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无声警告
便是江河跟江平富点着油灯出来了,院子里的嘶鸣声还是不止,牛的眼里盛满了惊恐。
江河小声嘀咕,“这大半夜的发什么疯,别是被蛇咬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紧了一下,四下望了望,匆忙间寻了根棍子走向牛棚。
江平富看到闺女,“笑笑,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屋里待着去,牛可能是被蛇咬了,一会儿别被伤到了。”
江笑笑止步,火苗跳动的阴影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神情变得更加晦暗不明。
她第一次直面人性之恶,到现在仍然还觉得有点缓不过神来。
月亮不知何时从云层中爬出,月光洒落一地,为江河照亮了前方的路。
他也看清稀稀拉拉躺了一地的人影,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瞳孔骤时紧缩。
江河在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明白过来,这些人……恐怕是唐文坤出手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人却昏倒在这里。
借着月光,江河看清他们鼻端下方的粉末,眸光霎时凝了凝,心里有了猜测。
估计是操作失误,不小心把迷药吸了进去。
但也总不可能蠢到六个人全都把迷药吸进去了吧?
这也太扯了!
眼神左右环视一圈,也没发觉什么可疑的痕迹。
大家都睡得沉,如果不是牛发出嘶鸣声,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察觉出院子里进人了,江河只能将其归结到是他们太蠢了上去。
“爹,你快去找些绳索过来,让娘和秋菊看好两个小丫头,别让她们俩乱跑。”
江平富跟过来就看见散落一地的人影,面色顿时大变,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上了背脊骨。
他迅速嘱咐妻子跟儿媳看好两个小丫头,旋即拿上绳索直奔江河那里。
两人费了一番力气,把这凶神恶煞的六人绑起来,又用布堵住几人的嘴。
做完这一切,两人才腾得出手来去看牛到底是怎么了。
它还在疯狂嘶鸣,眼睛惊恐地看向一个地方,身体不停地横冲直撞。
牛棚颤颤巍巍,照个情形下去,要不了多久牛棚就会被它撞垮。
江平富都不敢离得太近,怕它发起疯起来横冲直撞,转身冲屋子那边高声喊,“你们赶紧把门锁好,别瞎跑。”
魏玉梅和周秋菊看着家里两个小姑娘,借着月光,也看清了他们从院子里捞起了六个昏迷过去的人捆起来的动作。
她们俩很担忧,想出去帮忙,但还有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需要人看着,万一暗处还有人盯梢,也就歇了去帮忙的心思。
把这两个丫头看好,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帮助了。
映着油灯对着牛照了照,看起来也不像是被蛇咬到的模样,应该就是被这几个人吓到了。
“哞!哞!哞!”
江平富看着牛惊恐的目光,顺着它的视线往黑暗里望了望,只在墙角看见一团阴影。
他抓着后脑勺,“没东西啊。”
“哞哞,”江河喊了一声,放缓了语气安抚它,等会儿还要用到牛,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等两人收回视线后,黑熊悄悄咪咪松开了爪子,汤圆露出要眼眸,二兽同时盯了它一眼,发出无声的警告。
“哞……”
感受到浓浓的威胁后,它灰溜溜地喊了一声后,就再也不敢乱动了。
江河以为是他出声安抚的效果,转眸看向身后,“爹,我去村长家一趟,你在家里看着这几人,别让他们跑了。”
江平富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沉重地点头,“你去拿把刀防身,对了,把你手里的棍子给我。”
家里必须得留人,万一这几个人不小心醒了,还有个应付的人。
不是他小看女人,而是家里有两个小孩,确实需要人照看,免得不小心被人钻了空子。
且女人到底是没有男人力气大,把爹留在家里照应是最好的选择。
江平富接过棍子可没有客气,一碗水端平,直接给了六人各一闷棍。
江河刚走到门外,恰逢离得近的邻里听见动静,匆忙穿戴好,借着月光赶过来。
有几位汉子把门拍得哐哐作响,“江河,你家没事吧?”
江河听罢心中一暖,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来人共四人,现在正是差人手的时候,也没与几人客气,“大壮,柱子,麻烦你们俩跟我去一趟村长家。
二狗,铁蛋你们就留在我家,帮忙照看一下家里。”
几人听罢,便知道江河家里恐怕是出事了,而是这事儿还不小,否则就不会去找村长!
大壮跟柱子跟上行色匆匆地江河,余下的两人则进了院子。
看见被五花大绑的六个人,两个人惊了,对视一眼,猜测莫不是江河招了谁的眼红妒忌。
二人打了个招呼,“江叔,这是怎么回事?”
“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等会儿去了衙门再说吧,”江平富没有贸然说出自己的猜测,反而有所保留。
两人一阵唏嘘,“得亏这牛的吼声把大家吵醒了,不然说不定就栽了。”
铁蛋见江平富脸色有些沉重,忍不住说一些调侃的话来缓和气氛,“对了,江叔,婶子她们都没事吧?”
江平富眸光一暖,“你婶子她们没事,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们了,明晚来叔家里吃饭。”
二狗不好意思了,连忙拒绝:“嗨,小忙而已,哪里能厚着脸皮来吃饭。江大哥以前帮我很多,我都没请他吃饭来着,不妨事儿。”
铁蛋也在旁边附和,说着说着,便把话题岔开,他满脸敬佩之色。
“江叔您和江大哥也太强了,自己就把这六个大汉打晕五花大绑了,都让我们没有用武之地了。”
“不是,我也是听到牛的声音才出来的,等到出来的时候这几个人已经昏倒在地了。”江平富摇头。
“啊?”
两人张大了嘴巴,皆是一副难以相信的模样。
而另一头,黑熊依旧抱着汤圆纹丝不动,就站在黑影里静静看着事态发展。
汤圆是防着万一再出现不怀好意的人,好帮笑笑打晕他们。
它不走,黑熊自然也不敢走。
而且她烤的鸡还挺好吃的,嗯……它才不是因为汤圆很凶;烤鸡很好吃才留下来的,它是一只非常有义气的熊!
106 不如靠己
魏玉梅听到外面传来的声,而且牛也没有吼了,便知晓应该是解决了。
好在院子里传出一阵犬吠牛鸣的声音以后,魏玉梅和周秋菊就穿好了衣裳。
除了头发乱一点儿以外,浑身并无不妥之处。
魏玉梅垂眸看了眼两个小丫头,“笑笑,月月,你们俩怕不怕?”
两人异口同声,“不怕!”
魏玉梅索性硬起心肠,“好,不怕就跟我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一味地把人保护在羽翼之下,反倒是害了她们。
周秋菊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家里两个小丫头过早接触这些阴暗的事情,但眼下的事情是一出出一件件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
如果不早做准备,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办?
娘的想法是对的,未雨绸缪总没有错。
沉吟片刻,她主动推开房门,带着几人一起走出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二狗跟铁牛,两人看见女眷走出来,不由摸了摸后脑勺。
“江婶子、嫂子、笑笑、月月,”二狗和铁蛋跟她们打了声招呼。
“叔叔好,”两个小丫头再次异口同声。
“唉……没吓着你们吧?”
“没有,多谢叔叔关心。”
二狗看着两个乖巧懂事的丫头,心都软成了一滩水,想着姑娘就是懂礼貌,不像他家里那个皮猴,成天上窜下跳的。
江平富看见两个小丫头也出来了,本能地皱着眉头,到底是没能说出责备的话。
魏玉梅很快就从丈夫那里得知了前因后果,额间竖起一道褶皱,“他们自己就晕了?”
周秋菊想到被吵醒时听到的犬吠声,很是狐疑,“我记得我那时听见狗叫了来着……”
汤圆努力往黑熊怀里缩,借此来减少存在感。
不过它显然是多虑了,大家都觉得墙角那团阴影很合理,根本就没人怀疑阴影是一只熊伪装出来的。
“对啊,我好像也听见了狗叫声,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被狗吓到了?”
魏玉梅想到一个问题,大家勉强只顾得上自己的温饱,哪里还有粮食去养狗?
金花村里就没有人养狗。
这狗……是打哪儿来的?
不仅是她想到了这里,在场的人也是一头雾水。
“是不是从山里跑下来的野狗?”
江平富摇头,“不管是不是,我们还真得多谢那只狗了。”
谁也不曾想到,所听到的犬吠竟然是由老虎模仿出来的!
没过多久,江河带着大壮、柱子以及村长宋有奎,以及他的大儿子宋明安,小儿子宋明礼等人便回来了。
宋有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加上江平富一家人平素间便对村里的人多有照顾,二话不说就牵来了自己家的牛。
“事不宜迟,我跟你们去一趟镇上。”
江河也怕夜长梦多,跟大家一起合力把六人抬上两辆牛车,便浩浩荡荡地往茶山镇进发。
而江平富,则是被留下来的那个。
几人没有耽搁,把六个大汉抬上牛车就走了,而江平富则负责跟他们几个的家人说一声,免得大家担心。
等通知完以后,江平富沉默地站在院子里,一点儿睡意也无。
睡不着的不止是他一人,大家都睡不着,也没心情睡。
江晓月瞅瞅奶奶,又瞅瞅爷爷,下定决心般的捏紧了粉拳,气愤填膺:
“怎么老是有坏人打我们家主意!爷爷、奶奶、娘、小姑姑,月月决定了,我要习武,以后再有坏人来就通通把他们打跑!”
江笑笑眼睫低垂,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投下来一片阴影。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给她心中留下了莫大的后怕。
如果不是汤圆和黑熊在,那么他们的后果,多半会很惨烈。
她认真地看向三人,“爹,娘,大嫂,我也准备学武。不是跟着婉柔学一些招式来傍身那种性质的,而是我想花钱跟师傅学一些正统的武术。”
江平富若有所思,满脸严肃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审视,“学武并非一就而蹴,这中间要吃的苦可不少,你当真想好了?”
他浑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势,眼中那抹审视好似一把无形的利剑,直击江笑笑心底。
江笑笑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很幸运,有汤圆和黑熊在,大家是没有任何伤亡。
但若是还有下一次呢?
下一次的危机比这次还要严重呢?
她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靠人不如靠己,只有自身强大了,才能不惧一切阴谋诡计。
只是一些菜方子就引得唐文坤下如此狠手,有朝一日别人因为眼红那些香水,转而对她下手呢?
江笑笑不想等真到了那个时候,只能在一旁等死。
她重重点头,“我想好了。”
“好,”他点头,继而望向五岁出头孙女,“月月你年纪尚小,听风就是雨的,等你年纪再大一些,若想法仍旧不曾更改,那便学武吧。”
江晓月听完,忙不迭摇头,“爷爷,我不小了,我能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月月不怕吃苦!就先让月月试试嘛,若是月月因为觉得累就半途而废了,以后绝对不再提学武的事情。”
说完,便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娘的衣袖,示意她帮忙说说话。
“爹,要不让两个丫头先试试?据说学武就得趁着根骨未定时从小抓起。”
如果不是她根骨已经定了,身体不像小孩子那么柔软,她都忍不住学武了。
江平富跟魏玉梅对视一眼,“好,既然你们俩有了绝对,那就学。要请就请最好的师傅,银子不能省!”
魏玉梅看向儿媳妇,征求她的意见:“反正现在赚了些银子,要不把护院的事情也落实了?”
毕竟现在是儿媳在管家,总不能越过了她去。
周秋菊一咬牙,当即拍板,“我先清点一下银钱,最好咱先把房子盖成青砖大瓦房,把围墙砌高一点,家里布置一些陷阱,免得总叫贼人惦记!”
笑笑提供的菜谱,已经让酒楼的名声如日中天了,按照这个形式发展下去,清风徐来迟早有一天会走向更加广阔的世界。
而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两个丫头学武能防身也是好的,但爹和娘可不会武,她们武功学成以后总不可能时时待在家里,有护院保护着爹娘,她跟江河也放心。
江平富没料到儿媳竟有如此魄力,眼里闪过一道赞许,“好,爹跟你娘这里还有一些银子,我等会儿就取给你,任由你们支配。”
江笑笑这下突然明白酒楼为什么一直屹立不倒了,因为大家都有长远的眼光,并不拘泥于眼前的一方小世界。
107 六大恶盗
“咕叽!”
江晓月摸着肚脐,满脸尴尬之色,脸颊红扑扑的,“娘,能不能吃饱了再练武啊?月月饿了。”
她戳了戳自个儿的肚皮,心想刚说完能吃苦,结果肚子就响起来了,真是太不给她面子了!
周秋菊莞尔,“你这丫头……”
江晓月的话,打破了四周沉闷的气氛,就连江笑笑心里那分沉重,都随着她的童稚语而消散了。
江笑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江晓月鼻头皱了皱,煞有其事道:“姑姑,不可以摸我的头,丫丫说被别人摸头会长不高!”
她忍俊不禁,“那你说说看,小姑姑是别人吗?”
对哦,小姑姑不是外人!
江晓月迷糊了,“那,那好吧。”
“你等着,娘给你烙饼去,你们俩个小丫头吃饱了才有力气学武不是?”
魏玉梅笑着,与儿媳一道进入厨房烙饼。
她想着这大半夜的镇上也没店铺开门,这一来一回的,大家肚子肯定饿了,索性烙了很多饼。
烙完饼以后,又煮了一大锅绿豆粥。
江晓月抓着薄饼,啃得“噗嗤噗嗤”的。
江笑笑余光不经意扫了墙角一眼,江笑笑知道,汤圆和黑熊还待在那里。
它们……是为了保护她,以及她的家人,所以才默默待在墙角,动也不曾动弹一下。
现在看来,汤圆和黑熊倒成了她们一家人的救命恩人了,等这些事情处理完,得报恩。
江笑笑也不曾想到,因为曾经在不经意间的一个善举,给自己带来了极大的回报。
这也更说明了,有些人,连动物都不如。
她吃着饼,但却心不在焉。
江笑笑在想,大哥究竟能不能让那六个人供出幕后主使,一举将唐文坤送进大牢,永远也不能翻身。
那可是赤裸裸的谋杀!
而此时的唐文坤,温香软玉在怀,跟桃红一番温存后,便进入了梦乡。
不得不说,桃红很有手段,短短半天内就勾动了他的心,只差没把她抬成正房了。
当唐晚梨得知新来的丫鬟爬了她爹的床后,她气得浑身发抖,大闹着要把她赶出府邸。
她现在对丫鬟都有了阴影。
檀云让她失去了白鹿书院的资格;彩云最狠,毁了她最珍视的容貌、肚子,手也被废了;而这个桃红,竟然在短短几!天之内,就爬了她爹的床,被爹抬到了妾的位置上!
她身边的丫鬟一个个心机之深沉,简直就让人为之而胆寒!
唐晚梨简直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这个桃红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若是她肚子里怀了爹的种,并且是个男的……那爹还会宠她吗?
她是铁了心地想把人赶走,奈何被唐文坤以“你的手需要桃儿照顾”堵了回去。
唐晚梨气得几欲发疯。
只可惜她手上没有得用的人,她的手也相当于是废了,还需要人照顾,一时半会儿的,拿桃红根本就没有任何法子。
唐文坤做梦了。
梦见他请的那六个通缉犯放火杀了江河一家,而后清风徐来倒台,八宝如意阁取缔了清风徐来,成为翟阳府城最出名的第一酒楼。
正在他做梦做得正香之时,唐府的大门突然被一群衙役拍响。
衙役们戴着佩刀,包围了整个唐府。
江河等人在半个时辰前,敲响了衙门的锣鼓,县令傅明鹤慌忙赶到,瞧见六人的面相,心里一紧。
点着油灯映照着两人的面相照了照,发现真是从翟阳府城那边通缉令上面的六大恶盗。
这六大恶盗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在翟阳那边犯下了很重的罪,奈何翟阳那边不给力,让六人逃了,后来知府才颁布的通缉令,下放到府城之下的每一个县城。
当然,茶山镇也没落下。
傅明鹤收到通缉令的那天,特意看过几人的面相,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六人就是通缉令上的通缉犯人。
仔细审问一番江河后,傅明鹤当机立断,派遣衙役去捉拿唐文坤回来审问。
毕竟关乎于六大恶盗,可马虎不得。
而江河的猜测也有理有据。
江河说他与人为善,从不主动与人结仇。
唯一被动与人结仇的,也就唐文坤一人了,所以他怀疑这六大恶盗是唐文坤请来的也没有毛病。
江河瞳孔深邃,幽光深不见底,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就是唐文坤干下的事情。
见胁迫不成,便准备杀他们一家人灭口?
江河心里一阵后怕,是他低估了人心,险些把自己的家人都搭进去了。
这一次,他说什么也得把唐文坤与六大恶盗勾结在一起的名头给坐实了,否则后果简直难以令人预料。
只有坐实了勾结之名,唐文坤所依仗的妹妹才无法凭借吹耳边风把他给救出去。
六大恶盗的事情,便是江河也有所耳闻。
他们曾轮番女干子,而后将人分尸而食;也曾抢走贫苦人家的家底,为了不让他们把消息传递出去,而杀人灭口!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许多。
但唯一让清风徐来觉得疑惑的就是,如此恶盗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怎么可能到了他们家就失手……反而把自己给迷晕了?
现在想来,应该是有人在暗中帮他们。
但江河想不通,这般武功高强的人,怎么可能会帮他们?
他并不认识这样的贵人,如果说是笑笑的话……那还比较有可能,毕竟白鹿书院卧虎藏龙,不乏有那种隐藏极深的人。
江河决定等会儿回家还是回去问问妹妹,如此救命之恩,再怎么也得准备一些礼物答谢一番,不然就太说不过去了。
权势。
这两个字在江河心头来回滚动,搅动了他的心。
在今日之前,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只是简简单单的想经营好酒楼,挣银子给家人花。
但今日他才发现,他错了,还错得很离谱!
也就是因为无权无势,即便唐文坤做下了那等阴损的事情,他也能完好无损从大牢里走出来。
江河不禁深思,如果他有权势的话,一开始就从源头上截断,是不是后面就不会有唐文坤买凶杀人的事情了?
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冲击,让的想法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改变。
从来没有过哪一刻,有像这般渴望过权势。
并非权势有多诱人,而是对江河来说,权势是可以用来保护家人的利器。
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更改,但他想把酒楼做大的心不曾变过,他不能断定,以后是否还会有如唐文坤这般丧心病狂的人……
他觉得,他有必要做出一些改变来防患于未然。
傅明鹤眸光微动,江河虽然还是站在那里,但他身上却有什么东西在悄然间发生了改变,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108 兵不厌诈
是气质!
江河以前整个人的气质,是偏向于圆滑的。
但就在刚刚那一刻,他浑身突然迸发出一股锋锐之气,好似打破了心中的枷锁,整个人如同新生。
在等待衙役去捉人的这段时间,傅明鹤把玩着玉扳指,饶有兴致地看向江河,“对了,你说他们是自己被迷药迷晕的?”
江河点头,也没隐瞒,如实回答:“我听见嘶鸣声出来查看时,这几人已经就昏倒在院子里了。”
傅明鹤不可置否,他的手指曲起,轻微敲击着案台。
一下、两下、三下……
“咚——咚——咚——”
公堂中的气氛沉闷得可怕,忽然间出现敲击案台的声音,不由让人的心,都跟随着那有节奏的鼓点所跳动。
跟随江河而来的几人,何曾直面过县令之颜?皆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唯有宋有奎经历的大场面要多些,此时的状态比几人要略微好一点儿。
江河不惧,就那么不卑不亢地站着。
他相信,县令不是蠢人,那位知府也不是蠢人。
是选择功绩,还是选择污点,没人会让自己的履历当中平添一份无论如何都抹不去的污点。
六大恶盗做下的事情,足以引起民奋,便是将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可想而知,与他们勾结到一起的唐文坤,势必会因此而分去受害者部分的仇恨。
如果那位知府仍然选择包庇,那他就会惹上一身腥味儿,故而江河敢断定,如果唐文坤与六大恶盗有勾结,翟阳知府只会将他放弃。
说白了,他的妹妹只不过是知府儿子的一个小妾罢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救下唐文坤所获得的,远比失去得多。
他不值得救,也没必要救。
所以唐文坤救只能成为弃子。
江河跟傅明鹤都心知肚明。
傅明鹤瞧见他如此淡定,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这般云淡风轻?”
江河轻笑一声,而后稽首:“大人应该知晓。”
此子心智不俗,傅明鹤审视般看了他一眼,忽然大笑起来,跟他交换了一个彼此都能懂的眼神。
他听风儿说,他认识江河那妹妹,且当时江笑笑在公堂上的表现也不俗,辞清晰丝毫不露怯。
就他和他妹妹的表现来看,都是可结交之人,就是不知人品到底如何?
傅明鹤眸光深了深,“改日来府上坐坐。”
江河眸光顿了顿,并没有拒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狗等几个人一头雾水,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马虎眼。
宋有奎开始重新审视江河,他知道江河一直就是个有出息的人,但却不曾想到他竟如此出息,连与县令交谈都不露怯。
傅明鹤忽然想听听江河的意见,索性随心而为,“江河,你想怎么处置这六大恶盗?”
“大人,不如先由着他们这般晕着,只是需要把这几人挪一下地方,并派人看管着。”
他一说,傅明鹤就猜到他接下来想做什么了,眼里兴味儿更甚了。
江河……还真是让他觉得惊喜。
沉吟片刻,继续道:“等会儿把唐文坤请过来,就需要大人,以及在场的几个人配合一下了。”
“好!”
第一个答应的是县令。
宋有奎细细回味一番,瞳孔突然缩了一下,“你是说?”
江河点头,“对。”
明安明礼两兄弟念过一些书,奈何因为家里银钱不够,所以后来就渐渐断了对读书的念想。
宋明礼一脸惊叹,“江大哥,你这招兵不厌诈妙极,着实是妙不可啊!”
江河唇角微勾,他就是准备诈一诈唐文坤,到时由县令大人亲自来告诉他——六大恶盗已经如实招了,即刻把人关进大牢。
很快,只胡乱披了件外袍的唐文坤被衙役压了过来。
他是被衙役从被窝里拎出来的,彼时桃红还枕着他的手臂睡得香甜。
当得知衙役找上门来请他去衙门回话,唐文坤的第一反应是心虚。
他在想,是不是那六人的事情露馅儿了。
那六人如此厉害,连翟阳那边都没抓到他们,这个小镇里的人就更不可能有本事抓到他们了。
想到这里,唐文坤心头大定,一脸平静的跟着衙役过来,脸上不见丝毫心虚。
他在门外便瞧见即便是化成灰他都认识的人影,狠狠地咬了口后槽牙,江河竟然没死?
真是便宜他了!
唐文坤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他没死,那也就说明那六人失手了?
但……
怎么可能呢!
唐文坤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眼里闪过一道惊慌,而后又连忙压下去。
公堂上的一切痕迹已经处理干净了,痕迹是指六大恶盗,待唐文坤被衙役压进了公堂当中,傅明鹤直接拍响了惊堂木。
“砰!”
“唐文坤,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胆敢勾结作恶多端的六大恶盗,竟然还敢买凶杀人!”
“来人,即刻把他打入大牢。”
江河脸上的平静不再,眸光瞬间变得猩红,额头青筋毕露,一字一顿道
“唐、文、坤!”
宋有奎见江河一副快要失控的模样,连忙扯住他,怒目圆睁看向唐文坤,“你还是人吗你,几岁的小娃娃你也下得去手,你不得好死你!我呸!”
旁边几个汉子不怎么会演戏,索性想着自己藏的私房钱被媳妇儿爹娘找到,没收了的场景,脸上满是悲痛。
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傅明鹤饶有兴致地看着几人表演,如果不是知道事情真相是怎么样的,恐怕他都要被这几人给骗了。
几人的表演,很成功地让唐文坤误认为六人虽失手了,但江河的妹妹或者是她的闺女惨遭毒手,心中霎时涌上一阵狂喜。
不过他表面却是分毫不显,满脸狐疑之色,“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傅明鹤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他,“你觉得我们在说什么?六大恶盗已经全招了,他们是受你指使,连夜赶到金花村欲屠杀江河一家人!”
唐文坤脸色顿时变得雪白,他们已经招了?
“怎么可能?!”
109 我要他死(均定40加更)
“哦?怎么就不可能?”
唐文坤在不经意间,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六大恶盗跟我说,他们绝对不可能被抓住,即便被抓住了,以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绝对不可能认罪……”
说到这里,唐文坤突然卡壳,整张脸涨得通红,就像是脖子被谁捏住似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嘴唇颤抖着,上面一点儿血色也无。
他想补救,可无论他怎么补救,给出的解释都那么苍白无力,根本就没有丝毫可信度。
江河这下是真的愤怒了,他可以忍受唐文坤对他出手,却不能忍受他把矛头对准自己的家人。
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唐文坤与六大恶盗勾结,还望大人明察秋毫,万不能姑息!”
“买凶杀人是重罪,你甚至还与通缉犯勾结,本官非常有理由怀疑,这六大恶盗从翟阳逃脱,便是有你在背后帮忙的缘故。
来人,把唐文坤打三十大板后,关入大牢,秋后问斩!”
傅明鹤不想听唐文坤解释,听他解释什么?
解释他没有与六大恶盗勾结,还是解释他没有与六大恶盗勾结却知晓他们曾说绝对不可能认罪的事情?
听到要被问斩,唐文坤顿时就慌了,“大人,小人冤枉啊!”
傅明鹤挥了挥手,一旁立马就有眼力见的衙役脱下臭袜子,一气呵成塞进唐文坤嘴里,堵住了他的嘴巴。
随着唐文坤被衙役架出去打板子,江河愣住了,似乎是不敢相信他会被问斩,自己所担忧的事情全都得到了解决。
傅明鹤看出他的神色不对劲,笑着安抚道:“不必担心,翟阳那边颁布的通缉令本来就有一条,但凡是与六大恶盗勾结,或者是包庇他们的人,不用请示上面,可以直接问斩,再向上头禀报。”
江河明白县令大人这是在卖他一个好,郑重其事道:“草民叩谢大人之恩。”
“说什么谢,要谢也是我谢你。你的举动,无异于是帮我解决了一桩大事,这是为我挣功绩呢!”
他压低了声音,“你这也是为翟阳知府挣功绩。这是一桩大案,翟阳知府哪能为了一个妾而不分轻重?放心,他不会对付你。”
“对了,通缉令悬赏六大恶盗千两纹银。
等几天翟阳那边的赏银估计就下来了,到时候我给你送过去。
至于这功绩……单看你自己意愿如何,若是愿意我就给你报上去,不乐意就算了。”
江河思衬片刻后摇头,“我不要功绩。我既无权也无势,若是把我报上去了,指不定得招人眼红,我可不想给自己找事情干。”
“你倒是个通透的,”傅明鹤不由夸赞了一句,事实也确实是如他所说。
江河抬眸,眼眸里满是森寒,刺骨的杀意从他周遭流出,他俯身在傅明鹤旁边耳语:“那千两赏银便给大人吧。”
傅明鹤眉心骤时一跳,他不可能无的放矢,必然是有所求。
他用仅容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不过,我要他死,现在就死。”
江河虽是笑着在说话,但他的眸子里没有消息。
唐文坤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动了他的底线,也触动了他的逆鳞。
反正他也逃脱不了死的命运,为什么不提前让他问斩?
迟则生变,江河不太想后面又生出更多的变数,唯有死,才能真正让一切都终结。
傅明鹤就像是刚认识江河一般,新奇地打量了他好几眼,没曾想竟是这个要求。
“你确定?至多等上一个月,你就什么都不用损失。”
“我确定,我也等不了那么久,”江河的声音飘散在风中,听不真切,但却能让人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好。”
等到板子打完,傅明鹤招来衙役,带上江河以及行刑之人去了牢房最深处。
唐文坤有些不安,惊恐地看向三人,想说话,可嘴巴被臭袜子,以及被臭袜子恶心吐的呕吐物堵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并且一动嘴,喉头就一阵翻滚,奈何衙役堵得紧实,他根本就把臭袜子弄不出去。
“唔……唔……唔……”
唐文坤是真的怕了,特别是看见那个大汉拖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刀,他吓得小便失禁,身下一股骚味儿。
……
“噗嗤!”
随着一声利刃穿过肉体所发出的闷响声,唐文坤头颅落地,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沾染了很多灰尘。
他瞪圆了眼睛,不甘、惊恐、难以置信等好几种情绪在他眼里交织着。
亲眼看到唐文坤身死后,江河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本是第一次直面如此血腥的场景,但奇怪的是,他竟然不觉得身体有任何不适之处。
傅明鹤吩咐:“把人安葬了吧。”
江河没有管那六大恶盗,有人会管他们,他们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跟人打了个招呼,便喊上大家一同回去了。
此时的天还很黑,宋明礼坐在牛车上,有些好奇地看向江河,“江大哥,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
江河极目眺望远方,声音缥缈,“我去找唐文坤问了一些事情。”
他从不主动与人结仇,也从来没有杀过人,实在是唐文坤做得事情太阴狠,他宁愿不要一千两,也要人立马就死。
在回去的路上,江河很沉默,几人察觉到他情绪低落,途中倒是没有再说话。
把江河送到家,大家正欲离开,却被魏玉梅喊住:
“大家都饿了吧?我给大家烙了饼,还煮了绿豆粥和鸡蛋,快进来吃点儿再回去。”
众人肚子也确实是饿了,也就没有推诿,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撑不住睡意,靠在窗户上打盹的江笑笑被说话声惊醒,一下子清醒过来,看见大家都回来了,她心里那块大石头才落地了。
江笑笑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跑到江河身前站定,“大哥,怎么样了?”
江平富、魏玉梅、周秋菊,包括刚才被惊醒的江晓月,都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江河伸手揉乱她的头,知道自己要是不说,大家不会放心,便把在衙门里发生的事情跟大家说了。
因着有外人在,他隐去了用千两纹银,换唐文坤即刻被问斩的那一层。
110 牛牛惊恐
对于被绑的那些人,大家心里早有猜测,得知就是唐文坤欲买凶杀人的凶手,也并不觉得很意外。
意外是不意外,但得知那六人就是通缉令上的六大恶盗后,大家心里满是后怕。
六大恶盗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当他们一家人落入他们手里,可想而知将会面临的是什么。
不过好在六大恶盗已经被送进了官府,而家里两个小丫头也准备学武。
江平富拍了下牛背,“咱们还真的感谢它,改明儿我去山上给你割最嫩的草。”
牛忽地僵了一下,战战兢兢地往角落里望了一眼,它是被吓醒的那个,要谢也得是谢它们呀。
它可不敢居功,万一被打了怎么办?
江平富见牛老往角落里看,但那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不由弹了下它的耳朵,“成天疑神疑鬼的你。”
魏玉梅附和,“是得好好感谢,就是不知道那只狗跑哪里去了,煮肉汤都没人喝。”
村长等人吃过烙饼,喝了粥垫了肚子以后,便提出告辞。
“你们一家人也受惊了,赶紧去休息吧,我们就先回去了。”
江河起身,把人送到屋外,“宋叔,二狗、铁蛋……你们明天中午都来我家吃饭。”
“这哪成!”
“要不是你们陪我跑了一趟镇上,我自己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大家就别客气了,都来!”
“这……”
“你明天不去镇上开酒楼啦?”
江河眼中暗光流转,“家里人都受惊了,就不去了,明天休息一天。”
宋有奎心里很是熨帖,“那宋叔我就厚起脸皮了。”
江河爽朗一笑,“求之不得。”
把几人送走后,转身回到堂屋,发现大家都还等着他。
想到那个猜测,他斟酌一番辞,抬眸看向江笑笑,“笑笑,你是不是结交了一些很厉害的朋友?”
江笑笑不蠢,听大哥这么一说,便知道他是怀疑是有人出手帮忙了。
会这么问她,是知晓家里人不认识这样的能人异士,只有她在白鹿书院读书,才最有可能结交一些人。
江笑笑当然不敢把小汤圆和黑熊的事抖出去,她撑着下巴,眼里满是亮光。
“我是认识了一些朋友,我觉得他们都很厉害,就像婉柔,她舞剑可飒了!不过……不知道大哥说的是哪种厉害?”
江河睨了她一眼,笑笑的神情不似作伪,心想或许是他自己想错了?
大抵是哪位侠客途经此处,看不惯恶盗的行为,所以出手帮忙把人给打晕了?
江平富若有所思,“老大,可是出什么事了?”
他摇头,“没事,对了爹,我们明天休息一天吧。”
便是儿子不说休息,江平富也有这个打算准备休息一天,跟妻子对视一眼,
“是这么一回事,刚才两个小丫头决定要学武,咱们也合计着把新房盖起来,然后花钱请一些护院,免得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连丝毫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他这可不是无的放矢,酒楼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甚至名声都传到其他县去了,保不齐哪天就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
江平富脑海里关于有钱为什么没有建新房子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就记得当时没盖,也没多想。
江河很是惊讶,“你们要学武?”
江晓月打了个呵欠,眼里满是水光,“嗯!”
江笑笑颔首,眉间间满是坚定。
“你们想好了?”
“想好了。”
“你俩准备学武我不反对,但若是叫我发现你们吃不得苦,到时候吵着闹着不学了……哼哼,那就别怪我藤条伺候了!”
江晓月挺直腰板,“爹,你别小看人!”
江笑笑一把揽住侄女,与她同仇敌忾,“就是就是,大哥你太小看我们了!”
江河神色柔和了些许,“行了,你们俩赶紧睡觉去,我还有话跟大家说。”
他不想让两个小丫头接触“死人”等等一类的字眼儿,索性把人支走。
江笑笑猜出后面的话,不是她们两个小丫头能听的,也不多纠缠,牵起侄女儿的手往外走。
江晓月是真的困的,熬了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几乎沾床就睡。
把人送到房间后,江笑笑便飞快跑到厨房拿了几张饼,跑到院子某个角落中。
因着汤圆它们还在院子里,牛棚里的牛提心吊胆的,一直不敢睡,生怕自己睡了就被它们拆吃入腹。
现下看见小主人往那边跑,它满脸都是惊骇,怕到鼻孔都放大了,唯恐小主人被它们俩伤到。
“哞!”
江笑笑眼神凌厉,瞪向牛棚,“嘘!”
汤圆喉头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喘息声,警告它安分一点儿。
声音并不大,仅容牛能听见。
牛可不受那威胁,正欲发出怒吼声引出主人他们出来救人。
却瞧见小老虎轻轻一跃,跳入小主人怀中,撒娇似的蹭着她的脸。
“呃……嗝!”
它瞪圆了眼,那口气卡在喉咙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牛突然哆嗦了一下,然后跌坐在地,一脸惊恐地望向小主人。
它看到了什么?
老虎竟然在蹭小主人的脸?
紧接着,便看见那只黑熊自来熟地接过小主人手里的薄饼,“吭哧吭哧”吃起来。
这世界太魔幻,不是它疯了就是老虎疯了。
牛牛突然白眼一翻,成功地被他们吓晕过去。
江笑笑:“……”
汤圆:“……”
黑熊:“吭哧吭哧。”
“你们赶紧回山里去,我改天做好吃的给你们吃。”
汤圆很听话,跳出她的怀抱,都走出去一段路了,发现黑熊还在那里啃饼,不由回首挠了它一爪子。
黑熊好委屈,转头看向江笑笑。
不知道怎么回事,江笑笑竟然莫名觉得黑熊是在跟她告状,像是在说:你看它!它欺负我!
她头疼般地抚了抚额头,汤圆和黑熊都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她谁也不好帮,只好装作没有看到,催促它们赶紧回去,不然等到天亮了就麻烦了。
汤圆也不想给她添麻烦,拖着黑熊往外走。
等二兽走了,江笑笑连忙打来加了灵泉水的井水,正欲掰开牛嘴,听见堂屋内的谈话,动作霎时一顿。
111 不用同情
灵泉水有诸多功效,提升身体素质仅是其中一条,她的听力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哪怕身处于院子里,也能听清楚堂屋中的谈话声。
在平常间,她并不会去偷听家人的隐私。
她听见爹娘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声音,许是太震惊,没忍得住拔高了音量,透过房门,恰好被江笑笑听了个正着。
“你说什么?”
“唐文坤死了?”
紧接着,便是江河的解释。
他提到了抓捕六大恶盗的赏银,还有不要赏银的事情。
交待完这一切,江河便沉默下来。
不止他一人沉默,堂屋中的气氛,是从来没有过的沉寂。
哪怕与之相隔如此远的距离,江笑笑仿佛都能感受到堂屋中压抑到极致的气氛。
饶是江笑笑也没有料到,唐文坤竟然死的如此之快。
一个念头在心间转圜。
莫非……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
江笑笑若有所思,要么就是六大恶盗招惹了什么大人物,所以吩咐只要是与其有勾结的,可立即处死。
否则,江笑笑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是能让唐文坤立马归西的。
这中间,也不排除有那千两赏银的缘故。
江笑笑抿了抿唇,她不是圣母,她并不同情唐文坤。
如果不是因为她曾经的一个善念,在毫无防备之下,今日早就死在那六人手里了。
他们与唐文坤无异于是灭门之仇,只不过他棋差一着,没料到汤圆和黑熊,所以他死了。
江平富颤抖着唇,似有千万语想说,最终却化成一声叹息。
拍了拍江河厚实的肩膀,“你也不必太自责,那也不是咱主动招惹的。”
周秋菊握紧了他的手,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魏玉梅睨了他一眼,“我们一家人从来不主动招惹谁,是唐文坤那丧良心的眼红清风徐来,忍不住对我们出手。
总不能别人都把刀架咱们脖子上了,我们还不还手,眼睁睁见着大家去死吧?
我们这是正当防卫,他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怪不得任何人。也……用不着同情他。”
江河眸光颤了颤,“我知道,就是怕节外生枝,所以我宁愿不要那赏银。
这事儿,不要告诉两个小丫头。”
“嗯,确实不宜让她俩知道,”江平富点头。
几人殊不知,江笑笑已经在外面听了个完全。
接下来,江平富又跟江河提了一嘴盖房子,请护院的事情。
江河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与大家商榷一番,便也敲定了,就差一些细节。
江平富这时发话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先到这里,反正明天不用去酒楼,回房睡觉去吧,明天再商量也不迟。”
爹不说还不觉得,他一说,江河只觉得身体中那些疲惫就翻涌上来了,应了一声。
似想起什么,连忙道:“爹,明天我送笑笑去镇上,顺便跟酒楼里说一声,在笑笑上学那段时间,我就在镇上转转,看看护院的事情。”
“那成。”
本来魏玉梅准备带着月月,跟笑笑一起去卖香水的,奈何生了这档子事情,她是一点儿心情也没有了。
便吩咐江河,“笑笑明天要是准备去卖香水的话,你就跟着她去看看吧。”
“好,儿子记下了。”
听到这里,江笑笑便知道谈话差不多接近尾声了,连忙加快手中的动作,给牛喂了一大碗稀释过后的灵泉水,蹑手蹑脚跑进自己的房里。
她躺在床上,侧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而后是开门、关门,一阵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传来,她才松了口气。
这一天当中,发生了很多事情,江笑笑本来心神俱疲,想到汤圆给她送来的那颗人参,不得不强忍着疲惫,一个闪身进入空间。
当时事发突然,江笑笑只来得及把人参和黑熊给的两个桃子收进空间。
在空间里挖出一个土坑,把须子尽失的人参种下,又浇了一滴灵泉水,这才出去睡觉。
江笑笑一觉睡到大天亮,如果不是江河在她房间外面喊,她今天可能就要迟到了。
麻利地收拾好,拿上书包,以及昨天刚蒸馏出来的香水,便踏着晨光,跟大哥一起去了镇上。
值得一提的是,昨晚那牛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幽幽地盯着江笑笑的房间看了很久。
权衡一番,到底是没有逃离这个另它觉得惊恐的地方。
主要是那只老虎跟黑熊看起来就很凶,它怕逃出去被它俩给吃了,它思考了很久,最终决定留下来。
再不济,小主人能制衡住那两只大块头不是?
今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江河晃眼一看总觉得这牛,对笑笑好像有点儿谄媚?
等到细细看过去时,它还是一副呆板的神情,暗衬自己是看错了。
江笑笑一直绷着脸,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她知道是什么原因。
因为牛昨晚目睹了一切,觉得熊瞎子和老虎在她面前都很温顺,所以想讨好她。
“大抵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吓到娘了,娘说今天就不陪你去了,大哥等会儿来接你,我陪你去。”
江笑笑昨天就听到了,不动声色点了下头,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他先去了一趟酒楼,告诉大家今天休息,歇业一天的事情。
“对了,大哥,婉柔告诉我如果想跟着师傅学更正统的武术的话,可以去找秦修远秦大哥,他之前就有在帮忙张罗着。”
江笑笑凑到他耳边,告诉大哥秦府的位置在哪儿。
“嗯,大哥知道了,”江河脸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有昨天那么心事重重,嘴角噙着笑。
亲自把笑笑送到书院门口,看着她走进去后,才放心离开,到茗前雾雨去买了一些茶叶,到秦府拜会秦修远。
毕竟是他要请人帮忙,总不能空着手去。
这两天酒楼的生意是真的很不错,除开笑笑的分红,可以流动的资金,再加上爹娘给的银子,统共剩下一百零三两。
媳妇儿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清点出了一百两银子交给他。
……
112 学武傍身
而唐府这面。
昨晚突然有衙役拍响大门,不由分说把唐文坤从被窝中拎出,把人带走,已经让府上乱套了。
桃红眼含愁容,心中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自唐文坤被带走后,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想着自己总不能那么倒霉吧?
这才刚傍上一个还算富有的老爷,总不能什么也没享受得到吧?
唐府是乱了一个晚上,但唐晚梨却是睡得香甜,压根儿不知自己的爹半夜被衙役带走,甚至已经殒命的事情。
桃红来回辗转,等了一夜都没等到人回来,心里有些慌。
她顶着黑眼圈,正准备去打探打探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群衙役却在这个时候上门。
李叔眸光一凝,腆着脸问:“大人,我家老爷呢?”
“昨夜已证实唐文坤与六大恶盗暗中勾结,欲对人不利。县令大人当场抓获,判定秋后问斩。但昨夜他却突然服毒自杀……”
衙役停顿了一下,森冷的目光扫视一圈,手持傅明鹤的小令,“我们怀疑你们之中与其他人还有勾结,特奉县令大人口令,请尔等去衙门回话。”
傅明鹤昨晚就让信得过的人对唐文坤的尸体做了一番遮掩,衙役是特意按照着他交待的来说的。
李叔哪儿能不知道六大恶盗,而老爷又与他们勾结到一起,甚至还被当场抓住,后果有多严重,他再清楚不过了。
通缉令上告知,若有几人的踪迹必须得上报,如若隐瞒,便视为同谋。
他的腿,不由自主哆嗦起来,“大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不误会的,我带你们去衙门审问一遍就知道了,衙门不会伤害不相干的人。”
衙役对身后的人比了个手势,“通通带走。”
这一番动静,早就引起了来往行人的注意,纷纷站在唐府门外。
听到衙役说与六大恶盗有关,大家顿时站不住了,有那性格冲动的,当即就对唐府扔起了臭鸡蛋。
怒骂着:“真不是个玩意儿!”
也有人不知道六大恶盗,向身边的人打听,得知这六人做下的滔天罪行以后,也加入了臭骂的队形当中。
当唐晚梨得知她爹已经死了,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衙役冷着脸,“唐文坤勾结六大恶盗,罪无可恕是事实。”
她厉声尖叫,抬手想去撕烂他那张嘴,奈何手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只能不断重复:“你胡说!你胡说!”
衙役没管她。
很快,唐府一干人等,都被衙役带回了衙门问话。
一路上浩浩荡荡,引起了很多人的注目。
好在后来证明这事唯独只有唐文坤一人参与其中,唐府的所有丫鬟、小厮都是无辜的,傅明鹤也没为难他们,把他们都放了。
桃红腿肚子都软了,难以相信刚把人弄到手,唐文坤就死了。
眼眸闪了闪,便开始拾缀唐府的细软、以及值钱的东西准备逃跑。
唐府没了主子,府里的人就压不住心思了,纷纷有学有样,收拾细软的收拾细软,偷马的偷马,找卖身契的找卖身契。
最后没找到卖身契,大家把唐晚梨围了起来,让她交出卖身契。
唐晚梨不乐意,最后吃了顿苦头,不得不交出卖身契。
而这时,府里值钱的东西基本上都被丫鬟、小厮瓜分完了。
只有李叔觉得良心上过意不去,从大家手里抢下一些银子,暗地里交给唐晚梨后,才拿着自己的卖身契离去。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至于六大恶盗,则被傅明鹤喂了很多迷药,连夜命人押往翟阳府城。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第一时间,请唐府的人过来问话的原因。
秦婉柔一早就发现江笑笑今天心不在焉的,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休息,她迫不及待凑近,戳了戳她的手臂。
“你今天怎么回事?”
秦婉柔是她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江笑笑抿了下唇,把昨晚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她只说了该说的。
像汤圆、空间一类不该说的,她是半点儿也没透露。
秦婉柔听完,瞪大眼睛,尾音拔高了些许,“你说什么?六大恶盗!”
她突然提高的声音,引得学堂里的姑娘们对她射来不满的目光。
只不过听清楚她说的是六大恶盗后,有人一脸八卦地围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六大恶盗怎么了?是不是被衙门抓到了?”
秦婉柔讪讪,打着哈哈遮掩:“没事儿没事儿,我这不是刚听说六大恶盗的事情吗?所以太惊讶了。”
围过来的少女闻,撇了撇嘴,最后回到座位。
秦婉柔给了她一个抱歉的眼神,而后语重心长地拍着江笑笑的肩膀嘱咐:“说真的,笑笑你应该跟着师傅学一些武功来自保了,以后就是再遇上他们也不……”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连忙改口,“呸呸呸!我可不是乌鸦嘴,也没有要咒你的意思。就是……就是想让你学点武功傍身!”
“噗哧~”
江笑笑看着她因为说错话而窘迫的模样,不由笑出了声,心里那点儿郁气也随之而消散了大半。
她发现了,秦婉柔就是个开心果,总是能逗笑她。
江笑笑微抬着下巴,“我是有学武的意思,你放心吧,以后跟你切磋的话,赢你不在话下。”
“哼哼,我看你是在做梦,打赢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江河手中提着一包茶叶,按照妹妹给的地址,找到秦府。
“叩~叩~叩~”
伸手敲响大门。
门内的小厮听见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发现是张面生的脸孔。
虽然不认识,但小厮并没有从鼻孔里看人,脸上洋溢着得体的笑容,“不知这位公子有什么事情?”
任谁看了,也挑不出错来。
“我是江河,我来找你们家大公子有点儿事情。”
小厮反应过来,这是来找少爷的,“江公子来得不巧,少爷前一刻钟刚出去不久,公子若是有话,我可以帮忙带一下。”
江河递上茶叶,拒绝了小厮的好意,“那我改日再来拜访,这茶叶,就麻烦小哥帮忙转交给你们少爷一下。”
113 当场抓包
“这……”
小厮一脸为难,他认出了茗前雾雨的包装,但他不知道这人跟自家少爷交情怎么样,压根儿就不敢擅自收礼。
原本少爷不想帮忙,但万一就因为他收了礼,所以不得不帮忙办事情怎么办?
江河微愣,看到小厮面上的表情后,就明白过来他恐怕是想多了。
也是,怪他没把话说清楚。
他是想着,礼都带到了,再带回去显得面上不好看,所以才请他帮忙带给秦修远。
只是却让他想多了。
他摸了下鼻子,“你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秦公子不是在跑镖局嘛……我想请他帮忙找一下会武的高手,听我妹妹说秦公子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这才想着拜访他。”
小厮反应过来,也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笑眯眯道:
“那这茶,我就做主收下了。对了,不知公子家住哪里?等少爷回来我再告诉他。”
“清风徐来。”
既然秦修远不在家,江河也没有多耗,跟小厮招呼了一声,就转身离去了。
等江河走了老远之后,小厮才反应过来,清风徐来不是茶山镇最出名的那家酒楼吗?
他曾有幸吃过好友打包的一道酸菜鱼,那滋味儿,叫人连舌头都恨不得吞下去!
小厮至今仍然难以忘怀。
他猛地锤了下腿,听人说酒楼的东家就姓江,刚才那位公子,不会就是清风徐来的东家吧?
江河不知道小厮的心理活动,转头就去看材料了。
他想着能照顾同村的人,就多照顾一点,到时候请村子里的人来帮忙盖新房。
今天早上,就先实地考察一下。
江河对于盖房子一事了解不多,这个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只是去各家作坊晃悠了一圈,打听了一下价格。
要先问过干这行的师傅需要多少匹瓦;多少块砖;多少根梁以后,他才好跟人谈价格。
村里的房子,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是请的同村人来帮忙的,盖房子不错,但却需要一个擅长的师傅来主持。
江河有了想法,转身往另一头而去。
而此时,远在京城的皇宫中。
有一位容貌昳丽的女子,正背着行囊,脚踩着体型稍显壮实的婢女爬上了高高的宫墙。
爬上高墙的女子,虽身着宫娥服侍,但那通身的气质很是不凡,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宫娥。
孟青栀对墙角下的宫娥投去赞赏般的目光,多亏凝冬身长八尺,否则她还真爬不上高墙。
墙底下还有个年长些的嬷嬷,她气喘吁吁,似乎是刚得知了消息才赶过来。
由面相来看,可以看出嬷嬷是个积威已久,长年身居高位之人。
但此时她正满脸担忧,盯着墙头的女子斥责:“娘娘,您真是太胡闹了,摔下来怎么办?”
说完,又转头对着那位壮实的宫娥劈头盖脸一顿骂,“娘娘胡闹,凝冬你也跟着胡闹!”
凝冬一板一眼答:“凝冬不会摔着娘娘,婢子会接住娘娘。”
碧云碧嬷嬷被她的话气了个倒仰,怒瞪她一眼,“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说完,又满脸愁容地望着高墙,短短一会儿的时间,碧嬷嬷就急出了满脸的汗。
她听到消息来得急,只吩咐了一句,没顾得上等侍卫就先赶过来了。
眼下是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想去喊侍卫来把娘娘救下来,又怕自己一走,凝冬就跟着娘娘胡闹,只能在墙角下好相劝,拖延时间等到侍卫赶过来。
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准会责怪于她。
碧嬷嬷倒也不是怕被陛下惩罚,而是担心娘娘的安危,唯恐娘娘摔下来伤及自身安危。
宫墙外她一早就准备了接应的人,孟青栀对墙角下的两人挥了挥手,正欲踩着那人的肩膀下去,视线中却闯入一抹明黄色。
她满脸惊诧,“阿珩?你不是在上早朝吗?怎么会在这里?”
祁珩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母后,儿子要是不在这里,那岂不是恰好如了您的意了?”
说完,便往墙下靠近,“母后,儿子驮着您下来。”
一旁跟着的太监于总管张了张嘴,想说这于理不合,但想了想,到底是没把这话说出来。
除非是他不想当这个总管了!
于总管也跟上自己主子的步伐,站到另外一边,“太后,您踩着咱家下来。”
孟青栀瞪了两人一眼,眼里满是嫌弃,“你们俩这弱不禁风的,没得害得哀家摔了,给我换身强力壮的侍卫来。”
祁珩摸了摸鼻子,他的母后啊,性子还真是风风火火得紧。
因为父皇娇宠得紧,所以母后一直就是这个性子,不怎么擅长阴谋诡异,做事全凭喜好。
他即位以后,更是无人敢招惹母后,行事就更是想一出是一出了。
对于自己母后这个性子,祁珩虽然有时候挺头痛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还挺喜欢母后这个性格的,很鲜活。
他知母后想去哪里,想到胞弟中的奇毒,祁珩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然后又无力的松开。
弟弟是帮他挡了劫,本该由他所受的苦楚,如今却尽数被弟弟抗下。
祁珩搜罗了天下名医,奈何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唯有云神医才能压制着芶戮之毒。
就在前几天,云神医突然告知,他至多还有一年寿命了。
所以母后才会忍不住从宫里逃离,想去翟阳陪伴弟弟走完人生当中的最后一段路程。
祁珩原是打算跟母后一起过去,除了侍卫谁也不带,谁知母后等不了他处理完朝堂的事情,准备丢下他先走一步。
才有了今日之事。
祁珩揉了揉眉心,“母后,您就等我三日,等我处理好朝堂上的事情了,我跟您一道过去。”
于总管听到这则密辛,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陛下这几日日日熬到寅时才睡,原来是为了景安王。
这事儿,连他都不知道。
于总管心里没由来地紧张了一下,陛下该不会不打算带他吧?
他突然有了危机感,生怕被别人分去了陛下的宠爱……等等,这话好像有点儿不大对?
但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苦着个脸:“陛下,您不能不带上我吧?”
114 炉火纯青
祁珩敷衍了事,“改日再说。”
于总管听罢心里顿时一凉,改日就是不会带的意思。
眼下也不好揪着这个不放,太后还在宫墙上头呢!
跟在祁珩身边侍卫,这会儿已经准备把太后娘娘从高墙上接下来了。
他抬头看向骑坐在高墙之上的人,“母后,您当心!”
计划被撞破,孟青栀知道今日恐怕是走不成了,也没矫情,踩着侍卫的肩膀就下来了。
在宫墙另一面的碧云听见陛下的声音,赶紧带着凝冬绕出去。
确认了娘娘无碍,只是裤腿蹭脏了一点儿,才松了口气。
见到陛下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拉着凝冬请罪。
虽说她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是太后的人不假,但她失责没照顾好太后也是事实。
当她看见太后娘娘高坐在宫墙上时,她的心都吓停了,娘娘没出事还好,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祁珩有意晾一晾母后身边的人,好让她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以后再也不敢纵容着母后胡来,索性装作没看见碧云嬷嬷和凝冬。
碧云自知办事不利,老老实实跪在一旁。
“奴婢……”
碧云刚开口,就被孟青栀打断,她睨了祁珩一眼,“碧云嬷嬷,凝冬,你俩就起来吧,哀家宫里的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教训。”
祁珩摸了下鼻子,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他就知道母后会是这个样子。
不过好在碧云嬷嬷为人虽刻板,但却母后的心却是真的。凝冬亦是衷心耿耿,是指哪儿打哪儿,整天纵容着母后胡来。
母后都发话了,他还能忤逆不成?
“起来吧。”
凝冬当时就起来了,碧云想跪着赎罪,但一想到她要是不在娘娘身边看着,恐怕凝冬更是纵得无法无天了。
犹疑片刻,还是起来了。
孟青栀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垂眸望向祁珩,“阿珩,哀家乏了,就先回慈宁宫歇息了。”
跟人招呼了一声,便带着人回宫了。
祁珩迈步跟上,“儿子送送母后。”
“不必了。”
孟青栀的声音飘散在风中,祁珩眯了眯眼,母后肯定还没有死心。
侧目看向身旁,吩咐道:“于总管,母后那边你盯紧些,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跟我汇报。”
“诺!”
于总管很是神圣地接下这个任务,想着说不定他做得好,陛下就能开恩带着他一起去翟阳呢?
江河这一上午,该了解的,也了解得差不多了,顺带还请了一位极其擅长建房子的工匠。
想着下午还要陪笑笑去卖香水,他就没有着急,只告诉工匠师傅他未时再来找他,带着他一起去看屋舍的地基。
江笑笑怕大哥等急了,索性又跟墨弦先生请了个假,不过却告诉先生明天把时间给补回来。
墨弦欣然应允。
她也跟她的朋友兼老师秦婉柔请了个假,临走前,想起学武一事儿,怕秦大哥万一碰巧不在家,以防万一还是跟她提了一嘴。
秦婉柔拍着胸脯保证,“行吧,你先回去。我回头跟我大哥说一声,合适的话,大概后天一早就能让他帮忙把那个师傅请到清风徐来了。”
“谢谢你,”江笑笑发出由衷的感谢。
“我这也是为了我,以后你要是学会武功了,我就不愁没人跟我一起切磋了。”
江笑笑抓了抓头发,没想到婉柔竟然是这么想的,也没跟她客气,冲她挥了挥拳头,比划道:“那你就等着吧。”
“好,我等你。”
走出书院,便看到把牛车停到对面阴凉处的大哥,江河一眼就看清楚在人群中的那个小丫头,冲她挥了挥手。
江笑笑小跑过去,而后就得知大哥去得不赶巧,秦大哥没在家,她心里满是庆幸。
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大哥就放心吧,我刚才跟婉柔说过了,她回头会帮忙跟秦大哥说。”
好在大哥坐在牛车上,不然她踮起脚也拍不到他的肩。
江河叱了一声,“没大没小,你问问秦姑娘和秦公子哪天有空,来清风徐来聚一聚,大哥请客。”
“好勒,大哥,我们现在去卖香水吧?”
江笑笑毫不犹豫地把秦婉柔推出来,“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就跟婉柔打听好了,茶山镇最出名的胭脂铺子是胭脂坊。”
她停顿了一下,脸上是不认同,“不过听婉柔说胭脂坊的东家不太好,我们就去他们对面那家冷香坊。”
江河没多想,摸了下她的发顶,“好,都依你。”
江笑笑挽着他的手臂,笑得一脸娇憨,“大哥,娘说了,要锻炼锻炼我的本事,让我自己去卖香水。
我觉得娘说得在理,所以大哥就在门外等我好不好呀?”
她现在的演技是愈发炉火纯青了,没办法,都是被逼出来的。
江笑笑不想因为面部表情没控制好,最后因此而暴露了空间的事情。
他满脸欣慰,“好,我家笑笑长大了。”
江笑笑知道怎么去冷香楼的路,但她只能装作不知道,跟大哥询问行人冷香坊在哪里。
冷香坊外,江河对妹妹投以鼓励般的眼神,目送着她走进去。
他没有进去,就在冷香坊门外寻了个太阳照不到的地方靠着墙,陷入了反思当中。
他跟秋菊成亲数年来,倒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给她买一些胭脂水粉什么的,所以今日竟不识路。
抬头望了眼冷香坊的匾额,江河决定等过两天再来一趟。
买的话,肯定是要买四份。
至于今天为什么不买……
他不由以拳抵唇轻咳两声,耳根子一片绯红,主要是因为笑笑在一旁,他不太好意思。
江笑笑没在叶景林面前露过真容,所以叶景林是不认识她的。
冷不丁看见铺子里走进来一个人影儿,叶景林神情恍惚了一瞬。
眼前的人影逐渐跟玉姑娘的身影重合到一起,他差点以为她就是玉姑娘。
只因两人不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很相似。
看清楚她的长相以后,又否定了。
但听到江笑笑的话后,叶景林震惊了。
只因她说——
“叶掌柜,我是玉面。”
……
115 四两银子
“玉东家?”
叶景林眼尾眯了眯,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眼。
江笑笑往前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嗯,是我。我之前因为不方便,所以没有用真面目示人。”
叶景林本来就信了她的话,毕竟玉面姑娘的事情,只有他和玉姑娘那个当事人才知道。
而这位姑娘能准确地说出玉面的名字,并且她的声音和身姿都与玉东家差不到哪里去。
他没有问为什么以前不方便,现在就方便了。
眉梢挑了挑,也压低着嗓音问:“玉……不,姑娘,那我们现在应该用什么身份来相处?”
江笑笑沉吟一番,发出轻笑声。
“叶掌柜是个明白人。这样,以后我要是戴着帷帽过来的话,我就是玉面。”
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如果我用这张脸过来,那我就是来卖香水的,听懂了吗?”
叶景林眸光微动,东家这般做,必定是有她的顾忌,他没有多问。
不过如此这般的话,倒是无人知晓她就是深居于幕后的东家了。
江笑笑伸到了一半的手,又缩了回去,把握手礼改为了京城那边的交际礼。
这里毕竟不是现代。
她施了一礼,“你好,我是江笑笑。”
叶景林很快就带入了角色,“不知江姑娘光临冷香坊意欲何为?”
江笑笑对他竖了个大拇指,而后拿出酒瓶子递给他。
昨天只蒸馏了两种花,按理说还不能弄成香水,所以她今天一早就把酒瓶子里的香油替换成了妩媚之森。
她笑晏晏,“不知叶掌柜可收这香水?”
在闻过香以后,叶景林眸光很自然的就亮了起来,“收!”
说完,两人便往柜台处走。
江笑笑想了下,给了自己二两银子一瓶的价格。
她不仅钱没卖到,还倒贴了十六两。
更准确的说,加上买这两瓶香水的钱,那就是二十两了。
江笑笑苦哈哈地摸了摸荷包,铺子账上没有钱了是事实,现在冷香坊成了她的铺子,总不好还要让叶景林帮忙贴钱。
所以江笑笑一共拿出了二十两银子,用于铺子应急。
这不,一下子就花出去四两。
“叶掌柜,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做一下账,顺便打扫一下铺子了。”
“不麻烦,不麻烦,”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叶景林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娘的病有银子去医了,并且他还能继续留在铺子里。
到底是经营了那么多年的铺子,虽说为了给娘治病不得不卖,但哪能没有一丁点儿感情?
而且东家给的香,让他有了一股很深的底气。
他相信,在东家的带领之下,冷香楼有朝一日能重回巅峰时期。
或者说,走向更高更远的地方也不是不可能。
叶景林忽然来了兴趣,“江姑娘,这香……是你亲手调配出来的吗?”
“是我,怎么了?”
他心里也觉得这香不大可能是她从别的地方买来的,更多的可能应该是她调配出来的。
但亲口得到江笑笑的承认后,叶景林还是很惊讶,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夸人的话。
“江姑娘……还真是有天分。”
天分吗?
江笑笑默然,倒也不见得全是。
这些香水,本来就是她看方子学会的,如果没有方子,蒸馏出精油倒是没有问题。
但若是想调配出如此惊艳绝伦的香,那就不可能了。
不过她也没否认。
“叶掌柜,店铺翻修的事情你先不着急,我有一些想法,我过两日就把图纸给你送过来。”
叶景林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江笑笑交待了以后,就没有多留,拿着从自己荷包里出的四两银子走出铺子。
左右张望一番,飞快跑向江河。
虽说是她自个儿出的银子,不过想到香水铺子的事情就快要步入正轨了,她也很开心。
江笑笑双手叉腰,一副等着被人夸奖的模样,“大哥,我赚了四两银子,厉不厉害!”
“四两银子?”江河眉梢挑了挑,笑笑好像是真的很有天赋。
不管是想的菜方子,还是她心中突然萌生出酿酒的那个念头,虽然酿酒中途出了些差错,酒没酿成,反倒弄成了香水,至少结果是好的。
他丝毫不吝啬于夸奖,“是是是,我家妹妹最厉害了。”
“这还差不多,大哥,我赚了银子,我们去芙蓉记给娘、嫂嫂还有月月买糕点,我请客!”
“上来吧,”江河拍了拍牛车,正好买完糕点顺路就能带上那个工匠师傅一起回去。
想着极为丰厚的荷包,江笑笑大手一挥,买了绿豆糕、芙蓉糕、糯米糍、如意羹……
足足花去了一两银子。
芙蓉记的糕点虽然贵,但贵有贵的道理,口感清甜,吃起来一点儿也不腻。
她是挺喜欢吃的。
最后要不是大哥喊停,怕买太多回去吃不完,她都不会收手。
江笑笑悻悻然,心想她果然改不了一有钱就忍不住乱花的毛病。
午饭也没顾得上吃,她肚子饿了是真的,拆了一包绿豆糕,和大哥一起分着吃了。
垫了垫肚子,两人便往工匠那里赶,接上工匠师傅后,便驶向了金花村。
而此时,江平富为了感谢大家昨天的帮忙,做了一大桌子菜,这会儿菜都凉了。
无论他怎么催促村长还有二狗他们几个,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动筷。
说是江大哥还没有回来,等着他回来一起再吃。
说起这个周秋菊就来气,没好气地瞪了丈夫一眼,都是他没个把门,不小心就把儿子去接笑笑的事情给说出去了。
不然这会儿随便找个理由,给儿子闺女留点菜,大家就能开饭了。
哪有让客人等着的道理?
江平富自知理亏,接收到媳妇儿的白眼后,默默往角落里缩了缩,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家里备得有瓜果茶点,大家已经吃过一些糕点垫肚子了,不然江平富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
你说这叫人吃饭,结果却让人饿着肚子等,那都是个什么事儿呀!
魏玉梅又瞪了他一眼,“估摸着他们等不了多久就回来了,我去把菜热一下。”
116 都排第二
魏玉梅刚把菜热好没多久,江河就回来了。
走进院门,发现二狗他们都在,饭菜的香味儿从厨房里传出来。
江河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大家应该是还没有吃饭。
该不会……是还在等他们吧?
应该是了。
江笑笑嘴角带笑,在大哥的介绍下,脆生生地和大家打招呼。
按照辈分,在场的青年都是她哥。
毕竟她大哥跟几人是以兄弟相称,总不能她这个做妹妹的喊大家叔叔吧?
那辈分全都乱套了!
只有村长才是喊叔叔。
几人也很喜欢江笑笑,咧开嘴跟她打招呼。
江河一一向大家问好后,疑惑道:“大家怎么还没有吃饭?”
魏玉梅这个时候正好端着菜出来,没好气道:“还不是你爹说漏了嘴,这不,我们拗不过你宋叔几个。”
柱子等人赶忙解围,“不怪江叔。”
看着爹缩在墙角里当鹌鹑的模样,江河憋笑憋得辛苦。
宋有奎注意到跟在江河后面的一位汉子,看起来很眼生,提着个大箱子,眼里难免有几分好奇。
江河想着这位师傅接下来要与大家相处很久,侧身看了工匠师傅一眼,向大家介绍:
“这位是张师傅,我是请他来帮忙建房子的。”
众人听说张师傅竟然是江河请来盖房子,顿时就震惊了。
柱子结巴了,“盖,盖新房?”
宋有奎眼里闪过一道亮光,首先就想到了村子里的壮劳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江河啊,不知道这盖新房的人选定下来没有?”
“唰!唰!唰!”
江河顿时感觉四周多出了几道灼热的视线。
二狗一开始还没想到这上面去,听到村长叔这么一说,心里也有几分意动。
江河远远跟爹娘对视了一眼,“宋叔,便是您不问我,我也是要请您帮忙的。
人选还没有定下,这事儿还得麻烦叔在村子里张罗一下。大概就要四十个人的样子。
工钱嘛,就按照一天二十文来算,中午包一顿饭。至于何时动工的话,得待会儿张师傅看过了地势以后,才能做决定。”
江河只打算要四十个人,他怕人太多每天光是做饭就忙不过来了。
宋有奎眼里出现泪花,江河是个好孩子,但凡有什么好事都惦记着村里人,若是有人敢说他们坏话,他这个做村长的第一个不答应!
他嗫嚅着唇,“江河,你这工钱,给的是不是太多了?”
宋有奎心里有一杆秤,家里两个儿子也不是没出去给别人盖过房子,工钱顶天了也就十五文一天,还不包饭。
可想而知,江河给的份量是有多重了。
“嗳,宋叔您可别误会,我这也是想着赶紧把房子建起来,所以才给了这么高的工钱。到时候大家心里有奔头,干起活来才得劲嘛!”
江笑笑暗暗对大哥竖起了大拇指,大哥这一番话说得很漂亮,既能让大家接受,又不会因此而伤了大家的自尊心。
见宋叔还准备说什么,江河抢在他开口之前打断,“宋叔,咱们先吃饭吧,我这肚皮都饿得叫了。”
“嗳,嗳,嗳!”
宋有奎哪里能不明白江河那么说,是为了让他们能更容易接受一些,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打定了主意,他到时候一定替江河监督着,要是有那不知好歹偷奸耍滑的,他第一个不答应!
“张师傅,您也一起跟着吃顿饭吧,吃了饭再去看地势也不迟。”
工匠自来就是个爽朗的性格,想着以后少不了要跟大家相处,借着吃饭的机会跟大家熟悉熟悉也不错。
就没推诿,点头应下。
众人很快就围着桌子坐下,期间江晓月拿着碗,跟奶奶换了个位置,挨着她的小姑姑坐到了一起。
连魏玉梅都有点儿吃味了,忍不住问:“月月,奶奶在你心里排第几呀?”
江晓月一脸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而后掰着手指头,“唔……排第二。”
“能告诉奶奶,为什么是第二吗?”
魏玉梅错愕不已,本来她以为自己能在孙女心里排第四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排在了第二的位置上面。
江晓月眨了眨眼,“小姑姑排第一,所以娘和爹爹还有爷爷奶奶都排第二呀!”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小丫头把笑笑排在第一,其他人都排到了等同的位置上。
江河轻哼一声,把原本快要夹到她碗里的鸡翅夹了回来,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而当事人江晓月对此毫无所觉,专心致志往嘴里扒着饭。
江笑笑顶着家人酸溜溜地目光,夹了一大块猪蹄放到侄女碗里,声音柔和,“多吃些,我记得你最爱吃猪蹄了。”
“谢谢小姑姑!”
宋有奎等人看得直发笑,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识江家人还有如此……嗯,可爱的一面。
吃过饭,大壮、柱子、二狗、铁蛋,以及宋明安宋明礼提前跟宋有奎知会了一声,定下了自己要来做活的事情。
这下子就占去了六个名额。
宋有奎记下以后,便迫不及待去村里通知了。
大壮几人也因为有活可干,也跑回家跟家人分享这件事情了。
江河笑了笑,便带着张师傅去丈量院子外面的地基了。
好在院子外面那片地就是他们家的,倒是免去了再花银子买地的那一项。
江晓月正是对什么都感到好奇的年纪,因为她好奇,江笑笑便牵着她一起去了。
江平富、魏玉梅、周秋菊三人索性也跟着一起出来。
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工具,开始在四周勘测。
少顷后,张师傅收回了工具,凝视江河,“不知道你们对房屋有没有什么要求?”
江河摇头,他倒是没有特殊的要求,就是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么要求了。
要论装修的话,她还会一些。但江笑笑对于筑造是真的一点儿不精通,也就没有逾矩设计图纸一类的。
不过她对于房间还真有一些要求,“嗯,我想要房间明亮一些,最好就是隔声再做好点儿。”
她嘛,睡得比较晚,房间隔音还是弄得好一点比较好。
117 选个吉日
江晓月奶声奶气,“我也要和姑姑的一样!”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没什么特别的要求,索性就让工匠师傅都按照着笑笑的要求来,弄成一个样式的。
工匠师傅接下来又跟大哥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便领着侄女回家去蒸馏香油了。
那一背篓花瓣,只蒸馏出了两种,也幸好花瓣出自于空间,在外面放了一天也没枯萎。
只是看起来不大新鲜了。
得抓紧把它们蒸馏出来,不然就太浪费了。
江晓月撑着下巴,看着一背篓的鲜花看直了眼。
似是不敢相信小姑姑昨天抹在她手腕上的香油,是出自于这些花。
江晓月一脸兴奋地围着她打转,江笑笑走哪里,她就去哪里,简直是寸步不离。
搞得江笑笑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小脸儿,“月月,要不你去帮姑姑烧火好不好啊?”
江晓月双手背于身后,跟个小大人似的点头,“好呀!”
说完她就“噔噔噔”跑了,等回来时,胸前已经系了个围兜。
围兜很长,都拖地了,江笑笑忍俊不禁,暗暗腹诽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
昨天江笑笑蒸馏香水的时候,只有魏玉梅在,除此以外大家都没有看见,对于她是如何酿造花酒路子走歪了,提炼出香水的事情很是好奇。
不出意外,等到江笑笑准备蒸瓷瓶消毒的时候,灶台下面已经摆好了五个小板凳。
只不过有两个位置空着,那两个位置是属于爹和大哥的。
其实江平富也想进来看看,奈何要陪着工匠师傅丈量地基,还要商量一些事情,就没有办法。
江河也陪同着一起。
江笑笑看着灶台下的场景,终是没忍得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月月是真的很喜欢她这个姑姑!
为了完成她交待的任务,死死捏着烧火钳不放,把持住了烧火的位置。
周秋菊拗不过,只好把烧火的位置让给她。
只是她的烧火技术实在是不怎么样,好不容易把柴火引燃吧,火又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足足等了一刻钟都没有让锅里的水沸腾起来。
周秋菊实在是忍不住了,拎起小姑娘,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换成自己来烧火。
哪知江晓月嘴巴一撇,嘟囔着:“娘亲,坏坏!”
结果江晓月这下子屁股是切切实实挨了一下,魏玉梅在一旁都被逗笑了。
其实江笑笑也很想笑的,可对上侄女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她又使劲把笑意憋了回去。
她可不能对不起小侄女对她的喜欢。
江笑笑赶紧转移话题,开始蒸馏瓷瓶,给它消毒。
而此时。
江平富、江河、张师傅三人看过地以后,正找了个地方商量着选个吉日动土的事情。
父子俩只见工匠师傅,从他那个大木箱里拿出一本泛黄的书籍。
张师傅看向江河,“在你来接我之前,我就研究过了。最近比较适合动土的日子有两个,一个是三天后,还有一个是半月后。”
他对什么时候适合动工盖房子一类的事情,还是有一些涉略的。
“如果不着急,可以选择半个月以后;着急的话就选择三日后动工。”
说完又怕两人不信这些,连忙补充:“二位,听我的。风水一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父子两人面面相觑,皆是瞠目结舌,一副傻眼了的模样。
不是他们不相信风水一事,村里好些人家家里办红白喜事都是需要看日子的,他们自然是信的。
而是一个盖房子的工匠师傅竟然会这么多东西,所以惊到了两人。
张师傅见两人都是这般模样,眉头不由皱了皱。
还是江河先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就选三天后,主要是张师傅露的这一手惊到了我们。”
张师傅面色微缓,谦虚道:“略有涉略罢了。”
他踌躇了一番,“两位若是信得过,不如就把采买青砖、瓦一类的事情交给我,我这边能拿到的价格,比你们去买的价钱还要便宜一些。”
江平富眼神略带探究,“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价钱?”
“青砖十五文,市面上最便宜的青砖也要二十文一块,至多不过便宜一两文罢了。瓦是三文一匹。”
江河敛眸深思,他今天去作坊问过,青砖的价格就是二十文一块,与张师傅所说差别不大。
至于瓦,作坊里都是五文钱一匹。
张师傅给的价格确实很让江河心动,如果质量还不错的话,倒也不是不能交给他来买。
张师傅猛地拍了下后脑勺,“瞧我这记性,最重要的一点都忘记说了。你们这是在担心青砖和瓦质量不好吧?
其实那质量是真的没话说,主要是那边着急把砖变成银子,他们东家看在跟我合作了多年的份儿上,才给了我这么一个价。
我能帮一些就多帮一些,其他的我就不便多说了。”
江河心里瞬时就有了主意,回头望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想着地也看得差不多了,便把牛车牵了出来。
“也不怕告诉师傅,对于这个价格,我确实是很心动。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得亲眼看过以后,心里才能踏实。”
“是这么个理儿,那我们现在就去作坊里看看,”张师傅一脸坦然。
江平富在一旁笑着,“江河你自己去,我就不去了。”
“爹,我知道了,您就在家吧。”
江平富眼中满是欣慰,江河做事沉稳的性子,让他觉得很是满意。
他怎能不明白,儿子方才回首遥望厨房那一眼的含义。
这会儿正好借着去镇上看青砖的事情,把工匠师傅给支走。
免得发现了笑笑从花里提炼出香水的法子。
夕阳西下,金橘色的云层染红了天空。
宋有奎也把这件喜事,挨家挨户通知了下去。
在他看来,有活干,有钱挣,那就是喜事!
金花村的村民得知了这个消息,一窝蜂地涌上了村长家,生怕去迟了,这名额就没有了。
一天可是二十文呢!还包一顿饭,这叫大家如何不心动?
更有甚者,听到这个消息的汉子们,扛着锄头背起背篓就从田里直奔村长家里。
118 不能保证
“村长,当真是二十文一天还包饭?”
“还别说,江河一家还真是厚道!”
“宋叔,盖房子的事情算我一个!”
因着一些妇人的丈夫都不在家,不想因此而错过这门好差事,所以来报名的还有一些妇人。
她们拼了老大劲才挤进去,满脸都是焦急,“宋叔,宋叔,我们家里那个也去,您可不能落下了啊!”
四周闹哄哄的,大家我一句你一句,吵得宋有奎耳朵生疼。
他抬起手,大声喊道:“大家先静一静,先听我说。”
大家到底还是尊敬这位村长的,宋有奎自一开口后,众人就安静了下来。
“是这么一回事,江河家是要盖新房不错。人选就要四十个人,那会儿恰逢我家两个儿子,还有大壮、柱子、二狗、铁蛋几个人在那里,都跟我说要去盖房子。本着先来后到的理儿,我就做主答应了。眼下还剩三十四个名额……”
众人听罢,顿时就坐不住了,现在就还剩三四十个名额了,万一自个儿恰好就是落选的那个人怎么办?
宋有奎注意到人群有些骚动,连忙出声安抚。
“来我家报名的人虽然多,不论是妇人、青年还是老人都有,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帮自己家里给登记一个名额吗?
眼下人虽多,但实际上算下来也就二十多户人家,去盖房子的自然也就只有二十多位。大家别着急,名额还有得剩,应该都能轮得上!
要是再争执,等会儿来的人可就更多了,到时候有人没被选上可别怪我。”
众人一想,也确实是这个理,顿时就安分下来。
见大家都听进去了,宋有奎暗暗松了口气。
江河给的工钱那么高,一天足足有二十文,该敲打的自然要敲打。
宋有奎板着脸,审视般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谁要是报了名,等到了江河那面干活不认真,有那些个偷奸耍滑的,那就别怪我狠心了!”
众人连忙附和,“那是那是,我们肯定莽足了劲干活,哪能偷懒!宋叔你是知道俺们为人的!”
大家都是勤劳肯干的性子,宋有奎想到这里,心下稍安。
等到大儿子宋明安拿出纸笔以后,便挨个登记大家的名字。
约莫花了一刻钟左右,就把在场的二十八人都登记下来,一个也没落下。
见最后的情况确实跟宋叔说的差不离,大家都松了口气,眉眼间也难得的带了一丝笑意。
宋有奎佯装生气,“你们看看,这不是还二十八人嘛?名额还有得剩!”
众人连连陪笑,“是是是,是我们鲁莽了。”
“对了村长叔,江河那边什么时候开工啊?”
此话一出,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宋有奎的方向,皆是满脸求知若渴的模样。
他捋了捋胡须,“暂时还没定下来,等会儿我再跑一趟,问过江河,确定了开工的时间再来通知大家。”
“欸,那就麻烦宋叔了。”
大家报完名,也就散去了。
没过多久,一个气喘吁吁的小男孩跑过来。
他跑得太急,连气儿都喘不匀。
“村长,村长爷爷,我,我听说江叔叔家准备盖房子,让您帮忙张罗人……不知道现在人找齐了没有,还缺不缺人?”
宋有奎笑眯眯地看着他。
“是你这个小皮猴呀?人还没找齐,还差几个。
你是来帮你爹报名的吧?我这给你记上去了啊?等会儿爷爷问过你江叔准备什么时候动工,然后再去通知你们。”
被称作为小皮猴的男孩闻言耳朵红了红,腼腆一笑:“好,好的,多谢村长爷爷了。”
他与同龄人相处是很调皮,但是在面对长辈的时候,总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等到登记完最后一个人,宋有奎已是累得瘫倒在椅子上了。
不由苦笑一声,心想到底是人老喽,身子骨不比从前。
江河跟着张师傅去看了他说的那个作坊,检查了一下,发现不论是青砖,还是瓦的质量,是真的都很不错。
张师傅的好友——作坊东家拍着胸膛承诺:“要是你觉得不放心,运砖的时候你可以过来盯着,但凡有一块不结实的我都给你换了。”
江河点头,当即就付了十两银子作为定金,暂时先定下了五千块砖,等到拿完货再一并结算。
却说秦婉柔这面。
等到大哥回家,她就迫不及待地把江笑笑要学武的事情告诉他。
让他哪天有空,就带着那位武学高手去清风徐来找江大哥。
秦修远刚从小厮那里得知了江河上午来找过他,这会儿手里还拎着门房小厮给的茶叶,走进来就被妹妹逮住好一阵嘱咐。
他抓了抓头发,“我知道了。”
妹妹对江笑笑还真是上心,秦修远难免有些酸溜溜的。
“我看你对大哥的事情都没这么上心过。”
秦婉柔横了他一眼,而后搓了搓手,激动道:“你懂什么!等笑笑学会武功,我就能跟她切磋了。”
秦修远眼底满是无奈,“得了吧,就你学的三脚猫功夫?就是个花架子罢了。
我打探到的那位可是武学高手,便是江笑笑跟着他学个一招半式的,也足以打得你鼻青脸肿了。”
秦婉柔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悻悻然地叹了口气。
忽而眼珠子一转,捏着嗓子喊:“哥~”
两人自幼就待在一起,秦修远很了解他这个妹妹,几乎到了她一撅屁股,他就知道她要拉什么屎的地步。
他料定了秦婉柔准是没憋什么好屁,估计是让他帮忙想法子,让爹娘同意她学武的事情。
但这事儿难啊!
爹娘就害怕妹妹因学武而变得粗鄙,行为举止也形同于男子,就怕导致她以后嫁不出去。
任她说破了天也不准备让她去学武,玩票兴致的可以,但想跟着师傅学,那是万万不行的。
什么都可以商量,唯独就是不能谈这个。
秦修远总觉得,爹娘可能是怕妹妹这个脾气学了武,与相公闹矛盾的时候,出手把人打死了吧?
轻睨了她一眼,“打住,我不是你哥!”
秦婉柔:“……”
见她似乎还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忙不迭岔开话题。
“虽然人是帮忙找到了,但我不能保证那个武学高手一定会收下江笑笑,教导她学武。你最好先告诉她一声,让她有个心里准备。”
秦婉柔知道让大哥帮忙跟爹娘说情又没戏了,兴致不太高,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知道了。”
倏然,秦婉柔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她想到了什么,眸光霎时一亮。
是她钻牛角尖了。
爹、娘不让,她可以偷着学嘛!
身边就有个现成的师傅!
等到江笑笑学会了,她再按照市面上的价格付她银子,请笑笑来教她就是了。
……
119 借花献佛
看着闺女一锅一锅提炼出精油,魏玉梅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因着刚才吃饭的时候有外人在,不太方便问。
“闺女,你那香水卖了多少钱?”
江笑笑“如实”交待,“我把香水卖到了冷香楼,卖了二两银子一瓶。”
江平富诧异不已,笑笑就那么鼓捣了一下,一小瓶子就卖了二两银子?
这都比酒还要贵了!
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女人的银子还真是好赚。
江晓月在一旁直鼓掌,“小姑姑真厉害!”
江笑笑敛眸,她准备把蒸馏出来的香水留一些给大家用。
但还不是现在。
至少得等到冷香坊那边一切都步入正轨,开始售卖妩媚之森之后了。
为了不让大家怀疑她是哪里来的钱,去买小十两一瓶的香水来用,只能告诉大家是冷香坊那边赠送给她的试用装。
她也确实是有等铺子装修好了,就给客人们赠送试用装的想法。
在江笑笑蒸馏香水的期间,宋有奎来了一趟。
主要是问什么时候动工,他好去通知村里的汉子们。
江平富不动声色挡在他身前,“动工的日子定在三日后,到时就麻烦老哥帮忙张罗一下了。”
“应当的,”宋有奎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眉梢眼角都是喜意,打了声招呼,便迫不及待跑去通知大家这个消息了。
江平富盯着他的背影,很是狐疑地摸了下后脑勺。
村长……就这么走了?
他没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香味儿吗?
本来江平富都做好了他询问的准备,彼时等到宋有奎一开口,他就说是家里小孩子在瞎琢磨一些东西,弄着玩的。
结果宋有奎却不按常理出牌,问清楚了什么时候动工就走了,搞得他都懵了。
事实上他是被这个消息冲昏了头脑,脑子里就只剩下盖房子这件事了,其他的都得靠边站。
江平富思衬一番后,也就想通是为什么了,幽幽叹了口气,心里满是沉重。
金花村的村民,是真的很穷。
如果不是祖上给他们家留下了一个酒楼,恐怕他现在也会跟村长一样,因为二十文一天而喜形于色吧。
江平富叹了口气,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还是帮忙拉扯一把吧。
等到江笑笑把精油全部蒸馏出来,时间已经接近于七点钟了。
好在中午还剩得有菜,热热就能吃,倒也不用再麻烦了。
吃过饭,她点亮油灯,坐在桌子底下画画。
当然,此画画非彼画画。
她这是在画铺子的装修图,比如说铺子里面一些布局,什么东西要摆放到哪个位置等等诸如之类的东西。
冷香坊原来的布局太杂乱了,让人抓不到中心点,反正现在也不差钱,江笑笑决定再重新布局一下。
“冷香坊……冷香坊?”
冷香坊三字在江笑笑舌尖打转,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没有特色。
最主要的原因嘛……还是因为她不大喜欢这个名字。
但现在她成了冷香坊的东家,名字什么的嘛,自然是她说了算,不喜欢就重新取一个她喜欢的。
江笑笑双手撑着下巴思考,少顷后,眼眸倏地一亮。
“干脆就叫素香斋好了!”
反复念了几遍,觉得念起来不绕口,还能让人一下子就抓住重点。
镇上的铺子都是什么坊什么坊的,太千篇一律了。
江笑笑觉得,素香斋这个名字就很不错。
她忽然来了想要设计匾额的心思,沉凝片刻,提笔在纸上写下“素香斋”这三个大字。
只是她写了很多次,写出来的,总觉得还差那么点意思。
捧起纸看了又看,也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只能是想着再多练练这三个字了,说不定多练就能找出问题出在哪里。
要是实在不行,就写一篇大字,把“素香斋”这三个字拆分开来,然后拿去请教墨弦先生。
这样也不怕墨弦先生由“素香斋”三字,猜出她就是幕后的东家了。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江笑笑一跳。
“叩~叩~叩~”
魏玉梅敲了下门,站在门外催促着:“笑笑,赶紧睡了,在油灯下练字伤眼睛。”
“知道了,”江笑笑连忙应下。
“呼——”
赶紧吹灭火光,迅速躺到床上,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到脚步声逐渐离去后,才蹑手蹑脚爬起来坐在窗沿上。
她盯着窗外的方向沉思。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汤圆肯定会带着黑熊一起过来。
汤圆倒是天天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她抓了抓头发,很是苦恼,不知道要用什么东西报答它俩的救命之恩。
有了!
想到空间里的东西,江笑笑眸光骤亮。
要不……给它们俩做一碗水果茶喝?
正好空间的橘子树上还剩了几个橘子,黑熊给她的水蜜桃她也没吃,还有二兽不远万里给她送过来的蜂蜜,干脆借花献佛做一碗水果茶给两只兽兽喝?
就是不知道浇过灵泉水的人参须子长出来没有,要是须子长出来了,就把须子剪下来,加到果茶里面。
江笑笑有了想法,旋即就进入了空间。
走到埋下人参的地方,先把那颗十年份的人参挖起来看了看,发现在这短短的几天当中,人参须子长出来很多。
而且根根都很粗壮,一点儿都看不出须子曾经有被扯断过的痕迹。
灵泉水可以促进植物生长,便是人参须子不小心被扯断了,浇一些灵泉水以后也能长出来。
江笑笑眸光晶亮,她这算不算是在卡bug?
以后岂不是就有吃不完的……人参须子了!
反正把须子扯断后,把它埋到土里面,滴一两滴灵泉水,它自己就会又长出来。
就还挺不错的。
仔细端详了一番手里这颗十年份左右的人参,江笑笑感觉它的品相看起来比以前的要好了很多。
简单点来说,就是看起来没有以前那么嫩了。
估计浇过灵泉水后,在这几天当中年份应该增长了几个月吧。
不过她也不太确定,时间是不是真有她预估的那么多。
摇头笑了下,扯下三根粗壮的须子,而后把它埋进土里,给它滴了一滴灵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