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不认别人
江江也就刚感觉姿势舒服了点,就看见老班的眼神落向了她的脚。
出于本能,她的脚比思维快了一步,往后躲了躲。
随即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她看着老班,搪塞的理由还没在脑海里飞转出来,老班忽地抬头正撞上她的目光。
江江心里猛地一咯噔,眼神想闪躲又不敢闪躲,嘴角尴尬地翘起,张了张嘴。
“那个……”
老师是渴了吗,想吃我手里的冰袋?
江江好不容易想出来的理由,结果刚起了个头,老班拆穿的话已经到来。
“行了,还躲呢,那脚明明就没事吧。”
是啊,没事,可江江怎敢认啊,认了就不能跟南叙一起回家了。
她拽了拽她的裤腿,依旧嘴硬:“哪里有躲,就是腿一直一个姿势有点麻了,动一动。”
江江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可信,嘴角不禁浮起尴尬的笑:“那个老师,你看我也打扰你挺长时间了,南叙背着我也怪累的,我那假……”
老师没理她,在她眼皮子底下一个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坐下后才说:“你要知道他累,就自己下来吧。”
江江:“……”
老班这是铁了心让她认了啊。
江江垂头,有些丧气,可谁成想老班很快又加了一句:“不然,这假就别想要了。”
江江速速抬眸,不可思议地看向老班,一时间四目相对,看着老班那张风平浪静的脸,江江不知该窃喜还是怀疑。
随后老班就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还不下来?想累死你的少年啊。
真是的,直接说你想回家陪他不就行了,还给我演这么一出大戏。
你是真不觉得我今儿受到的惊吓有点多啊。”
江江确定老班已经把她看得透透的了,拍了拍南叙的肩头,让他把她放了下来。
江江往老班办公桌前走了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哪儿知道他有那么大面子啊,说声回家陪他,您就能放人。”
老班忽地一笑,也是想到了,就随口一说:“估计这学校的女生,就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今儿他背的是别的女生,那女生怕是早激动的疯了。”
“是吗?”
江江瞟了南叙一眼,假装疑惑,实际是想报刚刚老班装糊涂的仇:“会疯吗?不至于吧,要不让他背背您,我看看会发生您说的那种情况吗?”
老班那么精明又怎不知江江这话外之音,脸一冷,可又真生不起气来,于是以调侃南叙来甩掉自己身上的锅。
“我们南大校草的背可不是一般人能碰到的,肯背我吗?”
南叙丝毫不给老班面子,回得很快,也很生硬:“不肯。”
呵呵……
老班的脸唰地一红,估计打死也想不到少年这么不知道尊敬长辈,连句委婉或者玩笑的话都不会说。
南叙是见两个女人都斜眼看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的话可能有惹到江江的班主任。
他其实有很多理由解释,方才背江江用力过度,现在背不了别人。
又或者说,怕老班的老公打他。
但对于这种事,他就是不想找理由。
在两人灼灼的目光下,他说得肯定:“从小到大,我的背…只有她一个人能上。它怕是一时之间不认别人。”
老班更觉得自己嘴欠了,闲着没事调侃校草做什么,尴尬没缓下去,反而莫名其妙感觉在吃狗粮似的。
而偏偏两人还不是CP。
她突然有些嫉妒这对青梅竹马,遗憾自己小时候隔壁怎么就没住着个男孩呢。
老班心里叹了口气,收起那些让人怀念青春的心思:“行了,还以为我真让你背啊,我都多大年纪了,早称不上女生了。”
江江此时的求生欲要强一些,毕竟假还没批下来呢,赶紧给老班笔了个芯:“不,您在我心中永远少女。”
第一次被人笔芯的老班噗嗤一笑:“好了,假能请给你,不过你们不要觉得你们成绩好,在家这几天就疏于学习,你也知道你们都高三了,任何时候都不能懈怠。
尤其是你……”
老班指了指江江:“我是看在你这竹马升了高三以来,一直在年级第一的位置,有你值得学习的地方,才破例批给你的,你可好好给我利用起来。”
江江挺直身板,声音清脆:“那是当然,我还想考大学呢。”
“那走吧。”
江江和南叙出了老班办公室,老班长呼了一口气,她本还担心江江受了这么大的事,心里有什么阴影呢。
不过现在看来,要比她想象中轻很多。
江江和南叙各自回教室拿了点东西,才出了校门。
本来是想回家的,反正家里没人,也不怕被发现。
但南叙知道陈思远的事看似落幕了,江江心里肯定也还积压着情绪没释放出来。
像是别的女生,遇到这种事早不知道哭过几回了,可江江到现在还一滴眼泪都没流过。
纵使南叙知道她与别的女生与众不同,也不相信她真的就如表面看起来的那么不在意。
所以,临骑上自行车,他说:“咱们换个地吧,先别回家了。”
江江疑惑着看向他。
他又说:“难得有种逃学的感觉,不去疯一把不白出来了吗?”
“那你想去哪儿?”
“好久不去刘叔的武馆了,要不去打几局。”
江江头一垂,有些心动呢,她确实想散散身上被她压下去的火气。
于是二人去了刘叔武馆。
到时,刘叔正在给几个小孩上课。
江江和南叙算得上刘叔的得意门生,所以她们俩偶尔去,刘叔还是很高兴的。
甚至有时候还替刘叔的班,帮他代课。
刘叔知道二人的脾气也就没多问,本该在学校上课的时间,为什么突然跑来武馆。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直接把她们常去的房间钥匙给她们,让她们随意去发泄,放空。
两人进去后,先各自拿沙袋热了热身,然后便对打了起来。
这一打就是半个多小时,休息没多会儿,又是半个多小时,也不知几个半个多小时后,体力终于不支,倒在了地上。
南叙稍微比江江强点,那时还能站的住,江江是朝南叙踢腿时,腿一软没站稳,直接扑到了南叙身上。
重力有些大,南叙本来还想接住江江的,最终却任由自己跟江江一块倒了下去。
62.致命撩拨
江江趴在南叙身上,太累了,一丁点都不想动。
南叙也是,没倒下时还觉得自己能坚持一阵子,这一倒下,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没力气重装。
武馆的房间隔音效果还很好,听不到外面任何的声音,所以二人重重的呼吸声显得很是张扬。
可是人一旦累到一定程度,就容易忽略很多事,等缓过来才猛然察觉哪哪都不对劲儿。
两人进了这间房,知道一会儿动起手来肯定会出很多汗,所以都把外套脱了,现在两人上半身就挂着一层薄薄的半袖T恤衫。
汗渍浸透,T恤就像洗过一样,紧紧贴在身上,轮廓尽显。
南叙没意识到的时候,什么心思都没有,这突然缓过神来,江江滚烫的脸就贴在他的胸口,身子就像是着了火,愈烧愈旺。
江江似也缓过来一些,身子还微微动了动,手指在他身上随意落了又落,蜻蜓点水又藕断丝连的,更是磨人。
南叙双手握拳,咬了咬唇,尽量控制着呼吸。
可有时候,是越想忍越忍不了。
身上的人无意一个动作,对他都是致命的撩拨。
他甚至…甚至都想翻个身将她压在身下。
脑海里还疯狂钻入一堆让他羞涩脸红的画面。
他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声又一声,无耻啊,下流啊……
终于克制不住微微抬起头看了看身上的人,咽了口吐沫,想说,休息够了吗?休息够了就起来,你很沉唉。
结果他嘴巴刚张开,江江忽地抬起了上半身。
一瞬间身子感觉空了一块,再看到江江那张因为热而红彤彤的脸,一点都不比之前能让人减少想入非非。
因为江江今天穿的白色T恤,湿透的T恤现在几乎成透明状,把江江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加体现的淋漓尽致。
更奈何,还以为她下一个动作就是站起身来,谁成想她会来一句:“再来一次。”
靠啊……
南叙的脑袋简直要炸了。
江江现在的身子还没有全部从他身上退却,两只炙热的小手拄在他的腰间,一双勾人的黑眸紧紧地望着他,再配上刚刚那句酥酥麻麻的话,若有过路过的人看见听见,不想歪才怪。
何况他们还……浑身大汗淋漓的,像是才翻云覆雨过一般。
南叙愣神了好久,江江肆无忌惮地说了下一句话,他才从自己那些龌蹉的思绪里抽出身来,又转到了更加龌龊的境地。
“怎么,不行了?”
江江在他的腹肌处摸索了两下。
好像在说,八块腹肌又如何,还不是输给了我的马甲线。
南叙心底又靠了一声。
这丫头今天是不是不想活了。
他心一横,忽地直起腰身。
江江被他突然的举动,本能反应往后仰了一下身子,回身时,南叙那张脸近在咫尺。
四目相对,鼻息贴近,江江蓦地一时哑言。
南叙看着江江的眉眼,鼻梁,嘴唇,下颚,每一处都精致的无可挑剔,让人喉结不禁涌动。
他故作镇定地拨了拨江江粘在额头上的头帘,一挑眉,声音说得又轻又软:“我不行?”
扑在江江脸上的气息,让江江不由往后躲了躲,结果却换来南叙的一只胳膊,又把她揽回原来的位置,也或许比之前更近了一些。
“我不行?”南叙又来。
江江受不了与南叙这般贴近,刚要推开他,就感觉身子一个倾斜,下一秒整个人转了圈被南叙压在了身下。
南叙的头垂下来,眸子又深又亮。
语气也比之前重了很多:“你知不知道“不行了”这三个字,对于一个男生来说有多大的杀伤力?”
江江还没意识到南叙嘴里这个“不行”与她所想的不行不同,自以为理解地说:“能有多大,之前被我打趴下的男生多的是,不行又能怎样,不都得忍着。”
南叙的头又低了一些,直逼江江耳边:“你不说清楚,容易让人误会。你忘了上周末看得电影里,女主说男主不行,那女主最后被男主怎么样了。”
一经提醒,江江脑海里立马闯入了那电影里的画面,女主后来……
靠……
一想到男主后来把女主折磨了整整一夜,江江才反应过来南叙所谓的“不行了”是何意,简直觉得南叙就是个流氓。
再一看她俩现在的姿势,江江真想飙脏话。
本来是想跟他再打一局的,怕他没兴致了才没有直接动手,谁知好心问一句竟问出个这个来。
江江抓住南叙的头发,膝盖撞到他的腰部,一个翻身,又反受为主。
但现在她实在不喜这种电视剧里演的暧暧昧昧的姿势,拎住南叙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南叙你有病啊,你个流氓。”
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不如再痛痛快快打一场,说完江江松开南叙,冲着南叙的重要部位就是一个回旋踢。
还好南叙清楚她的招式,轻易躲过,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狠,那还不是你说得让人浮想联翩。”
南叙一边躲避着江江的进攻,一边抱怨。
江江不屑:“明明是你自己思想龌龊。”
“那谁让你……”
谁让你那么明媚动人,勾人心魄呢。
“我怎样,你若思想干净,怎么会把我的话往那方面想。
你不会那方面真不行,才这么大反应吧?”
这句话成功的又激到了南叙,他抓住江江踢过来的腿,一个拉近,又揽住江江的腰,顺势把她推到了后面的墙上。
几乎在南叙抓住她腿没放的那一刻,江江就知道方才自己一时嘴爽,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有预感,南叙或许会怼她一句:“我不行?你是见过还是试过,你说我不行。”
可是很出乎意料,南叙声音很平静:“你是不是真信了你们班男生那些话。”
江江疑惑,眨了眨眼。
南叙又靠近她耳边:“你绝对有勾起男生欲望的资本,所以,不要这么轻易的点火,就算对方是我也不可以,因为……”
他忽地抬头看向江江,一脸认真:“你在我眼里除了好朋友这个身份,也是个女人。”
63.外套穿上
江江的心猛地突跳了一下。
若对方不是南叙,换作其他男生跟她说了这种话,她都有点想怀疑对方是不是对她有意。
她盯着南叙的眼睛看了几秒,最终说:“谢谢。”
南叙的深情啊,被江江这句哪也不挨哪儿的谢谢搞得一愣。
毕竟他们之间很少矫情,谢谢这种字眼就像冻在冰柜里最角落的东西,不是特别时候不会想得起来。
谢什么?含在南叙的唇齿之间,差一点就要冲出去,江江突然抬起一只手向他的脸伸来,他本能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感觉到,江江嫩滑的手指轻轻捋过他的头帘。
随后她的声音缓缓传来,没有之前的尖锐,甚至有些低沉:“谢谢今天带我来这里,又对我说了刚刚那些安慰的话。
我懂,你是怕我因为陈思远的事心里有坎才会这么说,放心吧,运动了这几个小时,我已经发泄够了。
他那种人,影响不了我的。”
你懂,你懂什么?我才不是因为陈思远,我是发自内心的好吧。
南叙差点说出口,江江早他一步,在说完那句话的时候,紧跟着说:“好饿啊,也渴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江江拿掉南叙还抓着她腿的手,先一步去拿了放在另一边的书包和外套。
南叙见状也只好把刚才的话题作罢,毕竟来这儿的目的就是让江江来发泄的,能达到这一效果就好,其他的暂且都不重要。
可是看到江江拾起外套后没有穿上,只是随意地挂在了胳膊上,他还是忍不住喊住了她。
江江把一并拾起的南叙的外套扔给他,又把书包往他面前一递,喊住她的少年却还是没出声,她只好问:“怎么了?不饿?还是没打够不想走?”
南叙接过他的东西随便往地上一扔,又从江江胳膊上扯下她的外套,用有些霸道的口吻说:“把外套穿上。”
江江有点懵,刚看南叙那一系列动作,还以为他又要来一架呢。
“多热啊。”江江实话实说。
见强硬的不行,南叙开始放轻语气:“你出了这么多汗,出去被风一吹容易感冒。”
“这么大热的天,哪儿来的风。再说就我这身体,感冒绝缘体。”
就我这身体……南叙本来就是怕别人看到她的身体,江江这一提,眼神不自觉地往江江身上瞟了几眼。
汗渍未干,江江的好身材一览无遗。
南叙喉结一紧,把外套直接往江江身上一扔,不再躲躲藏藏,也不再绕来绕去,撇开头说了声:“不想引人犯罪,你最好穿上。”
然后拾起自己的外套和书包,先走了出去。
江江反应了几秒南叙的话,又想起南叙刚才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低头一瞥,脸唰一下子红了,速速把外套穿上,还把平时都不拉的拉链拉到了最顶端,连一丁点脖子都看不到,才走了出去。
……
跟刘叔告完别,又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小餐馆吃了点东西。一看时间还不算太晚,两人又去离家最近的图书馆看了会书,做了会儿题。
一直到平时回家的时间,两人才收拾东西回了家。
两人串通好了,回到家就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明后天到了上学的时间,两人照样出门,然后再去图书馆待一天。
甚至还提前从江湖那儿旁敲侧击地打探了消息,与她们同学校的江湖并没有听说在她们二人身上发生的事,她们心里也算稍稍安心了一些。
她们觉得做足了准备,却没想到已经上了大学平时都不回家的大哥二哥,今天在进家门时竟然都在。
而且与江湖还有严女士围坐一团,正在讨论她和南叙本想隐瞒之事。
她和南叙心慌慌地换完鞋,二哥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开门见山道:“你们怎么才回来,不是被家教了吗?想对我们隐瞒,故意熬到现在才回来?”
这种连让你撒谎的机会都不给,直接看穿你心思的感觉,可真是难受。
但不招认也没办法,因为在二哥走过来时,江江就已经想起来,她们班有一个同学是江傲大学舍友的亲弟弟,她的消息被泄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江傲走过来的第一瞬间就是扶住江江的脸,左右看了又看,确定没有肿和受伤的痕迹才放开。
虽然江江这两哥一弟平时爱捉弄她,但是遇到这种事,他们是绝不心慈手软的。
大哥二哥会突然回来就是想要替她报仇。
而没有直接找到陈思远家里,只不过想从她这里确认一下事实,如果真如他们听说的那样,陈思远就等着凉凉吧。
江江和南叙劝了好久才止住他们的想法。
但不知道江江是不是在阻止他们的过程中,表现的太洒脱,太不当回事,让两哥一弟渐渐放松下来后,甚至开始调侃她被虚假告白的事。
谁都从青涩中走过,虽然每个初高中的学校都规定不准早恋,但女生被表白塞情书这种事还是数不胜数的。
江江都高三了,好不容易迎来一次表白,还是假的,可想而知,平时本就爱捉弄她的哥哥弟弟这次更会变本加厉。
也奇怪了,昨天班里那么多人嘲笑她,她都忍住没哭;今天在刘叔的武馆发泄时也没哭,现在却被家里人的几句话搞得眼泪止不住的流。
不想被人看到,眼泪在眼里打转时,江江跑回了自己房间。
而几个男生看她跑走的背影,也终于从嬉笑换成了一脸凝重。
不过没过几秒,大哥就说:“没事,我们说那些伤她的话不就是为了让她哭一哭吗。
要不然你看她那样,伪的厉害。
自己调侃自己,表现得毫不在意,一直忍着,憋着,装着,把情绪全都压在心里,这对身体不好。
而且这事也就真成了一个提不得,说不得,迈不过去的坎了。”
是啊,这就是起初几个男生的目的,可看到江江哭还是心疼啊。
于是,又过了没多会儿,他们开始一个一个地往江江房间跑。
不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就是送各种水果,酸奶……想尽方法讨好,哄江江开心。
然而终于有一次,江江房间的门再也推不开了。
64.真的喜欢
江江并不是个脆弱的人,更不是个喜欢哭哭啼啼的人,但那晚怕是她此生以来哭得最厉害的一次。
虽然有各方的原因,追根到底还在陈思远。
陈思远……本来觉得无关紧要的一个人,现在看起来有点像她的劫。
江江就不明白了,陈思远表面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却竟干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来。
江江看着他,越看越不懂,这个人究竟想做甚?几次三番的来碍她的眼。
两年了,是才想起来反抗报复吗?
不等她质问,卷毛李已经好奇心泛滥,忍不住先开了口:“你?你不是对我们江爷表白过吗?难道你放出那视频是在替我们江爷教训高赫,因为高赫找我们江爷麻烦了?”
他刚说完,就感觉腰间一痛,蹙着眉看去,只见身旁的夏知知姑娘在扭他的腰。
他顿时想起来,夏知知之前说,这男孩并不是真的喜欢江爷,而且把江爷伤的老厉害了,赶紧又转换说辞:“不,你并不喜欢我们江爷,你才不会那么好心呢,你到底什么意图?”
陈思远看着江江,声音依如当初那般弱弱的,还挂有一丝可怜:“她哪里需要别人帮她出气,她自己比别人还有本事。”
“那你……”
“因为她不让我找她,也不肯理我,我只能想尽办法让她找我,从而得到一个能跟她说会儿话的机会。”
“什么意思?”
以卷毛李这种八卦人士的敏锐嗅觉来看,陈思远刚刚的话不一般啊,不像是不喜欢江江呢。反倒有种被江江狠狠伤过的感觉呢?
怎么回事?
而卷毛李这种人又藏不住心思,想到即脱口而出:“所以你把视频放出去,是想让江爷来找你?”
陈思远答得干脆:“对。”
卷毛李突然有种,这件事必须江爷亲自出面才能解决,不是他想逞英雄就能摆平的事。
他闭了口,把目光转向了江江。
结果看到,他家叙爷冷着一张脸,浑身冒着杀气上前一步,使劲一拍陈思远面前的桌子,又一伸胳膊抓住陈思远的衣领,大声呖呵:“对,你哪来的脸面还敢出现在她面前,还狂出此言。
这几天你来打扰她,我没去找你算账,你真以为我放过你了?
现在还变本加厉的用这种肮脏龌龊的手段,你是忘了当年你对她做过什么,又忘了当年的疼了,是吗?”
南叙一个使劲把陈思远扔回了凳子上,又一个用力推开了面前的桌子,那架势,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要整治陈思远那小子啊。
南叙走过去,轻轻松松又把陈思远拎了起来,满脸愤恨:“我当年警告你的那些话看来你都忘了,需要我再重新提醒提醒你。”
只是南叙还没来得及动手,骆杰闯过去挡在了陈思远的身前,替陈思远求情道:“有话好好说,我们都是成年人,理智些。”
南叙直接一个冷眼瞟过去:“你不想也被一起废了,就一边呆着去。”
骆杰浑身发颤,根本都不敢直视南叙的眼睛,但呼吸急促了两秒后还是冒着风险,心一横,说:“就给他一次机会吧,他真的喜欢江江姑娘才会这么做的啊。”
真的喜欢…南叙听到这四个字,脸色更不好了。
他扬起手就想推开骆杰,结果胳膊刚扬起来就被压了下去。
随后看见江江站在他旁边说:“不值得。”
毕竟还在食堂,江江不想弄得太难看,她虽然连理都不想理陈思远,但更不想这样一直跟陈思远纠缠不清。
南叙看了江江几眼,见她坚持,只好慢慢地松开陈思远。
江江把南叙拨到身后,又抻了一把椅子坐下,抬眸望向陈思远,声音寡淡的不能再寡淡,又带着丝无奈和嘲讽的笑:“真的喜欢?”
别人听了那笑声,倒有几分慎人。
陈思远更是,总是喜欢冲动地做了一件事,而后胆怯的不敢承担。
此刻听着江江的笑声,他本来准备好的话,全都卡在喉咙,怎么吐都吐不出来,就像喉咙里有个蜘蛛,一直在吐丝,把他想说的话往回拽。
江江又笑了,这次笑得有点冷。
“真的喜欢,难道当年跟我说,可怜我生为一个女生,却满身男人味,没被人表白过才说喜欢我的人不是你?”
在场的,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被江江这句话惊了几许。
骆杰也不例外,但他更担心陈思远,他朝陈思远递了几次眼神,陈思远都低着头,不像能抓住这次机会的样子,他不得不又替他开了口。
“误会,当年有误会,他也是有把柄落在你们班那几个男生手里,才不得不那么说得。”
江江始终盯着陈思远的脸,努力克制要炸的情绪:“我记得我跟他说过,我可以处理那些人,是他坚持说是他自己。”
“那是他胆小啊,你是能处理那些人,可抵挡不住那些人背地里找他麻烦啊。”
“所以呢,这就是你们所说的真的喜欢?为了自己安生,陷我于困境。”
“那谁,谁没有胆怯的时候啊。
他若不是真的喜欢你,现在就不会以我们学弟的身份坐在这里了。
而且,你以为当年只有你委屈难过吗?他难道就没有吗?他也是受害者啊。
你好歹没受到影响,当年顺顺利利考上了大学,他呢?成绩有差到考不上这里吗?结果呢,因为那件事影响的又重读了一年。
这个世界上的学校那么多,他为什么偏偏来这里,还不是为了你。
他也就性子懦弱了点,可他那么喜欢你?你凭什么每次见到他都跟见到仇人一样?你体会过他是什么心情吗?”
骆杰与陈思远是发小,上学时虽然没有一直在一个班,但陈思远的事他都知晓,甚至比任何陈思远其他的同学都要了解。
这几年陈思远承受的痛苦,他早就想替他吐一吐了,所以越说越激动。
但这时江江的手机突然响了,让他顿时戛然而止。
江江看了眼手机,直接挂断。
随后眼眸直逼骆杰的瞳孔。
“凭什么?”
看着风平浪静,却让骆杰猛地身子一哆嗦。
65.相逢即陌
但转眼江江的目光又落到了陈思远身上,语气比方才轻了几许,可还是让人听了心里一颤。
“你说凭什么?”
陈思远低着头,能感觉到江江的目光停落在了他身上,却怎么也抬不起头,手指交缠,一层汗覆着一层汗,心慌肆意。
江江看着他那样子,情绪愈发收不住,终于在某一刻一拍桌子大喊:“还打算像当年一样沉默到底吗?
那你费尽心思搞这么一出做什么?
被冤枉,有委屈,时隔两年了,还是要别人替你说出来。
我害你没考上大学,害你重读的是吗?”
陈思远终于抬头,眼覆朦胧,使劲摇头。
江江视而不见,情绪不可遏止:“我给你道歉。”
“不,我不用你道歉,我找你是想给你道歉的,我……”
陈思远心急地眼泪飙了出来,簌簌如雨。
江江的声音一直未停:“但我给你道完歉,我们从此两清,你再也不要来招惹我。
陈思远,你给我听好了,这句话我只委曲求全地对你说一遍…
对不起。
以后,不见最好,相逢即陌,你给我好好记住了。”
江江的声音很大,又饱含悲怆,没两句,陈思远的声音就被吞噬地杳不可闻。
其他的人更是惊了又惊,甚至有人已经双目发直,舌挢不下了。
毕竟没人见过江江这副模样,江江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真正接触过的都知道,她是个温暖平和的人。
就算偶尔跟他们发脾气,也是开玩笑那种,与这个相比可真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连最了解江江的南叙也被震慑其中。
而骆杰更多的是忐忑,本来是想替陈思远说好话的,现在感觉不仅没帮到什么忙,反而被他搞得更糟糕了。
他懦懦地说了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体谅他一下。是我的错,我说话没分寸,你别怪他好不好。”
陈思远那时早已泣不成声。
他好恨自己的懦弱,好恨。
可他是真的喜欢的啊,是真的,而且在他表白之前,他已经喜欢了江江好几年。
初三那年寒假的一天晚上,母亲想做豆腐汤,发现家里没有豆芽菜,要他去超市买。
因为没有零钱,给了他一张一百元。
超市里,他第一次见到江江,江江在毫不避讳地买卫生巾,那时他便觉得这女孩好洒脱。
从超市出来,走了没几步,又赶巧碰上了他们班两个同学,表面上叫他一起去网吧,实际上不去就要给他们钱,他惹不起,所以即使为难也还是把买完豆芽菜剩下的九十九块钱掏了出来。
结果就在他把钱递给那两个同学的时候,一只脚踢过来,钱哗哗哗落了一地,但比钱落地还快的是他那俩同学,他都没反应过来,那俩同学已经倒在地上求饶了,没一会儿功夫,更是连俩人的身影都看不见了。
女孩那时没说话,甚至连说句谢谢的机会都没给他,就又潇洒地走了。
巷子里路灯很暗,可他还是认出,那女孩就是刚刚买卫生巾的女孩。
转眼高中,学校里出现了一个非常有名的男学生,班里的女孩子经常讨论,他有幸见过几次,可每次别人盯着那男生看时,他却盯着那男生旁边的女生看。
没有人知道,在高中能再次见到那晚帮他忙的那个女孩,他心里有多雀跃,多悸动。
高二分完文理班,他就更兴奋了,因为他在他们班竟然看见了那个女孩。
他的学习在班里并不出众,唯独生物还算拔尖,平时都不敢表现的人,为了有跟江江接触的机会,或者哪怕近距离看她两眼的机会,他自告奋勇地当了生物课代表。
从此,收揽作业,分发试卷,成了他高中生活里最期待的时刻。
那天他上完厕所回教室的路上,看见江江和她同桌办黑板报,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跑过去说了一句:“江江,我喜欢你。”
比起让江江知道他的爱意,那时候他更多的其实是想把自己这几年的心思说出来。
所以说完,他就害羞的逃跑了。
可谁成想,在教学楼的转角遇上了他们班的两个学生,那俩学生勾住他的脖子,听到他跟江江表白也就罢了,还对他的喜欢一阵嘲笑,甚至威胁他让他把自己的告白当作是一场玩笑。
有谁会想答应这种要求呢,可是对方知道他因为没钱给网吧老板下跪,让老板通融他一次的事情。
他担心被老师和同学知道,遭到嘲笑,贬低,从此再也抬不起头来,毕竟男儿膝下有黄金,那不是一件小事。
也害怕被家长知道,断他的粮,打他的腿。
同时威胁他的那两个男生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还有总叫他去网吧吃霸王餐的他的初中同学,都让他心惊胆战,颤颤巍巍。
所以当时,为了保全自己,他只好选择伤害了江江。
毕竟跟女生开喜欢她这种玩笑的事,班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的事,在不久后就不了了之了,没闹出特别大的风浪。
可是他没想到这次事罢后,同学们并没有像对待上次那几个同学那样对待他。
眼见的冷漠,刻意的疏离,把他逼到一个人角落里,再也无人问津。
他不知道他后来怎么熬过了高三,但他知道那是他自己作的。
高考成绩没出来他就已猜到了结果。
落榜的那段时间,骆杰给了他很大的帮助,他也是在那段时间里,把自己藏了一年的秘密终于吐露给了一个人听,还好是骆杰没有嫌弃他,甚至鼓励他,又重来一年,后来,他终于擦边考上了跟江江同一所大学。
他会来这所学校,也是想偶尔能看见江江,如果再能奢望一点,得到她的原谅,做一做朋友就更好了。
人总是贪心的,即便懦弱的人也一样。
只是他没想到,他做了很久的梦,费尽心思得来了一次机会,却轻而易举又会因为自己的懦弱搞杂。
他总是在被戳到痛点的时候,没有脸面抬头,也讲不出话。
但江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能与她接触的机会了吧,他擦了擦眼泪,昂起了头,看向江江的瞬间,另外一个人却先闯入了他的眼帘。
66.做过什么
陈思远还没从惊诧中缓过来,对面的江江冷静了会儿后,又开了口,声音较之前浅淡了很多。
“我今天就彻底给足你机会,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除了你朋友替你说得那些,你可还有别的?
如果有,你就麻利点说;没有,那请以后不要再耍这种低级肮脏的手段,我可以忍一个人一次,两次,但绝对没有第三次。”
陈思远的目光还聚集在前面不远处那个男生身上,他看着那个男生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一时心慌四溢。
那时江江还没看出来,又说:“你若还不说,我就当你默认没有了。”
直到看到陈思远刚抬起没一会儿的头,又慢慢低了下去,就连整个身子都想垂到脚底,她才察觉到陈思远的不对劲儿。
似比之前恐慌了不少,无处闪躲的感觉。
直觉告诉江江,陈思远这副模样不是因为她。
她才要回头看看,是不是出现了谁,把他吓成这样,没准会是刚刚给她打电话的人,等不急,找了过来。
结果她还没回头,就听见一声男音:“呦,思思,你在这儿呢。”
那声音听起来有些轻佻,还有些莫名的熟悉。
她明显看到被点名的陈思远身子猛地颤了两颤。
紧接着又有几个声音传来,他们的脚步声也越靠越近。
“吃饭呢,我们也还没吃,能蹭蹭饭吗?”
“呦,还有几个美女在呢,思思你上了大学可以啊。”
“就是说呢,这上了大学人也拽了,都敢放我们鸽子了。”
“还都挺漂亮的,给哥几个介绍介绍呗,哥几个正好都还没女朋友呢。”
“不过,身边这么多美女陪着,难道终于肯把双江忘了?”
“双江,哈哈……”
那些人提到双江的名字突然大笑起来,江江面上不动声色,手却不自觉抓住了桌子上的筷子。
这时又有个人说:“你…你有点眼熟呢。”
江江感觉旁边的南叙动了动,随后就听见南叙冷冷的说:“再仔细看看,何止是眼熟呢。”
“呦,小的有眼无珠了,这不我们高中时代赫赫有名的校草吗,叫什么来着,南…南叙是吧。你跟思思,你们……”
那人伸出一根手指在南叙和陈思远身上来回比划了比划:“你们怎么在一块?化干戈为玉…啥玩意来着?”
他侧身向身后的同学问了问,身后的同学赶紧凑近他耳边小声说:“帛。”
“啊,对,罗,你们化干戈为玉罗了?”
“帛”
他身后的同学又提高了点音量。
夏知知她们却忍不住捂嘴笑了。
说那话的同学,注意到了有小姑娘在笑,作罢,还是不装知识分子了,直接上大白话:“你原谅思思了?你这样,双江知道吗?
还是你给忘了,这家伙高中的时候对双江做过什么?”
“做过什么?”
江江忽地起身,转向了那几个人。
大约一瞟,来的还不少,总共六个,其中四个她很是熟悉,高中一个班的,还打过架。
另外两个非常眼生,不过想来应该跟她那几个混混同学不是同学关系,就是同事关系。
为首的是高中时候自认为有几分姿色,被他那群小跟班称为张哥的张全。
张全看见她,小惊讶了两秒,随后就嬉皮笑脸地说:“原来你在呢。”
小眼睛上下瞟了瞟江江,又一副欠打的样儿:“人家都说女生上了大学就进入了换脸时代,你咋一点没变呢,还是这副傻小子装扮。怎么样,现在有对象了吗?有人真心向你表白了吗?”
南叙受不得张全这话,往前走了一步,江江伸出胳膊把他拦住。
张全噗呲一声就笑了:“怎么,想揍我啊,我不怕,来啊,反正我现在是社会人士,没什么可忌讳的。你们要因为我丢了个学业啥的,那可怪不得我啊。
而且,老同学好不容易遇到,开个玩笑都开不得啊?江爷原来你是这么小气的人呢。”
江江移开椅子,特淡定地走到张全眼前来。
张全没感觉到危险,还看着陈思远说:“你们跟思思在一块,总觉得有点什么呢,难道……”
“难道什么?”
江江盯上张全那张沧桑了不少还自恋满满的脸,转了转手里的筷子。
张全说得意味深长:“难道……”
这时骆杰突然大喊:“既然你们这么巧来了,那你们就亲自跟江江姑娘解释吧,当年是你们逼思思说谎的,思思的表白明明是真心的,是你们,你们恐吓了他。”
张全先瞪了骆杰一眼,很快又转到陈思远身上。
“是吗思思,我们当年恐吓了你?”
张全的声音乍听起来柔声细语的,细一品,满是威胁。
陈思远怕他但骆杰不怕,他必须要为陈思远抓住现在的机会,不然过了这个村就真没这个店了。
他从后面走过来,替陈思远说道:“你看你又想要恐吓他。”
骆杰朝着江江眼生的那俩人看了两眼,又拿手指了指:“当年不就是你们俩叫他去网吧的吗,让他买烟买酒买零食泡面的,他说没钱了,你们也非要吃,最后连上网的钱都交不起了。
于是你们就把他推出去给网吧的老板下跪,让他做保证他肯定会把网费还回来。
不巧那天这几位爷也在,看见了,就拿这个当把柄恐吓思思。
因为你们几个被江江姑娘教训过,一直心存怨念,所以想依此来侮辱江江姑娘。”
先被骆杰指的那俩人,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还特轻松地跟陈思远说:“思思啊,他说得是哪次啊,太多了,爷可记不清。
不过你都是这么传我们的啊,那难道不是你自愿的吗,为了巴结我们,心甘情愿下跪的。”
骆杰算听出来了,他家思思这是不仅下跪过一次啊,忍不住又是一声大吼:“你们还要不要脸,你们这群恶魔。”
江江手里攥着的筷子咔嚓断了,连青筋都慢慢爬了出来。
张全没听到声响,跟着那俩人哈哈大笑了两声:“爷敢做敢当,不过爷可没恐吓他,就是轻轻跟他一说,他就怂了。”
67.我喜欢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了社会人,没有被学校开除那种担心,张全在明知道江江的厉害下,还朝江江那边探了探身子,一脸坏笑地说:“说起来,双江你还要感谢我呢,要是没有我,你能那么快就避开这个怂包吗。
说什么喜欢你,一遇事还不是先考虑自己,这种爱自己胜过爱你的人,他的喜欢不要也罢。”
我要不要轮得到你来中间插一脚吗?
江江内心嘶吼一声。
谁都觉得江江下一步就是手撕张全,结果,江江收起断成两截的筷子丢进了裤兜里,忍下怒气说:“说得是呢,他当年让我出的丑,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还真是要谢谢你让我避开这个地雷了呢。”
“江江姑娘……”
一旁的骆杰不敢相信,他说了那么多,对方也承认了,江江居然向着另一边。
张全也挺意外的,但他没多想,一副得意样说:“你这么想就对了。看来这大学没白上啊,思维终于跟我达到一个水平线了。”
江江心里冷哼一声,故意无视骆杰,跟张全寒暄了起来:“我比起你来还差的远呢,刚看见你的时候还在想,我们俩若碰上,你一定会把过去的仇报一报,不过现在看你对我这态度,是我把你想的狭隘了。”
张全一被夸,更放松了对江江的警惕,摆出一副不明状:“找你报仇?报什么仇?我们有过节吗?”
又侧头问一起来的的那几个同学:“你们记得吗?人家江江同学有做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吗?”
那些人脑子再不灵光,也看得出张全的意图,都跟着附和,没有,怎么可能有。
呵呵……江江真是服了。
江江嘴角挂着淡淡的假笑说:“谢谢你们这么大人有大量啊。听你们刚才的意思,还没吃饭?”
张全脱口而出:“啊,没吃。”
“那今儿既然在我们学校遇上了,怎么也尽尽地主之谊吧,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江江往张全那边凑了凑,后边的话说得很小声:“也算谢谢你,替我赶走了一个懦弱男。”
张全一听这,哈哈大笑两声:“好。”
不过,他一瞅他们来的人,足足有六个呢。
昨晚在网吧通宵,都是到现在还没吃饭的主,来找陈思远也是想捞点钱,先整点饭吃。
这一会儿真要吃起来,吃过了,江江后悔了不付钱怎么办?
“那个……”
他刚要问,是请他一个人还是全请,江江似看出了他的担忧,不等他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姐有钱,这些人都是你兄弟,怎么可能不带上。”
张全心里一下子舒畅多了,忍不住夸了江江两句:“呀,我是知道高中的时候人们为什么称你为江爷了,简直太霸气了,以前是我眼盲了。”
江江心想,你现在也眼盲。
“这儿太挤,也没什么好吃的,学校旁边有个火锅店,请你们吃火锅怎么样?”
越听越饿的张全,是彻底的信了江江,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
虽然已经迫不及待,但还是矜持了一下。
“不太好吧,我们可都是男生,吃起火锅来,那可不知道要吃多少呢。”
“这是看不起我呢,还是不信我刚刚说的话呢。”
“怎么敢,怎么敢。”
“那走吧。”
江江抬起脚,迈了不过一步,故作后知后觉的样子说:“等一下,你们应该是来找他的吧?”
江江没有回身,只是朝陈思远的方向扬了下头:“我半路截胡不太好吧。”
“没有没有,我们就是来你们学校玩玩,这也是赶巧碰上他了。”
“喔,那行。”
旁边的夏知知一行人都还在惊讶之中,不可置信她们江爷的三观碎成了渣渣,不暴打那些人一顿就算了,竟然还要请他们去学校外面吃饭。
尤其是卷毛李和平头章还有拦截之意,但都被南叙摇摇头压下。
别人或许会因为一件事怀疑江江,但南叙绝对不会,他也就在江江说感谢张全时惊了一秒,很快就猜到了江江的意图。
可是谁也没想到,一直懦弱的低着头,谁也不敢看,也不言语的陈思远,在江江要带那群人走的时候,突然站起身来喊了一句:“不要走。”
江江蓦地顿住,还没回头看,陈思远已经快走了过来,挡在了江江身前,终于肯放下自尊说:“他们是来找我的,我有他们给我发的短信和打电话的记录。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找我吗?”
江江怎会不知,这种事她见得多了,不用问都猜的出来,但她没说话。
陈思远好不容易敢站出来,她总要给他机会。
陈思远指指江江眼生的那俩同学:“这俩人是我初中同学,从初中开始就一直跟块泡泡糖似的粘在我身上,把我当成他们的储钱罐。
啊,不,还不够上储钱罐,储钱罐他们才不舍得随便摔。
我是什么,我在他们眼中什么都不是,没钱了找我要钱,别人惹他们不高兴了,他们拿我出气。
他们就是魔鬼啊魔鬼,就连初中毕业了,他们没考上我们那个高中,他们也没放过我,时不时来找我。
甚至高中毕业后,他们都去了电子厂工作,我想他们终于可以自己挣钱了,或许就不会再来找我了,结果呢,他们竟然跟咱们班这俩人认识了,当他们知道他们有我这么个共同的同学后,就又开始变本加厉的折磨我。
来这学校玩玩,呵,他们是来找我要钱的,我若不给,就又会被他们大打一顿。”
陈思远说到此,双眼泛红,情绪激动地手都止不住的发抖。
江江是有些被惊到的,毕竟认识他这么久一来,他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还是这种伤自尊的话。
她是悲愤的,但她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在张全有些着急,想为自己辩解时,江江伸出一个手指叫他闭嘴,对上陈思远的眸子,很冷情地说:“所以呢?”
陈思远意外地腿没站稳,不禁往后退了半步。
他盯了江江半响,也不见江江有什么反应,很是失落和难过。
“所以…所以……”
江江不让他为难,也担心自己快要伪装不住,她怕陈思远再说下去,她会直接在食堂把张全他们一众人解决了。
那样,高赫的事还没完全下去,又来一波,想想都烦。
所以她打断陈思远说:“不管你说得是不是真的,那是你跟他们之间的事,与我何干。”
陈思远双目瞪大,更绝望了。
脑子里一直飘荡着江江那句“与我何干”,是啊,他怎么能奢望,她像当年那样再一次拯救他呢。
好久他憋出一句:“他们这种人不值得你请吃饭。”
江江靠近他,手戳着他的胸口:“值不值得,由我说了算。”
戳了没两下,陈思远就让开了路。
最终江江还是带着那群人离开了,一个自己的人都没带。
走时张全倒是问了句,就她一个人去?不用带两朋友?
江江回绝:“这儿的食物也不能浪费。”
张全又问:“你这发小也不去?”
江江看了南叙一眼,本想点点头,后一想,她如此干脆利落把一群人都撇开,或许反而让张全怀疑,于是问了南叙一句:“你想去吗?”
南叙很不屑地回她一句:“你能原谅他们,我可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
那时江江心里一笑,果真,这世界最懂她的人就是南叙啊,临走,还知道给张全他们打一针定心剂。
路上,张全还说呢,是不是大学美女太多,南叙眼花缭乱了,对她没以前好了,这脑子不灵通呢。
江江附和着:“确实呢,现在找他吃顿饭都不容易。”
张全噗嗤就笑了:“没事,以后江爷如果寂寞了,没人陪着吃饭,可以随时呼我,觉得我一个人不够热闹,我也可以给你多叫上几个。”
身后几个男生立即跟着说:“就是就是,我们别的没有,陪美女的时间可有的是。”
又走了一段路,还没到火锅店,已经肚子咕咕叫的同学忍不住问:“不是说在学校旁边吗,这有点远啊。”
江江指着前面的路口:“前面一拐弯就到了。”
结果真到了那路口,那就是个废巷子,两边除了杂物根本没别的东西,甚至是条死路,一望就是尽头。
那几个男生终于反应了过来,有人大骂脏话:“靠,这哪有火锅,你耍我们呢。”
江江十分淡定地指了指路边的一个大油桶。
那些人定睛一看,大油桶上印着一个超大的红色的“火”字,油桶下摆着个破了的锅,合起来可不就是“火锅”嘛。
那些人感觉又被耍了一次,更炸毛了,没再废话,开始朝江江扑来。
不过江江还没打过瘾,南叙就闯了进来,两人合力没几下子就把那些人全打趴在了地上。
卷毛李他们一众人陆陆续续跑过来时,就看到了个尾声,江江跃身一起给了张全的后腰一脚,哐当一声,张全就倒在了地上。
光听声响他们就不自觉地咽了口吐沫,可想真正被打的人有多疼。
他们也终于理解白眉王上次为什么对江爷膜拜的不行。
他们也不过如此,很吃江江这一挂。
膜拜的同时,还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通,怎么能怀疑江江的人品呢。
斗争结束好一会儿,他们才缓过劲儿来,看见张全他们那群人整整齐齐都跪在地上,安安生生的,才敢慢慢靠了过去。
快走近的时候,江江弯下身子,轻拍了拍张全的脸,说得十分狠戾。
“你想找我复仇就直接冲我来,扯什么别人。
还有就你这张脸,哪来的优越感,觉得女生都喜欢你,还给女生搞什么虚假告白,你不知道人们都说你恶心吗?”
张全倒是想还嘴,可他一张口江江就给他一巴掌,最后什么也没说出。
一旁的人都看傻了眼,甚至看得久了都感觉出现了幻觉似的,像抽在自己脸上,连看都不敢看了。
陈思远被喊名字的时候都不禁浑身一哆嗦,他懦懦地走过去,脚还没站稳,江江又是一吼:“道歉。”
明明是对张全那些人喊得,他的腿却一软。
没有人敢不吱声,也没人敢说得小声,对陈思远说对不起,一遍又一遍。
还自动发了誓,以后再也不找陈思远麻烦。
但这种人,有几个说话算数的,在他们道歉时,卷毛李他们就已经拍了视频。
一旦有人越界,就大告天下。
气出够了,江江才放他们走。
等他们消失在路口,一众人才总算塌下心来。
大家围过来都夸江江,陈思远却站在一旁,默默地掉了眼泪。
人们发现他时,他已泣不成声,缓了好久,才抬头对上江江的眼睛,深鞠躬说了声:“对不起。”
再深鞠躬:“谢谢你。”
江江看着他,问自己,彻底原谅他了吗?好像并没有;但还像之前那么讨厌吗?也没有。
只是有些遗憾,当初能完全看出他的害怕就好了。
他就不会又被欺负了几年,她也不会一直误会他。
她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不肯直起的背。
那时骆杰讲,陈思远曾被她救过的事。
但江江已记不起,毕竟小时候她做过的那样的事太多了。
可当陈思远抬起头,眼里含泪地说“我喜欢你”,江江的心,猛地一惊。
“我知道我不够资格,但我从未觉得你满身男人味,你在我眼里一直很优秀,也很漂亮,是我的英雄。不管你怎么看我,我会一直喜欢你。”
……
陈思远告白完不久,笑着和骆杰还有齐悦先走了。
其他人随后。
不过走着走着,夏知知和二白就走在了最前头,卷毛李和平头章居中,南叙和江江越走越慢,被甩下了好一段路,别人都拐了弯,他们都没意识到。
南叙不知道江江具体在想什么,但隐约能猜到一点点。
陈思远那句“我喜欢你”,不管是对江江还是对他都有一定的冲击力。
他明显感觉到,江江在听到那句话时,愣了一瞬间,那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而他也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欲望,想要江江尽快成为他的人。
因为,第一次听一个人认真的对江江讲“我喜欢你”,他发现他嫉妒的要命,难受的要命。
68.余情未了
南叙越想越不踏实,快走一步堵在了江江面前。
江江没注意到,差点栽到他身上,嘟着小嘴不满道:“你干嘛?”
南叙哪里有想好理由,就是不想让她再想陈思远,本想顺手瞎掰“我帅吗?”,可看着江江那张写满心事的脸,又忍不住问:“这么魂不守舍的,心动了?”
“啊?”
“刚有个男生不是对你告白了吗,这次听起来可够真诚的,心就没有一丝丝波动?”
江江低下头,又是一脸捉摸不透的表情。
南叙更急了:“真有感觉了?”
江江叹了口气:“没有,我就是不知道他这事处理的好不好,心里有点……”
“喔。”
没心动就好,南叙暗暗松了一口气。
江江却不满了:“就一个喔?”
“我的意思是,误会都解开了,该教训的人也教训了,还能怎么样?
别想他们了,你还是想想一会儿吃点什么吧,午饭被这群人打搅的,一点都没吃,我都快饿死了。”
江江看看手表,好嘛,被这群人一折腾,再过不多会儿就要上课了。
“随便吃点吧,买个汉堡啥的。”
结果突然有个声音传来:“还买汉堡呢,你们在学校就是这么浪费粮食的吗?”
江江和南叙抬头一看,拐弯处,大哥江笑手里拎着个袋子站在那里。
江江这才想起来,她把她大哥抛在脑壳后好久了。
江江赶紧走过去,尬笑着说:“您怎么来这儿了?”
江笑故意装作一脸严肃:“我不来这儿,能看到你们一展风采吗?你这脚好利索了吗,就又瞎蹦哒。”
江江惊讶,唏嘘一声:“你都看见了?”
江笑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江江看了看:“你们抛下的食物我都给你们打包了,你说呢。”
江江赶紧接过来:“有劳了,正愁没吃饭呢。”
结果江笑没松手:“你们在学校惹事不少啊,那个什么高赫的事我还没细问你呢,这边陈思远又闹出这么大动静。
若不是看在他经历了挺多坎坷,觉得他也怪可怜的,我绝不会纵容你们放他走。”
江江见好就收:“都过去了,过去了。你怎么突然来我们学校了?”
“什么你们学校,我也是这儿毕业的好吧。”
“好好好,不过你不会专门因为我的事跑这一趟吧。”
“我怎么就不会专门为你的事专门跑一趟了。”
江江:“……”
“不过这次是恰巧碰到,原来的导师说有个项目,让我过来看看,正研究着呢,湖湖就在群里发了消息。”
“湖湖第一天开学还有心思看八卦。”
“那是他想看吗,就你二哥现在这人气,有一点小事也会被媒体抓着不放,夸大其词的,肯定是班里有人得到了消息在传。”
“那二哥肯定也知道了?”
“那还用说,不过放心吧,湖湖已经解决了,把那些视频都阴了。”
“喔。”
江笑摸了摸江江的头,一副无奈又骄傲的语气:“你这丫头啊,这副模样都挡不住你的人气,要是再打扮打扮那还得了。”
“我这哪叫有人气,吸引来的全是麻烦,那家伙才叫有人气。”
江江不屑地瞥瞥南叙。
大哥却笑了:“你确定,叙叙不觉得那是麻烦?对了……”
大哥的笑脸突然淡下来,蹭到南叙旁边:“你那边的事我也知道了,要不要哥帮你做个澄清?哥皮糙肉厚的不怕,况且也不在这学校里了,名声随便用,就说是我抢婚也没事哈。”
这时江江知道护着南叙了:“大哥说得对,叙叙你不行就听大哥的,反正本来也是他要抢婚。”
江笑是挺真心实意的,可听到他老妹胳膊肘这么往外拐,心里还是有点小嫉妒,不满地撞了撞江江的身子。
谁知江江随即就回他一句:“怎么,你难道就是随口说说?”
南叙偷偷抿嘴一笑:“好了,你俩别闹了,我们那老师也不想把事闹大,已经澄清过了。”
“那就好。”江笑恢复一本正经。
“不过这种事,澄清归澄清,造成的影响是不会变的。
湖湖也查了,那人不像陈思远咱都认识,具体的身份还要你二哥那边帮忙去查。估计用不了太长时间也就知道了。
不管对方有意无意,心里有个底总是好的。”
“恩。”南叙点了点头。
……
进了学校,又一同走了一小段路,就到了彻底该分道扬镳的路段。
结果都没走远,忽地听见一个女孩喊了江笑的名字。
江江和南叙不自觉回头看去,一个穿着淡紫色碎花裙子,长得挺甜美的女孩子,从不远处朝江笑跑来。
那女孩越跑越近,江江就越觉得有几分熟悉,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直到那女孩跑过来说:“真是你啊,那天在朋友的婚礼上看见你还挺惊讶的,本来还想找你说说话的,结果还没来得及你就不见了,没想到还能在这儿再遇见你呢。”
女孩一提婚礼,江江和南叙的大脑里迅速翻找那天在南叙老师儿子的婚礼上看到的人。
想了有一会儿,江江在南叙那边凑了凑,小声说:“这是不是那个伴娘啊?有点像吧,印象不深了,当时就看了一眼。”
南叙脱口而出:“没注意,那天我……”
“我什么?”
只顾着看你了,光看着你,两只眼睛都不够,生怕那些学长们把你拐走了,哪儿还有心思看别人。
南叙看了江江两眼,撇开头:“我对女生又不感兴趣。”
“切,听听她们说什么吧。”
两人像做贼一般,偷偷躲到旁边的一棵松树后面。
又像个长颈鹿般伸长脖子去听。
江笑挺意外的,女孩说完了话,他还没反应过来,怔愣着。
女孩比起他自然很多,丝毫不怯懦地昂着头看着江笑的眼睛又说:“那天你是没看见我吗?还是不想理我?”
江江和南叙一听这话,这俩人有故事啊。
两人还没揣测出个小故事来,女孩接下来的话让她俩惊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不想理我喽。”
女孩一直看着江笑,见江笑还是没反应,她不禁笑着“切”了一声。
“当初是你拒绝了我,我才是那个该没面子的人,你怎么倒比我躲得还厉害。”
江江不自觉嘟囔了一句:“妈呀,大哥这是多年后又重遇了年少时代对他表白过的女生?居然有人对大哥表白过?”
她一直以为她大哥就知道抢别人女朋友呢。
南叙朝她翻了个白眼,心想大哥哪里差劲了,怎么就没人表白了。
虽说上学时调皮捣蛋了一些,但就那张脸,那头脑,趋之若鹜的女孩子比比皆是,也就是江江眼盲。
南叙无奈一声:“大哥人气也很高的,这女孩应该对大哥余情未了。”
“余情未了还是纠缠不清?她刚是说大哥在婚礼上对她视而不见了吧。”
江江又往外探了探身子,她大哥这时终于有了点反应:“没有躲,是突然有事先走了。”
看吧,多么官方的回应。
女孩却不知,反倒娇羞了几分:“那就好,还以为你讨厌见到我呢。”
女孩顿默了两秒,又抬起头,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向江笑问:“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或者该问结婚了吗?”
江笑再一次哑然。
而女孩又一次笑了,这次笑得弧度有点大,两个本来不是很凸显的酒窝,现在绽放地像两朵花,明媚娇艳。
“怎么,怕你说有或者结了婚我会伤心,还是怕你说没有,我会再一次向你表白?”
女孩看着肉嘟嘟的属于可爱型,这性子是真直啊。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还朝江笑迈进了一步,鞋尖几乎撞上了江笑的鞋尖。
江笑强撑着坚持了两秒,便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半步。
女孩乘胜追击:“你这个反应,让我猜猜,难道是后者,真没有?”
躲在松树后的江江看着真是捉急,万万没想到,能怼天怼地,有时候把她怼的死去活来的大哥,竟然在一小女子面前羞涩了。
而且……等等,那女孩……那女孩是要吻她大哥了吗?
江江伸长脖子去看,南叙也好奇扒着江江的肩膀,结果一个不心,两人纷纷没站稳,栽到了路边。
声音有点小大,惊动了两个在叙旧的人。
江江和南叙挺尴尬的,被瞅见后,前后左右看看,还没想好是走过去,还是逃跑,就听见那女孩先来了一句:“那是妹妹吧?”
女孩可比她俩淡定多了,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刚刚做的是什么羞赧之事,不闪不躲,不捂脸,依旧站得直直的。
说话的声音不大,明显是说给江笑听得,但还被江江的耳朵不小心捕捉到了。
这是不给她任何可以伪装的身份和逃跑的机会啊。
江江和南叙只好走过去。
女孩非常礼貌,江江她们刚走过去,女孩就大大方方打了招呼,就好像她是大哥的女朋友一般。
“你们好,我是你们大哥的高中同学—秦棠。”
江江和南叙也尴尬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正踟蹰着,是不是好歹解释两句,她们没想偷看啥的,女孩又一次先开了口。
“我们刚刚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江江微抬了抬眼皮瞅了江笑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捻着南叙的衣角说:“我们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就…就好久不来学校了,觉得那棵松树怪好看的,忍不住走近巴望了两眼,然后就…就……”
唉,江江说着,自己都觉得这理由太荒诞了。
谁知女孩笑笑说:“确实挺好看的,要是我,我也会忍不住过去看。”
甚至看出她的局促,还自己调侃道:“我不觉得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喜欢你大哥,堂堂正正,不怕被任何人知道。所以你们不用这么颤颤微微的。”
哇喔,这女孩的性格江江可真是太喜欢了。
大哥是没看上女孩哪儿呢?
近看这女孩还挺漂亮的啊,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多勾人啊。
江江不自觉地瞅向了大哥,大哥一个冷眼看过来:“还不去上课,要我回去跟老妈老爸说,你们在学校就是这么混日子的?”
“那我是不是也跟老妈老爸说,有人喜欢你啊?”
江江斗胆说完,笑着跟女孩招了招手,拉着南叙赶紧跑了。
跑着跑着,突然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她扭头问南叙:“你觉得耳熟吗?”
“什么?”南叙不解。
“就秦棠啊,总觉得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呢。”
南叙沉思一会儿,忽地顿住脚步:“大哥当年抢的那个女朋友是不是就叫秦棠?”
南叙这么一说江江也记起来了,猛地点头。
天啊,她们这是吃到了什么大瓜。
两人不由开始分析,越分析越觉得对不上。
大哥既然从别人手里抢了秦棠,怎么又有秦棠跟大哥告白,大哥拒绝的事呢?
还有,大哥难道抢婚之事并不假,当时就是奔着秦棠去的?只是去了才发现秦棠不是新娘是伴娘,所以才没出手?
哇,突然觉得大哥隐藏了一个好深的秘密啊。
……
吃了一路,终于把最后一口面筋在临进教室前吃完。
江江一边擦着嘴一边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
在楼道拐角处就听见班里闹哄哄的,似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夏知知看见她回来,一脸兴奋地塞到她手里一张花里胡哨的纸,不等她细看,就忍不住说:“大二的几个社团联合搞得才艺比赛,要不要参加?”
江江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一听这儿,眼睛从纸上抽离开始翻课本。
夏知知还兴奋着,把那张纸翻了个面:“错了错了,看这面,看看这是谁?”
江江眼神还没瞟过去,夏知知又说:“连天啊连天,连天会在总决赛的时候来当评委。”
“喔。”
江江没什么反应,因为她压根不信。
正好那时手机亮了一下,她打开一看,有种说曹操曹操就到的感觉,竟是她二哥发来的。
信息不短,一眼瞟不尽,貌似主要介绍了一个人,下面还附了一张那个人的照片。
说是,就是他把南叙说抢婚的视频发出去的。
69.去你家吧
“你在看什么?”
夏知知不满江江的反应,伸过脖子去一看,没想到在江江手机上瞟到了一个小帅哥。
立马夺过来,有些小赌气地说:“你行啊,都会自己找帅哥了。”
但是拿到手里后,再细细一看那男生的脸,就有些失望了,看着也就是个普通的素人。
她不禁有些疑惑地问:“这是谁啊,不认识啊,新晋的还没来得及包装?还是……你不会找男朋友了吧?要是你男朋友就当我前面的话没说。”
一听男朋友,二白也探过头来看。
看了没两眼,来了一句:“江爷你这品味够特别的啊。我以为你天天瞅着叙爷那种级别的帅哥,你俩没谈恋爱,你眼光会很高呢,原来……”
江江真是服了这俩人,不等二白说完,已经忍不住了,懊恼地督促了一声:“把图片按掉,看看上面的字。”
两人听话的巴巴瞅了一会儿,夏知知先惊讶地看向了她。
“还瞎说不?”
江江刚要怼夏知知一句,谁知夏知知忽地凑过来抓住了她的胳膊,又意外又惊喜地说:“你朋友也是连天的粉啊,他用的连天的图当头像,我没见过那张图片,能不能让你朋友把原图发给你,你再转给我啊?”
江江:“……”
合着看了这么半天就盯着她二哥的头像了?
江江好后怕啊,还好她二哥的微信名不是用的“连天”,而是就一个“客”字,不然连名字都一样,她还要硬掰一句,对方是连天的狂热粉,不仅用了连天当头像,还用了他的名字。
想速速夺回手机,又怕两人后知后觉的怀疑,江江只能伸出手说:“好,现在就给你要。”
“你太好了。”
夏知知把手机还给江江,忍不住抱住江江的脸亲了两口。
江江瞬间脸一黑,想暴走的心都有了。
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点开跟连天的对话框输入了一句:“把你头像的原图发过来。”
看到夏知知探过脖子来想偷看,她不得不把手机翻了面放到桌子上,故意不满地说:“让你看信息,你就看出点这个来?”
夏知知嘿嘿一笑:“怎么会,关于那个小子的信息我都看了。
话说你这朋友有点厉害啊,还能给你搞到发叙爷那段视频的原主,甚至连那个人的个人信息都查的那么透彻。
他不会认识叙爷宿舍那个人所说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不在江湖”的黑客吧?”
江江故作镇定:“有可能吧,具体的我不清楚。”
这时江江的手机突然一响,夏知知又跑题:“有信息进来了,快看看是不是我家天天的照片过来了。”
江江真是无奈,拿起手机,故意半侧着身子先看了看,看到有张照片,赶紧给夏知知发了过去,才看江傲发的其他消息。
“呦,怎么突然要我照片了,终于想通要拿我的照片当屏保了?”
“这张是不是不大合适,要不要给你张更清秀的?”
“还是你要拿去卖啊?”
“你最终还是忍不住拿我做生意了?”
“卖可以,不过这张是我的私照,别的地方都没有,你要卖也卖高点价钱,到时候分给我点。”
江江先回了他两个炸弹,才又打了一行字:“同学要,免费给。”
江傲秒回:“喔,那帮我夸句有眼光。”
“不过你同学是男是女啊,女孩这张可不太合适。”
咋不合适?
江江速速往上翻出江傲发来的那张照片又看了看,好嘛,那是一张,肩膀上没有覆着衣服,还隐约能看到一点腹肌,在刮胡子的性感照片,这……
江江不禁扭头看向夏知知,夏知知那时已经在看着她,好像也被那照片吓到了的样子。
江江心里一咯噔,都怪她啊,太着急也没看就转给了夏知知。
虽说网上有很多江傲露得更多的照片,可这种照片从江江手里发出去,还是让她有些别扭和后怕。
“那个……”
江江想解释两句:“都是成年人了,你原来不也经常在网上保存各种比这个尺度还大的照片吗,这没什么吧。”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说,夏知知忽地攥住她的胳膊:“江爷,我能跟你这个朋友成为朋友吗?他那儿肯定还有很多我们天天的私货吧,让他不要客气统统砸给我好吗?”
江江又满脸黑线了。
好一会儿憋出一句:“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夏知知拍拍胸口:“没事,妹有钱。”
夏知知慷慨激昂地说完,忽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说:“这张图多少钱,我先转你。”
江江:“……”
不是不知道夏知知原来也花钱买过其他明星的照片啊,周边啊各种东西,可突然落在自己哥哥身上,怎么就这么浑身不自在。
最终甩夏知知一句:“傻啊,我都花过钱了。”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只好转移视线:“你刚才跟我说什么来着,什么比赛?”
趁夏知知又介绍的时候,江江给江傲又发了条信息:“你最近接私活了?要来我们学校当评委?”
江傲又是秒回:“没有啊。我现在忙得很,公司安排的事都轮转不过来,哪有时间自己接活。
再说我要有时间,高赫那事,我今天就自己过去了。”
“喔。”
“怎么了?”
“没事,看着你也不忙,跟我聊天回的这么快。”
“在吃午饭。”
“喔,辛苦辛苦。”
江江放下手机,很不想打击夏知知,但又不得不说:“他不会来。”
“你怎么知道,有个女生说她的什么亲戚认识天天,会请天天来的。”
什么亲戚能比过我这个亲妹妹呢?
“你在他后援会你还不知道,他最近的行程有多忙。”
“那万一天天能抽个小空过来呢。”
唉,当一个人疯狂迷恋一个人的时候,别人说再多有何用,都是废话。
江江默默翻开了课本。
夏知知还不罢休:“你就信我吧,我最近运气可好了,都见他两次了,而且还是近距离的。他一定会来的。”
江江好想吼她一句:“连天本人回应,不会来。”
就怕夏知知这嘴,把她是连天妹妹的事传的哪都是,那她麻烦就大了。
她内心哀叹一声,说:“刚花钱买来的消息。”
夏知知震惊着咽回她想说的话,看了江江几秒,然后不再理她,转头跟二白两个人商讨去了。
……
临下课,两人问了句,用不用她们也去咖啡馆,江江早听见她们说,还是要去参加那个比赛,一下课就要去报名,她岂敢耽误她们的时间。
而且她也不想把动静闹太大,她和南叙两人先去会会就行。
李朗,21岁,隔壁大学的学生。
江傲给过来的资料上显示,他的课余生活都在打工,而且每天都安排的满满当当,有时候一天都不止一两份。
南叙老师家儿子结婚那天,李朗临时去做了一天服务生。
把生活安排的如此充实的人,实在不知他是出于什么心理拍了那段视频并传到了微博上。
纵观他的微博,还是个爱运动的男孩,生活如此疲惫,也每天早起跑步在微博上打卡。
要不然就是发一些兼职期间,认识的稀奇玩意。
有南叙的那条视频微博,放在里面其实还蛮突兀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心血来潮所为。
江江和南叙也没有很刻意要去追究什么,就是知道了,想去瞧一瞧。
李朗今晚在咖啡馆的兼职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到十点半,她们二人故意八点多的时候才去。
咖啡馆不大,但是人不少,她们进去的时候,前面还有两个姑娘在排队。
服务员就两个,一个李朗,还有一个梳着丸子头的小姑娘。
小姑娘负责收银,李朗负责磨咖啡。
轮到她们的时候,李朗还在专心为前面的小姑娘倒咖啡,低着头背着身,并未注意到她们。
但是小姑娘兴奋的不得了,恨不得抓住南叙的手来张合照,激动地说:“呀呀,我们一个学校的,我第一次见你的真人,没想到比照片上还帅呢。”
兴奋之余还不忘跟江江也打了个招呼:“姐姐也很美。”
小姑娘声音本就尖,这一惊一乍的,把不少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就连李朗回过身来时,也先瞅了她们这边两眼。
很奇怪,反应并不大,就像初见一般。
点完咖啡,江江找了两个空位先坐了过去,南叙留在了那里。
李朗干活很麻利,江江也就刚坐下,就轮到了南叙。
李朗看完单子,端着两杯咖啡过来,递给南叙时突然迟疑了。
南叙没说话,自然地接过来去找江江。
坐下后,也没去盯着李朗看,就正常聊聊天。
倒是收银台那边,没了客人,小姑娘拄着胳膊一副花痴样望着南叙,李朗时不时往她们身上瞟。
没一会儿,小姑娘突然嘟起嘴,皱着眉头,瘫在了椅子上。
李朗问她怎么了,她拍拍自己的脸说:“清醒点清醒点,人品不行,再帅也没用。你不能只馋他的身子,不能。”
李朗更奇怪了:“你没事吧?”
小姑娘还是不甘心啊,坐直身子,一副哭唧唧的样子,指着南叙说:“就那个,我们学校的校草,有人爆出来,他上周末的时候居然去他老师儿子的婚礼上闹事,扬言要抢人家儿媳妇。
真想不通啊,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太让人寒心了。
我们好多人都喜欢他啊,一瞬间感觉都失恋了。”
李朗正在擦杯子的手蓦地一哆嗦。
他擦完杯子,打开了自己手机里的微博,这两天他涨了不少粉丝,因为一条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发出去的微博。
婚礼那天他确实在,但他并未拍任何东西,他是第二天早上跑步在微博上打卡的时候才发现,一夜之间他收到了很多点赞和评论还有关注。
那时他还奇怪怎么回事,一看吓了一跳,竟有一条他从未有印象发过的微博。
他没删除,完全是虚荣心作祟,想依此涨点粉。
不过这两天他过得也很忐忑,因为他如何想,也不觉得那是自己所为,很怕有人在利用他,到时候再有个杀人灭口的下场。
给新来的客人弄好咖啡,又望了眼门口,不像有人进来的样子,他拿起手机走到了南叙他们那里。
一看两人的咖啡也快喝完了,抓紧时间,他开门见山把微博上的事给两人讲了讲。
事情经过如此荒诞又不可思议,听起来着实不可信,可男孩看起来又不像是在说谎,一副忧心忡忡之色,甚是担心自己是不是遭人算计。
南叙和江江本就有些怀疑,李朗那条微博的突兀性,此时细细问来,李朗说,他这两天也总在回忆,可他实在记不起他用手机拍过东西。
唯一值得怀疑的点是,他中途有接过电话,可能接完着急去干活,手机有丢在后厨的桌子上过。
但他又没有怀疑的人选,也不知对方如此做的目的。
江江和南叙都没想到是这种结果,搞得好像莫名其妙进了什么案件似的。
一出咖啡厅,江江给二哥打了个电话,这事怕也就二哥还有能力或许能查出个一二来。
二哥是说让她们别担心,他会让人尽快处理,可回家路上二人还是忍不住忧心忡忡的。
更奈何到了南叙家门口,发现了一辆别人家的车,南叙的脸更难看了。
“要不今晚去你家吧?”
南叙认出了那是孟雪尔家的车就没心情回家了。
江江也不想见那些人,可又觉得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回事。
结果还没决定好,二楼的窗户突然被打开,一个脑袋从里探出来,声音甜甜地说:“阿叙你回来了。”
阿叙,我的天,江江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有这口吻,就像这家的女主人在唤自家男人啊。
但这还不算什么,最让人震惊的是,孟雪尔那是穿得什么?睡衣?还是吊带的?
什么情况?
江江怕灯光暗自己眼花了,转头问南叙:“她那是……”
结果发现那家伙根本没看着孟雪尔,反而在她扭头的瞬间,忽地搂住了她的肩膀,说:“去你家吧,你晚我想去你家。”
70.还未成年
江江懵了两瞬,就想到南叙这定是也瞟见了孟雪尔那副样子才会如此。
不过她没想到南叙这种天天被一群女生围着的人,居然还这么纯情。
江江不禁嘴角勾起了笑意,挠了挠南叙的脸蛋,小声说:“平时在欧美电影里,多的是比这还火辣的画面,也不知道是谁看得津津有味的,现在这小场面就受不住了?
莫不是只敢隔着屏幕过眼瘾,现实中不行?
人家穿得人都不怕被看,你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南叙无情地打掉她的手:“谁…谁害羞了,我只是觉得她没什么可看的,看多了再让我长针眼。”
长针眼…江江笑得更甚了。
楼上的孟雪尔被无视了本就心情不好,看着两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搂搂抱抱,低头耳语,相笑甚欢的,更是嫉妒。
她的手不禁抓住窗台,恨不得把窗台扒下一层皮来。直到听到身后有人走来,她才松开手,摆出了一副放松的姿态。
那时江江已经收起笑,不再逗弄南叙,拍了拍他落在她肩膀上的手,说:“好,带你回家。”
结果就在两人抬脚要走时,楼上又传来了声音:“你俩回来了又要去哪儿?
南叙,你没听到雪尔叫你吗,怎么连理都不理,这么没礼貌,快进来,还给你俩留着水果呢。”
江江一听是晴姐的声音,不禁顿住了脚步。
南叙这时倒硬气了,头也不回不抬的来了句:“妈,湖湖在家吗?”
晴姐觉得南叙问得这话好突兀,一下子懵了,过了个五六秒才不知所以地回答:“在,在啊,怎么了?”
南叙声音顿时高亢了不少,甚至还听得出一丝怒气。
“湖湖在,你还让一个陌生女人在咱们家穿成那样乱窜,你是忘了湖湖刚刚升入高中,还是个未成年吗?”
晴姐一惊,扭头看向旁边的孟雪尔,乍时一抹妖艳的红闯进了她的眼中。
孟雪尔长得虽然不高,可各方面都匀称,尤其该有的地方很凸出,绝对算得上身材傲人。
现在再配上她那在灯光下隐隐发光的真丝质感吊带睡裙,和她涂了斩男色口红的娇艳欲滴的唇,随便往窗台上一倚,都使得她整个人更加性感妩媚了。
这两次见孟雪尔,孟雪尔的穿衣风格就是性感风,所以当她换上这睡衣时,晴姐也没太多意外。
而江湖吃完饭就回了房间做自己的事,根本没看见孟雪尔这副样子,晴姐也就一时没想起江湖还是未成年看不得这种的层面。
现在被南叙这么一提,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像犯了什么罪,焦灼难耐。
可孟雪尔好歹是客人,也不是故意要穿成这样,怕就是习惯了,衣柜里全是这种类型的衣服才会如此。
而孟雪尔很快证实了她的猜测。
在听到南叙的话后,立马表现的一副做错事情的样子,委屈巴巴地看向晴姐说:“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我现在就换回原来的衣服,出去买套新的睡衣。”
晴姐拉住要走的她,怎么也想替她说两句好话,结果她还没开口,楼下的南叙说:“不用了,湖湖今晚跟我们回江江家住,你让他下来吧,或者我直接给他打电话。”
晴姐急了,客人还在呢,他大张旗鼓的搞什么矛盾。
大吼一声:“唉,你这孩子,都走到自家门口了去什么江江家。
雪尔又不是故意的,而且现在的小女生们不都这么穿吗,她这还不是……”
不等她说完,南叙就怼她一句:“江江从来不这样。”
“江江,江江那是被你们这群男生的审美耽误的。
再说江湖吃完晚饭就回了屋,根本就没看见……”
而就在这时她听见后身突然冒出一道男音:“晴姨,是我姐她们回来了吗?你在做什么?她们是出什么事了吗还不上来?”
她尴尬回身,看见江湖一脸羞红,速速转身,一边逃跑一边说:“抱歉,我不知道那个姐姐也在,我不是…不是故意要看她的。”
晴姐这下是什么也替孟雪尔说不出来了。
孟雪尔表面歉疚,心里却气愤非常。
她是万万没想到,她的得意设计会遭到众人的嫌弃。
她当时听到外面有动静,就找了想逛逛南叙家的理由来到了窗边。
如她所料是南叙他们回来了,可她盯了好久楼下的两人,两人不知道在商讨什么,一直没有进家门的意思,她这才打开窗户,甜腻腻地唤了南叙一声。
这是她以前屡试不爽的招数,遇到过的那些男生,只要一听到她这般柔声细语的,没有一个不宠她爱她的。
可南叙,竟然充耳不闻,连理她都不理。
甚至就看了她一眼便转过了身。
要知道她这副模样如果被她甩掉的那些前男友看见,哪个能经得起诱惑,不满嘴哈喇子,一刻都不肯迟缓地把她扑倒在床上啊。
怎么到了南叙这儿,不仅一点水花都激不起来,还把他吓得连进家门都不愿意进了呢。
屡屡受挫,她好恨啊。
可她不可能恨那个小时候跟她一起愉快玩耍过的南叙,那个时隔多年再见面越发英俊的少年,她把所有的缘由都归结在了江江身上。
如果当初南叙家不搬家,如果她们家后来没出国,现在站在南叙身边的人就是她了吧。
本次回国,南叙本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可这三番两次的见面,让她的欲望越来越深。
她现在,除了父母想得到的那些,更想得到南叙的人。
江湖仓皇而逃后,孟雪尔酝酿了没几秒,眼里就流出了眼泪:“方姨,您别替我说话了,是我不对,给您添麻烦,我看我还是回家吧。”
晴姐哪儿看得了女孩子哭,拉住孟雪尔的胳膊,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说:“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我既然答应你父母照顾你几天就一定不会食言的。
不过我确实忘了家里还有个未成年,小孩子思想还比较保守,你这样对于他确实有点……
如果你不介意,要不我先给你找一件我的睡衣穿?”
孟雪尔依旧哭得梨花带雨的,说得悲切:“可是,阿叙他们好像并不欢迎我,我一来,他们都不回家了,我……”
“没事,没事,别哭了,他们怎么可能不回家,你先去换件衣服,我去把他们叫上来。”
晴姐朝窗外喊了句:“你们俩等我一下。”
才推着孟雪尔离开了窗口。
又速速回房给孟雪尔找出一件睡衣,然后下了楼。
一走到南叙跟前她就锤了他一拳:“你怎么回事啊,小时候有段时间不是跟人家玩的挺好的吗,近期也见过几面,怎么现在这么不知道给人留情面呢。还称人家为陌生女人。
人家父母抹开面子拜托我帮他们照顾几天,你把人家女孩弄哭,还让人家喊着要回家,这被人家家人知道了,我怎么解释,怎么交代?”
说着,晴姐这气又上来,再次锤了南叙一拳:“你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
南叙没觉得不对,所以他母亲那一堆话里他只重点捕捉到了一句:“什么意思?她要住咱家?”
“对啊,她父母有事去外地几天,这几天她都住咱们家。”
“从国外回来的人还不能自理?”
“你怎么说话呢,人家来你家,也是觉得跟你家关系好,这么多年没忘记你,这是一种联系你懂不懂?”
“不懂,出国这么多年也没见你们联系过。”
“有没有联系你知道啊,少给我贫嘴,赶紧给我回来。
我已经给了她我的睡衣,不会再有刚才那种画面了,快点。”
晴姐往前走了几步,不见后身有动静,不得不回来挽了江江的胳膊:“江江啊,你们都是女孩,这两天多陪她聊聊天什么的。
虽然她小时候在国内生活过,但出国这么多年,现在对国内的环境也陌生了,你……”
晴姐一边说一边挽着江江进家门。
江江可不敢跟晴姐顶嘴,最后不得不跟晴姐回了家。
江江一进去,南叙又岂会不跟着进去。
那时晴姐想啊,早知道从江江身上下手这么容易,就不跟南叙费那么多口舌了。
她们进去时,孟雪尔已换好了晴姐的睡衣,可能还没照过镜子,正想去卫生间看看。
不过见她们进来,孟雪尔还是礼貌的停住脚步,打了个招呼。
晴姐平时在家喜欢穿起来舒服的,所以睡衣多为宽松版,又不喜艳色,颜色以白米灰为主。
晴姐高,皮肤又白,保养的也不错,即使不化妆,随便穿穿气质也不会差到哪去。
孟雪尔就不一样了,她本身不高又没穿高跟鞋,现在穿着晴姐中长款的睡裙,就已直逼她的脚踝。
而孟雪尔长的黑,哪怕还没卸妆,这件米色睡裙不仅没给她提亮肤色,反而暗沉了不少。
本来还能凑活称得上性感女郎的人,此刻简直就像网络上常见的买家秀,不堪入目,与之前判若两人。
孟雪尔见大家的目光都不太正常,没多寒暄几句,就找上厕所的缘由跑进了卫生间。
人往大镜子前一站,她哭的心都有了,真是从没觉得自己如此难看过,一时都不敢出卫生间的门。
她在卫生间踟蹰好久,才又鼓起勇气打开了门,结果就这么寸,没走两步,正撞上南叙和江江端着水果盘过来。
打招呼不是,不打招呼不是,站在墙边犹豫几秒,当两人走近时,她还是抬起头来,准备礼貌优先。
结果手都竖起来了,嘴巴也微张了,就差声音从喉咙里蹦出来,那俩人竟然对她视而不见,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更甚,她听见南叙凑近江江说:“一会儿来我房间,还是去…”
江江非常自然地说:“去你房间吧,你房间宽敞。”
她简直惊了,这俩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吗?在方姨眼皮子底下?他俩不是没谈恋爱吗?
她不知道她以什么心情回的房间,但没一会儿就有人来敲她的门:“雪尔,出来吃水果了。”
是方姨。
她哪儿还有心情吃水果,而且她现在这副模样,她实在丢不起人,所以说:“方姨,我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就不吃了。然后也有点困了,先睡了。”
“肚子不舒服?要阿姨给你看看吗?”
“不用不用,可能也就有点着凉了,捂一晚上就好了。”
“喔,那你早点休息,有事叫我。”
“嗯。”
孟雪尔刚刚回绝完,心里就开始不舒服,最终没忍住打开门,把没走远的方姨喊住。
“怎么了?实在难受的不行了?”方姨走过来,一脸担忧。
孟雪尔赶紧把手捂在肚子上,假装难受的说:“不是,是……”
还表现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欲言又止。
方姨更担心了:“到底怎么了?”
嘴巴张张合合几次后,她小声的问:“阿叙跟江江姑娘是那种关系吗?”
晴姐一时没反应过来:“那种?”
“就…情侣。”
“情侣啊,不是。”
“那……”
“那什么?”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没事,你说。”
“就…就我刚才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听见了一点他俩的对话,我发誓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我……”
“我知道,你说。”
“我听见江江姑娘说晚上要去阿叙的房间……”
孟雪尔故意越说越小声,就好像那俩人会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孟雪尔把气氛渲染的挺好的,让晴姐一时也不知怎么就想去证实一下。
两人蹑手蹑脚的来到南叙房间门口,还没把耳朵贴到门上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声音。
“你慢点进,慢点进。”
是个女音,不用猜,都知道是江江。
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啊……”
“都叫你慢点了。”
“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别打了。”
门外的人听了,脸都红了。
尤其晴姐,怎么也没想到两人会…会真的……
来的路上她还在想,如果二人真的做了那种事,她是该高兴还是怎样?
但她更多的想的是不可能,那俩孩子不可能这么大胆。
可现在……
她真不知道该假装没来过偷偷离开,还是敲门打断?
还在犹豫着,孟雪尔肚子可能太疼,一个弯身捂肚子的动作,头不小心撞到了门上。
71.清白之身
孟雪尔看出晴姐有可能直接离开,故意去用头撞了门,还假装抱歉地说:“啊,对不起,我……”
一开始声音也没有丝毫压低,说到半截才一副突然醒悟状,降低了点音调:“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还没说完,南叙房间的门“嗙”的一声被打开了。
但让两人都惊诧的是,来开门的人不是南叙也不是江江,竟然是江湖。
两人直接懵了。
江湖也懵,他着急上厕所,没想到门口堵着两人,要说孟雪尔来偷窥啥的他还能理解,可晴姨…她为什么也在这儿?
他半开着门,杵在门口,一时怔愣。
三人的眼神在对方身上来回游离了一会儿,江湖才想起来开口问:“你们…有事?”
这时房间里又传来女音:“你慢点,慢点。”
晴姐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想不透屋里的两人怎么会允许江湖在里面。
孟雪尔也缓过来了一些,伸长脖子想透过门缝看看屋里到底什么情况。
而屋里说话的声音还在继续。
南叙:“这速度怎么样?”
江江难得声音里听出来了一丝笑意:“恩,差不多。”
江湖观摩了这么一会儿,看两人不说话也不走,好像竖直耳朵在听里面的动静。
再一想他姐跟叙哥刚才的对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前这俩人定是误会了。
本想张口就对晴姨解释的,可看着孟雪尔还在巴望屋里的眼神,他简单猜测,晴姨定是她招呼过来的。
脑海里顿时蹦出一个词——“心机女”。
不管孟雪尔出于什么心理,江湖决定再让她难受一会儿。
他彻底走出房间,顺带把门严严实实关上,又明知故问了一遍:“有事?”
江湖的淡定让晴姐慢慢有些醒悟过来,她儿子是个都不允许女生在江湖面前穿着暴露的人,又岂会在江湖面前做那种事呢。
可她没来得及说,没事,就是路过。
旁边的孟雪尔已经按耐不住开了口:“里面?”
江湖依旧故意假装不解:“里面?”
孟雪尔想,她们都在这儿站了一会儿,也不可能假装没听到刚刚房间里传来的对话,所以就大胆了些:“里面的人难道在…在……”
江湖顺着她的语速与声调:“在…在…嗯…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吧。”
孟雪尔想的那样……
晴姐心里咯噔一声。
孟雪尔惊着一张脸脱口而出:“他们俩真的敢当着你的面……”
“当着我的面怎么了,那有什么。”
江湖看着孟雪尔那张舌挢不下的脸,心里终于舒坦了一些,又说:“不好意思,那个我出来其实是想去趟卫生间,身子有点……对不住啊,太煎熬了,我先去了。”
江湖没再给孟雪尔搭话的机会,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跑走了,跑出去不远,他的嘴角勾起了笑。
孟雪尔望着晴姐,试图添油加醋:“他们三个人…不会真的……”
这简直比她曾经脚踏三只船谈恋爱的时候还要刺激啊。
晴姐不相信孩子们是那种人,可想着,如果屋里两人真的没事,也应该无惧人们进去看一看吧。
所以她最终推开了南叙的房门,心里还是有一丝忐忑地走了进去。
然而她刚进去,就听见江江说:“回来了,快点,快点,对方已经开始骂我们在故意耍他们玩了。你再不动,他们估计都要走了。”
说完了一会儿,也不见江湖走过来,江江和南叙这才扭头朝门口看去,结果在场的都惊了。
江江和南叙甚至不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没一会儿的功夫,三个手机里同时传来一声:“GAME
OVER”。
江江和南叙没去管,依旧盯着眼前的两个人,一时反应不过来怎么回事。
而孟雪尔本以为能看见“捉奸在床”的那种场面呢,谁知道两人如此纯情,竟然在打游戏。
晴姐则更多的感觉是尴尬和愧疚,她怎能有一丝怀疑三个孩子的想法呢?
四个人不知相视了多久,南叙从座位上起来,走向二人,满脸疑惑:“你们…什么意思?”
“我们……”
晴姐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
南叙消化了会儿,有些生气地说:“妈,我是不是说过进我房间要敲门,你这样带着一个女人突然闯进来,有没有想过我会不方便?如果我…我没有穿……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次确实是晴姐的失误,她无力反驳。
可无论儿子怎样误会她都没事,不能也带上孟雪尔啊,毕竟孟雪尔也是出于好意让她来看的。
所以她想了想还是说:“我在门外边听着你们像是在打游戏,就想着让你们带雪尔一起玩,要不然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也怪无聊的。”
结果她儿子随即发问:“你们为什么会在我门外?”
“啊,就是…就是,本来是想带她来找江江玩的,然后先在你这儿听到了动静。”
“方主任。”
“啊……”
晴姐突然被称呼为方主任,一时怔愣。
南叙走近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说话。
晴姐心更虚了:“怎…怎么了?”
南叙语调很轻,眼神却很锋利:“再抠,你那衣角就破了。”
晴姐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上的动作,她一紧张就喜欢抠自己的衣角,而且这个习惯,孩子们都知道。
她猛地撒开,心慌更甚,然而不等她心里有什么建设,南叙已经看透了她,直言:“说吧,到底为什么带着她出现在我房间门口?”
晴姐略低了低头,很没底气地说:“哪儿有什么为什么,就是想让她跟你们一起玩游戏。”
“是吗,玩游戏,连手机也不带?
还有,男生的房间是女生可以随便进的吗?
你为什么……”
“江江不也是女生吗,她怎么就……”
“江江她能跟别的女生一样吗?”
矛头指到了江江身上,江江就不好只是旁观了,她赶紧过去拍了拍南叙的胳膊,小声地说:“行了,大不了出去玩就是了。别在外人面前这么不给晴姐面子。”
这时上完厕所回来有一会儿的江湖,推开门就来了句:“慢点,你慢点,叙哥你听话了吗?”
早知屋里有晴姨和孟雪尔,停下脚步后,他装作一副疑惑的模样:“噫,晴姨你们进来了。”
见晴姨有丝怕他的样子,他把目光转向孟雪尔:“这位姐姐,我姐跟叙哥在做的事跟你想象的一样吗?”
南叙蹙眉:“什么意思?你们…聊过?”
江湖很是坦然:“对啊,刚我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她们就在门口啊。”
南叙若有所思地看向孟雪尔,刚刚只顾着玩游戏,完全没注意到江湖在门口还跟人说过话。
江湖又加大马力:“我两次问她们有事吗,她们都没说。
倒是这姐姐问了几句别的,不过我听不太懂,说你俩是不是在…在什么的,你俩当着我的面也敢怎么样怎么样的。
我着着急上厕所,就说应该是她想得那样吧。”
江湖是未成年,他可以装傻充楞,但其他几个人,尤其是之前蒙在鼓里的南叙和江江,一听江湖这话,就猜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顿时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很怪异。
晴姐不想等南叙他们反应过来了再说她几句,拉住孟雪尔的胳膊说:“既然她今儿没带手机,那就改天再玩吧。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然后赶紧落荒而逃了。
屋里,霎时剩下原来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经过了这么一出,也没心情再玩游戏了。
江湖拆穿孟雪尔时很爽,以为大家怎样也要说她几句,没想到如此容易就让她离开了。
一时间把他这个本该是功臣的人,弄得倒像多了嘴似的。
他抬抬眼皮看看那俩被误会的当事人,也没有要谈谈孟雪尔的意思,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默默抽走自己扔在床上的手机,说:“那个,今天刚开学事有点多,累了,我先回去了哈。”
然后不等两人反应,先撤了。
江湖一走,江江也缓过劲儿来了,拿起自己的手机说:“我们今天也怪累的,早点洗洗睡吧,晚安。”
“好,晚安。”
走到门口,江江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了句:“对了……”
“恩?”
“锁好门。”
南叙愣了两秒,反应过来江江是什么意思后,走近江江,一脸笑意地说:“怎么,怕我被孟雪尔吃了?”
“那谁说得准。”
江江说完出了南叙房间的门,不过刚迈出去就被房里的南叙抓住了胳膊。
“干嘛?”江江满眼疑惑。
“放心,我一定会锁好门的,因为……”
南叙把身子探向江江一些:“我肯定会为我喜欢的那个人留着清白之身。”
江江心里一颤,抬头看了南叙两眼,抓抓他的下巴说:“喔,好纯情。”
然后,扯开他的手,嗙地一声关上了门。
……
第二天。
孟雪尔特意定了早早的闹钟,起来帮晴姐一起做早餐。
为了就是南叙看见时,能博得他一点目光。
听说南叙喜欢吃煎蛋,她还跟晴姐学了学,做了四五个后,终于做出来一个看的过眼的。
她满心欢喜,等着南叙一句夸奖。
餐桌上,晴姐只留下了那些看的过眼的,煎焦的鸡蛋都替她藏了起来,还替她说,那些好的煎蛋是她的杰作。
她有些不好意思接过话:“第一次煎,样子不太好,你们别太介意。想必江江姑娘肯定手艺很好吧。”
“她…你俩比不得。”
江湖一副不屑的口吻,让孟雪尔误以为如她猜测的那般,她笑笑说:“江江姑娘身边从小就有方姨这么手艺好的人,不会做也是正常的,多练几次就好了。我这也是发挥超常才有这水平的。”
结果两个男生噗嗤都笑了,却都没人说怎么回事。
她望向晴姐,晴姐才小声地跟她说:“江江会做饭,尤其煎蛋煎的特别好。”
她这才知道江湖那句话的含义,原来是嘲笑她的。
一瞬间她像受到了巨大的屈辱般垂下了头,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煎蛋,没人夸她就罢了,竟也没人夹起来吃。
最后她不得不放下自尊,厚着脸皮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鸡蛋朝南叙的盘子递过去,而南叙就跟故意似的,在她的筷子朝他的盘子伸过去时,他把盘子放到了更边上,她用筷子夹着鸡蛋的手停在半空中,尴尬极了。
她只能转而放到了她旁边江湖的盘子上:“听说你还没成年,多吃点。”
谁知江湖立马把盘子推向她:“谢谢,不过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
说完,江湖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站起了身,拾起他的书包说了句,我先去上学了。
没多会儿,她就听到了关门声。
气吗?能不气吗?可她必须要调整好心态,收起苦瓜脸,又扬起笑对南叙说:“阿叙,你要吃吗?”
南叙冷冷地回她:“抱歉,我也吃饱了。”
晴姐怎会看不出这些孩子是故意的,替孟雪尔说了句:“一个鸡蛋能占你多少地方,煎了这么多,不吃不浪费吗?一人给我吃一个,不,南叙你给我吃俩。”
可她如何也没料到南叙会说:“您还知道浪费啊,那你还允许她煎这么多。那些糊了的焦了的你准备怎么处理?”
晴姐被怼的哑言。
明明她和孟雪尔配合的挺好,没人看见,南叙怎么知道的?
南叙并没说,站起了身。
江江也正好吃完,两人就一起走了。
晴姐不得不又安慰孟雪尔一番。
……
上午第二节课还差十几分钟上完的时候,江傲给江江发过来了两份名单,是南叙老师家儿子结婚那天聘用的服务员的名单。
一份饭店正式员工的人员名单,一份兼职生的名单。
其中兼职生的名单里,有三个名字用红色字体特别标注着,是她们大学的学生。
有一个她没有任何印象;另外两个,一个好似听说过名字,一个她认识。
正好这节课是综合课,她们专业的一班和二班一起上的,当看到那个名字时,她不禁回了一下头。
72.乐意之至
同专业二班的人江江知道的没几个,而符源已算那几个人里她最熟悉的。
被老师安排到一个小组写过作业,最近除了上课也见过几次面。
上次在火锅店和教学楼门口遇见后,她猜测他应该是个跟李朗差不多的人,课余时间基本也都在打工。
虽然接触不多,但在她的印象里,符源没什么可以让人诟病的。
不过,她也不能仅靠几次见面的了解来定位一个人,符源实际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待探究。
她从少年身上抽回目光,正想搜一搜另外一个,夏知知突然凑过来,兴奋满满地说:“呀,呀,你终于进前三了。”
夏知知把她的手机递到江江眼前,江江看到与南叙最般配的排行榜上,她竟然莫名其妙升到了第三名。
“这里面有我和二白的功劳哦。”夏知知还邀功般悄咪咪地跟她说。
江江是有一丝丝好奇,她雷打不动的倒一位置,怎么突然间变了,但她现在更好奇另外一个人。
既然夏知知进了学校的花边网站,那就省得她还要管夏知知要网址什么的了。
CP榜她没看两眼,就跟夏知知说:“你把男生的排行榜打开一下。”
夏知知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有些小不爽地说:“干嘛,跟你说CP的事呢,你看男生榜干什么?”
讲台上的老师这时宣布下课,一时间班里躁动了起来。
坐在江江前面的两个女同学一边收拾一桌子,一边回过头来说:“我们也尽了一份力。”
说完就害羞地扭过头去,抱着自己的书本走了。
江江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干嘛都给她投票?
脑子转了好几秒后,想到的唯一感觉能挂点钩的是,她和南叙同时把高赫打了的那天,班级群里很多同学都想磕她和南叙的CP。
这是付诸实际行动了?
还如此明目张胆地告诉她?
我的天,现在都是这样磕CP了吗?
更甚夏知知那货听到女同学那样说,还对人家抱拳说了声谢谢。
江江简直惊了。
想说她几句,别瞎搞事,CP的男主角就跟知道她们在讨论他似的,这时给她来了电话。
江江的思维就在这儿,所以一接通后不自觉来了句:“难道你也看见了?”
“什么?”南叙被问得有点愣。
“还能什么,CP的事。”
“CP?什么CP?”
“还能什么CP,当然是我跟你的CP。”
“你跟我?我们俩的CP?”
南叙越来越吃惊的口气,让江江心里一串脏话飘过。
她这是在干什么,南叙那家伙跟她一样,从来不关注那些东西,找她怎么可能是说那事。
江江忍不住白瞪了夏知知一眼,闲着没事跟她提这个干嘛。
“你找我什么事?”
江江想转移话题,南叙倒不罢不休了。
“喔,你想跟我搞CP啊?我没问题啊,只要你愿意。”
“南叙……”
她忍不住提高了点音量,结果反而把还没走出教室的同学惊动了。
那一个个投过来的眼神,平时可能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此刻怎么看怎么意味深长。
南叙那边还跟没事人似的:“这不是你提的吗。”
江江不由躲着大家的目光,垂下头,压低声音说:“你到底有没有正事?”
南叙也终于正经起来:“有啊,你没收到二哥发的名单吗?”
江江真想给自己一拳,竟然被CP的事搞得把正事忘了。
她跟夏知知她们说了声,让她们先走,她今天中午跟南叙一起吃饭,然后又跟南叙简单聊了几句,才收拾桌子离开。
担心学校人多耳杂,他们去了学校边上一个人气不是很高的小餐馆。
小餐馆以家常菜为主,价格也便宜,就是因为环境略差点,一般学生很少来。
她们到的时候,除了门口有两个农民工,再往里点有一对母女,没有别人。
她们挑了个靠里,谁也不挨着的位置坐下。
南叙点完餐,等上菜的时候,夏知知已经把学校花边网的网址给江江发了过来。
若江江没记错,苏见深这个名字,上周末去公园遇到的两个学妹有提过,说其人气非常之高,仅在南叙之下,其中还有一个学妹喜欢他。
不过小餐馆这边的信号不是很好,页面加载了半天,好不容易打开了,夏知知给她发的竟是CP榜单页面,若想看男生榜单,她还要返回首页再重进。
这一返回再重进,就又加载起来没完了。
江江急脾气,把手机放到一边,让它慢慢去加载。
另一边开始问南叙,是否有见过苏见深?
毕竟同属美术系,也算学弟,还那么人气高的人,没准见过。
结果南叙摇摇头:“没有。”
小餐馆上菜很快,这么一会儿功夫,南叙点的两菜一汤都陆续上了上来。
同期间好像又进来了一桌客人,不过应该是坐在挨着门口的位置,江江看见老板娘有过去,因为背对着她,江江没有刻意扭头去巴望两眼。
吃了几口热乎菜,江江想看看手机的页面加载的怎么样了,结果一看,好嘛,别说打开了,直接给她显示:“网页打不开,请检查网络。”
江江耐着性子退出,再进入,然后又把它丢到了一边,自行去加载。
她本是想证实一下,苏见深的人气到底如何,如果真如那两个女生所说,他的人气只在南叙之下,会不会背后捣鬼的人是他呢?
因为他最有可能有嫉妒心理,借此搞坏南叙的口碑,从而得到第一的位置。
而南叙从未怀疑过苏见深,看过名单之后,他的思绪全在符源身上,因为他犹记得,有次白眉王喝醉酒,他去接的时候遇到了符源,符源说过一些关于江江的话。
那时他就觉得符源对江江的感觉不一般。
以他男人的直觉,所有喜欢江江的人,他都是他们的绊脚石,是他们想处理的对象。
但现在被江江这么一分析,好似苏见深的嫌疑更大。
毕竟受到损伤的是他,对方直冲着他来更说得过去。
结果就在两人正讨论时,突然有个男孩走了过来,停在了他们餐桌处。
南叙见他一直不走,也不说话,不得不放下筷子问:“有事?”
那男孩没有即刻回答,又看了他们一会儿才略惊讶地说:“是你。”
南叙和江江都很懵,因为在对方看他们时,他们同样也在观摩着对方,实在是对男孩这张脸没有一点印象。
“你是?”南叙问。
那男孩不看他,直盯着江江的脸,轻笑一声,蹦出三字:“苏见深。”
南叙和江江的心顿时猛地一惊,心想不会这么衰吧,遇到本人了?
“你是…苏见深?”江江缓了两秒,不太确定的说。
毕竟传言苏见深的人气只在南叙之下,眼前的男孩无论是颜值还是衣品,怎么看都觉得有一定差距呢。
难道她们大学里不只一个叫苏见深的?
结果那男孩依旧对着江江说:“你居然说你没见过苏见深?”
江江更懵了,男孩到底什么意思?到底是不是苏见深?
紧接着那男孩又来了一句:“你不是刚来过我们班了吗,当时我们深深还被你叫出去了呢。”
江江觉得她脑袋短路了,甚至有想这男孩是不是认错人了。
但想把他赶走时,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误以为南叙出事的时候,她稀里糊涂闯到过一个陌生班级,当时有个长得还可以的男孩跟着她走了出来。
那男孩挺傲娇的,跟着她出来后,还把她讽刺了一顿。
可那个男孩她后来有想起来,是曾经载过她对她有恩,却沙雕的不行的一个人。
那个人是苏见深?是大一新生里人气最高的人?
不会这么巧吧?
站在她们桌子旁边的男孩等了她一会儿,又开了口:“想起来了吗?如果没想起来,可以回头看看。”
江江迟疑了两秒,才慢慢朝后转了身。
她看见,与她们隔着一个桌子的地方,有三个男孩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其中正对着她,气质最佳的那个,就是拔掉她一根头发的沙雕男孩。
站在她们桌子旁边的男孩那时说:“哪个是我们深哥,不用我介绍了吧。”
江江看着那男孩,心里说不上的滋味。
老天爷要不要这么整她,她居然见过苏见深,还有点渊源,刚才还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说人家嫉妒心强。
她江江活了二十年,还没这么背过。
但事已至此,或许也是好事。
既然对方听到了,她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正好正大光明地把饭店的事问一问。
“你真是苏见深?”她与他隔空对话。
男孩最初没理她,只是盯着她看,江江以为男孩这是在生气,心想他朋友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当江江想默认了的时候,男孩突然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站到她面前后,也不说话,盯着她又看了两眼,才慢吞吞地从兜里掏东西。
那架势,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在掏什么重器,企图对江江不利,毕竟江江刚才算是说过人家的不好。
南叙还吓得起身挡在了江江身前,结果男孩掏出一个钱包,又从钱包里抽出身份证递到了江江眼前。
苏见深,三个大字,明晃晃地印在身份证上。
一般人这时该问:“怎么样,信了吗?”
男孩却说:“怎么样,记住了吗?”
就这一瞬间,南叙又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江江是没想到男孩会这么直接,傻愣愣地“喔”了一声。
随后苏见深搬了后面一个凳子,坐到了她们餐桌旁边,十分淡定地说:“我人在这儿,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江江刹那间想起,当初男孩载了她,也表现的十分洒脱,难道怀疑错了?
几秒钟过去,江江和南叙都没开口,男孩又爆出一句:“没有想问的吗?”
“有。”
既然男孩开了口,还考虑别的干什么,江江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大胆地问:“上周六你是不是去大殿棠做了兼职?”
“是。”
“那你可认识李朗?”
“不认识。”
“不认识?喔,不认识也正常。”
江江灵光一闪,速速打开手机,把李朗的照片调出给他看:“这样可有印象?”
男孩点点头:“嗯,有他。”
“那你…可有看到他拿手机拍视频什么的?”
“没注意。”
好冷啊……
男孩说话还真是公式,就跟她在审讯犯人一样。
江江顿默了一瞬,一是被男孩这回答的方式刺激到了;二是在想接下来的话怎么跟男孩说。
结果不等她开口,男孩说道:“你们这是查出来,爆出他……”
男孩朝南叙扬了下头:“抢亲的那段视频的人是李朗?奥不,是那段视频出自李朗的手机?”
男孩这是聪明还是在套她的话,江江盯着他的眼睛,看不穿。
而男孩就跟看懂她的眼神似的,不用她回话,自己解释道:“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听到了一些,如果那视频是李朗拍的,我就不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了吧。”
不得不说这男孩真是厉害呢。
江江莫名开始有些心虚,感觉自己之前的分析是错的。
而她刚想到什么,男孩就说什么。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只能说我没有动过他的手机,没有拍过那种视频,更没有传那种视频到网上。
我从来没做过那么龌龊又无聊的事。
而且,从小到大我没有嫉妒过任何人,只有别人嫉妒我的份。”
男孩自始至终一脸正气,不见一丝慌张,泰然自若,实在让人不得不信服。
无论如何,真假与否,男孩这也算帮了江江的忙,江江以为男孩起身时,会像上次一样,担心她日后纠缠他,会当场要了报酬,结果男孩什么都没有说。
江江以为他忘了,好心提醒:“不拿走一根头发吗?”
男孩一直冷着的一张脸,难得轻笑一下,说道:“先欠着吧,日后再拿。”
江江懵了,男孩这又是在想什么?
脱口而出:“这次不怕我纠缠你了?”
“乐意之至。”
What???
她没听错吧?
然而这波震惊未下,一波又起。
男孩本来要走了,又回过头来看向南叙说了句:“我以前不嫉妒任何人,但现在有了。”
73.自作自受
我以前不嫉妒任何人,但现在有了。
男孩这又是什么意思?
江江一时反应不过来,南叙可是没多会儿就看透了男孩的心思,男孩这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撩他喜欢的女孩啊。
男孩们没有留下来吃饭,一开始就要求店家把饭菜打包,他们谈话的这会儿功夫,店家已经做好并打包好,给了坐在门口处没过来的那俩男孩,苏见深把人撩完他们就拎着走了。
要不是他们走得快一步,南叙非要教训苏见深一顿,小小年纪,简直太明目张胆了。
直到男孩们走,江江也没反应过味儿来,还跟南叙说:“看来他以前也没见过你真人啊,今儿一见,也被你这张帅脸惊到,开始嫉妒了。”
嫉妒他?人家男孩过来总共看过他几眼?也就走的时候为了给他一记挑衅,才不得不瞧了他一眼。
南叙心里这个别扭,气愤,难受啊,忍不住招呼店家给他拿了两瓶啤酒。
“你下午没课啊?”
江江对他这突来的举动有些意外。
南叙默不作声拿过两瓶啤酒,瓶口对碰,哗啦两声,瓶盖掉落。
他扬起头来咕嘟咕嘟喝下去了大半瓶,才说:“有。”
“我记得也有,那你还喝酒。”
江江把两个啤酒瓶盖捡到桌边上。
南叙喝了酒心里也没好受一点点,低垂着头看着手里的啤酒,声音沉闷而沙哑:“为什么不能喝,一两瓶又喝不醉。”
“你这是被人家那小孩刺激到了?见到他真人也有压力了?”
“我对他有压力?”
南叙面上一副不屑的口吻,心里却是满满的担忧,又抬头把剩下的小半瓶喝掉。
“唉,你慢点喝,没压力你这是在干什么?”
“光我们单人比,我是没压力,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加上你就不同了。
南叙看着江江,真想告诉她,他嫉妒了,吃醋了,感觉到浓浓的危机了。
可有时候两个人越熟越让人难受,他一旦开口表达了他的真实心意,江江会如何待他呢?
南叙不敢想,拿起另外一瓶啤酒又想猛灌到肚子里,结果瓶口刚挨到嘴边就被江江夺了去。
“行了,一瓶差不多了。”
江江还以为他要两瓶,其中有她一瓶呢,谁知道这家伙速度这么快。
江江夺过来,怕他还惦记,抿了两口,便又开始劝慰:“没有可是,不管是你单人,还是加进来什么,他一个小毛孩都比不过你。
你这么帅,又魅力四射的,放心啊,他撼动不了你的位置的。”
江江说完,又喝了两口啤酒,谁知南叙听完一点反应都没有。
江江抬手在他眼前晃晃:“怎么,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不是,你怎么突然在意起……”
江江刚想收回手,却被南叙一个抬手猛地抓住,江江后边的话,不自觉地,刹那间,咽回了肚子里。
江江以为南叙这是嫌她的手在他眼前晃的心烦,下一秒就会把她的手狠狠甩开,结果她们对视了好几秒种,南叙都没有放开的意思。
她没跟男生正式牵过手,唯一与男生的手有过碰触,应是小时候两个哥哥带她出去玩,或者她带弟弟出去玩的时候,怕走丢,有牵过。
再就是跟南叙练武或者平时生活中偶尔手与手之间有过摩擦。
正儿八经,像人们所说的十指紧扣,情侣之间微微一碰指尖就会悸动紧张的感觉,她从未有过。
可今儿也奇了怪了,她的手不是第一次被南叙碰触,竟感觉手心好似出了汗。
难道是因为天气热吗?还是这次南叙抓她的手抓的时间有点长?
江江看着南叙那让人捉摸不定的眼神,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而当她想抽回手时,刚动了一下,南叙忽地开口:“你刚刚没有看见那瓶口已经挨到我的唇边了吗?”
“啊?”
思绪还在别处的江江,被南叙的话问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南叙又扔了一句:“如果是别的男生的,你也夺过来喝吗?”
江江眨眨眼,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南叙说了些什么。
明明原来也不是没有过,为什么现在被南叙说得…感觉很暧昧呢?
尤其,他还没松开她的手,这架势和语气,就像男朋友在质问他女朋友一般。
江江被她这个思绪吓到,猛地挣开南叙的手,尽量说得和平时一样随意。
“我要不嫌你脏,你还跟我提什么别的男生,你以为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啊。”
江江说完,为了掩饰心慌,拿起酒喝下去了大半瓶。
见南叙没反击,赶紧抓住时机岔开话题。
“看来你没受到那男孩的影响啊,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
既然没事,那聊聊吧,刚才那男孩的话你信几分?”
南叙又看了江江一会儿,才放下那只已经空了的手,不答反问:“你信他几分?”
江江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那男孩的性格是有点怪里怪气的,不过,也挺直接坦荡的。”
“那就是信了。”
算是吧,江江心里是有些偏向如此考虑的。
可江江刚想点点头,南叙那阴阳怪气的语气又来了。
“他就是那个除了我,唯一一个用自行车载过你的人?他临走时,我听你说,不拿走一根头发吗?”
“是,但是我没有因为他帮过我,就在这件事上对他有所偏袒。”
“那他朋友说,你去他们班找过他是怎么回事?”
“那个…那个是去找你的时候,心急走错了教室。
当时他认出了我,以为我是去纠缠他的,还把我说了一顿。
你说现在这小孩们,怎么这么自恋呢。
不过现在想想也是,就人家那人气,估计跟你一样,天天被一堆女生围绕着,被表白塞情书什么的,确实会容易认为我是故意接近他的。”
南叙本是想弄清楚那男孩跟江江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可现在听着江江张口闭口的都提他,心里烦躁极了。
而更让他烦躁的是,他万万没想到两人的第二次见面竟然是由他引起的。
他抓起啤酒瓶子想喝一口,还没递到嘴边,后知后觉的发现已经空了。
江江看他意犹未尽的样儿,终是叹了口气,管老板要了个空杯子,把她喝剩的啤酒倒了进去,推给了他。
“行了,别想着再要一瓶了,少喝点。”
要搁往常,江江会直接把啤酒瓶给南叙,但她现在脑海里还有南叙刚才说得那些话,她不得不这么做。
南叙看到她推过来的杯子时,心微颤了一下,随后就骂自己,真是自作自受啊。
……
下午江江和南叙都只有一节课,下课后本该回家的,但夏知知一脸神神秘秘地拦住了江江,待同学们都出了教室后,她拉着江江的手,不好意思地说:“江爷,跟你说个事呗。”
“废话,你让我留下来不就是要跟我说事吗。”
“这事有点特别,你先保证你听了不会生气。”
“不会是你跟二白不听劝最终还是报名参加比赛的事吧?”
“你知道?”
夏知知惊讶地松开江江的手:“你怎么知道的?”
“就凭我对你的了解能不知道吗,要不你们讨论的时候就离我远点。”
“我们有讨论的很大声吗?”
江江回答地非常干脆:“有。”
夏知知就像被打击的蔫茄子,垂着头,哀叹一声:“好吧。”
但很快她又仰起头来说:“既然你知道了,那你今儿下午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和二白,晚上就要比赛了,你给我俩提提意见什么的,顺便加个油。”
江江诧异:“晚上比赛?报名时间不都还没截止吗?”
“截止了,今天下午两点的时候就截止了。”
“怎么回事?”
“还不是我家天天那该死的人气,报名的人太多,不得不提前截止了。
也正因为此,初赛需要分批进行,我们报名早,今晚上就轮到了。
所以,今晚你就留校吧,好不好?”
这还真挺让人意外的。
两人开了口,江江也不可能那么不义气。又一想回了家没准孟雪尔也在,留在学校住一晚貌似是个挺不错的选择。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夏知知以为她不乐意,忍不住提早爆出了真正想留下江江的理由。
“其实,其实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没说。”
夏知知说话时,往二白旁边站了站。
江江还没察觉到,很淡然地问:“还有什么事?”
“这个才是真正的重点,说了你一定不要生气。”
江江看着夏知知已然躲到了二白身后,有预感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嘴上还是足够镇定地说:“没事,你说。”
夏知知摇晃了摇晃二白的胳膊,二白不自觉往后退了小半步,吞吞吐吐地说:“就是…就是我们也给你报了名。”
“什么?”
“你说过你不生气的。”夏知知探出头来,说完又缩回去,说她是个胆小鬼,不如说更像个胆小的乌龟。
二白赶紧解释:“我们也是为了你,咱们这个铁三角,就你还没见过连天,我们是在为你创造机会啊。”
听听,听听,把她卖的,还说是为她好,她可真是交了两个“好朋友”啊。
江江忍着想揍人的冲动,又气愤又无奈地说:“我都说了他不会来,而且我对唱歌跳舞也没兴趣,你们……”
江江叹了口气:“算了,我退赛就行了。”
结果,她话音刚落,夏知知就从二白身后冲了出来,朝江江大喊:“不行。”
把江江吓了一跳。
江江眨眨眼又眨眨眼,逼近夏知知:“你说什么?”
夏知知刚才勇猛,现在碰触到江江的眼神立马怂了。
“我的意思是,意思是,你不能退赛。
因为总决赛的时候天天会来,到时候观赛的人肯定会很多。
就算咱们学校那个最大的用来办活动的教室,也装不下我们天天的人气。
所以,举办方已经出规则了,凡是参赛者,不管有没有进入决赛,到时候必定有一席之地。
你是对比赛没兴趣,可我俩有啊。
如果我俩进了决赛,你到时候抢不到位置,我俩连个加油的人都没有,多可怜啊。”
夏知知这张嘴啊,江江真是服了。
“行了行了,去就是了,别给我装哭。”
夏知知突然蹦到江江身上,甜腻腻地说:“我就知道江爷最好了。”
江江一个眼神朝二白扫过去,二白秒懂,把夏知知从她身上扒了下来。
江江给南叙知会了一声,本来已经在教学楼门口等江江的南叙,一听江江不回家了,他也决定不回去了。
不过他是刚拒绝了他那三个舍友的人,晚上突然回宿舍住,怕是少不了要被说一顿,重色轻友。
但也许更早,估计比赛现场就会遇到,因为他那三个舍友也报了名。
……
离比赛还有一点时间,江江她们在学校找了个相对人少的地方,夏知知练她想唱的歌,二白练他的舞,江江和南叙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江傲演的电视剧,偶尔给夏知知和二白提提意见。
离比赛开始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她们去食堂简单的吃了饭,然后便去了比赛现场。
明明今天连天还没来,就是个初选,但大家貌似都很积极,她们进去时,教室里已有很多人。
一眼望去四个连着的座位都不好找,好不容易看到一处,还在倒数第二排,夏知知不想坐那么靠后,于是四个人只好分开坐了。
夏知知和二白在第四排找到了两连着的座位,江江和南叙在后一排她们的斜对角坐下。
坐下后,江江左手边的同学跟她打招呼,她才发现,好巧,那人竟是符源。
“没想到你也会来,你是参加比赛还是?”符源问。
江江笑笑,给了夏知知一个面子,直接说:“参加。”
“我也是。”
“你也挺让人意外啊,没想到你会花时间在这种事情上。”
“怎么,以为我只会兼职打工啊?”
“不不,我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
这时突然一股热气吹到了江江的右耳上。
她一转头,看见是南叙,好似有话要跟她说得样子。
“怎么了?”她问。
南叙缩回一点身子,张了张嘴,不知道是教室太吵的原因,还是南叙说话声音小,她没听见。
她往南叙那边凑了凑,南叙又张了张嘴,可她还是听不见。
她不得不又往南叙那边靠了靠,从符源那个角度看,江江这时都像是扎进了南叙怀里,可江江依旧听不见。
“是我耳朵突然有了毛病,还是你根本没出声?”
江江忍不住问了问。
南叙先看了她两眼,才往前面扬了扬头,第一次出声道:“你看那是谁?”
好嘛,这次江江终于听见了。
她扭头朝前面看去,然后看见……
74.都听你的
门口处一行人有条不紊地走了进来,打头的男生和结尾的女生,一看就是今晚的主持人,还稍微打扮了打扮。
前面的夏知知从那些人一进来,就开始给二白喋喋不休地介绍。
打头的男主持人是大二建筑系的谁谁谁,挨着他的又是谁谁谁,那个女主持又是哪个专业的班花,叨叨一堆,到了站在C位的男生时,江江觉得她一定会卡壳,结果夏知知一副惊讶的口吻:“我没看错了,那是......”
夏知知速速翻出手机,自言自语道:“不行,我要确认一下,太不可思议了。”
那时台上的男主持人开了嗓,咳嗽两声,让大家安静,说比赛马上就开始了,大家都坐好。
然后开始一个个介绍今晚有幸邀请来的评委,音乐系的老师,舞蹈系的老师,还有一个什么乐器的老师,再就是学生会会长,然后就是站在C位的人。
说到此人,男主持还清了清嗓子,提高了点音量:“大家有认识这位大神的吗?”
夏知知第一个举手并站起来激动地说道:“有,13级你们建筑系的学神,不,应该是整个学校人们都敬仰的大神。
学校东南角的读书角,最新的第六食堂,就连现在最受人喜欢的“愿得花园”,京贸商场.....”
夏知知又一次展现了她在这方面惊人的记忆力,都不带喘气的,噼里啪啦说出了所有江笑设计过的东西,中间好几次,人们都怕她突然垮了,她硬是顺利地说完“都是他设计的”,完美收尾。
男主持人非常满意,还调侃了夏知知一句:“小姑娘太厉害了,一会儿有节目表演吗?不会这就是节目提前给我们演完了吧?”
“不会,不会。”夏知知摇着手坐下了。
男主持人接着介绍,他是如何把这大神请过来的。说是很巧,他去给老师交作业,在老师办公室碰到了大神,便把他邀请了过来。
夸了一通,最后才想起来说:“都忘了说大神的名字了,台下知道的跟我一起喊。”
当四周都有人喊“江笑”时,江江都惊了。
没想到时隔几年他大哥还是这么有人气呢。
甚至还听到有男生八卦地问:“大神有女朋友了吗?我们这边坐着的这些小学妹们还有机会吗?”
主持人也好奇,把话筒递到了江笑嘴边。
江笑嘴角一挑,突然看向了观众席,当江江感觉自己的视线与他对上时,心想完了。
紧接着就听见江笑说:“女朋友还没有,小妹倒是有一枚,上天入地,打架怼人,撒娇搞怪,已是好不乐哉。”
江江真想站起身把他赶出去,他这是夸人呢还是损人呢?
谁知道他接下来又来了一句:“不知道她今晚来了没有,我刚刚看到她同学了,若她来了,我还挺期待她会怎么炸厂子的。”
一瞬间,教室里更沸腾了,傻子也能听出来,江笑这是在说,他妹也在这个学校啊。
江江苦着一张脸,跟旁边的南叙说:“我现在退赛行吗,到时候你来给这俩货加油,就凭你这张脸,怎么也能要来一个座位,顺便你还能靠你的人气给她俩拉拉票。”
南叙捏捏她的小脸,说:“都听你的,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夏知知这时突然回头:“是谁啊,是谁啊?”
结果,恰巧看到南叙正在对江江做那种暧昧的动作,瞬时惊了。
心想,难道这对CP终于要在大家的撮合下成了?
不想打扰,偏偏要回身时,与叙爷的眼神四目相对。
她不得不小声说:“江爷怎么了,哭了吗?”
江江一听这儿,顺势装的更难受了些:“哭倒是没哭,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挺难受的,我能退赛吗?我怕坚持不到。”
谁知夏知知却笑了:“我懂,我懂,你这是赛前紧张,没事的哈,真到了你上的时候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那笑意还越来越深,一边说着:“没想到我们雷厉风行的江爷,居然在这种事情面前怂了,难怪之前拒绝来参加呢。”
一边回了身。
江江:“……”
她的一世英名啊。
转瞬就让大家误认为她是个怂包,不参加,这怕是以后会成为夏知知她们动不动就拿出来调侃她的资本。
江江头都大了。
前面已经开始有同学上去表演了,南叙宽慰她:“要走还是留,随时吱声,我都陪你。”
江江点点头,只能祈祷她那大哥一会儿别给她惹事。
比赛还是挺严格的,评委们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没了笑脸。
因为人多,很多明显就是冲着连天来的,啥也不会的,没唱两句,跳几下,评委们就让他们停下离开了。
到目前为止,十几个人表演完毕,完整让唱下来的就一个小姑娘,但是分数也不是特别高。
又过去了几个后,她们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符源。
江江本能朝左一看,符源没着急上台,而是看着她说:“能给我加个油吗?”
江江诧异,但也不好不给他面子,本想抬手给他举个拳头,符源却先伸出了手掌。
江江懂,那是想跟她击个掌的意思,可她就是抬不起手来,最后什么动作都没做,干巴巴地说了声:“加油。”
符源倒也没表现出尴尬,朝她笑了笑,然后上了台。
旁边坐着的南叙,本还准备着,若江江的手敢伸过去,他就快一步地抓回来,结果省了。
他正回身,嘴带笑意地打算好好看看,这符源有什么本事。
符源往台上走得时候,夏知知回过头来给他吹了句牛逼:“哇,他呀,他跳舞很好,尤其是breaking,有几个动作跳得帅死了。”
是吗?江江心想,她至今还没见过谁比她旁边这位跳breaking的人厉害呢,就算她那出道了的二哥在南叙面前也略逊一筹。
只可惜这货的舍友比她的朋友地道,没偷偷给他报名,要不然也能让她们一饱眼福。
不过,符源还没开始跳,她也不能如此偏见,万一符源是个隐藏的大神呢。
她坐正身子准备欣赏一番,只见符源上台前还摸了摸自己的鞋底,倒是一副很专业的样子。
音乐开始,符源出来的第一个趴在地上跃然而起的动作就让一些人尖叫了起来,中间有几个对于一般人来说有些难度的动作,也是引起了掌声,把教室的气氛一下子燃起来。
他是第一个评委们没有喊卡的跳舞的选手,甚至有些评委还意犹未尽,对他夸奖连连。
结果到了江笑那儿,他的一句话让教室里的气氛来了个大转弯。
他嗯哼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面上挂着笑说:“不想毁了现在这气氛,但他刚刚的表现在我这儿并不过关。”
大家惊地,不是舌头打结了,就是在表达怀疑。
符源本来觉得自己获得了满堂彩,或许会成为今晚最耀眼的那颗星,可现在心里猛地一咯噔,连额头上的汗都没敢再去擦。
但江笑接下来的话才真正的打击。
“这事怨我,他可能在一般人里算还可以,但我身边会跳breaking的人太多了,所以没觉得他的舞蹈里有多出彩的地方,而且舞蹈里没故事,不连贯,看起来就像是为了展示几个厉害的动作而已。”
这一串评价下来,教室里沉默的更多了,大家不懂归不懂,但也知道符源刚刚的舞蹈很零碎,确实像把他毕生所学的厉害招数都施展了一遍。
主持人为了缓解压力,提了句:“听大神这话,大神应该也会一些吧,要不给我们上来展示展示?”
顿时大家鼓掌,气氛又火爆了起来。
江笑抿嘴笑笑,不急不慢地说:“我就算了,我那三脚猫的舞步在他面前什么也不是。”
“谁啊?”主持人好奇地问。
江笑回头:“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他了,我邻居家的一个好弟弟,不知道他是来看热闹的,还是也有表演,如果有,那大家可就有眼福了。”
刹那间,大家又跟刚才搜索江笑妹妹一样,开始东瞅瞅西瞅瞅,搜索江笑口中的breaking大神。
更甚,江笑回身时还补了一句:“连现在很火的那个连天也说过,在舞蹈方面不是他的对手。”
大家无可避免的惊了,要知道连天在拍电视剧之前,是靠唱歌出道的,他的舞蹈能力在歌唱界排得上数一数二了。
江笑突然爆出个这种大神,有人觉得他在替对方吹牛,有人则是更加期待。
而有人第一时间发了微博,向全世界询问,此人是谁?
更甚有人喊:“大神,你在哪儿大神,你千万别看看热闹就走啊。”
“还有江神的妹妹,你也是,一定要上台啊。”
江江跟南叙对视两眼,两人的脸拉的更长了。
她们现在是完全确认了,大哥这哪是来当评委的,这是赤裸裸地来搞事情的啊。
江江严重怀疑,她大哥是提前知道她会来,才过来的,不然他那种没事就知道画稿子的人,怎么会心血来潮过来当评委呢。
只可惜她现在没有任何证据。
短暂的高潮过去,比赛继续。
符源一脸丧气地走回来。
江江想安慰两句,毕竟对他说那番残忍之话的人是她大哥,但又一想,被她大哥夸到天上的人是南叙,万一一会儿她大哥搞出个什么事来,让南叙上场,那岂不是显得她很双标。
江江思索一番,终是作罢。
符源坐回来后,兴是觉得丢人,也没敢再找她说话。
很快,安白白上场了,安白白后就是夏知知,然后就是江江了。
安白白准备的民族舞,动作上没有breaking炸,但安白白身子意外地很柔软,倒也体现了几分男人的身子可以是水做的。
尤其配了一首前段很火的电视剧《东宫》的插曲爱殇,可谓赚走了一些女同学的眼泪。
舞罢,教室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敢打破那唯美的意境,响起了掌声。
评委们的评价都不错,对舞蹈挑剔的大哥,也说有感动到,安白白顺利通关。
到了夏知知,江江真心觉得这俩人不该放到一块。
一个极度悲伤,一个快乐到没边。
夏知知唱的是自己改编版的《野狼Disco》,几乎是音乐一出来,就让大家从刚才的悲伤里走了出来。
而夏知知本身唱功一般般,整首歌下来,她的魅力点基本全在她的卖力搞笑上。
尤其是她把一句著名歌词里的“郭富城”改成了“小天天”,让在场连天的粉丝尖叫绵绵。
评委们看完,有的都坐不直身子,直指她唱工不行,可又忍不住想看她表演。
评委们一番讨论后,想给夏知知通过,江笑却突然发了话。
夏知知的心不觉提到了嗓子眼,心里默念,偶像,偶像,给点面子吧,看着一开始我那么夸你的份上,就给我过吧。
谁知江笑说:“我以为,你开始对我的脱口秀那么精彩,唱这首歌的时候,会把郭富城改成我呢,看来我的魅力还是不够啊。”
夏知知极速反应,给江笑比了个心,额头上却冒了一层汗。
但下一秒,江笑嘴角就弯出了弧度:“不过我想,连天应该会很喜欢你这个表演,过。”
夏知知激动地在舞台上跳了起来。
每当有人过,现场就会持续一小段时间的沸腾,但只有这次,江笑回了下头。
“来,我们欢迎下一位,但愿下一位的表演也能延续这两位的精彩。我看看是谁……”
江笑看了一眼手里的报名单,淡淡开口:“江江”
随后莞尔一笑:“还挺有缘啊,跟我同姓。”
他拿着话筒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声音又极具磁性,只是一个侧颜就迷倒了不少小姑娘。
甚至有人恨不得什么都不干,就这样看着他说话,待一晚上。
在别的姑娘沉迷于江笑的魅力之中时,有个姑娘却在心里咒骂他。
你就直接说我是你妹就得了,还弄什么同姓?
走回来的夏知知,满面吹风,朝江江举了举拳头:“加油哦。”
但走近一看,江江的脸色不是很好,贴心地说:“这么紧张的吗?要不去上个厕所,咱跟他们说你稍后上。”
江江还真怕夏知知也给她搞一出,赶紧站起了身。
可谁料到,她起身之时,夏知知举手说:“我们江爷需要去方便一下,让她晚些再上可以吗?”
江江:“……”
真心觉得交友需谨慎啊。
75.西门少年
江江在学校也算一名人啊,尤其是打了高赫,这两天被讨论的热度正高,她站起来时,人们看到她那张脸就是想象中那张脸,很多人是兴奋和期待的。
可现在被夏知知这么一句话整的,江江原来那高大的形象瞬间被拉低了不少。
大家看她的眼神奇怪各异,议论声也是忽转到不好的方向,江江不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结果,她垂头时看见南叙的腿刹那间伸成了笔直。
南叙的名气就更不用说了,可谓站起来的瞬间,就夺走了落在江江身上的很多目光和议论声。
南叙不管不顾,凑近江江耳边,声音浅浅道:“陪你。”
江江顿时感觉,尴尬减轻了不少。
台上主持人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卡壳了一会儿,说道:“江江选手确定需要上厕所吗?
如果需要,你的顺序往后移这件事情,我们需要商议一下再做决定。
毕竟前面也有没赶来错过机会的选手,我们不能让其他选手们觉得不公平。”
在主持人走向评委的瞬间,江江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就像抓起聚光灯一样,顷刻间又召回了很多目光。
“不用商议。”
她抬头,眼神痞气而坚定。
再言,语气更是沉稳而震撼:“我不需要上厕所。”
那份独属于江爷的霸气,让没有一睹过江爷风采的人,足够着迷片刻,更甚一见倾心。
这时有脑回路强的同学,开始说:“我就知道我江爷刚刚是开玩笑的,我江爷出场怎么能千篇一律,不来个别出心裁呢。”
“那校草站起来几个意思,莫不是接下来的舞台两个人要一起上?”
“天啊天啊,为什么还没开始呢,我就觉得炸了炸了。”
……
本来已经抬起脚,路过南叙半个身子的江江,无意听到这些话,又退了回去。
她抬眸看向南叙的脸,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靠近他胸口小声地说:“真要陪我吗?哪都可以?”
南叙朝她耳边低头,回以小声:“当然。”
江江勾勾嘴角,站直身子,朝舞台扬了下头。
“那走吧,既然都站起来了,就一起上吧,反正我本来也什么都没准备,上去了也是freestyle。多个你应该更热闹点。”
江江的事南叙从来不会拒绝,更何况,他莫名想要盖过符源,又岂会放过这次机会呢。
二人从移动脚步那一刻,就迎来了现场最火爆的掌声,哪怕两人只是在舞台中央一站,什么都不做,欢呼声也只增不减。
还是主持人话筒一出,叫大家安静,不然没有表演了,大家才褪去一些激动和尖叫。
“你们要表演的是什么曲目?”主持人问。
这也是主持人第一次问这种问题,前面的选手都是早早就定好了要表演什么,后台提前帮忙备好背景音乐,可江江,没交上任何东西,也没有打过一声招呼,到现在还无人知晓她们要表演什么。
江江实话实说:“没有,随机来首曲子吧。”
“随机?”主持人瞠目。
江江认真的点点头。
主持人还是不可置信:“freestyle啊?”
“恩。”
江江依旧面不改色,回地肯定。
教室里瞬间又炸了。
两个人气高的人一起表演本身就够让人沸腾了,结果两个人还一起freestyle,这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江江两次点头,主持人不信也没办法,他退到舞台边上,把所有位置让给江江和南叙,抬手问:“准备好了吗?”。
两人相视一笑,握了下手,又碰了下肩头。
这是她们每次合舞的开场必做的动作。
两人的默契,无需多言,都在各自心中。
不过这次肩与肩相撞之时,南叙忍不住提醒江江:“小心脚,悠着点来,高难度的交给我,保证绝对不给你丢人。”
然后两人分开,各自站到了一边。
江江朝主持人比了个ok的手势,主持人抬手让后台随机播放音乐。
几乎是前奏一出来,两人就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因为她们对放出来的这首歌太熟悉了。
李宇春的《西门少年》。
犹记得2016年底这首歌刚出来那会儿,就风靡了全校,好长一段时里,课间学校广播里都是放的这首歌。
江江和南叙也无可避免的热爱,闲来无事时,用它编过很多版本的舞蹈。
这带着高中印记的一首歌,每字每句都像讲着过去的故事。
他们曾经为追逐梦想而流过的汗水和眼泪,意气风发为朋友鼎力相助的勇敢和热血,年少稚气偏执到底的不解与不甘……
一瞬间,像时光倒流,都被点燃。
两人柔中带刚,刚柔并济,默契满满,就像是排练了好久的舞台,让人看得热血沸腾,不禁都起身叫好。
哪怕他们其实根本看不懂江江和南叙到底跳了几种舞,又到了什么级别,就是忍不住赞叹,哪怕撕破喉咙。
几乎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两人不是在跳舞,而是在拿舞蹈玩。
四分多钟,一首曲子终结,两人大汗淋漓,台下的人却都意犹未尽,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不少人直言:“没看够啊,没看够,再来一遍。”
也有人说:“靠,忘了录视频了,有录视频的吗?日后想看了怎么办啊,真是要死了,要死了。”
有的人则言简意赅,直接两字:“牛X”
其中也不乏有些听了让人哭笑不得的:“行了行了,膝盖给你,以后我不走路了。我这腿哪叫腿啊,人家的那腿才是腿。”
“校草这是不想让我们活了啊,又来散发魅力了。散发就散发吧,旁边还带个那么厉害的女的,这是以后连梦都不让我们做啊。”
“靠,我一女的也爱上江爷了。”
……
许久,教室里飘荡的声音只增无减。
主持人也一样,舌挢不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后边还有节目,一边对两人夸奖着一边走向舞台。
结果过于激动,上舞台时忘了有个台阶,直接踩空,人趴到了地上,手一松话筒往舞台上滚去。
江江和南叙跳后完,也没有立即动身子,倒不是想多享受一会儿大家的夸赞,而是还沉浸在刚刚的音乐之中,需要一点时间把情绪收起来。
二人缓过些劲儿来走向舞台中央时,主持人恰巧也在往台上走,没人会想到主持人会半路摔跤,当江江注意到时,话筒已滚落到了她脚下,还是她那只受过伤的脚,她闪躲不及,脚一滑,人往后仰去。
南叙看到,赶紧去拽江江,结果被江江踩了一脚往前弹开的话筒,又被南叙不幸踩了一脚,南叙个子高手臂长,虽勉强抓住了江江,却也没能躲开倒下去的命运。
于是,一幕让大家呼吸骤停的画面出现了。
为了保护江江的脑袋,在最后时刻,南叙拼尽力气把江江往他这边一拽,手揽住了江江的后脑勺,但由于不可控的惯性,脑袋也碰在了江江脸上,鼻尖擦着鼻尖,唇覆上了唇,整个人压在了江江身上。
按说身子砸在地上会有一阵的疼痛感,可是在江江身上,疼痛感转瞬即逝,被这突如其来的降落,大脑空白后,混乱,又空白,又混乱。
教室里安静了刹那,便再次燥乱了起来。
校草的初吻这是没了?
江爷的初吻也没了?
校草与他最不般配的倒一发小接吻了?
你第一次见,你就当人家是第一次接吻啊,人家不定背着我们吻过多少回了呢。
画面真美啊,要是我能跟江爷换一换就好了。
我想成为江爷背下的地面可以吗?看着我江爷的背就好疼啊。
……
他们睁大自己的眼睛,也又怀疑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到的是假的,又希望自己看到的是假的,惊讶怔愣,情绪复杂,喜忧各异。
摔倒的男主持人算比较清醒的,但他自顾不暇。
他也是看得最清楚的,因为他离两人最近。
可他自己还没爬起来就看到那一幕时,想到的不是掌控局面,不是道歉,而是满满的羡慕。
校草就是校草啊,摔倒了也能得到老天的眷顾。
他摔倒就是亲吻硬邦邦、冰凉凉、脏兮兮的地面,人家校草却是亲吻红润润、软绵绵、甘甜甜美女的唇。
但羡慕过后,心里又美滋滋的,他看了两人的合舞刚想磕两人CP,糖就这么来了,还是他亲手创造出来。
然而他还没美过两秒,一个身影唰地一下子就挡住了他的视线。
江笑在看到主持人倒下的时候就已站起了身来,不过有边上的人去扶,他就没动。
但他也没来得及坐下,就看到另一边江江和南叙都有倒下去之势,他很想去救,奈何他两边都有人,他没办法很快出去,心急之下,不得不一手撑在桌子上,直接跃过桌面跳了出去,不小心还撞掉了桌子上的矿泉水。
他知道他会晚,因为他奔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影已经倒在了地上,但他没想到,到了跟前看,两个人的姿势会如此亲密。
说实话他都老大不小了,初吻还在呢,眼前这两小孩却没了。
而他本该到了后,就赶紧把两个人扶起来,却不知怎么了,一时间,怔愣住了。
地上的两人,经过一番吃惊后,南叙先反应过来起了身。
可当他看到身边那道黑压压的影子来自大哥时,心又猛地一惊。
半低着头,不敢面对大哥的眼神,嘴巴哆哆嗦嗦地,也蹦不出一个字来解释。
他承认,他曾经想过无数种与江江接吻的场景,像这种意外发生的也在其中,却从未想到过有一种是会当着大哥的面。
他与他们一家子生活了十几年,太了解这哥哥的脾气了,有谁敢欺负他妹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曾经他们误会他跟孟雪尔关系好,孟雪尔整蛊了江江,他们连他也一块打了。
更别想此刻他在大哥眼皮子底下把他纯洁的妹妹吻了。
他等着大哥劈头盖脸的训斥或者拳打脚踢的警告,却不想大哥只是一只手落到了他的肩膀上,轻拍了拍,说:“还好是你,便宜了你小子总比便宜了别人好,要不这丫头以后要难受死。”
别说南叙吃一惊,江江都怀疑江笑还是不是她亲哥,哪有这么说话的。
是别人,没准此去老死不相往来,尴尬这一下也就过了,最是南叙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才最是折磨人。
甚至她大哥还以为这是一句多么安慰人的话呢,跟南叙说完,又转向她说:“你也别难过,你要想,吻你的人可是全学校女生都想得到的优秀男人,你不亏,不亏啊。”
然后转身,潇洒地走了回去,拿起话筒说:“没事啊,没事,大家安静,安静,准备下一个表演了。”
然而并没有多少人听。
刚刚江江和南叙吻上的那一幕,其实能看到的也就只有前几排的同学,还有好奇心重跑来前面观看的同学。
大部分中后排的同学,并没亲眼看到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多半的人往台上瞟两眼,看到江笑一个背影,并不会提起他们多大的兴趣,他们更愿意继续讨论刚刚炸裂的舞台,还有在中途就有的怀疑,南叙是不是就是江笑口中所言的breaking大神。
所以这种时候,就看哪方持续的久,嗓门大。
燥乱声中,男主持人也终于舍得从地上爬起来。
他先有些气恼地看了江笑一眼,让他坏了他磕糖的好事,才往江江和南叙身边走了走。
不过他也没好意思走太近,看到话筒就在脚边的不远处,他弯身捡起来说:“你们没事吧,真抱歉啊,我这一时激动竟然…竟然让你们都跌倒了,不过放心哈,她们都没看见。”
主持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此时台下的人却耳尖了,丝毫不给面子,也不怕把事惹大,纷纷回应:“我们看见了,看见了。”
“主持人这么说,看来我们刚刚没看错啊,他们俩方才真亲到了一块。”
主持人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单纯是看到话筒就本能地举到了嘴边,才把刚刚那些话放了出去。
他尴尬地朝江江和南叙九十度弯腰致歉,然后回头对大家比了个“嘘”的手势。
心想,一个个的,要让你们磕到了糖,怎么还这么没眼力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