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宋默：这是我离主线最近的一次
这些文件是她破解了那个男人留下的暗号之后，获取到的所有信息。
根据这些数据的分析和研究，她做出了那管试剂。
成功了最好，失败了也与她没有关系。
她盯着培养罐里的少年，编辑了一段程序，把文件锁上了。
夜星辰这个孩子，命太苦，除了她之外，很少会有人再关心他。对于她来说，只要能保住星辰的命，她做什么都可以。
这份文件，就是她最后谈判的底牌。
宋家。
躺在自己的床上，宋默意外的睡不着了。
她闭上眼睛，模糊的梦境里，是一片亮堂。
良久，眼睛适应了光线，看起来似乎是在进行一场手术。
“默默，坚持住……”
“主任，生命体征衰退，她怕是要是不行了……”
“把最新研发的试剂拿来！”
周遭的环境音很嘈杂，她的视野慢慢失焦，似乎生命即将走向尽头。
仪器的声音滴答作响，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抢救完毕。
意识不清，她能看到的只有那个男人。
衣服下摆上有很多幼稚涂鸦的男人。
她能听见自己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童声。
自己叫那个男人，爸爸。
梦境消散，宋默猛然惊醒。
她隐隐能记起那个男人的相貌，眼眸是一对温柔的桃花潭，有些不太明显的胡渣，戴了眼镜，有轻微的洁癖。
似乎连性格她都有所了解。
宋默有些出神，她大致能猜到，这是属于她失去的一部分记忆。
至于其他的部分，她暂时想不起来了。
正当她准备重新躺下睡过去时，忽而听到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她连接上附近的监控设备，看到了外面的人是谁。
宋恺。
这个时间点，他应该睡了。
宋默猜测其中有些猫腻，随即跳下床，穿了衣服跟了出去。
出了门，走了些许路程，宋恺感觉身后有东西，回过身四下张望。
跟在他身后的宋默在预测到自己亲爹的动静后，迅速找了个掩体躲了起来。
确定没有人跟着，他脚下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
跟在后面的宋默已经傻眼了。
我靠，我爹怎么会飞？
不过宋恺是异能者，她倒是不太惊讶。
看这身体在半空中上下浮动的模样，应该是操作气流与风向的能力，利用伯努利原理让自身滞留在空中。
“行吧……只能用点非常规手段了。”宋默将手指放在额上，轻轻一按。
现在宋恺整个人在半空中漂浮，身体与空气之间定然会产生摩擦，摩擦自然就可能产生电，只要有电，“电感”就能立刻感应到。
虽然能感应到的电流很微弱，但至少确定了宋恺的行进方向。
循着方向，宋默追了上去。
宋恺越过跨江大桥，站在桥顶，随后便跃身立于桥上，稳稳站好。
“前辈这么晚找我，有何事?”
宋默此时正好翻过桥上的岗哨，往自己父亲的方向望去。
宋恺的身侧站着一个不知性别的人，一身纯粹的白，背上似乎带着些光晕。
现下是黑夜，祂的出现，却像是朝阳初升，灿华遍地。
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只有这一人。
恍若神明，令人叩拜。
这到底是什么人？
“许久之前，我曾问过你，愿不愿意随我走，现在你应给我个答复了。”重律盯着男人的眼睛。
“抱歉，暂时不能。”宋恺望向远方，“兴许有一天我会选择带女儿一起前往你们的世界，不过那样一来，就意味着……”
宋默在桥底听得不甚清晰，正听到关键处，声音瞬间就断了。
她眼前尽是一团白光，意识逐渐陷入混沌。
就在宋默昏倒，身体即将接触到地面时，一只手从暗处伸出，扶住了她。
方醒扫了一眼桥顶的纯白色神明，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他，但根本没有印象。
今晚他本来是想跟踪宋恺观察一下他的行动轨迹，借此猜测他与异能者相关的动机。
刚才宋默跟着人出来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她，不过他并没有出声干涉。现在看起来宋恺似乎是跟那个白光的神有联系，两个人似乎是在商量事情。
不过以一个父亲的心态来揣测，宋恺也不至于对宋默做出太恶劣的事情。
确定了这一切后，他抱起宋默，往宋家公寓走去。
至少别让她被家里人发现吧。
宋默再度恢复意识时，她已经在自己的床上躺了好一会，衣服并没有换，应该是她在失去意识的时候，有人带她回来了。
至于宋恺出去的事情，宋恺身边的男人是谁，她已经没有印象了。
只记得那个男人白到发光。
除此之外，就是自己记起来的一部分记忆，一段关于手术室的记忆。
那个被她叫爸爸的男人，到底是谁?
宋默打开电脑，打开人脸识别软件，组装输入人脸后，开始一个大致的算法。
一个早上的筛查，却没有半点成果。
唯一一个跟那个男人有点相似的，还是个女性的照片，叫什么江雪遥的夏裔联邦某大学的生物学博士。
不过宋默并不灰心，毕竟没有照片，单靠一个抽象筛查，其实很费时。
她总会找到关于那个男人的线索的。
整理了一会资料，江雪遥亲自到秦家做了报告。
“简单来说，这支试剂能暂时激发X标记的异能者的异能，暂时让其产生远超常人的反应，但是使用后有副作用。”秦天煜轻轻转动手指上的扳指。
江雪遥补充说明道，“是，可能是异能暴走，又或者是器官急性衰竭之类的……现在没有实验过，还不太了解。”
“这样。”秦天煜转眸向身侧的厉灿，“那这东西就暂时交给你保管了，必要时你可以使用。”
这不就是必要时让他做小白鼠吗？
厉灿心里虽然有些担忧，却依旧接下了这份“礼物”。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他在自请送人的中途，会去问清原理。
告别秦天煜，两人并肩在廊下走着。
到了楼下，正好见到一辆红色高级轿车停在门口，从车上下来八个助理打着伞把车上的人迎了下来。
正是近日爆火的汪宝善。
//忘了说，江雪遥和厉灿不是官配也没有各自的官配，所以嗑不嗑随意
//我总觉得自己的主线一直在蹭蹭不进去……
301别扭的闺女
“这排场挺大。”江雪遥望着人，有些意外。
有时候她挺羡慕汪宝善这样的大明星的，在大夏这个地方，只要有公司愿意捧，捡钱几百万是随便的事。
不过出于爱好，还是现在这个研究者的身份适合她。
厉灿双手插兜，“毕竟是爷的心头好，娱乐圈的明日之星，有这样的排场不奇怪。你是没见过那种穿衣服都是助理动手的，宝儿小姐只是让助理打个伞，不错了。”
“宝儿小姐……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见过她。”江雪遥回忆起一些场面，心中发笑。
大约汪宝善这辈子都不会记起，在成为秦天煜的娇宠之前，她是什么狼狈样吧？
不过她很有自知之明，这些背后谈资的小故事，只能烂在肚子里。
“可能在外网也有她的粉丝吧？”厉灿猜测。
“大概。”江雪遥学着他的模样，双手插兜，“你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快问，这次回来后我会把自己封闭在实验室里一个多月，到时候除非有紧急事故，否则你都联系不上我。”
“一个多月，你不过春节？”厉灿疑惑。
“很久没过过了，已经没必要了。”她轻声呼气。
江雪遥回忆着记忆里罕有的节日，跟母亲在雪地里点燃鞭炮，噼啪声传入耳中。
那样的时光已经远去，她已经许久没有过过祖国的节日了。
大约是因为独自庆祝太寂寞了吧？又或者是，没有跟母亲一起庆祝的节日，已经失去了意义吧。
“不过，到时候说不定可以跟星辰一起过。”她想。
说不定星辰会被梦境创造出来的鞭炮声吓到呢。
“……弟控。”厉灿吐槽。
江雪遥却不恼，“你要是问完了，我就去赶飞机了。”
“等等，那个试剂的原理是什么？”他急了。
这要是不知道那支试剂的原理，万一他到时候出事，他岂不是完蛋？
江雪遥缓缓地解释着。
“正常的进化试剂，是通过调整源晶溶液的浓度，来达成让人体跟源晶安全接触，进而产生异能量，大量的异能量汇聚，这才形成异能。”
“这支试剂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增强异能者细胞跟周围异能量的共鸣频率，进而提高异能本身的强度。”
“至于其副作用，跟异能暴走的情况类似。在异能者本身情绪不稳定的情况，或者是身体状况堪忧时，本身对异能量的共鸣频率就不稳定，简而言之对异能的掌控力下降，进而导致其失控。”
厉灿对这一大段掉书袋听得那是晕晕乎乎的，颇有上中学时期听物理脑子云里雾里的感觉。
他唯一听懂的就是，试剂的副作用约等于异能暴走。
“那，备几只抑制剂，应该有用吧。”他询问。
“很大可能没用，试剂引起的反应普通抑制剂应该压制不下去，”江雪遥判断，“不过抑制这种反应的方法，说不定跟奇美拉有关。”
厉灿无语，“额……”
“放心，我回去就研究后续解决问题的试剂，不会让你死掉的，绿毛小Leo。”她说着轻轻巧巧地上了车，飞驰而去。
“……”厉灿感觉这个女人似乎在调（挑）戏（衅）他，但是他没有证据。
不过，压制反应的方法，跟奇美拉有关。
这他倒是记住了。
那天跟踪之后，方醒开始查证资料，以期寻找那晚他所见的白色身影为何。
不过信息庞杂，他并没有查到太多的资料。
有些事情，果然还是直接问当事人更快。
“醒哥，在做什么呢？”
“额，我想着现在距离春节还早，我们说不定可以出去玩玩。”他翻出几张门票，“正好我从朋友那拿了几张游乐园的票，叫上你姐姐叔叔一起去？”
“跟我爸一起？”宋默迟疑。
她跟宋恺的关系，应该没有好到可以一起去游乐园的地步吧？
“就当圆一下小时候没被父母带去游乐园的遗憾咯。”方醒把票伸了过去。
他巴不得这对别扭的父女关系转好，这才准备了这张票。
宋默要是拒绝了，他接下来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你最近是不是变腹黑了？”宋默盯着他的脸，总觉得面前的人有些不太一样了。
浑身上下散发着腹黑的气息，仿佛每走一步棋都像是在打坏主意。
“有没有可能，我本来就是。”
宋默接了门票，轻哼，“自恋。”
“这是自知之明。”方醒纠正。
望着女孩跑走的背影，他摊开了游乐园的地图，开始计划。
宋默拿了门票，走出门去。
她盯着门票上印着的摩天轮，陷入纠结。
说实话她不太想邀请宋恺，一方面是她还是有点膈应他跟徐飘那点事，另一方面她根本不知道等会应该说什么。
但是拒绝了，好像就辜负方醒一片好心了。
一阵纠结之后，她走到了房门口，敲了敲宋恺的门，得到准许后，走了进去。
宋恺坐在书桌前看书，见她来了，拿起书签放在书页之间，合上书，站起身。
“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过来坐坐吗？”宋默自己找了椅子坐下。
她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
没有太多的装饰物，柜子里摆满了书，从文学到科学，无一不有。
唯一带着些许人气的，只有桌上最显眼处摆着的照片和花。
女性温柔的眉眼对着她，仿佛她活着一般。
花也是很衬人气质的粉紫色绣球。
见到照片，宋默放松了些。
“其实也是有事的。”她拿出了门票，“你后天有空吗？”
“我一直都很闲。”宋恺接过了票。
公司那边的事情，几乎都由宋榕景接手了，他也不想把权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这样导致公司变动频繁，下面股东非议太多。
他也已经到了退居幕后的年纪了，有些事交给年轻人就好。
何况现在是女儿自主邀请他，就算后天他公务缠身，也得抽出时间陪她。
宋默见他答应得这么果断，有些紧张，“这样。”
感觉一切比她想象得顺利，进门，给票，接下来就是溜之大吉。
不想下一秒，宋恺靠了过来。
302白月光滤镜碎一地
“女孩子，偶尔也要注意一下形象。”他抬手，帮她拢了拢头发。
下一瞬，他的手指似乎触了电，缩了一下。
宋恺觉得奇怪，这大冬天的自己闺女脑袋上的静电怎么这么严重？
知道是自己异能问题的宋默满头大汗不敢说话。
她这头发是已经整理过的成果了。
“额，那我就先回去了。”既然票送了出去，她就不再留下。
走出门，她缓缓舒了口气，心里有些期待。
等到出游那日，天气晴好。
今日一同出行有五人，宋家的三个女孩子走在前面，宋恺和方醒跟在他们身后，负责拎包。
“他们看着感情不错。”宋恺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宋默会因为徐飘的关系冷落宋棋，没想到今天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宋棋也会被叫上。
“因为，有趣啊。”方醒缓缓道。
现在冷落宋棋，让她心生怨意，说不定她日后得知徐飘的事情再闹起来，到时候就不好收拾了。
倒不如现在对她好些，即便日后宋棋得知母亲的丑闻，看着几个姐姐友善相待的份上，也不好闹起来。
很腹黑，但这确实有效。
现在的宋棋，似乎是因为上了大学懂事了些，已经对往日对宋柔的行为开始了反思，假以时日，有人引导，应该会走上跟母亲不同的道路。
宋恺眉头一皱，他忽而觉得，女儿交的这个男朋友，比他想象中的阳光开朗大男孩要黑上好几倍。
日后把默默交到这个男人手上，岂不是会被吃死？
不，这个小棉袄他还没捂热乎，就这么便宜了别人家儿子，越想越亏啊。
思及此，宋恺对方醒又多了几分防备。
注意到宋恺的眼神，方醒并没有多在意，他只是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点开“四大天王”群聊，找到裴桓，发了过去。
e1even：看我女票的背影多可爱。
木亘：你CPU烧废了？
木亘：明明是旁边那个更可爱好不！
木亘：*一段充满感情的彩虹屁*明白吗？
阅读完这段文字之后，方醒整个人都无语了。见过吹自己女朋友的，没见过这么吹的。
“柔姐，给你看个东西。”方醒有意无意地上前，走到宋柔身边，展示了那段聊天记录。
“这个裴桓！”那段文字读得宋柔脸红，她拿过手机，开始打字。
不过方醒这一插入，就让原本的队伍被打断了。
宋默在前面走着，宋恺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一女一男，一少一老，有几分妙龄少女与跟踪狂的感觉。
宋默忽而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有什么想跟我一起玩的吗？”
看在齐观云的份上，她就勉强跟这个爹好好相处一会。
“是说想去哪玩听我的？”宋恺很是上道。
宋默心里一阵嘀咕，总觉得自己亲爹脸真大……
五分钟后，宋默坐在旋转木马的座位上，有那么一点后悔把游玩设施的选择权交给自己亲爹了。
周围的游客的确有不少是父母带着小孩的，当然，小孩里没有她这么大年纪的就是了。
“不喜欢？”宋恺偏头看她。
宋默吐槽，“很幼稚。”
“想当初，我带你妈一起过来玩的时候，她死活不肯跟我一起去坐过山车，抱着旋转木马的柱子嚷嚷哭叫了半天。你跟她完全不一样。”宋恺望着远处飞驰而过的过山车，回忆起往事。
那个时候大约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
宋默脑子里一片震惊。
照片里温柔如白月光的齐观云居然会是个为了不上过山车闹腾的小女生？还抱着柱子哭……她对亲妈的白月光滤镜瞬间就碎了一地。
不对，这个游乐园他们俩居然来过？
“我是我，我妈是我妈！”宋默义正辞严。
宋恺给女儿整理了一下小辫子，“也对，所以接下来你想玩过山车还是海盗船？”
“跳楼机！”宋默才不选他给的选项。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都知道，不知道选什么的时候就选C！
“那就一个个玩过去。”宋恺宠溺道。
两人去了跳楼机前排队，等候期间，宋恺在旁边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方醒鬼鬼祟祟地一个人往鬼屋的方向去了。
“你带回来的那个方醒，真的是你从山上捡的？”宋恺又问了一句。
事关自己女儿，他多留几个心眼都不过分。
宋默喝着草莓奶昔，“您不是连他身份证都调查过了吗？”
从她带着方醒回来，宋恺就把人调查了个百八十遍，就差把方醒的十八代祖宗都挖出来了解一二了。
“他那个家族，从上世纪王朝末年从商兴起，到如今发展壮大到这个地步，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多，水太深我怕你把握不住……”宋恺担心。
虽然方醒既非长子也非贤能，但以他那聪明劲，多半等他的兄长退居二线之后，就会开始负责扶持小辈上位，嫁过去最开始的日子清闲，但等到中年时期怕是有得忧虑的。
宋默呵呵一笑。
“操心太多老得快，年轻人的事情交给年轻人做，不是吗？”
她早年在临江跟着陆南希，那地方山高皇帝远，各方势力鱼龙混杂，那才叫一个水深。
不过这事陆南希应该不会主动说出来，宋恺大概以为她跟小望一样，老老实实地上学，学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我也就是提醒你多个心眼。”宋恺道。
他总感觉方醒身上有点阴谋的样子。
“快排到我们了。”宋默提醒他，顺带手腕一甩，将喝完的奶昔杯子扔进垃圾桶。
从跳楼机上下来，宋恺有些心慌。
大约年纪大了，他的身体素质有些跟不上了。
“还不错嘛，老爸，刚才还有个小姐姐夸你哦，这个年纪敢玩这么刺激的项目，很少见的。”宋默调侃。
宋恺寻思自家闺女是不是有些太像自己了，连嘲讽人的调调都跟他年轻时一模一样。
就在他准备回怼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手上一捞，直接把人从他眼前掳走了。
那人脸上带着的面具他有印象。
是曾经协助秦家追杀他的雇佣兵团伙，JOKER。
303女婿大战岳父
世界上不缺雇佣兵，只要有利可图，就有这些人的存在。
有的雇佣兵团伙在干过几年就会金盆洗手，有的则是选择吸纳其他成员，利用内部极其诱人的赏金机制，慢慢将自己的团队发展壮大。
JOKER就是其中之一，内部讲究极其残酷的丛林法则，是以每位成员都极其难对付。
若不是那个时候他注射了进化试剂，有异能相助，否则那个时候他跟齐观山根本不可能从JOKER七位成员的手下逃脱。
因为跟这群人交过手，所以宋恺能认出带走宋默的人，但也正是因为有过交集，这才知道对方的手段。
若是不能及时把人带回来，宋默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JOKER的人，为了完成任务，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不过还好，今天的风虽然不算鼓噪，至少还是存在的。
循着风带来的气息，宋恺开始搜寻确定宋默现在的方位。
“叔叔？怎么这么着急？”方醒就在这时走了过来，正好跟他撞了个正着。
眼看快到饭点了，正好五个人聚在一起吃点东西，互相交流一下。
他也正好过来找宋默。
宋恺焦急道，“默默被抓走了。”
“哈？”方醒疑惑了半秒，不太相信这种事情，但宋恺心焦的模样不像是装的，他也就信了半分。
“什么情况，叔叔你慢慢说。”他还算理智，“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您跟我说，我帮您参详参详。”
宋恺把当时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遍。
听过情况后，方醒并没有立即开始寻人，而是翻出手机，打开礁岩交易所的平台，搜索JOKER最近的任务。
“奇怪，我看他们最近并没有接到任务，这是怎么回事？”他疑惑。
雇佣兵组织逐利而来，不太可能会选择接一些没有过既定流程的任务。
“看起来这场绑架，有些疑点啊。”方醒分析。
“别管什么疑点了，那个绑架的好像往那个方向去了。”宋恺凭着异能的感应，勉强能察觉到宋默的位置。
但是现在天气因素在，对方一旦拉开太大距离，他也很难找到人。
“叔叔你先别急，对方带着一个人，应该很引人注目，我们顺着方向追过去就好。至少在交到雇主手里之前，人是安全的。”方醒安慰他
但是这也太过理智了些。
宋恺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现在情况紧急，也不太好发作。
两人追着踪迹往游乐园的北方走，果然在摩天轮下发现了宋默和那人的身影。
“妈妈，我看到那里有两个漂亮姐姐，其中一个姐姐好像是在扣，扣……扣死谱类，好帅哦。”一个小孩指着两人刚才出现的方向，但是一眨眼，他说的漂亮姐姐就不见了。
额，感觉那个姐姐好厉害，会瞬移吧？
宋恺察觉到了动静，正要赶过去，却被方醒拉住。
“叔叔，走这边。”他指了个隧道方向。
直接穿过隧道赶路更快。
宋恺情急，也就跟着他一起追了过去。
出了隧道，两人迅速地找了起来。
但根本没有找到人。
因为隧道里的空气流通问题，宋恺已经丢失了对方的感应。
他察觉到有些不太对，但也说不上来。
方醒摸了一下耳朵，思索了一会，似乎发现了什么。
“叔叔，走这边。”他带着宋恺往西边的方向去。
两人走着走着，方醒感觉有些不对，回过头时才发现宋恺正在往反方向走。
“叔叔，怎么了？”他疑惑。
“这里地形不对。”宋恺后知后觉地离开这地方。
这里相对封闭，他对风向的感应越来越弱。
“怎么会？”方醒笑笑。
不想下一瞬，宋恺的手就掐上了他脖颈，死死抵住他喉结，眸色冰冷。
“演挺好啊小伙子。”
被人按在墙上，方醒依旧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疑惑道，“叔叔你说什么呢？”
“默默根本不在这里，而你是故意把我引到这边的吧？”宋恺笃定地推理。
“叔叔聪明。”方醒答着。
他身子向后一靠，随即陷进墙体之中，下腰转身，直接脱困。
异能者，宋恺的眼神一片冰冷。
这个小子果然有所隐瞒，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气了。
室内传来一阵拳掌相击的声响，旋即两人缠斗在了一起。
“如果我没猜错，你跟那个绑架的是一伙的。”宋恺推理着。
方醒应，“没错。”
“礁岩交易所上没有这次交易，也未必，还有另外一种解释。”
中年人说着，旋即操纵狂风涌入室内，形成气旋，将墙体死死围住。
由于风阻，方醒即便能穿墙，也未必能溜走。
下一瞬，一掌袭来。
“如果你手上掌握着JOKER的主账号，那么你也是看不到正在进行的任务的。也就是说——”
掌风烈，吹起沙石。
“你是JOKER的首领。”宋恺判断着。
正当他要一击拍在方醒头上时，他听见了方醒的解释，“错了。”
“因为这是我故意演戏给你看的，果然我猜的没错，叔叔你确实是异能者，而且在过去的时间里，经历了不少。”方醒将自己的目的和盘托出。
那一掌停在他面门一寸之间，随后转为两指并拢，对着他脑门一击。
“臭小子你*粗口*拿我女儿的命耍我？”
知道自己理亏，方醒就受了这一击，随即继续解释，“我猜到叔叔在过去有所经历，但您应该不会轻易把自己知晓的秘密告诉别人，所以稍微用了点计……”
他才刚解释完，脑袋上又挨了一下。
方醒迅速挑了重点说，“您女儿没事，我手下人现在估计在陪她坐摩天轮……”
“你想知道什么？”知道人没事，宋恺才放下心。
方醒盯着天花板，“您知道遗尘岛吗？”
“你知道多少？”
“只知道是个在太○洋中的一座小岛，世界大战期间，因为被投放了大量的高浓度源晶爆破制品，现在整个岛上的环境很恶劣。甚至于因为这些过量源晶制品的缘故，甚至连卫星系统也未必能检测出这座岛屿的存在。”
宋恺面色凝重，“你想知道什么？”
//总感觉我的线索非常碎，但源晶啊古神啊这些设定最后还是会联系到一起的
//额，以及，醒哥追妻不难，但日后想娶妻，难
304厉灿哥怼的好
“那座岛屿上，究竟有什么？”方醒好奇。
宋恺没有回答，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你是无神论者吗？”
“所以，那座岛屿上，有类似于传说中的神明存在。”他推理着。
“若说是神，其实也不太准确，但以祂们的力量，日后默默若是出事，送到他们那，说不定能保住她。”宋恺回答。
“这样。”方醒理解了。
宋恺正想着他问完了，就可以好好训训某个拿他女儿算计他的臭小子，不想方醒的问题还有一个。
“她应该不是普通的异能者吧？叔叔有什么头绪吗？”方醒继续询问。
虽然从陆南希给的资料来看，宋默是从一个研究所里逃出来的，但细细思考，他总觉得宋默的身份并不是那么简单。
虽然她没有告诉他，但他能感觉到，她身上所代表的学术意义非同一般。
闻言，宋恺心中微乱，良久他才回应了这个问题，“她是……奇美拉。”
“凶兽？”方醒瞳孔地震。
奇美拉，他记得这是秦家手下的四大凶兽之一。
难道说宋默曾经受秦家训练，做了死士？
“奇美拉是一种嵌合体生物，也就是说，她身上有一部分的器官并不是她自己的。”
“用于嵌合的器官，属于一群名为长生者的人群，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性状与人类一般无二，但寿命却远超常人。就好像是我过神话中得道登仙，长生不老一般。”
“奇美拉就是介于普通人和长生者之间的生物，但相比长生者，他们的力量更加强大。而且在秦家的研究中，这份力量似乎还有其他的研究意义。”
青年的脸上浮现了罕有的名为震惊的表情。
根据奇美拉的定义，也就是说，宋默可能就是奇美拉的初代实验体。
他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这样的实验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在知道我的女儿被改造成这样的怪物之后，你还能接受吗？”宋恺只是轻飘飘地询问。
方醒捏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到他手腕发痛。
“我越来越觉得，不能放过姓秦的了。”他的声音不疾不徐，每一个字，像刀尖缓缓刺入心脏。
宋恺本想说些“你今天耍敢我，这仇我记下了，来日你想娶我女儿我肯定阻挠你。”之类的话，但看青年这反应，话到嘴边他决定咽回去。
这笔账他先记着，等以后哪天发现这小子对他女儿不好，再一起清算。
实验室。
回到这里，江雪遥并没有立即开始自己的研究，而是打开几份档案。
因为旧实验室被毁，现在留存的资料大多都是根据当时的研究复盘出来的，包括试剂图鉴，即记载当时所生产出的进化试剂对应能力的数据表。
只可惜当时实验室毁得太彻底，导致现如今要研究只能从零开始。
她有些苦恼地打开文件，开始整理。
年节还没到，秦家已经连装饰都准备好了，整座别墅四下挂的都是大红灯笼，特别喜庆。
汪宝善坐在屋里，靠着柔软的沙发，跟秦家的女眷玩斗地主。
她四下一扫，疑惑道，“天然，你表姐最近不是很闲吗，怎么没过来一起玩？”
“别提她了，上次聚会之后她就一直称病不想见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跟我生分了。”秦天然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不痛快。
上次聚会后尹冉月就一直疏远她，明明那次故意划掉名单的事情她已经道过歉了，可尹冉月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跟秦家也疏远了。
本来两家就不是近亲，现在一来更疏远了。
“断交了也挺好，”黎嘉佳打出一对四，“那个尹冉月，看着一副柔弱样，盯着宝善的眼神却很吓人，指不定是嫉妒我们宝善呢？”
“不至于吧？”秦天然疑惑。
她跟尹冉月相处了这么久，没这感觉啊……
“这就是你见识少了，我们宝善可是圈里有名的鉴婊专家，有超话的。”黎嘉佳翻出手机，点开超话。
#汪宝善内娱人品质检员
这个超话是去年七月份建立的，时至今日依旧热度满满。
超话里汇总了汪宝善出道大半年期间应验的每一个人品有问题的明星，十有八九是石锤的，被粉丝誉为内娱真玄学。
汪宝善见闺蜜这么卖力地安利自己，有些羞恼，“其实也不能说是我玄学啦，是他们自己多行不义，正好被我撞上了。”
这些都是网友给她立的人设，她本人可不是这样。
“善姐姐，你这是与邪恶势力作斗争啊。”秦天然看了一会，翻出自己的手机，也关注了这个超话。
“斗争啥呢？”厉灿刚刚做完报告，下来就听见这几个女人叽叽喳喳。
“厉灿哥，我们在聊宝善的人设，你看她好厉害，这么多人都被她奶中了。”秦天然展示着手机。
厉灿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原委。
某个在跨年红毯上跟汪宝善起冲突的女明星翻车，其实是因为她背后的金主前些日子被他干垮台了，没有了支持助力，她的对家也不想由着她占用资源，就爆了这堆料送她封杀大礼包咯。
至于某个调戏她的老总亏空公款这事嘛，是爷故意把汪小姐放到他身边，事先做好了账目，就等着他咬钩上套，好一次性清除。
当然，爷这些背地里的功夫是不会为外人所知，外人只会看到有这么一个人不长眼碰了一下汪宝善，然后就恶有恶报地垮台了。
“这不是还有个没奶中的吗？”他一眼就扫到了方觉的照片。
“孟觉啊，她是意外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黎嘉佳嘟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孟觉这个女人就是什么都没奶中。
“我记得几个月前我们的大明星还求着方家那小子给你个代言不是，我算是知道你那次为什么扑了个空了。”厉灿冷笑着。
“你的傻X粉丝一直追着人家亲姐姐骂，他方醒就算智力退化到二十年见了你都要往你脸上吐口水。”
闻言，汪宝善的脸色骤黑。
//这算是你灿哥出场以来说的唯一一句人话
//厉灿讨人厌的地方是他谁都要怼，讨喜的地方是他谁都要怼
305这未来女婿不能夸啊
厉灿这话，就是捅她心窝子。
汪宝善委屈起来。
然而厉灿依旧不依不饶，“你不会是不知道这是他亲姐吧？出门打的往北边那条街姓方的人家打听一下，这立马就知道的事情你不会都懒得做吧？”
“我不知道啊。”汪宝善心里委屈，加上厉灿这态度极其恶劣，她的眼泪都被骂出来了。
作为最好的闺蜜，黎嘉佳自然也看不下去有人欺负汪宝善，回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没看到宝善都哭了吗？信不信我跟秦总告状，让他炒你鱿鱼。”
厉灿只觉得自己是听到了个笑话，“告状？这位姐你看着也在奔三的路上了，你学小孩告老师，你是大脑发育跟不上肉体了是吗？”
黎嘉佳没遇上过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杠精，每一句话都怼在人要害上。
她一时语塞，厉灿的语言攻击却不管她状态，又怼了上来。
“某些事做的不够好的本来就是汪小姐，你这么帮着她撇清关系，我看你不是幼稚园小学生，是她妈妈吧？”
黎嘉佳吐血。
她才不是汪宝善的妈，她是妈妈粉，汪宝善这半年被黑子骂得那么惨都是她陪过来的，这个厉灿真是毒舌臭直男，一点都不懂女生的闺蜜情。
“你骂我可以，但是不可以骂嘉佳！”汪宝善擦了擦眼泪，挡在了黎嘉佳面前。
在黎嘉佳眼里，这一刻，汪宝善真的又A又飒。
但是在厉灿眼里，他很久没见过像这样脑回路清奇的傻子了。
“那我就骂你好了。”厉灿很给面子地回嘴。
汪宝善的脑子有些懵。
这种情况下她说出这些话，厉灿不是应该虎躯一震被她吓到当场道歉吗？
“别以为被网友立了个人设就真当这是你的特性了，人设这种东西爱怎么立就怎么立，反正总有一天会倒的。”
“你——”汪宝善的眼睛气得通红。
“那我也给汪小姐立个人设好了，在我眼里，汪小姐你就是个自以为是然后自作自受的笨蛋人设，顺带一提，我是老古板人设，不接受你的任何反驳。”
说完这一切，厉灿感觉自己这段时间在江雪遥那个女人那吃的瘪全都还了回来，长舒一口气，扬长而去。
至于汪宝善会不会告状，他无所谓。
一个在后宫娇养的毫无权力的宠妃，没资格卸掉一位统军大将的职责，这点作为君主的秦天煜比他更清楚。所以汪宝善即便去告状，也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
“这个男人真下头。”黎嘉佳恼火，“回头我就把他写进里做恶毒男配！以此泄愤！”
“好了嘉佳，别太在意，这种人有什么值得计较的，跟他计较还掉档次呢。”汪宝善安慰她。
说是这么说，但她心里确实不舒服。
想了想厉灿好歹是天哥的手下人，大家在一起相处这么久，总有一天厉灿会改变对她的态度的。
思及此，她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江启市。
到了晚上，玩了一整天的五人回到家，瘫倒在沙发上。
宋柔是情况最好的那个，她也没玩太刺激的项目，只是纪念品买了不少，拎回来有些累。
宋棋是被折腾得最惨的那个，她赌气跟宋默一起去坐了过山车，然后被风驰电掣的惊险速度吓得皮都展开了，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宋默玩了一整天，精力耗了个干净，躺在方醒怀里已经睡着了。
至于方醒，他倒是没被折腾到，只是旁边有一道来自宋恺的火热视线在，他装累瘫了跟宋默多待一会而已。
“三位小姐玩得很尽兴啊。”管家王明端了茶过来。
“那是。”宋恺端着茶，喝了一口，随即又盯着方醒那边。
虽然他暂时性地接受了女儿这个男朋友，但是这小子的手好死不死怎么就放在他闺女的腰上了……
方醒也注意到了宋恺的反应，很识趣地把手从宋默腰上松开。
在那个瞬间，宋恺杀人的视线终于移开了。
他似乎意识到有趣的东西，转而道，“王叔，看她这么累，我抱她去楼上睡吧。”
王明很识趣地跟着去楼上开门。
宋恺刚刚收回去的杀人目光再次亮起。
他刚想夸一下这小子知情识趣，这么快他就得寸进尺要进他女儿房间了！
这心机未免也太深沉了，他家姑娘聪慧是聪慧，真的能防住这个心机boy吗？
宋默在床上躺到了半夜才醒，她翻找到了手机，正好收到了方醒的消息。
因为她错过了晚饭，所以厨房给她做了碗面条。
一看到食物的瞬间，她饿瘪的肚子就配合地发出一阵声响。
厨房没有人，她就自己端了碗去热。
等饭期间，她刷了会手机，忽而收到一条聊天请求。
康帅傅：零爹救我
康帅傅：枭回来了，那家伙一回来就攻击我，只有零爹你快来救我。
宋默转到了中二病患者诊疗室群内，问了消息，随后端着面条上了楼。
康帅傅口中的枭，是黑客圈子里已经失踪的一位强者，已经被收编到了私人麾下，如今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未知。
看这康帅傅求救的样，还有他的语气，她以前似乎能与这个枭相抗衡。
打开电脑，嗦了口面，宋默迅速找到了康帅傅的位置。
ZER0：权限。
康帅傅的动作很快，宋默简单浏览了一遍编码，知晓情况后，抬手在键盘上敲下代码。
她跟枭隔着网线交战起来。
越是交手，她越是感觉熟悉。
这个枭的习惯，怎么跟她之前碰到过的一个黑客很像？
只是一瞬，宋默就想起了对方的来头，秦家的御用黑客。
看来这个枭，被秦天煜收编了。
“既然是秦家的，那就不要怪我新仇旧恨一起算咯。”宋默吸了口面条。
一想到秦天煜她就觉得脖子痛，回忆起自己差点被他大庭广众下掐死的经历，现在有机会报仇，她自然是要好好报复回去。
这一次就不是玩笑一般的让对方自己入侵自己了，她要从秦天煜手上，狠狠扒下一层皮。
她把面碗端到旁边，双手覆上键盘，输入代码。
306秦家的打算
宵坐在电脑前，扶了扶眼镜。
年末的时候，正是最忙的时候。
正好借此机会，让这个圈子换换血。
四个电脑屏幕上的代码飞速运转，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等待着运行结果。
忽然一个大大的“error”警告弹出，随后就是一段熟悉的动画。
恶魔兔子在屏幕上旋转，像是嘲讽一般。
下一瞬，刚才的入侵进度被彻底归零。
随即弹出了个窗口。
[亲亲，这里建议金盆洗手捏~]
宵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多年低血压瞬间痊愈。
她再次输入代码。
这次她就偏要跟零这个死疯子斗一斗——
“认真了啊。”宋默呼了口气，键盘上的动作不停，一串串代码在电脑上快速输入。
随着最后一段代码输入，双手离开键盘，宋默把自己吃了一半的面碗端了过来，慢慢地喝着汤。
顺带着翻出平板，调了集动画。
做完这一切后，她回到群里发了条消息。
[管理员]ZER0：搞定。
康帅傅：零爹牛X！
[康帅傅已被禁言]
康帅傅的小号：？？？
派发完今日份的禁言套餐后，宋默开始享受起睡前时光。
而此时此刻，宵正在跟ZER0的程序斗智斗勇。
半年不见，这家伙的编程逻辑更加吊诡了，她已经逐渐跟不上这人的思路了。
正当她在思索下一步该如何时，身后忽而传来一阵凉意。
似夜风拂过，秋夜渐凉。
“你知道自己现在做了什么吗？”厉灿拿出手机，“你再这么敲下去，公司的数据都要给你漏没了。”
宵幡然醒悟，盯着新闻脸色青白。
她又一次被零那个黑心鬼耍了。
“啊，社会大事件，秦家某某公司偷税漏税做假账，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还好被正义人士爆料出来，不然大家都变成蒙鼓人了。”
宋默临睡前扫了一眼新闻，随后关了手机，躺在床上安然入睡。
而此时她口中的“正义人士”正顶着个难看的脸色，修复自己的造成的事故。
当然，此刻的宵自然是一边修正着自己造成的麻烦，一边用优美的家乡话问候ZER0那鳖孙的全家。
哪天要是ZER0本体落在她手上，她肯定不会放过他。
昨夜的社会新闻属实是博到了不少人的眼球，连带着某个男顶流的恋情瓜也被压了下去。
宋默一起床，就看到热搜上铺天盖地的一片爆字，心里痛快。
秦家旗下某个大公司偷逃税上百万，就在昨夜被公司内部人员爆料出来，此事一经爆出就引起轩然大波。
不过今日一早有人好奇相关的时间，去官网查询后，得到的结论却又完全不同了。
就着这次在红线游走的事件，无数网友展开了口诛笔伐。
无情的麻辣兔头：细节，昨晚十二点多的时候，账目确实是有偷逃税的，但看三点的截图，又没有了，明显是有修改过。
忧郁的泡椒凤爪：这是犯错还死不承认吧，恶心。
残酷的水煮活鱼：这估计是年底了，被对手公司找麻烦了吧。毕竟现实中的商战可没小说里那么高级，抢公章、断对手公司电这种才是常见操作。
过度兴奋的马蹄爽：楼上不是立○就别硬洗了，整个账目前后都对不上，肯定是偷逃漏税了，这么大数量，肯定判刑咯。
秦天煜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网上的消息，就关闭了网页。
“这次的失误还真大。”
厉灿站在一边，抱着双臂，“不过所幸发现得早，没有殃及整个公司，不过这样一来，原本的管理层就得换血了。”
“换吧，正好老的那批也三四十了，该到退休的时候了。”秦天煜并没有多心疼。
“手底下也正好有一批人想上来，这就当是腾位置了。”
厉灿回应着，忽而想起事情，“至于这次的罪魁祸首……怎么处置。”
“黑客这个圈子，更新换代得比较快，性能不强的零件，不中用了，就该拆换下来，用新的。”
秦天煜不紧不慢地下令，就好像他说的不是换掉一个手下，而是修理一台出了故障的小型机械。
厉灿会意。
从今天以后，世界上就不会再有宵这个人了。
他会把事情办妥的。
“沈濯缨最近如何？”秦天煜忽而问起。
“没什么大事，您是知道的，他一向比较佛系，事情都是我在干。不过，他真的越来越迷恋那个女人了。”厉灿想起了那个眼神冰冷的女人。
一看就是断情绝爱的主，姓沈的找错了对象。
“那个女人……”秦天煜忽而想起了是谁。
他的兄弟找人解决了钟家夫妇，想着干扰方家那边，他觉得这个计划太蠢，于是就用了点手段，向那对夫妇的女儿透露了一点消息，一点足够让她跟方家人同归于尽的消息。
没有什么比玩弄人心更有趣了。
厉灿接话，“她最近似乎对自己父母的车祸有了兴趣，我会做好一切准备的。您要见见她吗？”
“不必，你把消息做好……以后我一定会用到她。”秦天煜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事情越来越多，你现在最该做的，是找个人给你帮把手。”
过去有十三刻帮着做事，现在十三刻死了，很多本来由十三刻分担的工作都被扔给了厉灿。
虽然刚刚招进来的那个厉娇娇能力上还不错，但承担十三刻以前的工作，还是不够合适。
是时候该添新人了。
新年过去。
寒假所剩无几。
短短一月之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可能没什么变化。
但对于汪宝善来说，这一整个寒假，她成功摆脱了网友口中的没实力营销咖的称呼，粉丝也因她的实力，愈发肆无忌惮。
不过这些宋默也没兴趣。
她盯着电脑里的照片。
照片里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人是她梦里想起的那个男人，另一个男人她没什么印象。
照片里的两人拿这同一份学位证书，应该是同学。
但她单拿男人的照片去搜索，能找到的图像情报太少。要想知道男人的身份，现在只能指望这男人的同学了。
307招摇撞骗还是大预言家
宋默将人的照片录入进软件，检索，很快就跑出了结果。
国内知名的生物学专家，李永恒。
好巧不巧，这位专家正好就是帝京大学的特聘教授。
此时此刻宋默无比庆幸自己去年高考前有好好学习，被姓方的魔鬼老师摁在试卷题海里挣扎狗刨，最终以优异成绩上岸帝京大学。
要没这段努力，她要想见这位学者一面，只怕要废不少功夫。
现在正好，查到行程后在校园内偶遇，问问情况就行。
又过了几日，宋默在家里待到了假期结束前三天，收拾了东西回到大学宿舍。
宋默放下行李箱，打开电脑，正想黑进学校系统调查，门就被敲响了。
“大师？”她疑惑。
作为一个易学世家的子弟，易小草今日穿的挺正式，行头备齐，就差带一杆幡在天桥底下一站，就可以给路过的贵人算命了。
“默老板，有事相求。”她说得正式。
“怎么了？”宋默疑惑。
她也不好泄露太多，只是道，“你跟我去个地方，行不行？”
“什么地方。”宋默疑惑，她至少得知道是要去见什么人先。
“也就是附近的居民巷子，额，有办丧事，不要穿红的。”易小草焦急。
“行，我换个衣服。”
宋默转身关上门，挑了身素净的衣服，出门去了。
因为有些天机不可泄露，所以易小草这个请求有些没头没尾的，不过宋默也能理解。
她无所谓有些话能说不能说，有些事情，总是需要随机应变。
以防万一，她把手杖带上了。
虽然她可以通过异能操纵电流，但并不稳定，对电能的操纵远不如使用器械校准后精确。
易小草盯着宋默的脸，心中带着些许紧张。
她算到宋默能解决这家人的麻烦，但这事对于宋默来说，很可能惹祸上身。
今日她算是把宋默坑进去了。
不过，她学的东西只能指引方向，真的该如何面对，只看各人。
她对于宋默的个人能力一向有自信。
那家人今日举行葬礼，家族不算大，甚至说不上多富贵，普普通通的小康之家。
今日举行的是女儿的葬礼，白发人送黑发人，屋里的中年妇女哭得伤心。
宋默跟在易小草身后，一起走进了这白花花一片的家。
墙上到处装饰着白花，只有几个宾客送来的黄菊点缀色彩，一片死气。
“姬先生。”易小草上去打了招呼。
可她还未说两句话，脸上就先挨了女人一巴掌。
“都是你的错，自己口出诅咒咒我女儿，不然她怎么会年纪轻轻就死了？”中年女子的脸上泪痕未干，眼里满是怨恨。
她身边的男人虽然心中亦悲痛异常，但作为这个家庭的支柱，一直保持着理智，拦着女人，“夫人，别太激动。”
女人被拦着，心中激愤，尖声叫，“你不疼夭夭，她死了你一滴眼泪都没有，现在诅咒她的人就在你面前，你也无动于衷……”
“抱歉易小姐，我爱人很疼我女儿，爱女过世她太难过了，见谅。”姬先生保持着礼数，安慰着姬太太。
他这么道歉，易小草也没计较，只是捂着肿着的左脸。
“我没有算错。”她叹了口气，“我说过，令爱这段时间应该清心寡欲，不可耽于情爱，否则有祸加身……”
“你还敢提！”姬太太一听就炸了，“我们夭夭一直都很乖，她怎么会去乱交朋友！”
她的女儿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就算上了大学，交的朋友他们都了解过，她自己在家也表示过好几次不会谈恋爱。
后来他们一家路过易小草的摊子，一时兴起文了运势，就听见这么一句不吉利的话。
这突然就去世了，不是易小草的话有诅咒的效果，还能是别的？
“夫人夫人，冷静点……”姬先生安慰她，“易小姐，你解释一下那些判词吧，毕竟你那时说的话，确实有些……”
“我没有说错。”易小草回应，“我当时所说的句句属实，全是基于我所学——”
“你学个○——你根本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你学的那么多有什么用，你还不是咒死了人？”姬太太出声打断了她。
她的女儿夭夭，那么年轻就去世了，还不是这招摇撞骗的搞的鬼。
“这位夫人，我想您应该冷静一点。”宋默实在看不下去了。
虽然易小草对于自己这个易学世家被贴上招摇撞骗的标签无所谓，但心里大度和真的被人指着鼻子骂可不是一回事，再让这位姬太太骂下去，要是有宾客前来吊唁，被人听到这些话也不好。
“冷静冷静，冷静个屁！冷静能换回我女儿吗？”
“您这悲伤，令爱应该是突然过世的。我想，我可以试试看调查夭夭小姐的死因。”宋默缓缓引导着她。
姬太太见这小姑娘看着很好说话，态度也好了几分，但仍旧抱着几分狐疑，“你能调查？”
“在下是帝京大学医学系的学生，因为想早点毕业，现在已经在研习大二的内容了，只是验个尸，难度不大。”宋默微笑着忽悠她。
她找个专业的身份，先把这女人糊弄过去。
而且她也不算懵，反正她有异能，到时候连着手机上网查就是。
○度在手，万事无忧.jpg
女人见她气定神闲，心里也就信了几分。
这个医学系高材生小姑娘，看着要比易小草这神棍靠谱多了。
“暂且信你一次。”姬太太嘟囔着。
要是这丫头说谎，她马上就发飙，把她赶出去！
“那我就先问清楚情况好了。”宋默一派淡定。
此时的姬家，来了一位访客。
他今日是来见见自己去世的学生，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就像是缘分一般，他居然会在这里碰上跟那孩子如此相像的女生。
这次近距离观察，他发现这个小姑娘跟他记忆里的古怪丫头实在是相似。
“永恒，你怎么来了？”姬先生注意到了客人。
李永恒走进了厅，“听闻夭夭过世，过来看看她，也是我这个做老师的尽一份心。”
308李永恒的兴趣
李永恒这一进门，宋默也注意到了他。
从外貌与气质上来说，李永恒很符合她对学者专家这个词的印象，看着就好像是问什么问题都能回答得头头是道的专业人士。
跟照片上的人相比，少了些少年意气，多了几分成熟稳重，一双眼睛似饱经风霜，颇显老态。
“李老。”姬先生也恭敬起来。
虽然因为失去爱女心情悲愤，但见到李永恒的到来，姬太太也安分了些。
“我过来的时候听到了些吵闹的声音，出什么事了？”李永恒询问着。
宋默一个局外人解释了一下情况，“我朋友是个算命的，给这家女儿批了两句，被这位太太怀疑是她诅咒害死了姬小姐。”
若是诅咒真的有用，那满世界人都不用努力了。
“这样，那确实有些无礼了。”李永恒转向夫妻二人。
被李老指出错处，姬太太不由得有些脸红。
宋默见这位年近古稀的中年人讲理，心中暂时舒了口气，便大着胆子道，“我想看看姬小姐的尸身，确定一下死因。”
这对夫妇还未穿上丧服，显然这位姬小姐去世得突然，还未准备好丧仪，人应该还没有火化。
“不可以！我女儿现在都已经死了，你还要怎样？”姬太太拦着。
要验尸的话，岂不是要剖开她女儿的尸首？怎么可以！
她可怜的姑娘已经去世了，怎么还要受这样的罪？
“这位夫人，你说你女儿过世，都是我朋友的错，我希望查到你女儿的死因还我朋友的清白。但你现在拦着我，觉得是我咄咄逼人，不愿意让我查看。”宋默陈述着事实，“可现在看来，咄咄逼人硬要我朋友吞下罪名的明明是你。”
姬太太愣住了。
“放心，我不会对令爱做太过分的事情，就是看一看。”她继续摆出一副专业的态度。
明明这小姑娘说她只是个大一医学生，姬太太心里却感觉她并不简单，心里隐隐有几分相信了。
被护着的易小草眼睛微亮，心里暗恨宋默生错了性别。
这要是个哥哥多好……宋默要真是个帅哥哥，她一定八抬大轿倒追百八十里地。
这背影，多有安全感。
“小姑娘是学医的？”李永恒也来了兴趣。
他越看宋默，越是能想起当年的实验体小姑娘，若是当初那孩子长成宋默这个模样，那也不错。
“额，是啊。”宋默笑。
她当然不是学医的，她说自己是医学生根本就是装的，想骗一骗这对夫妇，找个好理由好看看情况罢了。
等会这个李教授要真的考考她，她可就得露馅了。
李永恒没有一时兴起想考小辈，只是询问，“不如我也一起去看看情况，也好帮帮忙。”
“这……”姬先生虽然觉得不妥，但想了想让他们知道原因也好。
宋默小心地揭开白布，小心翼翼地解开衣领口，只是对着脖子扫了一眼，就已经心中有数。
“姬太太，姬小姐当真没有恋爱吗？”她有些疑惑。
姬太太嘀咕着，“没有，我们夭夭那么乖，谈恋爱了肯定会跟我说的。”
“脖子上有吻痕，几天前留下的。”宋默指给她看，随即解释着。
“吻痕就是皮下毛细血管被吸到破裂形成的出血现象，通常四到七天会自然消除，看这个模样应该是生前不久造成的，隐藏在衣服里，姬太太应该是没有注意到。”
姬太太的脸色有些难看，她一直都相信女儿那么单纯不会那么早就找男朋友，没想到她不仅是找了，而且还很有可能已经吃过了禁果，这实在是有些离谱。
“那个男人是谁？”她急问。
“不知道，但我可以找朋友帮忙查查。”宋默摸着下巴，“不过这样一说，我朋友所言，应该不是胡扯诅咒了。”
姬太太依旧愣着。
她虽是尴尬，却也只能服了。
“易小姐，抱歉，误会你了。”姬太太只能道歉。
“问题不大。”易小草表示不在意。
她是修行之人，修行先修心，心胸要豁达。
宋默翻出了手机，黑进了姬小姐的手机。
这位去世的姬小姐名姬姚，性格应该挺可爱的，也确实如她母亲说的是个乖孩子，连给朋友的备注都是叠词、某某哥某某姐，没有置顶聊天，想要调查难度挺高。
见情况解决，易小草翻出个荷包，交给姬太太，“姬太太，这个给你，就当是我为令爱尽的一点心，我们就此别过。”
这个荷包本该是给姬小姐保平安的，可惜她用不上了，只能当是给姬姚的来生祈福了。
姬太太握着荷包，被这份以德报怨的礼物搞得脑袋晕乎。
她对人家大吼大叫，别人却以礼相待，实在是让她过意不去。
“小姑娘对朋友很是仗义。”李永恒夸着。
不知为何，他就是很想靠近这个女孩。
她给自己的感觉，越来越像那个孩子长大后的模样。
正思考着如何深入了解，这话就脱口而出。
“很正常吧。”宋默回应。
“不会，大多数人最先想的都是保全自己，对他人的遭遇视而不见。”他说着。
他也是这样。
“啊，正常。”宋默双手插兜。
她正想着怎么结识李永恒，没想到对方直接送上门来，倒是省了她的事。
“看到你对朋友这么仗义，我都想做你的朋友了。”他说得真诚。
无论眼前的人是否是那个孩子，他都会做出结交的选择。
因为她值得。
“那至少先报上名来再说。”宋默微笑着。
“李永恒，李白的李，永恒的永恒。”
“我叫宋默。”
李永恒在听到名字的瞬间也是一愣。
他记得，凌昭当年给那孩子取的名字里，也有一个默字。
这还真是缘分。
“你这名字很有意思，谁给你取的。”他好奇。
宋默解释，“我爸咯，他说人贵在懂得沉默，所以就这么叫了。”
这个意思还是宋恺告诉她的，她也没想太多。
更不知道，这句话，她一直在调查的，李永恒的那位旧友也曾经说过。
309
李永恒恍惚觉得自己见到了那个男人。
“人贵在懂得沉默，她这么吵闹可不是好事。”
男人呵呵笑着，像是随口给猫儿狗儿取了个怪名一般，兴奋地转着办公椅。
难不成，宋默的父亲是他？
不过他不是姓凌吗？不对，他的另一个女儿也不跟他一个姓。
“你的爸爸，是不是叫凌昭？”李永恒忽而激动起来。
凌昭，这就是那个男人的名字。
终于得知自己想知道的，宋默心里一阵喜悦，刚想回复，就听得一阵铃声。
“喂，是我，可能有新发现……好，我现在就过来。”李永恒回复着手机那边。
他本想跟宋默多讨论一些，不想学校那边来了消息。
正在攻克的项目有了新的发现，他必须赶去看一看。
“我们加个好友，回头再聊。”他直接掏出了手机，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发了过去。
他出门的速度很快，半点不像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健步如飞不过如此。
不过有了李永恒的联系方式，日后再问出相关的消息也不迟。
易小草又跟姬氏夫妇聊了些丧事上的细节，这才回来找了宋默。
出门的时候，姬家夫妻大约心中也有几分愧疚，恭恭敬敬地把人送了出去。
“额，他们也不算很坏啊。”易小草抱着那两夫妻赔礼的一罐饼干，直接拆了吃。
“很正常啊，里会为了戏剧冲突，人会写得脸谱化，现实里的人才不会一直都无理又蛮横。”宋默摊手。
今天得到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不过她看李永恒的态度，这两老同学，怕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默默，我怎么感觉有人盯着我们？”易小草的直觉很敏锐。
她这一说，宋默直接抽调了附近的监控出来。
果然街对面有个戴帽子的男的在盯着她们这个方向，准确来说，是盯着姬家。
估计是姬姚小姐以前的朋友吧。
这事情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也就不管太宽。
“我记得前面街有家新的网红店，去看看？”宋默搜了一下地图。
那家店的草莓乳酪拿铁还挺多网红拍照的，她也想去看看。
“不不不，施主冷静，施主这很有可能是破财上当，大凶之兆啊。”易小草劝她。
施主快跑，是智商税！
两人拉拉扯扯之间，走过过街天桥。
与刚才那帽子男擦肩而过时，宋默只注意到他耳朵上有个金属耳钉，亮堂堂的。
折腾了一圈回到宿舍，两人有些精疲力尽。
实验室。
江雪遥熟练地整理着数据，做好一切后，走到透明培养罐前，对着眼前的孩子打了个招呼。
“晚安，星辰，我要睡了。”她温柔地敲敲罐子。
告别夜星辰，她回了自己的房间，盯着床头的母女合照，对着妈妈道了一声晚安，闭上双眼。
希望今晚是个好梦。
可世界上说了希望却事与愿违的事情太多了。
梦境的最开始的确是个美梦。
两个人的家庭，多了个新的成员。
男人乐呵呵地捧着女孩，将她举高，幼稚地逗着她，“起飞了！”
被抱着的孩子还不会说话，只是盯着男人的笑脸，乐呵呵地笑。
“我们家小雪真是越看越可爱，将来也不知道便宜了谁？”男人摸摸她的鼻子，开着玩笑。
男人会陪着她，听她讲洋娃娃会小熊的故事，然后揉着她的发顶。
但渐渐的，这份属于父亲的温柔越来越少。
他接受了一份工作，早出晚归，有的时候她想给他念自己练习了很久的童话故事书，也只能在失望中等待到困倦，失落地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再过了两年，原本恩爱的两个人开始吵架，妈妈会在半夜的时候偷偷抱着她哭，然后擦干眼泪回去睡觉。
再后来，这个家分崩离析。
她在母亲强硬的态度下，拥有了“江雪遥”这个新名字，靠着优异的成绩，拿了无数份奖学金。
江雪遥偶尔会想念自己以前的名字，有时候还会想起那个被她亲切称为爸爸的男人，时不时还会好奇他在哪里做着什么。
直到一群人强硬地闯进家门，对着母亲威逼利诱，十几岁的她躲在门后面，恐惧，却也听懂了那些人的话。
爸爸在做一些很恶劣的事情，这些凶恶的叔叔是来调查寻找他的下落的。
小女孩对父亲的憧憬，有了一丝裂痕。
那个陪着自己玩洋娃娃的形象逐渐崩溃，渐渐地被贴上变态疯狂的表情，她逐渐对那个男人深恶痛绝。
虽然有个恶劣的父亲，但母亲却不是这样，她努力地撑起这个家，将自己的温柔叫付于自己，绝口不提那个男人。
母亲最后是操劳过度离世的。
江雪遥抱着自己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在她的坟墓面前哭了很久，哭到眼睛发肿，嗓子发干。
她是恨那个男人的。
但进了校园之后，这份恨意又变得奇怪起来。
“凌昭？你是他的女儿？正好，我可以给你提供这个位置……”
“你是凌教授的女儿啊，不胜荣幸，我何其有幸能跟他的女儿同在一个实验室。”
这个过去像噩梦一样纠缠着她们母女的名字，逐渐变成了她在学术上向上攀爬的天梯，顺利的毕业设计，顺风顺水的保研，只要凌昭的名字出现，她的人生就开始顺风顺水。
但是，谁要做那种男人的女儿？她一整个童年过了一半，他就彻底消失不见，留给妈妈一堆烂摊子，就算给她顺利读到了博士，能换回妈妈的一条命吗？
一声一声的“凌教授的女儿”之中，这个噩梦醒了过来。
江雪遥抱着被子，久久没有回到梦中。
梦里的故事太真实，她心有余悸。
血缘在她身上贴上了标签，一辈子都无法撕下。
她回忆着那些熟悉的数据，她很清楚，那个实验体跟当年的她差不多的年岁。
大约凌昭是把那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替代品了。
那还真是可怜啊。
她这么想着。
但不知为何，她的内心里，竟然有一丝的嫉妒。
310李永恒的回忆
自那天去姬家吊丧后，又过去了几天。
太阳照常升起。
结束了早上的课程，宋默收到了李永恒的消息。
李永恒教授：宋默小友，今天有空吗？
ZER0：有什么事吗？
李永恒教授：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不知道小友最近可有空闲？
李永恒在实验室解决问题之后，越是回想宋默的样貌和性格，就越是让他回忆起自己的大学时光。
他和凌昭是大学同学，一同在国外求学，又都来自同一国度，互相之间共同语言也更多，久而久之就熟识了。
毕业之后，两人一起被国外的实验室看重，共同学习了多年，期间凌昭在该国找了个漂亮女人，很快就结了婚生了孩子。
又过了几年，他回老家相亲，也正式迈入了婚姻殿堂。虽然隔着一片汪洋，他对自己在国内的妻儿也十分挂念，时不时就会联系。
而凌昭在这期间被国外的某个项目看中，接手了某项研究，没多久就跟妻子离了婚，他偶尔才能见一次。
凌昭接手的实验，有些古怪，甚至有些灭绝人性。
他直接配置了一份药，让那个实验体丧失味觉，然后用吃糖的名义，哄着那个实验体吃下一把把的药品。
那个实验体什么都不知道，还傻乎乎地叫他爸爸。
大约是做父亲的感同身受，他的良心不安。
“你疯了，那是个活生生的孩子，你在她身上做实验你有没有良心？”
他不理解，明明凌昭自己也有个女儿，缘何他会冷血至此。
那个疯子只是微笑着，缓缓地将一份报告递给她看。
“这是我从那孩子身上切下来的组织，从高浓度源晶溶液注射到她身体里三年，她的基因组早已经发生了变化——准确来说，是升华。”凌昭得意洋洋地展示着自己的研究成果。
数据显示，那孩子，正在往比人类更高维度的方向进化。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李永恒不可置信。
那孩子多大？十岁都不到，凌昭这个疯子。
“知道，我在引导那个孩子，说不定日后她能成为凡人之上最为接近神的存在，到时候，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凌昭越说越兴奋，他仿佛是科学最狂热的信徒，疯狂地向自己的旧同学传播着自己的思想。
“而且她的能力，是电……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开始是什么，你不会忘了吧，只要继续研究下去，也许我们可以攀上更高维度的存在，你不期待吗？”
李永恒期待，他期待着科学发展，但他不希望这一切建立在一个孩子的痛苦之上。
但眼前这个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李老弟，你不要那副贞洁烈女的表情……你也不想想，科学发展至今，有多少成果被用在争斗上，火药，核能源，还差她这一个吗？从走上这条路开始，你的研究说不定哪天就会被用在这样的争斗之上，到那个时候，你就算坚称这些不是你所愿，有用吗？”
李永恒辩不过他。
这个叫凌昭的疯子已经开始为了实验疯魔了。
“凌昭，你这个疯子，我真后悔认识你！”
李永恒撇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离开实验基地，他转头就把凌昭这个疯子和他的项目投诉给了相关单位，他以为这样恶心的项目很快就要停止了。
不想后来他再也联系不上凌昭，那个研究项目的后续也没了踪影。
凌昭带着那个实验体失踪了，等他再得知了消息，那家伙的实验已经到了接近结束的瓶颈，越是接近巅峰，那个狗东西就越是疯癫。
他受不了了。
他带了只小白鼠，送给了那个孩子。
小姑娘比他之前见到的几次懂事许多，接过笼子，说了声“谢谢。”
李永恒怜爱地抚摸着那孩子的头，“没什么，因为我觉得你跟它很像。”
一样的身为笼中祭品，却一无所知。
孩子用无辜的双眼盯着他，不太能理解其中意思。
她大约是觉得这只白老鼠很可爱，手指伸进了笼子，想去逗一逗这小家伙。
下一秒，她很快就被那小家伙咬了一口。
“它咬我，疼……”
“因为它知道，自己是在一座笼子里。”李永恒提醒她。
当然，你也一样。
女孩不大理解。
对于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要求她尽快理解懂事，实在是太早了些。
但对于孩子来说，一旦明白自己就是那只笼子里的小白鼠后，她会做出的反抗比这更激烈。
后来他几经辗转试图回到国内，但大都受到阻挠。
直到那场大停电的发生，整个国家大半的电力设备受到攻击瘫痪。
一瞬间，灯火霓虹消匿，广场上的音乐骤然停下，整个城市安静了。
一片漆黑的夜晚持续了整整三十分钟。
也正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停电事故，他幸运地找到了机会回国，开始为国内的医疗科学做贡献。
至于凌昭其人，他最后一次听到他消息的时候，他已经过世了。
那座实验室在大停电后，立即被有关单位调查出来，还未等人前来调查，就彻底被炸成了废墟。
所有的一切，包括凌昭本人，都被埋进了废墟底下，从此再也没有人提起。
李永恒是没兴趣再管凌昭的死活，两个人早已经割席断交，他更在乎那个孩子。
他也不知道是可怜那个孩子，还是对自己那一日仅仅只是口头劝说的懦弱行径感到后悔。
时至今日，他已经比那个时候的自己成熟许多，更看得清自己，更知道自己那时最该做的是什么。
他早该闯进实验室带着那孩子离开，这样一切就可以尽早终结。而他并没有履行，而是选择了躲在相关人等的后面，等待着事情尘埃落定。
宋默的出现，让他想起了那段回忆，回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他想跟宋默结交，更像是对自己的过往报复性补偿一般，找个相似的替代品，满足自己的一些遗憾。
很卑鄙，但这就是人性。
午后的阳光轻撒，中年人等待着少女的到来。
//水了一章老李的回忆，为什么水呢？
//毕竟回忆杀，回忆完了，可以刀了
//鸽：冷酷咕咕，在线刀人，蹲活跃崽，不然真刀
311意外发生
宋默到地方的时候，李永恒已经等在了那里。
这里是一处风景不错的小公园，青山绿水，风景如画。
在捕捉到那个身影时，老人的目光有几分温柔。
“我好像来迟了。”宋默道歉着。
她已经提前了十分钟，没想到人李教授早早就已经等在了那里。
作为晚辈还要长辈等，实在是有点过分。
“不会，是我来得太早了。”老人笑呵呵地安慰她。
“额，不是……”宋默还想说些话缓解尴尬。
不想她听到的下一句话是，“我提前了一个小时就过来了。”
这一瞬间宋默都无语了。
提前一个小时？这年头约人见面都这么内卷的吗？
“这也太早了。”她震撼。
李老缓缓解释着，“我想着早点见到你，自然就提前了一点点。”
您老这何止一点点。
宋默没想到人李永恒对自己这么重视，居然还提前了这么早就等着见她。
“您想见我，是因为什么？”
“那天走得急，还想问你父亲是不是凌昭？”他开门见山地问了。
如若这孩子活着，凌昭那祸害估计也假死了。
“您的大学同学，凌昭？”宋默也摊牌了。
“对，你认识他——”
“抱歉，李教授，我……失忆了，关于凌昭这个人，我也只能记得他长什么样，其他的我都忘了。”宋默顿时迷茫起来。
她有试过找陆南希帮她做深度催眠，想彻底想起一切，无奈被拒绝了。
还顺带被陆南希骂了一顿，警告她十二岁之前的记忆对她来说非常痛苦，急着恢复反而影响精神状态。
那到底是怎样的过往，她根本不清楚。
“忘了？”李永恒神情一诧，随即又恢复如常，“忘了也好。”
跟那个疯子相处的回忆一点都不美好，忘记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更幸福一些。
“那个，凌昭，是什么样的人？”宋默疑惑。
她很好奇，这个养父是何性格。
“他不是个好人，甚至说得上是恶劣。你不记得他，也是件好事。”他安慰起这个小姑娘。
像这样安慰的话，他早该说出来的。
宋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本来陆南希提醒自己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不太妙的感觉，现在听见李永恒这位老同学兼挚友的回应，她更加确信。
想不起来也挺好。
反正她已经回到自己原本的家了。
天气晴朗，气候转暖，整个公园里生气勃勃。
公园里有人在玩无人机。
宋默总觉得那个玩无人机的，有些眼熟，但那人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
他操纵着那架摇摇晃晃的白色无人机，向两人这边飞了过来。
等到那机械靠近，宋默才注意到那无人机下面绑着个东西。
那是两个小瓶子，中间放置着一个装置，连接着两个瓶子。
宋默知道那是什么。
“小心，有炸药。”她拉着李永恒向后退去。
同一时间，发动异能，干扰那人对无人机的操纵。
奈何李永恒的年纪大了些，事发突然，他实在是跑得不快。
无人机歪歪斜斜地往下落，落到地面上。
带着鸭舌帽的人压低帽檐，缓步优雅退后。
他身上似乎戴着什么，晃眼得很。
装置启动，两个瓶子之间的液体流通，相互融合。
烟雾腾空。
耳边安静了一瞬。
宋默的眼睛盯着那冲天的火光，缓缓从空洞钟回神。
她似乎仍然保有意识。
因为李永恒在抱着的瞬间，压着她趴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爆炸带来的冲击。
“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逐渐细到听不见。
“李教授，李教授！”宋默的脑子一团混沌，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耳边是嘈杂的人群声音，似乎是附近有人听见动静，叫来了人帮忙。
宋默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院的，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被搬上救护车的，她的意识睡得很沉。
方醒本来在开会，突然接到通知的瞬间脑袋也是一团乱。
他给苏淮生发了消息，匆匆结束了会议，就往医院赶去。
他抵达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
“怎样？”
苏淮生坐在床沿，“伤得不重，不过看这样子，又要养上几天。不过她身边那老人家就危险了，要不是我来得快，肯定归西了。”
“她没事就好。”方醒悬着的心放下了，“那位老人家呢？”
“我的能力只能治疗肉体上的伤口，当时的爆炸非常猛烈，他的大脑受到了一定破坏，要想恢复神智需要精神系S级异能者或者长生者帮忙引导……”
精神系异能者有很多，要达到S级，寥寥无几。至于精神系的长生者，世界上已知的长生者只有一人。
对于高等级精神系异能者来说，活着的最大难点不是如何预防异能暴走，而是自己精神崩溃。
也正是因此，有能力拯救李永恒的人，太少了。
“这样……”方醒思索了一分钟，“找人的事情可以慢慢来，你先去调查一下炸弹相关的事情，我留在这里。”
待人出去后没多久，一个护士走了进来。
“是57床病人的家属吗？”她抱着盒子询问。
“是。”方醒疑惑，“怎么了？”
“是这样的，有个人送来了这个包裹，说是给57床的患者宋默，您是她家属就先帮她签收一下吧。”
小护士把包裹递给方醒。
方醒接过盒子，检查了一下寄件人，这个名字很怪。
人刚刚被炸伤，紧接着就送来了个来历不明的包裹，饶是方醒再愚钝也能猜到这包裹的诡异。
为求稳妥，他决定用异能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包裹里面果然没放什么好东西，一打开里面全都是刀片，一个不慎可能满手是血。
上面还摆了一张纸条，写了一串骂人用语，随后加上一句“多管闲事，自寻报应”。
威胁信。
方醒沉了脸。
看起来今天的爆炸不是意外，对方明显是冲着宋默来的。
至于原因，现在还不太明朗。
他把盒子放在一边，洗干净手，走到病床边。
用手轻轻戳了一下床上人的脸蛋，他叹，“你真是世界上最容易招惹麻烦的家伙。”
//某个掉线的男主终于上线了，撒糖庆祝
//鸽：对于隔了这么多章才登录，你有什么想说的？
//醒：鸽子汤应该很补吧？
//鸽：仔，仔，冷静！不不不不要掏锅，本咕咕那么懒散肉一定不好吃！
312出院，锁定嫌疑人
床上的人没有理他，甚至连点动静都没有回应，双眼紧闭，还沉睡着。
他盯着人紧锁的眉头，伸手将其揉按舒展，但那眉头在他手松开的瞬间又再度拧起。
“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了，希望别真的吓出噩梦了。”他担忧着。
宋默的眼前是迷茫而混沌的场景，分辨不出周围哪里是墙，哪里是地面。
她的眼前站着一个人，个头比她高些的女性，模样有几分像凌昭。
那个眼神，有些渗人。
江雪遥抬起手，操纵着梦境的变化。
宋默的脚下瞬间裂开一条缝，随即将她坠下了地面。
坠落，无尽地坠落，就好像即将脱离这个梦境一般，感觉下一瞬就可以睁开眼睛醒过来，偏偏下一瞬遥遥无期。
江雪遥怔怔地盯着脚下不断坠落的人，神思恍惚。
她大约是对面前这人有恨的。
若是没有宋默，若是没有那些该死的研究，母亲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被那些人盘问纠结，最后劳累而死。
是以她抬起手，在这人身后的制造出熔浆，想着最好她摔下去，痛苦挣扎，最后用梦境淹没她的神志。
可真的能这样做吗？
从本质上来说，她也不过是那场实验的受害者之一，跟自己是一样的。
她不该对弱者如此残忍。
宋默坠落进了一片熔岩中，滚烫的高温灼烫皮肤，随即将她吞没。
梦境清醒了过来。
她能感觉到手上的温度比其他地方温度要高些，隐隐带着些许发麻的感觉。
大腿也有些麻痹感，不太受她自己控制。
刚才梦境里的险境已经消散，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记忆回到爆炸前一瞬间，被人保护着，然后被抬上救护车，一针麻醉剂下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对，她的腿好像有感觉，有什么靠在她腿上的东西挪开了。
“你醒了，没事吧？做什么噩梦了？”方醒忧心着她的情况。
“你昨天一直陪着我？”宋默疑惑。
“是啊。”
他昨晚就没有离开病房。
“手松开……被你握了一晚上手都握麻了。”她盯着两人扣在一起的手指。
她的手都被握得有些没知觉了。
不会昨天晚上他就是握着她的手，趴床上睡的吧？也太笨了。
“昨天下午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宋默回忆着自己当时看到的情景，“有人故意在无人机上绑了土炸药，似乎是冲着我来的。”
回忆到李永恒保护她的画面瞬间，她总觉得心脏一痛。
她询问着，“对了，跟我一起的——”
“李永恒教授？运气很好，命保住了。”方醒回答了她的问题。
“人现在在重症监护室，不过我并不建议你这个时候去探望他，李教授的家人都在，你去了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按了铃叫护士过来，“别把人心想得太好。”
昨晚他去病房那边看过，知道其中有个极品，要是宋默过去，说不定会被纠缠上，然后扣帽子骂一顿。
要想感谢李老的救命之恩，有很多种办法。
“好。”宋默坐起身，“现场搜集到的无人机碎片，有查到什么吗？”
方醒拿了报告出来，“无人机本身的材料，硝酸类化合物，公园内部的草木，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特别的。”
“应该是新买的。”宋默推断。
新买的东西，会更少留下个人使用过的痕迹。
“是，但这款无人机并不是小众品牌，价格也不高，买的人很多，仅仅只是近期帝京本地的销售量排查起来就很麻烦。”
人太多，一个一个问过去，人手不够。
“对了，你还在昏迷的时候，有人给你送了一箱刀片，我也拿去鉴定了。”他翻出手机划出照片。
“一袋崭新出厂的刀片，应该是直接倒进盒子的，再要细验就需要时间。寄件人的身份我托人查过了，假的。至于里面放的威胁信，说是你多管闲事……”
宋默瞬间就明白了。
她最近唯一一次管闲事，就是在姬家，多半是跟姬姚的葬礼有关。
她回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个帽子男，还有他身上闪闪发光的物件，似乎她在哪见过。
对了，跟易小草去姬姚葬礼的时候，那个隔街盯着姬家的帽子男……
一样的黑色帽子，一样闪亮的金属装饰……
对方的身份瞬间就呼之欲出了。
“多半是他。”宋默瞬间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翻出手机，黑回了姬姚的账号。
“谁？”
“我跟舍友去了个葬礼，在那里见到过一个跟那个炸弹男很像的人，多半跟葬礼的死者有关系。”她解释着，随即翻看起姬姚的聊天记录。
方醒见她又开始黑别人的手机，顿时无语。
姬姚确实如姬太太所说，是个典型的乖孩子，朋友圈的结构十分简单。
宋默翻了几个常用联系人，很快就找到了帽子男的账号。
“席乐，男，二十八岁，住址……”
一了解到了对方的住址，宋默一掀被子，就要下床去找人。
不想下一秒，腿上一麻没有站稳，整个人砸在方醒身上。
“没事吧？”方醒扶着她站好。
“没事，腿被你睡麻了。”她的热血瞬间凉了下来。
方醒把病历板递给她，“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你还有瓶要吊。”
她盯着病历板上一长串的水，瞬间扒着他的衣服开始卖萌，“我现在就想出院，行不行。”
“你昨天刚做完手术。”方醒提醒她。
“我现在就想出院，你肯定有办法的对吧。”她不依不饶，整个人粘在了他身上。
他拒绝，“想都别想。”
“老公~求你啦~老公~”宋默选择使用终极大招。
就方醒这老干部的性格，应该抗不下来。
“这是能叫的吗？”然而方醒并没有如她所愿。
虽然被这么叫确实是个甜头，但不行就是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森气气，不理你了。”她坐回床上，开始装生气。
方醒扶额。
思索两秒，他提出了个折中的方案，“吊完这些，下午出院。”
他真的受不了她。
//鸽：我闻到了气管炎的味道
//醒：不，是你的错觉
313认罪？替罪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宋默瞬间切换到感动模式。
“醒哥你果然还是爱我的，呜呜呜……”
“有什么爱不爱的。”他无语。
她这明显是在无理取闹，要是纵着她，以后指不定能给他捅个天大的篓子出来。
看在她最近受伤的份上，以后再提吧。
方醒看了时间，也差不多该上班了，“我回公司了，下午来接你。当然，如果某些人等不到下午的话，那我还是让她老老实实在医院里吊几天水好了。”
试图等人离开直接跑的宋默，表示明白了。
今天被扎的命运是逃不掉了。
蹲在医院外的树上，苏淮生啃了口茶叶蛋，顺带喝了口豆浆。
某个小姑娘，在男朋友面前怂得很啊。
老老实实躺回床上，翻出手机，开始研究起席乐这个人。
长得不是很出众，但意外的女人缘不错，看朋友圈，跟女孩子的合照还挺多。
“这个小姐姐漂亮，身材真的好好。”宋默划拉着照片，吸了下口水。
这个席乐是怎么做到认识这么多美女的？
“这个，好像是个很有名的网红，这也认识。”宋默刷着刷着突然发现了个小意外。
席乐认识的这个网红，网名麻辣兔头微微，宋默会认识她，是因为她曾经上了一个热搜。
麻辣兔头微微是个吃播，签约了一家经营网红的公司，在平台上直播自己吃一些稀奇古怪的食物，但依旧保持着纤瘦的御姐身材，因此有一大批的粉丝。
直到某一天，她通过朋友推荐，直播尝试吃一种鲟鱼，这没多久，她吃的那条鲟鱼就被网友鉴定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加上因为吃播的过程是直播，很快她就被判了刑。
这事闹得还挺大。
宋默直接划到了下一张照片。
这样的网红，已经社会性死亡了，没必要关心太多。
照片划到了底。
眼见没有什么事做，她直接开了电视，听新闻。
昨天下午的公园爆炸事故引起了不少关注，虽然不过好在那个小公园没什么人，倒也没多少伤亡。
“目前警方已经将嫌疑人指向离开现场的黑帽人，根据监控显示，该嫌疑人应该为男性，身高一米七五至一米八零，体型偏瘦，逃跑时身穿黑色棒球衫，牛仔裤，白色球鞋，希望广大市民积极踊跃提供线索……”
新闻上显示了监控的照片，正好跟宋默印象里的人联系在了一起。
这条新闻，意味着席乐现在就像是过街老鼠。
这人要是跑了，那岂不是不好找了。
此时，某城市监控未覆盖的小巷。
青年捧着自己冒险去便利店里买回来的面包，塞入口中。
从昨晚看到新闻开始，他就没再吃东西，到了现在已经饥肠辘辘。
因为公园的爆炸，他现在铁定是被通缉了。
这接下来的要怎么过，他就不清楚了。
“找到了。”他的头顶传来声音。
一个看着就很厉害的帅哥蹲在窗台，盯着他的脸。
虽然这张脸确实貌比潘安，但这画面在他这个仰视视角，实在是有够恐怖的。
自己藏得好好的，突然就被发现了，这搁谁谁不吓一跳。
“是现在伏法，还是等着阿sir过来抓你？”那个帅哥微微一笑。
“能不伏吗？”他瞬间就怂了。
他还没认识够漂亮小姐姐，还没赚到几百万的身价，连婚都还没结，现在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很亏？
他这么想着，下一秒，那帅哥就跳了下来，半点不带犹豫地给他打晕了。
方醒打晕了人，随即简单地查看起他身上的东西，顿时疑惑起来。
这人明显就是个及时行乐的花花公子，逃跑的时候手腕上还带着女朋友的发圈，就这懒散性格，真的会激动到对别人下手吗？
“不管了，带回去看看。”他把人扛起来，扔到车后座上。
反正带回去问问，肯定能有线索。
中午。
宋默看着眼前的来访者，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方醒同意她下网速出院。
有生生姐的能力在，她要恢复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那还让她打了一个早上的吊瓶！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方醒是个芝麻馅的？
宋默嘟囔着，“他也太过分了。”
“没事，还有更过分的。”苏淮生握住她的手。
她顿时炸毛，“是什么？”
“你猜。”她答应了老板要保密的，要是嘴不牢靠，这个月的工资卡和爱豆的演唱会门票就别想了。
为了我推，暂时背叛一下小妹妹也是可以的。
宋默的毛炸得更厉害了。
不说就不说，还要说个你猜，她才不猜，她等着方醒自己过来送答案。
这么想着，她就煎熬地等到了下午，方醒开车来接她的时候。
“来得好慢哦……”她抱怨。
“有些准备工作要做，加上楼下窗口人太多，让你等得久了。”方醒解释道。
“什么工作？”她好奇。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牵着她直接上了车。
副驾驶上放着一份文件，宋默拿起来读了两秒。
好了她现在知道惊喜是什么了。
好家伙，连嫌疑犯的笔录都做完了，那她这个探案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这人对自己犯案过程的叙述，怎么跟她记忆里的有些偏差？
“这是关于他在安放无人机炸弹的过程，你怎么看？”
“很奇怪，那无人机明显是冲着我来的，但是他并没有说明，只是说自己心情不好，就想搞搞破坏。”宋默直接点出了疑点。
很明显，这个席乐连自己的动机是什么都不知道。
“包庇？”方醒理解了。
这个席乐会这么说，说不定就是想包庇某个人，甘愿做替罪羊。
“对，所以我们现在是去问问他本人？”她猜测。
“对。”
车停下。
两人过了些手续，随后被带去见了席乐。
“你好。”宋默打了个招呼。
“你好？”席乐有点疑惑，那恐怖帅哥带着个漂亮妹妹过来，到底是何意。
他明明已经交代得够清楚了，公园无人机爆炸事件的罪名也被他揽到身上了，怎么现在还有人来盘问他？
他心里正打鼓着，就听见对面的女生来了一句，“你应该，不是安装炸弹的凶手吧？”
//鸽：逐渐写成了名侦探柯○
314第二封恐吓信
席乐蒙了。
他明明已经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全说了，怎么这个女生一见面就说他是无辜的。
宋默继续不紧不慢地询问，“无人机是你的吧？”
“是。”席乐回答。
“炸弹也是你装的？”
“是。”他也认了。
“你当时是想炸谁？”
“是……”他条件反射地想要认罪，不想宋默突然的问话，直接让他懵了。
只这一句，瞬间暴露了他是来顶罪的事实。
宋默不紧不慢地继续问着，“是什么？怎么不答了？”
席乐面色一僵，此时此刻，他再有什么解释，似乎都如一张薄纸，轻易就能击碎。
“我当时就无所谓炸谁，不行吗？”他急眼了。
“那，为什么会给我寄恐吓信？如果你真的是那个炸弹狂徒，你的目标是我，那么在我没有被你炸死之前，你怎么可能会认罪？”宋默平静地摊牌。
闻言，席乐顿时脑袋炸了。
他想着要帮着那人顶罪，没曾想那人已经疯狂。
“你这么着急招认顶罪，是因为操控无人机的人，是你很在乎的人吧？”她不紧不慢地分析，观察着席乐的反应。
席乐已经被这姑娘分析疯了。
这女人的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他不想答什么，这姑娘就问什么，他不想说什么，她就猜到什么。
小姐你手上是不是有剧本？
他已经放弃回答了。
“你想护着那个人人我能理解，不过，很多时候，亲亲相隐反而最后会离你期望的那个结果越来越远。”一直在旁观察的方醒缓缓开口。
“你……”
“我不强求你说出一切，但是，你也必须知道代价是什么？”方醒缓缓地将一份报纸展开。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沉默。
“走吧，已经没什么好问的了。”方醒站起身。
两人回到车上，宋默翻出了手机。
“我大概能猜到对方的身份了。”她黑了席乐的手机，“多半是跟席乐有亲密关系，而且多半是兄弟。”
“不会，对方也有可能是女人。”方醒扔了罐燕麦奶咖给她。
“女人……”宋默找到了当时的监控截图。
这个打扮，不像是个女人，但若是硬要女扮男装也是有办法。
她正想着，就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捉住，随便被捯饬了两下，全部扣进了一顶帽子里。
“解决了。”方醒示意她照镜子。
确实，头发整个扎起藏在帽子里，单看外表几乎分不出男女。
就是——
“我刚想说你怎么就比我先想到？”她不服。
“下次让着你。”
“对方可能是席乐的女友或者兄弟，范围太大了，还是用外挂好了。”宋默翻出电脑，打开人脸识别软件。
监控截图即便做了高清修复，但脸部遮挡面积太大，要跑出结果还需要时间。
尤其是这个席乐还是个海王，女友多如繁星，照片筛选范围就大了很多。
“加个条件，加上姬姚的照片。”宋默思索着。
既然对方威胁她管闲事，跟姬姚的葬礼有关，多半对方应该也认识姬姚。
加上这个条件之后，五分钟内，宋默就得到了结果。
“席箬，席乐的妹妹，她大学学的是化学，要想接触到相关材料，应该也有渠道。”她看到这个结果，并不震惊。
既然是家人，那席乐愿意顶罪的原因就可以理解了。
“看起来她应该是躲起来了。”方醒思考着，“帝京城里，要想躲起来，有的是办法。”
“我已经发消息给蔡老头那边，让他留意了。”宋默收了手机。
接下来，就慢慢分析她可能去哪好了。
正这么想着，忽然有人敲了敲车窗。
“大哥哥，大哥哥，有个戴帽子的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个头才到车窗的小女孩拍着窗户。
方醒接过盒子，又见到了那个古怪的寄件人名字。
“可能又是刀片。”他警惕着。
随后，他用魔术师缓缓将盒子里的东西托举到外面。
盒子里不出意料的又是刀片，里面藏着一封威胁信。
“想办法把席乐放出来，否则后果自负。”宋默读着信件，心里更确定了。
这是哥哥为妹妹顶罪，妹妹救哥哥出去的苦情戏码吗？
“如果我不呢？”宋默只觉得自己脑后长了反骨。
要她就此屈服然后对这个凶手言听计从？这人哪来的脸？
就在此时，方醒的手机瞬间震动起来，接通后，对面传来了个不太好的消息。
“老板，有人给你寄了个包裹，好像不是寄过来的标书文件，这个寄件人的名字有些奇怪……”秘书回应着。
“是随机乱码？”方醒猜测。
“老板你怎么知道？”他疑惑。
“最近得罪人，经常被恶作剧，里面应该是刀片，你拆开的时候小心些。”方醒提醒着。
秘书找了把开箱裁纸刀，小心翼翼地拆开盒子，在看清盒子里有什么的时候，他的脸色都白了。
“老，老板，不是刀片……”秘书顿时慌了神，“是定时炸弹。”
箱子里放着一小捆被扎得乱七八糟的玩意，最外层绑了块电路板，板子上的计时器显示着时间。
板子上的线路走得杂乱无章，加上焊工也有些粗糙，几乎辨认不出回路。
九十二分钟后，这枚炸弹将会爆炸。
“这上面的信说，要是敢找人帮忙，就会远程遥控，立即引爆。”秘书慌了，“要不把这玩意扔了吧。”
“对方说可以远程遥控爆破，就是说明他要是看到你现在把东西扔了，马上就可以远程遥控把你炸了。”方醒启动引擎，“等着，我现在就过来，你找个理由给公司里的所有人放个假，让所有人都撤离公司大楼。”
“是。”秘书立即下楼通知。
从两人现在的位置，到公司，正好一个多小时。
算上中途的时间损耗，方醒到达公司见到那个会爆炸的包裹的时候，倒计时已经到了二十九分五十二秒了。
他盯着上面不断减少的数字，缓缓呼吸。
“工具有吗？”他盯着上面的电路板，准备自己亲自动手拆弹。
//醒：别家男主上线都是撩女主宠女主，为啥我一上线就是拆炸弹这种技术活。
//鸽：不不不，是你跟默默一起拆嘿嘿嘿嘿嘿嘿
//默：突然不想承认这是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