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情报整理与分析
“五天？！”
前往星辰之塔与其他学者交流经验归来的杰瑞看了纸条的内容，忍不住惊呼出声。
“老师居然这么有效率？回信的真的是我们那个有拖延症的老师吗？我怎么觉得这说话简洁的风格……很像里昂你的矮人养父。”
里昂耸了耸肩道“你没说错，这封信的笔触确实不是老师的，八成是我家老爹代写的吧。”
“不过既然他说了老师会在五天内赶到，以我老爹的臭脾气，就算押都会押着他出发。”
安抚了一下被火山喷发吓到的佩莉，里昂奖励了它一块小肉干，再次托付小精灵龙将消息传递给泰勒宅的露比。
不知道是不是里昂的错觉，越是临近年末，他心中就有一种越来越紧迫的不祥的预感，似乎如今和平安宁的生活背后藏着某些涌动的暗流。
12月初时，里昂曾经从莱纳那里得到过一个重要的情报。
这个结识大量三教九流的浪荡子弟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挺管用，他无意中从一位盗贼朋友那里得知了一个让里昂感兴趣的重要线索。
里昂嘱咐佩莉悄然出发，以自己的名义，为某位副主席暗中藏起来的天才孙子送上了一份早到的新年贺礼。
从那以后，原本气焰嚣张、时不时会给里昂找些小麻烦的副主席阁下立刻偃旗息鼓。
据莱纳所说，他急急忙忙的安排自己的心腹部下行动，将那位才3岁大的小孙子住处进行紧急转移。
从莱纳的秘密渠道中，里昂依然掌握着对方的动向，但他没有继续打草惊蛇，反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和副主席阁下默契的暂时达成了不见面的远程和解。
没有了安德鲁修斯的阻扰，里昂在外行动的时间开始变多。
他在逐渐熟悉这座城市后，终于正式开始追查之前对他报有敌意的蜜獾党，还有调查迪门修斯是否与这座魔法之都中的某些人暗中有联系。
蜜獾党方面比较简单，从莱纳的情报网获取消息后，里昂经过变装长期进入一间蜜獾党现任会长常去的酒吧。
通过半个多月的跟踪监听，这位会长终于有一次酒后说漏嘴，将里昂想知道的情报片面的抖了出来。
“也就是说。”
杰瑞挑眉问道“蜜獾党本身和你并无任何仇怨，纯粹只是得到了某个势力给出的无法拒绝的报酬才一路跟踪监视你？”
“大概就是这样。”
杰瑞点了点头“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愿意付出大价钱让蜜獾党这种国际规模的地下组织执行监视工作？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现在还不得而知。”
里昂仰着头望向天顶的魔法吊灯，眼中露出思索之色“现在唯一能确认的是，委托方不是蒂塔共和国的人。”
“根据那位弗拉基米尔纳尔逊会长的说法，对方的通用语口音很重，像是混杂了南大陆的某些方言在里面。”
“南大陆……”
杰瑞头疼的拍了拍额头“这下就扯远了，我们和南大陆的国家素无往来，为什么他们要委托蜜獾党监视跟踪你？”
中央大陆南部气候炎热，而且戈壁和沙漠地形较多，适合智慧生物居住的面积不算大，人口密度远远比不上中部和西部，甚至连气候严寒的北境也比南大陆人口多。
南大陆虽然看似分为无数松散的氏族城邦，但他们名义上统一归属于一个名为胡尔弗联合酋长国的国家。
南大陆的国家政体比较奇怪，被称为胡狼人的主要原住民和兽人一样至今依然维持着非常原始的氏族制。
但与兽人不同之处在于，面对恶劣的环境、境内横行的盗匪以及南部海岸附近时常上岸劫掠的鱼人，这些酋长会主动寻求合作。
经过数百年的发展，联合酋长国这种政体就出现了。
每隔10年，多个氏族的酋长就会齐聚一堂，参加握有最高权柄的大酋长选举。
这套选举制度和民主无关，完全是酋长们关起门来自娱自乐，只有这些大大小小的氏族酋长拥有投票权。
这种特殊的关门选举制度自然会滋生出很多问题，每次大酋长选举结束后，总是会有不服气的酋长拒不接受大酋长调遣，回到自己的氏族企图起兵武力推翻政权。
数百年来，胡尔弗联合酋长国的选举闹剧几乎成为了一个定式。
大酋长选出，酋长不满，起兵造反，被优势兵力镇压。
下次选举又有酋长不满，造反，从此进入无休止的循环。
但奇怪之处在于，这套诡异的酋长选举制实行多年，这个国家居然没有因为内部数不清次数的争端而再次分裂，各氏族始终以微妙平衡维系着国家结构的完整性。
顺带一提，不管哪一个氏族，他们信仰的神明都是同一个大漠明尊。
或许正是相同的信仰让他们在互相开瓢的同时没有彻底撕破脸，一直保持这种分分合合的状态熬过了数百年的岁月。
“我们换个角度来思考。”
里昂用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打着，一脸若有所思的说道“一直以来，我们因为惯性思维，总是将目标定在知名的智慧种族身上，但……”
“万一下达指令的并非胡狼人，而是某些躲藏在南大陆的混乱之民呢？”
杰瑞眼前一亮，随后他低下头陷入沉思“南大陆偏向混乱的种族……我记得起码有上百种吧？”
由于松散的政体和恶劣的环境，南大陆一直被称为远离大陆核心的法外之地。
胡狼人们经常会雇佣一些来历不明的黑佣兵帮助自己作战，而这些黑佣兵的种族也是千奇百怪。
以前有学者开玩笑说过一句话。
“南大陆完全可以被称为迪尔博加德的种族博物馆，你在这里能找到任何自己想得到和想象不到的种族。”
问题又绕回原点了，里昂和杰瑞面面相觑，同时叹了口气。
“我们要怎么在上百个种族中筛选出下手的目标啊……”
“是啊，暂时放下吧，既然他们对你有企图，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浮上水面。”
“现在，还是先想想近在眼前的问题吧。”
里昂郑重的点了点头“迪门修斯……终于被我抓到尾巴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精彩”的法师对决
迪门修斯的情报就与莱纳无关了，是里昂在一次意外情况下发现的蛛丝马迹。
由于经常夜间跟随弗拉基米尔会长进入高档酒吧，里昂在监听的过程中无意中听到了不少酒客们醉后抖出来的消息。
虽然这些消息真假不明，有很大可能只是那些醉鬼在脑子不清醒的时候随口瞎胡咧出来的。
里昂从一名遭到贬职的醉酒小官员口中听说了一个真假难辨的消息。
今年上半年，迪门修斯曾经派出过秘使，与蒂塔共和国的执政联盟进行过不公开的会面。
那位醉鬼吹牛说自己也参加了当时的会面，第一次亲眼见到了活生生的高阶迪门修斯。
然而当其他酒鬼质疑会议内容时，那位小官员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在被人起哄嘘出吧台后，那名小官员气呼呼的离开酒吧，一路走着醉鬼特有的猫步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里昂全程跟在此人身后，并且在隔天就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古尔维格萨迪里，此人确实是执政联盟的官员，而且以前的地位不低，是现任主席安布罗修斯的秘书之一。
直到今年年中被暴露出工作作风有问题，古尔维格被降职，现在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官员，而且恐怕再无升迁希望。
里昂分别联系莱纳和露比，询问去年执政联盟是否有和迪门修斯暗中会面的情况。
虽然两人对这个消息都不甚清楚，但通过他们的家长隐晦的暗示，里昂确认了这个消息属实。
但查到这里，问题反而变得复杂化了。
互为仇敌的蒂塔共和国为什么会秘密与迪门修斯会面？双方是否暗中达成了什么协议？协议的内容又是什么？
里昂和杰瑞想破头也没能得出一个靠谱的结论，并未深入政坛的克罗弗德和泰勒家族对此同样一无所知。
但两族根据这半年来的变化，给出的推测结果非常统一。
他们一致肯定，就算蒂塔共和国与迪门修斯达成协议，应该也是偏向正面的，与阴谋无关。
正好在里昂对继续追查下去感到一筹莫展时，学校分给他的奥术终端突然传来一条魔导简讯。
“院长找我？”
……
“咚咚~院长，我是里昂。”
“请进。”
当里昂打开位于金字塔形行政楼五层的办公室大门时，格里高利正在用奥术终端观看今天的竞技场法师对决。
“来了啊，先过来看看。”
格里高利招手示意里昂走到自己身边“今天是费奥纳大魔导师和克莱德魔导师之间的战斗，应该比往常那些菜鸡互啄好看很多。”
“哦？”
老院长说道这里，里昂的确来了兴趣。
格里高利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屏幕上站在竞技场两边的安东里尼和克莱德，一边出言问道“安东里尼费奥纳大魔导师的名字你应该听过吧？”
“嗯，听说是一名专精防御法术的大魔导师，他成为大魔导师只是为了学习更多学派的防御法术，不知不觉就达到了大魔导师的标准。”
“没错。”
格里高利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笑着用手指指向另外一名中年法师。
“这位是西斯汀克莱德魔导师，专精于召唤系，据说已经拥有了大魔导师级别的战斗力。”
“召唤系……”
里昂站在格里高利院长身后，聚精会神的看着奥术终端上的画面。
费奥纳大魔导师就不说了，和上次里昂见到他时没有太大变化。
站在另一头的克莱德魔导师的黑眼圈很重，明明是一个长着国字脸的中年人，但那暮气沉沉的气质和阴沉的表情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这位克莱德魔导师是不是生病了？”
“不是。”
格里高利将左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拖住自己的侧脸“从五年前开始，西斯汀就一直是这幅样子。”
“虽然很多人都怀疑他染上了疾病，但经过诸多检查，他的健康状态虽然很危险，但和疾病无关，反倒像是……透支了生命力。”
格里高利院长并没有就这个话题深入解释，此时竞技场内的战斗已经开始。
费奥纳大魔导师还是一样，在战斗开始的一瞬间就为自己加持了多重防御法术。
克莱德魔导师这边则是打开左手拿着的战斗魔法书，随着书页的快速翻动，他的身边也相继出现几只或大或小的魔兽，这些魔兽身旁还有一些全身黑乎乎的不明生物一同出现。
“召唤师的战斗方式与其他学派有较大差别。”
格里高利院长出言解释道“召唤师在还很弱小的时候就有机会越级挑战，前提是能获得一只强大的主力召唤兽。”
“召唤师的召唤兽分为契约召唤和临时召唤。”
“临时召唤是用召唤法术联通亚空间，将愿意响应召唤请求的亚空间生物投影召唤到物质世界，具有很大的随机性。”
“而且这些亚空间生物的实力都不怎么样，通常只能用来当做炮灰。”
“契约召唤就不一样了，首先需要召唤师与魔兽签订契约，他们能在召唤师的指挥和召唤强化术的作用下发挥出远超同种野生魔兽的战斗力。”
“除了最初的一代召唤师外，这个学派的传承通常都是由导师为学徒提供入门的第一只召唤兽，让他们拥有最基本的自保能力。”
此时在西斯汀的指挥下，他的召唤兽们已经开始向安东里尼发起了攻击。
里昂指着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奇怪生物问道“院长，这些就是亚空间生物的投影吗？”
“没错，它们就算被击溃也不会真正死亡，消散掉的只是投影。”
“由于亚空间的危险和不可控性，我们将这些奇形怪状的家伙统一称为阴影生物。”
虽然双方开场就狂刷法术，但接下来的战斗其实比较无趣。
费奥纳大魔导师乌龟壳的名号不是白来的，任凭克莱德魔导师为自己的召唤术加持多少法术，它们破坏护盾的速度始终赶不上费奥纳大魔导师补充的速度。
而且达到魔导师这个级别，体内的魔力总量已经相当庞大，想依靠消耗魔力的方式拖垮对方，除非对方傻不拉几的一直使用大规模范围法术。
在里昂和格里高利哭笑不得的注视下，备受瞩目的一场高端对决居然硬是被拖成了膀胱局。
克莱德魔导师的召唤物无法突破防护对安东里尼造成伤害。
专精防护法术的费奥纳大魔导师攻击欲望和攻击力都很菜，同样无法击穿西斯汀身前那只专职护卫的肉盾型召唤兽伤到他本身。
最终结果是平手，双方受到的伤害都为0，这个结果引发了全城关注决斗的所有人一片嘘声。
格里高利好笑的关闭奥术终端，转过头来准备说正事。
“里昂老师，你最近在追查迪门修斯和执政联盟的秘密会面吧？”
“额……是的。”
格里高利看到里昂那副窘迫的样子，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不必对此感到不好意思，何止是你，暗中调查这件事的法师恐怕已经超过百人了。”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那场会面确实达成了一项协议，但它没有涉及到任何你们所想象的黑幕……至少表明面上没有。”
第一百九十九章 秘密协议
里昂意外的挑了挑眉“院长，明面上没有……也就是说？”
“嗯。”
格里高利院长严肃的说道“协议主要是针对大裂谷内部越发不稳定的空间门。”
“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迪门修斯其实并非我们这个世界的原生物种，至少他们并不是来自物质世界。”
里昂点了点头道“我查过这方面的资料，在他们从大裂谷冲出来之前，迪尔博加德世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大规模的迪门修斯。”
按照兰菲和珊蒂斯的说法，早在第二纪时期就有人通过随机召唤术将迪门修斯带到过物质世界。
当时的随机召唤真的就是顾名思义的“随机”召唤。
不限制世界和物种，召唤到什么完全看运气。
格里高利从办公桌后起身，走到一排书架面前，将下方的柜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球星物体。
“这是……”
里昂惊讶的看着这个还在旋转的水蓝色圆球‘地球仪？不……应该是用相同的原理制作的，但名字肯定不叫这个。’
格里高利将圆球体底座放在桌子上，随手拨动了一下圆球让它快速旋转起来。
“这是星象学派的学者们制作的星球仪，据说它是参考形象观测到的其他星球和迪尔博加德世界的地图，原原本本还原出的世界全貌。”
星球仪有70%以上的位置都是代表海洋的蓝色，剩下20%多的部分由一整片大陆、大陆周围的众多群岛和一片次大陆组成。
格里高利将手指点在那边大的陆地上“这里就是我们居住的中央大陆，右下角是幻想种族居住的次大陆，两片大陆周边有数量庞大的群岛。”
“而这片大海，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将其统称为风暴之海。”
格里高利任由里昂注视着星球仪，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继续说道“中央大陆上虽然也有卓尔精灵、灰矮人和地底牛头人居住的地下世界，但除了被称为阴影空间的亚空间之外，原本并没有迪门修斯这个种族存在。”
“他们所居住的深渊只是法师们故老相传的一种说法，到了近代，很多学者逐渐认同了一个观点迪门修斯来自和我们不同的另一个星球。”
里昂对这个结论并不怎么吃惊，前世在地球生活时，星球和宇宙理论就已经是一个常识了。
“院长，你认为这些迪门修斯来自哪里，为什么他们能通过大裂谷进入我们的世界？”
格里高利伸手向上方指了指，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根据某些学者的研究，迪门修斯就来自我们每天晚上都能看到的月亮上，不过这种说法至今依旧存疑。”
格里高利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他有些感叹的说道“这个结论无法得到证实，因为我们无法离开这个生养我们的星球。”
里昂眉头挑了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出言说道“院长，恕我直言。”
“既然大裂谷下能直通迪门修斯的故乡，为什么我们不顺着那道可能存在的传送门进入对面的世界？”
“问得好，可惜毫无意义。”
格里高利苦笑着说道“这个猜想我们曾经实验过，而且确实在大裂谷底部发现了传送门。”
“但奇怪的是，不管我们还是进入这个世界的迪门修斯，任何人都无法通过这道深红色的传送门进入对面。”
“最后，我们得出了结论。”
格里高利看着里昂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如果这道传送门不是只有单向传送功能，那么……一定是有某种未知的力量在限制我们离开迪尔博加德世界，只能进，不能出。”
里昂揉了揉太阳穴苦笑着说道“请稍等，让我先整理一下。”
“请便。”
格里高利不以为意的坐回椅子上，拿起自己冲泡的红茶惬意的抿了一口。
好一会儿，里昂才用不确定的语气开口问道“院长，如果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那所谓的协议？”
格里高利轻笑着道“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这道强行被单向处理的空间门从去年开始突然变得不稳定，如果任由这种情况持续下去，空间门很可能会崩溃。”
“以那道门的规模，一旦出现崩溃，门周围的一切都会被空间乱流吸入其中，很可能会引发一场波及全世界的巨大灾难。”
“虽然和迪门修斯拥有世代仇恨，但在这种足以动摇世界根基的危机前，执政联盟还是选择和他们联手将空间门彻底封印。”
“这就是蒂塔共和国与迪门修斯族达成的协议，关于这份协议，大陆各国高层都一清二楚，至少……从我了解到的范围内只是这样。”
格里高利放下茶杯，严肃的说道“在协议达成的前后，执政联盟高层曾经出现过一种传言，有人在会面期间绕开执政联盟官方，私自与迪门修斯的代表接触，但这个消息直到如今也没能得到证实。”
里昂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之前他就猜到会有这种可能。
“是那位野心勃勃的安德鲁修斯副主席吗？”
格里高利立刻摇头否定“不，不是他。”
“我们对修斯副主席的监视非常严密，至少那一次事件可以肯定与他无关，而是另有其人。”
“好了。”
格里高利拍了拍手掌道“作为你调查出执政联盟与迪门修斯秘密会面的奖励，我为你提供的相关情报就到此为止，剩余的部分就连我也不知道。”
“如果你有兴趣继续深入，之后就要靠你自己来继续发掘了。”
“不过，万事量力而行。”
……
返回宿舍的途中，里昂无视了地面上厚厚的积雪和天上依然飞舞着的雪花，一路低头思索着刚才从院长那里获得的情报。
经过了丹特里安革新，与奥里奇议会分割开的执政联盟由一名主席、两名副主席为核心。
由三名决策层拿主意定下政策后，提案会交由33人元老团进行表决，获得多数票才能通过议案，否则打回决策层重新修改，直到通过为止……或者议案从此搁浅。
有资格参与迪门修斯秘密会面的人只有36人，排除被重点监视的某些重要人物，顶多还剩下20人左右。
‘也就是说……’
里昂回头看了看金字塔建筑的五层，表情有些复杂的想道‘与迪门修斯暗中接触的人，按照现阶段获得的情报来判断，不能完全排除来自革新派的可能性啊……’
第二百章 谋国
就如同革新派会监视守旧派的核心人物一样，守旧派那边应该也一直紧盯着革新派的一举一动。
作为革新派的首脑，安布罗修斯主席和另一名叫做尼兹海格的中立派副主席同样不可能做手脚，一旦他们有任何动作，守旧派肯定早就急吼吼的跳出来了。
‘也就是说，这个暗中接触迪门修斯的人并不在守旧派和革新派的权利核心圈中？’
只有这种解释才能说明为什么没人能发现那个暗中接触迪门修斯的人是谁，因为对方在元老院中本来就是个小透明，平常根本不会有人去注意他（她）。
‘守旧派和革新派的下层人物，又或者……中立派的某人？’
虽然如克罗弗德和泰勒家族这种中立派大族无意参政，但为了遏制两派在执政联盟中越发激烈的矛盾和互相攻讦，作为润滑油的中立派存在是不可或缺的。
里昂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虽然早就猜到此事很可能会有蒂塔共和国高层参与，但他没想到居然会高到执政联盟的元老会之中。
就算排除掉两派被重点监视的大佬，剩下的人依然有不少。
里昂不相信格里高利院长会不清楚这一点，但从他的态度就能看出，这位作为革新派灵魂人物的大佬并不想参与到调查中，甚至不打算告诉里昂任何更进一步的情报。
……
“等等！”
正好于今天来访的莱纳听到里昂和杰瑞关于元老会的话题急忙叫停。
“我先问一个问题，你们确定暗中接触迪门修斯的那个元老会成员有阴谋吗？”
莱纳罕见的露出了正经的表情“如果他真的有不轨的企图，为什么其他元老会成员、乃至革新派和守旧派大佬明明知道这件事却没有大张旗鼓的调查？”
“额……”
杰瑞楞了一下，随后低下头喃喃的念道“是啊，这说不通，如果他的做法真的对蒂塔共和国的利益有伤害，没道理执政联盟会对他暗中窜通迪门修斯视而不见啊”
“杰瑞，冷静一点，你进入思维误区了。”
里昂早就想明白了这一点，拍了拍杰瑞的肩膀纠正道“你现在是站在蒂塔共和国的角度来考虑事情，试着转换一下视点。”
“前往遗迹中争夺秘宝的是迪门修斯三王之一的迪斯崔尔，按照迪斯崔尔的谋划来看，蒂塔共和国应该早就知道那个遗迹中埋藏着……嗯哼。”
由于莱纳还在，里昂没有把话说得很清楚，但杰瑞无疑已经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对啊！”
杰瑞一锤手掌恍然的说道“如果真的让迪斯崔尔全灭探索队拿到秘宝，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得偿所愿，毕竟那件秘宝的状态……”
“迪斯崔尔并非精通空间法术的法师型恶魔，这一点从他只能使用相位瞬移来推断就只能推测出。”
“附体现身的他想把秘宝带回大裂谷对面送到自己的本体手上，首先要面对的绝对是愤怒的莱茵圣教国、恩图加帝国和艾尔芙王国三族的围剿。”
里昂笑着摊手道“所以咯，迪斯崔尔虽然实力出众，但只是附体的他想从三国的联合围剿中逃脱，很容易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迪斯崔尔狗屎运逆天躲过围剿，你认为他真的能顺利穿越早有准备的蒂塔共和国返回大裂谷东部？”
“那个……”
莱纳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怎么你们越说越像阴谋论了，搞得好像我们蒂塔共和国在故意算计西部各国一样。”
里昂轻笑道“然而事实不就是这样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现在想想，费奥纳大魔导师这个调停者的目的恐怕并不单纯，他在一定程度上充当了局势见证者和引导者的职责吧？”
杰瑞无语的靠近沙发中“没想到，里昂你追查了半年的罪魁祸首居然是蒂塔共和国高层，你难道打算向他们讨要说法吗？”
里昂摇头道“不，你弄错了我的用意。”
“我追查迪斯崔尔背后的真相并不是为了报仇，就当时的情况来判断，反而应该是迪斯崔尔把破坏他计划的我恨得牙痒痒才对。”
莱纳眉角微微一抬，他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里昂没有理会他，继续对杰瑞说道“迪门修斯是一个天性混乱而残暴的种族，和现在大陆占据主导地位的秩序种族格格不入。”
“我希望搞清楚的是谁在暗中勾结他们，对现在的世界秩序会不会进一步产生严重的影响。”
“既然知道一切都在蒂塔共和国的可控范围内，我何必再自讨没趣的查下去。”
“现在想想……”
里昂摸了摸下巴，回想起临走前格里高利院长的那句话。
“量力而行吗？呵~”
无奈的摇头笑了笑，里昂也学着杰瑞的样子，将自己放松的丢进沙发中。
“看来格里高利院长早就知道一切的内幕，他也不看好我继续调查，所以才隐晦的提出警告。”
杰瑞耸了耸肩道“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是的，到此为止……暂时。”
里昂将飞在自己身边的佩莉抓过来揉搓了几下，在小家伙发出不满的叫声后才放开它。
“只要以后那个私通迪门修斯的元老会成员不会再搞出幺蛾子，我不打算再继续追查下去，不过……”
里昂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如果他依然不知足的打算作死，别说是我，蒂塔共和国内的高层应该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
夜深时分，里昂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久久无法入睡。
精灵龙佩莉蜷缩成一团睡在他的枕头边上，尼娅还特意为它制作了一套小被子。
此时外面的小雪已经停了下来，晴朗的夜空中能看到一条星光璀璨的银河，这一点与地球倒是颇为相似。
‘这就是国家层面的算计吗，如果当初真的让迪斯崔尔得手，恶魔之王与西部三国之间的争斗应该不是短时间内就能结束的吧，说不定还会将更多谋求秘宝的国家卷入其中。’
‘还有，院长说大裂谷的传送门突然变得不稳定，是自然现象还是人为？会与马尔兰和格鲁特紧急外出调查的事情有关吗？’
脑中杂乱的思绪太多，里昂感觉无数互不相连的线索交织成一团，相互之间似乎正在产生某种联系。
但中间似乎还缺了很重要的一块拼图，里昂始终无法将它们全部连接起来。
“呼~算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呢。”
然而今晚似乎里昂注定不能睡个好觉。
当他迷迷糊糊即将进入沉眠时，脑中突然想起的提示音立刻将他惊醒。
“系统更新结束，再启动完成，更新内容请玩家自行查阅更新日志。”
“……哈？”
第二百零一章 系统更新内容
自从坑爹系统吸收动力核心能量进入升级状态已经过去了半年。
由于以前这家伙的存在感就不高，久而久之，里昂很自然的将这个没什么卵用的系统遗忘了。
“更新日志吗……”
里昂没有尝试和系统的智能系统交流，这家伙虽然看似拥有很高的智能水平，但它被设定的程序太过无趣，就像一只铁皮青蛙一样，只会戳一下动一下。
随着系统重启完成，里昂眼前重新浮现出系统的虚拟ui界面。
与以前相比，ui界面的样式变化不大，只是多了几个还不清楚作用的按钮。
里昂首先点开了处于高光状态的说明选项，说明栏目下的内容不多，无非就是将以前系统零碎透露出来的内容做成图文版的新手教程。
除此之外，教程下方正在闪烁着金色光芒的更新日志一栏吸引了里昂的大部分注意力。
点开日志，这次系统更新的内容全都详细的写在里面。
或许是参考了里昂前世某些游戏的更新记录，日志并不长，只在某些关键语句上用蓝色字体进行强调。
“日常任务？”
里昂颇感意外的摸了摸下巴“这是终于打算刷存在感了吗？”
比起可能几个月都不会更新一次的支线任务和紧急任务，日常任务的存在无疑会大大加强系统出现的概率。
“我看看。”
里昂重点阅读了日常任务的发布规则和奖励说明。
“日常任务将于每天凌晨4点刷新，前日没完成的自动作废……话说为什么是这个时间？故意针对夜猫子吗？”
由于最近需要在夜深人静时外出调查，里昂连续1个多月都是2-3点左右才入睡，到了早上6点半左右就会被习惯晨练的尼娅叫醒。
若非里昂体质出众且自我恢复能力较强，长期维持这种不规律的睡眠时间，他的身体迟早会出现问题。
就算如此，最近里昂在给学生上课时也会时常感受到疲惫。
这不是身体上的问题，纯粹是源自于精神上的疲劳感。
“日常任务没有按时完成或者任务失败不会有严厉的惩罚，但会略微调高第二天日常任务的难度，并且会逐渐累积。”
“奖励方面……有了。”
“日常任务奖励为实物，高几率获得低级药水、附魔、图纸、普通品质武器，低几率获得以上物品的中级版本，无法获得精良级以上物品和任何记忆残响。”
里昂满意的点了点头“还不错嘛，只是不知道日常任务的难度如何。”
系统于此时出声做出解释“考虑到本日剩余时间，暂不发布日常任务，请玩家凌晨4点后再查看任务页面。”
里昂翻了个白眼，将温暖的被子拉上来盖住身体。
“傻子才会枯等到凌晨四点，剩下的明天再看吧。”
“呼~”
此时里昂枕头边的精灵龙佩莉早已经睡着，小家伙在睡眠之中还发出了十分轻微的鼾声。
笑着看了看缩成一团的精灵龙，里昂也闭上了双眼“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
“哈~”
第二天清晨6点半，里昂按照惯例被尼娅叫醒。
打着哈欠收拾完个人卫生，里昂带着尼娅一起前往塔外准备开始今天的晨练。
尼娅怀中抱着还没完全清醒的佩莉，身后跟着耷拉着脑袋的格拉尼，不知道内情的人可能会以为这丫头是一名罕见的人类德鲁伊。
里昂和尼娅的晨练强度并不大，里昂只是将自己前世上学时每天会做的广播体操教给了尼娅。
“一、二……”
尼娅干劲满满的喊着口令，里昂一边下意识的跟随节奏扭动身体，一边在眼前的系统任务界面上查看。
“日常任务：一日之计在于晨，请玩家在清晨7点之前起床进行十五分钟晨练。”
“……送分题？”
不知道系统是不是打算表达久别重逢的喜悦，首日的日常任务完全就是白给。
暂时将日常任务放到一边，里昂继续阅读昨晚因为疲倦没能看完的更新日志。
“根据当前地区的形势推演，系统会自动发布区域任务，区域任务完成后会获得丰厚奖励，奖励内容根据地区特色斟酌发放。”
“更新旅行任务系统，当系统判定玩家进入旅行状态时，会随机在玩家的前进路线上发布旅行任务。”
“任务失败不会有任何惩罚，但根据所到地区的情况，可能会出现稀有奖励，请玩家尽量完成。”
“更新世界任务系统，在玩家探索过的世界地图范围内周期性的发布随机任务，每周期为一季度，奖励较丰厚，请玩家自行斟酌是否完成。”
“细化抽奖系统，更新后玩家可以在随机抽奖时选择大分类。”
“增加宠物系统，玩家在完成各类任务时几率获得宠物道具，可以提升已登记宠物的能力。”
“警告！请玩家充分考虑道具与宠物种类的相性，谨慎使用宠物道具，以免对宠物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现已登记宠物：独角飞马、精灵龙。”
这次系统更新的内容也算对得起这么长时间的沉寂了，一次性给为里昂放出了不少新的任务功能，还与时俱进的添加了宠物培养功能。
通过宠物系统，里昂能直观的看到格拉尼和佩莉的状态。
“独角飞马‘格拉尼’”
“体能优秀，独角兽亚种，飞行魔兽，天赋元素：风。”
“身体状态完好，精神状态完好。”
“与玩家友好度：78。”
“精灵龙‘佩莉’”
“体能一般，蜥蜴种，飞行魔兽，天赋：空间亲和。”
“身体状态完好，精神状态完好。”
“与玩家友好度：85。”
虽然不是完全数据化的显示，但对数字不敏感的里昂反而对这种模式更加习惯。
‘话说格拉尼这个小白眼狼，好歹我也养了它这么久，居然友好度还不如新加入家庭的小佩莉。’
里昂表情复杂的看了看正在舒展翅膀活动身体的格拉尼，佩莉也挥舞着自己那双如蝴蝶一般的双翼在空中四处飞舞。
“日常任务完成，随机奖励已发送，请玩家自行查收。”
第二百零二章 世界任务
在尼娅叽叽喳喳的与格拉尼和佩莉说着话返回宿舍的途中，里昂稍微落后一步，点开虚拟界面的背包栏，一个很显眼的问号箱子就放在他那空荡荡的物品栏中。
伸手点下问号箱，随着一阵旁人无法看见的微弱光芒闪过，今天白给日常任务的奖励呈现在里昂眼前。
“初级体力恢复药剂，少量补充体力。”
“额……就这样？”
里昂无语的看着物品栏中一小瓶淡黄色液体“算了，反正是白给任务，一开始就不该抱有太大的期望。”
早餐时分，里昂下意识的往嘴里塞着培根三明治，他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系统更新的功能上。
区域任务和旅行任务暂时都还是空白。
世界任务方面，里昂之前到过的地区都以世界地图的方式呈现在他眼前，其他地区则都覆盖着浓浓的黑色迷雾。
其中纳斯里小镇在地图上一个很显眼的高光标志，代表这座小镇里有新发布的世界任务。
“这……”
里昂肉疼的呲了呲牙“一个季度，除非我在学院放寒假后立刻骑上格拉尼返回，不然明年开学前根本不可能赶得回来吧？”
职责所在，里昂必须将学生们上班学年带完才能进入假期。
而且学生放假后老师通常还有不少事情要做，首当其冲的就是本学期的报告和总结，a班和b班的期末平均成绩还关系到里昂上半年的奖金呢。
其次还需要为下半学年的课程其他做备案，考虑到来回大约需要一个半月时间，区区2个月假期，留给里昂在路上来回的时间都非常有限，更别说完成任务了。
“算了，先看看任务内容吧。”
虽然心中有些腹诽，但里昂还是不死心的将这个随机世界任务点开。
“嗯？”
看到任务的标题，里昂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兽人夫妇斩断宿怨。”
“远离大草原的氏族祖地，进入人类社会隐居生活多年，兽人夫妇马奇特与娜玛再次被结仇多年的敌人盯上。”
“请玩家在三个月内完成该任务，任务失败系统不会给予惩罚，但很可能会发生玩家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系统。”
里昂表情有些阴沉的说道“我姑且问一句，这些世界任务不会是你故意操纵的吧？”
“否，本系统并不具有这种伟力，只是根据扫描到的当前世界局势进行预判，任务内容为之后一段时间内有极大几率发生的事情，是否插手任务完全交由玩家自己决定。”
尼娅此时看到了里昂阴沉的脸色，担忧的问道“里昂哥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嗯？”
里昂抬起头来，杰瑞和尼娅都以担心的表情看着他，佩莉被他全身的低气压吓到，此时正靠在尼娅的侧脸旁瑟瑟发抖。
“啊哈哈~”
里昂故作开朗的挠了挠头“没事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
“不说这个，我们赶快吃完早饭去上课吧。”
里昂立刻转移了话题，大口啃咬着手中剩余的三明治。
“尼娅你还是先关心自己吧，这次期末考试关系到你下半学年能不能正式加入班级，可别发挥失常了哦。”
“嗯……我知道。”
冰雪聪明的尼娅看出来里昂没有说实话，但她还是善解人意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杰瑞深深的看了里昂一眼“别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虽然我不一定能帮到你，但至少说出来能让你放松一些压力吧？”
里昂此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他微笑着摇了摇头道“真的没什么，现在还是集中精力在眼前的事情上吧。”
“尼娅需要参加期末考试，我也要做好阅卷批改的准备，杰瑞你也要为奥里奇盛会的报告做最后的润色和演讲练习吧？”
“不管怎么说，至少在正式进入假期之前，我们都没有空闲去管其他事情，一件一件来……嗯？！”
正在此时，里昂突然脸色一动，他感觉到有人在根据自己刻录的魔法印记迅速接近。
“呜！呜！”
佩莉感受到了陌生的空间波动，突然从尼娅的肩膀上飞起来发出警告的叫声。
里昂伸手阻止了佩莉，对方的法力频段让他感到非常熟悉。
“难道……”
“哟~好久不见，两位小帅哥，正在吃早饭呢？”
随着空间重新稳固，一个轻佻的苍老声音从宿舍餐厅中响起，餐桌前熟悉的身影让里昂和杰瑞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老师？！”
“哈哈~别激动，都坐下。”
马尔兰笑眯眯的将双手下压，示意两人淡定“我不是早就说了会在最近几天过来吗，干嘛这么大反应？”
“咦？”
此时马尔兰留意到了室内的其他存在，那只精灵龙是里昂的使魔，之前他就见过，另外的一匹马和一个小女孩……
“独角飞马？”
见多识广的马尔兰并没有因为独角飞马的存在而太过惊讶，只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低下头亮出独角，摆出警戒态势的格拉尼。
“看来你们这边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不过……”
马尔兰转头看了看墙边的古朴座钟“里昂，你早上没有课吗？已经快8点了哦。”
“啊！”
里昂回过神后急忙将最后一点三明治塞进嘴里，他和尼娅都急急忙忙的开始整理课本和教案。
“老师，我要先去工作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杰瑞告诉你吧……尼娅，我们走！”
“嗯！师公爷爷，中午再见哦~”
马尔兰不明所以的望着里昂和尼娅匆匆离去的背影“……师公？”
杰瑞挠了挠头无奈的说道“这个嘛，说来就话长了。”
“如果老师你不忙，我们干脆坐下来慢慢聊，这半年来确实发生了很多事。”
马尔兰在杰瑞的带领下毫不见外的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悠哉的笑道“哈哈~我有什么好忙的，一只脚入土的人了，唯一不缺的就是时间。”
“来，不用着急慢慢说，正好了解一下你们这段时间来的进步。”
第二百零三章 一念即正，一念即邪
虽然心中挂念着马尔兰和这次没有一起回来的矮人养父，但里昂并没有让这些心情影响到自己的工作。
“……聚灵阵的效果如上所述，这个魔法阵的作用主要是帮助魂体残缺、意识不清的幽魂重新找回自我。”
“这个魔法阵在我们的正常生活中很少会拥有，通常都会用来辅助刑侦办案的过程。”
里昂一边在操作板上慢慢刻画出聚灵阵的魔纹，一边继续为学生讲解道“寻找凶手，最方便的方法莫过于让受害者自己开口。”
“就算受害者已经身亡，但他的灵魂依然会记得杀死自己的人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完成刻画后，里昂转头看向台下的学生。
“好了，各位也都开始尝试联系聚灵阵的刻画吧，老规矩，有问题立刻提出来。”
斯蒂芬妮举起了手，里昂欣然点了她的名字。
“克罗弗德同学，请问。”
从座位上站起来，斯蒂芬妮用清脆的嗓音问道“里昂老师，据我所知，聚灵阵在恩图加帝国内也被广泛使用，而且是用于不好的地方，这是否意味着这个法阵本身不适合我们学习？”
“问得好。”
里昂微笑着向斯蒂芬妮点头，同时挥手示意她坐下。
“正如克罗弗德同学所说的一样，恩图加帝国通常会利用聚灵法阵来制作低阶幽魂作为炮灰，并且会抹除掉幽魂生前的记忆，单纯将他们当成一种工具，手段残忍而不人道。”
“不过，那并不代表聚灵阵本身就是邪恶的。”
里昂伸出一只手指郑重的说道“同学们，请记住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上的法术本身并没有正邪之分，区别只在使用他的人，一念即正，一念即邪。”
“我举个很简单的例子。”
“炽阳教会的信徒能用温暖的光芒为寻求帮助的信徒提供治疗效果，但一旦将这些治愈之光加大强度，原本温暖的光芒会立刻转变为具有灼烧效果的净化之光。”
看到台下的学生们都露出了恍然的表情，里昂释然的说道“看来大家都明白了，作为探寻真理的法师，我们经常会接触到很多种类的法术。”
“有些法术在世人眼中代表光辉和正义，有些则是代表着邪恶与堕落。”
“我们不需要考虑法术本身的正邪，只要谨守我们的内心，不被法术附带的属性和诱惑影响，这样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真理探寻者。”
“啪啪！”
教室门外传来清脆的鼓掌声，里昂和学生们转头望去，发现院长格里高利就站在教室门外，通过门上的窗户观察室内的情况。
“抱歉，打扰你们了。”
推开教室大门，格里高利略带歉意的对里昂和学生们说道“里昂老师这番话很有道理，希望大家能用心记住。”
“成为一名法师，你们以后有很大概率同时接触到世界的光明和黑暗。”
“作为你们的院长，我希望奥里奇学院的学生都能不被黑暗所诱惑，坚守心灵的壁垒，保持一名真理探寻者的中立心态看待世间的正与邪。”
除了开学典礼，格里高利院长甚少出现在学生们眼前，此时教室内的学生们大多一脸崇拜的看着这位传说中的大魔导师。
里昂对格里高利突然到访感到有些意外，很快格里高利就为他解除了疑惑。
“里昂老师，我来是帮某人给你带一个口信。”
格里高利隐晦的向里昂递了个眼色“波尔蒂娜那边情况不太妙，我们现在就要赶过去，你完成教学任务后也跟过来吧。”
里昂悚然一惊“是那位……”
“嗯，恐怕她熬不过今天了。”
格里高利叹了口气，随后微笑着向学生们点头致意“同学们，因为一些题外话而打扰了你们的学习，请继续吧，希望你们能努力学习，争取成为未来魔法界的栋梁之才。”
“是！”
……
今天唯一的一节课结束后，里昂耐着性子为学生们解答了一些课堂上的疑问。
下节炼金术课程开始时，里昂急匆匆的夹着教案从教室中离开，得知一部分内情的尼娅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导师逐渐远去。
返回宿舍后，果然杰瑞和马尔兰都已经离开，只有格拉尼独自站在小型法师塔外等着他。
“咴~”
看到里昂回来，格拉尼抬起两条前腿人立而起，口中发出的长嘶声似乎也带着某种催促的意思。
轻轻拍了拍格拉尼颈部的鬃毛，里昂轻声安抚道“别着急，我稍微收拾一下就出发。”
时间紧迫，里昂也顾不得往常刻意保持的低调了。
将教案随手丢进客厅，他立刻骑着格拉尼从学院中起飞，辨认好方向后直直的向城区内泰勒宅邸所在的方向高速突进。
格拉尼身为幻想生物独角兽的亚种，全速飞行的速度相当恐怖。
密斯提城内防守空中安全的是一群踩着魔法飞毯的灰袍守望者，他们只能看到一道白光从身边闪过，甚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丢失了对方的踪影。
里昂的这番突进让城市的空军防守部队很是鸡飞狗跳了一番。
当格拉尼降落到泰勒家的豪宅外时，已经有大量华贵的马车停靠在附近，而且依然陆续有听闻消息的家族和个人正在赶来。
站在门口迎接的泰勒家族成员一个个都面带哀色，其中一名脸上有着雀斑的小女生看到了降落的格拉尼，正打算上前让它和它的主人遵守秩序。
当里昂摘下兜帽露出正脸时，这位小女生突然顿了一下。
“莱昂纳多先生？”
里昂向这位认识的少女点了点头“瓦蕾莉小姐，你好。”
这位名叫瓦蕾莉的泰勒家族少女是露比的堂妹，之前里昂和露比见面时曾经多次与她打过照面。
瓦蕾莉显然在之前就受到过家族的指示，她向其他负责接待的族人告罪一声，吩咐他们照看好里昂的独角飞马，随后亲自带着里昂一起进入宅邸内。
“情况如何？老太太还能撑得住吗？”
“难。”
瓦蕾莉面露哀伤的说道“炽阳教会密斯提大教堂的主教来看过了，太奶奶的生命力接近枯竭，药水和法术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恐怕……”
第二百零四章 回光返照
里昂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此时说再多都只是空洞的安慰，而且这些泰勒家族的子孙们应该早就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在瓦蕾莉的带领下，两人一路来到泰勒家豪宅三层的最大一间卧室。
此时这间卧室外已经围满了人，从他们华贵的穿着来看，应该都是来自身份显赫的大家族。
作为如今蒂塔共和国唯一还存活的古尊，波尔蒂娜泰勒在整个魔法界中拥有非常崇高的声望。
听闻她即将离世，不管以往关系如何，出于礼貌，大部分家族都派了代表前来看望并准备吊唁。
瓦蕾莉面对这些家族代表，表现出不卑不亢的态度，她继续带着里昂顺着中间留出的通道进入了卧室。
“半精灵？难道他就是……”
“嗯，前几个月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莱昂纳多吧，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突然销声匿迹了。”
“呵~只是吹出来的天才吧，没有真才实学，在时间的沉淀下自然会露出本来的面目。”
“你还真是张嘴就来！他最近一直在奥里奇学院担任教师授课，我家小儿子也在他的班上，他的教学能力相当出色。”
门外的纷纷扰扰没有影响到里昂和瓦蕾莉，或者应该说，他们此时没有心情去理门外那群人了。
开门进入铺着柔软地毯的卧室时，里昂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波尔蒂娜的卧室中的外人虽然比起外面少了很多，只有6个人，但这些人身上浩如烟海的魔力波动让里昂额头浸出了一丝冷汗。
‘犹根议长、格里高利院长、费奥纳大魔导师……’
光是这三位能辨认出的大魔导师就让里昂心中十分震惊了。
除去自己的老师外，另外两人看起来比他们毫不逊色，稍加分析就能大概猜出他们的身份。
瓦蕾莉恭敬的向室内众人微微鞠躬“各位大魔导师好，格里高利院长，我将莱昂纳多先生带来了。”
格里高利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枯瘦老太太，脸上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
“多谢你，瓦蕾莉小姐，里昂，你过来吧，站到你老师的旁边。”
正准备返回自己岗位的瓦蕾莉突然放慢了脚步，她好奇的微微转头注视着里昂的行动。
当她看到里昂走到一名老年精灵身边时，瓦蕾莉突然楞了一下。
‘这位……是谁来着？刚才到访的人当中有他吗？’
“咔哒”
瓦蕾莉关门离开的声音惊醒了半跪在床边，握住波尔蒂娜的手默默垂泪的露比。
她身后一对气质出众的中年夫妇同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露比，招呼一下你的朋友吧。”
露比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从床边站起来让出了位置。
里昂此时正在打量在场的泰勒家族成员。
出乎他的意料，原本里昂以为拥有超过400岁古尊的泰勒家族会有很多超出正常人类寿命极限的老怪物。
但现场除了三名面露哀伤的男性老者外，剩下的只有作为直系继承人的露比一家三口。
马尔兰看出了里昂的疑惑，嘴唇微微翕动，将话语直接传入他的耳中。
“别想太多，法师都是一群喜欢作死的人，法术造诣越高深的人，作死倾向越严重，作死的能力也越大。”
“泰勒家族能留下三个超过百岁的老人，已经是波尔蒂娜出手挽救的结果了，其他大家族通常只有1-2个。”
‘原来如此。’
露比正好于此时走到了里昂面前，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往常灿烂的酒红色长发显得有些暗淡而缺乏打理。
“里昂先生，谢谢你能在最后关头将马尔兰先生请来，我……”
“呃……”
正当露比向里昂表示感谢时，床上的老太太喉中突然发出微弱的声音，泰勒家族的核心成员立刻凑到她的床边，露比也中断了没说完的话，急忙扑到波尔蒂娜的床边。
“太奶奶？”
“嗯……露比？”
老太太原本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晕红，里昂略微睁大了眼睛，前世亲眼目睹过亲人离世的他对这种情况非常了解。
‘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是一种可以用科学解释的现象。
智慧生物在濒临死亡时会本能的分泌出最后的肾上腺素，它能让因重病长期昏迷的病人在短时间内清醒过来，交代自己的后事。
但这个过程并不长，视人的意志影响，通常不会超过10分钟。
眼见露比和泰勒家族的众人欣喜的围在老太太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她，里昂顾不得自己是外人，轻咳一声提醒道“露比。”
“嗯？”
露比转过头看向里昂，对方脸上那凝重的表情让她原本欣喜的心情顿时沉了下去。
里昂顶着周围几名大魔导师的注视沉声说道“抓紧时间让老前辈交代后事，她的时间……只有不到十分钟了。”
“什么？！”
泰勒家族的人惊怒的看着里昂，为首那名须发皆张的老者正准备出言呵斥时，里昂身旁的马尔兰突然轻笑了一声。
“里昂说的没错，我在世的5000多年中见证了太多生离死别，这种死前最后的清醒只是暂时的，你们别浪费时间了。”
“这个声音……”
波尔蒂娜在露比父母的搀扶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那双已经失明的浑浊双眼转向马尔兰所在的方向。
“马尔兰？”
“是我。”
轻轻叹了口气，马尔兰在露比一家恍然的目光注视下走到床前握住波尔蒂娜的手。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你居然走在了我的前面。”
“呵呵~”
波尔蒂娜轻轻摇了摇头“我是人类，你是精灵，我比你先走有什么奇怪的。”
“既然你真的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那位半精灵少年就是……”
“是的，就是他。”
“是吗……”
波尔蒂娜沉默了一秒，随后失笑的说道“虽然我抱着最后的希望让露比去诈了你的宝贝学徒一下，没想到……还真的起作用了。”
马尔兰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里昂虽然看似成熟懂事，但和我们这种老狐狸比起来还是差远了，他还需要更多时间积累经验。”
“呵呵~没错。”
波尔蒂娜艰难的转头看向露比的父母“克莱蒙特、安德莉亚，你们过来。”
夫妻两人急忙来到波尔蒂娜床前“太奶奶……”
波尔蒂娜拍了拍马尔兰的手说道“老家伙，你应该也感受到了时代的乱流吧？”
“维持了数百年的和平，恐怕很快就会崩溃，世界将再次陷入动荡中。”
“在露比成长起来之前，我希望你帮忙照顾一下泰勒家族，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马尔兰转头看了看一下泪眼婆娑的露比，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叹气回答道“好吧，虽然我也有很多东西要调查，但只要泰勒家族发出救援请求，我一定会立刻赶回来帮忙。”
“这原本就是当初我亏欠泰勒家族的。”
第二百零五章 大魔导师聚会
老太太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那就好，不过，当初的事情我已经放下了，你也该让自己从过去的愧疚中解脱出来了。”
得到马尔兰的承诺后，波尔蒂娜的心情明显放松了不少。
最后的几分钟时间，她与在场的大魔导师挨个打了招呼，最终含着笑容在后辈们的陪伴下平静的闭上了双眼。
看着哭倒在床边的露比和其他默默垂泪的泰勒家族成员，里昂心里有些感叹。
‘生老病死，就算是使用奥术延寿的法师也逃不过这一天啊……’
难怪会有那么多人类施法者会自愿将自己转化为亡灵巫师和巫妖，加入恩图加帝国成为亡灵的一员。
虽然亡灵失去了作为人类时的大部分乐趣，但对于一心追求真理的法师们来说，只要能获得永生，除了自己的研究成果，很多东西都是可以舍弃的。
波尔蒂娜去世后，泰勒家族按照她本人的意愿，只举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仪式。
马尔兰和里昂全程参与了葬礼，亲眼看到波尔蒂娜的骨灰被埋入坟墓中。
由于迪尔博加德世界有亡灵法术这种东西存在，波尔蒂娜死前再三强调要将自己的尸骨火化，她不想死后再被举心叵测的巫妖从坟墓中拉起来。
葬礼结束后，几名年岁不小的大魔导师凑到一起，打算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最终这几名大魔导师采用了格里高利的提议，将里昂单独送回宿舍后，格里高利将所有人一同传送到奥里奇学院的行政楼五层。
格里高利院长的住处就在他的办公室旁边，虽然占地面积不小，但内部的陈设比较朴素，大多都是和魔法研究相关的设备，其中还有不少半成品的魔导傀儡。
其中一名面露病容的大魔导师在众人相继坐落后有些感慨的说道“没想到，魔法界的活化石居然真的还活着，我们都以为……”
马尔兰此时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洒脱，他耸了耸肩笑着说道“考伯特，我好像从来都没说过自己已经死了吧？”
“这不是废话吗……”
费奥纳大魔导师没好气的吐槽道“你人死了怎么可能再说话，除非你将自己转化成巫妖。”
“这就免了。”
马尔兰摆手拒绝道“我这一生过得足够漫长和精彩，一旦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我就会干脆的蹬腿走人，我对成为巫妖完全没兴趣。”
一名有着酒糟鼻和宽面大耳的大魔导师叹了口气道“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和波尔蒂娜一样洒脱，二十三年前……”
“咳~”
犹根议长咳嗽一声打断了对方的话“斐迪南，这些话就不用拿出来说了。”
格里高利院长也点头赞同道“他现在已经是我们所有生者的敌人，再怀念也无济于事，以后万一和他交战千万别手软，会死的。”
“算了，换个话题。”
似乎肺部不怎么好的考伯特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马尔兰，听说你又收了学徒，那个小家伙看起来很有天赋，而且性格沉稳冷静，将来应该会有很不错的发展。”
马尔兰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那只是表面现象，你们没见过他全力战斗的场景，喜欢近身抡锤子的法师你们见过吗？”
“额……”
在场五人统一的沉默了一下，格里高利表情有些怪异的缕了缕胡子。
“你别说，最近还真的出现了不少近战流派的法师，我记得犹根手下好像就有一个叫……”
“鲍勃。”
犹根议长苦笑着说道“那小子将身体锻炼得完全不像法师，整天喊着什么拳拳到肉才是男人的浪漫。”
在场其他三人想到鲍勃那副肌肉虬结的外形和兄贵气息十足的笑容，都忍不住低头轻笑出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斐迪南无奈的仰头叹了口气“到了我们这把年龄，自身的实力和研究成果已经进入了一个难以突破的瓶颈，培养后辈成为了我们最大的乐趣，但……”
考伯特也摇了摇头“能拿得出手的学徒太少，现在的法师，心思不像议会和执政联盟刚刚割裂的那段时期一样纯粹。”
“有些学徒辛辛苦苦带出来，眼见着就要出成绩，突然就一声不吭的转到执政联盟去，那种心情真是……”
马尔兰故作哀叹的表情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我现在的三个学徒也是各有各的怪癖。”
“一个喜欢抡大锤上去敲人，对研究兴趣不大，有事没事还喜欢到铁匠铺去打打铁。”
“一个是纯粹的书呆子，整天只知道埋头搞自己的理论研究，极端情况下，他甚至能宅在房间里整整半个月。”
“最后一个是专精炼金学派的疯子，为了研究药性甚至敢自己生吞效果未知的素材，要不是我出手救回来，那小子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虽然马尔兰故意表现的很郁闷，但他那翘起的眉头和嘴角不自觉露出的瑟笑容，让在场的五名大魔导师都有一种冲上去饱以老拳的冲动。
格里高利没好气的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你就得意吧，这些所谓的怪癖在法师群体中根本不算问题，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老是在深更半夜全裸的站在占星塔上观星。”
考伯特低头闷笑道“正是因为某人的怪习惯才会惹到泰勒家的那位……”
“停！”
马尔兰尴尬的咳嗽一声，脸上哀伤之色一闪而逝“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波尔蒂娜都说自己已经放下，你们就别再拿出来说了。”
看到马尔兰脸上的表情，再想起那位英年早逝的天才少女，在场六人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格里高利院长出言打破了沉默“是啊，都是过去的事情，我们都老了。”
“马尔兰。”
犹根议长皱眉看向精灵老法师“关于波尔蒂娜最后的话，你有什么看法？这些年你隐瞒身份在外调查，到底发现了些什么？”
“嗯？关于动荡的那部分吗？”
马尔兰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鲜红的酒液在杯中匀速流动着。
“的确发现了一些严重的异常现象，波尔蒂娜的话并非危言耸听。”
罕见的摆出正经的表情，马尔兰沉声向在场的大魔导师提醒道“动荡的时代即将再次来临，而且不只是国家与种族之间的冲突矛盾。”
“按照我和同伴的暗中调查，说不定……”
抬头看向窗外的冬日阳光，马尔兰忧心忡忡的说道“这一次，包括某些一直高高在上的存在也会被卷进去。”
在场五人同时脸色大变。
“你的意思是……”
第二百零六章 马尔兰的过去
里昂对大魔导师们的闭门谈话内容一无所知，当他被传送魔法送回宿舍时，杰瑞已经提前归来，尼娅也结束了一天的课程，两人正在大厅中小声的聊着天。
杰瑞与泰勒家族之间并无交情，他没有像里昂一样被允许进入波尔蒂娜的卧室，只是在外间和其他通道们默默等待结果。
出于波尔蒂娜自己的意愿，她的葬礼仪式简单而高效，只有一些比较亲近的人能出席参加。
杰瑞不在此列，他早早的和其他散场的法师一起离开了泰勒宅。
眼见里昂独自归来，杰瑞有些意外的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老师呢？”
里昂摘下兜帽长出一口气，接住飞过来求抱抱的佩莉，顺手揉了揉同样凑过来的格拉尼，里昂在尼娅的示意下坐到她的身旁。
“几位大魔导师打算叙叙旧，老师也和他们一起去了。”
按照惯例将佩莉放在自己的肩上，里昂转头向尼娅问道“我走之后学生们没出什么问题吧？”
尼娅摇了摇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似乎来自家族的学生多少听到了一点风声，在他们的带动下，班上的气氛显得有些不安。”
里昂轻轻叹了口气“也难怪，波尔蒂娜老前辈是现存人类法师中最年长的一位，她的离世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啊。”
“别这么长吁短叹的。”
人还未至，一个熟悉的浮夸声音首先在大厅中响起，随后马尔兰就在一阵空间波动中传送到宿舍大厅内。
坏笑着伸手揉了揉里昂头上的银色发丝，马尔兰戏谑的说道“年纪轻轻别这么老气横秋，天塌了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帮你顶着呢。”
里昂没好气的将马尔兰的手从头上拍开“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态度怎么让人放心得下，话说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马尔兰耸了耸肩，大大咧咧的坐到里昂和杰瑞之间“没什么，无非就是缅怀波尔蒂娜而已，多年的老朋友又走了一个啊。”
“是吗？”
里昂似笑非笑的继续问道“你和波尔蒂娜老前辈是朋友？那为什么我第一次发信告诉你的时候，你会是那副犹犹豫豫的态度？”
“谁犹豫了！”
马尔兰有些激动的反驳道“我只是……当时有事情走不开。”
里昂双手抱在胸前嗤笑道“别做无谓的反驳了，你的性格我们还不清楚吗。”
“第一封回信的态度明显很奇怪，一个阅字和你往常的性格完全不符，第二封信……应该是老爹代笔的吧？你到底在怕什么？”
马尔兰从桌上端起尼娅冲泡的红茶郁闷的喝了一口“你们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老是对大人的隐私刨根问底干嘛？”
不等里昂做出回答，杰瑞好笑的插言道“我们并没有对所有事情刨根问底，只是考虑到老师你往常的……开放表现，这次的回应确实很奇怪。”
“哎~”
马尔兰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也罢，反正都是些陈年旧事，差不多也该放下了，我就简单的告诉你们一个大概吧。”
沉默了几秒，组织好语言马尔兰才重新开口“300多年前，我和泰勒家族当代的一位天才少女有过……比较亲密的关系。”
“……哈？！”
里昂和杰瑞都长大嘴巴惊讶的看着马尔兰，尼娅听到这则惊天八卦更是双眼放光的等待后续，就差搬出瓜子来看戏了。
马尔兰臭屁的摆了摆手道“这有什么可惊讶的，我就是这么受人爱戴，况且300多年前我还不是现在这幅苍老的样子呢。”
以前里昂也曾经提到过，精灵在进入暮年后会迅速衰老，但在此之前，他们始终能保持自己一生中最巅峰时期的姿态。
“详细的过程就不告诉你们了，想来你们也不想听我讲述过去的情史。”
马尔兰脸上带着遗憾和哀伤的说道“那名少女……黛博拉是波尔蒂娜的亲妹妹，她们两姐妹在当时被称为泰勒家双璧，同时兼具迷人的容貌、气质和惊人的天赋。”
‘美貌……’
想到晚年时期的波尔蒂娜满脸皱纹的沧桑样子，里昂有点难以想象她年轻时的样子。
不过从露比和瓦蕾莉的样子可以大概推测出，泰勒家族的基因应该不差。
‘果然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啊。’
“年轻时的波尔蒂娜可不像里昂你之前看到的那样平和，主修火系法术的她是不折不扣的暴脾气。”
“她坚决反对自己的妹妹和一个几千岁的精灵相爱，一直在我和黛博拉之间百般阻扰。”
马尔兰脸上露出了怀念的表情，似乎是想起了曾经的美好记忆。
“虽然中途发生了不少事情，但最后我和黛博拉还是走到了一起，纵使不被她的家人所祝福，但我们依然过得很开心，那段金色的时光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直到……”
马尔兰略显激动的神色突然暗淡了下来“详细的情况我就不说了，黛博拉因为一场突发事件英年早逝。”
“当我将黛博拉的遗体送回泰勒家的宅邸时，波尔蒂娜疯狂的咒骂我，当时我因为愧疚，没有做出任何反驳。”
“从那以后，波尔蒂娜一直因为亲妹妹的死而记恨于我。”
马尔兰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看向里昂和杰瑞“你们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会放弃作为魔法界中心的密斯提，选择在纳斯里镇那种偏远小镇建立法师塔吗？”
“现在……你们心里应该有答案了吧？”
看到马尔兰脸上从未出现过的自责和软弱神态，里昂和杰瑞一时间都没能出言做出回应。
马尔兰看到两人的样子反而首先摇头失笑道“何必做出这幅表情，就像波尔蒂娜临走前说的一样，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她对当年的恩怨已经释然，我也该尝试走出那段阴影了。”
双手拍在双膝上，马尔兰一扫之前颓然的表情，重新恢复了往常的玩世不恭。
“好啦，故事就讲到这里，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额……”
刚从故事中抽身，里昂正在安抚多愁善感的尼娅。
听到马尔兰的话，他诧异的问道“这么快？话说老爹人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马尔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法袍笑着说道“不过来见你是格鲁特……或者说鲁格曼自己的决定，他现在还在大陆南部的贡加拉活火山附近，为了调查某些事情。”
伸手揉了揉尼娅的小脑袋，马尔兰笑着说道“你叫尼娅对吧？抱歉没能抽出更多时间和你交流，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从自己的空间戒中取出一支杖头镶嵌着蓝色巨型宝石，宝石两侧呈现出展翅飞翔翅膀的法杖，马尔兰带着一丝怀念的神色将其交到尼娅手中。
“这次来的匆忙，师公没准备合适的礼物，这是黛博拉曾经用过的法杖，正好你的主属性也是水系，我就把它传承给你了。”
第二百零七章 学期结束
里昂看到尼娅拿着法杖手足无措的样子，有些犹豫的问道“老师，这样真的好吗，你不是应该把它留在身边缅怀黛博拉前辈吗？”
“不用不用。”
马尔兰洒脱的摆了摆手道“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也该学会放下了，继续将这把‘水羽之杖’留在身边只会睹物思人，索性当做见面礼送给小尼娅吧。”
不等里昂再次出言推拒，马尔兰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起来。
“就这样，别婆婆妈妈的，希望你能好好培养尼娅，这孩子的天赋不亚于当初的波尔蒂娜和黛博拉。”
传送魔法发动之前，马尔兰郑重的看着里昂和杰瑞提醒道“最后给你们一个忠告。”
“随着波尔蒂娜这个蒂塔共和国定海神针的逝去，原本保持着克制的某些人应该会逐渐开始蠢蠢欲动。”
“在这个即将卷入浪潮的魔法之都，你们也应该考虑好未来的去向和自身的立场，不要被某些事物的表面所蒙蔽。”
“多看、多思、多想，追求真理的道路上并非一片坦途，希望你们能始终记得自己的初衷，不要迷失自我，切记。”
说完最后两个字，马尔兰的身影终于从宿舍大厅中消失。
里昂和杰瑞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无奈的叹了口气。
“又说话只说半截，为什么老师总是喜欢搞这种神秘主义……”
杰瑞摊手道“应该又是所谓的‘考验’吧，反正我们也已经习惯了。”
“多看、多思、多想……吗？”
里昂若有所思的低头沉吟道“不要被眼前的表象蒙蔽？老师到底是在暗示什么？”
……
正如马尔兰所说，随着波尔蒂娜的逝世，密斯提的气氛逐渐呈现出暗流涌动的状态。
大部分时间身在学院中的里昂都能感受到笼罩满城的诡异气氛。
隆冬12月下旬，赶来密斯提参加奥里奇盛会的法师越来越多，涌动的暗流也似乎逐渐开始浮出水面。
奥里奇学院的期末考试也正在于这个时期举行。
考试期间，学院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对1年级新生来说，这是他们的第一次阶段考试。
通过这次考试，新生的成绩分化就能较为直观的体现在所有师生眼前。
而对于五年级生来说，这次期末考试将是他们留在学校内的最后一次常规考试。
排除将于下半年提交的专业倾向论文，这次考试就是他们的毕业考试了。
下半学年他们就将进入紧张的实习之中，为博取一个光明的未来而努力奋斗。
考试结束后，学生们开启了本年度长达两个多月的寒假，不过在考试成绩出来之前，他们暂时还不能离校。
这段时间内，里昂和所有教师都加班加点的在办公室中批改学生的试卷。
里昂负责的只有一二年级，课程的难度不算大，批改起来也不怎么费力。
最先完成成绩的批改后，里昂拿起b班的魔法阵学科成绩单粗略的扫视了一下。
正如他所猜测的一样，三个集团的成绩基本固化，落在最后面的四人毫无悬念的包揽了本学科的最后四名。
让里昂感到比较意外的是排名靠前的几人，除了斯蒂芬妮外，其他几名第一集团的学生都考了满分，唯独斯蒂芬妮因为疏忽被扣去1分。
“嗯……”
里昂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下‘不会是最近密斯提的异常状况影响了她的心态吧？来自大家族的斯蒂芬妮应该能比其他孩子更早了解某些真实。’
‘看来知道得太多也不一定是好事啊……尤其是心智还不完全成熟的少年少女。’
所有学科成绩出来后，每个老师都拿着成绩单前往自己负责的班级，此时学生们正聚在教室中等待离校前的最后一次班会。
里昂并没有故意营造出紧张的气氛敲打某些差生，他依然带着一如既往的和煦笑容来到讲台上。
“大家应该都等急了吧，我也不多说废话了，请念到名字的同学上来拿成绩单。”
“汉克。”
“斯蒂芬妮克罗弗德。”
里昂没有像自己以前的老师一样，每发一张成绩单还特意念出学生的总成绩和班级排名。
虽然那样能促进某些好强的学生继续努力，但这种做法有利有弊，对某些成绩相对靠后的学生来说，念出他们的成绩和排名无异于公开处刑。
领到成绩单的学生们表情各异，失手考出低于自己预期的学生们显得十分懊恼，其中就包括正不甘的轻咬下唇的斯蒂芬妮。
汉克和艾德温娜等考出好成绩的学生脸上都流露出欣喜之色，差生中有人惭愧的低下头，也有人不当一回事般将成绩单丢到一旁，依然嘻嘻哈哈的和旁边的同学聊天。
里昂暗暗在心里对那些不知上进的学生打了个叉‘烂泥扶不上墙啊……’
“啪啪！”
拍手吸引了全班的注意力，里昂用洪亮的声音宣布道“成绩单各位都拿到了，寒假从今天正式开始。”
“家在外地的同学请在今天下午18点前前往操场排队搭乘校车，明年2月5日早上9点请务必要赶上迎接你们到校的校车，尽量提前安排好时间。”
“好了，班会到此为止，期待两个月后再见到各位，班长。”
“是！”
斯蒂芬妮收起之前的不甘和懊恼，和汉克一起站起身来高喊道“全体起立！敬礼！”
“多谢莱昂纳多老师本学期的指导！”
……
“里昂老师，假期你打算怎么过？”
里昂回到办公室后，凯瑟琳正和狐人老师莉莉安凑在一起闲聊。
看到里昂进门，莉莉安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凑到他身旁询问假期的安排。
里昂考虑了一下说道“我打算申请校车返回故乡，家乡那边出了点事情。”
虽然格拉尼的速度很快，但这种长途旅行它就帮不上太大的忙了。
里昂特意向格里高利院长询问过教师能否搭乘校车，最终得到了院长肯定的回答。
不过由于学生离校后，教师们还需要集合起来开学期总结大会，里昂离校的时间会比学生们晚好几天。
“诶？”
莉莉安有些失望的垮下肩膀“我还说邀请你和我们一起去南方避寒呢……”
里昂歉意的微笑道“下次吧，今年确实走不开。”
“对了。”
旁边一名秃顶的中年男老师突然出言说道“里昂老师，之前学院的灰袍守望者来找过你，他们放了一封信在你的抽屉里。”
“好的，谢谢汤姆老师的提醒，我会抽时间阅读的。”
第二百零八章 我们一直注视着你！
当里昂忙完学校里的杂事时，本年度的奥里奇盛会已经顺利落幕。
虽然由于工作关系没能到星辰之塔的现场参加杰瑞的报告会，但听莱纳所说，杰瑞的研究似乎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杰瑞终于熬过这个关口后也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他可以稍微放慢一下自己的步调，首先想办法通过正式法师考核，拥有自己的独立法师塔再来考虑进一步组建研究团队。
不过，杰瑞的实战能力实在堪忧，里昂估计明年的考核，他只能拼着拿到理论考试s级评价，利用议会规定的特殊条款通过考核。
在其他教师相继与里昂等人告别离去后，里昂还需要留下来办好最后一件事尼娅的正式入学手续。
作为奥里奇学院少有的中途插班生，年龄尚未达到入学最低年龄的尼娅以优异的成绩获得了院长格里高利的认可。
尼娅的期末考试没有一项成绩低于a级，平均成绩更是达到s-，在b班能排进前三，全年级也能进入前五。
顺带一提，上半学年1年级两班的成绩基本持平。
a班胜在平均成绩较高，但b班在前十名当中占了较多的比重，如果不是后面那个扯后腿的……
完成尼娅的正式入学手续，从下半学年开始，里昂的小学徒就能堂堂正正的成为b班的一员，不再只是一名旁听生。
“巧了。”
为尼娅办好手续的格里高利意味深长的说道“明年还会有一名因病错过上半年学习的插班生，为了ab两班的人数平衡，我就把他送到a班吧。”
“这位学生同样来自大家族，从小就受到密斯提各方的高度评价，认为他的未来不可限量，里昂老师，你可别因为尼娅的加入而放松警惕哦。”
里昂笑着点头道“当然不会，出于对学生们负责的态度，我也不可能在教导上松懈，上半学年我还有不少值得反省的地方。”
“作为班主任，我对b班学生的关注有点少，下半年我会尽量提高班级差生们的成绩，争取让平均成绩更高一点。”
“那就好，你毕竟是新人讲师，因为经验问题有一些疏忽再所难免，能进行自我总结就好。”
格里高利赞许的将一份许可书递给里昂“这是你的教学小组搭乘校车的许可，做好准备就去通知校工吧。”
“多谢院长，那我先告辞了。”
……
当里昂回到宿舍时，尼娅和杰瑞都已经收拾好了行礼，里昂贴心的小学徒还顺便把他的东西也一并整理完毕。
格拉尼和佩莉也各自站立与一旁，就等里昂这个主心骨回来了。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奥里奇学院的黑魔法校车是无人驾驶的，开动前只要由特定人员输入相应的地址就能自动出发前往各地。
里昂从宿舍出发前通过奥术终端通知了哈维娜，当他们到达已经返回学校的校车前时，一名穿着校工服的中年男子已经提前到达。
此时密斯提的气候已经非常寒冷了，这名校工为了躲避严寒进入了车体内部。
里昂进入车内后首先不好意思的向对方道歉“阿尔文先生，辛苦你了，这么冷的天气还让你特意跑一趟。”
这位鼻头被冻得通红的中年男子豪爽的摆了摆手“哪里哪里，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嘛。”
阿尔文指引里昂来到操作台前，指着面板上的大陆地图问道“里昂老师打算去哪里？在地图上指一下吧，我好输入坐标。”
“好的。”
嘱咐杰瑞先带着尼娅入座，里昂伸手在帕齐尼山脉以西的纳斯里小镇点了一下。
“就是这里，耶提斯自由联邦所属，卢博恩丘陵首府纳斯里。”
“好嘞！”
阿尔文看了一眼地图，熟练的在操作面板上输入了一组坐标。
“搞定，里昂老师，我就先走了，祝你们旅途愉快，下学期再见。”
“下学期再见。”
在阿尔文离开校车后，里昂按下了控制面板上最大的那个红色按钮。
校车在魔导装置的作用下从地面上悬浮了起来，车体外部也开始出现虚幻的空间波动。
在阿尔文的注视下，搭载着里昂三人的校车突然从原地消失，只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个四方形的陷坑。
这辆校车使用的原理并非空间传送，而是一种在相位空间中超高速移动的技术。
里昂往常使用相位瞬移时会短暂的穿过相位空间，但他从来没有长时间在其中停留过。
校车在飞速前进的途中，周围的空间如水波一般晃动着，现实世界的景象看上去有些失真。
眼见尼娅好奇的观察着校车窗外的瑰丽景色，里昂担心尼娅好奇心发作将手伸出装外，干脆将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下。
“搭乘这辆校车，只需要半天时间就能到达纳斯里镇，比我们来时消耗的时间少了太多。”
杰瑞也感叹的说道“是啊，现在的魔导科技真是不得了，我现在能理解犹根议长和格里高利院长大力推行魔导科技革新的想法了，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啊。”
里昂摇了摇头道“凡是不能只看一面。”
“这辆校车确实是魔导科技的结晶之一，但它的造价却非常高昂，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投入量产。”
“而且魔导科技的革新必然会淘汰一大批已经成型的旧产业。”
“打个比方，如果大家都改用最新的室内魔导恒温装置，靠卖炭赚取生活费的下层百姓就会失业。”
“这些失业人员中必然会有人将这个过错归结到魔导技术的革新上，失去一切的他们恐怕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一旦执政联盟的步子迈得太大，同时淘汰的旧产业太多……”
杰瑞凝重的点了点头“必然会引发社会的不安和动荡，这就是一把双刃剑啊。”
里昂安慰的拍了拍杰瑞的肩膀“但技术的革新是必然会发生的，历史的车轮谁也无法阻挡，执政联盟需要做的就是把控好一个度。”
“嗯……对了。”
杰瑞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担忧的看着里昂问道“之前那封威胁信……你认为是谁寄的？”
里昂眯了眯眼睛，眼中隐约可见的闪过一丝寒光。
“不知道，不过……考虑到我到密斯提后深居简出的生活状态，我推测可能和遗迹事件的相关方有关，说不定……”
“迪门修斯吗？”
里昂收到的那封信并非熟人所寄，而是一封匿名的威胁信。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就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我们一直注视着你。”
第二百零九章 失踪的三人
读过那封信的内容后，里昂特意找到即将离开学院参加实习，将守护学院工作移交给后辈的萨多兰询问原委。
然而萨多兰能提供的情报很少，他唯一知道的是，寄信人是一名长相平平无奇的青年男子。
事后回想，萨多兰对此人连一点特征都说不出来，从这一点来说就已经相当不平常了。
“还真让老师说中了。”
里昂将手靠在车座扶手上抵住下巴，有些无奈的看着窗外光怪陆离的景象。
“动荡之始即将到来。”
……
里昂等人出发时是上午9点，下午3点过，当精灵龙佩莉发出鸣叫声提醒后没几秒，校车终于脱离相位空间重新回到物质世界。
“这里是……”
里昂、尼娅和杰瑞都从车厢中站了起来，三人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景象。
为了避免引起城镇居民的恐慌和不安，校车停靠的地方并不在小镇内，而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外。
“咴！”
最先离开校车的格拉尼突然扬起前蹄张开翅膀高声嘶鸣，尼娅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果然没错。”
“里昂哥哥，杰瑞叔叔，这里是精灵之森的外围，距离纳斯里镇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里昂也抱着佩莉和杰瑞一起离开了车厢，他逐渐认出了眼前这处空地所在的方位。
按下校车车厢外的按钮，让它按照自动设定的学院坐标返回，里昂一行人离开这处荒无人烟的空地开始向东面前进。
在空中侦查的格拉尼没多久就发出了提醒，它找到了通往纳斯里镇的大路。
……
纳斯里镇似乎与上次里昂离开时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随着战争态势结束，回流的人口反而让这座小镇变得更加热闹了。
当里昂一行人来到马尔兰的法师塔前时，波普似乎并不在塔内，塔外的魔法结界处于开启状态。
“奇怪，波普去哪儿了？”
里昂使用马尔兰交给师兄弟三人的魔法钥匙，配合特定的魔力频段打开了法师塔的结界。
进入塔内后，里昂果然没有在塔内感受到波普的魔力波动。
“里昂，这边。”
杰瑞在法师塔一楼的大厅内发现了一张纸条，急忙招手向里昂示意。
“12月9日外出搜集炼金材料……也不对啊。”
里昂皱眉看着纸条上的留言“今天已经是12月26日，波普独自看守法师塔，通常不会离开超过10天，这到底是……”
杰瑞低头沉吟了一下“分头行动吧，我和尼娅在法师塔内彻底搜查一下，看看是否有其他线索留下。”
“里昂你到镇上去打听一下情报，也许有人见过波普的去向。”
“好，格拉尼，你跟着尼娅和杰瑞，保护好他们。”
“咴~”
“佩莉我带走了，如果有什么发现，我会让它回来传信，你们这边也一样，有事让格拉尼到镇上通知我。”
“没问题。”
再次离开法师塔，里昂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和系统预测的世界任务有关吧？但这也太快了，三个月还远远没到吧。’
接下来里昂的行动逐渐开始验证他的猜测。
第一站，里昂首先赶往自家关闭已久的武器店。
不过他并没有进入家中，而是绕道前往隔壁，想要寻找兽人大婶娜玛。
但当里昂穿过院子来到主宅大门前时，一把挂在门上的大锁让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伸手在锁面上拂拭了一下，上面积攒了不少的灰尘。
‘至少有近半个月没人打开过这道锁，可恶……’
向周围熟悉的街坊们询问了一下，得到的答案验证了里昂的不妙预感。
“娜玛？他们在半个多月以前就收拾行装离开了，听说是要回老家探亲。”
随后里昂在卫士协会得到了相似的答案，只是时间标尺要更加准确一些。
“我记得，好像是12月5日吧。”
坐镇协会前台的那名文雅男子回忆了一下“马奇特罕见的来协会请了长假，说自己打算在7日出发回老家探亲，他让我们提前排好他离开后的时间表。”
“请假期限？谁管那个啊。”
文雅男子好笑的摊手道“卫士协会的管理本来就比较松散，虽然比混乱不堪的佣兵公会要好一些，但我们毕竟只是民间组织。”
“至少我敢肯定，马奇特没有交回卫士勋章，这就说明他还打算回来。”
“法师塔那位炼金术师？我记得他在马奇特夫妇离开后第三天就出发去镇外了，好像说是要到精灵之森外围采集珍惜药草，说不定他的采药路线正好和前往大草原的马奇特重叠。”
兽人所居住的广袤大草原位于精灵之森北部，自从发生亡灵入侵事件后，精灵之森的边境管制非常严。
马奇特夫妇想要返回大草原，只能从精灵之森外围绕行，和波普的路线重叠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
天黑之前，里昂一直在镇内四处打听，几大教会的教堂他也去问过，可惜得到的答案都大同小异。
当里昂回到法师塔时，杰瑞和尼娅已经结束了塔内的搜寻，面对里昂的眼神询问，两人都默默的摇了摇头。
“是吗……”
里昂忧心忡忡的将之前自己在镇上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了两人。
“根据我对马奇特夫妇的了解，他们多次强调不会再返回故乡，而且氏族内也早就没有至亲之人了，这次的所谓返乡探亲绝对有问题。”
杰瑞皱眉计算了一下时间“12月7日兽人夫妇出发，12月9日波普外出，而且路线部分重叠。”
“考虑到兽人夫妇的奇怪动向，我们有理由怀疑，波普恐怕在精灵之森外围遭遇了特殊情况，这才导致他无法按时返回法师塔。”
里昂点了点头赞同道“而且这个特殊情况恐怕与马奇特夫妇有关。”
尼娅歪了歪头说道“那结论不就很简单了吗，顺着两组人前进的方向追查，依靠格拉尼的飞行速度，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蛛丝马迹。”
里昂无奈的摊手道“但现在肯定不行，格拉尼虽然拥有一定的夜视能力，但在现在这种状况不明的情况下，夜间行动太危险，只能等到明天早上再说了。”
第二百一十章 追踪
12月27日一早，在密斯提和平度过三个月的里昂久违的穿上了全副武装。
出发前他特意检查了一下行装，破法者盔甲、美杜莎之盾和巴尔蒙克时常都有保养，品质上没有任何问题。
系统背包中存了一大堆完成日常任务送的药水和杂物，大多都是初级药水和没什么卵用的玩具和垃圾。
经过杰瑞的确认，里昂存放在法师塔宝库中的神核石板还在，马尔兰留下的东西没有被大规模移动过的痕迹，基本可以排除有人进入过法师塔的可能性。
出发前，里昂将鲜红色的破法者头盔戴上，再三叮嘱尼娅和杰瑞不要贸然离开法师塔。
“不管什么人、用什么方式引诱你们，千万别上当。”
“我会每天清晨通过佩莉联系你们一次，如果哪天联络中断，你们也别着急，我可能是进入了某个禁魔空间中。”
“如果连续三天我都没能接续联系，你们再想办法用法师塔的联络设备通知老师。”
“还有，我走后，杰瑞你立刻将法师塔的所有防御魔法阵打开，一刻都不要关闭。”
杰瑞郑重的点头道“我知道了，万事小心。”
尼娅知道自己跟上去只能拖后腿，小丫头懂事的在里昂冷冰冰的面甲上亲了一下。
“里昂哥哥加油！尼娅相信你一定能带着波普哥哥回来。”
里昂自信的向尼娅比出大拇指“哦！多谢你的鼓励，我出发了！”
“格拉尼，走！”
“咴！”
……
虽然里昂并非追踪能力很强的游侠，但之前跟随洛薇莎行动时，他多多少少还是向对方学了几手。
兽人居住的祖地名为欧莱克大草原，从纳斯里镇出发必定会绕过精灵之森外围。
里昂根据自己对周围地形的了解，顺着通往大草原的主干道一路追寻。
时间紧迫，里昂顾不得掩藏格拉尼的行踪，任由它在大道上方低空飞行，沿途里昂聚精会神的查找地面上留下的痕迹。
兽人是一个对外接近完全封闭的种族，除了少部分得到草原外围氏族允许的人，很少有商队敢前往欧莱克大草原做生意。
通往大草原的道路年久失修，再加上最近似乎下过一场雨，地面泥泞不堪。
不过这条泥泞的道路反而为里昂的追踪提供了便利，前人路过时的足迹依然清晰的留在这条道路上。
当格拉尼花费两个小时穿过常人需要2-3天才能步行通过的地区时，里昂在空中突然拉住了独角飞马的缰绳。
“等等！”
伸手拍了拍格拉尼颈部的鬃毛安抚了一下它，里昂指着下方一处很明显的车辙印说道“在那里降落，我发现异常了。”
格拉尼顺从的收拢翅膀降落到里昂指定的地点，不过爱干净的小家伙并没有落在地面上，而是找了一株高大的树木落脚。
穿着金属靴的里昂对地面的状况倒不是太在意，从树上跳下后，他很快来到了那条中途岔开主干道的车辙印前。
这里已经离开了精灵之森外围的范围，周围不再是高低起伏的丘陵，地形开始变得平坦起来，地面的草地开始变得茂密起来。
万幸此时是寒冷的冬季，大部分荒草都已经枯黄，地面上的痕迹能较为清晰的观测到。
除了车轮印外，这附近还有不少凌乱且大小不一的脚印。
虽然经过了雨水的冲刷，但里昂灵敏的嗅觉依稀能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似乎之前有人在这里发生过战斗。
“这个方向，我记得是……”
里昂抬起头看向车轮印通往的岔路“一座早就被发掘一空的古代遗迹？”
关于这个临近大草原的遗迹，里昂以前想办法收集奥利哈康的时候就曾经打听过。
据传该遗迹是由第二纪的精灵迁徙时留下的，虽然不知道时间点是否准确，但内部的装饰风格的确源自精灵，不过是不是木精灵就难说了。
根据里昂的了解，这个遗迹早在20多年前就被冒险者团队发现，短短一个月内就被洗劫一空。
“那么，为什么车轮印会改道往一个空无一物的遗迹前进？”
里昂本能的感觉到不对劲，考虑到现在没有其他可用的线索，他打算顺着车轮印继续向遗迹方向前进。
返回树下时，格拉尼扇动翅膀悬停在半空中，当里昂准备返身上马时，小独角飞马突然侧移了几步。
“嗯？什么意思？”
“噗~”
格拉尼低头看了看里昂泥糊糊的靴子，脸上非常明显的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里昂：“……”
……
最终里昂只能用水系魔法将战靴上的泥土洗干净，这才让格拉尼满意的重新驮上他继续出发。
不出所料，那道沾上泥土的车轮印一直延伸到荒芜的遗迹门口，六排向遗迹内部前进的杂乱脚印说明了这支队伍的大概人数。
眼前的废弃遗迹与人类惯用的方形石质建筑不同，是用一种经过特殊附魔的木材修建而成。
就算历经数百年，遗迹的主体结构依然完好，圆顶的构造和贴合自然环境的建筑风格，充分说明了这个遗迹是由精灵族所修建，不过……
“果然。”
里昂看着木质建筑外层的涂漆，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不是木精灵惯用的绿色，而是月白和铂金，错不了，这个遗迹是由夜精灵和光精灵所修建。”
遗迹的正门前矗立着一道巨大的牌坊，牌坊的横梁上刻有三个大大的精灵文字。
“希姆莱？这个遗迹以前的名称吗？”
里昂的金属靴在这种纯木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太大，盔甲摩擦间也会发出声响，格拉尼的马蹄声也一样容易暴露。
停下来为己方加持上静音魔法，一人一马小心翼翼的通过宽阔的正门进入遗迹主建筑。
和许多地宫构造的遗迹不同，眼前这处精灵遗迹是一片地面上的建筑群，从构造上大概能看出，这里以前应该是一个小型聚居地。
顺着脚印前进，里昂和格拉尼逐渐来到遗迹，一座规模最大的木质建筑前。
‘村长的住所吗？’
里昂抬手示意格拉尼暂时停住，他已经看到了建筑内传出的点点火光。
放低重心溜到撑起的窗台下，里昂从空间戒中掏出一面小镜子，通过室内反射出的光芒查探内部的情况。
‘这是……’
室内的六人让里昂吃了一惊，他们都有着墨绿色的皮肤，身上只穿着简陋的兽皮，全身肌肉隆起，体格非常强壮。
六人的身上多多少少带着一些伤，不过对兽人来说，这点伤势根本无关紧要。
做工粗糙、刃部还带有血迹的铁质武器就丢在他们各自的身旁，那粗糙烂制的品质让里昂脸上露出了惨不忍睹的表情。
‘兽人，不像商队护卫，应该是氏族中的战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二百一十一章 兽人部队
不知道是不是里昂的错觉，他总觉得屋内的几名兽人伸出下嘴唇的獠牙比马奇特大叔的更加狰狞。
他们正围坐在火堆旁吃着烤肉，一匹棕马残缺的尸体就横放在一旁的地面上，鲜血已经渗入了木质地板中。
听到兽人们用粗豪的声音说着常人难懂的兽人语，里昂急忙集中精神偷听对方的谈话。
得益于前身小时候的好奇，里昂的记忆中还保留着一些向马奇特学习的粗浅兽人语用词。
“我们ox蠢货#抓！”
“哈！他们跑不掉！”
虽然无法全盘听懂对方的谈话，但某些关键词已经足以引起里昂的注意。
‘抓？抓谁？’
“唰”
正在这时，里昂突然凭借敏锐的听力听到从远处发来的衣物摩擦声。
来不及继续细听这群兽人的交谈，他急忙离开这间点着灯火的房间，借着夜色躲到了一旁的建筑阴影之中。
定睛往外观察，一长串拿着火把的人影正从遗迹外进入，凭借火把的微弱火光依稀能看到他们的容貌同样是形态各异的兽人。
‘50……不，最少80人。’
里昂眯起眼睛沉吟起来‘这已经是一个小型氏族的所有战士数量了，为什么他们会离开草原进入自由联邦的领土？’
虽然这处精灵遗迹所在的地方已经十分靠近欧莱克大草原，但这里终究还是自由联邦的领土。
如果被人发现兽人的武装集团不经许可进入自己的领地，卢博恩丘陵地带的行政长官必定会第一时间就近召集佣兵，做好将他们驱逐出境的准备。
这种先例以前并不是没有，兽人对人类世界的礼仪和规矩向来嗤之以鼻。
身为游牧民族的兽人完全是看天吃饭，位于大陆西北方的欧莱克大草原偏偏气候难测。
万一遇到一次大的风雪，导致兽人饲养的牛羊大规模死亡，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侵入周边的国家，无差别的进行劫掠。
兽人对此丝毫不以为耻，反而将劫掠到最多资源的氏族和个人视为勇士和英雄，因为他们劫掠到的资源能保证自己族群在严酷的气候中继续生存下来。
然而今年不一样，根据纳斯里镇丰饶女士教会11月底发布的气象预测，欧莱克大草原并没有出现让兽人活不下去的极寒暴风雪。
‘那么，这些兽人离开草原进入人类世界，应该是另有目的吧？’
里昂经过一番观察，大概弄清楚了这支近百兽人队伍的组成。
之前他看到的那几个兽人应该是这支主力队伍派出的先锋斥候，他们先大部队一步深入人类世界探查情况。
返回与主力部队会合的途中，这些斥候本性不改的顺手抢了一支小型商队，将商队的物资劫掠一空，还将拉车的可怜马儿当成打牙祭的口粮。
至于那支商队的成员……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下这支部队的领头人，那是一名上半身完全赤裸的强壮兽人。
他的体格比身旁的同伴还要大一圈，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狰狞伤疤，脖子上挂着一条穿着大量牙齿的项链，项链上的牙齿有大有小，似乎来自不同的生物。
他的脸上也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从左额开始，穿过扁平的鼻梁，一直斜拉到右侧嘴角附近。
头上寸草不生，顶着一个绿油油的光头，一看就知道是抛弃头发才变强……咳。
与其他武器简陋的兽人不同，这名首领手中拿着一把做工勉强能看过去的精钢双面斧……当然这是里昂带有一定偏见的评价。
就里昂所知，这种在人类社会中比较常见的精钢武器很少会出现在兽人手中，就算少数与兽人有贸易往来的商人也不会为他们提供这种品质的武器。
‘三种可能。’
里昂摸了摸下巴思索道‘有商队无视自由联邦的禁令，在某种诱惑或者威胁之下将高品质武器售卖给兽人。’
‘但这样也说不通，如果真的有商人作死，应该不会只是单单卖出一把武器吧？’
‘第二种可能，这名兽人曾经常年生活在人类社会中，或许……当过佣兵？’
‘不然的话……’
里昂的眼睛顺着那名高大的首领进入村长所在的大屋‘就是从某个倒霉蛋手中夺走的了。’
大量兽人进入同一间房子，里面很快就传出了喧嚣的声音，那名首领只留下两个护卫守在门口。
趁这个机会，里昂小心翼翼的避开守卫的视线所及，借助遗迹内建筑的遮蔽，重新回到格拉尼躲藏的位置。
“走，先离开这里。”
虽然里昂还不敢肯定这群兽人的战斗力，但他没打算毫无意义的在这里以一敌百，至少在弄清楚这群兽人的目的前，他不打算贸然和对方起冲突。
毕竟里昂外出的目的不是找兽人切磋，而是寻找失踪的波普和马奇特夫妇。
现在看来，不管这些兽人的目的是否与马奇特夫妇有关，但至少他们并没有抓到人。
不是里昂看不起那几名斥候的战斗力，但马奇特大叔在人类世界混迹多年，因为工作性质原因，常年与佣兵发生冲突，他的战斗经验和个人实力绝对比这些普通氏族斥候要强。
而且娜玛大婶和普通的长舌妇不同，她拍人时的手劲大到连体格强壮的里昂都有点吃不消。
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里昂推测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兽人大婶……至少曾经也是一名战士。
两名经验丰富且实力强大的战士对六名轻装出动的斥候，就算不考虑双方的装备差距，正面冲突，里昂认为马奇特夫妇至少不会输。
更别说马奇特手中的双手斧是鲁格曼亲手打造，品质远远超过市场上流通的武器。
如果这六名斥候真的和马奇特夫妇发生过交战，他们的武器绝对不会这么完整，甚至，他们的身体也不会如此完整，只留下几道无关紧要的疤痕。
不过，里昂推测这群兽人应该和马奇特夫妇突然离开纳斯里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打开系统面板，跳出世界任务栏，里昂看着纳斯里镇范围内已经被激活的世界任务陷入了沉思。
“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