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卑微、仁慈
天光大亮,涂湾村的北门外几个村民正在清理道路上的碎石,填补路上的基坑,老霍伊德父子正在这个队伍中。
不过和其他正在卖力干活的人不一样,两人频频望向村子里的方向。
“我们两个不应该都离开家的。”
老霍伊德喃喃的嘟囔着,他很沮丧,他预感悲剧即将发生。
“早知道这样,夏收时就不抗捐了,村长那阴损的人必然会带那些骑士老爷去找小夏尔她们!”
老霍伊德作为一个祖父不绝望吗?绝望,但是不敢也不能反抗。
小霍伊德作为一个丈夫不愤恨吗?愤恨,但是不能也不敢表露。
昨夜发生在邻家的事情他们亲眼得见,但是只要没找到他们头上,就不敢声张!
就是找到头上……
妻子是他自己的,可贵族老爷看得上,他就得洗净奉上,女儿……
也终将嫁人的,要是被那个贵族老爷看上了收做侍女,那就享福了。
眼泪涟涟的两父子正低头干活,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处传来炸响。
“是马队,快让开!”
领头的监工一声大吼,带头跪在路旁,所有村民动作迅捷且整齐划一。
霍伊德父子更是头也不敢抬!
前年村子里有骑士路过,一个闲汉就是站在自家院子里张望,便被当成刺客一弩射穿了脖子。
事后,村长被鞭笞夺职,怪他教化不利,而那个骑士的滥杀则没被任何人指责。
据说男爵宫相听闻,还曾经褒奖他为人激谨、警惕、慎勇。
厄迩冈斯一马当先,总算赶到了集结的村子,心神不由得都放松了很多。
正当他对着村子隆重的欢迎仪式感到奇特时,久未做声的系统主动开口。
“涂湾村看起来相当的贫穷与凄凉,只有一部分人能够下地干活,很多土地因此而荒芜,剩下的人大多面黄肌瘦,不堪劳作,或者已经离乡乞讨去了,牲畜已经很久没被喂过,或者干脆被吃掉,其中一些的骸骨就被扔在外面的地上,它们的骨头被野兽竞相啃食!
你记得这个村子,以及周围的土地属于斯提亚公国的特瓦林领主,村民们正悲哀的看着你(?)”
这个提示就有点怪了。
而系统则表示的很兴奋,“这个村子充满了绝望的气息,所有的人几乎都已经彻底的为生活的不幸而麻木,他们陷入悲痛之中是极好的信仰的攫取地!
别看这个村子的人口甚至没有你的特瓦林村多,但是他们的信仰会是你那村子人的数倍,甚至个别人的信仰会产生奇妙的效果。”
“陷入绝望吗?”
厄迩冈斯·特瓦林降低了马速,同时将注意力落在了这两旁的人身上,他发现了类似于“隔夜的雅米拉”一般的两父子。
“悲恸的老霍伊德”和“绝望的小霍伊德”。
厄迩冈斯停住了马蹄,军马喷打的响鼻,热气砸在老霍伊德头上,这让他不住的颤抖头埋的更低了。
“我的子民,你因何事而悲恸?”
拉姆斯·波顿牧师很奇怪“戴维斯·特瓦林爵士”的行为,但是他的身份是特瓦林男爵的有力继承人之一,有资格这么说话。
见老霍伊德不敢做声,厄迩冈斯看向地图,几个顶盔带甲的骑士图标正围在村子里一处破房子处,字样写的是(劫掠中)。
厄迩冈斯微不可查的一皱眉,叫过那个一看就是随军管事的人:“我乃戴维斯·特瓦林爵士,现在村子里做主的是谁?怎么还有骑士对平民行劫?”
说完,让威廉·阿登纳和亚当森拎起这对抖如筛糠的父子,马队再次上路。
拉姆斯·波顿牧师和他的侍者也赶紧驱动胯下温顺的母马,追赶这群骑士。
霍伊德家,就是那个被烧了一半的破屋子旁不远处的另一个二层破木屋处,几个宫廷骑士跟在一个授实封的拉玛依爵士身后,正看着那个身消猥琐的村长在屋子里找地窖的入口。
“他们家的那一对母女绝对是藏起来了,我是村长我最清楚,他绝对没把那小娘们儿送走。
那小娘们儿肯定比不了城堡之中的女人,但是比这些身子粗壮的村妇不同,霍伊德父子可舍不得她下地干活!
所以她的手脚头面还细嫩,身子还软嫩尚不粗壮!”
作为村长的塞尔万特·豪森不能说毫无人性吧,但真算是坏事做绝!
就因为他是特瓦林堡累世的老奴,岁数大了才放出来做个管事,平日在村子里那叫一个跋扈。
他在城堡里呆惯了最会巴结贵族,再加上老霍伊德父子在夏收的时候曾经抗拒过他的私捐,刚好军队在这里集结不拿他开刀,怎么立威。
这老破木屋都快让他翻遍了,地窖的入口却也还没被他找到。
塞尔万特的老脸汗津津的,顺着脸皮的褶皱和沟壑流淌的不仅仅是汗水,还有他涂白了的脂粉混合成泥。
他知道找来这几个骑士耐心有限,如果不赶紧找出那对母女恐怕讨好就会变成得罪,戏耍贵族的行为会让他的一切努力变得得不偿失。
“这老破房子一定有地窖的,之前夏收的时候,这贱民就曾经将粮秣私藏起来,所以他家一定有地窖!”
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可是村子里的人却没人敢来围观,都暗暗咒骂这塞尔万特·豪森不得好死,却没人敢怠慢村长安排的工作。
涂湾村作为被海盗洗劫了的村子,都没被这些来拯救他们的骑士造成的破坏大,村民们已经习惯了。
如果不上报他们被劫掠,等该到秋种的这茬粮食下来时,城堡的税收官也能要了他们的命。
所以忍耐着海盗洗劫和骑士的盘剥已经形成了惯性。
左右都是死,以至于越来越多的壮劳力“死于”海盗劫掠,这已经是涂湾村的死症。
塞尔万特·豪森村长还在奋力的翻着,可是这一整块板的地面根本看不出有任何问题,就在这时马蹄声传来了。
威廉·阿登纳越众而出,大声喊道:“老奴,你在那瞎忙什么呢?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谁来了?”
围绕着实封爵士拉玛依骑士的宫廷骑士们都下意识回头,正看到让他们震感的一幕。
一行盔甲齐整,手持旌旗、骑枪的骑士,簇拥着一位将头盔夹在腋下的英俊骑士。
就像四十八岁,肮脏潦倒的刘邦,在薛城第一次见到二十四岁的项羽时一样的震撼。
“戴维斯·特瓦林爵士”拥有一切,男爵继承人之一的身份,英俊的相貌,强壮而勇敢的身体,远比他们强大的骑士马队,看起来是那样的闪耀。
塞尔万特·豪森村长听到耳熟的喊声,回头便看到了这位他以往主要巴结的“戴维斯·特瓦林爵士”。
即刻像家奴忠犬一样跑过来,跪倒在还没停下的马前,好似喜悦到丝毫不怕马蹄踩踏到他。
“少爷!我起早就让那群贱皮子去规整道路,就是知道少爷您快到了,老奴恭贺少爷拥有了特瓦林村以及其周边的土地!”
第32章 整军、洗澡
“戴维斯·特瓦林爵士”是真没见过这个老干巴头子,但他还是及时停下了马。
铁甲如山,长枪如林,骑枪上的征旗随风飘荡,在这不算宽广的街道上,区区十三个人居然展现出成千上万重甲骑兵的威势。
年近四旬、白胖白胖的拉玛依爵士本来自持身份,想要绷着个爵士的尊严。
可是面对如此令行禁止的骑兵队,心中也不由得纳闷:“特瓦林堡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宫廷骑士?难不成这戴维斯是老诺德撒·特瓦林的私生子?怎么感觉他给这侄子的有些太多了?”
拉玛依爵士还算自持身份,可那群宫廷骑士则完全不同,他们的态度更恭敬。
别管诺德撒男爵夫人和戴维斯爵士的花边新闻已经满天飞,只要他们还想有机会拥有封地,就不会对可能成为男爵的戴维斯爵士不敬。
顶着戴维斯·特瓦林爵士面容的厄迩冈斯看了一圈躬身行礼的宫廷骑士,忽略了那个明显看起来干净一些的骑士,并没有提及他们在干什么。
“我要向你们打听一个人的位置,男爵在哪里?”
宫廷骑士中,一个满脸胡子看起来肮脏的打流的骑士回答:“男爵应该在特瓦林堡附近的野外,他和他的部队正在前往涂湾村。”
“我要向你们询问,你们现在是谁做主,在这里集结后听谁的调遣?”
厄迩冈斯的问题让这群宫廷骑士下意识看向唯一有领地的拉玛依爵士,这胖爵士也是光棍,低头笑称:“我们集结在这里,自然听从特瓦林领主的调遣,特瓦林爵士!”
他故意说的含混不清,把决定权踢回给对方,以退为进的等着对方说出自己的目的。
看了眼便宜大舅哥,厄迩冈斯毫不留情面的斥责:“那好,现在把你们各自带领的部队人数,从属分清,建立台账给我,并且把你们之前安排的巡防任务及结果做汇报。
并口头阐述你们对于入侵的海盗所掌握的情况,包括且不限于:人数、动向、战力情况、所劫掠村庄损失情况、人员伤亡情况以及你们的应对策略,日后防守的重点,排查隐患的整改、心得体会等。”
傻了!
这群说是骑士,都不如说是出身不错的莽夫的贵族们,又哪见过这个?
“就这样子,我怎么能相信你们能够成为合格的领主?”
厄迩冈斯故意皱了皱眉,在场的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就连被话捎带着的拉玛依爵士都下意识的站直了一些,收了收腆着的肚子。
“态度放端正一些,把所有人集结到村口,我要点名,并且给你们安排值守任务,在男爵大人到来之前,一切行动,以我说的为准。”
众人面对这个男爵领中第三有权势的都不敢违命,正低头称是,就听见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掌声和喝彩。
“真不愧是戴维斯·特瓦林爵士,北方骑士团的一代翘楚,我为公国有你这样优越的年轻人感到欣慰!”
是骑着母马的拉姆斯·波顿牧师和他的侍从赶来了,骑士们一见是一个黑袍牧师,都收敛起心中被冒犯的不快,再次点头示意。
“散了吧,去执行特瓦林领主的命令吧!”
拉姆斯牧师很欣赏“戴维斯·特瓦林爵士”的能力,心想不愧是被主教选中的人,这样的人真不应该蹉跎,在这乡下的小城小村,如果去到高德城,恐怕早就是一方人物了!
最难得的就是戴维斯·特瓦林爵士一心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牧师这件事,是叫停之内很多大执事都赞许的。
虽然他贪婪,但是贪婪从来不是原罪,没有实力和能力才是。
当这些稀稀拉拉的人全都集中在了村庄的北门之后,看起来一点北方军团铁军的气势都没有,乱哄哄的彼此交谈,人数一多了那就比苍蝇还吵,嗡嗡嗡的让人心烦。
“肃静!”
亚当森站在北门口,一个人就如同一个铁塔一般的身量,手持巨大战争巨剑当单手剑的样子很有威仪。
等众人稍微安静一些,“戴维斯爵士”才出场。
“现在我开始点名,你们给我的集结名单中,应到宫廷骑士17人,现到7人,实封爵士7人,现到2人,我带有宫廷骑士12人神职人员两人,拉玛依爵士带重装步兵……重装步兵12人,辅兵5人,宫相派遣随军管事3人,缁重兵15人?”
倒也没真的挨个点名,只是拢了拢人数,然后对他们下令:“第一,缁重兵和辅兵修复西北河湾的哨塔,所有人撤出村子,不得扰民。
第二,所有人分批洗澡,自己身上都臭了不知道吗?你们还有点贵族的样子吗?”
一开始对于辅兵的安排没人有意见,但是让他们撤出村子,这这人就有点不乐意了。
可是这七个宫廷骑士看了眼拉玛依爵士,发现对方也没敢做声。
他们从绝对的实力上对比,真没信心和戴维斯爵士抗衡,所以这群士兵用了半天的时间拖拖拉拉的从村子里撤了出来。
那些在自己领地中也是农民的辅兵们,很不舍的告别了自己作威作福的北方军团老爷的身份,不得不再次和这个村子里的其他农民一起干上了搬搬抬抬的活。
而骑士们老爷和重装步兵们也不得不跟着“戴维斯爵士”麾下的重骑兵们一起,做日常训练。
“不要心怀不满,特瓦林领主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这些士兵实在有些太懈怠,在村子里和村民混居,如果出现突发情况,根本没有办法形成有效的战斗力。”
拉姆斯·波顿牧师的话,这些骑士们听得进去、听不进去都得表现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众人围坐在篝火前烤肉,厄迩冈斯自然在场,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不做任何解释。
还是威廉·阿登纳开口:“你们一个个的是个什么样子,自己心里清楚,托比,你是想干一辈子宫廷骑士?
我听说你二儿子都会走了吧?难道你想父子三人同殿为臣?”
叫托比的那个一脸脏到打柳大胡子的骑士有些悻悻,摩挲着曲柳木箍成的大酒杯,默默无语!
威廉继续点名:“何塞夫,你别看你年纪小,可是就凭你的身手你真的认为你能活的过海盗的袭击?做梦!”
最年轻气盛的那个也沉默了。
威廉·阿登纳作为男爵名义上的大舅子,北方骑士团之中的著名教官,这些人还真不好和他翻脸。
看他们都沉默不语,这才满意的继续喷。
“咱们特瓦林堡一共就这些宫廷骑士。谁是怎么回事儿彼此心里都清楚,就那十个怂货平时的烂样子比你们好不了多少,有的还更糟!”
“对,特别是卢瑟和乔那就是两个见到女人迈不动步的色魔,他们出来就没有不惹祸的时候!”
托比大声应和,好像把别人贬损了就能显得他不是太烂。
众宫廷骑士也都纷纷点头,细数那十个没在场的宫廷骑士的毛病和错处。
第33章 反客为主?
威廉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之后,才语重心长道:“他们都是纯粹的烂人,你们也是。
这本来没什么区别。
但你们接受少爷的规矩,等男爵大人到了,你们又秩序又保持着良好的战力,你觉得和那些烂人一对比之后男爵会更欣赏谁?
男爵手下可还有好些个村子没有领主,就比如这个涂湾村。”
这一下子这些人的眼睛就更亮了。
虽然知道这是画饼,想要真的成为实封不是那么容易。
但是男爵是否亲厚他们,就和他们这些宫廷骑士的日常例钱有关系了。
于是这些骑士们不管是想应付差事,还是真想改善自己的状态,接下来他们跟着威廉一起训练骑马砍瓜。
在高低不平的小路上,竖立着位置不同的木架,架子上放着木瓜。
骑士们必须保持马速从中穿过,使用且不限制于弩射,枪挑,刀砍,鞭打等方式将目标消灭。
当真的看到特瓦林村的骑士能够轻易的做到之后,以拉玛依爵士为首的八人都傻了。
“阿登纳骑士不愧是北方军团著名的教官,这种方法一看就是北方骑士团留下的东西吧?”
拉玛依爵士一句话就暴露了他的见识短浅,现在已经溃烂的北方骑士团原本的训练可不仅仅是这种难度。
只有经过了接触,厄迩冈斯才明白教廷为什么想要重新让北方骑士团恢复荣光。
有可能是为了争权,但更大的可能是为了增加纽北行省的战斗力。
北方骑士团原本为了信条和圣光而战,因为那些大贵族们的招揽,很多骑士成为了贵族或者成为了贵族的宫廷骑士。
他们都没有脱离北方骑士团的编制,可是兼职之后,很多东西就没有办法再形成合理的战斗力了。
这时的公国,每一个领主就如同是领地之中绝对的King,这才是真正的封建制,中央集权的骑士团很难集结。
北方骑士团失去了统一合理化调动的能力之后,已经算是跌破了威名,现在只是依靠着北方军团撑着场面。
而北方军团的所谓重装步兵,就是一群穿着带衬皮甲的步兵,连顶铁盔都没有。
不如厄特瓦林轻步兵不说,连特瓦林民兵都不如。
拉玛依爵士的十二个“重装步兵”就是如此,甚至挨不了骑士的一次冲锋。
“你们不要认为自己披着铠甲就可以那海盗之中肆意驰骋,面对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乱民就可以随意屠杀。
我们应该提高对自己的要求,将目标定在同样着甲的骑士身上。当然,现在的训练针对的还是流民。”
这样的训练方式真的让他们没有办法混,行就是行,不行就真不行。
类似拉玛依爵士这样养尊处优的爵士,你说他没有办法完成在奔驰的马背上挥砍那是侮辱人了。
但是想在时速30码以上的奔马上将一路十几个目标全都解决,也有点高看他了。
但是其实这些骑士只要稍微训练这个还是能够做到的,于是训练的难度不断提升,被激起了兴趣和自尊心的宫廷骑士们开始认真了。
毕竟哪怕是厄迩冈斯亲自上阵都可以轻松做到,他们丢不起那个人了。
三天内,不断有实封骑士带着队伍赶来,在这种已经完全控制了的大环境下,只能顺从于厄迩冈斯的领导。
于是继续建立哨塔营地,全员讲卫生,不随地倒粪桶,并且参与训练。
而当第五个实封爵士被威廉训练的欲仙欲死的时候,拉玛依爵士也已经感觉到了他手下这12个农民明显的变化。
包括后来的三个爵士也已经发现了,他们一水的“重装步兵”都更强了,配上长矛列阵,开始有强军的影子了。
毕竟不是每一个爵士都愿意给他的士兵配剑,但是至少都会配上一把矛。
哪怕矛柄弯的像条蛇。
算了算男爵的脚程,厄迩冈斯再一次组织了训话,这一次在他出场的时候没有任何嘈杂的声音。
他训练的其实就是爵士和宫廷骑士,至于那些农民临时专职的士兵,只需要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可能会懒惰,可能做的不到位,打就行了。
根本不需要寄出什么队列军姿神器,这些蒙昧又质朴却又透漏着小农民的狡黠的士兵们,思想上真的是不开化,贱的很。
看着众人都能够保持安静的等待,厄迩冈斯很满意,所以这一次威廉和亚当森这哼哈二将就没了用武之地,不需要他们净场了。
“经过短时间的训练效果是很显著的,我很欣慰,按统计应到宫廷骑士17人,现到7人,实封爵士7人,现到5人。
我带有宫廷骑士12人、神职人员两人,拉玛依爵士、佩鲁齐爵士、比约昂爵士、维尔汉姆爵士皆是带重装步兵12人,辅兵5人,共计战兵48人,辅兵20人。
宫相派遣随军管事3人,缁重兵15人。”
合上手上的羊皮纸,厄迩冈斯顿了顿,目光从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
“也就是说,我们共有自我以下22名重装骑士,战辅共86名长矛兵,两名随军神职人员。
不算其他两个和男爵汇合一起赶来的实封爵士和男爵身边的宫廷骑士,我们也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了。”
当他说完这个话的时候就把很多人心中的小心思挑破了。
在开始集训之初,那七名宫廷骑士中就有人颇有微词,认为男爵的儿子才是真正的继承人,虽然身体因羸弱有可能夭折。
“戴维斯爵士”只是第二继承人,管理男爵的军队不合时宜。
随着集训的队伍越来越庞大,后来的实封爵士迫于已经形成的局面,不得不加入进来,有小心思的人越来越多。
拉玛依爵士是第一个倒向他的,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拉玛依爵士有两个即将成年的儿子,照常理小儿子应该在特瓦林堡做宫廷骑士。
但拉玛依爵士表示当二儿子跟随男爵到来之后,希望能有荣幸接受威廉的教诲,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
那七个宫廷骑士就更不用说了,一脸胡子的托比与最年轻的何塞夫最先倒向他的。
他们本是外领的贵族次子,如果继续给男爵做宫廷骑士,可以说永远没有实封的机会。
其余五人中,有的人有自己的小心思,有的人装憨直,陆续都表态会在继承爵位的事情上支持他。
然后就是佩鲁齐和比约昂爵士的送子承诺,现在到场的实封爵士只有最后到的威尔汉姆爵士还没有向他表示善意。
这算什么?黄袍加身么?
他当然不会那么天真的认为将次子送来他这做扈从或宫廷骑士就是投诚。
说到底不过就是一种政治投资,真到风云变幻之际,一个次子,很重要吗?
更何况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口头上的。
而且男爵只要揭破他不是戴维斯·特瓦林爵士而是厄迩冈斯·特瓦林这件事,就能把这些投机份子劝退。
当然,男爵能不能揭破他的身份那又是另一回事。
第34章 调虎离山、草率了
在村北门的训话之后,最后一位爵士来向他表达了善意。
不过威尔汉姆爵士年纪比“戴维斯爵士”还小,没有儿子能给他送来,他是希望将自己做吟游诗人的弟弟找回来,去特瓦林村成为一名宫廷乐手或宫廷诗人。
厄迩冈斯扮演的戴维斯爵士自然欣然接受。
两人的谈话尚未结束,亚当森伴着一名头插红色火烈鸟羽的胸甲骑士来到了他们面前。
“少爷,男爵大人的传令兵,男爵的队伍距离涂湾村还有三十英里,让我们准备迎接。”
“知道了!安排这位骑士下去休息吧。”
插着火烈鸟羽的胸甲骑士连话都没说出来就被安排下去,刚刚上去没有两个小时的士兵再次集结。
而这次的集结,就像厄迩冈斯要求的那样,没有分阵营,所有的骑士集结一处。所有的战兵和辅兵都手持长矛集结在骑士身后十步。
所有人都打算用最好的状态去迎接男爵的到来,有的人是真希望留下好印象,有的人有什么自己的心思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男爵的车队伴随着嘈杂的声音赶来,在一英里外却突然停止,这时候那个头插红羽的骑士被放回去,伴行的还有威廉·阿登纳。
男爵并不会骑在马上和军队一起行进,他是坐在马车上的,从挑开的车帘中看到村口黑压压的一片肃杀,嘴角挑起笑意。
“老诺瓦的儿子不简单啊,教廷在他背后出力不少啊!”
经过允许,那个传令的胸甲骑士已经归队。威廉·阿登纳来到车架辕边:“领主,厄迩冈斯少爷在等您了。”
男爵眼神一顿,威廉的坦诚倒是一种信号,男爵明白诺瓦的儿子这是在表示他明白自己是厄迩冈斯,不是戴维斯。
他没有也不觊觎特瓦林堡的继承权。
“是个明白人,那孩子辛苦了,我们进村。”
车队这才再次上路,接近了这个全员精神饱满,昂首挺胸等待检阅的队伍。
“威廉,你的练兵能力是真强啊,我都有点舍不得让你留在特瓦林村了。”
男爵的接见,自然会对这些贵族们进行褒扬,可实际上说的都是套话,只有到了威廉·阿登纳时,才专门多说了两句。
威廉·阿登纳面露感激:“只要是男爵需要您让我在哪,我就在哪。”
可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你是想让我回去继续给你看大门吗?”
男爵的视线并没有多做停留,当他对所有的人夸奖鼓励了一圈之后,最终站在了厄迩冈斯·特瓦林面前。
“侄子,你经验和力量真的是成长了,已经是我们特瓦林家族年轻一代最优秀的了,我为你感到骄傲。”
一番场面上的寒暄之后,男爵入住了早就已经为他准备好的行辕大帐,随后男爵宫相传出男爵的命令。
“部队集结完毕,沿着河流,对领地内所有村庄进行保护性的巡查。
如果发现海盗的踪迹主动出击,所有人休息一夜之后出发。”
命令传达到厄迩冈斯·特瓦林面前时,他正皱着眉思索问题,传令的那个重骑兵见自家少爷眉头紧皱,也不敢多话。
“威廉,我预感到了特瑞典伯爵的军队正在特瓦林村附近集结,看样子是准备打下特瓦林村之后去包围特瓦林堡。”
此言一出震惊了,屋子里的众人。
实际上他哪是预言呢,他是接到了系统的提醒,特瓦林村附近发现大股敌军。
从地图上一看,有将近三四百人的队伍正围绕着特马林村的庄园外围。
这是典型的报复行为啊!
教廷之前和特瑞典伯国研究的就是以特瓦林村为藏匿点,以特瓦林堡为基础向四周攻略。
现在人家不用你接应了,直接自己来硬的了。
救援是必须救援,可也不能只是他们这十几个人回去救援,作用不大。
想要能替村子解围,就得把整个部队带回去。
但是一旦要涉及到带着男爵的所有队伍回援,怎么和这群集结了的贵族解释?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他并没有做好现在就暴露这一切的准备。
“少爷,我们得回去呀!像你所说有好几百人,我爹他们能挺住吗?您是神眷者,不是能带着我们一下就好了回去的吗?”
“哭屁哭!少爷还能不回去?现在不是想办法么!”
亚当森的哭求被威廉打断,他也提出自己的担忧:“人心最是最叵测的,这些人实在太多了,谁是人?谁是鬼说不清楚,少爷你如果在他们面前展露了神迹,恐怕会有大问题。”
“确实会有问题,但是也应该能有操作的空间,威廉,你去把……不用去了他自己找来了。”
威廉还没想明白少爷的意思,牧师走了进来:“我没打扰吧,到处寻不到你们,没想到你们再开战前会议吗?”
“我收到飞鸽传书,我的村子被特瑞典公国的军队围了,我的村庄省那点人,最多能挺两天。
想要正常回援恐怕来不及了不说,我们这点人恐怕也无济于事。”
牧师挺疑惑,飞鸽传书?什么意思?
他伸手拢在拢姆斯牧师的肩膀上,“那不重要,就是我养了一种能传信的鸟,这不是重点。”
拉姆斯被他拢着膀子,整个人有点懵,他是牧师啊,什么时候被人像个瑶姐儿一样这么拘着过。
但也只是个纤弱的牧师,还真就被厄迩冈斯带着走,丝毫是挪动不开。
厄迩冈斯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好言相劝:“你想成为教皇吗?不,应该是我想给你一个成为圣光在人间代言人的机会,你想要吗?”
牧师感觉被冒犯了,圣光不圣光的这不是教廷的事儿吗?是你个肌肉棒子能说的吗?
不过厄迩冈斯没给他发作的机会,咬咬牙还是在他身上用了指令。
这个月一共还剩两次二级权限的使用机会,在这就浪费了一次。
“体会圣光吧!”
按CTRL+X可以给部队加经验,迅速升级为精锐部队。
拉姆斯·波顿牧师这样的4级小号,一次升级直接从4级【随军牧师】升级到8级【战斗牧师】,完成了质的跨越。
升级的金光包围着他,拉姆斯·波顿突然间感觉到有大量的知识,传递进入了意识,那是对圣光的理解,是战斗的经验。
当一切结束,甚至不愿睁开眼睛,沉浸在这感悟中。
“圣光没有抛弃我!”整个人焕然一新,身体的轮廓都强壮了很多的拉姆斯·波顿牧师哭了。
泪水大滴大滴的滑落,几乎是快要崩溃了。
等他的情绪稳定了再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厄迩冈斯人就有点尴尬了。
从心里往外,他想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神迹,可是多年在教廷的学识和自己对于圣光的认知让他明白这一切似乎有些不对。
厄迩冈斯·特瓦林怎么也没想到,普通的民众容易被他蛊惑,反倒是专职的神职人员心里是不信的。
威廉在一旁已经抽刀在手,他似乎也看明白了,做人没有纳头便拜的意思。
草率了。
第35章 神棍、神汉
“你不相信圣光?不相信我是神眷者?”
厄迩冈斯·特瓦林有点尴尬,可拉姆斯·波顿牧师更尴尬。
刚刚还觉得自己好像提升巨大,拥有强大的实力,整个人还处于意识的冲击造成的不可名状的状态里。
可是当余光看到威廉抽出的短刀,亚当森那带着铁护手的硕大双拳攥紧。
他顿时有点清醒了。
“我……或者说现在教廷上下,没有人相信圣光了。”
见厄迩冈斯等着他皆是,拉姆斯牧师朝外将自己的随从喊了进来,在随从极度不愿中,当着他们的面打开了那个一直宝贝的不行,谁都不让看的大皮箱。
皮箱里装着的是一些瓶瓶罐罐,绳卷火镰,以及三根……三眼鸟铳?
牧师快裂开了,就刚刚他亲自体验的浑身冒金光的经历,他是真有点懵,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心里非常复杂。
厄迩冈斯更复杂,一把推开了牧师,走到箱子前,那随从还想出言斥责,但被牧师拦下。
这东西他绝对不会认错,挨着火枪的弯头铁棍是通条,边上这个大皮壶里边装的是弹丸,这个盘在一起的是火绳,火镰好认,剩下的三个罐子里不用问都知道应该是火药。
他可是有火枪的熟练度的,这不会认错。
这些东西虽然他穿越前后都根本没见过但加全系熟练度时,使用的知识和经验都已经传递给他了。
可以说这屋子里的人,都没人比他用的熟。
“这是你说的圣光?这玩意儿不是火枪吗?你们教廷上下,现在就是这么渎神的吗?真当圣光不会怪罪?”
厄迩冈斯·特瓦林虽然连头都没抬,语气也主要是惊愕,可是吓得拉姆斯·波顿牧师诺诺的想要解释却说不出话。
牧师这个委屈呀!
因为近一二百年都没有出现过神迹,教廷从上到下现在是真的没人见过圣光。
圣光都快变成一个口号了,而火枪就是教廷研究出来维护权威的替代品,怎么在这么个穷乡僻壤里还真有人会圣光?
拉姆斯·波顿牧师越想越乱,咕咚一声就跪下了。
厄迩冈斯突然觉得不对,看了眼同样震惊的威廉:“不对呀,你不是说你见过会使用治愈圣法的牧师吗?”
威廉也懵逼啊,撤掉护手将手腕上一个夥大的伤口递到拉姆斯·波顿牧师眼前,质疑道。
“是不是你不行啊?当年我在军团中作战这胳膊差点没被人砍掉是牧师帮我治愈的呀。”
拉姆斯·波顿牧师更是羞愧的躲躲闪闪,恨不得的扒个地缝钻进去。
“那就是疗伤药粉,从魔兽身上提炼的,用多了会透支生命的。”
“我去尼玛!”
要不然厄迩冈斯拉的快,威廉·阿登纳能一脚把牧师的脑袋踹扁。
厄迩冈斯安抚好威廉之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跪着的牧师和他的侍者,也解开护手,卷起链家袖,用威廉的短刀在同样的位置狠狠就是一刀。
鲜血崩溅之间,厄迩冈斯非常冷静的问:“圣光的使用效果不应该是这样的吗?我原本也怀疑怎么还能留疤呢?想不到你们是一群渎神者呀。看清楚了。”
心里默念一级权限,使用了在任何状态下,一次加满血的CTRL+H。
金色的光从伤口之中往外迸发,随着光线的缩减伤口愈合。
当金光消失手腕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经恢复如初,皮肉上一点儿痕迹都没留。
“圣光,主啊!原谅我!原谅我!”
拉姆斯·波顿和他的随从看完这一切,惶恐的邦邦磕头,爬到厄迩冈斯的身前,亲吻他的板甲靴尖。
嘴都被板甲靴锋利的尖头扎出血,也浑不在意,因为他俩心里已经被恐惧填满。
看着两人的忠诚度直接拉满不说,还如此惶恐,厄迩冈斯觉得好像戏有点过了。
“好了,我可以赦免你们的罪,甚至可以让你,拉姆斯·波顿成为我人间的代言人,不过我的身份你必须守住,否则我让你连坠入地狱的机会都没有。”
“谢谢主上的恩赐,地狱?”
两人本来喜极而泣,用口水、泪水和鲜血擦他的板甲靴擦得更勤奋了,突然听到地狱,就有点懵了。
厄迩冈斯·特瓦林也暗恨自己嘴贱,这个世界的神话糙的很,就是圣光照耀人间,死后回归圣光的怀抱。
什么天堂地狱那些东西,好像还没人去编呢。
没办法,自己的锅,自己圆,于是他故作慈悲的继续说:“本来每一个信仰圣光的人都是我圣光的孩子,最终也就将回到我的怀抱。
我可以随意降临到我任何一个孩子身上,如我亲临,就好像现在的这具躯体就是我现在的载体一般。
人间不值得,人间即是地狱。
人们在这世间困苦挣扎,死后能够回归圣光的怀抱,便是你们最终的归处,那就是天堂。
那是流着奶和蜜的地方,那里没有战争,没有疾苦,每个人都能在圣光的照耀下,永远的安静,祥和的生活。
而只能在这轮回之中沉沦重新来到这人间再经历一次次人世挣扎的,那就是地狱!”
拉姆斯·波顿牧师脑补了,之所以圣光百十年来都没有降临过就是因为已经没有人真的信仰他了。
或者说曾经降临过,但是对不信仰他的教廷很是失望,她顿时感觉到这就是他的机会啊。
“您想让我做什么?”
拉姆斯·波顿牧师急切的问,眼神中流露出的热切快溢出来了。
厄迩冈斯微微摇头,似乎很是失望的说:“不要问主能给你什么,你要问你能给主什么?不要问主想让你做什么,而要主动地去想你能为主做什么?”
“回援,帮助圣光在人间的载体戴维斯·特瓦林爵士的特瓦林村度过眼前的危机,可以的。”
牧师急切的想要表达,狂热的状态好事让找到了唯一的答案:“我可以的,我可以去说服男爵回援,男爵身旁就有教廷的神官,他以为他装傻的事儿教廷不掌握,实际上他真的被架空了。”
厄迩冈斯又摇了摇头,虽然这就是他要达到的目的,但是他还得继续装,他的高深莫测。
至少从意识形态上就必须得拔高到一个很高的高度。
“人世间的这些蝇营狗苟根本就不是我注视的重点,我在意的是这世间似乎没有人真的信仰我了,有仅仅在那些贫苦蒙昧的劳苦大众之中。
你要做的是成为新的教皇,重新为我代言。当然,这个过程可以很慢,这个过程必然不能一蹴而就。
现在那些尸位素餐的占据高位的人是不相信我的,我不指望你重新建立一个教廷,也不想因为你要替我代言这件事造成太大的波动。
所以就从你明天第一次人前显圣开始吧。”
把这个恨不得就跪在这侍奉的牧师赶走,厄迩冈斯·特瓦林心情轻松不少,我密切的在地图上关注着被包围状态的村子。
沉住气,等到明天准备开拔时,再继续计划,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一切才顺理成章。
第36章 显圣,攻城
天一大早蒙蒙亮,涂湾村的村民早早在北门外扫洒,老霍伊德父子也在其中,不过这一次他们干的分外卖力。
整个涂湾村虽然现在外来的兵力越来越多,但是再没有扰民的现象出现,被强征走的粮食倒也没还他们,但是再没有妇女被糟蹋。
而且男爵的侄子戴维斯·特瓦林爵士老爷领着他们这些村民修缮了哨塔,以后再闹海盗,村里的老少就有了个躲的地方。
爵士那些训练骑士的计划,他们看不懂,但他们这些农民懂得村子的公路是他们修好的。后山那条崎岖的小路,半山腰上的果园的水果每年运下来都很费力,现在已经被马给踏平了。
短短几天一宗宗一件件的好事儿都是在不经意间为他们做下的。
不说爵士来的那天就救下了他的妻女,光是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就够让小霍伊德从心里往外感激的了。
今天大军出发了,这些村民们是又感激又庆幸,说实在的这些领主贵族们第一次让这些村民们感觉到有他们还其实挺好的。
“赶紧干完活,等天亮了大军就要出发了。”
……
“大军即将到齐了,后援的粮饷能跟上吗?”
特瓦林村外的围城营帐中,特瑞典方的总领,伯爵的从弟格林·凯博·特瑞典子爵借着营帐的缝隙向外看着。
他手里端着一个怀炉,在晨曦的薄雾中呵着气。
他的问题自然有人解答,正在一边穿制服、一边收拾床铺的白净男子提起一件下摆拖地的大皮氅裹在子爵的身上。
“冷,别被风捎了,粮道肯定能够保证,我们陆路可以走滩涂地,水路走大河的逆支流。”
子爵将怀炉塞给这白净男子,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宠溺得很是英武,一甩皮氅将男子搂在身前,双手合拢,皮氅上只露出两个紧挨着的脑袋。
子爵用下巴上的短须在男子脖颈上划擦、撩拨着,男子似娇羞的躲着,可欲拒还迎的躲不开他的怀抱。
“别闹,扎人。”
“有你做我的军需官,我从来都没有后顾之忧,特瓦林家那群傻子正在追逐我给他们的诱饵,那诱饵是真香啊!
等它们咬下诱饵的时候,我已经掏了他们的老巢,别动,你说你着什么急穿衣服……”
子爵急切的很有兴致,令军需官自己拢着皮氅,在这半敞着的帐门口,于这皮氅里费力扭曲着拽下松口的白衬衣,于这薄雾中,借着营帐的开口看着自己的军队,又忙活了起来。
……
“又湿又难受,睡一宿觉感觉自己快给自己呛死了。”
说来也怪,不过两三日的路程之外,涂湾村并没有起雾,哪怕这里邻水,潮湿,但来到这之后还真没怎么见过特瓦林村那处于干旱气候地区的晨雾。
“你是睡一宿觉,我和少爷溜溜跑了一宿,就你呼呼大睡。”
威廉日常怼亚当森,他也是太羡慕亚当森这种在亲情拥抱中长起来的孩子了,所以拿话怼他第一名,却也真关心他。
“你们昨晚去联络那些贵族了。那怎么没叫我呀?”
“叫你干什么呀?去用你那两个大鼻孔里的两撮大黑毛吓唬人家去啊?你长的最高,怎么就不在意一下我们这些比你矮的人看到你时的那种恶心的感觉呢?就这样你怎么找媳妇?”
“我这带着T字牛角巨盔,就漏这么条缝,谁能看见我有鼻毛?”
威廉总能把亚当森这老实孩子怼到自闭,“带你出去都给我们少爷丢脸,你将来有了媳妇晚上睡觉也带着头盔,当心一角把你自己媳妇儿戳死。”
“我……”
“好了!”
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的厄迩冈斯将脸上盖着的热毛巾摘下来,扔给一旁憋着笑看两人斗嘴的小亚麻。(城门口收的三个兵中的一个,名儿起的太多我自己也乱,干脆就叫小亚麻吧。)
“准备准备吧,我看特瑞典伯国的这围城营地今天的动态,是准备进攻了。”
厄迩冈斯·特瓦林一动,手下的骑士们也都起身,当他们走出这个营房,周围围拢的其他4个实封爵士的部队也即刻动了起来。
男爵营帐外守着的十七个宫廷骑士中,有十一个擅离职守,加入了他这边的阵营里。
尚且没去北门集合,整个哨塔营帐之中的形式便以泾渭分明。
这么大的动静,挨着男爵的两个实封和男爵本人也都走了出来。
见此情景两个实封都有点冒虚汗。
二人的视线不断在男爵和爵士脸上来回跳跃,说实话,他们真的怕现在就来一场火拼。
男爵却笑了,“大卫,我的侄子,你还真是急切啊,我以为我说的是吃完早饭之后出发。”
厄迩冈斯则没什么笑容,让手下递过来一个笼子,里边有两只野鸟。
“这是侄儿养的信鸽,昨天晚上我就接到了报信儿,特瓦林村被人围了,信上说有好几百人。”
说着还拿出一个纸条。
男爵看着那两只明显就是刚抓来没多久,受了惊吓还在乱叫的野鸟,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他甚至想直说,男爵的继承没那么简单,杀了他也是你这个假侄子直接能继承的。
“从这里去到特瓦林村得两天半三天的时间,就说你接到这封信没有其他的问题,时间上来得及吗?”
“来得及!”
站在人群之中,自认为并不显眼的拉姆斯·波顿牧师越众而出,非常自信的说。
“圣光给了我指引,戴维斯·特瓦林爵士是圣光纯粹的信徒所以,圣光愿意降下一次仁慈!”
男爵尽量让自己看向这个牧师的眼神不像是看傻子,而那些骑士们和士兵们尽量做到不哄堂大笑。
他们听到了什么?
圣光显圣,降下神迹,可以把它们一次性的挪到两天半将近三天才能赶回去的特瓦林村?
开什么玩笑?
“不开玩笑,只要你们都真心愿意加入帮助戴维斯·特瓦林爵士拯救村子的队伍,就可以了。”
这是牧师说的,但也是厄迩冈斯昨晚跑了一夜试出来的。
他昨晚没闲着联络了,这些曾经向他表示善意的人之后就尝试着让他们口头承诺愿意帮助自己。
然后就出现了类似游戏中,是否帮助某某某贵族的战斗的提示,不过内容为是否接受他们的帮助?
所以实际上除了男爵和站在他那边的两个贵族,其他人已经被他拉进队伍了。
男爵点点头,也想看看他这个闹剧能怎么样?
而这时那些村民们已经在塞尔万特·豪森村长带领下围了过来准备欢送,也模模糊糊的了解到了,即将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所有人议论纷纷,但是这些普通的村民们反而质朴的更愿意相信。
系统都有一次表示出欢愉和期待。
“赶快瞬移回去吧!只要你真的在他们面前展示神迹,这个村子的信仰就算稳了。”
见情况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男爵点点头,“我自然愿意加入帮助我侄儿拯救村子的队伍。”
另外两个爵士自然以男爵为主,也口头答应。
然而口头答应就够了,队伍可以启程了。
但是厄迩冈斯却没有立刻动手,表面上他是给众人收拾东西的,最后时间。
实际上他就是在等,等系统再度给出提示,已经进入攻城营地的特瑞典伯国军队开始攻城。
用了一夜的时间,工程梯已经搭建好,特瑞典子爵正看着盾车后的步兵推着攻城梯车向着庄园的外墙而去。
他其实只是在等,等这些由个个小贵族派出或自筹的队伍集结,实际上他带来的部队之中很多都是马商行的武装商队。
他们既能提供给养,又能帮助攻城,还能搞活攻下城池之后的战利品经济。
这些商队就是海盗们最好的伴侣,无论是登岸劫掠还是海上作战,特瑞典伯国的人已经习惯了这些为钱卖命的战友。
或者说他们都是为钱卖命的。
老亚当带着剩下的12个骑士,和两个军士带着的一群轻步兵蹲在女墙后面看着。
没有人真的会紧张,因为他们都知道少爷终将会带着部队神兵天降一般从敌人的背后插入战场。
这是走之前就已经说好了的事情,他们相信圣光就如同相信神眷者的少爷不会抛弃他们一样。
“等攻城车离近了,就跟往上浇火油。”
老亚当多少次战阵下来,这点事还能安排不明白?
城门早就已经用沙土堆死,敌人想要进攻就一招,上墙。
看到下边这所有的步兵都是推着盾车前,行根本不给他们射击的机会,便也不浪费任何弩矢,就等着他们的云梯车到位之后的夺城恶战。
特瑞典子爵那边也根本没准备什么佯攻,在他看来这么点儿小庄园,墙才多高?
如果不是为了等部队集结,头一天就一鼓作气的把它拿下了。
“都给我卖卖力气,今天下午就在这村子里吃席,先尝尝鲜。等打破了特瓦林堡,我在让你们不封刀杀三天。”
沉重的云梯车,巨大的轱辘碾压在这还算平整的地面上发出咕噜噜的声响中,云梯车终于就位。
巨大的云梯翻转,狠狠的砸在了女墙上,藏在云梯车箱体内的士兵们开始奋力向上冲。
“投火油!”
随着老亚当一声大喊,攻城战正式开始。
一个个火油罐被狠狠砸向云梯,噼噼啪啪的脆响声中,火油罐破碎,油液顺着云梯向下淌去,也有很多溅落在攻城的士兵身上。
老亚当亲自用重型攻城弩发射一支火箭,当燃烧着的箭头接触在浇了火油的木板上时,呼的一声,一条火线烧了下去。
第37章 什么叫神兵天降?(改了一个错别字版)
烈火熊熊燃烧,云梯车被烧成一条火龙,火焰窜起一人多高,常人根本没办法接近,更别说从这上面走过。
可是那些海盗们似乎根本不惧火焰,硬往火里冲,直到一个个烧成个火人从栈道上滑落。
这种震撼,是那些新兵蛋子们难以想象的!
灼热的火浪烤的人脸通红,眼睛都睁不开,令人作呕的焦臭直冲脑仁,那些冲上占道又被烧的扭曲着掉落的身影……
这一切形成的一幅立体的画面看得人从心里发寒,就像有人用一把冰做的刀直插你的心中,让你说不出的颤抖和恐惧。
北方军团的那些老兵还好,只是一个个脸色难看。特瓦林村这群重骑兵有一个算一个,全体弯腰呕吐了起来。
好在火攻的效果很明显,这些冲击栈道的勇士虽然看似悍不畏死,可是也没什么用。
“别以为他们就这么两下子,不要掉以轻心,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这些只是奴隶。”
没错,老亚当也不是第一次和特瑞典伯国的人战斗,他对海盗们的计量很清楚。
这些海盗们最为盈利的项目不是海运也不是打家劫舍,就是奴隶贸易。
而他们在和敌人交战的时候,首先派上场的肯定是奴隶,这些奴隶用药哑了嗓,去了痛感,人也都变得麻木,只知道听从命令奋死冲锋。
这些人会为特瑞典人趟平一切陷阱,打通一切关隘,让特瑞典人有机会踏上坦途,挥舞着弯刀,将他人一切的美好毁于一旦。
火油的燃烧虽然剧烈,但是也不能持久,这些专门做过防火处理的木质工程器械烧的旺,但也很快都熄灭了。
而且熄灭以后整体的结构和应力并没有被太过于的破坏。并没有失去承载攻城的作用。
云梯车内的奴隶还剩了一些,趁着这时候火灭了又乌压压的冲了上来。
“长矛!拒!”
“不要探出身子,狗日的海盗射箭贼准!”
老兵们有足够的经验,一个个喊喝着,举起自己的长矛,将重骑兵们都让过身后,从女墙的缝隙穿出,对着冲向城头的那些奴隶就是一顿猛戳。
而由于女墙每个开口都是内喇叭口的设计,外边的开口小,里边有一个很大的倒角方便侧身通过射击口攻击城下
每一个女强的望山都拥有将近170度的攻击角度,可从下面攻击,却没法让箭矢穿过望山和豁口后射中躲在墙后的守军。
所以只要这些老兵不露头,理论上绝对不会受伤。
长矛轻易刺穿那些浑身上下只有一个裤头的奴隶,那些麻木的奴隶,在麻木中受伤,摔落,除了从喉间发出,呜呜呀呀的声音,再没在这世间留下任何只言片语信息。
“海盗上来了,准备火油迎敌!”
奴隶消耗完,身穿皮甲或链甲的海盗顶着直径一米的蒙皮大圆盾,从那栈道上发起冲锋。
“打的挺激烈的,”厄迩冈斯对波顿牧师说:“看起来还能挺一会儿,我们得赶快了,真的想好要做这人前显圣的人了吗?”
拉姆斯·波顿牧师点点头目光变得坚决:“我当然想好了,我也明白,在现在的大环境下出现一个真正能够使用圣光的人会怎么样,前路注定充满荆棘,但我愿意为了圣光奉献一切。”
牧师的脸上似乎真的泛着光,他叫来塞尔万特村长大声对所有围着的村民说话:“我们即将从这里离开,而我们离开的方式将是你们此生仅见,我不得不告解你们,因为特瓦林爵士对圣光的绝对虔诚所以才感动了圣光获得了这一次帮助。你们不要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传播出去,否则将受到圣光的惩罚。
这件事交由豪森村长负责落实。”
“他说的是真的吗?”男爵身旁围着的宫廷骑士下意识的问道。
而他的问题没人能够回答。
说是给半个小时的时间让下面的人将东西彻底收拢,可是这些大贵族们都是在疑神疑鬼的等。
这样看似荒诞的话轻易不能说出口,说了如果做不到那事情就大。
如果真的做到了那事情也大了。
同样的警告牧师也对着所有的贵族和士兵说了一遍,然后在确认一切都准备好之后,由牧师假模假式的挥舞了一下手臂。
“欻!”
一阵金光从自的北门发出,夺目的金光几乎比太阳都亮,周围的村民围着突如其来的情况,晃得顿时陷入了慌乱。
可当他们重新恢复了视线,眼前那只大军已经消失不见。
“我的天!圣光在上!”
村长傻了,村民呆了,不知是哪个村妇喊出这样一句之后,所有人一起跪倒在地对着那片空地深深低下头,不敢直视。
“欻!”
正在攻城的围城营地之后,对比出发时暗淡了很多的金光搅碎了晨雾,他们一瞬间从涂湾村到了特瓦林村。
从男爵到力夫,所有人都明白在刚刚的金光之中他们挪移了位置。
有认识这特瓦林村的围堡的,顿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想要开口,却感觉有什么堵住了自己的喉咙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厄迩冈斯赶紧站出来,制止他们大声喧哗:“叔叔,现在我们已经来到了正在攻城的现场。
敌人数量是我们的数倍,现在怎么办?”
男爵从惊愕之中有些缓过神,也知道这是关键的时候,压制住那些准备对着牧师哭天抢地的士兵,然后很是轻蔑的看了眼前方的营地。
“海盗,一群入侵他国还需要内应准备武器铠甲补给的小岛穷民,他们能有什么?”
这一句话算是给这一场看似“浩大”的战斗定了性。
“所有骑士上马,准备冲击敌方有生力量,步兵和辅兵准备接管敌方缁重和俘虏!”
及其粗暴的态度和完全对敌人的蔑视。虽然看似荒诞,但却能激发骑士们的荣誉感。
厄迩冈斯快速算了一下,他有12人,实封爵士算他7人,男爵宫廷骑士17人,如果男爵也亲自上阵,他们就有整整37个骑士。
37个骑士形成的冲击,绝对不是三百多个正在攻城步兵能够承受的。
敢攻我的村子,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神兵天降。
所有骑士上马,在男爵的带领下控马缓缓小跑着,开始试探着加力。
而全体步辅兵共计133人,也在三个管事的领导下放下缁重,手持长矛跟在骑兵的后面稳步推进。
马匹慢慢小跑,距离前方围城营地还有几百米,不急加速,营地距离庄园的厚木墙足足三英里,这边打翻天,那边未必能听见。
男爵一眼认出了营地之中挑着的那个旗帜,那是两把海盗弯刀交叉的徽记,属于特瑞典家族。
银色的图样代表着附家,金色是主家的颜色,他算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特瑞典子爵那个基佬,这是再抓住他,我一定安排五百个农夫轮流爆他一顿,这个肮脏的海贼!”
说完他双脚一磕马腹,马匹加速,一众骑士越来越快,向着围城营地就扎了进去!
第38章 击溃、解围
骑士冲入几乎没有防备的营地是什么状态?
就是如同打马球一般惬意自如,将骑枪放下,对着营地中所有活物扎上一下。
三十多个骑士快速在这个占地不到5英亩(≈30亩≈0.02平方千米)的营地中来回穿插,高效的将残留的辅兵杀了个干净。
当一切结束,所有的骑士都放缓了马速,给战马放松肌肉和呼吸节奏的时间,步兵也终于赶到并全面接管了这个营地。
五百多米,步兵全力奔驰也就两三分钟,而骑士们已经完成了清除工作。
毛管锃亮的战马们肌肉得到了舒缓,骑士们驱马在营帐区的东南门集结,头盔之下,每个人都在为刚刚的胜利而兴奋。
“这只是热热身,前面还有一场大胜在等着我们,看着前面的战场了吗?
我们从田间的小路绕到战场的更东,侧面凿穿敌人的阵型!”
这是个足够优秀的计划,因为从围城营地到木墙下的战场是一个缓步向上的漫坡。
骑兵直接出现在敌军身后不但会引人注意,同样也没有办法让马匹达到最合理的冲刺速度。
绕路虽然同样有可能被正在攻城的敌军注意到,但是他们在田间相对平整的乡道前行更容易加速。
骑士们调整好装备,充分缓解马力,以不算慢的小跑,绕上了坡。
此时,夺城之战也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攻击墙面的海盗凭借一米多高,一米宽的巨盾遮挡自己的身形,一个挨一个的行成不可抗力向城墙推进。
正面面对的守城士兵无论是用推杆还是用长矛都难以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而从侧面射击这栈道的冷箭海盗确实防备不住。
可是下边那一百多个躲在盾车下的弓弩手不断地向城上抛射,也扰乱了守城着的节奏。
如果不是这木墙上安装了外探的木制张网,从角度上杜绝下向上抛射攻击城墙的可能。
城墙上边甚至站不了人。
“少爷绝对不会抛弃我们的,要相信圣光,相信少爷!孩子们,用力,推!”
老亚当鼓励的话已经不知说了多少,眼前的厚重巨盾也被不知挑歪了几个,总有人影从城头落下,或者是子爵带来的海盗,或者是城墙上边的守卫。
这群人太年轻了,哪怕他们拥有着神眷者附庸的经验,哪怕他们的神经可以比钢铁坚硬,但是好几个年轻人都没来得及将自己的天赋兑换成即战力。
被那不知名姓的海盗一刀劈死在这不知名姓的小庄园的木墙上。
“想想村里的老幼!海盗过境寸草不生!拼了!”
愤怒的大喊中,钢弩刺穿木盾,弩矢刺穿持盾的手臂,那海盗痛呼一声身体侧歪着就倒出了栈道,摔了下去。
可后边露出来的,又是一个用船板当巨盾的海盗。
“最后一次火油!”
亚当不知是第几次如此大喊,好在上一次听到他虚张声势的海盗早已死去,现在栈道上的海盗依旧会惊恐。
“是骑士,城下有骑士!”
海盗等来的不是浇在头上的火油,而是城墙上一个年轻的骑士忘我的大喊。
“圣光在上,是少爷回来了!”
城下,经过平缓的道路的加速,骑士们以亚当森和威廉为矛头的双刃,跟随在厄迩冈斯身后,横向凿穿了战场。
这些散开随意站着的射手从听见马蹄隆隆时,就已经死了,因为他们无论如何也躲不开骑士的冲击。
快速奔驰的马队、平行向前伸出的骑枪、不断被刺中后高高挑起的旌旗,按在鞍桥上不断掠过脖颈的利刃。
骑士的冲击对这些射手来说就是一场无解的噩梦,无处可逃,没法反抗。
快速的冲击让很多人不仅仅是被武器杀死,更是被撞死,被踩死。
碰撞声不断响起,惨叫声此起彼伏、又戛然而止,很快骑兵队冲透了整个战争阵,开始减速,掉头。
特瑞典子爵傻了,正亵玩军需官的手开始颤抖,如果不是坐在稳稳车架上,恐怕他都得从马上掉下去。
“他们不是在男爵领最东头吗?他们不是走了吗?派出去的探子在干什么?”
子爵真有点慌了,慌张中喷出的食物残渣挂满了他那一部大红胡子。
“别紧张,子爵,别……”
“你给我闭嘴!”
子爵暴怒的推开安慰他的军需官,站在车辕上扶着辕架大喊:“所有步兵下城墙向我集结,那群射手,给我射死他们!”
子爵的指挥绝对没问题,而且他在喊完之后还对赶车的御手小声下令:“后退,让亲卫回行辕大帐确认安全与否!快!”
然而他的命令毫无意义,刚刚被着穿过一次的射手们显得更加分散。
别说在没有指挥的情况下,有效的发动攻击,甚至有的人连自己想往哪逃都不清楚。
身后就是这种乱哄哄的局势的情况下,骑士们好像根本不在乎对方,可能会向他们射击。
所有人慢慢减速,马匹并且在一个非常夸张的大弯之后,调转好了马头的方向。
不同于轻骑兵,这些马匹所承担的重量太大,每一次冲击战斗之后都必须得接受一段时间的舒缓和调整。
子爵麾下的这些士兵有的是海盗,有的是雇佣兵,有的是商队的护卫个体素质不同,对命令的反馈也各有差异。
也确实还有一些人能够听从命令向着这一群即将再次发动冲锋的骑士们射箭。
但是穿铠甲是为什么呢?
零星的箭矢从他们的周边嗖嗖的穿过,偶尔有射中骑士的也都被沉重的盔甲弹开。
“射击,快点集结在一起射击,否则你们一个都活不了,你们谁能跑得过军马?”
乱哄哄的战场上,那些集结起来的管事儿的,佣兵领队和小贵族们开始发挥作用。
特瑞典子爵的部队终于显得没那么慌乱了。
射手们在子爵的强令下,开始有了一定规模的射击,然而弩矢和羽箭并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
嗖嗖的箭矢飞掠的声音不断在每个骑士耳旁闪过,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太过紧张,甚至没人因为箭矢的落下打乱自己的节奏。
他们依旧有条不紊的让马匹缓步前进来恢复马力,不断的有箭矢砰砰的打在他们的盔甲或者是马匹的甲胄上,但没有任何一个人为此加快动作。
因为他们不能乱,只要他们不乱,这些久经战阵的军马就不会惊,他们就赢定了。
在这战场上,死于马匹受惊摔落伤和拖拽伤的骑士远远多于被正面击败的骑士,特别是骑士对步下单位的战斗中,骑士就是一切的解答。
骑士们按照自己的节奏,整队,前进,加速,放低枪,手腕放松,肩膀夹紧!
“砰砰砰砰……”
“噗噗噗噗……”
当骑士们一头扎进射手的阵型,在云梯车后边的射手直接就漰溃了,溃败和奔逃感染了正在收缩的步兵本阵,原本还在慢慢后退的一下子就乱了。
那些本就是凑在一起的各个小头领们带着自己的人开始乱跑,一切不可挽回了。
第39章 丰收
“完了,完了,全完了……”
军需官瘫坐在车厢里,看着眼前的乱象和不断越过他们向后逃窜的溃兵,茫茫然中把子爵当成救命的稻草。
“我们回营,我安排那些辅兵和力夫把营帐扎的结实,外边还有一圈寨墙和拒马,只要回去就能徐徐图之,以图……呃!”
子爵间甩不开被他拉住大氅的手,挥手一剑刺进了他那喋喋不休的嘴巴,动作倒是熟练,但剑刃太冷,戳穿了喉咙,凉了军需官那颗热心,喉间翻涌而上的是堵住他希望的热血。
“喜欢,留给你了。”
子爵甩下皮大氅,盖在了军需官的尸体上,对着周围的卫兵大喊。
“撤,快撤回行辕大帐!”
又以完全不符合身形的灵动,一下跳到了拉着马车的驾辕马上,回首一剑斩断连接着马车的皮带,剑插马臀,吃痛的架辕马立刻狂奔起来。
庄园正门,被攻城杵撞散架的寨门里边的杂物被清理出一条一人多宽的缝隙,7个重骑兵在老亚当的带领下,人披重甲马挂马铠,一行八骑冲出来和大队汇合。
老亚当和七个仅存的重骑兵一起激动的看着归来的少爷,千言万语,只化成了行动。
他们在整个锋矢阵的阵尖外护了一圈,把他们的少爷围住,自己充当整个锋矢阵的箭头。
所有骑士都很激动,这激动并不仅仅来自于杀戮,高效的运动能够刺激人体分泌多巴胺给人带来快乐。
骑士们几乎是大笑着追逐逃兵,当长剑砍掉敌人的脑袋,骑枪杵碎敌人的脊椎,论起的钉头锤把敌人连头带盔全都砸扁,愉悦的氛围兴奋地活跃着她们的每一个细胞。
骑士们的衔尾追击让这些逃跑的人能跑的更散,但绝大多数步兵和射手还是在那些小头领小领主们的带领下冲向了山坡下的围城营地。
无数乱兵踩翻了秋种下没多久的冬小麦秧苗,有的甚至连滚带爬的破坏了一大片。
“白瞎了我的庄稼!这群杀千刀的都得埋在我的地里,给我肥田!”
老亚当的喃喃自语,让本就在密集阵型下,彼此离的不远的骑士们不由得不寒而栗。
这些平日里不事生产的爵士们第一次明白了,一个老农民对土地和庄稼的眷恋,体会了来自贫农的怨憎有多么朴实、可怕。
骑士们尚且没有追到营帐,跑的最快的那一批射手已经冲进营区,喊杀声突然传来,吓得那些丧胆游魂的溃兵更加慌乱。
留下的那一百多以逸待劳的步兵在营帐区埋伏的就是他们,齐射之下,没有人能跑进营帐寨墙之内15步。
有跑得快的,看见了那伏兵杀人,想要减速掉头的也有,是犹豫徘徊的,也有,但后面跑得快的就和他们撞成了一团。
骑兵掩杀而至,这群溃兵甚至挺不了一个冲锋。
来时两三百人,只剩下几十个四单逃散的溃兵,却也在这些歧视分兵之后的追击下分分授首。
当厮杀声渐渐消退,正午的阳光已经洒落在每一个胜利者喜悦的面庞上。
男爵站在特瑞典子爵的大营前,正端详着特瑞典子爵的银色弯刀旗,“收起来,这是我今年收到最好的战利品。”
将旗帜扔给侍者,见众辅兵们也已经将所有粮秣、军械都统计完成,他站在高台聚众讲话。
“今天,是我们沐浴在圣光之下,又一次夺得胜利的日子!
我们英雄般如同史诗中的半神,我们豪迈般如同抗力邪恶的传奇战士!
我们击退来犯之敌,守护人民和土地,我们为了正义而战,不畏艰险不畏牺牲!”
男爵的话蜜汁尴尬中有种奇怪的感染力,所有人在他每一次断句时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应和。
“我们今天获得了胜利,那么战利品自然应该由我以及我的臣属们均分,从爵位上讲,我是你们的主君。但从战场上讲我们是手足兄弟,我们是彼此的依靠。
贺!我们今天的大胜!
彩!我们英勇的行径!”
听到分东西了,所有人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似乎男爵的凝聚力和权威在这一刻又一次得到升华
厄迩冈斯也很乐呵,因为这一战他升了两级,他手下所有活着的都攒够了升级的经验,就等着他去点升级了。
当然还因为他在第一次踏入这个营地的时候,就已经捡着最贵重的战利品收入物品栏,并且将这两级的属性点加在智力,四点技能点都加了物品管理。
一点物品管理技能就可以增加可携带物品数量六格,四点就是24格。
加上本就空着的12格,他在这场胜利之后系统打扫战利品的时候,择优又挑了36件东西,然后才是男爵给他们分东西。
钱就更不用说了,因为钱无论多少只是个数,不占用系统物品栏,所以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不过你们一定要抓紧对在逃的特瑞典子爵的追捕,因为我们没发现他藏钱的地方,这死海贼不可能不带钱,一定是藏在哪儿了?但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
男爵说的信誓旦旦,众人也深信不疑,毕竟带着如此复杂的复合军队出战,每天的军饷和粮秣必须分配到位的。
所以要说不带钱,想出去打仗是不可能的,这是常识所有人都知道的。
厄迩冈斯已经快等不及回村子查看自己这次的收获,便以要尽地主之宜犒劳大军的由头回了特瓦林村。
至于分配的战利品,他本着相信自己的“亲昂扣”,并没有计较。
所有人都夸他洒脱,甚至因为这一次并肩作战,之前有一些对他并不了解的贵族开始真正的欣赏他。
厄迩冈斯更是直接把所有士兵都撤回庄园主堡,在那里为他们完成了升级。
他麾下北方军团的士兵只活下来十七个,这一次,全体升级成军士,并配上了黑棉甲绷面的无袖板甲,平顶带链家罩头的护盔,板甲靴或贴护腿,板甲手套或鱼鳞甲护手。
武器更是清一色开罐神器军用锄、长枪、厚扇形盾。
算上城堡之中活下来的七个重骑兵,他麾下一共18个重骑兵升级成骑士,威廉和同样完成跨职业的老亚当和两个北方军团的老军士则是自我升级。
这让他麾下的骑士数量重新达到了22个。
牧师拉姆斯·波顿和他的侍者康纳·布伦南也分别晋升为战斗牧师和随军牧师,他们二人也如同北方军团的士兵一样彻底成为他的附庸。
这些人经历了战火的考验成了厄迩冈斯·特瓦林最初的班底。
当然拉姆斯·波顿牧师这个无神论者能彻底信服,还是因为厄迩冈斯·特瓦林跟他单独谈了一下。
在房间里厄迩冈斯直接露出本像,并像拉姆斯·波顿牧师解答了圣光降临的载体的逻辑和付出的代价。
“如果你成为圣光在行走世间的载体,那么你和你的这具身体就会回归圣光的怀抱,明白吗,成为圣光的载体,你可以在这世界留下传奇,这不就够了吗?”
第40章 要闹大了
特瓦林村沉浸于悲伤的喜悦之中。
他们喜悦是因为那些贵族们正在庆祝,悲伤则是因为又有人失去了他们的亲人。
死掉的士兵有的是一家顶门立户的顶梁柱,扮演着哥哥、父亲、儿子等等不同的角色,是一家人生的期盼,是依靠是寄托。
他们无论扮演着怎样的角色,现在都只有一个角色,那就是死者。
这领厄迩冈斯觉得自己接下来的升级方向应该优先放在手术和急救两个技能点,这样一来,战场上受重伤濒死的士兵才有机会被他救活。
不过按说这里本就处在战区,生产力极度低下的现状也让他们莫名其妙的就会有人死去。
按说他们应该已经习惯了与亲人告别!
可是这短短一个月以来已经是第二次有人死去,短时间的悲伤还没散去就再被引起。
不过他们悲伤之后又感到欢愉那就是因为这些人会投入圣光的怀抱,在他们看来这是真的。
因为神眷者就行走在他们之中,而他们在为神眷者而战。
也正是因为这份神圣的荣光,所以他们悲伤的是对亲人的思念而不是对死亡的恐惧。
所有人都在为胜利的欢宴做准备,而对于战士的葬礼也只能草草进行,这一点,厄迩冈斯觉得还有发挥的余地。
可以等这些贵族都离开之后搞出一个所谓的英灵殿、纪念碑之类的东西,可谓是穿越小说中主角治军的大杀器,对军心有极强的凝聚力。
不过对他的这些“神眷者附庸”好像未必有那么大效果?因为他们的归属感和荣誉感基本已经拉满了。
悠扬的悼文声中,众人虔诚的闭目祷告,甚至前来参加这一次葬礼的男爵,以及诸多贵族都不得不佩服这个之前施展了神技的牧师,他做事还真就有那种“神”的范儿。
他认真地念着悼文的声音与气氛的烘托真是很能愚民,这些民众看起来很虔诚,但是贵族基本都对圣光半信半疑。
师和贵族的半信,还是因为之前穿越的事情。
牧师一边做祭奠,一边想起几个小时前的对话,心里没来由对“圣光”更排斥了。
在他看来,当然如果不是立刻表示自己绝对没有想要侵占神眷者这个光荣称号的意图,他已经死了。
他可以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厄迩冈斯少爷提供帮助,而且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去做的,这事已经和圣光没什么关系了。
之所以这么谨小慎微,就是因为拉姆斯·波顿牧师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圣光信徒。
甚至可以说在教廷之中,或者是在贵族之中,身份足够上乘的人基本上都是不相信圣光的。
如果换一个普通人,被告知他的灵魂将回归圣光的怀抱,圣光将以他为行走在人世间的载体,这世界将留下他的传奇。
估计一般人是愿意的。
但是这些足够聪明的人会觉得,这不就是死了吗?
至于死之后是不是去往圣光的怀抱谁知道?既然人已经死了在这世界留不留下名声又有什么用?
所以拉姆斯·波顿牧师现在反而是忠诚度最高的那一批里的,因为他是真正的又敬又怕。
说心里话,他一点都不想成为圣光行走于世间的那个载体。
想到这牧师的悼文咏读的更加庄严肃穆了,他看了一眼在人群之中,一起祷告的厄迩冈斯少爷,心里不敢去揣测他究竟是什么,但想来肯定不是圣光!
悼文写的再引人潸然泪下,再显得这些士兵英勇光辉伟大,再庄严肃穆,再感天动地,也终究有结束的时候。
从庄园后山的墓园回来的众人,又开始为这场胜利的庆功宴紧张地忙碌了起来。
傍晚,等待宴会开始的男爵和麾下七个实封爵士在农庄的主堡的书房中安坐。
“他怎么能跑了呢?继续加派力量找!……算了,没意义了。”
男爵对于特瑞典伯国的特瑞典子爵逃离了战场还是没法释怀,说:“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可是跨过荒漠和大海去攻打他们,我们又合不上帐。”
思索片刻,指着宫相说:“你这样,你找几个有疫病的病人,把他们赶到特瑞典伯国去。”
“能行吗?疫病的病人能不能走过荒漠不说,特瑞典伯国的人一旦查出会就地处死并火化的。”
宫相声提出自己的考量,想要制止男爵的异想天开。
作为特瓦林家族第七代的旁支宫相,和诺德撒·特瓦林男爵一起长大的男爵宫相约翰·李贝特·特瓦林很多时候敢说出其他的封臣不敢说的话。
“这倒是个问题,那就多派,分路分批次,总有几率的。”
见还不死心,宫相继续怼,“就算瞒过了检查也未必能殃及他们全境,他们多岛,很容易控制瘟疫,传播效果有限。
而且很大可能疫病病人会卖回大陆上的某个地方,毕竟他们以奴隶贩卖为主业。”
“那更好,那就留心观察今后四个月内,什么地方爆发疫病,如果是离我们近的,那就是他们和特瑞典海盗有合作,打他就对了!”
宫相沉默了,明白了男爵的意思,是要用一场战争来抒发被侵略后的所有负面影响。
接下来这次战争,会以绝对的优势和舆论绝对有利的态势进行。
宫相深深的看了眼一旁不做声的此地地主厄迩冈斯爵士,宫相作为同样的特瓦林家族旁支,还是很看好这个后生。
他知道,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厄迩冈斯·特瓦林或者说“戴维斯·特瓦林爵士”将会继续在这纽北行省扬名。
于是在侍者来延请众人入席的时候,故意落后一步的宫相对他低语两句:“后生,不知道你在哪得到的两件魔法道具,但至少你目前为止这一切做的都还不错。”
被他的话弄得一愣,就听这宫相又说:“那牧师搞出的神迹还是太高调了,这个信息压不住的,如果真不方便出手,我来帮你让这个牧师回归圣光的召唤。孩子,我和男爵都很看好你的。”
第41章 种田、赐福、消息
“厄迩冈斯·特瓦林升级到29级。”
“您部队中有些战士能升级了。”
厄迩冈斯扔下手中的木枪,看着晾晒场上躺了一地的光膀子汉子,终于只有他一个人站着了。
磅房顶谷仓前,以及两个入口处那些小桌小凳上的观众们都在为他的胜利大声喝彩。
老亚当敲响铜锣,欢声大喊:“特瓦林村第三届比武大会,获胜者——我们的厄迩冈斯少爷!
让我们为少爷取得三连冠而欢呼庆祝,同样为我们耗时三周成功建立特瓦林村第一座风车磨坊成功试运行而欢呼三声!”
“好耶诶!”
“好耶诶!”
“好耶诶!”(如果觉得这个欢呼有问题,那就去看看小猪佩奇。其中耶诶是连读音,弱化元音。)
妇女们七手八脚的将自家的男人或者是自己看上的男人抬走,一个个是难掩的欢愉。
爱丽莎·阿登纳给厄迩冈斯少爷披上丝绸裹面大皮氅,还不忘提醒她们:“晚上记得来晾晒场搞篝火晚会,这群爷们儿明天还得训练和干活,轻点折腾!”
“怎么样,冠军少爷,还不抱走你的奖品吗?”
厄迩冈斯一把将爱丽莎抗走,只留下老亚当和几个村里的老头子收拾现场,为晚上的篝火晚会做准备。
这是那场宴会之后的第三周,难得的平静生活让厄迩冈斯有机会致力于“种田”大业。
他不仅兑现了之前说的磨坊,还是一个在这片大陆上独树一帜的风车磨坊。
又在那条枯水期干沟一般的绕村小河上架设了水轮和水渠,(类似电视剧老农民中那种)优化了类似灌溉体系。
就连干了一辈子农活的老亚当都说:“有了这水渠,我们节省了很多人力,最主要的是在夜里也能有水灌溉到田里。
再加上这些海盗杂种尸体沤肥比粪肥劲大,这一茬冬小麦绝对长势喜人!嗯,能多打粮食!”
他还给村子里的农户编了生产小组,分派区域、分包划片,有效的进一步利用了生产力。
因地制宜的研究这里的土质算不算高岭土,按着穿越前在颤音上学的手法,研制出了紫砂盆和陶盆,很大程度上来讲,算给村子找到一条新的致富生产线。
就连系统对村子的简介上都加上了有关水车,磨坊的字样,而这里的特产也不仅仅是皮子、椰枣和风干肉,还加上了陶盆陶器。
也算圆了从小都想当班干部的愿景,毕竟他除了小学三年级当了一年班长外,再就是当过值日生扫除分担区小组的组长了。
穿越来小两个月了,他真正感觉到满足的不是有妖艳的女人,不是有几十个士兵,不是有一村老小归他管束。
而是他成为这一群老老少少,唯一的希望,他真的被人期待、被人依靠,他真是这一村老少的希望的寄托。
一种沉甸甸、滚烫烫的爱与责任,这是一个地球上刷颤音、玩王者的少年人从没感受过的。
所以他也变得更要强,更想让这份沉甸甸的责任不被辜负,所以他再升级,真的把手术和急救点了起来。
本来是想救治在战斗中受致命伤的士兵,增加他们生存下来的希望,没成想也有意外收获。
在解围之战后的那次升级,急救和手术的加点让他直接化身外科医生,不是中世纪那种只会往伤口涂大粪,没事就给人放血的乌鸦医生,是真的外科手术医生。
厄迩冈斯连续干了诸如帮难产的母猪做产后护理,给摔断腿的小孩接骨,为脑袋被房梁砸了的亚当森缝伤口几件事之后不由得感慨。
“我要是不做领主和神眷者,像良医中的男主一样做个医生其实也不错啊!”
骑砍系统不愧是一个让人全面发展的系统,就是不谈作弊指令,这个系统本身的技能点全点满了,他也会成为一个:
铁骨铮铮,铁拳出击,泼妇撒泼,精准打击,无所不会,无物可破,跑的贼快,贼会骑马,骑马撒泼,见谁抢谁,忒会教人,尾行痴汉,卧龙凤雏,黑导游,赛柯南,真饕餮,小扁鹊,活鲁班,大忽悠集于一身的优秀统治者。
啧啧,堪称全才。
翻看属性栏,之前的解围之战他连升两级加了急救和手术,经过三周的锻炼终于到了29级,生命涨到96,属性点继续加智力,加了两点疗伤,算补全了智系医疗三技能。
属性为力量:17,敏捷:15,智力:11,魅力:6。
技能为铁骨:1,强击:2,强弓:1,骑术:3,武器掌握:2,教练:2,追踪:1,向导:1,物品管理:2,疗伤:2,急救:2,手术:2,说服:2。
熟练度为单手:580,双手:470,长杆:580,弓弩:300,投掷:300,火枪:300。
视线转移到西垂的太阳,叫一旁脱力沉睡的爱丽莎一起去篝火晚会,却见她喃呢着钻进被里耍赖不出来。
晾晒场,当落日的余晖如同一条描摹谷仓房檐的波浪线,新的光源照亮众人欢愉的面庞。
“今天我们欢聚于此,为了两件大事,但同样也是为了我们能够享有今天这样富足的生活。”
老亚当站在众人之前,高举酒杯念叨着,祝酒词。
“今天,有七名军士能成为骑士,其余十名军士要努力了,这是重要的时刻,让伟大的少爷为他们赐福!”
满面红光的众军士中有七个人越众而出,他们激动到颤抖,仿佛这一刻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
虽然这骑士二字并不代表阶层,但是在神眷者的附庸之中确实也代表着阶层。
厄迩冈斯也走下台阶,来到篝火前,对跪在他面前的军士赐福。
“我给予你们荣光,只因你们忠诚于我。”
嘡的一声锣响,金光从他们身上冒出,在这一刻,甚至比篝火更加闪亮。
所有人都沉浸在圣光的神迹之中,庄园外堡的门被敲响。
“是我,拉姆斯·波顿牧师,我带来了北方军团对爵士的嘉奖、补充的士兵以及执事和男爵的消息。”
第42章 以藏匿海盗的名义讨伐之
牧师是个好牧师,至少不是什么搅扰大家性质的东西,放他们进来之后,众人被打断的欢庆得以继续。
他本就是去述职,并帮厄迩冈斯传信的,只是这一段时间以来断断续续的总往来于村堡之间。
在那天晚宴宫相和他提及两个魔法物品后,厄迩冈斯与牧师、亚当和威廉讨论了这件事。
最终将神迹定性在了魔法物品上,至于会不会有人觊觎,那不是问题,因为他值得被觊觎的东西多了。
领地,贵族的身份,年轻而勇敢的身体,英俊的相貌,不差这一个捕风捉影的魔法物品。
觊觎的人一直有,只是看各自的筹码多少,获得的与付出的成不成比例,当获者与付出成比例,就是没有魔法物品,他们也一样会被攻击。
就如同现在,拉姆斯·波顿牧师给他带回来的消息说的一样。
“诺德撒·特瓦林男爵正在积极造势,正积极在赫芬姆·安度因伯爵的伯国内鼓吹海盗的危害,并且指出海盗每次都能对临领科尔特斯子爵的领地秋毫无犯。”
拉姆斯·波顿牧师的话让主位上的众人脸色慢慢冷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看向厄迩冈斯少爷。
“又要打仗了啊!我早就有预感的,这事儿是三周前就定下的,只是没想到推进的这么快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阶段了吗?”
少爷的话,让爱丽莎握紧了他的手,对于战争这件事,没有人不紧张。
拉姆斯·波顿牧师也很紧张的说:“我们贝特瑞典海盗入侵的事情看来成了导火索,现在的形式来看,并不仅仅是男爵私自向邻领开战,而有点像决定纽北行省大格局的一战,是安度因伯爵对科尔特斯子爵的那个小联盟的战争。”
“战争?”
“天哪,这才安定了几年,又要打大仗了?”
“这一次我们也要参战吗?”
场上所有的人都静静地听着牧师与少爷的对话,所以战争这个字眼挑动了所有人敏感的神经。
厄迩冈斯站起来安抚:“不用紧张,公国的贵族之间可以发生私战,但是绝不可能开启大战,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造势,这是伯爵与男爵给自己寻找一个出兵的正规接口而已。打肯定会打,但不会出现这么大规模的战争。”
这话算是给眼下,要发生的事儿定了性,这样一来众人才算是放下了心。
欢宴继续,新来的十个民兵,三个轻步兵也融入了这个氛围之中,无论个体的心思是如何的,但一旦融入了群体之中,很容易就会被感染。
这注定是一场欢快的晚宴,北方军团的伙食绝对不可能好,到这种程度,哪个叫鱼子酱?什么叫肉脯?整块整块的腊肉,成堆的水果,奶酪和蜂蜜都是每人一份。
这种吃法,虽然看起来少了些故作高深,提升格调的烹调,但是对付这些底层士兵,足以让他们觉得这就是流着奶和蜜的地方。
特别是当他们问清楚了,究竟为了什么而庆祝?庆祝的频率大概是怎样的一个程度之后,更是觉得这根本就是天堂。
看看背囊中半袋子炒小麦和小半块硬面包吧!
那是他们三天的口粮,从城堡出来的那一刻,北方军团只给他们配发了五天的口粮。
路上那时候觉得拉姆斯·波顿牧师吃的特别好,还以为是神职人员就应该有的优待。
这些士兵哪个没在心里暗暗的羡慕?到了这儿,却发现这应该就是最基本的福利待遇了。
再加上来之前就听说他们要效命的,是北方军团最出名的爵士,剑与火考验过的骑士,真正见到的时候也发现这位上位者是那样的平易近人。
所以士兵们很容易就对这里产生了好感。
他们可不知道,那些老兵们热切的微笑之下,隐藏的是怎样的恶趣味,更不知道明天天亮之后等待着他们的是怎样的训练课程。
反正当下就是挺开心的。
夜,幽幽的月光,凉了篝火烧热切的余韵,还是谷仓中,几人坐在称粮食的地磅上,用城里伯爵,男爵,子爵的掌故与消息来消食。
拉姆斯·波顿牧师带回了关于城里的很多消息,在篝火晚会时,并没有详细的去谈。
到了这时自然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将一些事情都说得清楚,众人也知道了,究竟事态已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他这次急切地带人回来,其实已经是压在动员令到来之前急着赶了回来的。
“这次的第13个兵,相信你们也看出来了其实都是新兵蛋子,跟我说动员令到来在即,我不打算带着他们出去,因为代了白费。”
牧师把一切都说清楚之后少爷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闹得这么大,为的就是把私战变成公战,伯爵打的好算盘,这是要动北方军团的兵去平叛,现在就差给那邻邦的子爵定性了。”
“也未必,”威廉搔了搔头发,皱眉道:“我们本身屁股就不干净,我觉得男爵和伯爵突然站在制高点去控诉邻领,还真就未必是想把事情上升到用军团的力量去攻击邻领。”
威廉的话一下点醒了厄迩冈斯,他点点头,还真是这样。
因为之前伯国的主教就从上而下发动了联合特瑞典伯国海盗入侵的事情,据说是为了糜烂地方之后重新掌管北方军团,从北方军团上重立骑士团。
用这样的方式重新把分封制变成骑士团集权,终要达成什么大的目的,不提这其实就是在和现在的百里一King的制度唱反调。
而计划进行到现在这一步造成的结果就是伯国本身也有联合海盗的嫌疑,所以先发制人的说对方联合海盗。
其实就为了给公国造成一种两方都是互相乱咬的结果吧?
以企图升级战争的方式去抵消对方可能升级战争的机会,好办法啊!
“那么也就是说这一次大概率也是私战?那我们依旧可以保存实力,只带12个人参与了吗?
不过最终的结果,要等传来的命令再具体看了。”
第43章 夜聊、节令
谷仓会议的同时,在特瓦林堡主堡的男爵书房,哪怕是深夜男爵依旧没有睡去。
宫相正陪着男爵和阿方斯牧师聊天。
他们两个并没有下棋,或是喝茶,只是对着一个地图干聊。
地图上标注的明显是乔瓦尼河流域,而很多被画重点标注的地方却并不在男爵的领地里。
要说这西方的地图画的就是么写意,几个小三角就代表一座山,有几个小三角就是有几个山峰。
一条河流蜿蜒曲折,不是上面写着名字还以为画的是条路,因为路也是这么画的。
阿方斯牧师指着男爵领的邻领那些红色的小标记说:“牧师们展开的工作很是困难,这四周半以来,已经出现了快千起的袭击事件。
那无论是牧师还是军队似乎都并没有找到这个怪物的踪迹。”
男爵也有些挠头。
在准备集结军队出发攻击邻领的前夜,牧师上门谈起了一个月之前的一个旧话题。
邻领的异端邪祟事件。
也是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持续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解决,如果不是凑材料攻讦对方时用这个做过论据,恐怕男爵都忘了这件事了。
男爵伸手在这地图上划来划去,有些不解地问:“既然已经明显的看到了,就是这个区域之中有这种邪祟存在,那么为什么不能逐步排查呢?”
阿方斯牧师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查不了,这一片区域林深雾重,大白天也犹如鬼域一般不见阳光。
那怪物在这里行动自如,而且这个森林的面积太大了。周围围绕着森林的村子。
随时有可能暴露在它攻击的范围之内,而且他确实也是不断的在袭扰这些村庄。”
男爵有些恼怒,因为他知道牧师提到这件事,那么就意味着这里边必然得有什么别的含义,这也就是他最烦的。
阿方斯牧师也不着急,只是过了一小会儿之后继续说:“教堂方面其实主要就是管信仰的事情,对于贵族之间的征伐,我们并不在意,也不感兴趣。
不过为了防止战争对于民众杀伤太过严重,破坏了民众的修养生息,教廷可以派出一只专门的医疗队伍去战场上为战士和被战火牵连的民众治疗。”
“你想要我做什么我不感兴趣,我并不想让教廷参与进这场战争之中。”
男爵的话很决绝,但是阿方斯牧师牧师似乎很有底气:“我们可以派出十支医疗小组喂,战场上无辜受到牵连的民众提供医疗。
我知道一旦战事开始那么多余的人在军队之中都是添乱。这些医疗人员就不劳烦感觉分心照顾了,每一支医疗队,我们自己派出一名步行骑士带领十名圣堂枪兵作为保护。”
这话说完,话里话外的意思,男爵已经懂了。
其实男爵早就懂了,只是他并不想接而已,但是这一次慕斯开的条件确实是真高。
“首先我要声明一点,你要做的事情我未必能保证帮你办成。”
“不需要您和您的军队做什么,我派去的人就是为了给战场上无辜受难的人提供医疗,不会做其他的事情,也不需要男爵做其他的事。”
二人这才算是达成了一个面上过得去的口头协议。
阿方斯牧师显然准备起身,告辞。
走之前摸了摸自己头上戴的红色针织小帽,突然问:“外界都在传言厄迩冈斯·特瓦林和戴维斯·特瓦林爵士是一个人,只不过是使用了某种能够改变面容的魔法面具?”
男爵自然不可能给出任何官方的口头承认,只说这就是无稽之谈。
牧师笑了笑:“我觉得也是无稽之谈,要不然这个人你不是可以随意的改变成任何人的样子。那这世界上还有人能抓得住他是谁吗?”
“倒也是好端端的,谁会放弃贵族的身份?不要去装成一个不相干的人,逃离这贵族的身份呢?果然就是无稽之谈。”
牧师说完就走了,宫相出门相送。
男爵本来也没觉得什么,可是自己坐在位置上越琢磨越觉得不对。
那件魔法道具究竟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呢?是真的可以随意变化成任何样子吗?
那么如果他想刺杀任何人,是不是都可以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再往深里想,如果有一天他当够了爵士,想当男爵了?是不是也可以伪装成自己的儿子?
不会,应该不能。
男爵清爽自己的儿子身体很是羸弱,他们的身形就不同,身高也不同。
感觉是自己吓自己的男爵笑了笑,继续伏案签发动员令。
这一场仗必须得打,而且必须得打赢,就算不把男爵领扩张成子爵领,我应该再获得十几20个庄园。
到时候从厄迩冈斯·特瓦林楼底下那群精锐的宫廷骑士礼分封出一些实封爵士。
“我就不信他们会放着爵士不要继续忠诚于你这样一个爵士?
开玩笑,我管你究竟是戴维斯,还是厄尔冈斯?还不是都得给我源源不断的提供优质的兵源。”
男爵心情不错,但是似乎还是有些什么没想清楚。
以为是自己终究还是岁数大了,揉了揉太阳穴,便继续签发动员令了。
第二天,村里新来的士兵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之后,被要求去谷仓前面的大晾晒场集合。
这些士兵也没想那么多别的,第一次见总得认识认识吧!
可到了以后,看到堆放在一旁的农具和看着崭新实际上散发着恶臭异味的连身皮兜,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厄迩冈斯·特瓦林并没有出面,在谷仓前的台阶上站着的是一个身材接天连地,浑身上下被银亮的铠甲包围的汉子。
就听从他那看不见五官的厚重头盔之中传出瓮声瓮气的命令。
“既然来了,今天的任务就是去帮助农妇翻肥。”
士兵哪敢反抗,只是顿时感觉早饭都不香了,换上衣服同出堡劳作的农妇一起去哪散发着恶臭的沤肥坑。
他们干活的时候,一骑轻骑顶着火烈鸟羽来到厄迩冈斯面前,除了递上动员令,还有一面代表男爵的节令。
第44章 排场、马戏
厄迩冈斯把玩着手中的节令,听着红羽传令兵口中,男爵对他是如何如何重视的溢美之词。
周遭的旁人都很开心于少爷被男爵重视,可真正核心的几人都清楚,所谓的手持节令如男爵亲临可节制全军,就是个空话。
这节令,男爵说有用就有用,说没用瞬间就没用了。
打发传令兵下去休息,亚当森带城门三杰和十七个老军中的八个,凑齐十二人就准备去集结点。
“相信这次就算是没有男爵的节令,所有的与会者都会高看咱们一眼。”
亚当森天生没心眼,和原本痴愚憨直的原身可谓是这特瓦林村两大智障,但有时候说的话还挺对。
自从那次神迹和所谓魔法物品的假想,在当时的那些亲历者之中传开之后的三周内。
其他六个实封爵士都给特瓦林村送过土特产和次子,那十七个宫廷骑士已经有十五个明确的表示愿意支持他继位男爵。
这回不是口头上的了,是真的俨然把他这个特瓦林村当成小特瓦林堡一般。
而厄迩冈斯少爷也因为那六个爵士和宫廷骑士中的大胡子、小崽子,才真正有了侍从随行。
这次战阵,他必然带着八个侍从,一是让他们和亲人相见,二是老亚当说,爵士该有爵士的排场。
特别他这个爵士被这么看好。
部队依旧是下午出发,走贴近大河的那条大路,这样可以比男爵先到集结点三天,这样也方便他整军。
中午吃饭的时候,囫囵吃了几口就先去整理东西的亚当森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看起来很是兴奋。
兴奋的就像一个四百斤的孩子。
“马戏团,高德城的大马戏团来了。”
这一说也引起了他从原身那儿接收过来的一些回忆。
每年上冬前,在一年之中最后一次农忙之前,总会有来自高德城的马戏团赶着几辆大篷车,去各个村子表演节目。
原身从小和亚当森一样,因为也没什么见识,对每年这次大马戏特别在意,每次下了冬小麦之后,就开始期待。
可是仔细想想,记忆之中的那些表演,实际上也没什么新奇的,普通的很。
“不过按理说我们这不应该是返程前最后一站,不应该是这么早就来呀?”
“管他呢,这先来了就先看呗,上次我还没想明白那女人是怎么切断了又长上的,我打算今年亲自上去劈了她,看看能不能长回来!”
亚当森根本听不懂厄迩冈斯的疑惑,开始犯浑了,不过他这浑浆浆的脑袋也只有犯浑的时候才能多少动一动小聪明。
“从咱们这骑马去涂湾村得多久来着?
嗯,不是,是我觉着少爷您带着这群老兵油子就对了,这群老兵油子积极性有问题,吃不得苦,我们应该趁这次机会好好治治他们的臭毛病!”
他好像终于找到了,能说服自己的理由,觍着脸笑着说:“那如果咱们加速拉链的话,那去到那就有点早了。”
“那你说怎么办呢?”
厄迩冈斯有心逗他,也顺着他的话问。
“我说,要我说为了提现拉练的作用,得制造些紧迫感,创造出一个他们不努力就要迟到的机会。
所以,我觉得我们明天中午再出发就正好!”
厄迩冈斯对马戏没兴趣,但是也乐得让亚当森开心开心,这毕竟是他手下一大战力,也是原身从小到大的朋友。
“那就像你说的,去通知下去部队暂缓开拔,马戏团照旧在晾晒场支摊儿,晚饭后给村民们表演。”
“好嘞!”
亚当森应了一声,兴奋的就蹦蹦跳跳的走了。
厄迩冈斯扶稳被震翻的杯盘,看了眼明显不再平整的石板地面,脑海中想起的是《五军之战》中,半兽人大军中脑袋上带个铁撞角的“破城杵”异兽。
摇了摇头,自有侍者给他把手擦干净,并将餐食撤换,这就是有侍从和没侍从的区别。
自从拉玛依爵士的次子,还没成为扈从骑士的小拉玛依被送来,厄迩冈斯感觉自己明显腐败了。
到不至于拉粑粑让人帮着擦屁股,但是每天早晨从卧室出来之后,这小跟屁虫就算跟上他了。
渴了递水,累了递手巾板儿,想坐下就有凳子,要什么就递到手里,更不用说鞍前马后的扛旗抬枪了。
这么说吧,就差床上帮忙推屁股,尿尿帮忙扶小鸡,拉屎帮忙擦屁股了。
这还是他只有侍从,没有侍女,这三样,是侍女的活儿。
等六个爵士的次子或者弟弟,还有大胡子、小崽子两个宫廷骑士的亲戚也都到了之后,这些人各司其职,那真是……威风。
吃饭时,那个吟游诗人出身的宫廷乐手会吹奏竖笛,其余两个年纪大的随侍左右,一个拿着手巾板儿准备随时清理,一个拎着茶壶,随时添奶茶。
另外五个侍从,就像四哥与嬛嬛中,四哥在书房用膳时传膳的宫女一个德行,每人抱着个托盘,依次递过来,问爵爷想不想吃。
只有厄迩冈斯不吃的,才会端到下边的桌上给亚当森或威廉吃。
他若是点头,拿手巾板儿的小拉玛依就会用一套专门的碗筷夹取若干,放在厄迩冈斯身前案桌的盘子里,再让这端盘子的侍从下去,换下一个。
这规矩,估计男爵都没见过。
吃罢了午饭,厄迩冈斯带着自己的八个侍从大摇大摆的去大晾晒场,倒不是想看看马戏,而是他记忆中,马戏团有些珍奇异兽值得一看。
马戏团吗,总会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穿越前的马戏团,一般都有狮子老虎,这中古世界的马戏团一般有的东西就稀奇了。
他要是没记错,这个来自高德城的马戏团不仅仅有内陆深处某个大沼泽里的蜥蜴人,还有丛林中的哥布林,溪流林谷的小鱼人,都是他们这种人类聚居地根本见不到的玩意儿。
来这世界也俩多快三个月了,光听说有这些新鲜东西,还从来没见过,记忆中原主倒是见过,可是没亲眼看到,总感觉不真实。
第45章 夺魄冥伶
等他走过去,都不用他开口,顶着的这张戴维斯·特瓦林爵士的面容就是活招牌,马戏团的老板已经主动过来赔笑着打招呼了。
“少爷,您从特瓦林堡来这穷县僻壤算是闷坏了吧,我呀就是念着您,才星夜兼程,专门先到您这来给您解解闷啊!”
得,看来这位和戴维斯·特瓦林爵士是认识,可惜真正的戴维斯·特瓦林已然是个死鬼,厄迩冈斯可不认识这位。
不过在男爵身旁当过侍从的小拉玛依倒是认识这人,也是很随意的询问:“你这有什么新鲜的啊,就敢大包大揽的说给我们爵爷解个闷?”
“当然有新鲜玩意儿,您看那被黑布罩着的大箱子了吗?那是个水族箱,里边有个海妖!是我花了大价钱换来的,寻常人那有机会见识这东西?”
厄迩冈斯本能就用目光找威廉,威廉·阿登纳那个牛皮大王,之前说他见过牧师用圣光,结果圣光是魔兽身上的器官磨粉做的药材。
说见过鱼人,结果厄迩冈斯想起来了,他的这个原身也在马戏团见过……
现在有海妖了,当初威廉是怎么跟他吹的来着?
不过很可惜,没看到,估计是听说不出发了,就去找小寡妇鬼混去了吧?
先放过他,等晚上见到这海妖的时候,看看这牛皮大王怎么圆了他吹过的牛。
说话间就到了晚上,像特瓦林村这种天黑了之后除了篝火晚会和比武大会就只能床上造人的穷乡僻壤,真的缺少娱乐活动。
几乎是每一个村民都期待着马戏团的到来,所以今天全村的晚饭吃的格外早。
等厄迩冈斯带着爱丽莎到的时候,庄园内最大的广场,谷仓前晾晒场周遭已经坐满了。
而晾晒场上,集团已经支起了高高的骨架,看样子应该是高空走钢丝,和空中飞人类的节目用的。
众人纷纷起身向他行礼,在一众的问候声中,厄迩冈斯和他的八个侍从来到早就预留出来的位置落座。
马戏正式开始了。
上来先是开场白,然后是一个蜥蜴人和一个哥布林一起踩高跷登独轮车。
这个类似狗熊和猴子的节目并没有让厄迩冈斯有什么兴趣,看着周围的人乐得那么开心他也不明白训练亚人做这些事有什么难度。
这比训练动物做到这种程度要简单的多吧?而且蜥蜴人和哥布林那么丑!
不过这个滑稽的小哥布林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看这哥布林的眼神,似乎不是个马戏团驯养的驯兽那么简单。
上场之前报幕的介绍这哥布林是科隆索山脉的哥布林村庄抓来的什么村长,被抓的时候还叫嚷着要逆袭。
可惜非人类和亚人的战败已成定局,现在这些亚人,只能是人类面前表演的玩物了。
厄迩冈斯思索中,周围的村民们是掌声迭起,一个又一个节目表演完,终于到了最后的压轴大戏。
主持人热情洋溢的上海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关于深海的海妖的传闻,终于那个一人多高,两米见方的水族箱被揭去黑布。
水蓝蓝的箱子里,一个浑身蓝色纹路的女人显露出来,她身上什么也没有,只是略微蜷伏着泡在水中。
这女人果然散发着一种异样的美,让人觉得他就这样静止的状态才是最好。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能描述的美描述了小说都容易404的那种。
这女人让人感觉不出它有什么意义哪怕他皮肤是浅蓝色还带有深蓝色的纹路,哪怕她头发是偏棕绿色,看起来像菜叶子吃多了后拉出来的屎一样,可是就是那样的飘逸。
突然,这个静静的浮在水中就如同艺术品一样的女人动了,她睁开了眼睛,那双眼果然如同宝石一般璀璨,让人看了就挪不开啊!
她还开口说话了,虽然根本听不懂说的究竟是什么,可是却能让人从心里向外产生野望。
那声音,也不能说多诱人,完全就是夺人心魄,让人从心底里产生一种冲动,掏刀的冲动。
似乎他们之中有一个魔鬼,这个魔鬼似乎要伤害眼前这个可以让他们付出生命去保护的女人。
那么这个魔鬼就必须死。
骑士们抽出了随身的短剑,农民们也拿出了随身的小刀,他们在寻找,寻找那个魔鬼。
厄迩冈斯有点难受了,系统接连的提醒让他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你的队伍遭遇了法术攻击,未通过免疫判定,处于被控状态。”
“你失去了对部队的指挥权,部队士气降低,部队士气降低,你遭遇了法术攻击,未通过免疫判定,处于被控状态……”
厄迩冈斯感觉自己和身旁的这些已经掏刀在手的还是有差别的,至少他的意识是清醒的,只不过是身体不受自己控制。
至于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意识还清醒大概归功于关键时刻系统的连续提示打断了那个女人口中发出怪异的声音?
女人?
厄迩冈斯再看一下水族箱里边的那个东西,那哪里是一个身体蓝色有深蓝色花纹的美丽女人啊?
那他妈不是个大鲶鱼吗?一个长着四肢和巨大尾巴的,扁头扁脑浑身似乎散发着蓝色粘液的大鲶鱼。
这鲶鱼怪散发出来的不知是什么东西?正不断地加深着水缸的颜色,而且那种光谱似乎已经透出了水族箱,空气中成波纹状态的散射。
“沃艹……”
这一下子,他连身体都恢复了控制权!
想想刚才那马戏团主是怎么介绍的?
说别的村子的爵士愿意花重金,以求下水和这个“美女海妖”一夕之欢,甚至还有一个邻领的爵士企图武力扣押海妖成为他的禁脔……
脸色顿时有些发苦!
那画面简直没眼看啊,想想都难受有没有?
身边这些拔刀在手,看谁都像敌人的手下们,他是真害怕那个海妖下一刻就发出命令,让他们互相捅对方。
但是他又不敢立刻击晕了那个海妖,因为他也不清楚那这个状况会不会因为那个海妖被击晕而突然之间触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