的这所学校。
这是一所还比较有历史的学校新校区，周围还很荒凉。许晨和米明没有明白龙铭一的意思。
“我是让你们看看学校的地图。”龙铭一说：“地给学校了。学校现在相当于在两条公路之间。旧区这边本来就比另一个门更靠近宿舍区。和学校谈妥了，旧区将开一个新门。这个新门更靠近城市。原来通到旧小区附近的公交线路将延伸，成了学生们出行的选择。”
米明嘴角抽了一下，“学校新门对面值钱了。”
“这块地会有‘人’开发的。”龙铭一说：“而且学校的资产管理公司，也将部分资金分给了我们战刀资本。”
许晨冷笑了一下，“呵。你们真是天才！图书馆、宿舍楼、体育馆，把学生都困在新门这边了。”
米明说：“学生就是财富。他们很有消费力量。”
“名声也是财富。”龙铭一说：“许晨、米明，好好开动一下你们的脑子。你们觉得一个大学会单单的出现在郊区吗？”
“难道是大学城？未来这里会有大学城是吗？”米明眨眨眼，周围将大有发展。市内寸土寸金，除了历史悠久的大学，一些学校的搬迁不足为奇。
龙铭一眨眨眼，一耸肩，他说：“将来的过程中，我们这么好的名声，参与将会非常容易。”
龙铭一前一阵终于想明白了。
为什么徐连盛找了王灿辉，而且这么迫切的要处理这八栋楼。因为这里将有大学城的规划。处理了这八栋楼，大学城才能连成一片，学校新门对面的地才值钱。
许晨说道：“战刀以后要盖房子了？”
“是信丰。”龙铭一说：“战刀还是会专注做投资。而战刀投资的信丰是一条不错的‘大腿’。你想想，王灿辉和张露为什么这么下本？”
“我姐……”许晨等着龙铭一的回答。
“你姐也是信丰的股东。你抠出来的包玉梅那份，我会给她。”
许晨拄着桌子，身子前探一脸不满的说：“你还两家分的真清楚啊。我和米明都排除在外。”
龙铭一面对许晨急忙转过头，“你们也没问啊。”
米明看龙铭一的动作笑着说：“您这算是‘绅士眼’吗？”
许晨低头一看，赶忙站直了身子。
米明笑着说：“没想到你会穿V领。”
“他们家宜人挑的。”许晨脸绷得紧，身子向后躺着说话。不会再露出来。
米明看到笑了，“我想宜人没考虑你会俯身说话。”
“真吃亏。”许晨转身就走。
龙铭一撇撇嘴，“有什么可看的。”
许晨叫道：“龙铭一，你说话要负责啊。”
“我错了。”龙铭一赶忙说道：“有看头。”
“你……”
“那你到底让我说什么？”龙铭一无奈的问。
“闭嘴。”许晨推门出去了。
龙铭一紧紧的捂着嘴。
米明看许晨离开后说：“最近她不吃寿司了。”
“分开了。”龙铭一说道：“我最操心的就是她的终身大事。”
米明说：“介绍几个青年才俊给她。”
“我看可以。”龙铭一说：“宜人那边，不知道她哪位神奇的同学出了一个高明的招。给各位单身男女速配。也许这是个机会。”
沈宜人正在为这件事头疼。
第320章 无巧不成书
沈宜人正巧在为男女“速配角”的这件事头疼。
那天沈宜人参加了一个大学学生会朋友组织的聚会，有个做策划的女同学袁青青提出了这个“男女速配角”计划。桌上每个同学都分到了任务额，要男的两个、女的两个。
宜洋培训学校里，沈宜人趴在办公桌上边思考，边睡觉。本来是要午间休息一下的，结果这件事一直在脑子里不停地出现。
女的两个出谁？沈宜欣和金盛妍？男的出谁啊？龙铭一在战刀资本抓两个算了。
“这东西还有任务额？”沈宜人心烦的叫了一声就起来了。她最讨厌的就是介绍对象。成了还好，不成很烦人。
“嘟囔什么呢？”对面桌的曾洋迷迷糊糊的抬起头。
“咦？”沈宜人笑道：“我怎么把你给忘了。”
周日早上八点，海市星河公园的古风画廊前面，青年男女聚集在此。袁青青所在策划公司举行的“男女速配角”第一次活动正式开始。女士投男士的号，男士也投女士的号。男女都有对方号，才会安排见面。而女生拥有的选项多了，将进入特权时刻。
曾洋和沈宜欣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长凳旁边，看着人群中沈宜人忙前忙后。
“不是晨跑活动吗？”
“不是出来吃早晨吗？”
沈宜欣和曾洋一起喊道：“大骗子。”
沈宜人捂着嘴打了一个大喷嚏。
旁边长登上坐着战刀资本的钱恩和李思，两人同样生无可恋。
沈宜欣问：“你们也是被骗来的？”
“不是。”李思说：“龙哥做事通常比较直接一点……我们是被逼来的。”李思哭丧着脸，钱恩也好不到哪里去。
曾洋不满的说：“好歹你们穿的正式啊。看看我们……”
曾洋穿了一身运动服，沈宜欣穿了一件长裤和卫衣。一个准备晨跑，一个准备吃早餐。突然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相亲，曾洋都没有化妆。
“必须断绝关系。”沈宜欣恶狠狠的说：“老死不相往来。”
龙铭一拿着两个大袋子的kfc早餐来到了公园里，走到了钱恩他们这边。
“附近买的。吃饭吧。”龙铭一递给了钱恩他们一袋，递给沈宜和曾洋一袋。
沈宜欣依然不能释怀，“这就是吃早餐是吗？”
“有的吃就快吃吧。”龙铭一说：“小心一会儿没有时间。”
“什么意思？”
“你姐姐，今天主推你。”龙铭一说：“你会很抢手的。”
曾洋说：“不是应该主推我吗？我才更着急一些吧？”
“你也很有机会的。”
龙铭一今天就是来看看，要是好，就叫许晨来。叫许晨来也让他头疼。他让许晨来，许晨的脾气肯定不来。他要是骗许晨，许晨能宰了他。
看看周围，龙铭一觉得无聊。扫了一眼人群，他发现了一个人。
“许晨！”龙铭一的惊讶，也感染了钱恩和李思，他们两个也惊讶的说不出话。
许晨也发现了他们，就快步走了过来。
“你……”
“你……”
龙铭一三人说不下去。
“不能来看看吗？”许晨说：“我相个亲而已。要四十了，不年轻了。”
“加油。”龙铭一说：“也许姻缘就在前方。”
沈宜人转了一圈，回来说道：“今次是女的条件都高，好男人的凤毛麟角。”
“没合适的？”龙铭一顺势搂着沈宜人的腰。
“有那么几个合适的。”沈宜人自然靠在龙铭一身上，“我也不能把她们三个都投一个人身上啊。那这成什么了？好男人少啊。”
龙铭一不满的说：“我们战刀资本两位男士，不好吗？”
“好。”沈宜人说：“可您觉得我应该将许晨投给他们两个谁？”
“相亲遇到许晨，他们两个会想死的。”
许晨阴冷的眼神传来，龙铭一吓得一哆嗦。
“沈宜人。”曾洋说：“我这好像头上插着个‘草标’。”
“不要生气嘛。”沈宜人过来安慰曾洋，“一会儿我陪你跑步。”
“大学的朋友？那个混蛋组织的？”曾洋说道：“我不认识是吗？”
“你认识，但不熟。”沈宜人说：“就是大学时每次活动都策划的那个袁青青。”
“就那个混蛋是吧？”曾洋说：“上学时候她就是个坑。”
那时安排活动，曾洋带的舞蹈协会都是压场的，结果袁青青上来后，总是给改成开场。曾洋倔，不吃袁青青那套。沈宜人是铁定主持人，总是比曾洋玲珑很多，和袁青青关系还行。袁青青组织的饭局，也总会叫上沈宜人。
“她组织的速配，你给我挂上？”曾洋气的要吐血了。
“她变化很大的。过去这么多年了，不要有成见。”
“宜人。让我好找。龙哥也在啊。”一个美貌少妇来到众人面前，“呀，是曾洋吗？”
“袁青青啊。”曾洋勉强笑了笑。
“好久不见。”袁青青伸出了手，“听说你和宜人搞了一个培训学校。那次本来想请你，后来听说你有事，就没有机会见到。”
“那天前夫想看看孩子。”曾洋撒了个谎说：“我就陪着他们玩了一天。”
“那以后我们长聚。”袁青青说：“宜人，这边统计出了结果了。我来就是告诉你，曾洋和许晨有‘女生特权’，好几位想要见。她们两个可以挑选。”
“我？”曾洋有点迷糊。
“我呢？”沈宜欣问：“没有是吗？这太打击人了。”
袁青青笑了一下，“我想可能是缘分问题。你这么美，又可爱，还愁找不到男友吗？”袁青青说完又去忙了。
沈宜欣托着腮，心情很不好。
龙铭一在旁边笑：“是被一个大龄剩女，一个带两个孩子离异妇女击败了吗？哈哈……”龙铭一卡住了。
沈宜人给了龙铭一肋部一拳。“这么讨厌呢。”
龙铭一这是一句话得罪三个人。
“活跃一下气氛。”龙铭一说：“不要灰心。我刚看了，这次可能年龄和你不太匹配。”
“意思我们年龄大是吗？”许晨叫道：“龙铭一，今天你的嘴怎么啦？得意忘形了是不是？”
“我走。”龙铭一说：“我消失。”
龙铭一沿着河边堤岸走，一边欣赏着男女嘉宾的资料。
“请问您是几号嘉宾？”龙铭一身后有个女人的声音问。
龙铭一回头，眼前的女生他并不认识。
“我不是嘉宾。”龙铭一说道：“路过的。”
“哦。”女人推推鼻梁上的眼睛说道：“唐突了。”
龙铭一对女人点了点头，便继续向前走。他走到墙边，看到了刚才女人的资料。王慧，慧路教育创始人。
“慧路教育？”龙铭一惊讶了一下。
无巧不成书。
第321章 鱼香肉丝
龙铭一沿着长廊溜达一圈，看了看都是什么人在相亲，就又回到了众人面前。
许晨和曾洋在一边准备着。曾洋埋怨沈宜人为何不让她有些准备，如今素颜加运动装，可怎么办？
虽然不乐意相亲，可许晨和曾洋都不想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就像是随机考试，你虽然不愿意考，却总想考出个好成绩。
龙铭一正给两人打气，袁青青和王慧来到了沈宜人身边。
袁青青说道：“宜人，曾洋和许晨呢？活动马上开始了。”
“在那准备呢。”沈宜人指着那边说道。
“哦。介绍一下。”袁青青介绍王慧给沈宜人。“这是我朋友，王慧，慧路教育创始人，董事长兼总经理。”她又介绍沈宜人给王慧，“我大学同学，沈宜人。宜洋培训学校校长。这么算来，你们是同行啊。应该多交流交流。”
“你好，沈校长。”
“你好，王校长。”
王慧一看就是那种古典书卷气的女人。
这种女人外表未必美得像天仙，其气质却在人群中会拔尖。事事云淡风轻，不急不躁。仿佛就是月下的佳人，以月为光，手捧《大学》，轻蹙眉，思先贤。王慧cos古代才女，都不用化妆。
许晨则属于现代书卷气。可静可动，懂道理，能动手，无三从四德之禁锢，可与豪杰争短长。
沈宜人则是现代女性。能文能武，能弱能强。有独立思想，有个人锋芒。能顾及丈夫家庭，又能闯出自己天地。
袁青青介绍朋友的意愿其实也很简单。她在向两方证明，她袁青青虽然没有你们有钱和地位，但是我有这样的朋友。我就有更高的身份。
袁青青对龙铭一点了下头，“龙总这是来打气的吗？”
龙铭一笑着说：“我绝对是她们忠实的拉拉队。”
王慧与沈宜人简单聊了两句，转而对龙铭一微微一笑：“你好。又见面了。”
“你好。”龙铭一礼貌的笑道。
“认识？”袁青青介绍龙铭一，“这是战刀资本总经理龙铭一。沈宜人的老公。”
“刚才唐突了。”王慧觉得有些尴尬，她说道：“不好意思。”
龙铭一笑着说：“没关系。”
一个人太客气了，也不好。
时间到了，袁青青带着几位女生特权的人走后。沈宜人问：“刚才‘唐突’什么了？”
龙铭一说：“他问我是几号。”
沈宜欣奇怪的问：“姐夫，这样性格的女人会主动吗？是不是你给人家什么希望了？”
“你这是报复我刚才嘲笑你。挑拨我们夫妻关系。”龙铭一说：“我都没见过她。”
其实王慧是见过龙铭一的。只是很久以前了。那时大学在读的王慧还是家教，那时的龙铭一还是在杨曦峰手底下做事。两人见过一面而起。
刚做家教不久的王慧教的不好，杨曦峰的孩子学业没上去，反倒下降了。杨曦峰的前妻正在骂王慧，是龙铭一拯救了她。
十年时间，王慧年龄大了，气质也变了，龙铭一老得慢了一点。王慧能认出龙铭一，龙铭一早就不认识王慧了。
一个小时的无聊时光，沈宜欣打着游戏，沈宜人联系着业务，龙铭一回复几封邮件和观看新闻。
回来的许晨和曾洋迈着轻快的脚步，面带桃花。
“这是成了吧？？”龙铭一问：“那恭喜你们啊。”
“是啊。”许晨说：“你说怎么这么快？”
曾洋也高兴的说：“就是，刚坐下就看对眼了。”
沈宜欣惊讶的问：“真的假的？这么来电？”
龙铭一嘲笑沈宜欣：“是不是傻？明显她们两个玩你呢。”
“龙铭一，请客。”曾洋说：“我让人打击了。”
“请客。”许晨说：“我也让人打击了。”
曾洋一说有两个孩子，那人就借口走了。许晨一报个人收入，那人也借口走了。
龙铭一说道：“起码，这两个你们看着顺眼的人，没骗你们。这时候，骗财骗色的多了。”
沈宜人掐了一下龙铭一，“贝贝，你真的不适合安慰人。”
“我也这么觉得。”龙铭一挠挠头无奈的说。
沈宜人中午请客，大家一起吃饭。龙铭一没有参加，他回战刀资本，也叫了王琦雯回来。
正在带孩子玩的王琦雯，不得不带孩子来到战刀资本。她回到公司后，让孩子在自己工作位置玩，她则来到龙铭一的办公室。
“小师父，什么事这么急？”
“今天我见到慧路教育的王慧了。”龙铭一说：“过程就不说了。是个书卷气的女人。”
“小师父有想法？”王琦雯笑了笑。
“你这话不妥当。”龙铭一说：“我的意思是劝劝她。她是个读书人，教书人，貌似对这些操作不懂。那就说明有人背后给她出主意。看看是谁。是敌是友……或者可以化敌为友。”
王琦雯点头。“我明白了。那操作上……”
“改网校。”龙铭一说：“降低成本，增加利润。战刀资本愿意投资慧路，成为伙伴，我们看好它未来的成长。”
王琦雯明白了大致的方向，“我会让我朋友搭上线的。”
“如果不方便，我这边有一个线。”龙铭一说：“你选择一下。”
“这对我朋友是个机会。”王琦雯说：“小师父，我想先问问她。”
“好的。你很够义气。”龙铭一说：“那就这样。”
中午，龙铭一在战刀资本吃饭。非工作日，这里没有吃的。龙铭一自己点了一个外卖，鱼香肉丝饭。
龙铭一是躲出来的。那边那么多女生，尤其曾洋和许晨心气都不顺，今天吃饭肯定收拾自己，不好脱身。
“鱼香肉丝没有鱼。”龙铭一吃着东西，找个借口吐槽。
今天回来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这么上进？”米明笑着走到他的办公室前，“老大，你让我们怎么活？”
“你怎么也回来了？”龙铭一说：“你要不要来个鱼香茄子？”
“我会选择直接吃鱼。为什么要‘鱼香’？”米明进来说道：“手里有点事，今天来处理一下。”
米明过来，拿过旁边没用的勺，直接挖了一大勺饭吃。“不得不说好吃。他家的菜难怪卖这么贵。”
“一块吃吧。”龙铭一说：“难得你也主动加班。”
“谢谢赐饭。”米明端走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张越倩的厨艺，不至于这么差吧？”龙铭一皱眉说：“你是被逼出来的？”
“您尝过榴莲臭豆腐吗？她在家里搞实验呢，想学着做。”
“呕。”龙铭一都要吐了。
米明一副回味悠长的模样说：“真的是‘香’飘万里。隔壁邻居以为我们家里下水道坏了呢。”
“想想都刺激。”龙铭一尴尬的笑，“你们两个的脑洞绝对是绝配，天作之合。不结婚都天打雷劈那种。”
“多谢夸奖。”
龙铭一拿出手机打给外卖：“再给我来份鱼香肉丝，我要在里面看到鱼。”
龙铭一的外卖，都是大酒店送货的。
“龙总……”那边认识龙铭一的接单员要疯了。
“考验你脑洞的时候到了。”
龙铭一的外卖来了。
鱼香肉丝饭和一块炸鱼肉，上面有个纸条写着：您可以将鱼肉撕碎，拌在饭里。
“人们的脑洞，真的很大。”龙铭一说：“天才。”
第322章 巧得不行
一座青瓦白墙的复建校门前，身穿黄色风衣里面搭配乳白色薄毛衣的王琦雯恭敬站立着。
她静静看着这复建的八十年前的原商学院校门，那个时代承载着经济使命的学校，是国人自主创办的第一所研究商学的高等学府。她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她回想到了刚上大学时喊着校训：厚德博学、经济匡时。
王琦雯的闺蜜王一竹从旁边一路小跑过来。“对不起啊，来晚了。”
“没事，我都习惯了。”王琦雯自然的笑道。
“你这话分明有刺儿。”
王琦雯挽着她的胳膊说道：“走吧。”
“今天为什么约我来这？显示你母校啊？”
“刚刚我们这届学生有一个活动。”王琦雯说道：“现在完事了，我请你吃大餐。”
“又请客？是不是有事求我？给孩子补课？”
王琦雯笑：“有个大事。我们谈谈。”
一家附近的中餐馆内，王琦雯点了四个菜，荤素搭配，她也莫名其妙的要了一道鱼香肉丝。
面对四道菜，王一竹笑了。“你这大餐，寒酸了点儿。”
“我的‘大餐’不在这。”王琦雯笑道：“如果事情成了，你会请我大餐的。”
“什么好事？”
“劝慧路教育转型。”王琦雯说：“上网课，转向网络。”
王一竹放下筷子。这个饭她不敢吃了，她看向王琦雯的目光中充满疑惑和不安定。
“你也说了，老师们喜欢网课。”
“那是头部老师喜欢。”王一竹说：“一旦上网课。一些普通老师的资源都会转向线上的头部老师。网课这种形式，如果是大课，五十人和一百人，肯定还是有区别，但也肯定没有线下那么大的区别。一对一也会更偏向名师。这样慧路的一些年轻老师没有了价值，会被裁掉的。线下的班级也会被裁掉的……”
王琦雯点点头。
“裁掉！”王一竹明白了，“这就是你们要的。裁掉！”
王琦雯说：“消减了不必要的开支，提高了利润。慧路变为了轻资产运营。”
“接着带来巨大利润。”王一竹说：“也给你们带来了巨大利润。”
“大家都发财。”王琦雯说：“本来，你们也是要做网课的。我猜是有人提议了。”
“是有风声。”王一竹面有难色。“我们老板王慧的一个朋友劝她的。我们只是中小板的一个公司。这个人说，拆开以后，有机会上创业板或者异地上市。”
“是谁呢？”王琦雯问道：“连异地上市都敢说，不是一般人吧？”
“NG投资，穆京生。”
“切。”王琦雯冷笑了一下，“就他啊？小心上当！”
王一竹问：“你认识？”
“一个失败的垃圾。”王琦雯说：“战刀资本不仅仅能让慧路异地上市，冲击主板都有可能。”
“真的？”王一竹问：“可是我们的老师……”
“一竹……”王琦雯说：“穆京生只要提出了这个计划，王慧采纳了，他们也好不了。想想你个人的前途，再想想这些老师会陪着你吗？我猜他们跳槽后都不会记得你。从这个角度看看，这些老师重要吗？”
王一竹还是很矛盾，“这些人要是被裁，我觉得我是帮凶。”
王琦雯笑：“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你只是帮助公司，找到了一家可以给公司提供更好想法的投资机构。你只是搭了一个桥，牵了一根线。这根线牵了，你会在慧路有不错的发展机会。”
王一竹还是很犹豫。
“一竹。这么多年朋友，我不会害你。我们年级不轻了，不能老是在吃、穿、住、用上打消耗战。孩子要考大学、将来要买房和车。家里的生活条件需要提高。机会转瞬即逝！你要想想当别人拥有这个机会的时候，会欣喜若狂的。”
“那……”王一竹挣扎了一阵。
生活这件事确实不容易。说钱买不来健康，买不来幸福，买不来这，买不来那。可是想想《我不是药神》，钱买不来救命的药吗？钱买不来幸福吗？只要钱是合理合法合度来的，没有必要贬低钱的价值。
总有人问没钱难道就不幸福吗？可有钱又幸福不好吗？钱和幸福并不对立。
做一份自己想做的事业，抓住每一次应该把握的机会，你不会缺钱的。
“我试试。”王一竹点头了。
吃过饭后，王琦雯将王一竹送回了家。车上，王琦雯打电话给龙铭一，说了这次会面的情况，也说了穆京生的事。
“我需要更快。也许穆京生已经动手了。”龙铭一说：“王一竹能不能有那么大的能量，让王慧听她的？”
王琦雯说：“应该可以。一竹是慧路里的名师。她和王慧私下关系不错。”
“那就让她快点，两天时间。”龙铭一说：“她只需要将你和我引荐给王慧就可以。其它不需要她操心。”
“我知道。”王琦雯感觉到了龙铭一给她的压力，“我会让她马上做的。”
龙铭一放下电话，转身的时候，严肃的表情变成了微笑。龙游峰和颜行在篮球馆的包厢里，看着海市篮球队的常规赛。
两个小家伙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手里的气泡水因为手臂挥舞而撒了出来，可他们全然不顾。这场球很精彩，一波8-0，比分进一步拉大了。
龙铭一叫了吃的，上半场要结束了。
“真棒。”龙游峰开门回来了。“我们要赢了。”
龙铭一吃着披萨说道：“希望以后能看到你们两个在赛场上飞奔。”
颜行接过龙铭一递过来的一大块披萨，他笑着说道：“会的。让他们看看，我是怎么盖飞他的。”
“前提是别吃得太胖。”龙铭一摸了一下颜行的肩膀。
“偶尔这么吃。”颜行有些脸红，“当奶奶照顾我的时候，我会吃的特别清淡，她不喜欢吃肉。”
米明的电话进来了，“老大，你能想想事情就这么突然吗？”
“你能说话不这么‘突然’吗？”龙铭一问：“什么意思？谁听得懂？”
“当我今天逛街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米明一个叫声，吓了龙铭一一跳。
“你妹的！”龙铭一说：“我要挂电话了。”
“别挂。”米明说：“我在和小倩倩闲逛的路上碰见了前女友。”
“这并不意外。”龙铭一一耸肩说：“我反而觉得概率挺高的。你是个‘博爱’的人。”
“谢谢‘夸奖’。”米明说：“她的朋友就是王慧。我看到她们两个亲密同行。”
龙铭一张嘴停了一下，“希望你们是好合好散。否则麻烦了。”
“这是肯定的。”米明说：“分手后，结婚前，我们也常聚。”
“‘常聚’……这些我并不关心。”龙铭一说：“我希望这是一个备用的‘桥梁’。”
“我想没问题。”米明得意的说。
“小倩倩没有想杀了你？”
“她不知道。其实她也认识这个人，工作上有过交集。”米明说道：“搞策划的。”
“搞策划的？认识王慧？”龙铭一脸都扭曲了。“她不是叫袁青青吧？”
“老大……”米明沉吟了一下说：“难道你也……”
“不是。”龙铭一说：“我想这个袁青青认识我们大部分人了。”
“难道要常来常往？”
“至少会见面。”龙铭一说道：“希望你能让我省点心。”
龙铭一摇摇头，吃了手中的披萨。
第323章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龙铭一和儿子带着胜利的喜悦回到家里，父子两人正在讨论那个球进的更漂亮。
大厅里，沈宜人打着电话走来走去。
“是吗？”沈宜人用肩膀夹着电话，手上边整理新的花样，边笑着说：“那有机会我得见见啊。”
“好的，那说定了。拜拜。”
沈宜人挂了电话，脸一下子就变的苦大仇深。
“怎么了？”龙铭一抱着刚拿回来的篮球问沈宜人。
“袁青青她的公司要搞一个珠宝展。邀请我。”沈宜人说：“还特意说今天碰见了米明。没想到这么巧。”
“米明和她，我也挺意外的。”龙铭一似笑非笑的说。
“什么时候的事呢？”沈宜人说：“我们认识之前还是之后？”
“重要吗？”龙铭一笑：“米明爱玩，袁青青瞧着应该也爱玩。”
“这话对。”沈宜人说：“现在看，她是最大玩咖。上学时有个三年的男友。我以为她是‘毕婚族’，结果我才是。”
“哦？”龙铭一说：“那米明……女孩的心真是海底针。‘你伪装得很不安遗憾心酸，却早有打算’。”
沈宜人也想明白了，“看来这个人还是少接触的好。”
回到家的袁青青，一打开家里的门，就看哪都不顺眼了。
一间70平米半新不旧的两室一厅，地方不大，东西不少。袁青青理想中回家开门就能看到的宽敞的大厅，在这是不可能出现的，面积不大的洗手间，干湿分离也很难做到。唯一感到幸福的就是没有贷款，可两个人也生不起孩子。
主卧是他们小夫妻居住的地方，次卧是袁青青的衣帽间。袁青青的丈夫只能在厅里的书桌前搞着设计图。
她的丈夫林昴就是袁青青大学时的那个男友。这中间，袁青青背着他做了不少事。后来袁青青和别人好了，甩了男友。过两年袁青青被甩了又回来找他，他还是爱袁青青，也舍不得她。现在两人结婚三年多了。
袁青青看到林昴就很心烦。尤其是她今天看到米明之后。她认识米明的时候，米明虽然有些钱，却与现在无法相比。今天，见多识广的袁青青，一眼就能看出米明的宝石袖扣是订制的，而且价格不菲。
袁青青看到林昴书桌前摆放的高达，也是“订制”的。他自己买材料做的。
“怎么又加班啊？”袁青青有些厌烦。
“客户不满意。”袁青青的丈夫抬头笑了笑，“吃饭了吗？”
“吃了。”袁青青没好气的说：“和王慧。”
“她还单着呢？”林昴随口问道。
“单着怎么样？”袁青青说：“人家豪宅住着，豪车开着。要钱有钱，要貌有貌，人家就是挑拣。”
林昴起身说道：“我也没有其他意思。但我觉得，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就挺好。”
“相爱。我更想要‘面包’。”袁青青没有将这话说出来，她只能放在心里。毕竟她还找不到比林昴更好的人。
“我给你留了一点红烧牛肉。”林昴说：“我炖了两个小时的。汤都入了肉了。”
“人家吃牛排，我吃牛肉。”袁青青不高兴的说道。
袁青青特别受刺激。王慧，沈宜人，曾洋……曾洋离婚后，袁青青还找到点优越感，可没想到，人家照样一堆条件不错的男人追求。要不是有孩子，绝对抢手。
同时，袁青青的那颗心开始不安分了。
坐在餐桌旁的袁青青，看到林昴端了一碗牛肉。眼里没有温暖，反而是更加反感。
“真的要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袁青青开始怀疑了。“拼命加班不升职，连养活孩子都做不到。要再过几年，我就更难找了。”
林昴将碗放在袁青青的面前，然后亲了她一下，像是做了淘气事的孩子，跑回了书桌前继续画图。
袁青青看着丈夫林昴的背影，及其不耐烦。她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一个客户。有钱的外地老板，现在人在海市开拓产品渠道，将来公司主要业务也会在海市。
老板：袁小姐，在做什么？
袁青青：没事啊。在吃红烧牛肉，没有面。
老板：没吃饭呢？我也没吃呢。我知道有一家牛排不错。
袁青青：这……不好意思吧？一个害羞的表情。
老板：我也正想吃，海市，袁小姐比我熟。那请袁小姐一定要赏光啊。我去接你。
袁青青：好。我等你。
袁青青起身说：“公司临时赶项目。我走了。”
“哦。”林昴也没有在意。
袁青青挑了一件她最喜欢的衣服，化了一个精致的妆，拿上了最贵的那个包。
其实林昴但凡留意一下袁青青出门的着装，就能发现这肯定不是加班。可他没有。
袁青青来到楼下，中年外地老板的奔驰接上了她。
牛排和袁青青，到底谁才是今晚的食物呢？
袁青青和男人来到了那间顶级西餐厅。这顿饭够袁青青一个月的薪水了。谁不喜欢钱呢？只是有些人喜欢自己赚，有些人喜欢别人赚给自己。
晚上，龙游峰自己睡下了。
沈宜人回到主卧，在龙铭一耳边轻声说道：“老公……我想吃牛排。”
“走。”龙铭一麻利的进衣帽间换了衣服。两个人穿着休闲运动服装就去餐厅了。
西餐厅的服务生看到龙铭一和沈宜人穿着运动服进门来，礼貌的说：“对不起！先生和女士。我们这里有要求，需要着正装。”
龙铭一一耸肩，“怎么办？我打个领带可以吗？”
服务生笑，“先生，您真幽默。不行的。”
领班来到龙铭一和沈宜人面前，轻轻将服务生推到后面说：“龙总，龙夫人，请。”
“你们经理好像更‘幽默’。”龙铭一说道。
经理陪着龙铭一和沈宜人进去，出来对服务生说：“以后长点眼睛。”
“规矩不是……”
“有些人眼里没有规矩，也可以不守规矩。”经理说：“你还年轻。好好想想这句话。想明白了，你也就明白社会了。将来好好做。”
“为什么？”服务生还是不明白。
“因为他们就是规矩的制定者。”经理拍拍服务生的肩膀。“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至理名言。”
休闲服装的龙铭一和沈宜人被安排到了窗边。隔了几个座位，就是“盛装出席”的袁青青和外地老板。
袁青青说道：“您破费了。”
“没什么。请袁小姐是我的荣幸。”
“太不好意思了。我一定要回请您。”
“也许我们可以‘再’好好聊聊。就当你回请了。”
一个女人穿的非常美丽，妆容精致，愿意晚上单独见你。就是很多“故事”的开始。
老板去洗手间了。
一个人的袁青青觉得坐在这么好的餐厅内，今天自己又这么美，应该拍张照，今天不能发，将来也可以发个圈。她举起了手机，给自己照了几张照片，打开软件开始修图了。修了一点，就看到了窗边座位的沈宜人。
一声白色运动服的沈宜人，随便挽起了一个头发，瞧着好像都没怎么化妆。
袁青青的心里，更难受了。
自己以为步入上流社会的时机，朝圣一般的准备着。
可对沈宜人，不过是正常来吃顿夜宵，就像是楼下的“小店”一样。
袁青青的心里，更难受了。
第324章 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种情况，袁青青不会去和沈宜人打招呼。
有时候，真的不是谁穿的衣着随便谁尴尬，反倒是穿得正式的那个人尴尬。
你特别看中的那件事，特别认真对待的一件事，甚至包含着心中某种仪式感和使命感的一件事，在别人眼里不过平常事，每天都可以做的事。
这代表着不同的阶层和身份，资源和权力。
袁青青很看重的一餐，细细品味的一餐。沈宜人几口就吃得差不多了。仿佛袁青青吃得是牛排，回味无穷。沈宜人吃的是街边的牛肉串，一口一串。
两人的感觉肯定不一样的。
袁青青吃牛排注重味道和感觉，心里需要更多。
沈宜人吃牛排注重的只有味道，她就是想吃而已。
袁青青扫了一眼周围，发现有两三组网红，举着专门拍照的手机，笑靥如花的对着镜头留下今天晚上这一幕。
袁青青发现这些网红真有意思。点最便宜的餐，就为了照相。或者三个人点一份比较贵的，轮流拍各自和餐的合影。
“呵。”袁青青突然意识到自己那来的自信？想找个有钱的傻瓜过好日子。周围这些网红并不比自己差，年纪还比自己占优势。这个老板不过是玩玩，他会当真吗？他不当真，自己怎么做也得不到想要的。
外地老板回来了，“不好意思，袁小姐……”
“对不起。刚才接了一个电话，我的先生还在家等着我。”袁青青说：“这顿饭我会回请您。”
“那好，我让司机送你。”这老板也并没有留恋。
袁青青起身离开。走了没多远，她正好奇男人态度的转变，就看到了远处有一个脸上几乎没有“原装”的女人坐在了这个老板对面。两人聊得热辣奔放，三五句，手已经握在了一起。
袁青青得承认，自己的试错成本都比这个“人工”的高。人家单身年轻啊，自己还有一个算是温馨的小家。扔了小家跟了他做一个不能露面的女人，自己不是傻的吗？
袁青青回家的路上，百无聊赖。司机和她说话，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司机越说越有“颜色”，估计是把她当成一些女人了。认为也许聊得好，自己也有一次机会。袁青青感到有些反胃了。也不愿意搭理司机，到了地方，她开门下车也一句话不说。
回到家里，林昴已经不画图了。他在看电视，《圣斗士星矢冥王篇》，还伴随着主题曲《地球仪》哼了起来。
袁青青笑了笑，嘲笑自己这神奇的日子。
回到家的龙铭一问沈宜人：“为什么不和袁青青打招呼？”
原来沈宜人早就看到了袁青青。
“难道她打扮的那么漂亮，是在和她‘粑粑’吃饭吗？”沈宜人说：“见到了多尴尬？说什么？叔叔好？”
“少接触许晨，越来越毒舌。”龙铭一严正警告。
“本来就是嘛。”沈宜人有点恨铁不成钢，“你穿那么漂亮，在那个时间单独和男人吃饭，还那么暧昧，瞧她笑的，就像是‘客官’……是个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来算她悬崖勒马。”
龙铭一说：“也许有些你没看到呢。”
“什么？”
龙铭一笑笑：“那个男的在洗手间前，后来的那个女人主动和他搭话。袁青青今天晚上，无论‘勒不勒马’都不会有机会。”
沈宜人一脸嫌弃，“就那么个人工的货？袁青青这么差？”
“人家投入了那么多钱。”龙铭一说：“肯定是要赚回来的。”
“你现在学坏了。少接触米明。”
“应该担心那个老板。如果真的是艳遇，无非要你两个钱。”龙铭一说：“可要是别的……也许明天早上，他就发现自己少了两个肾。或者一会儿，就发现自己会少两个肾那么多钱。”
“好吓人。”沈宜人一缩脖子，“不过吓吓你们这些男人也好。省得在外面乱来。”
“没有我。”龙铭一将沈宜人搂在怀里说：“我很专一。”
沈宜人点着他的鼻子，“所以，以后你叫‘龙专一’。”
“那当然。有个高人说我有两个孩子。”龙铭一看着沈宜人，眯着眼睛坏坏的笑。
“恩？”沈宜人反应过来，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袁青青洗了个澡出来，丈夫林昴已经沉沉的睡去了。
“看了那么多热血动漫，血也是冷的。”袁青青抱着腿，呆呆的靠在床头。她想的是，怎么能让自己搏一搏，怎么摆脱现在的困境。
穆京生在这个时间发了消息给袁青青，显然两人不是普通关系。袁青青看了一下，意思是希望多见见王慧。
穆京生是通过袁青青认识的王慧。袁青青是在一次酒会中认识了穆京生。本来以为是个钻石王老五，没想到家里有妻了。袁青青和穆京生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聊着。
袁青青回复：我有什么好处？
穆京生：你要什么？
袁青青：你能给什么？
穆京生：只能给钱吧。明晚我在郊外的别墅见一面。
袁青青冷笑了一下，回复：你这时间和地点选的，狼子野心。还是色狼。
穆京生：那要看“小红帽”的态度了。
袁青青：行啊。明天晚饭有着落了。
穆京生：后天早饭也可以有着落。
袁青青：不行。家还是得回的。别你那边没指望，这边也丢了。
穆京生：那我等你。
袁青青没有回复，而是删了所有的内容。
翌日，战刀资本。
龙铭一刚一进入公司，王琦雯就走了过来。
“好消息？”龙铭一看王琦雯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
“算是好的开始。王慧想听听我们的建议。”王琦雯说：“闺蜜王一竹立了功了。”
“我会记住她的。约个时间。”
王琦雯说：“王慧出差了，明天上午回来。约明天晚上怎么样？”
“可以。”龙铭一说：“这件事办的不错。”
龙铭一刚准备开晨会，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龙总您好。听说您想聊聊慧路的事，是吗？我这边也很有意向。出差在外，明天回来。冒昧打扰，望请海涵。王慧。
王慧的冒昧，可是暗指两次。一次是速配角，一次是这条信息。
龙铭一回复：明天晚上，恭迎王总大家光临。
龙铭一拿着手机，进入会议室，给米明看了一眼王慧的短信。
“这么文绉绉的，怎么不用文言文？”米明说：“明天晚上需不需要配一个文学家。”
“不用。”龙铭一说：“不要吓到她。明天我和大雯雯去。”
米明一撇嘴，“吓到？她怎么做这么大的？”
“你提醒我了。”龙铭一也需要想想：“她这么文文静静，怎么做这么大的？”
“也许人家是内秀。”米明笑道。
“也许人家只是待人和气，心里比我们都聪明。”龙铭一说：“学霸的世界不好猜。”
“扮小白兔的大灰狼。”米明笑道：“她面对的可是东北虎。”
龙铭一收敛心神，开始正视王慧。
朋友刚给她建议，她怎么又这么容易同意了龙铭一的见面。她是在观察两家谁给的条件好吗？一个文文静静的女人能闯出这片事业吗？这个女人并不简单。相反，可能自有一套手段。张露在前，龙铭一可不敢小瞧任何一个人畜无害的女人。
龙铭一歪了一下头，“我差点被她外表蒙蔽。”
“我觉得，您就是被‘外表’蒙蔽。”米明说道。
“哥屋恩。”龙铭一说道：“我还没有那么肤浅。”
“那谁知道呢？”米明说：“我也希望有一个这样知书达理的红颜知己。”
“这句话我录音了。”龙铭一问旁边的人：“你们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
“老大。”米明要哭了。“求饶命。”
“那得看我心情了。”龙铭一说道：“今天晚上，这屋子来在座所有人的烤肉，都有着落了。”
第325章 互相欺骗
下班后，袁青青给林昴发了一个短信，告诉她今天晚上加班。然后她心安理得的坐上了穆京生接她的车。
袁青青的心理活动很简单：只要不被抓到，就没发生过。
穆京生问：“吃点什么？”
“看你的意思吧。”
穆京生说道：“那就不吃了。”
“瞧‘大灰狼’急的。”袁青青说道：“我们不是应该先聊正事吗？”
“那‘小红帽’。”穆京生看了袁青青一眼，“那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卖‘奶奶’的事吧。”
穆京生的郊区别墅，并没有在他的名下，而是挂在了他父母的名下。穆京生的妻子卫言瑾都不知道他有这套房子。
袁青青来到别墅内，自顾自的去洗手间洗了手。走出来后，她笑着说：“这是有‘新人’了啊？毛巾都换了。这个牌子的香水可是够俗的。”
“呵呵。”穆京生说：“来了又走的，很多。也许是无意留下的。”
袁青青不想说这些让她反胃的话。她转了话题说：“王慧那我可以帮你搭桥，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任何一餐，我需要好处。”
“多大的好处？”穆京生来到大厅的吧台，给袁青青倒了一杯酒。
“你赚多少，得给我五个点吧？”袁青青接过了酒，小小的喝了一口。
穆京生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他背对着袁青青，嘴角抽了一下。转过身的他笑容满面。“这一点都不过分。”
“那介意先给我点钱吗？最近手头太紧了。”袁青青坐在沙发上，轻轻的翘起了腿。脚上的鞋跟也脱落了，她自然的晃了晃脚。
“这里有几个没开封的包……”
“你那些还是留着给傻傻又虚荣的小姑娘吧。”袁青青说：“我拿了这包，就是给自己找麻烦。背着包丈夫怀疑，不背卖了不值这个价。不如钱来的实际。”
“那就给你这个钱。”穆京生转身上楼，从楼上隐藏的保险箱里拿出了一袋子钱。
“五十万。”穆京生将袋子扔在了桌上。“这回有诚意了吧？”
袁青青扒着袋口看了一眼，“你算是大方。王慧明天回来，我帮你联系，争取明天晚上见到。”
“那最好。”穆京生说：“抓紧时间。”
“你这个‘抓紧时间’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袁青青媚眼一扫，起身去房间洗澡。
袁青青上楼后，穆京生拿出手机轻轻的说了一声，“那可有点贵。”他打给一家餐厅说道：“两份龙虾餐……”
别墅餐厅里，烛光闪耀，身穿白色浴袍的袁青青，在烛光的映射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粉。穆京生倒出的红酒仿佛是血色，两人碰了一杯，跳动的血红进入了各自的喉咙，两人的面色上也微微洋溢起了血红色……
一个人的林昴泡起了面。这碗面的蔬菜特别多，即使是脱水后，这菜也绿得过分了。
林昴端着面，打开了电视。“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凤凰传奇的《我和草原有个约定》响了起来。
“不好听。”林昴转了一个台。
上面是《水浒传》中武大郎挑着扁担出门。
“悲剧。”林昴又换了一个台。
上面是《蜗居》中小贝独自在家做饭。
命运暗示你到这个程度，你还没意识，就没有办法了。
林昴看着电视，吃了泡面。吃完了面，他还有工作要做。刚坐到桌前，林昴就看到了手机里的信息跳了一下。
王慧给他发了一个信息：在干嘛？吃饭了吗？
林昴回复：我在加班呢。最近组里接了一个公司设计的活。
王慧：青青呢？
林昴：公司加班呢吧。
王慧：哦。那你忙吧。你胃不好，吃点养胃的，别太拼了。
林昴：你也是。在外面注意身体，照顾自己。
王慧：恩。
王慧放下手机，她身边的女助理说道：“袁青青不在家是吧？有人看到她举止轻佻的上了穆京生的车。”
“真是不知道珍惜。林昴是个难得的好男人。”王慧说道：“看来穆京生给我们的主意要小心一点了。袁青青……也不能太深交了。”
助理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王慧和林昴的聊天，也绝对不是普通朋友之间的。
袁青青瞧不上的，王慧却很喜欢。因为两人的诉求不同。
袁青青喜欢能够提升她物质生活条件的，而王慧不缺物质条件。她需要的，是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这个人不需要是英雄，只要是个能照顾她，爱她的人。
林昴胃不好。
有些东西，在一个人眼里是垃圾，在另一个人眼里是珍宝。
林昴完成了今天的任务，他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王慧的头像，在他手机最上面。他愿意和王慧聊天，很轻松。而这，袁青青也同样没有注意到。
林昴发给了王慧一个信息：睡了吗？
王慧：没有。在看一首诗。
林昴：什么诗？
王慧：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林昴：你总是诗情画意的。和你在一起生活，应该是像田园牧歌一样……
当男女两人聊到“相思”和“在一起生活”，肯定是要越界了。
这天晚上，袁青青告诉林昴，今天住在朋友家里了，大家要一起研究方案。
林昴只是笑了笑。
这天晚上，王慧告诉林昴，她会坐凌晨一点的飞机回来。她想要林昴和袁青青接她一下。
当林昴一个人出现在机场的时候，王慧心脏颤抖了一下。林昴接过了行李箱，与王慧拖行李箱的手碰在了一起。两人谁都没有缩回手，反而越来越近，直到牵在一起……
这一夜，袁青青没有回家，林昴也没有回家。
这一夜，龙铭一接到了两条消息，让他有点崩溃。
“王慧回来了。”
旁边的沈宜人正在看着管理书籍，她听到了问：“王慧？”
“本来约明天见面的。聊聊网校的事。”龙铭一看着信息，心中有点奇怪。“什么让她这么赶呢？”
龙铭一的习惯，盯住的猎物，绝对不能让她跑了。王慧的行踪，自然有人提供给他。
王慧的助理放下了手机，她悠闲的在外地的宾馆看电视。她的任务不重，却能得到不少。明天，她会一个人坐飞机回到海市。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
龙铭一收到的另一条消息是关于穆京生的。龙铭一要知道穆京生和王慧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消息显示牵线搭桥的应该是袁青青。
“这就是有钱的好处。”龙铭一说道：“信息爆炸的时代，什么信息都可以拿到。”
“比如呢？”沈宜人笑着问。
“比如这个。”
龙铭一给沈宜人看了一眼，是穆京生揽着袁青青的腰进入别墅的照片。
“挺意外的。”沈宜人说：“没想到袁青青是‘老手’了。”
“应该是挺意外的。”龙铭一说：“没想到穆京生这么不小心。”
第326章 摊牌
袁青青第二天正常上班，晚上正常回家。她将一切都伪装的很好，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回到家的她，却没有发现本来应该宅在家里的林昴。
林昴不在？这个人不爱交际的，即使有应酬，他也会告诉自己。他能去哪？那就只能是设计院有事加班。可加班应该告诉自己啊？
袁青青也不愿意多想，因为林昴是不会出岔子的。
林昴今天并没有去上班。他一直在王慧的家里。
王慧穿好了衬衫和套裙，梳理了一下长发。林昴则从床上探出头来。
“去上班？”
“今天约了一个重要的人。”王慧来到林昴身边，轻轻捧起他的脸，“真有事。”
“我也该回家了。”林昴说：“今天已经请了假了。”
“回家……”王慧有些黯然神伤。
林昴也不知道说什么。“我总得回去。你会和我在一起吗？假如我和她离婚……”
王慧点点头，“可以。不如，今晚你也不要回去了。”
龙铭一要是知道他要蹚的是这样的浑水，他早就跑了。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啊？
“改期？”龙铭一觉得挺意外的。王琦雯也有点不可想象。
“刚才一竹通知的我。”王琦雯说：“按照一竹所描绘的王慧，虽然不至于‘一诺千金’，可也不会轻易毁约。”
“我知道了。”龙铭一说：“那就等明天晚上吧。”
王琦雯走后，龙铭一打给零。“好好看看‘我们的朋友’今天有什么事了？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龙铭一很担心穆京生截胡的本事会一天天的见长。
袁青青答应穆京生，今天晚上约王慧也没有约到。王慧已经不想和袁青青再有联系了。做贼心虚也好，瞧不起也罢，总不会两个人以后还能成为朋友吧？
晚上九点钟，林昴还是没有回家，也没有给袁青青任何消息。袁青青有些坐不住了。林昴要是不出意外，应该到家了。这个男人什么事都办得规规矩矩的，不会出现这么长时间不能联系自己。林昴要是真出意外，那可不是好事。林昴死了，他的直系亲属都有权力继承遗产，袁青青离婚比丧偶分的少的，她并不想林昴真的出意外死了。
晚上十点，林昴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了。
“你干嘛去了？怎么这个样子？”袁青青看到他无精打采的样子，以为加班累坏了。“天天加班，不赚钱不说，还不升职。”
好的妻子，肯定会顾忌你的劳累。袁青青已经厌烦了林昴，那么林昴无论怎么样，都会招来讨厌。
“没什么。”林昴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你去洗澡，身上得多臭。”袁青青推他的时候闻到了阵阵花香。林昴一点都不臭，这股淡淡的香味似曾相识。
袁青青心下狐疑：洗过澡了？他……
“你去哪了？”袁青青叫道：“起来，给我说清楚。”
“呵呵。”林昴转过身用眼角斜视袁青青，反问她：“昨天你去哪了？前天你又去哪了？”
一切的一切，林昴其实已经猜到了。
“我……”袁青青在想怎么将谎话说圆。
“别浪费脑细胞了。”林昴起身说：“袁青青，你没有我聪明。”
“现在是说你的问题。”袁青青觉得这个理论不错。很多女人都会用这个理论，来避开对自己不利的问题。
“那我们离婚吧。”林昴说道：“这不是你一直想的吗？前天接走你的车，是外地牌照。昨天接走你的车，是本地牌照。您这么忙，别因为我给耽误了。”
“林昴……”
林昴笑道：“对了。即使离婚，这个房子你也拿不走。”
袁青青从床上站起来问：“为什么？”
“你忘了？你是过错方。我可以举证要求赔偿的。”林昴说：“袁青青，你真的想因为这个上法院吗？”
“林昴！”袁青青说道：“你并没有证据。”
“很遗憾。”林昴说道：“你的手机就是证据。我说了你不如我聪明。”
前天晚上，袁青青睡觉的时候没有注意手机被林昴连接了电脑，恢复了聊天记录。
一个男人可以像是个傻瓜，也可以是个福尔摩斯。尤其是技术宅，先天具有技术优势。
“林昴，你藏得够深的。”
“袁青青，是你自己不够珍惜机会。”林昴起来说道：“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你却并没有珍惜。当时你哭着喊着回来找我，我心软了，也对你有感情。可……”林昴摇摇头。“我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生活。”
袁青青说道：“我并没有什么。就算是文字漏骨一些，这也没什么。有些客户就是这样，他们‘嘴贱’而已，到处想占便宜。你有实际证据吗？”
林昴笑了，苦笑。“袁青青！想想看，一个靠脸吃饭的女人，要是没脸了，她怎么办？我是一个老实的受害者。你是一个无耻的女人。这个东西只要闹大，你觉得你还能做这份工作吗？”
林昴转身穿衣服，拿上了自己的钥匙。“你可以在这再睡一晚。明天拿上东西，我们离婚。我会给你一部分钱的。毕竟我是一个好男人。”
随着林昴离开的关门声，这个小房间对袁青青来说，从未变得如此的大，如此的空旷，甚至她都感觉到了冷风从睡衣的衣领、袖口和裤管钻了进来，刺骨的冷。
王慧家里的大厅，她跟着电视上的节目做瑜伽。她的300平米的平层豪宅也很空旷，却并不那样的冷。随处可见码的整齐的书本，几米就有一个盆栽或者花。人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身上特别容易带着淡淡的清香。
“叮铃。”门铃响起。王慧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来到门前，看了一眼镜头。出现的是林昴的脸。林昴的脸上，没有了以往的懦弱。他的气质很雄性，很强悍。
“叮。”王慧有些激动的帮他打开了大门。
林昴乘坐电梯来到了王慧家门前，他看到王慧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便将王慧抗在了肩膀上。王慧就像是一只被捕猎的“小羊”，老老实实的被他抗在肩膀，带入了卧室。
每个男人，因为天生的雄性气质，他们都会有潜藏在内心中的狂野的一面。只不过后来被“圈养”的失去了野性。总觉得他没有男子气概，是不是因为“饲养”方法不对呢？
袁青青“养殖”下，林昴是个内向柔弱的男人。王慧身边，林昴成了一个勇猛的男人。
袁青青和林昴离婚了。
两人领了离婚证，分割了财产。袁青青拿到了一百万。林昴还算给的公道。
民政局门口，袁青青和林昴挥手道别。林昴转身离开，走向了远处的一辆车旁。
这辆车袁青青只见过一次。王慧经常开的座驾送去保养的时候，她见王慧开过一次。
“车，王慧……”袁青青愣了。她回想起了林昴身上的香味，那个香味就是王慧身上常有的香味。
袁青青小步的向车前走，越走越快，越走越急。“王慧，林昴……”
袁青青没有走到跟前，汽车已经开动了。可她很确定车里的就是王慧。
防火防盗防闺蜜，防热情的，也要防老实的。
袁青青拨打王慧的电话，王慧没有接听。
开车的林昴问：“为什么不接呢？”
“为什么要接？”王慧问：“让她骂我一顿？还是当场两人打一架？”
袁青青又打给林昴。林昴笑道：“她是不死心的。”
“好吧。”王慧接了林昴的电话：“青青。”
“少叫我‘青青’。你们什么关系？我和他离婚，为什么他会在你的车上？”
“我们？”王慧看了林昴笑道：“朋友关系。”
“王慧！当我傻吗？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袁青青说：“你们这对贱人。”
王慧笑着说：“遇事先想想自己。”
“看我们谁丢人。”
“看我们谁有证据。”
袁青青挂断了电话。她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她可以找任何证据。
第327章 谈谈
狗血的一幕。
袁青青无家可归，她也没有其他价值。穆京生那里她怎么交代？
郊区别墅里，穆京生还是倒了两杯酒。听完了袁青青的话，他无奈的摇摇头。
“你怎么弥补？”穆京生冷笑，“以为五十万还回来就完了？我的机会呢。”
“机会是我给你的。”袁青青说道。
“不。”穆京生摆摆手，冷笑道：“不通过你，我也可以从其他渠道接触王慧。朋友的朋友都可以认识。可现在，我已经失去这次机会了。所以你要补偿我。”
“你这是不讲理！”袁青青奋起抗争，“你这完全没有道理。”
穆京生上下打量了袁青青说：“‘理’，只能在平等的情况下讲。你和我，本来就不对等。”
“你想怎么样？”袁青青很反感的拉紧了衣服。
“别误会。”穆京生说：“就凭身体，你还弥补不了这个机会。”
袁青青觉得自己被侮辱的一点面子都没有。
“但是……”穆京生说：“这也许是个机会。毕竟慧路教育的老板，比你更受不了这个‘大新闻’。”
龙铭一也收到了零的报告。王慧和一个叫林昴的男人接触密切，这个男人瞧着像是袁青青的前夫。民政局前上演了一场闹剧，林昴和袁青青离婚后，就上了王慧的车。
“开玩笑吧？”龙铭一将资料递给了旁边的米明。
零站在龙铭一、米明和许晨铁三角前，无奈的耸耸肩。“这是实情。”
“这个男人有多帅？金城武？刘德华？”
零说道：“十分之七左右。”
许晨说道：“那就是不算帅啊。好像还没有龙铭一帅呢。”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龙铭一说：“现在情况不好办了。”
米明说：“袁青青线断了，穆京生那边也就断了。”
龙铭一说：“那是你不了解穆京生的为人。”
米明说道：“看来，有人要敲竹杠了。”
许晨很奇怪，一直觉得那里不对。她说：“王慧是不是太冲动了？虽然可能有文人比较感性的关系。情感爆发，控制不住自己。但也太不顾忌了吧？她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林昴，就这么忍不住？等一阵子，风口过了就可以了。这件事被人翻出来，对哪个人来说，都是重大的打击。”
龙铭一摇摇头，“王慧挺有本事的。她不会犯这种错误。要么她掌控全局，根本不怕，要么就是她故意为之。”
可王慧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龙铭一也不知道答案。
穆京生终于约到了王慧，却是因为这个机会。两人在餐厅的包间内碰面了。
“王总，真是贵人事忙啊。”穆京生话里有话，暗示王慧我知道了一些事情。
王慧不以为意，她淡然的坐下笑道：“彼此彼此。”
穆京生一愣，他知道王慧文静的外表下，并不是一个善茬。
穆京生说：“今天，想和您谈谈我们未完成的话题。入股慧路网校的事。现在不光有我们NG投资，还有胡元一家。胡家在海市，海市有一定的分量的。”
“是吗？您确定胡家在海市还是有一定分量的？我是个老师，同时也是个商人。既然坐在一张桌上，请穆总以诚相待。”
穆京生尴尬的笑了笑。王慧的不急不躁，让穆京生仿佛在和一位内家高手较量，什么都是打在棉花上
王慧拒绝了穆京生的方案。“只能说中规中矩。没什么好处。你拿钱投资我，让我赚钱，也让你赚不少。其实我不缺资金的。战刀资本的龙总，也有想法。而且，明显的他更有资源，我也准备接受他。穆总，趁着没点菜，我们就谈到这吧，别浪费了粮食。我教孩子们的第一首诗就是《锄禾》。”
“看来我们之间，好好谈是不行了。”穆京生说：“袁青青告诉我了一件事。”
“真巧。”王慧依然温和的说：“我也知道袁青青的一件事。”
“鱼死网破是两败俱伤。”穆京生说：“如果我们双方可以精诚合作。双输变共赢。”
“看来穆总对‘鱼死网破’有误解。”王慧说道：“我会给你好好讲一讲。这不叫‘鱼死网破’，这叫‘瓮中捉鳖’。‘鱼’可以拼‘网破’，而‘鳖’只能在‘瓮里’。”
穆京生阴冷的瞧着王慧，他和龙铭一一样，也低估了这个文弱的女人。
“穆总的生活丰富多彩。”王慧说：“虽然不算是妻妾成群，但也绝不是本本分分。”
“王总就那么干净吗？”穆京生反问：“林昴可是刚离婚。”
“干净不干净，见仁见智。”王慧说道：“得摆事实讲道理。不能‘莫须有’的就冤枉我。”
穆京生说：“只要利诱足够，什么都可能。您家的物业，林昴……”
“呵呵。”王慧笑道：“您觉得，会有这种漏洞吗？穆总不该说出这样没有想法的话。”
龙铭一躺在办公室沙发上，闭目思索。突然他坐了起来，想明白了王慧不合理行为背后的合理。
“诈尸？”龙铭一的行为吓了许晨一跳。
许晨正在修剪龙铭一办公室的花。这些花是许晨的。不知怎的，最近许晨对这些花香有些过敏，就搬到了龙铭一的办公室。
“王慧的不合理，合理了。”龙铭一说：“合理了。”
“怎么了？”许晨问：“王慧这也能合理？我觉得她就是个疯了的女人。”
龙铭一来到许晨面前说：“王慧喜欢林昴，林昴看来也喜欢王慧。”
“然后呢？”许晨拿着花洒，瞪着眼睛等着龙铭一说出惊人答案。此刻许晨满脸黑线，这个答案有些无厘头。
“武功里面有个虚招，双方比武，故意卖个破绽。”龙铭一说：“等你认为是机会，她就反杀你。”
“这能引导出什么？”许晨说：“不过是双方教技……”
许晨明白了，“穆京生出手，攻向这里他就会发现，那根本不存在破绽。”
“一个心思细腻的女人。我相信不会有酒店的入住记录。”龙铭一说：“我也相信林昴去王慧家，没有进入的录像留下。那就是一个引导穆京生的局。林昴知道了袁青青和穆京生的关系，王慧也就知道了。这离婚后，林昴更不可能帮着袁青青了。他会将一切都给王慧。而后知后觉的袁青青和穆京生，也许根本找不到王慧的破绽。到时他们会发现自己进退不得，而王慧的角色是个‘被动反击者’。”
龙铭一说的不错。林昴确实没有留下任何影像。因为王慧所住物业，就是她哥哥开的。林昴出入时间段的录像，都“不见”了。
王慧知道袁青青搭桥的真相，也就知道了穆京生和袁青青的关系。当穆京生发现他拿不住王慧的时候，却反被王慧拿住了他的命门。林昴就是袁青青的证人。关键时刻，林昴可以搞得穆京生和袁青青颜面扫地。林昴相当于几个当事人，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餐厅内，王慧悠闲的喝着茶，穆京生紧张的不知所措。
“离婚很贵吧？”王慧问：“尤其是对穆总这样的人。”
“王总想怎么样？”穆京生说：“我低估您了。”
“我不想怎么样。”王慧说：“只是想将教育事业发展一下而已。”
“我来增持股份吗？”
王慧摇头：“那是违法的。”
“那王总想怎么样？”穆京生说道：“给个方向。”
“不要着急。”王慧笑了，“到时你就知道了。”
王慧起身说：“那穆总，今天就谈到这里。我们电话联系。”
穆京生被摆了一道。他呆呆的坐着，动都动不了了。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战刀资本……
许晨说：“穆京生能有什么用处？”
“穆京生的用处很多。”龙铭一说：“拉升股价，接盘，甚至帮着王慧踢出其他股东……”
“传说中的‘炮灰穆’。”
龙铭一反问：“炮灰能坐以待毙吗？”
第328章 踢出局
炮灰可能就是炮灰，但“穆炮灰”不会坐以待毙。
“给我查。”穆京生说道：“找人，暗中的查！不管价钱！找王慧的错误，尤其是和那个林昴。”
“是的老板。”
无论林昴离不离婚，离婚几天就和王慧在一起，也足够让人猜测了。
而有些事，只要猜测就够了。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林昴出国了。项目设计图交付之后，也没等对方的修改意见，林昴就休年假出国玩了。不该批准的时候，林昴的上司竟然批准了。不光穆京生差异，连林昴的同事们都很差异。曾经总是被欺负的那个，上司不待见的那个，怎么摇身一变就能甩锅了？就因为离婚了照顾他情绪？
战刀资本……
张越倩找的那个狗仔朋友拿了钱跟着林昴出国了。他给张越倩传递了一些消息回来。张越倩将资料送来战刀资本给龙铭一。
“出入五星级酒店，吃着顶级大餐。就林昴的收入……”龙铭一说：“现在和王慧说没关系都没人信了。”
张越倩说：“可以以‘离婚疗伤’为借口。报复性消费，这也说得过去。”
“林昴给袁青青的一百万，来路已经查明了。”米明说道：“是林昴以房子做抵押，从他表哥那里借来的一百万。有理有据，和王慧没有关系。”
“王慧还真的挺细腻。很难找到破绽。”龙铭一说道：“等林昴回来，两个人约会也并不是说不过去了。这个假休得太漂亮了。”
米明说道：“而且还躲过了穆京生的关注。”
张越倩说：“我想穆京生的人，也跟着林昴。”
“白跟。”龙铭一知道：“林昴会好好的玩一段时间……也许王慧并没有那么滴水不漏。王慧能想到了的，林昴可是无心的。”
“龙哥想到了什么？”张越倩好奇的问。
“林昴去王慧家里总会留下一些线索的。林昴没有车吗？没有车怎么去呢？”
米明说道：“这个可以好好找找的。”
张越倩说：“我会找人好好看看周围店铺的摄像头。”
米明和张越倩知道要快，因为穆京生那边也许会同意这么做。
袁青青从穆京生的郊区别墅醒来，却非常无助的继续躺着。她好像享受的是梦寐以求的生活，别墅、美食、漂亮的衣服……可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摆件”，而且是不会长久的那种。
醒来的她，穿着真丝睡裙坐在窗台上，倚靠着窗边。神情忧郁的像是拍摄艺术照。
别墅主卧窗前的景色很简单。小院，道路，还有对面别墅。眼神不错的袁青青，发现对面别墅的小院子里，也有一个妙龄美女。她悠闲的看书。花花绿绿的封面，应该是杂志吧。穿得也是性感风。袁青青觉得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呢？
应该不一样。袁青青心道：自己想找的是长期的，身份正经的太太。
袁青青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看是上司的电话，不得不收敛心神接听了。
“袁青青，你还想不想干了？”
“怎么了？姐，我做错什么了吗？”
“今天加班，你怎么没来？真当周末了？”
“我昨天将请假条给您了啊。”袁青青记得清清楚楚放在了上司的桌子上。
“没有看到。记你旷工。最近公司要裁人，你做好准备。”
袁青青听着话，感觉有点不对。袁青青八面玲珑，她和上司相处的就如同亲姐妹一样。上司平日很关照她，有时候临时有事不来，假条都可以后补。今天是怎么了？
“话里有话。”袁青青放下电话，仔细品着最后一句。“最近公司要裁人，你做好准备。”这是告诉袁青青她要被裁了。
一向表现不错的袁青青，怎么裁也裁不到她头上。
“是王慧？”袁青青知道，这也许是王慧对她下手了。
坐在床上的袁青青心里赌气，这王慧算是外表文静内心狠辣的代表了。
王慧是袁青青所在策划公司里的大客户。慧路教育每年的策划和营销活动不少的。公司高层不保袁青青，她的上司也没有办法。
“王慧，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袁青青的周围没有任何资源可以和王慧掰手腕。求沈宜人？她自认和沈宜人的关系，并没有好到那个程度。她还真的就只能指望穆京生。即使昨天回来的穆京生一脸怒容，还抽了袁青青一个耳光。
王慧和穆京生的较量，就像是两个武林高手上台教技，互相出符合规定的招都可以，却突然有人破坏了规则，玩插眼。穆京生一插眼，发现王慧不怕，王慧反手的插眼，穆京生受不了。
王慧是个自视甚高的人，就算是耍赖，也得让对手先耍赖。
王慧晚上见了龙铭一。虽然是拖了几天时间，虽然她也认为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她还是要见一见龙铭一。买卖不成仁义在，没有必要树敌。可这，带给她的绝对是惊喜。
一间茶室内，伴着檀香，喝着山泉泡的清茶，别有一翻意境。
文人还是喜欢文雅的东西。比如王慧，是真心喜欢文化。而有些装文人的，比如白季勇，他也喜欢这些东西。至于他真的听不听得懂，那是他的事了。
“不好意思。”王慧很礼貌的对龙铭一道歉：“最近实在是脱不开身。”
“可以理解。”龙铭一说：“大家都是忙人。”
“上次相见，时间甚是匆忙，也没能好好聊聊。听一竹老师说，您找我有个想法？”
“想法不急。”龙铭一笑道：“现在说了也没有用。”
“哦？”
龙铭一拿出了一个U盘递给王慧。“这是我的一点见面礼。我听说王总习惯随身携带一个平板电脑。”
“是的。在包里。”王慧说：“工作忙，很多时候要用到。”
“您可以看看，最好不要联网。”
王慧依然保持礼貌的微笑，将U盘连接了电脑。打开U盘，里面是两段录像。一段是王慧和林昴从机场打车回到王慧家时，从小区门口下车的视频。车正停在了视频内，从后排下车的王慧和林昴被录了正着。视频中林昴从后备箱拿出了行李，他单手拖着行李，另一只手与王慧挽着。另一段是林昴第二天晚上离开的视频。
凌晨一点，两人手挽手，已经不仅仅是“猜测”了。
“龙总是什么意思呢？”王慧依然面不改色。
“我说了，这是礼物。”龙铭一说：“要是被穆京生拿到，你就知道后果了。”
“龙总想要什么？”王慧问。
“慧路网校上市的投资机会。”龙铭一说道：“网课轻资产运营，比现在更值钱。王总心里是有数的。”
“可以。”王慧笑道：“龙总的实力摆在这里，我没有拒绝的道理。战刀资本实力雄厚，路子多，能帮慧路AI课更上一层楼的。”
龙铭一眨了一下眼，他没想到王慧答应的这么快。王慧答应的太容易了。
龙铭一想到了两个结果：一是王慧害怕，这个站不住脚。二是王慧本身就是与龙铭一想的一样。将线下的培训机构逐步关闭，转做网校。两个人不过是一拍即合。
“那看来‘相谈甚欢’。”龙铭一想了一下说：“可是，王总，我们没必要再分一份出去吧？”
“那自然某些人已经没有价值了。我和他说过，与龙总合作是我最高兴的。”王慧高兴的笑着说道：“我有一份好东西。可以回给龙总。有关‘牧原’（‘穆’和‘袁’）。我毕竟和她是‘朋友’。有些事做起来还是多有不便。”
“我老婆和她也是认识多年了，算是不远不近的朋友。”龙铭一假装为难的说：“我也做起来多有不便。”
“那就再找一个不是她朋友的喽。”王慧笑着端起了茶。“龙总请。”
“王总请。”
第329章 下场
能干掉穆京生的机会，龙铭一肯定不会错过的。王慧的手段，没有龙铭一厉害。
停车场场内安安静静，有些昏暗的灯光下，带着鸭舌帽的零躲过了监控，靠近了一辆黑色SUV车。他的手神奇的在这辆车的驾驶室车门前动了动，车门打开了。零扔了一个档案袋进入车里，便“一瘸一拐”的消失于另一边。
而实际上，零健步如飞，跑酷高手的水准。那不过是一种反侦察的手段。
一个瞧着三十岁的左右的举止端庄夫人，来到这辆黑色车前按了开锁，发现没有动静。她以为自己忘了锁了，就顺手打开了驾驶室的门。瞧见座位上的黄色档案袋吓了她一跳。她左右看看，发现周围没有人。
女人警觉的上车，并落锁。她慢慢拽开档案袋的绕线，一点点的敞开袋子。袋子里就是一些文件，她逐渐的放下心来，慢慢拿出来看。
这里的资料让她心都凉了。上面是穆京生和袁青青的一些证据。比如两人亲昵的一起回到那郊区的别墅。资料里还有郊区别墅的产权信息，显示是穆京生父母名义买的。
“穆京生……离婚！”
这个女人就是穆京生的爱人卫言瑾。实际上卫言瑾比穆京生还要大三岁，只能说长得实在瞧着年轻。
人说“女大三，抱金砖”。卫言瑾绝对是超值的一款，属于“女大三，送江山”。家中独女的她，将父母的遗产都拿出来支持穆京生创业了。NG投资里，周瑾坤退出后，相当于穆京生和卫言瑾拥有绝对的控制权。
卫言瑾开车直接杀到郊区别墅，她下车后走路带风的来到门口并按了门铃。失业在家的袁青青也没想到有别人会来，以为穆京生没带钥匙。袁青青打开门一看，这女人眼中有杀气，她知道不好，这是不是穆京生的妻子发现了？她急忙将门又关上，背靠着门用力的顶住。
“开门！”卫言瑾叫道：“袁青青！”
零的资料一直是很详细的，连袁青青的习惯和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上面都有。
“您是……”
“给我开门。我不动你。”卫言瑾说道：“要不你丫今天就死定了。”
袁青青吓傻了。她颤颤抖抖的开了门。
“起开。”卫言瑾推开了袁青青，径直走进了屋子里。
周围有人探出头来看看发生了什么，包括对面别墅的那个姑娘。这里常有来闹得原配，大家“同行相轻”，没嗑着瓜子看戏就不错了。
“又一个……”
“也不知道我是哪天……”
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卫言瑾转了一圈没发现穆京生，她就来到大厅坐在沙发上，上下打量了站在那里瑟瑟发抖的袁青青。
“老穆眼光不行啊。”卫言瑾叫道：“就是要找，外面大把的年轻姑娘，怎么找了一个你这样的？”
袁青青瞧着还没有卫言瑾年轻呢。
“我知道了，也许你是不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啊？”
“您侮辱的够了吧？”袁青青准备反击了。
卫言瑾笑了，“你要是一直不还嘴，我还真丫的看不起你。瞧着挺硬啊？不错。”
卫言瑾站起来，来到袁青青的面前，袁青青急忙后退了几步。
“我又不会吃了你？”卫言瑾说：“打电话给穆京生，说你想他了。”
“你要干嘛？”袁青青不敢打这个电话。
“吓得和背猫鼠一样啊。我还以为你有多硬气呢。”卫言瑾说道：“就这两下子，还敢出来‘捞’呢？我告诉你，捞女和杀手差不多，‘脑袋别再裤腰带上’。原配狠点的，都不知道什么下场。”
袁青青一哆嗦。
卫言瑾冷笑道：“你是不是这片儿，胆儿最小的了？这地方出了名的‘野花’多。有的原配打上门来，她敢拿刀互砍。你也太软了，歇菜吧。给穆京生打电话。”
说曹操，曹操到。
穆京生今天来这，是为了再问问袁青青王慧的事。没想到正碰到卫言瑾。
“你，你怎么在这？”穆京生进门腿就软了。
“打扰了呗？”卫言瑾笑着走过来，对着穆京生的脸就抽了他两个耳光。“你找个明星啊，网红啊，也算对得起我。让我脸上也有点光。找这么个玩意儿？你眼睛是装饰啊？还是你品位另类啊？稀奇啊？”
穆京生一点不敢还嘴。
家里有这么个母老虎，穆京生难怪需要外面寻找安慰。
“你丫是傻是吧？”卫言瑾又抽了穆京生两个耳光，穆京生嘴角都流血了，“窝囊废！”
“还有你！”卫言瑾一靠向袁青青，袁青青就吓得坐地下双手抱头。卫言瑾擦擦手，没揍她。
“说。”卫言瑾用尖头的高跟鞋点了一下袁青青，“他给你什么好处了，都给我吐出来，然后我就放你走。以后呢，别让我遇见你。否则在街上我都暴打你一顿。”
袁青青扔下一切，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就走了。她心里还庆幸自己解脱了。
袁青青走后，卫言瑾轻轻拍拍大厅的茶几。穆京生来到茶几旁边就跪下了。这“业务”看来是很熟练了。
“咱俩怎么分啊？”卫言瑾说：“我也算是宽宏大量了。没让我逮到的，我都当没看见。这都让我知道了，也过不下去了。”
“你说了算。”
卫言瑾说：“不合适吧。我现在气头上，让你净身出户你干嘛？别来虚的了。你就直说吧。”
“那平分……”
穆京生又挨打了。
卫言瑾说道：“NG投资里的钱，我要三分之二。夫妻名下的资产归我。刚开始的时候，是我拿了钱出来的。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那我还有什么？”
“你有房子啊！”卫言瑾指指这大房子，“留着金屋藏娇啊。不少钱呢吧？怎么偷偷转走的？这些年没少搂钱啊。我够客气了，你这算是转移资产吧？”
穆京生还是不同意。
“给个痛快的。你是娘们儿啊？”卫言瑾叫道：“我们恩断义绝了。”
“行。”穆京生知道弄不过卫言瑾。卫言瑾的堂哥，曾经是大院里孩子的头之一，现在这些朋友更是不得了，得罪不起。
“找律师吧。”卫言瑾说：“你既然答应了，咱也别蒙谁。”
卫言瑾走出去几步，冷笑变成了怒容，她又转身跑回来给了穆京生一脚一拳。“你特么的。”卫言瑾抓起桌上烟缸扔在了穆京生的身上，指着他说：“现在就是我脾气好了！搁以前，你死定了。”然后卫言瑾理了一下额前的乱发，走了出去。
穆京生捂着脸哭了。被打、侮辱，还是什么……并不知道。总之哭的特别伤心，哭得肝肠寸断。穆京生可能就是被打哭了。
袁青青像是逃难似的跑了出去，对面的姑娘手中的瓜子都撒了。过了一会儿，卫言瑾出来，那姑娘和卫言瑾一对视，立刻转身往屋里跑，进了门后将门关的死死的。
“做贼心虚。”卫言瑾开车离开了。
“太特么吓人了。”对面女孩脏话都出来。她靠着门喘了很久的气，才缓过神来。“我去，不是，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紧张什么？我又不是那个？”
这女孩真不是那个，她是一名自媒体编辑，正经工作，住的是父亲原来买的房子。
“我冤不冤？”女孩气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