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冲冠一怒
“王公子,不知对小女子给出的报价考虑得如何?”
雅间的们打开,萧潇坐在位置上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王守元。
对于这个人,因无时不刻表现出的一种深入骨髓的猥琐让萧潇讨厌无比,若非找到自己的乃是萧家的至亲,她才不会过来。
在长安的纨绔中,他不是最坏的,可是做的恶事也不少,最多的就是调戏良家妇女之类的,让人生厌。
特别是他看自己的眼神中有一种赤裸裸的欲望,更加让她心中不快,只想着赶紧处理这事完好回家。
“萧大小姐别急啊,今夜这生香楼演出的曲目可是如意楼新出的本子,可有意思了!”
不动声色地把门关上,然后将门栓栓上,王守元手中拿着一壶茶往萧潇走去。
“这生香楼也是小气,有如此好茶居然藏着掖着,软磨硬泡地问掌柜的拿了一点,让下人煮好送过来!”
王守元一边说一边走到桌子上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递给萧潇,“您尝尝!”
待萧潇接过后王守元就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边看着楼下的演出一边悠哉悠哉地哼着小曲,还用手在腿上打着节奏。
虽然茶水中添加了不可描述的东西,他却心不惊肉不跳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因为他笃定萧潇会喝这杯茶,以她的身份,自然不会想到有人会在茶水中下药。
等她觉察的时候,已为时晚矣,等到自己过瘾了,不想身败名裂就只能听他的,那样一来整个萧家岂不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端着茶杯,闻着茶水散发出的浓香,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可不是,这个茶叶可不是生香楼的,那是王守元冒着被他爹打死的危险从家里偷出来的,只要拿下了萧潇,就算被他爹捶一顿又如何。
只怕到时候他拥有了萧家的万贯家财,又有了神秘人身后的势力的支持,他爹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责罚于他。
不疑有他,萧潇端着茶杯就往嘴里送,茶水中混杂的葱蒜味道扑鼻,也亏得她吃惯了,若是萧岩,怕不得闻着味就吐了!
“搞定!”
看着萧潇喝了一口就放下茶杯,王守元魂都快冒出来了,纯属激动的!
给他东西的那人可说了,烈女吟沾之即成,现在只等药效发作,那功名利禄可就如东流之水——滚滚而来!
再说萧岩,他在大堂没见到牛牪,就赶忙往二楼的雅间跑。
一路跑上去,找到玄字一号时早已是气喘吁吁的,也顾不得喘口气,就准备推门进去。
抓住门把手,使劲推了两下没推开,萧岩就知道事有不好,奈何自己力气有限,怎么使劲也推不开。
这个办法行不通,只能借助其他工具,萧岩四处瞅了瞅,看见不远处放着一张凳子,便计上心来,朝凳子走去。
楼下的剧已经演到董永与七仙女从傅员外家返回寒窑,特别是那一句“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响起时,更让萧岩心中烦躁。
要是萧潇在他眼皮底下受到伤害,那他至死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使劲全身力气,抡起凳子就往雅间的门砸去,纵使他使劲力气,也不过是让门框松动而已。
不过他并没有气馁,而又又抡起凳子砸了上去。
不得不说这生香楼雅间的门质量就是好,直把手上的凳子给砸烂了才让整个门轰然倒塌。
而因为楼下激昂的声乐,雅间内的两人都没有听到萧岩推门的声音。
直到椅子砸到门上发出的巨大声响才让雅间里的两人觉察到有人在破坏门。
听到声音回头,看到门在一点一点地变形,王守元不禁为之色变。
难不成是东窗事发?
可是不应该啊,这事只有自己和那位送药的知道,若是他告发自己,那他也受不了好。
实在是想不通,只能故作镇定地坐在位置上,眼神却紧盯着大门,期待只是别人弄错了。
同时心中也在对这位破坏他好事的人咒骂不已,就不能等他事成之后再来吗?
反观萧潇,在听到破门之声时就觉察到事有不对,外面有人砸门说明门从里面栓上了。
雅间内只有他两人,只有王守元出去过,那门就是他栓上的,说明他有不良动机。
只是王守元并没有过分之举,加上现在门已经被人从外面砸开,她也就没了恐惧之心。
直到门轰然倒塌,萧潇才发现来人是萧岩,心中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看来他还真是自己的天命之人,关键时刻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还是他。
“你没事吧?”
一张凳子此刻只剩下凳子腿还在萧岩手里,其他部分都在跟门的碰撞中支离破碎。
把门撞开后萧岩冲进去,就看见萧潇神态自若地坐在凳子上看着他,在另一边坐着一位长得还算过得去的公子哥。
一看那样子就是长期沉迷酒色被掏空了身子的货色,此刻坐在那里,对萧岩怒目而视。
不理会他,萧岩走到萧潇身边,拉过她的手上下打量,见她没受到伤害,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什么有事没事的?”
一把打掉萧岩的手,萧潇没好气地说道,就好像萧岩盼着她出事一样。
不过说真的,看到萧岩为了她能这个样子,她心中甚是欣慰,看来这些时日与他的互动还是有效果的。
“你有没有吃他给的东西或者喝了他送来的酒水或是茶水之类的?”
一想到厕所里那两人的对话,萧岩就一阵毛骨悚然,烈女吟,名副其实,也说明此药的霸道性!
若是萧潇沾上了,在这个医疗条件低下的时代,萧岩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听到萧岩的话,王守元面色一变,没想到最终还是东窗事发,这一下他可算是折进去了!
“什么意思?”
听到萧岩的话,若还不明白,她就真的连傻子都不如,因此虽然是在问萧岩,凛冽的眼神却盯着王守元,仿佛要将他撕碎一般!
“还能有什么,人家想毁你清白,特地在吃的里面加了点配料而已!”
听完萧岩的话,再看到王守元的表情,她顿时确定了萧岩话语的真实性,面色也愈加阴沉!
怪不得他那么好心,生意都没谈成居然还让人给她准备极品好茶?
从来都没人敢捋国舅府的胡须,今天倒好,居然有人把注意打到她身上来了,看来老虎不发威,人人都当国舅府是好欺负的主。
“卧槽尼玛,我萧家的人也是你能觊觎的?”
看萧潇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来晚了一步,心中火起,直接操起凳子腿往王守元扔去!
别看王守元跟萧岩身材差不多,萧岩虽然弱,也不是王守元这种沉迷酒色的货色能比的。
只见萧岩暴怒而起,手中的凳子腿就直接往王守元招呼去。
虽然坐在凳子上,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就让王守元如坐针毡!
还不待他辩驳,萧岩手中的凳子腿就往他头上招呼过来。
事实也没有什么能辩驳的,只需等上一时半会,萧潇体内的药效发作,他就没有能解释的!
“你……我爹是户部侍郎,你不能伤我!”
被萧岩那欲吃人的样子吓到了,王守元往后一避,整个人顿时往后倒在地上,纵使如此,他的额头还是被凳子腿扫了一下,顿时血流如注!
疼痛传来,一下子让王守元失了风度,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以往他欺负人的时候,哪个不是逆来顺受,偶有反抗者,无不是被他的爪牙给欺负得不成人形。
风水轮流转,今日轮到他成为那个被欺负的,只是他的表现比之他人,还要不堪!
“敢欺负我萧家人,管你爹是侍郎还是尚书!”
听到王守元搬出家长来压人,萧岩可不会被吓住,直接走上前,赤手空拳地教他如何做人!
因为是含怒出击,萧岩手下可没留情,拳拳出力,时而左右出击,时而上下用力,又或是用脚踹。
等他打够了,王守元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般!
“再打就打死了!”
见状萧潇站起来拉住萧岩,萧岩回头,只见她脸上挂着一丝泪痕。
虽然遭受此劫,却让她发现了萧岩为了她居然可以做到力所不及的事,该是何等在乎才会有如此的爆发力。
因为是女流之辈,与别人做生意多多少少会遭受不公平对待与委屈。
以前再苦再累只能一个人承受,受了委屈也只能在寂静的深夜里一个人默默流泪。
可现在有萧岩在,就不一样了,没看到天合居、书局等一系列的生意都有萧岩参与,虽说也是个甩手掌柜,却让她轻松了许多,省去了不少的精力。
再比如现在,自己受了委屈,第一个为自己出头的就是萧岩,这种甜蜜与幸福感让她喜极而泣!
“怎么哭了?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细心地用手给萧潇擦去脸上的泪水,萧岩不禁心疼地问到。
“没什么!只是不能把他打死,那样太便宜他了!”
“好,那我先送你回家,这人过后再收拾!”
说着萧岩扶着萧潇就往外走去,走了几步,他突然想着就这样离开实在太便宜王守元,便又走回来。
“他刚才给你吃的是什么?”
走到桌子旁萧岩回头看向萧潇。
“茶水!”
虽然不知道萧岩要做什么,她还是跟他说了。
听到是茶水,萧岩就提起茶壶往王守元走去。
既然是药,对女人有用,不知道对男人的效果如何,萧岩就想着好东西可不能浪费。
于是扶起王守元,一手捏着他的嘴巴,一手举起茶壶,直把茶水灌进王守元的肚子里。
如此这般,是福还是祸,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做完这一切,萧岩才放下茶壶,满意地看了如猪头一般的王守元,伸出手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见到萧岩的动作,萧潇不由娇嗔到。
“那也比他这种禽兽的好!”
说着萧岩就扶着她往外走去,路过澹台明月的雅间的时候萧岩停下了脚步。
不管怎么样,离开了都应该与她说一声,这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礼节。
“潇妹,在这里等我一下,去去就来。”
“嗯,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对于萧岩的要求,萧潇欣然应允。
得到允许,萧岩边推开门往里面走去,一进门就看到澹台明月正百无聊赖地看着楼下的表演,一看到萧岩回来,连忙转身向他跑来。
“萧大哥,你……你怎么受伤了?”
走近一看,才发现萧岩手上全是血迹,澹台明月不由慌了,难不成他出去的这一会儿有人与他发生冲突了?
敢欺负她的意中人,让澹台明月怒不可遏,打算问出凶手,直接带人去收拾那不长眼的东西!
“这些没什么大碍……家中有事,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啊……好吧,那我下次还能再邀请你吗?”
萧岩此刻哪叫没事人,只是她澹台明月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知道轻重缓急。
“可以的!”
“那行,路上小心!”
说着澹台明月就依依不舍地目送萧岩离开,然后消失在门外。
“大小姐、萧兄弟,这是出什么事了?”
刚出门,扶着萧潇刚走到楼梯处,就看见牛牪从楼下走上来,一见到两人,忙问到。
要知道他陪着萧潇一起过来的,又是府中的护卫统领,若是因他的疏忽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那罪过可就大了。
“情况紧急,边走边说!”
说着几人就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走出生香楼,叫来萧家的马车,即刻往国舅府赶去。
因为事情的紧急性,上了车就一路狂奔,没用多久就赶回国舅府。
“到家了,下车吧!”
到了门口正准备下车,一掀开帘子,借助门口微弱的灯火,发现萧潇脸色通红地靠坐在车厢上,两手握在一起,双眼禁闭,似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你还好吧?”
见状萧岩将身子探入车厢,用手摸了摸萧潇的额头,甚是烫手。
“还好!”
听见萧岩的话,萧潇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那眼里流露出的媚态让萧岩心神瞬间失守。
闭上眼努力地将脑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挥之殆尽,才敢重新睁眼面对萧潇。
“记住,我不希望别人碰我!”
说完萧潇就闭上了眼睛,留给萧岩满脸的黑线。
“大小姐没法动,快去府里叫小蛮姐过来!”
国舅府内萧岩熟识的女眷中,小蛮力气尚可,让她来将萧潇送回后院不成问题。
从车厢内抽出身子,萧岩转头对牛牪说到。
“大小姐说了不让别人碰她!”
牛牪已经下车,将马凳摆好,然后就站到一旁,萧潇说的话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那怎么办?总不能将车子抬到后院去吧?她这个样子可不能再耽误了!”
见牛牪杵在那里不为所动,萧岩不禁抓狂,这都什么属下,自家主人有难不赶紧帮忙还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算个什么事?
“萧兄弟,大小姐说的别人可不包括你!”
第二十一章 来啊,互相伤害啊!
“牛兄,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什么叫不包括我?
就算不包括我也得看情况来吧,没看到我也是伤员吗?
“你看看我这副模样!”
说着萧岩伸出满是血迹的双手在牛牪眼前晃了晃,然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牛兄,摸摸你的良心,让一个病号做重活,你于心何忍?”
“为了大小姐,我忍了!”
此时的牛牪就像一个木头人,不管萧岩如何说就是不为所动。
“我……”
被牛牪怼的没脾气,若非两人武力值不对等,他是真的想将牛牪按在地上摩擦!
“算了,我还是去找夫人吧!”
想起牛牪的身手,为了不让自己伤上加伤,他还是觉得去找萧夫人的好。
毕竟作为萧潇的母亲,有她发话,再让别人送萧潇回闺房等萧潇恢复后也不会说什么。
要不然用不着萧潇秋后算账,自己就已经累趴在从大门到她闺房的这一段路上了。
“那你去吧!大小姐说了不让别人碰她,那我就在这里守着!”
听到萧岩要去找萧夫人,牛牪还贴心地为他让出路。
“你最好在大小姐药效发作前赶回来,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出什么后果!”
见萧岩真的跳下车准备进府,牛牪再次开口,说的话却让萧岩在心里直骂娘。
回过头,看了看牛牪,又看了看马车,一咬牙,萧岩转身往马车走去。
横竖一死,萧夫人对自己那么好,总不能真的让萧潇在人前出丑。
走到车旁,就发现萧潇自己挪到了门边,也不多说,萧岩伸出双手,一个公主抱就把萧潇抱了起来。
“嗯哼……”
想来是药的作用,让萧潇的身体在此刻特别敏感,萧岩一接触到她的身体便让她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呻吟。
我的老天,得赶紧给她送进去,动作慢了到时候没累趴下反而会七窍流血而死!
抱着萧潇,萧岩深吸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子就往府内走去。
怀里的萧潇给萧岩的感觉就是柔若无骨,以前与她一起拉手还没多大感觉,这会儿抱在怀里,才感觉这女人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全身有料!
感觉自己一走神,便气血翻涌,隐约感觉到鼻子有东西流下。
苦于自己没法去查看是否真的流鼻血,只得低下头用鼻子在萧潇的袖子上擦了擦,没发现血迹,才知道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作祟!
“萧岩!”
“怎么了?”
听见萧潇叫自己,还以为她有什么事,萧岩一边走一边问到。
“你就是个混蛋、王八蛋,居然用我的袖子擦鼻涕?”
“别乱说,我可不是用你的袖子擦鼻涕,那是脸上痒,又腾不出手,只能借你的袖子代劳了!”
红着脸,萧岩只能找了个由头搪塞过去,总不能告诉她自己被她弄得神魂颠倒的都出现幻象了吧!
“不是擦鼻涕就能用来挠痒了?”
“什么时候还想这些?”
“要你管?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更是混蛋、王八蛋!”
“我又怎么惹你了你要这么说我?”
萧岩也实在是无语,女人的心思真的不能以常理度之,不感谢他就算了,反而对他恶语相向?
说话间几人就来到那天萧岩狠心拔鸳鸯毛的池塘边,虽然萧潇不算太重,可对于萧岩来说还是很吃力的。
本来抱着她行走就很吃力,一边走萧潇还一边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更是让他心中不爽更甚。
“嘶……你干嘛?”
正走到离水边很近的一处小道上,见萧岩不理她,索性歪过头,一口咬在萧岩的肩头,用力之猛,让萧岩都感觉不到那块肉的存在。
新仇旧恨,让萧岩不由得恶向胆边生,看了看一旁的池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把萧潇一把就扔进了池塘里。
萧岩的做法直让跟在后面的牛牪如同石化般张大了嘴巴站在原地用手指着萧岩,久不能语!
直到萧潇落水发出了巨大的“扑通”声才将他惊醒,连忙跑到水边查看水中的情况。
只是萧潇刚落水,除了水面溅起的涟漪外看不到一点萧潇的影子!
牛牪心中着急,回过头却看到萧岩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萧兄弟,给个解释?”
今天让大小姐受到王守元的迫害已经是很大的失职,现在再让萧岩来这么一出,弄得她生死未卜,他难辞其咎。
虽然知道萧岩是萧家的姑爷,可萧岩把大小姐扔进水里的做法实在是让人不耻。
可也因为萧岩的身份,让他不敢过于强势。
“呃……”
冲动是魔鬼,直到手中空空如也萧岩才发现自己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这个事如果说出去,足以让人自己成为他人崇拜的神,萧家大小姐说扔就扔,没有一丝犹豫的。
可如此的暴殄天物,也能让他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个……我说此举是为了她好,让她从根本上摆脱药物的控制,你信吗?”
见到牛牪不怀好意地向自己走来,萧岩连忙解释。
“我信!你是自己下去还是我帮你下去?”
说着牛牪就撸了撸袖子,大有萧岩自己不下水他就会把他也扔下去的架势。
“别介啊!作为府中的护卫统领,这解救大小姐的事不该由你出手吗?”
“这个……我不会水!”
对于萧岩的话,牛牪只能报以苦笑。
确实如萧岩所说,拯救家主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职责所在。
可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不会水,恰恰就限制了他施展那一身高强的本领。
“那就不能等她自己上来吗?”
在萧岩看来,这池塘没多深,淹不死人,再说了,池塘里冰冷的水说不定真的能对萧潇的此刻的状态起到一些作用。
“大小姐也不会水!”
对于萧岩的问题,牛牪再次抛出一个让他无语的答案,一边说着,还一边往萧岩这边走,生怕他逃走。
“那行,我自己下去吧!”
失算了,本以为生在扬州的萧潇多少有点水性,谁知道牛牪居然跟他说萧潇不会水。
虽说这池塘没多深,可对于不会水的人来说不管深浅,都能淹死人!
更不要说萧潇还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被他野蛮地扔进水里,出事的可能性更大。
“哗啦~~”
就在萧潇准备下水的当头,水面突然溅起了巨大的水花,接着就看到萧潇从水里浮出。
水中的萧潇露出了肩头以上,还可以看到她为了不让自己再度沉入水中,双臂伸展开来极力地划着水保持平衡。
只见她整个头上全是水,一头秀发因落水全部散开,如飞瀑一般披散在肩头,美得让人心惊动魄!
若非那双明亮的眸子正往外喷着火,一副欲把萧岩生吞活剥的样子,这该会是如何诱人的美人出浴图!
“看大小姐这样子还真有效果,咱们要不再等等?”
萧潇真不愧是一个沉着冷静的女人,换做他人,只怕这时候早已六神无主,在水中胡乱挣扎,导致越陷越深!
在水中是有效果,可不是时间越长效果越好,他是想等时间长了萧潇自己爬上岸,那样自己就不用下水。
这会儿水里冰冷刺骨,他又不是冬泳爱好者,能免则免!
“萧岩,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亏我萧家对你这么好,你就如此回报于我?”
遭受了今天王守元的这般算计,强如萧潇也会觉得委屈。
在她心里早已把萧岩当做可以依靠的那个人,诸般委屈也只会跟他说。
之所以对他絮絮叨叨地抱怨,纯粹是因为萧岩是个榆木疙瘩。
今天他为自己挺身而出自己心中肯定是感动异常,故而才在门口说不让别人碰她的话,可这混蛋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的状况却推三阻四的,怎能不让她生气!
而咬他并非出自她的本意,因为被下药,身体极度不适,又被萧岩抱着,男人的气息更是让她心猿意马!
为了不让自己出丑,只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为此就咬上了萧岩的肩膀。
谁知道这人当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就这么将自己往水里扔。
刚下水,冰冷刺骨的寒意袭来,一个激灵,顿时让她变得清醒无比,也让她感觉到烈女吟对她身心的影响正在逐步消退。
虽然不会游泳,得到身体控制权的她也知道挥舞着双臂使自己慢慢浮出水面。
虽然恼恨他对自己的做法,可这么做确实歪打正着让自己幸免于难。
也因此,即使心中有气,她也在努力地克制自己,浮出水面后,虽然让自己的愤恨表现在脸上,却没有流于言语。
没曾想见到自己安然无事,那挨千刀的想的不是如何救自己上岸,而是想着让自己在水里多待一会!
听到萧岩的话,即使她修养再好,即使萧岩是她的未婚夫,也让她忍不住对萧岩质问到。
不仅如此,激怒还让她忘了自己在水里,准备拿东西扔萧岩,这一动就破坏了她还不容易维持的平衡,整个人也在挣扎中慢慢往水底沉去。
“不好!”
眼见萧潇慢慢沉入水中,这一下不用牛牪说萧岩也知道要救人。
一把将外套脱下扔到一边,“扑通”一声就跳入水中,顾不得塘里的水冰冷刺骨,拼命向萧潇游去。
由不得他不急,就在这一会儿,萧潇在水中挣扎着已经喝了好几口水。
好在萧潇离岸边不远,萧岩以最快的速度游到她身边,然后憋了一口气,猛地往下一沉,整个人就消失在水面。
下沉到水里,摸索到萧潇,而后用左手揽过萧潇,将她抱在自己怀里。
之后右手用力划着水,双脚不停地在水中摆动,立时便让两人浮出水面。
“咳……咳……”
一出水面,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萧潇也不管近在咫尺的萧岩就大口大口地往外吐着水,可怜的萧岩刚用右手抹了一把脸,还没睁眼,就被萧潇所吐的水重新淋湿!
二度入水让萧潇心中委屈更甚,看着萧岩近在咫尺的脸,突然让她有了一种同归于尽的恐怖想法。
“大小姐……”
萧岩下水去救萧潇,站在岸上的牛牪也没闲着,很快便找来一根竹竿等在边上。
见二人浮出水面,便将手中的竹竿伸出去,准备将他们拉上岸,他嘴里的话还没说完,接下来的一幕直接让他石化。
之间萧岩二人刚出水面不久,萧潇一把抱住萧岩的头,然后使劲把他按进水里。
萧岩被萧潇喷了一脸的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萧潇一把按到水里。
“潇……”
在水中喝了好几口水的萧岩挣扎着抬起头,还没说出话又被萧潇按到水里。
不仅如此,为了防止萧岩从水下逃离,她直接用双脚夹住了萧岩的腰,直接将淑女风范抛诸脑后。
“你……”
再次浮出水面,萧岩对萧潇怒目而视,只可惜被她用双腿夹住无法逃脱。
可惜的是萧潇不给他多说的机会,回答他的仍然是萧潇不留情面的按压。
这一次萧岩不再逆来顺受,他决定反击,给萧潇以颜色瞧瞧!
被萧潇夹住腰,萧岩首先要做的就是摆脱她的钳制,奈何萧潇为了制住她,所用之力非常大,再加上他在水中还要保持平衡,无法使力。
两人在水中争斗不休,水花四溅,直让岸上的牛牪看得目瞪口呆!
这两人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只是他二人在水中的战斗他却插不上手,只能拿着竹竿在岸边干瞪眼。
“咕噜~~”
“咕噜……”
被萧潇按在水里无法呼吸的萧岩直接喝了好几口水,本能让他不断地往外推搡萧潇,慌乱中一双手就不自觉地碰到了萧潇胸前的敏感之处。
敏感之处被萧岩触碰,萧潇大羞之下连忙放开萧岩,往后面退去。
得脱囚笼的萧岩冒头大呼一口气而后又潜入水底,消失不见!
“混蛋……你给我出来!”
浮在水面的萧潇就只见萧岩冒了个头就消失不见,这都多长时间过去还不见他出来,还以为他溺水,萧潇不由急了!
第二十二章 群起而攻之
“萧岩,你给我出来,我……我不作弄你就是了!”
虽然一度想跟萧岩同归于尽,经过刚才的一系列动作,心中的气已经发泄殆尽。
此刻见到萧岩消失不见,心中不免急了起来,因为她知道自己刚才把萧岩按在水里他出来呼吸的时间有限。
若是萧岩因为自己而溺水,她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因为焦急,语气中还带着哭腔。
可是没用,水面除了她,连一点涟漪都没有,静得可怕!
不止是萧潇,站在岸边的牛牪也急了,正准备下水,突然看到萧潇的后面起了一点水花,便又停下了脚步静观其变!
再说萧岩,自小生活在素有鱼米之乡的杭州,那里河流纵横,让他自小就深谙水性,在水下憋上几分钟小菜一碟!
被萧潇一番折腾,此刻呆在冰冷的水中,后悔异常。
不是后悔救萧潇,而是在后悔刚才在生香楼听到王守元的计谋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掐死他!
若是把王守元掐死,又哪里会来这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害得自己本该躺在温暖床上此刻在呆在这冰冷的水中。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不管怎么样,还得把眼前的难题解决。
萧潇的样子就好像不把他淹死誓不罢休,萧岩可不敢贸然露头,鬼知道那女人会怎么对他。
为此他只能从水里绕道萧潇身后,打算从后面给她来一个突然袭击。
“哗啦……”
就在萧潇在水面焦急地寻找萧岩的时候,在她身后潜伏已久的萧岩突然从水中浮出水面,张开双手向萧潇抱去。
而萧潇在听到身后的动静后挣扎着转身,然后就被萧岩迎面抱住。
萧岩就这么抱着萧潇,两人大眼瞪小眼,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我……我不是故意的……”
望着近在咫尺的萧潇,萧岩唯唯诺诺的,他也没想到在水里萧潇还能转身,导致了现在尴尬的局面!
“嗯……上岸吧!”
这次萧潇到没有出口责怪他,只是两手环绕在他颈上,轻声应到。
见到萧岩无事,她心中的大石头也放下了,经过刚才的一系列发泄,现在心中所有,皆是与萧岩再见的美好!
“好!”
见萧潇不再追究自己,萧岩也不去计较此时的她像八爪鱼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不雅姿势,奋力往岸边游去。
坐在岸边的牛牪见到二人游过来连忙出手帮忙。
说实在的,单身的他现在是被二人给深深地伤害到,若是他也是穿越的,此时肯定会说一句“秀分快”!
可不是,刚刚二人你来我往,都把对方往水里弄,现在看他二人抱在一起,在外人看来,可不是情侣情到浓时才有的姿态!
“能走不?”
一上岸,萧岩就把自己的外套给萧潇披上,一边看着潇潇一边扭着自己衣服上的水。
“你背我!”
虽然有萧岩的外套,风一吹,里面湿了的衣服却让萧潇忍不住颤抖!
“上来吧!”
萧潇冷,好歹还有件外套,自己也是全身湿透,比之萧潇,更加不如。
现在的萧岩只想着赶紧回去洗个澡,换一身干衣服,然后往床上那么一躺,闭上眼啥也不用想,睡他个昏天黑地!
不过这一切都要把萧潇送回去才行,蹲到地上,萧岩示意萧潇上背。
萧岩能答应自己,让她喜出望外。
说实在的,她还以为萧岩会像之前一样,推三阻四的,在心里都已经做好被他拒绝的准备!
见状萧潇就飞快地走上前,似乎怕萧岩会反悔一般,一下就趴在他的背上。
“走啦!”
背着萧潇站起身来往她的闺房行去,一路急行,总算是将萧潇安全送达。
“大小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一到她的闺房,小蛮第一时间看到几人连忙关切地问到。
“被人算计了,现在不说这个,你先去给他找一身干净衣服过来!”
“不用麻烦小蛮姐,你也送到了,我回去换就行!”
说着萧岩就向萧潇辞行,见萧岩这样子萧潇也不留他,反正都在一个家里,也不是什么外人。
“今天谢谢你!”
“不用谢,这是做哥哥的本分!”
说着跟她招呼一声后萧岩就招呼牛牪往外走去。
“切,谁稀罕你当哥哥!”
一想到刚才萧岩在水里触碰到她的敏感部位,也不知是不是药物残留的副作用,让她一阵脸红,娇羞不已!
“小蛮姐,你去将母亲叫过来!”
一想到今日所受的屈辱,萧潇就捏紧了双手,若非萧岩碰巧识破阴谋并救下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老虎久不发威,有人就当国舅府是病猫,忍不住想伸出爪子试探,既然如此,那就要做好爪子被剁的准备!
“是,我这就去!”
知道事态严重,小蛮不敢耽搁,直接转身往萧夫人房间走去。
“王家,很好!”
说着萧潇就朝里间走去,浑身都是湿的,先换衣服要紧,其他的,一步一步来!
从萧潇闺房离开,出了后院,与牛牪分开后回到自己的小院,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随便找了点吃的垫肚子,就准备休息,正准备关门,就看见萧夫人带着一个人往这边走来。
“伯母,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这么晚过来,肯定是为了萧潇的事,毕竟这不是小事,肯定要了解清楚!
“我听小蛮说你们失足落水,特地给你熬了点姜汤暖暖身子,免得受了风寒!”
被萧岩热情地迎进门,萧夫人从身后之人携带的盒子里拿出一个茶壶,又拿出一个碗直接给萧岩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姜汤。
“趁热喝吧!”
将姜汤递给萧岩,萧夫人看他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觉得欢喜。
刚才萧潇都跟她说了今天这事得来龙去脉,听完自然知道萧岩是今天最大的功臣。
若非他救下萧潇,国舅府还不知道会面对怎么样的灾难。
“孩子,你觉得我家萧潇怎么样?”
“大小姐善良聪慧,为人处事等自不是一般人能比!”
不说别的,就冲刚才萧潇在水里还能沉下心来对付自己,就能让人对她神大拇指!
一口气将萧夫人送来的姜汤喝完,将碗还回去,思考了一下,萧潇除了对自己苛刻了一点,对其他人都是还是不错的,作为一个领导者绝对合格!
虽然不知道萧夫人此举的用意,萧岩还是将心里的对萧潇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萧夫人能有什么想法,无非是今天的事给她提了个醒,让她有了让他二人早日完婚的打算。
毕竟,只要成婚,别人就不会觉得萧家没有男丁,是好欺负的。
“我说的是以男人的角度来看!”
反正这里没有外人,就先探探萧岩看的口风,看看萧岩是如何看待萧潇的。
“这个……”
低头沉吟半晌,“大小姐天生丽质,秀外慧中,也不知道她的未婚夫上辈子积了多少功德,才能在今生与她共结连理!”
“那你讨厌她吗?”
萧夫人再次问到。
我讨厌她吗?
应该是讨厌的吧?
毕竟那女人动不动就剥削和压迫自己,甚至连自己的财政大权都被她拿了去,心中对她自然是有怨气的。
可对萧潇可以这么说,当着萧夫人的面,总得给那女人留几分面子。
“我与潇妹情同手足,又怎么会讨厌她呢!”
“那我怎么听下人说你们两在一起老是闹矛盾?”
萧岩与萧潇一起的情况她自然有向小蛮他们打听过,夫人询问,他们自然不敢有隐瞒。
所以萧夫人对两人的相处不说了解得细致入微,大概情况还是知道的。
特别是每次听到萧岩被她女儿欺负,又不得不屈服的时候她总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因为她自己的女儿她了解,两人相处,只怕萧岩吃亏更多一些。
“谁说的?我跟潇妹相亲相爱似一家人,他们那是嫉妒!”
萧岩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他与萧潇确实是相亲、相爱,然后相杀,一如刚才在池塘里!
发生在池塘的事只有三人知晓,萧岩与萧潇是觉得此事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自然不会向外声张。
而在牛牪看来,不管怎么闹,都是他夫妻二人的事,自己一个外人又怎么能插手!
再者说,今天没能保护好萧潇已经是极大的失职,若是因为自己的多嘴让萧潇受到闲言碎语的攻击,那自己在萧家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如此,三人都非常有默契地对此事守口如瓶,至于他二人为何会浑身湿透,对外统一的口径就是天黑以致萧潇不慎落水,萧岩奋力解救,整个一个英雄救美的桥段!
“如此甚好!”
知道萧岩没有因为萧潇的欺负而心生芥蒂,她也就放心了。
年轻人吵吵闹闹实属正常,可两人也实在是能折腾,隔三差五就要来一下。
虽然最后都是以萧岩屈服收场,她也怕萧潇把握不好这个尺度,时间长了自然会让萧岩心生厌恶。
既然萧岩这边没事,萧潇那边回头她自会与她说道!
“那我这就回去了!”
说着萧夫人起身将萧岩边上盛放姜汤的碗收好,就带着来人往外走。
“我送送您!”
见状萧岩连忙站起身来,却被萧夫人阻止。
“你这孩子,又不是外人,再说都在一个家里,送什么送!”
见萧岩要送自己,萧夫人嗔怪地说到,“我还得去与萧潇商议一下,既然有人敢动我萧家,那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你今天为了萧潇,操劳不少,就早点休息吧”
“那小侄恭送伯母!”
站起身来,对着萧夫人行了一礼,目送着她二人离去。
萧岩知道,别看萧夫人语气轻描淡写,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足以将王家连根掀起!
是夜,不断地有信鸽从国舅府飞出,然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正是大朝会举行的日子,文武百官齐聚太极殿,山呼万岁后各自回到位置上站定。
“诸臣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待文武百官各自站定,皇帝身边的太监就扯着嗓子大声喊到,提醒大家有事快说,没事皇帝就要走了。
“陛下,臣有本启奏!”
“臣也有本启奏!”
“臣有……”
一如往常,只要是大朝会,必定会有很多这些大臣们无法决策的事要拿到堂上商讨。
但今天这么多人同时出列的情况还是少见!
“京兆府你来说!”
皇帝从出列的人中点了一个,乃是京兆府府尹,其下管理着长安附近州县的治安与政务,权利极大。
能让京兆尹上书的,莫不是哪地又出现重大的人命案件?
“启禀皇上,今日有人前来京兆府报案,说……说……”
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京兆尹吞嗫嚅天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遇到什么难题就说,难到还怕这满朝文武解决不了不成?”
好歹也是朝廷大员,真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如此,见状皇帝不由训斥了一声!
“回皇上,来人状告户部王侍郎家的公子在生香楼生事,当众淫乱,祸及他人!”
听见皇帝的问话,那京兆尹只得将事情说出来,“现有苦主十三人一同到京兆府状告于他,请求将他法办!”
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本奏折,上面记载了事发时的过程,其中详细,实在是不宜公之于众!
“这……这成何体统!”
有内侍拿上奏折递给皇帝,刚翻开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便让皇帝勃然大怒!
原来萧岩在离开的时候把剩下的烈女吟全部给王守元灌下去,这药对女人有作用,对男人也同样有作用。
等的演出过后,如意楼出演的人收拾离开后王守元悠悠转醒,因为烈女吟的作用,即使被萧岩揍成猪头一般也压制不了他心头的火热。
挣扎着出了门,看见生香楼中还有食客在用餐,上前就骚扰!
被烈女吟控制的王守元才不顾那么多,当众袒胸露乳,不管男女,直接对在场的食客动手动脚!
如此行径,自然吓到不少人,等众人合力将其制服,已然有不少人被其骚扰到。
这之中男女皆有,能在生香楼用餐的,非富即贵,第二天一大早就齐齐到京兆府报案,要求将王守元绳之以法。
事关重大,也没有先例可循,京兆尹不敢大意,只能将其拿到朝堂上让皇帝圣裁!
说完京兆尹就跪在地上等候皇帝的答复,在他辖下出现这种伤风败俗之事,还无法决断,只让他在众同僚面前抬不起头。
“皇上,臣弹劾户部侍郎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收受贿赂等,还请皇上彻查!”
王守元对萧潇下手的事皇帝已经知晓,本来想等会儿再提这件事的,没想到这京兆尹先提了出来。
还不待皇帝表态,就有御史台的官员出列,拿出奏折朗声到。
“皇上,臣有本奏,户部侍郎尸位素餐、整日只知道媚上欺下……”
“皇上,户部侍郎教子无方,导致其当街强抢民女、祸害他人……”
“臣弹劾他对其娘子管教无方,他的娘子勾搭小白脸不成,对其怀恨在心,暗下杀手……”
“……”
朝中大臣纷纷将矛头直指王守元一家,其必死无疑!
第二十三章 自作孽不可活!
“阿嚏~~”
“阿嚏……”
萧家府中,萧岩用被子裹住自己,不断地打着喷嚏。
是的,萧岩感冒了,用这个世界的话说就是受了风寒。
主要就是打喷嚏、怕冷,没看到他现在正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他觉得老天真不公平,萧潇与他一起入水,为何就他一个人感冒?
这事已经过去了两天,其间知道他受了风寒,萧潇还特地请了一个大夫过来给他诊治。
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又不是仙丹妙药,哪里有那么容易就好!
一想到萧潇过来时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萧岩就恨得牙痒痒,只不过还算萧潇有良心,知道带人过来看他,虽然被她嘲笑,也只能忍着。
只是来人为了稳妥起见,给萧岩开的药起作用较慢,这样一来萧岩可就受罪无比。
一天到晚只知道打喷嚏、再加上时冷时热,让他叫苦不迭。
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萧岩决定自己出去抓点药回来自己熬着喝,不然这样下去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萧兄弟,你这是干嘛?”
萧岩裹着被子正准备出去找医馆抓药,刚出门就与从外面来的牛牪打了个碰面。
牛牪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看萧岩的样子就知道他要出门,本身就受了风寒,那还能到外面吹风。
见状牛牪忙用提着东西的双手将萧岩推回屋里,顺便把手里的东西找地方放好。
“牛兄提这么多东西是要去拜访谁吗?”
看牛牪的样子,若不是要出门访友,又何必带这么多东西。
“不是,这些东西是买来感谢你的!”
“感谢我?我有什么好感谢的!”
萧岩表示不解。
“作为府中的护卫之首,却差点让大小姐身陷囹圄,若不是萧兄弟,我万死难辞其咎!故而略备薄礼,聊表心意,还望萧兄弟不要嫌弃!”
说真的,那天得情况不怪牛牪大意,谁都没想到在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谋害皇后的亲侄女。
若非萧岩及时出手,只怕等待牛牪的只会是发配边疆,说不准还会因此牵连到牛家。
所以于公于私他都应该来感谢萧岩,至于他说的那些薄礼,都是家里替他挑选的,自然不会差!
“你这话就见外了,咱们兄弟之间还用这些吗?再说了,救大小姐是我的分内之事,你不用如此挂怀!至于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本来就没多大的事,萧岩又怎么敢居功收下他的礼品!
“萧兄弟是看不上这些东西吗?”
“这些东西一看就是凡品,我又怎么会说有看不上的!”
“那就是说萧兄弟不屑于与牛某相交?”
“哎呀,你怎么一根筋呢?算了,东西还是留下吧!”
为了避免牛牪多想,萧岩只能将这些东西留下来,而见到萧岩收下礼品,牛牪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萧兄,你这个样子不好好躺着,还出去干嘛?外面风大,有什么事让人代劳就是,不然让病情加重可得不偿失!”
萧岩生病这两天,为了让他很好地恢复,除了请名医来给他诊治开方,还专门安排了一个人在院里照顾他的起居。
“莫不是下人偷懒才让你自己行动的?”
很有这种可能,因为萧岩毕竟不是主家的公子,别人又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若有怠慢实属正常!
“没有,人家可勤快了,此刻应该是去厨房煎药去了!”
“那你这是要做什么?”
“唉,大小姐请来的是庸医,开的药吃了这么多也不见好转!坊内不是有医馆吗,我寻思着自己去抓点药可能会好得快一点!”
说到这里,萧岩又觉得冷了,用手把被子裹紧了点,“再说待在屋里不利于病情好转,出去走走,活动活动,对身体恢复有帮助!”
“那你就这样出去?”
别人受了风寒都是待在家里不出门,萧岩倒好,不在家里养病,还打算裹着被子出门,古往今来,这也是独一份了!
“少见多怪!我身子冷不这样还能哪样?眼睛嘴巴长别人身上,怎么看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总不能为了面子委屈自己吧?”
萧岩才不会那么傻,为了他人的目光而委屈自己,那样还不如待在家里,又何必出去!
“好了,今日你来得不是时候,我还要出去抓药,改日再招待你!”
说着萧岩就转身往外走,早一点抓药,早一点脱离风寒的折磨!
“得了吧,要是让大小姐知道我让你这样子一个人出府,肯定饶不了我!知道劝不了你,就陪你走一趟!”
既然萧岩要出去,他这个样子谁都不放心,要是途中出了什么事,连个照应的都没有,左右无事,牛牪只好陪着他往外走。
“今天不去保护大小姐?”
见牛牪跟上自己,萧岩不由问到。
经过了这次的事情,让萧潇极为重视安全工作,不但增加了府里每日巡视的人手,一旦出行,必有心腹跟随左右!
而现在牛牪放着萧潇不去保护反而跟着自己让他疑惑不已!
“大小姐身边有人跟着的,我今天为了过来看你,特地向大小姐告过假!”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牛兄费……对了,王家的事最后怎么处理的?”
说话间二人走到大门处,与门子打了声招呼便往外走去,说到萧潇的安全时萧岩顺口问了一下。
这两天因为生病没有出来走动,消息闭塞,虽然知道对于此事萧潇不会善罢甘休,他也想知道对方有没有受到惩处。
“咱们大小姐已然出手,就没有能难得住她的对手!”
因为医馆就在宣阳坊内,离国舅府也没多远,就没有安排马车,牛牪一边走一边与萧岩细说其中的细节。
当天先是京兆尹起头将王守元的混账事呈上御前,接着王侍郎又被萧潇安排的御史台的御史弹劾。
这些御史都是亲近萧家或者直接就是萧家扶持起来的,经过他们第一轮弹劾,再有与国舅府亲近的大臣受萧潇所托参与弹劾。
墙倒众人推,其他大臣见势你一本我一条就直接将他参倒,当场定罪。
官场就是如此,一个萝卜一个坑,只有你倒下了让出位置,别人才有上升的机会。
下面的人想上位,上面的人想安插自己的人手,为了达到各自的目的在对王侍郎的弹劾上大家都是不遗余力。
也该王侍郎运气好没有在场,不然见到这阵势,还没等定罪就直接吓死在当场!
那王侍郎干嘛去了?
王守元在生香楼骚扰食客,被众人合力制服。
因其袒胸露乳、挤眉弄眼等姿态着实恶心到不少人,因此在制服的过程中不免被人下了重手,等生香楼的小二将他送回侍郎府时已经面目全非。
爱子被人打成重伤,性命垂危,作为父亲的他自然没有心思去上朝,便告了假在家。
自己的孩子被打得不成人样,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誓要将打伤他儿子的凶手生吞活剥不可。
在家一面联系各家名医为他儿子续命,一面联系各个可用的关系,打算查清对方是谁后将之一网打尽!
可怜的他帮手的援助没等到,就先来了京兆府拿人的官差,还不待他理论,后脚皇帝下达的抄家革职的圣旨就已经到来。
紧随而来的还有大队的人马,不由分说就开始对侍郎府进行接管,然后便是无休止抄家与清点财物!
王守元送回来时已经是昏迷不醒,自然没法告诉他发生了何事,直到现在见到这些凶神恶煞的士兵,他才知道儿子给他带来了多大的祸端!
只是这一切都是平日里他对王守元的娇惯宠溺所致,后悔也无用!
“……就这样,王守元一家都被京兆府的人送进了大牢!”
牛牪一边走一边把他知道对萧岩娓娓道来。
“这一家子真是罪有应得,如此结果当真大快人心,令人称赞!”
不顾路人投来异样的眼神,若不是怕拍掌被子会掉下他都想直接拍巴掌庆祝了!
“还不止于此,王守元在送到京兆府大牢时因为缺乏救治一命呜呼,其母因为受不了这巨大的打击,在夜里使用自身的腰带悬梁自尽!”
“而那王侍郎一夜白头,第二天也没逃过京兆府、刑部与大理寺的三堂会审,被判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即日执行!”
“而那王侍郎在押解出京的路上被人截住活活打死,听到过现场的人说,其状之惨,让人不忍直视!”
说完牛牪还故作后怕似的左右望了望,继而附在萧岩耳边轻声对他说着。
“不仅如此,那王守元的尸首因为无人认领被丢到了城外乱葬岗,后面有人路过那里,见到其尸首赤身裸体,似有被人侵犯的痕迹!”
“我去,怎一个惨字了得!”
听完牛牪的话,萧岩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只怕那王守元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死后还会被人如此侮辱!
“这些……该不会?”
若这一切都是萧潇所为,不得不让萧岩后怕,自己可是没少得罪她!
“想什么呢?咱家大小姐那么心地善良的人,怎么会赶尽杀绝!都是仇家寻仇而已!”
“这里就是同心医馆”,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医馆门前,牛牪用手一指医馆大门,然后给了萧岩一个你懂的眼神,拉着他就医馆里走去。
仇家寻仇?哄鬼还差不多,哪有那么巧,刚刚出事就恰巧被仇家寻仇?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萧岩是不信的,同时在心里也对萧潇有了一个更深的认知。
这个女人惹不得,不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如雷霆万钧,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不把这忽冷忽热的身体治好,可经受不住那女人的折磨!
这家医馆名为同心医馆,只见门口挂有一副对联,上联为“春夏秋冬,辛劳采得山中药”;下联为“东南西北,勤恳为医世上人”!
此医馆乃是当朝太医院中名家公孙木之孙公孙九娘所开。
公孙九娘继承了其祖父的精湛医术,开了这一家医馆收治病人,因其仁心仁术,被人们称作女华佗!
萧岩是病号,过来只是抓药,只想着拿了药就赶紧回去,不然在外面久了可受不了。
可他想法是好,别人可不如他的意愿。
“二位公子,可是瞧病?”
见到二人进门,特别是萧岩还裹着被子,自然让医馆里接待的人注目。
“我们过来抓药!”
见到有人过来接待,萧岩忙回答。
走进医馆,只见里面布置优雅大气,大堂里除了接待的药童,还有几名坐堂大夫在看诊。
医馆随处可见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种药材,散发着一股药香,沁人心脾!
“好的,这边来!”
那药童做了个请的手势,遂引领着二人往里面走去,“公子可有药方?”
一边走,那药童一边问到。
“没有药方,我说你抓就是!”
来的匆忙,都忘了写药方,不过也没关系,药方都在萧岩的脑袋里,随用随取。
“好的!”
“师兄,给两位公子抓药!”
走到里面,那药童对柜台后的正拿着医术看得起劲的年轻人说到。
“两位需要些什么药材?”
听见声音,那年轻人抬起头,看到来人,连忙放下手中的书籍站起身来热情地招呼他们。
“我需要一些甘草、麻黄……”
萧岩口速,那年轻人便拿来一张纸记下,只是记着记着那人的脸色就不对了,渐渐停下了书写。
“公子这药可是吃风寒的?”
放下笔,那人一脸凝重地对萧岩说到。
“对的,病因是不慎跌落水中,导致现在时冷时热,一直打喷嚏!”
“那你这药方的剂量可是不轻,还望公子三思!”
这年轻人也是实在,因为在公孙九娘的带领下,整个医馆秉承的都是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理念,并不是那些为了钱财而不择手段的医馆可以比拟的。
在他们看来,生命至上,既然选择了从事这一行,就要为患者的健康负责,也因此,发觉萧岩的药方有异,他才会出言提醒。
“谢谢提醒,不过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就照这个剂量抓!”
对于对方善意的提醒,萧岩很是感激,不过他有自己的考量,还是觉得坚持自己的意见。
“公子,你这……”
听到萧岩的话,那男子露出一丝苦笑,这种执拗的病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每次他们都是耐心解释,尽力为每一位患者提供最适合其本身的治疗方案。
可是别人都是拿的开好的药方,像萧岩这样连药方都没有用药剂量大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可萧岩的坚持与他的理念相悖,一时间让他左右为难,直到从后堂走出一道靓丽的身影,让他眼前为之一亮!
“大师姐,这边来一下!”
第二十四章 公孙九娘
“大师姐,这边有个方子,您给过来瞧瞧!”
这间医馆是用民宅装修的,前面作为医馆,用来给病人看诊、治疗以及放置药材,后宅是公孙九娘一家的居住之所。
那年轻人写完萧岩所念的方子一时犹豫不决,看到一名女子从后宅走进医馆,顿时向看到了救星似的。
萧岩闻言往那边看去,只见珠帘掀动,一名十八九岁的女子迈着莲步从里面走出。
那女子长相并不是很出众,却是非常耐看,一头秀发简单地绾在头上,一身青色的衣衫显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直让萧岩都看呆了。
“给我看看!”
带走到萧岩几人面前,那女子伸出手拿过药方放在眼前端详。
这声音真好听!
不仅萧岩有这种感觉,在场的莫不是如此,甚至有些人没病也要找出点病前来同心医馆诊治。
只是这公孙九娘因为医术精湛,又是女人,所以长安的达官贵人家中所有女眷生病,都会派人前来邀请其前往诊治。
所以即使有些人天天来也不一定有机会见到她,更不要说让她出手诊治!
“敢问公子这药方是何人所开?”
看过之后,那女子将药方放下,然后对着萧岩二人说到。
“啊……哦,这个方子是我自己所开,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对方的话萧岩才发现自己的失态,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方子很完美,就是我也不一定能开除这么好的方子,只是这剂量是否过重?”
是药三分毒,过多的剂量同样会对人的身体产生副作用,造成不良影响!
“不重不重,之前的庸医就是剂量轻了导致我这病情一点好转都没有……”
萧岩刚开口,就发现牛牪在他身后扯他的被子,遂回头瞪着他。
“明知道我冷你还拉我干嘛?”
对于萧岩的话牛牪没有回答,只是摇着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不然怕到时候收不了场,无他,因为萧潇带去给他诊治的就是公孙九娘的祖父。
老人家一生为无数人看过诊,对于这些达官贵族的秉性自然了解深透,不求快,只求稳。
故而给萧岩开的方子也是按照常规来的,却被萧岩理解为医术不到家,其人也被萧岩看做庸医。
现在萧岩在人家地盘口口声声喊人家祖父为庸医,若是让人家知道事情原委,不把他二人赶出门才怪!
“公子精通医理,不知师从哪位名家?”
既然萧岩坚持,这药方除了剂量外并无不妥之处,既然萧岩坚持,她只能照方抓药。
“精通不敢当,只是略懂而已!至于师傅则因为人笨,无人收留,故而只能从书上拾前人亚慧!”
“公子自学成才,倒真是聪慧过人!”
一边给萧岩抓药,她一边打量着萧岩。
萧岩虽然刚见到她时也跟他人一样被她迷住,可是他的眼睛里除了惊讶与欣赏外并无其他意思。
“公孙大夫过誉了,与你们相比,我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献丑罢了!”
“公子勿需自谦,能开出如此方子,足以证明公子的大才,九娘自愧不如!”
医道一途,达者为尊!
公孙九娘能被人成为女华佗,其医术之精湛可见一斑。
能得到这一个称号,与其出生于医药世家不无关系,从小阅遍各种古籍并掌握其中的精髓,用其祖父的话评价就是“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所以公孙九娘对于有真才实学的人极为推崇。
萧岩能拿出这样完美的药方,自然值得她另眼相看。
“杀人了……救命啊……快来人……”
就在二人聊的火热时,只听外面传来几声凄厉的喊叫声,随后就听外面闹哄哄的。
“公子,还请稍待片刻!”
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公孙九娘向萧岩告罪一声就绕过他带着人往外面走去,留下萧岩在原地瞠目结舌的杵着。
姐姐啊,我也是病号啊,这还等着药服用,你就这么丢下我离开真的对得起医者仁心这个词吗?
“牛兄,咱们也出去瞧瞧,看看是哪个王八蛋在浪费我的时间!不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的吗?”
看着公孙九娘离去的背影,萧岩不禁对外面那个闹事者心生怨恨。
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金钱生命,耽搁他人时间就是谋财害命!
这闹事者也是不懂事,就不知道等他抓好药再闹吗?
怒不可遏的萧岩就带着牛牪跟着公孙九娘的脚步往外面走去。
一出门就见街面上有一虬髯大汉提着刀,正追着几个人砍杀,因为对方有凶器,人们只是远远地围观,并无人上前制止。
不上前帮忙就算了,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对那汉子鼓劲。
“公子,你怎么出来了?”
同心医馆的人也只是在外围观望,一回头见到萧岩出了医馆,公孙九娘不由问到。
“好奇发生了何事,所以出来看看,公孙大夫不是一样的吗?”
“咳……这个……这个不是特殊情况嘛,再说公子既然能出来抓药就说明病情不是严重,等等也无大碍!”
“那你看我这样子,总不能等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才叫严重吧?”
“这个倒是九娘的疏忽,这里向公子赔不是!”
刚才一听有人说外面出了人命,作为医者的公孙九娘首先想到的是救人,为此就丢下萧岩急匆匆赶了出来。
此刻萧岩一说,才发现自己此举确有不妥,若是小气之人,定会以为自己轻慢他而对医馆造成不好的影响!
“你也是救人心切,我可当不得!”
见她要向自己赔礼道歉,萧岩连忙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制止了公孙九娘,整个过程略显滑稽!
“对了,这是出了什么事?”
与公孙九娘站在一处,看着不远处暴戾无常的汉子,只见他手起刀落,又是一人倒地不起。
“这些被追杀的人是不远处茶楼的伙计,那大汉乃是辽国来的商人!”
听萧岩问起,公孙九娘便与他小声说着,虽然她也刚出来不久,可是从围观人群的只言片语中她还是得到了不少信息。
“那汉子在茶楼中吃茶,因怀疑茶楼以次充好,在与伙计理论时因语言不通于是便大打出手,因其勇猛无比,便一路从茶楼追到这里,然后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
说到这里,公孙九娘不免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那家茶楼我经常光顾,口碑很好!他家掌柜的为人正直,绝对不允许弄虚作假、以次充好的情况在他的酒楼发生的!”
“那就是说对方是故意生事咯?”
这里是宣阳坊,住的皆是达官贵人,治安还是比较好的,说话间已有五六名捕快赶到。
只是面对穷凶极恶的大汉,他们也束手无策,只能一边让人回去求援,一边站在围观的人群里观望!
不怪他们胆小,实在是他们只是一般捕快,手中虽有兵器,却是没有刀刃与刀尖的量天尺。
这种兵器对付一般歹人还可以,却无法对那大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若贸然行动,只会徒增伤亡!
其间又有几名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赶到,二话不说抽出佩刀就向那汉子扑去。
只是那汉子非常人,见到锦衣卫来人不退避反而提着刀迎头而上。
“铛啷……”
乍一交手,一名锦衣卫手中的刀就被磕飞,然后那汉子一脚就将那名锦衣卫踢倒在地。
其他锦衣卫见同伴受伤,纷纷大喊着向那汉子杀过去。
只见那汉子挥舞着大刀左突右冲,所过之处,无人能敌!
没多一会儿,那几名锦衣卫就全部被打趴在地上,除了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外,一动也不能动!
“天子脚下,岂容蛮夷放肆!牛兄,有没有把握?”
见到那些锦衣卫也没办法将其擒拿,萧岩怒了,转身看向身旁的牛牪。
“有把握……被子先借一用!”
看到自己同胞被人残害,牛牪同样痛心疾首,只是他作为萧家的护卫头领,贸然出手唯恐给萧家带去麻烦。
这下有萧岩开口,他完全是听命而行,到时候萧潇要收拾肯定是收拾萧岩,与他无关!
若是让萧岩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只怕要大骂一句腹黑男滚粗!
说着也不管萧岩同意不同意,直接扯着他的辈子一拉,等萧岩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到了那汉子的跟前。
双手将被子撑开,往那大汉身上一扔,在其被被子盖住时牛牪趁其不备,化手成刀,直接砍在那大汉的手肘处。
“哐当”一声,就只见那大汉手中的刀掉落在地,接着牛牪脚上使力,直接往那汉子脚上薄弱的脚腕出踢。
力道之大直接让那汉子单膝跪地,牛牪见状双手往他头上一借力,整个人就翻到大汉的另一边,单脚扫过大汉的另一只脚,让他直接跪到地上!
“兄弟们,上!”
见到大汉被制服,那几个捕快飞身上前,直接拿着锁链将他锁住,然后将被子揭开。
“吼~~”
被子拿开,虽然被制服,那汉子依旧不服输,对着身边的那几个捕快大声地嘶吼着!
“老实点!”
四肢被制住,这几个捕快才不怕他,其中一人更是直接上前扇了他一巴掌!
被扇了一巴掌那汉子两只眼睛狠狠地盯着那捕快,仿佛要用眼神将其杀死一般。
可惜他没有超能力,当街行凶被拿住,不管他是哪国人,等待他的,只会是无尽的牢狱之灾!
“此番多谢公子出手援助,不然还不知道要让这蛮夷伤我大明多少百姓!”
此次能够制服这辽国汉子,多亏了牛牪出手,不然只怕等来援兵这汉子也不是他们能够制服的,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勿需多礼,身为大明的百姓我义不容辞!”
“那行,我等就先把这蛮夷带回京兆府交差,公子随意!”
说着那几个捕快就拉着这汉子往京兆府方向走,锦衣卫的几人经过这一会儿也已爬起来,相互扶着往他们锦衣卫在宣阳坊的驻点走去。
“来,大家搭把手,将他们抬进医馆!”
见到没热闹可看,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公孙九娘指挥着医馆的人和热心的百姓把受伤倒在地上的茶楼伙计往医馆抬。
“萧兄弟,幸不辱命!”
成功将对手解决,牛牪走到萧岩的面前,对着他露出了一个酷酷的笑容!
“阿嚏~~”
面对牛牪那一张充满着自信笑容的脸,萧岩回以他的只有一个幽怨的眼神以及一声充满了怒气的喷嚏!
没了被子的保暖,这一会萧岩已是变得非常敏感,风一吹就直打喷嚏。
“你是风光了,所有的苦都是我……我……阿嚏……都让我一个人受了!”
鼻子一痒,再次打了个喷嚏!
“呃……这个怪我,可是你看这……”
看了看被扔在地上的被子,脏兮兮的显得凌乱不堪,上面还有丝丝血迹,已然不能再使用。
再看着在风中瑟瑟发抖的萧岩,牛牪才发现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可木已成舟,后悔也没用。
放下最重要的是解决萧岩身体的问题,不然严重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在牛牪他们惩治凶徒的时候,在国舅府里却有人因为萧岩的失踪而急得团团转,这个人就是萧潇派来照顾萧岩的侍女离夏!
这个侍女十五六岁,长得秀气无比,前几天刚被招进国舅府,因其心明眼快、手脚麻利被萧潇看中,特地安排过来照顾萧岩。
萧岩不比别人,能自己动手的就绝不麻烦别人,在这里也没什么可做的,主要就是到厨房去给萧岩拿煎好的药和饭食。
今天离夏刚去把药端回来,正准备叫萧岩起来吃药,一看屋里不说人了,连被子也不见了,这可急坏了离夏。
左右找不到萧岩,怕他出事,离夏只能把这事禀告了大小姐萧潇。
刚把王家的事处理完,今天便没有出去,正在书房里看书。
“大小姐……大小姐,我家公子不见了!”
打听到萧潇在书房,一进门离夏就带着哭腔焦急地对萧潇说到。
“离夏……别着急,慢慢说……是不是萧岩那混蛋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第二十五章 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走啦,回去了!”
见到牛牪还在看着地上的被子在风中凌乱,萧岩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了被子保暖,四周寒气逼人,可不能在外面久待。
“可是你药还没拿呢?”
“得了吧,看这样子除非我立马躺在地上,不然这药还是回去后让人来取吧!”
萧岩脸皮够厚,不然也不会敢裹着被子出门,只是现在的情况不说地上冰凉,光是医馆里忙碌的情景就让他不敢这么做。
那些被大汉砍伤的人已经送到医馆里等待救治,若萧岩为了一己之私置他人性命于不顾,那就是真的无理取闹!
“那我先送你回去,有时间我过来帮你拿!”
目前也只能这般,有了打算,二人也就准备往回走,却被人叫住。
“公子这是要走?”
闻言转身,只见公孙九娘出了医馆大门径直往两人走来,手中还拿着一件毛皮大氅。
“现在医馆正是忙的时候,我身体不适,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就先回去了!”
见公孙九娘过来,萧岩转过身对着她行了一礼。
“医馆人手充足,不打紧的!”
走到两人身前,将手中毛皮大氅递给萧岩,“公子若不嫌弃,这件大氅借给公子御寒!”
“不嫌弃不嫌弃!我萧兄弟感激还来不及!”
面对公孙九娘的善意,萧岩还没说话一旁的牛牪就越过他接过大氅,一边感谢着公孙九娘,一边快速给他披上。
“如此就多谢公孙大夫!”
再次对她行了一礼,闻着毛皮大氅上面散发的浓郁的药香,以及其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少女体香,感觉到身体的温度正在一点点升高!
“公子的药已经抓好,若公子不急,就请进医馆等等,我已命人取了一副正在火上熬着!”
说完公孙九娘眼睛看着萧岩,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说真的,她这么做不只是对之前对萧岩疏忽的补偿,更是因为她心中对萧岩存有好感。
首先一点是萧岩的才华,近段时间名动长安的诗仙就住在国舅府的消息是不胫而走,通过萧岩与牛牪的交谈她获悉萧岩正是出自国舅府。
而国舅府并无直系男丁,只有一个表亲的朱公子与诗仙萧岩,眼前的公子姓萧,那必是诗仙无疑。
其次是萧岩行事洒脱、不拘小节,这点从他敢裹着被子出门就可见一斑。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萧岩看她的眼中除了欣赏并无他意!
这个社会崇尚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从医,更是被人瞧不起。
若非她医术过硬,又出身名门,与其他那些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医婆又有何区别。
即使她得到病人的称赞,有了一个女华佗的荣称,依旧改变不了她所从事这个职业在人们心中的形象。
还好家里不管是祖父还是父亲母亲对她的选择都是非常的支持,还给她钱开了这间医馆。
她家里在她十六岁时给她安排过一门亲事,对方条件一般般,见到她却一副不屑于顾的神情。
从那时她便发誓,如果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今生就与药草为伴,直至终老!
开医馆这几年,形形色色的人她见得多了,其中平民百姓有,达官贵人也有,但是像萧岩那般看着自己的还是第一次。
她知道自己长相并不出众,可就在两人初见时她居然在萧岩的眼中发现他居然被自己迷住!
而后与他交流在他眼中看到的除了敬佩就是欣赏,而不似其他人那般尽是不屑与鄙夷!
萧岩是受过现代化教育的大好青年,在他看来不管是谁,众生平等,都应该一视同仁!
“恭敬不如从命!”
又是送衣服,又是熬药,人家都这么热情挽留,若是拒绝,那当真不知好歹也!
“请!”
说着公孙九娘转身走在前,带着两人重新回到医馆里。
重新回到医馆,入耳即是各种痛苦的呻吟,还有医馆内众人不停忙碌着的身影。
“你们这里伤口就这样处理吗?”
一进到医馆,见到医馆里的人正在给那些被那辽国汉子砍伤的伙计处理伤口。
只见这些人不管伤口大小,只是简单地用工具把伤口在清理一下,然后往上面撒上不知名的药粉,最后再用纱布包起来就完事。
这在萧岩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不由把疑问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公孙九娘。
“一直都是这样处理的啊,有什么问题吗?”
对于萧岩的问题,公孙九娘觉得莫名其妙的,伤口的处理自古就是如此,他们这里的处理手法相较于其他医馆已经算是上乘。
“呃……好吧,当我没说!”
萧岩这才想起这里不是那个科技昌明、百花齐放的时代,这样的处理手法代代相传,恒古不变!
想到这里,萧岩才发现自己闹了个笑话,故而赶紧结束话题。
“听公子的话,定是有想法,不如跟九娘说说?”
当今对于伤口的处理都是用的这种法子,想来萧岩不会无的放矢,加上他懂得开方,说不定会对伤口的处理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所以一听到萧岩要结束话题,公孙九娘连忙对萧岩说到。
“这个真的没有,刚才是我不小心说错了!”
看着牛牪向自己摇了摇头,萧岩只能苦笑着婉拒了公孙九娘。
在牛牪心里,萧岩有才华,会赚钱,现在发现他还懂医理,很是了不起。
可开药只是给他自己服用,这风寒之药再怎么也不会吃死人,也就由他去了。
可要让她给公孙九娘这个医药名家讲解伤口的处理之法,不说讲错了会让人贻笑大方,若人家真的根据他说的操作,出了差错,那可是要死人的!
涉及到人命,事可不小,故而他才会对萧岩摇头,让他不要多掺和。
“也是,咱们这个行业,有个偏方都要藏起来怕他人发现断了自己的财路,既然公子有比现行处理伤口更好的方法自然不会轻易示之以人,是九娘不懂事,让公子见笑了!”
公孙九娘说的是实话,自古以来就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说法,师徒尚且如此,就不要说同行之间。
因为一旦有人将自己会的技术学去那自己就会显得没有优势,敝帚自珍也就成了常态。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怕我说的过于惊世骇俗,让你觉得我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虽然公孙九娘说的是实情,可却让萧岩有一种她在使激将法的感觉。
见到公孙九娘脸上落寞无比,萧岩连忙解释,他是真的不想让她伤心。
他所知道的方法对于别人来说或许珍贵无比,对他却没多大用,他也不打算开医馆,如果说出来真的能够造福于民,那也是功德一件,何乐而不为!
“如此说来,公子肯告诉九娘方法了?”
听到萧岩的话,她脸上不由再度浮上欣喜的笑容。
“唉……那都是我从西域商人处听来的,如果你觉得我说得太过天马行空,就权当做笑话听好了!”
思考了一下,萧岩就将那个时代对于伤口的处理之法对公孙九娘娓娓道来,“对伤口的处理由伤口的严重程度决定,轻微的就用你们现在用的这种法子。”
“而如果伤口过深导致可以看到里面的骨头,亦或是过长或是过宽,亦或是伤口在经常活动的部位,比如手上等位置,就需要进行缝合!”
“缝合?”
面对萧岩提出这种想法,公孙九娘大感新奇,不由双目冒光,直直地盯着萧岩。
“对的,就像缝补衣物那样将伤口清理后缝合起来!”
说话间公孙九娘带着萧岩来到凳子旁示意萧岩坐下,因为身体不适,萧岩也没客气,直接坐到凳子上。
“那这样做对伤口有什么好处呢?”
一边说一边拉过一张凳子坐在萧岩的对面,此刻的公孙九娘就像一个好学的学生,在对着自己的师长悉心请教。
萧岩提出的缝合之法她在心中思索后觉得大有可为,若是真能实现,说不定真的会让整个大明的医疗水平上升一个层次!
“这样做的好处有三。其一伤口缝合后新肉生长速度快,在伤口愈合过程中过程中,不容易形成斑痕。”
“第二则是伤口缝合后的伤口切口与外界没有直接相连,外界的邪气不容易进到伤口内,所以伤口不容易发生感染!”
萧岩这里所说的邪气就是细菌,因为古人把因细菌引起的感染称之为邪气入体所致,他也就入乡随俗这么称呼。
“第三就是伤口缝合后由于切口对合紧密,肉芽生长较快,切口可在较短的时间愈合!”
“还有就是对于伤口的清理一定要细致,不然导致邪气留在上面,即使缝合后往往也会因为流脓等让伤口溃烂,继而加重病情!”
“我知道的就是将酒提纯,得出的液体就可以用来清洗伤口,那样对伤口的愈合就能起到很大的帮助!”
坐在凳子上,萧岩一口气就将自己知道的对公孙九娘倾囊相授!
“公子能直言相告,九娘感激不尽!”
听萧岩说完,公孙九娘获益匪浅,遂站起身来恭敬地对他行了一礼。
“这些方法我也是听人说的,告诉你只能说是借花献佛,具体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所以公孙大夫大可不必如此!”
能被普遍使用的方法自然是有作用,还不是一般的大,只是现在条件有限,缝合所用的针、线都没有。
所以萧岩才跟公孙九娘说怕说出来她会觉得自己异想天开,也确实,如果不能实现,那不就是异想天开吗?
“还是要谢谢公子!有没有用,现在就有现成的检验这个方法行不行得通的机会!”
看了看另一边躺着不断呻吟的几个伙计,公孙九娘双眼冒光,就像孩童看到了心仪的玩具一般,脸上也由欣喜逐渐变为跃跃欲试!
“这……你该不会是想?”
见到公孙九娘看着另一边的病号双眼冒光,萧岩就在心中就替那些伙计默哀,被公孙九娘盯上,怕是只能乖乖地做小白鼠,任由她施为!
“嗯,公子提出的想法给了九娘很大的启发,忍不住想出手一试!”
说着公孙九娘站起身来,再次冲萧岩行了一礼,“还请公子饮茶稍待片刻,九娘去去就来!”
说完拿起茶壶给萧岩倒了一杯茶,抬起递给萧岩,待萧岩接过,便转身往里间走去。
“牛兄,我这么做是对是错?”
端着手里的茶杯,看着公孙九娘离去的背影,这姑娘风风火火的行事风格令萧岩有些啼笑皆非!
“是对是错我不知道,可我知道要是因此出了事,你会被大小姐收拾的!”
站在萧岩身后,面对他的疑问,牛牪冷冷地回答到。
“我……”
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天下苍生,要知道现在没有抗生素,若是伤口被感染,那伤口的主人就只能慢慢等死。
而如果因为自己说出的这些能够运用于实际生活中,被更多的人接受与使用,将会在阎王的手里留下多少人的性命!
特别是战争的时候,有很多人是因为伤口并发的感染而丧失生命,如果有了这缝合之法以及消毒的酒精,就能将因战争带来的人口减少降到最低。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算下来萧岩这比建造通天的佛塔功劳还要大,萧潇总不会为难于他吧?
对的,自己是做好事,萧潇虽然有时候蛮不讲理,大是大非上还是能分得清的!
只是萧岩不知道的是萧潇是在除了他之外的事都能通情达理,唯独针对他一人,全天下也只有他有这个殊荣!
“公子,你看我找的这些针和线能不能用作缝合伤口的工具?”
没多一会儿,就见公孙九娘手中拿着缝衣服所用的针线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讨好似的看向萧岩。
走到跟前,萧岩抬眼望去,只见公孙九娘手上的针比一般的绣花针还要细,可是跟手术用的针还是相差太远,过于粗大。
至于线材,也是普通的丝线,用来缝合伤口除了不能吸收外尚可。
“这个应该……也许……可能能用吧!”
“那好,你指导,我来操作!”
说着公孙九娘不由分说就拉着萧岩往另外一边走去,留下牛牪在原地石化。
这两人,大夫向不会医术的人请教,一个敢学,另一个敢教,也真是没谁了!
第二十六章 被拿捏得死死的
“二位公子,到国舅府了!”
马车在国舅府门前停下,赶车的车夫将马凳摆好,然后对着车里的萧岩二人恭敬地说到。
马车上的自然是萧岩与牛牪,因为萧岩身体不适,公孙九娘为了他考虑,不顾萧岩的反对直接安排这辆马车送他们回府。
本来只是打算出门抓药就回府的萧岩愣是被公孙九娘留在医馆近两个时辰。
其间一直在指导她缝合伤口,虽然萧岩没有亲手操作过,理论基础还是比较扎实的。
公孙九娘心灵手巧,萧岩一说就通,在他二人的共同努力下,同意做伤口缝合的很快被处理完。
之后公孙九娘又盛情邀约并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款待萧岩。
盛情难却,萧岩只能留下用餐,一顿饭宾主尽欢,使二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饭后萧岩告辞离去,担心萧岩身体的公孙九娘不顾萧岩的反对替他安排的马车,并约定等那些人过来拆线时再邀请萧岩过来一叙。
因为她的大氅还在自己身上披着,到时候正好过来还她,因此萧岩应下了她的邀请,并告诉她到时候自己会给她一个惊喜。
约定好后两人依依惜别,虽然才第一次见面,两人却如多年的老朋友般毫无做作!
萧岩走下车,后面跟着提着一大包草药的牛牪。
“萧公子,既然送到了那小人就打道回府了!”
待他二人下了车,那车夫将马凳收好,然后对萧岩行了一礼。
“慢走,替我谢谢你家小姐!”
“公子回去吧,我一定转达你的谢意!”
那车夫对萧岩挥了挥手,一个麻利地翻身上车,赶着马车回去了。
“感谢牛兄百忙中抽空来看我,又陪我跑了这一遭,耽误牛兄时间实在是过意不去!”
目送着马车离去,两人转身往府里走去。
“牛兄哪里话,既是一家兄弟,又何必何必如此客气!”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大门处,就见门子从不远处朝两人走过来。
“牛统领,福伯找你!”
远远地,那门子就朝两人喊到。
“牛兄,把药给我吧,福伯找你定有要事,耽误了可不好!”
“可你这?”
听到门子说福伯找自己,那肯定是有事安排,只是萧岩这样让他有点不放心。
“放心吧,我出手,不敢说立竿见影、药到病除,效果还是有的,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从牛牪手中接过草药,“再说了,府中这么多人你还怕我会出什么事不成?”
说真的,在同心医馆吃了一副萧岩自己开的药,现在症状已经减轻不少。
整个人恢复了不少精气神,不再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虽然畏寒,却不再打喷嚏!
“大郎,刚才大小姐来找过你!”
还不待萧岩沉浸在身体恢复的喜悦中,那门子走到两人面前再度开口。
事关萧潇,这话就犹如一盆凉水从天而降,将他从头到尾浇了个透!
“大小姐说什么了没?”
“大小姐倒是没说什么,就是听到你出去了脸色不善,她这会在家里,若是遇上,可得小心说话才是!”
说完那门子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在他眼里,早已看穿一切!
“兄弟,我有事先行一步,你自求多福吧!”
那门子说完,牛牪就走到萧岩身边用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尽是幸灾乐祸!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家大小姐通情达理,又怎么会与我一个病号计较!”
说完这话,萧岩都觉得自己底气不足,因为萧潇不可以常理度之!
“算了,懒的跟你们说,我先回去了!”
眼前两人一副笃定他会被萧潇收拾的样子让他心中极度不爽却又无法反驳,只能提着东西飞快地逃离现场。
“别以为你名字里很多牛就了不起,哪天时来运转,我虎躯一震,非得让你们一个个的跪在地上唱征服不可!”
待他走到自己的住处,仿佛还能听到两人那响彻云霄的笑声,嘴里不由骂骂咧咧的。
“嘟嘟囔囔地在说什么坏话呢?”
还没等他踏进小院的门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微怒的质问,不用说,这声音的主人除了萧岩不会再有第二人!
“呀,大小姐,您怎么过来了?”
听见声音,萧岩快走几步,果然看见萧潇正坐在小院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估计是从萧岩房里拿的稿纸。
而在她身后,离夏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立在那里,整个人表现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萧潇不高兴而责罚她!
提着大包小包的,萧岩走到萧潇面前,见她脸上并没有多少怒气,这才放下心来。
“听说有人生病了都不忘四处折腾,看到你这活奔乱跳我也就放心了!”
撇了萧岩一眼,看见他身上披着的大氅,价值不菲,没见他用过,也不似新的,那就是他出去在外面带回来的!
站起身来走到萧岩身边,抽着鼻子细嗅大氅上散发的味道,让萧岩如芒在背!
“一股浓郁的药香味、还有女人的气息……”
综合以上信息,萧潇抬头直直地看着萧岩,“这件大氅是同心医馆的公孙九娘的?”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咱家火眼金睛的大小姐”,既然萧潇猜出来了,萧岩也不打算瞒着,这事本就没什么,要是骗她就显得欲盖弥彰!
“这不是早上出门裹的被子被歹人破坏,没有御寒的,公孙大夫医者仁心,不忍见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于是就借了这件大氅给我御寒!”
“你自己去开药?”
见萧岩手上提着的草药,萧潇不由满是疑惑,她可是记得自己请了太医院的名家来给萧岩诊治并开了药的。
难不成是开的药没用?即使这样只要他知会一声难到府里这么多人还会不管他的死活,非得拖着这要死不活的身子出门?
还好今天他知道带着牛牪,不然路上出了事可怎么办!
这也是她没有揪着萧岩不放的原因,若不然,等萧岩病号,少不得一顿折磨。
“嗯,前面的药剂量不够,我自己开的方,拿了一个疗程的!”
“那你不会让别人代劳吗?知不知道我……我和母亲都在关心你?”
说到激动处,萧潇差点给说露嘴,好在及时给圆了回来。
“你们的关心我都知道,所以我这次出门除了抓药,还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还好自己早有准备,路过糕点铺的时候停了一下,选了不少的点心带回来,其中就有萧潇最爱吃的桂花糕。
“真的?”
听萧岩说他给自己带了吃的,萧潇顿时喜上眉梢,这家伙,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到底还是有人家的嘛!
“真的!”
萧岩将手中提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后从里面拿起一个油纸包,放到手上打开,“还热乎着,快尝尝!”
“嗯……味道确实是我
第二十七章 夜来不速客
“猜猜我是谁呀?”
被人蒙住眼睛,萧岩正在画着的笔一个停顿,墨水直接将稿纸上正在画的地方都染黑了一大块!
来人的声音故意压得低沉,就是不让他轻易猜出。
“当然是我亲爱的卿卿娘子啊!”
被人一双纤纤玉手蒙住眼睛,萧岩在很快的时间内就反应过来并向身后的人回到。
“切,没劲”,身后之人放开萧岩,然后站到萧岩身边。厽厼
萧岩转身抬头,果然不出所料,来人正是秦可卿。
“你是怎么猜到?”
她的出现悄无声息,萧岩又不是武林高手,绝不可能发现她,所以秦可卿对于萧岩是如何在极短的时间内知道是她很是感兴趣!
“想知道?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放下羽毛笔,坐在凳子上侧转身子,用手肘撑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可卿,想知道她会如何做!
“你怎么不去死!”
嘴上骂着萧岩,却也忍不住飞快地在他脸颊上轻啄了一口。
完了还心虚地朝四周看了看,怕别人看到她这羞人的一幕!
“好了,这下可以说了吧!”
“你过来我告诉你!”
说着萧岩直起身子,而秦可卿闻言也弯下腰,将耳朵凑到萧岩身前。
然后“啵”的一声,她的脸上就被萧岩偷袭成功!
“你……你……”
被萧岩偷袭成功,秦可卿站直身体一手捂着被萧岩亲过的地方,一手指着萧岩,娇羞无比!
还好没人看到,不然自己这圣女的脸可往哪里搁?
“我怎么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看着秦可卿那娇艳无比的样子,萧岩一挑眉,看着她脸上满是得意!
“你还没告诉我是怎么知道我来了?”
亲都亲了,也不是第一次,待羞意散去,秦可卿直接坐到萧岩的腿上,使劲捏着他的脸。
“我可是有闻香识人的本事,自然知道来的是你啊!”
被秦可卿把脸颊捏的变了形萧岩却不在意。
其实什么闻香识人的都是扯的,能知道来人自然是他推理得出的结果。
在整个萧家,自己认识的女眷中只有萧湘的性子会这样做,可是萧湘又不是武林高手,即使她再怎么轻手轻脚的进到屋里也会发出声音。
这样那就排除了来人是府中女眷,外面认识的就秦可卿与林静,还有今天刚结识的公孙九娘。
公孙九娘会医术,可不会武功,不然今天也不会等到牛牪出手,这样一来也排除在外。
再说林静与秦可卿,以林静的性子也不会这样做,那就只能是秦可卿。
虽然她极力掩饰自己的声音,可就像萧岩刚才说的,两人相近,自然能闻到她身上的女儿香。
综上所述,自然能得出来人是秦可卿,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也难怪秦可卿会如此好奇!
“切,我还以为你头顶长了眼睛呢!”
秦可卿自然不相信萧岩说的鬼话,只是在心里佩服他的洞察能力之强!
“对了,你不是说你不方便现身的吗,现在怎么过来了?”
萧岩可是记得她在如意楼对自己说过的话,说是为了自己着想,不与自己见面。
“这不是听说国舅府有人像得了癔症似的大白天裹着被子出门,就过来看热闹,顺便过来看看我家相公有没有想我了!”
除了萧岩还有谁让她这般牵肠挂肚的!
早些时候听人汇报说萧岩大白天的就裹着被子从国舅府出门,又得知他生病了,就想着过来看看他。
她要进来自然不会走正门,看到萧岩没事她就放下悬着的心,见到他聚精会神地伏在桌子上写着什么,秦可卿不由起了作弄的心思,谁知道他这么快就识破了!
“对了,你画的这些是什么东西?”
坐在萧岩的腿上,看着桌上那些稿纸上画着的种种奇怪的东西,秦可卿疑惑地看着萧岩。
“你说这些啊,”萧岩从桌上拿起一张画好的手术钳递给秦可卿,“这是我为一个朋友准备的工具,先在纸上画出来,然后交给别人去做!”
“公子,你的药好了!”
正在萧岩二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居然敢破坏我和相公的甜蜜时光,看我不去让这讨厌的人消失!”
说着秦可卿就准备站起来往外走去,大有不把离夏消灭掉便不罢休的势态!
“娘子,这是我家小姐派过来照顾我的,别吓着人家!”
将秦可卿拉在怀里紧紧地抱着,虽然萧岩知道她只是嘴上说得吓人,可谁知道下一刻她会不会真的找离夏的麻烦?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留在自己的怀里,那样她就不会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呃……公子,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不要责罚奴婢!”
双手端着药碗的离夏乍一进门就看见萧岩二人坐在那里,经过了最初的惊讶,离夏很识趣地转过身背对着二人。
“把药放这里你就回去休息吧!”
现在时间已是不早,虽然萧潇说的让她过来照顾自己,现在都还没搬过来,还是与其他的女婢住在一起。
“是!”
离夏闻言小心翼翼地退着往萧岩他们这边退过来,一边走一遍回头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
“公子,药我放在这里,你趁热喝,我就先回去休息,明早再过来!”
说着离夏回头看了一眼两人,似乎是错觉,萧岩觉得她看向秦可卿的眼里没有一丝惧意,更多的却是尊敬以及崇拜?
可是离夏就看了一眼便转回头出了门将门关上后就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没有给萧岩继续思考的时间!
“来,喝药!”
用手试了试桌上的药温度正好合适,就端起碗放到萧岩嘴边。
虽然草药的味道非常苦,可是秦可卿亲自喂他,纵使再苦,也是苦中有甜!
张开嘴直接把药一口闷掉,然后眨巴着嘴巴,到真是回味无穷!
“我该走了!”
将碗放到桌子上,秦可卿转过头看着萧岩,“看到你还活奔乱跳的,挺好!这药也喝了,也到说再见的时候!”
将脸埋在萧岩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秦可卿觉得此刻最是心安。
“你还会来吗?”
听到秦可卿的话,萧岩也知道深更半夜的不是挽留的时候。
“你舍不得啊?”
听见萧岩的话,秦可卿头也不抬,语气中满满的都是爱意。厽厼
“要与我的小娘子分别,自然万分不舍!”
面对秦可卿,萧岩不用掩饰,
第二十八章 莺莺燕燕胜似春临
与此同时,国舅府的书房灯火通明,萧潇正在里面忙碌着。
这几天收拾王家后其名下的各种商铺都被自己以低价购入再卖出,转手间就是巨大的利润。
不过就他们给自己的侮辱而言,多大的利润都不能换取自己身心所受的伤害!
“小姐,牛统领在外面有事求见!”
在萧潇聚精会神地处理一本又一本账册的时候,小蛮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旁站住,等待她的回复。
“你让他进来吧!”
直到牛牪找自己肯定有事,萧潇一边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头也不抬地对小蛮说到。
“是!”
小蛮得令退下,往外面走去,没多一会儿就见她领着牛牪往里面走来。
“大小姐,今夜府中来了两名不速之客!”
知道萧潇在忙,一进来牛牪就直截了当地把发生的事情回报于她。
“不速之客?难道有人想对萧家出手?”
听到牛牪的话,萧潇放下手中的资料,抬起头看着他,“拿住了?是谁派来的?”
说完后她的眼中尽是凛冽之色,若当真有人敢对国舅府出手,就要做好迎接萧潇滔天怒火的准备,一如王侍郎一家。
特别是在刚刚经历了一段让人不堪回首的屈辱事件,要是有人在此刻对萧家下手,那可真是往枪口上撞!
“没拿住!”
牛牪摇头。
“什么?居然能从府里如此森严的防卫中逃脱,来人功夫有这么厉害!”
若真如此,那就说明府里的防卫力量还是不够,有待加强!
“对方很厉害,却并没有逃离,此刻应该还在府里!”
今天有交过手,若非对方手下留情,只怕他现在也不会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跟萧潇汇报。
一想到身为府中护卫首领,却不能将来犯之人拒之于外,牛牪的脸上就是一阵惭愧,不禁把头低了下来。
“应该?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萧潇也感觉到其中的不对味。
就算再厉害,也不会这样在府中挑衅,那就只能是另有隐情!
“她们都是来找萧大郎的,所以没有与我纠缠,此刻想来该是在大郎那里做客!”
牛牪遇到的自然是秦可卿与林静二人,来长安时他跟了他们一路,今晚她二人既没易容也没蒙面穿夜行衣,自然能认出她二人。
“什么客人行为如此独特,登门拜访居然翻墙而入!”
“江湖人士!”
“那就难怪了,这事就这样吧,回去加强训练,还好今夜来的是客,若是敌人,只怕整个国舅府都将毁于一旦!”
既然弄明白了不是前来生事的,萧潇就打算听之任之,毕竟是萧岩的朋友,要给萧岩留点面子,事过之后再找他说明白便是。
“那个……大小姐,今夜前来的两位客人,都是女子,嗯……就是此前来长安时与大郎同行的那两位!”
牛牪觉得还是将来人的身份说清楚的比较好,虽然这有些多嘴的嫌疑,现在让她知道总比时候通过他人的口中知道的好!
说完后牛牪双手抱拳,不待萧潇做出反应便离开了书房,说实在的,他真怕萧潇一怒之下拿他出气。
犯了错被处罚不可怕,可怕的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女子?”
听了牛牪的话,正准备拿起资料的手一顿,再抬头,就看见牛牪飞快地消失在门口。
“小蛮姐,收拾一下,咱们走!”
听了牛牪的话,萧潇也没了继续做事的心思,索性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
“小姐,咱们去哪儿?”
小蛮一边将桌上的东西整理好,一边问到。
“作为女主人,有贵客造访,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不出面招待一下说不过去!”
说到这里,萧潇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自信,她相信她一定是最好的!
等小蛮收拾好,拿上灯笼,两人出了书房,准备往萧岩所在的小院走,还没走多远就看见萧湘与何毓秀在空地上追逐嬉闹!
“姐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
见到萧潇主仆二人打着灯笼,萧湘不由跑过来问到。
“姐姐晚上好!”
何毓秀也跟着过来问好。
“你萧岩哥哥屋里来客人了,我们去看一下,要不要一起?”
“哎呀,哥哥屋里来客人了?那我可要去瞧瞧!”
说完萧湘就率先朝着萧岩小院的方向走去,后面几人快步跟上。
再说回萧岩的小院,萧岩正看着房顶的林静欣喜若狂!
“娘子,快下来,上面高……危险!”
站在秦可卿身边,萧岩对着房顶的林静挥了挥手,虽然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若是从房顶摔下来,岂不是有辱高手这一称号?
“师姐,你这可来得可有点晚啊!”
看着站在房顶的林静,秦可卿脸上一阵得意之色!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眼鬼心眼多?若不是你耍诈,我又怎么会到现在才到!”
说到这里林静就是一肚子气,两人在国舅府外相遇,本来她只想着远远地看一眼萧岩,确认他平安就好!
毕竟萧岩裹着被子出门的事这两天整个长安都在传,她心中担心,自然要过来看看!
可是在国舅府外围就遇到秦可卿也在向这边赶来,秦可卿作为白莲教的圣女,生怕她对萧岩不利,便一路尾随跟着她往国舅府里闯。
可是秦可卿有内部人提供线索,国舅府内哪些地方不能闯、哪些地方的防卫力量如何、萧岩所在方位等都有一个大致了解。
再加上前天晚上她已经来过,自然是轻车熟路,心中想着萧岩口中的美食,更有牵挂与他,便直接往萧岩所在行去。
只是一进国舅府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故意放慢了速度,才发现是她的对头林静。
明白了这一点,秦可卿不由想整整林静,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于是便带着林静在国舅府中到处兜圈圈。
林静不知道萧岩住在何处,只能跟着秦可卿到处转,一个不慎,就把秦可卿跟丢了。
更为要命的是她还被牛牪发现并与其交上手,好在牛牪不是其对手,几招之后牛牪不敌被制住。
对于牛牪林静自然知道他就是那段时间跟在他们后面保护萧岩的人,把情况跟他说明,两人都认识,打不过的牛牪自然为她指明方向让她去寻找萧岩!
所以前后脚进府,秦可卿先到,她这会儿才赶过来,见到萧岩没事,她也就把悬着的心放下!
用脚一登屋顶跃起,双手神展开缓缓地往地上落下。
“娘子,你可来了!”
林静一落地,萧岩就上前拉住她的手,虽然前不久刚见过,不是有句话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多少个三秋过去,自然想念不已。
“你怎么样?她没欺负你吧?”
“多谢娘子牵挂,卿卿没有对我怎么样!”
忍住再次相见的喜悦,林静拉着萧岩上下不停地看着,确认他没被秦可卿虐待才彻底放下心。
“外面不是叙旧的地方,咱们进屋吧!”
萧岩不顾二人翻着白眼,直接一手牵着一个就往屋里走去,“静静,我跟你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里面正准备一锅好吃的!”
“萧岩……萧岩……”
几人刚进屋,外面就响起了萧潇的喊声。
什么情况?这女人这时候过来干嘛?
听到萧潇的声音就让他一阵头大,早不来晚不来,自己“一家”团聚的美好时刻她来干什么!
“呃……大小姐、二小姐,这么晚你们怎么过来了?”
还不待萧岩出门,门口就已出现几人的身影,看清全部来人后萧岩不禁错愕,怎么全都过来了?
“听牛牪说你这里来了客人,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理会萧岩,萧潇直接看向屋里的两个女人。
林静她之前有见过,也知道那天若不是她萧岩早出意外,所以心里对她也是挺感激的。
另外一个她没见过,其美貌与林静不相上下,也不知道萧岩是走的什么狗屎运,有自己这么一个绝色倾城的未婚妻还不够,居然还让他与这样美貌的女子有交集!
这种人文不成武不就,身边美女环绕,老天怎么不降下一道惊雷,将他劈成两半才好!
“相公,这位是谁啊?”
知道萧家小姐也是个丽人,没想到居然这么美,连她都有些嫉妒!
就连她带来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可以称作国色天香,让萧岩呆在这温柔乡里,可真是天大的福分。
也为了宣示主权,秦可卿挽住萧岩的右手,林静虽然没有她那么主动,却也站在萧岩的身边等着萧岩出声。
一时间,屋里尽是沉默,就见一向活泼的萧湘见到这情景也识趣地闭上嘴巴。
“呃……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
说着萧岩指着挽着自己的二人对大家说到,“这位叫秦可卿,这位叫林静,她们都是我最最重要的人!”
听到萧岩的话,秦可卿昂首挺胸,得意非常。
“这位是萧家大小姐萧潇,她右边的这位是二小姐萧湘,大小姐左边的这位是侍候她的小蛮姐!”
“至于这最后一位是秀秀,你们两个也认识的,现在是我的妹妹。”
待萧岩介绍完毕,大家也算是正式认识了。
“欢迎二位到我府中做客,我们家萧岩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二位谅解!”
看着秦可卿挽着萧岩手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在宣示主权,可是萧潇不与她多做计较,那样只会显得她善妒,而善妒则是一个女人无能的表现!
脸上笑意盈盈,心中同样波澜不惊,自己与萧岩早晚要完婚,到时候自己若是不同意,她们二人也只是萧岩养在外面的偏房罢了!
这就是她萧潇的自信之处,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与她二人纠缠,那样只会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无利处!
“冒昧来访,还请萧家小姐不要责怪!”
怕秦可卿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林静赶忙接过话茬,然后对着萧潇行了一礼,毕竟深夜来访还是不请自来地翻墙而入。
她们两人可以一走了之,可萧岩不行,他还要住在这里,为了萧岩以后不被萧潇背地里穿小鞋,就只能是放低姿态。
一边说一边还转过头看着秦可卿,示意她不要任性而为!
而秦可卿也知道适可而止,宣示了对萧岩的主权就行,再过于纠缠只会让萧岩难堪,以后在府中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自然而然地就闭上嘴不说话。
“二位姐姐晚上好,时隔多日我们又相见了哦!”
何毓秀与林静她们两人不止是熟识,她们二人与萧岩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们几人,自己这会儿只怕已是不堪受辱,自绝身亡!
“秀秀晚上好!”
几人熟识,秦可卿自然放开萧岩与她手拉着手走到一边去说着悄悄话。
“大小姐,我们这里正准备吃晚饭,你要不要一起来点?”
他知道这个点萧潇她们已经吃过晚饭,如此说也是客气话,想着萧潇会说自己已经吃过然后就此打道回府,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可萧潇既然过来又怎么会如他的愿,只见她走到火炉旁,看着锅中不断翻滚着的汤汁,食指大动!
“好啊,正好晚饭吃得早,现在都饿了!”
围炉而坐,这种吃法倒是新鲜,特别是看到萧岩准备的那些绿菜,她更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将大棚里的蔬菜的长势汇报给她,她自然知道这些菜长得如何,只是还不等她动手萧岩这边就吃上了。
她发誓等会一定要多吃点,不然可对不起她天天为萧岩累死累活的!
“小蛮姐,你去厨房拿几副碗筷过来!”
既然她们要留下来一同用餐,那萧岩准备的这几副碗筷肯定是不够的。
他这里什么都不缺,还有一个小厨房,碗筷都是现成的,派个人去拿就行。
“大家都在,我这里还有几坛好酒,待我拿出来大家品尝!”
见到何毓秀萧岩才想起来阿兰送给自己的茅台酒,便去角落里把它搬了出来,用力吹了吹窖泥上的灰尘,擦干净后小心地将泥封揭去,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就飘满了房间。
待小蛮取来碗筷分给众人,萧岩给每人都倒上一点,然后大家围炉而坐,准备品尝萧岩所做的这种新式的吃法!
“干杯!”
举起酒杯,大家隔空虚碰,而后相继将酒送到嘴边喝下。
刚放下酒杯,萧岩就看到萧湘迫不及待地从锅里夹了一块羊肉往自己嘴里送。
只是吃进嘴里还没咀嚼两下就见她“噗”的一声将肉片吐了出来,然后捂着嘴巴一脸的痛苦。
“哥哥,锅里有毒!”
第二十九章 讨官
头疼!
从床上坐起,萧岩捂着额头,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一切。
是的,萧岩喝断片了!
昨晚的火锅宴吃的几个女的是不亦乐乎,把萧岩准备的那些绿菜都放翻了!
虽然一开始不习惯那种辣味,就好比萧湘,没吃过这么辣的食物居然说萧岩的锅中有毒,直把萧岩雷得不轻。
萧岩可不理会众人看着他的异样的目光,泰然自若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羊肉吃得是津津有味。
在萧岩的示范下,几个女的再也忍不住分分拿起筷子往锅里伸,食髓知味的几人最后把萧岩准备的食材都吃光了也还意犹未尽!
至于萧岩为何会断片,完全是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家正吃得兴起的时候,萧岩大言不惭地向几个女的吹嘘自己酒量大,千杯不醉!
在场的几人中萧潇酒量为最,秦可卿次之,林静居后,听闻萧岩放大话,纷纷提出要与萧岩比试一番。
身为七尺男儿,怎能让她们瞧不起,当即就划下道接着,就这样,在几人的轮番轰炸一下,那几坦酒大部分都进了萧岩的肚子里。
因为高兴,他忽略了这些茅台酒的威力,要知道它可不是同时期的那些果子酒可以比的,直到手连筷子都拿不稳了他才发觉自己中招。
可惜的是为时已晚,酒的后劲一来,最后怎么躺到床上的都犹未可知!
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是昨天穿的,周身整洁,地上也没看到有吐过的痕迹,他这才放下了心,若是在她们面前出丑,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坐在床上用双手使劲地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更清醒,一回头就看到枕边有两张纸,拿过一看,上面是秦可卿与林静给自己的留言。
上面的意思就是说很喜欢萧岩做的这个火锅,为了奖励萧岩,她们两人会经常过来看萧岩,顺便检查他的厨艺有没有退步!
看完萧岩哭笑不得,明明就是想念自己,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好在以后可以常常见到她们,将纸折起来放好,然后翻身下床。
穿好鞋往外间走,一路行来都是醇厚的茅台酒味道,没喝的时候闻觉得是琼浆玉液,现在的萧岩闻着只想吐!
四周的窗户都已经打开,清风徐来,总算让萧岩清醒了不少。
“你们把这个往这里……对,往这间屋子搬,小心点,被磕到门了!”
刚洗漱好就听见离夏的声音,好奇之下萧岩快步走到门口,就看到她正指挥着几个人抬着一张床往自己的房间走来。
“呃……你们这是做什么?”
对眼眼前发生的一切萧岩觉得莫名其妙的,难到自己睡迷糊了?
“公子醒了!”
见到萧岩出来,离夏让那些人把床放下,自己则走到萧岩面前,“大小姐说了,让我搬到屋里跟你一起住!”
“什么意思?”
萧岩还是不明白。
“就是……就是……”
听到萧岩的话,离夏心中不知萧岩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故而扭捏着不知从何开口。
从古自今,作为贴身侍女,都是与主家公子同吃同睡,也不知萧岩真傻还是假傻,问这种问题叫人家怎么回答!
“看这样子是要你住到这里面?”
萧岩看了看离夏,又看了看那张床,又看了看自己的房间。
“嗯!”
听到萧岩的话,离夏只是小声地应了一声。
“简直胡闹,我这就去找她!”
说着萧岩就往外走去,一边走还不忘吩咐众人把床搬回去。
对于萧岩来说安排人照顾他他不反对,可要是往他房里塞一个人那就不行。
虽是主仆,男女有别,也让萧岩无法坦然处之!
再说有个不熟悉的人与自己在一起让他一点隐私空间都没有,这点更让他无法接受!
“那个……来,咱们继续把床往里面搬!”
待萧岩走远,离夏并没有听他的让那些人把床搬回去,而是再度指挥着众人把床往屋里搬。
对于她来说,萧潇作为主家大小姐,既然让她当萧岩的贴身侍女,那就不可能违背先例,萧岩去找她也没用。
最主要的是如果她不给自己准备一张床,到时候就只能与萧岩睡在一起,这让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做得出来?
虽然说住在一起难免有些接触甚至更深一步也是不可避免的,但是目前的情况还是循序渐进,不然可羞死人了!
离夏的想法萧岩自然是不知道,出了小院找了个下人问明萧潇所在就赶去寻她。
今天萧潇并没有出门,反而在花园的大棚里,等萧岩赶到便看到她正组织人手将玻璃大棚里面的绿菜采摘装车。
“还不错嘛,喝了那么多现在就起来了!还以为你不睡上三天三夜不罢休呢!”
见到萧岩过来,萧潇一边说一边指挥着众人把蔬菜整理好装上车子。
“都说了酒量好又怎么可能睡那么久!”
我有这么差吗,居然小看自己!
“直接不省人事,确实是好!”
一想到昨晚上萧岩连筷子都拿不住的样子便让她忍俊不禁,只是现在当着众多人的面,好歹要给他留点面子!
“我能说这是个意外吗?”
面对着不争的事实,一切的解释都无济于事,萧岩也知道自己这事只怕要让几个女的记住一辈子了!
“酒楼不是还没开张吗,这些蔬菜要送到哪里去?”
见到一大早的萧潇就在这里忙碌,萧岩不由奇怪地问到。
“你说这些啊……这两车是送到宫里的,这一车是牛家与张家,还有那里是准备送到孔府与宇文家,一边的是……”
就知道萧岩会问,萧潇指着那些车子给萧岩介绍。
听了萧潇的话,萧岩才知道这些蔬菜是萧潇用来联络各家感情的纽带,要知道即使是宫中,在这日渐寒冷的冬天也是没有绿菜供应的。
若是萧家一下拿出这么多的绿菜分送给众人,虽然只是一点绿菜,可这其中蕴含的意义可不一样,关系没好到一定程度可没这等殊荣!
“咱们不留一点吗?”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自己辛苦的成果,谁知道才吃了一顿就要被萧潇拿去送人,实在是心有不甘!
“我说你除了吃还能不能想点别的?”
对于萧岩萧潇真的是恨铁不成钢,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安于现状不求上进!
“人生在世,吃喝拉撒睡乃是人之基本,其中吃为首位,当然要把吃这一道解决好才能想起其他的啊!”
萧岩才不在乎什么其他的,重活一世,当然要对自己好一点。
“我……懒得跟你说!”
被萧岩气得不行,索性不理他,直接走到那些装满了绿菜的车子旁。
“你不说我可有事跟你说!”
见她撇开自己,萧岩连忙追上去,“你赶紧把离夏给我调走,今天她又说什么你让她搬我房间里去,这是侵犯人的隐私你懂不懂?”
“不懂!要把她调走也不是不可以!”
转过头看了一眼萧岩,萧潇一边走一边检查着装车情况,“你帮我做一件事,做好了视情况而定!”
“什么事?”
为了给自己留有隐私空间,萧岩也只能尽力去完成萧潇交代的任务。
不过也要视任务的难易程度来看是不是要接下,不然到时候费力不讨好可不是他萧岩的作风!
“晚上有贵客上门,你给我招待好了,到时候我就考虑考虑将离夏调走,怎么样?”
放慢脚步与萧岩走在一起,她不由诱惑着萧岩。
“这贵客有多贵?”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要准备节目吗?”
“不用,你就照昨天吃的火锅准备就是,记得不要太辣了,不然到时候可说不清楚!”
“行,那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
既然说好,那萧岩就先回去准备,需要什么他只管开口,自然会有人给他准备齐全!
只是当他回到小院后看到自己卧室外间摆着的床时顿时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自己有的时候明明跟她说了把床搬回原来的地方,她可倒好,直接给抬屋里来了。
不仅如此,她还将她的随身之物都带了过来,此刻已经整齐地摆放在床边。
那丫头不在,估计也是怕面对自己,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只要把萧潇交代的事情办好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为此萧岩将所需的食材都列了一个清单交给厨房的人,他们都接到萧潇让他们全力配合萧岩的命令,不敢怠慢,拿到萧岩的清单便全力以赴为萧岩寻找食材。
人多好办事,没多久萧岩所需的食材都已备齐,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始为晚上的火锅宴做准备,一直忙碌到下午才将一切准备妥当。
等他做完一切,到厨房外透气时发现府中多了些不同寻常之处,只见在府中巡逻的人增加了不少,让他预感到晚上来府中之人的身份非常!
不过他也不担心,只要把萧潇交给自己的任务做好就是。
“跟你说的准备好没有?”
他到外面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就看见萧潇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不管那么多了,快跟我去迎接人!”
说着也不管萧岩愿不愿意就伸手拉着他一起往大门处走去。
“这来的是谁啊,那么大排场?”
挣脱不过,萧潇只能任由她拉着,待到大门处,就看见中门大开,府中主要的人物如萧夫人以及萧湘朱九常等都已到齐,还有排的上名次的下人也在场,严阵以待。
这样子,怕是皇帝上门也不过如此了吧!
“记住了,谨言慎行!”
出了大门,萧潇并没有回答他,反而看着街角一脸的严肃。
“来了!”
见到一队人马从街角驶出,萧潇立刻向众人发生吩咐,“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谁要是出了差错我可饶不了他!”
说话间那队人马向国舅府缓缓驶来,其车马之豪华,护卫人数之多足以彰显其主人尊贵无比的身份!
“臣女萧潇率阖府上下上下恭迎皇上、皇后娘娘!”
待车子行至国舅府门前,萧潇便带领众人向马车的主人跪拜行礼,不出萧岩所料,来人正是皇帝夫妇。
除了皇帝,也没有谁敢指使这么多的禁军开道护卫。
“都平身吧!”
马车停下,早有小太监将马凳放好让皇帝皇后下车。
“弟妹快快请起!”
皇后快步走到萧夫人面前扶起她,又让在场的众人起身,与萧夫人互相挽着手,落后皇帝半步一起往府里走去。
其后萧岩与萧家姐妹快步跟上,其他人进了府则是各自散去。
皇帝此来是为国舅府撑腰的,上次的事件差点让萧潇受辱,如此高调地造访国舅府,能让外人知道,即使家无男丁,萧家依旧是那个萧家。
国舅府依旧圣眷正隆,所有要打国舅府注意的人除了要迎接国舅府的反击之外还要面对皇帝的怒火,让他们有所忌惮,不敢出手。
“萧岩,我听你萧伯母说你为我跟皇上准备了一顿好吃的?”
走在前,萧夫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家常,萧岩几人跟在后面低着头目不斜视。
正走着,就听见皇后回头朝他看过来。
“回娘娘,微臣确实为您二位精心准备了一顿晚餐,而且还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吃法!”
“你还懂吃的?”
听闻萧岩与皇后的话皇帝也跟着回头,对于萧岩这个人,不但有才华,各种精妙绝伦的想法层出不穷。
文人大多提倡君子远庖厨,没想到他对此丝毫不避讳,连吃的也有研究!
“对于吃这一道,微臣略懂而已!”
面对皇帝萧岩可不敢拿架子,不然惹他不高兴了可没得自己的好处。
“既然你这么说就说明这顿饭定不会叫人失望,正好从宫里出来还未用膳,今天可得一饱口福!”
既然皇帝都如此说了,萧岩只能先行离去吩咐人将准备好的火锅、食材等全部送到吃饭的地方。
“皇上、娘娘,此中吃法名为火锅,是将绿菜、肉类等食材放入滚烫的汤中涮煮,随煮随吃……”
“此锅名作鸳鸯锅,其中红汤口感丰富,味浓浓厚,麻辣适口,鲜香回甜;清汤味浓鲜,香烫,诱人食欲!”
待火锅滚烫,萧岩就开始为二人介绍吃法,为了避免昨晚萧湘出的洋相,今天的火锅并没有昨晚的那般麻辣!
“不错,口味独特,别具一格!”
夹起一片菜叶放到锅中烫熟捞起,入口即让皇帝赞不绝口,遂招呼众人一同用餐。
众人一边吃一边聊着,待到最后就聊到了王侍郎一家。
“这人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家侄女也是他这种纨绔子弟可以染指的?”
说到这里皇后就气愤不已,“好在他一家作恶多端,让老天都看不下去,不得好死!”
“他们死了不要紧,反而给朕留下一个烂摊子!”
这王侍郎一死,他的位置由原户部度支郎中顶上,而度支郎中一职因为事涉机要,被很多人盯着,实在让皇帝不好安排!
“皇上,若是为难,不妨从朝堂外另外寻找贤才!”
听见皇帝的话萧潇不由看了一眼萧岩,而后站起身来,“臣女觉得萧岩便可担任此重任!”
第三十章 钦任度支郎
“萧岩,你觉得你家小姐的举荐怎么样?”
安排谁上不过是皇帝一句话的事,只是朝中现在的势力错综复杂他也不好直接任命,不过萧潇的建议在他看来还是可行的。
萧岩有才华,从他能把玻璃献给皇后做寿礼就能看出他的忠心,另一个他是萧潇的未婚夫,若非他还没参加科举,他都有培养他的意思。
现在既然潇潇提起,就给他个机会,让他提前上位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皇上,微臣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就不给国家添麻烦了!”
“呃……”
这孩子是不是傻?
正常的不都是先夸赞一顿萧潇的举荐之恩,再大说特说地给自己美言一番,最后再拍着胸脯表一番忠心,以获取自己的好感吗?
难到这他是想反其道而行之?可看其神情不似作伪,莫不是真的不想做官?
“皇上问你话,想好了再回答!”
自己好不容易给他争取到的机会居然不懂得珍惜,当真气煞人也!
“真不是那块料!”
萧岩真的没考虑过做官,在他的规划里,就是赚点小钱,然后娶个娇妻,带着她纵情山水,了却余生!
做官什么的太累,劳心劳神不说,做的不好还要被人议论,一个不小心还会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就比如王侍郎一家。
虽说他们是自己作的,可是身在官场,半点不由人!
“微臣自知性格懒散,做事亦没有耐性,只怕把皇上交给微臣的事办砸而连累到皇上的一世英名那可就是臣的不是!”
放下手中的食材,萧岩认真思考了一会还是觉得不能听萧潇的,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凭什么要她给自己安排?
“真就不考虑考虑?”
有做官的机会还往外推的,这种情况皇帝还是第一次见到,别的士子对于做官那可是趋之若鹜,不然十年寒窗到底为了啥?
因为看好他,所以皇帝还是希望萧岩再考虑考虑,毕竟人才不易得!
“我……”
可怜的萧岩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潇打断,“皇上,我觉得萧岩就是被这个消息冲昏了头脑,你待臣女跟他说说!”
说完就拉着萧潇往外面走。
“你到底怎么想的?”
走到外面,萧潇就对萧岩质问到,自己想方设法地为他谋求上进的机会,他却置之不理!
“什么怎么想的?”
好不容易挣开萧潇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想做官,不然那天我就直接去读书准备明年的春讳,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在账房浪费时间!”
“你知道为何国舅府这么大的势力那王守元还敢对我出手吗?”
不理会萧岩,萧潇自顾自地走到一旁蹲下,“正是因为府中没有可以担当大任的男丁,人家看我们一门孤寡,俱都是弱女子,就算欺负了也不会有人帮忙出头!”
一门孤寡?萧岩在心里吐槽,你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差给人祖坟刨了!
要是这都算弱那天下人还有几个敢说自己强的?
“国舅府家大业大,不能没有男丁,更不能在在朝中无人可用!”
“所以你就找上我了?可我也不是你们家的人,你应该去找萧家的其他分支的萧家子弟,而不是我这个外人!”
“他们?就别提了,在父亲病重的那段时间他们想着的不是如何帮助我们,而是如何瓜分国舅府的财产!”
“更有人在暗中谋划着欲将我和妹妹送给他人做小,以换取更大的利益!”
说完萧潇就蹲在那里一言不发,双手抱着肩头,给萧岩一种落寞的感觉。
“那你不是还有未婚夫吗?你可以找他与你一起振兴萧家,作为你的未婚夫他责无旁贷!”
走到萧潇面前与她蹲在一起,她那可怜的样子让萧岩于心不忍,可一想到她有未婚夫,要安慰也轮不到他多手!
“他更不用说了,为人极不靠谱,相较之下还是你好一点!”
萧潇也没说错,以萧岩的行事作风是不靠谱,说到这里她抬头看着萧岩,“而且你若是做官了我就不再限制你出府的自由,怎么样?”
“这个……”
听了萧潇的话,让萧岩好一阵纠结,毕竟这事确实挺诱惑的!
“这是双赢的事还要考虑什么?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说着萧潇站起来,脸上再度恢复自信的笑容,伸出手,见到萧岩还在犹豫,就上前抓住他的手一把拉住,“走啦,有什么好犹豫的!”
等两人再次出现在皇帝面前,皇帝终于改口,在他看来,就当是为了自己的自由生活而奋斗吧!
“启禀皇上,微臣一定不负皇恩,将本职工作做好,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卷!”
“很好,年轻就应该有年轻人的朝气,还记得朕如你这般年纪时可比你有魄力多了!”
虽然不知道萧岩二人在外面说了什么,既然他答应了,自己心中的一桩事也就了了!
“皇上天纵奇才,微臣自不敢比!”
谁敢说自己比皇帝厉害,那不是给皇帝找不痛快吗?
“不过你没有经过科举,这度支郎中一职官秩本为从五品上,因你没过正科,故而只能给你个检校郎中一职,官秩将两级为正六品上,之后视你的表现酌情转正!”
这个检校,有三种意思。
第一种是官职高的人兼职官职低的职务,第二种是以本官职务兼领其他职务,第三种则是级别不够,价格检校代理比本官职高的职务。
比如这里给萧岩的就是代理官职,至于什么时候转正,能不能转正都要看他上任后的表现来定!
“微臣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如此说,那也说明这件事就这样定下了,至于是否代理、品级如何,这些在萧岩来说无关紧要,因为他整个人都还有卖身契在萧潇的手里捏着,一切荣誉都与国舅府息息相关!
不过既然答应萧潇,那就要做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受了皇帝的恩赐,就得跪下磕头谢恩,这一点让萧岩再度吐槽这个时代没有一点人权,动不动就得下跪磕头!
皇帝吃得高兴,萧岩也得到了回报,萧潇更是达成了她心中的念想,如愿以偿地让萧岩做上官,在前进的道路上更进一步!
宾主尽欢,饭后皇帝两人又在府中与他们闲话家常,直到很晚了才摆驾回宫!
第二天一大早,大朝会如期举行。
“皇上驾到!”
皇帝一上殿,就有太监大声喊着,提示群臣该跪下行礼了!
于是群臣便跪下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待皇帝叫大家平身后众人才敢站起身。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家刚起身站好,就有太监例行宣读每次朝会都会进行的项目,一般这时候就会有大臣争相站出来把自己的奏折往上递,今天也一样!
“皇上,天不可终日无日,国不可一日无君,作为管理朝廷收支的要害部门,度支司更是不可长期没有主官坐镇!”
一上朝就有人向皇帝提起关于度支司郎中的合适人选,这几天为了这个职位,朝中众人可谓是争了个头破血流。
可是大家都是文人,举荐的自然要将其包装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可是自己推荐的或是自荐的要包装,可对于别人举荐的那就是要打压。
最好能将对手直接踩死在地上,让其毫无还手之力才是最好的结局。
为此大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可是你争我夺几日时间过去,这件事还悬而未决。
本以为今天又是扯扯皮,然后继续议论其他事,谁知道皇帝一道圣旨直接把争得你死我活的众人直接打下深渊。
“爱卿言之有理,朕也觉得如此不好,所以朕已经任命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说着皇帝示意一旁的太监拿出一道圣旨当着众人的面念出。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云阳县男萧岩才华横绝,忠厚朴实……现破格擢升为检校度支司郎中,望其秉承圣训,兢兢业业,为官为民!钦此!”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那萧县男虽有才华,可是这度支郎中乃是一司主官,事关重大,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又何以胜任!”
皇帝的旨意刚宣读完,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反驳。
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萧岩顶上了就说明他断了某些人更上一层楼的道路。
这些人你争我抢好几天,总不能到最后了要便宜一个局外人吧!
“就是啊,萧岩其人年龄尚小,其还没有经过科举,有何德何能能够凌驾于他人之上!”
“皇上,,朝中诸人,哪一个不比萧岩出色,若让他担任这郎中一职,微臣第一个不服!”
“微臣不服……”
“臣也不服……”
“……”
一时间朝上跪倒了一大片,全都是反对萧岩做这度支郎中的。
虽然是皇帝直接任命,可他们还是想挣扎一番,不然就这样放弃实在是心有不甘!
“皇上,微臣倒是觉得萧县男年轻有为,作为度支郎中正合适,没看到他自己名下那么多产业都管理得井井有条的吗?”
“就是,萧县男才华横溢,小小的度支郎中还能难得倒他?”
“依臣看,萧县男既然能在殿上以一己之力对战他国使节,自然能将郎中一职做好!”
“若非他没有经验,应该直接当侍郎,做郎中只怕屈才了!”
“李大人说的对,科举只是取士的一种手段,萧县男的才能是有目共睹的,再说年纪,自古年少者居高位的不在少数,有名的就是甘罗,人家十二岁就为相,不也是在青史上留下了名字!”
“柳大人言之有理,下官赞同!”
有人反对,自然有人赞同。
特别是那些昨天收到萧潇所送绿菜的与萧家关系亲近的人,更是卖力地为萧岩背书!
因为萧岩出自萧家,帮助萧岩就等于帮助萧家,礼尚往来,所以都在拼命地为萧岩说好话!
这个时候也就显现出萧潇未雨绸缪的做法的重要性,有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却能在关键时刻起大作用。
比如这一次,萧岩都还没在场,就有那么多人为他说话!
“好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一时间朝堂上如菜市场般喧闹不休,直让皇帝皱眉!
“朕观萧卿家颇具才情,一定能够胜任郎中一职!诸位爱卿作为前辈,应当对后进之士以包容提携之心,而不是百般推挠,若是传将出去,岂不是让他国笑话咱们!”
“洋洋华夏,礼仪之邦,我大明更要为诸国做好表率,才能服众!”
“此事就这么定了,勿要再议,下面商议其他事!”
皇帝金口一开,就说明此事已没有转圜的余地,为此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还要故作大方地赞美皇帝英明神武!
经过大朝会,萧岩任职度支郎中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在中午时分宫中的旨意终于是到了国舅府。
宫中旨意到来,无异于皇帝亲临,再加上作为自己未婚夫第一次当官任职,萧潇特别的重视。
除了中门大开,一大早就让家中下人把国舅府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不仅如此,为了让萧岩更有面子,她还亲自为他量身定制了一套大方得体的衣服让人连夜赶制,以期第二天就能让萧岩穿上!
宣旨太监一到就立刻摆设香案跪迎皇帝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云阳县男萧岩……现破格擢升为检校度支司郎中,望其秉承圣训,兢兢业业,为官为民!钦此!”
将圣旨念完,那宣旨太监就将圣旨卷好,然后双手奉上,“萧郎中,快领旨谢恩吧!”
“臣萧岩,领旨谢恩!”
接过圣旨,萧岩跪在地上,把头低到地上,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后才起身。
“公公,劳烦您走走这一遭,这里有点敬意,拿去吃点茶!”
命人将圣旨收好,萧岩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直接递给那宣旨太监!
“既然如此,那杂家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萧大人年轻有为,今后定当能成为朝廷的中流砥柱!”
接下萧岩递过来钱袋,放在手中轻轻掂量了一下,鼓鼓囊囊的,怕不下百两之多,那太监在心里夸着萧岩真会做人,出手就比其他人大方。
这种事本就是约定俗成的,皇帝知道了最多也就是申饬几句,才让众多太监对出宫宣旨趋之若鹜!
“萧大人,杂家在此就先祝你于官路上步步高升,越走越长!”
第三十一章 下马威?
“萧岩,起床了!”
天还没亮,萧潇就已经出现在萧岩的卧室门外。
今天是萧岩走马上任的第一天,作为他的未婚妻,也算是他唯一的亲人,自然对此事比较上心,一大早就过来监督他起床。
再说昨天两人又因为离夏的去留问题发生了争执,在萧岩看来,自己的病已经痊愈,加上萧潇事前说过的只要他把皇帝行招待好就让离夏搬出小院。
在萧岩看来这个任务完成得堪称完美,要不然怎么会得到一个郎中的官职,虽然其中有萧潇努力的因由,但与他自己的表现是分不开的。
为此他以任务完成为由要求离夏搬出自己的小院,而离夏既然已经受了萧潇的命令做萧岩的贴身侍女,又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自然不会轻易搬出去。
若是不明不白地搬出去,知道的还说是萧岩自身的原因,不知道的还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编排她。
如果就这样搬出去,让她以后在其他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还不如杀了她来得好。
当她哭哭啼啼地向萧潇告状的时候,萧潇还以为是萧岩兽性大发把她给欺负了,一听之下才知道她想岔了!
远的不说,就说府里的朱九常,三番五次地跟自己提给他安排一个贴身侍女自己都没理他,萧岩倒好,安排了不要还赶着往外推!
若不是知道萧岩与林静二女关系非常,她甚至都要怀疑萧岩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还不待她去找萧岩,萧岩就找上了她。
只是萧潇又怎么会松口,以萧岩懒散的性子,还是在他房中安排个可靠的人比较好。
本来最合适的人选是小蛮,作为自己的贴身侍女,以后也会是自己与萧岩的通房丫鬟,地位等同于侍妾。
只是现在还没跟萧岩挑明关系,自己身边也离不开她,只能另外给萧岩物色一个。
离夏心思灵巧、手脚勤快,又是刚进府不久的,调给萧岩,让他自己调教,还省去了磨合的过渡期!
总之说一千道一万萧潇就是不同意将离夏调出小院,最后两人自然是不欢而散!
因为昨天的不愉快,怕萧岩在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里耍小性子不去报到,早早的就过来督促他。
“大小姐,公子还没起!”
屋内点上灯火,门打开,早已穿戴整齐的离夏出现在萧潇眼前!
“什么?今天要上任,不起早做准备,到时候再上官面前表现差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着萧潇一下走进门往萧岩睡的里间走去。
“起床了!”
萧潇走在前面,离夏后面赶紧用手端着烛台跟上。
进到里间,看到萧岩还裹在被子里睡得正熟,萧潇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前一把就将萧岩的被子掀开。
“阿嚏~~”
忽然遇冷,睡梦中的萧岩直接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就被冷醒了!
好在他是穿着一层衣服睡的,一醒来就见到萧潇与离夏站在床前,萧岩顿时清醒了。
“我说姐姐啊,您这是干嘛?是嫌我病的时间不够长吗?”
从床上坐起,拉过被子重新盖上,萧岩不满地嘟囔着!
还好自己没有裸睡的习惯,不然今天损失可大了!
“如果我再次进来时没有看见你起床,那么我来帮你起!”
恨恨地看了萧岩一眼,萧潇放下话就带着离夏走出去。
“我……”
想了想,以萧潇的行事作风是真的能过来把被子掀翻的,如有可能,怕不是连床也要掀翻。
虽然心中不爽,也只能悻悻地起床,走到外间,就看见离夏已经把热水准备好。
“过来!”
萧潇手上拿着毛巾,递给萧岩。
接过毛巾,萧岩也不知该如何评价萧潇。
你说她好吧,老是剥削压制自己,你说她不好吧,又处处为自己着想,比如现在,满是温情!
就好似两个极端,他都看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等萧岩洗漱完将毛巾放好,一回头就看见萧潇拿着一套崭新的官府站在他的身旁,那套衣服是昨天来宣旨时一同送过来的。
随同而来的还有度支郎中的印信等。
“试试,看看我们家萧大人穿上官服的官威如何?”
见萧岩洗漱完毕,萧潇将手中的官府抖开来,准备给萧岩穿上。
“还是我自己来吧!”
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败生活萧岩还是无法习惯,更何况这还是萧潇亲自动手为他穿衣!
“哎呀……别动……站好!”
见萧岩走过来,萧潇不由开口制止,然后走上前,将衣服给萧岩穿上,“我跟你说,我就今天给你穿,以后可没那么多时间过来,你的穿衣任务就交给离夏了,听到没?”
一边穿,一边给萧岩叮嘱,“想不到穿上官服倒有几分威风!”
“行了,咱们走吧!”
说着萧潇就拉着萧岩往外有走去,萧岩却使劲站在原地,萧潇不解回头,“你不走还杵在这里干嘛?”
“那个……潇妹,咱只是个六品,还达不到上朝所要求的品秩!如今又没有履职,还要去吏部等候吏部的引荐!”
萧岩实在是被萧潇的积极打败了,现在去,是想在吏部门外喝西北风吗?
“我当然知道啊!难道你打算不吃东西就去履职?”
明白萧岩会错了意,萧潇脸上浮现出一抹促狭的笑意,“我可跟你说,度支司可没有早餐给你吃!”
既然萧潇都这样说了,萧岩除了遵命没有第二条路。
吃过早餐,萧潇将萧岩送出国舅府大门,给萧岩的错觉就算是一个妻子在送自己的丈夫出门似的!
出了门坐上萧潇准备的马车就前往吏部等待引荐,一直在门口等到巳时四刻左右才见到参加早朝的吏部官员归来。
“你就是新任度支司郎中萧岩?”
萧岩来此早就把自己的名帖递上去,吏部主事的回来看到后就找出门来,正好看到萧岩坐在梯子上沉思,不禁开口问到。
“正是下官,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听见有人在对自己说话,萧岩连忙站起身来回礼!
“本官吏部侍郎,负责带领你去度支司任职,跟我走吧!”
那人似乎不想与萧岩产生瓜葛,不与萧岩多说便径直往前走去。
呃……这么拽?
见到来人甩都不甩自己,让萧岩很是无语,就算是对头也不用这么明显吧,我又没欠你钱,犯得着对我如此吗?
只是人家如此,说明朝堂上不想让自己当这个官的人还挺多的。
既然如此,那这个官我做定了,不到要做,还要做到最好,让你们都看一看,我可不是什么臭鱼烂虾!
人家不想与他产生交情,萧岩自然不会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户部的度支司!
刚进大门,就看里面众人忙碌的身影。
见到陌生人到来,那些人理都不理,自顾自忙着自己的事。
“去把你们员外郎与两位主事叫来!”
那吏部侍郎拦住一个人对他吩咐到。
“这位大人请稍待片刻,我这就去寻他们!”
见对方的官服所对应的品秩比自家主官的都高,被拦住的那人只得客客气气地向行礼,然后往员外郎所在的地方走去。
而在度支司的大堂里,几个人正相对而坐,这里人正是度支司的员外郎马尚丰以及两位主事林申与洪锦!
“唉,马员外,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与外面的忙碌不同,这里面静得可怕,若是往日,这里早已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今日如此,完全是因为即将上任的度支司郎中。
几人都是度支司的老人,原本的主官走了,按照常例,最有希望接任的就是他们中的其中一人。
为此在新任主官还未任命时他们也曾上下活动,为更上一层而奔忙。
谁知道钱花出去了,最后这个位置却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占了去!
若是别人倒还罢了,可是萧岩就让他们不服,两位主事中的洪锦是与前任主官,也就是现任户部侍郎赵宗延亲近的。
就在昨晚他收到了赵宗延的来信,说是有人要给新任郎中一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这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
最好能让他因此丢脸,直接被皇帝罢官去职,如果做得好,下一任郎中就是他了!
一听到这信息,顿时让洪锦喜出望外,本以为升迁无望,不曾想老上司给自己送来了这个天大的机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就算不能当上郎中,只要在侍郎大人口中的那位大人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还愁没有升迁的机会吗?
所以今日一上值,他就把现在主管度支事务的其他两位召集起来,商议对付新任郎中的事宜。
其他两人中,员外郎马尚丰与郎中意见相左,不求他附和自己,只要他不捣乱就行。
而另外一个主事平日里不显山不显水,但洪锦知道他也是个有本事的人,若是能拉拢他,上下一心,何愁那个毛头小子不灰溜溜地离开度支司!
只是对于他的提议,其他两人犹豫了!
无他,因为他们听说这新任的郎中来头不小,与国舅府有关系。
这洪锦为了郎中之位已是丧心病狂,他们可还没失去理智!
可不附和洪锦,他们也不能跟他唱反调,因为与国舅府有关系的是萧岩,可不是他们。
若萧岩真的不堪大用,被洪锦设计得离开,那他们如果有帮助过萧岩,就会受到赵宗延的打击报复。
与那人共事几年,他阴险狡诈的性格与报复手段两人还是了解的,所以早就在心中打好了如意算盘!
既然他们要斗,就让他们斗个够,自己坐山观虎斗,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算盘打得好,可再好,能有萧岩打得好吗?
“几位大人,外面吏部来人,指名让你们出去!”
就在几人各自打着小算盘的时候外面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人对着几人说到。
“诸位,人来了,咱们出去迎迎!”
说着马尚丰就站起来率先往外面走去,而洪锦看着马尚丰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既然敬酒不吃,那就等着把那小子赶走后再慢慢收拾你!
“林主事你去把所有人召集起来,怎么着咱们都得给新来的郎中大人点面子!”
郎中之职空缺,度支司所有的事务都由马尚丰暂代,这话虽然是对林申说的,却是给洪锦听的。
因为他与林申都会顾忌萧岩身后的关系,洪锦可不同,他已被权利冲昏了头脑。
若是当着吏部官员的对新来的主官不敬,给对方留下一个只知道争权夺利、不知团结的形象,那整个度支司都得玩完,谁也别想着还能更上一层!
说完也不管屋里的两人如何想就快步往外面走去。
“哼,神气什么!”
虽然不屑马尚丰,洪锦还是乖乖地与林申去召集人手,萧岩他可以得罪,吏部来人他可不敢。
要是得罪了吏部,就算赵宗延当了户部尚书也不一定保得了他!
“哎呦,胡侍郎,稀客啊,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可真是让我度支司蓬荜生辉!”
一出门就看见吏部侍郎陪着一个年轻人等在门口,马尚丰远远地就双手抱拳对着对方边走边行礼!
“马员外,这不是给你们送郎中来了!”
面对马尚丰的讨好,那胡侍郎终究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位想来就是我度支司新任郎中萧大人了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马尚丰很会做人,即使心中看不起萧岩,面子功夫还是做得很好的。
“本官初来乍到,以后还得仰仗诸位同僚的帮助!”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萧岩当即回礼与他寒暄。
“既然把你送到,本官就先回去了!”
吏部侍郎见度支司有人出来迎接,对萧岩知会一声就转身离去,直让萧岩心里骂娘!
“属下林申率度支司全体同僚恭迎大人上任!”
吏部侍郎刚走,林申与洪锦就率领度支司的人走出来,对着萧岩见礼。
“大家好,以后多多仰仗诸位,大家同心协力,将皇上赋予我们的差事做好,以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
然而对于萧岩的话,下面回应者寥寥无几。
“外面挺冷的,大家先回去忙自己的事吧!”
大家热情不够,萧岩也不气恼,挥了挥手,就让大家回自己的岗位做事。
“大人,属下带您到您办差的地方去,请跟我来!”
见人散得差不多了,马尚丰伸出手,带领着萧岩往他办差的地方走去。
刚到他办差的地方,后面洪锦就跟了上来。
“大人,属下打算跟您请个假!”
第三十二章 恶意抵制
“大人,这里就是您办差的地方!”
带着萧岩来到他自己的办差的地方,这是一个独立的房间,空间不大,里面的布置简洁,对萧岩来说还比较满意。
“大人可还满意,若是不满意,我让人重新给你安排!”
陪着萧岩在屋里参观,这里面也是赵宗延办差的地方,他走了后因为有新的郎中要来,里面的摆设等都已经换了新的!
“满意!”
走到位置上坐下,感受着这当官做主的感觉,觉得也没多大不一样。
“大人,侍郎大人来了!”
萧岩刚坐下,林申就从外面走进来。
“哪个侍郎大人?”
听了林申的话,萧岩站了起来,他还以为那个吏部侍郎又回来了。
“咱们户部的侍郎……哦,也就是要度支司的前任郎中赵宗延赵大人!”
见萧岩面露不解,林申连忙解释。
“既然是咱们户部的侍郎大人来了,那咱们赶紧去迎接!”
说完萧岩带着两人往外面走去,这上任第一天上司就下来,得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侍郎大人大驾光临,属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一出门,就看见一个官员一脸得意地站在门口,以及他的身后一长串的车子。
那人志得满满,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高升之后的得意之色,可在萧岩看来,这人整就一副小人得志的神色,令人生厌。
可是没办法,谁叫人家官大,作为下属,除了陪着笑脸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学陶渊明一样不为五斗米折腰,然后挂印解职,从此寄情山水、隐居田园吧?
若自己上任第一天就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那自己回去一定会被萧潇那女人折腰的!
“你就是新来的郎中?”
萧岩带着众人出了门,那赵宗延见到走在前面的萧岩,明知故问,语气中满是不屑。
“下官萧岩,正是新任度支郎中,见过侍郎大人!”
萧岩再次抱拳行礼。
“行了,来也没什么事,就这些……看见了吧?”
赵宗延指着他身后的那一长串的车子对萧岩说到,“这里都是各地送上来的账本,需要你们五天之内将之核算完!”
“小子,尚书大人可吩咐过,过了时间完成不了任务,你头上这顶乌纱可就保不住了,自求多福吧!”
走上前,赵宗延用一种你死定了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拍了拍的的肩膀,大笑着大步离开了度支司!
“我他喵……”
若是有可能,萧岩真想捶死这个赵宗延,顺便把那个户部尚书也捶死。
这是人干的事吗?这么多账本,若是按照当下的计算水平,只怕让整个度支司人都参与核算半个月也不一定能算好。
“大人!”
见萧岩站在原地看着那一车车的的账本发呆,马尚丰走上前与他站在一起。
在他看来,萧岩是真的惨,这些明显就是针对萧岩所做的局,一个让他明知是坑还不得不往里跳的局,更是一个无解的必死的局!
马尚丰看得出来,在场众人也看得出来。
刚才洪锦可是在私底下跟他们说过,让他们一起对付新来的郎中。
这些人里,有些本就是赵宗延的人,自然满口答应,有一些则是对萧岩身份不了解的被洪锦一番怂恿与煽动就答应了他。
还有一些则是像马尚丰一样知道萧岩来历的,本还对萧岩抱有幻想,这一下看到萧岩被针对,知道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萧岩的结局也已注定,不免在心头打起了小算盘。
“大人,属下告个假!”
赵宗延刚走,洪锦就从一旁站出来对着萧岩对着萧岩不卑不亢地说到。
在他看来,侍郎大人一出手,萧岩识趣的话回去后就会乖乖上书辞官,那样还能给自己留点面子。
如若不然,到时候完成不了任务,丢脸的可不止他一个人,还会他身后的国舅府。
不管他如何做,最终的结局不过是在度支司里待几天罢了,既然如此,自己也用不着敬畏他了!
“哦,洪主事何事需要告假?”
这部里刚给安排了任务,正是用人之际,赵宗延前脚刚走,后脚洪锦就来告假,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关联萧岩是不信的。
“身体不适,你也知道这里乃是机要之地,若是因为精神恍惚等造成了错漏,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这个责任下属可不敢承担!”
他的意思很明确,你不给我告假我就留下捣乱,反正最后也不是他来承担这个责任。
“嗯……身体健康为上,不知洪主事要请几天假?”
“属下就请个六天吧,还望大人批准!”
“呵……”
萧岩直接给气笑了,赵宗延给了自己五天时间,这洪锦就请假六天,这纯粹是给自己上眼药呢!
六天时间里刚好把时间点过去,到时候自己刚好因办事不力被撤职,而洪锦因为告了病假,此事便与他没有丝毫关联。
“既然洪主事身体不适,那本官也不能强求,这个假本官批了!”
萧岩知道这种人最好就是不要与之纠缠,不然把他留下什么时候就给你来一手,防不胜防!
他不是想放假吗,那等自己把度支司掌控在手里的时候,就是他放长假之日!
“谢大人体恤,那属下这就回去了!”
“行吧,回去后记得多休息,这你也看到了,就恕本官这几天不能去看你了!”
“在这紧要时刻不能为大人鞍前马后的实乃一大憾事,只能叹天意弄人,我这就回去,争取早日康复,好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说完那洪锦一抱拳就转身离开,在他转身之时,萧岩分明看到他嘴角上翘,似在嘲弄自己的不自量力!
“大人,卑职……卑职也告个假!”
洪锦刚走,人群里便有一人走出,抱拳向萧岩行礼,态度比之洪锦,略微恭敬了许多,毕竟洪锦身后有人,他们虽然跟着洪锦,到时候洪锦身后的人可不会为了他们得罪萧岩身后的萧家。
一个国舅府,要收拾他们岂不是易如反掌?
“怎么?你也身体不适?也要请六天假?”
看着来人,萧岩是笑非笑,眼里尽是嘲弄之色!
“呃……”
来人被萧岩噎得一下把心中编排好的借口都忘了,“那个家中夫人待产,所以卑职想请半个月在家照顾夫人!”
这人能作为赵宗延的心腹,应变之力自然不低,沉吟一下便想出了一个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借口,还能博得他人的赞誉!
在这个理由中他要是再有一个夫人那就能让人信服了,萧岩初来乍到,对各个下属的情况不甚了解,面对一个随时卷铺盖走人的上司,在场众人自然不会冒着得罪同僚的风险去提醒萧岩。
因为得罪同仁也就意味着得罪洪锦,得罪洪锦就是得罪赵宗延,到时候收拾完萧岩下一个收拾的就会是他们!
“夫人生孩子?那本官就先恭喜你喜得贵子,到时候孩子”出生可别忘了通知本官,也好沾个喜气!”
挥了挥手,萧岩只能批了他的假,“记得将夫人照顾得好一点!”
“一定!”
那人抱拳行礼,然后退走!
“大人我也要请个假!”
“大人,卑职家中有事……”
“大人,我老婆的表弟的媳妇……”
“……”
有人开了头,那些被洪锦煽动的人纷纷拥挤着萧岩要请假!
“大人!”
见此情景,马尚丰与林申二人一左一右地站在萧岩身边。
他们也怕萧岩一气之下全都应准,只怕整个度支司会因此少一半的人,到时候别说核算这些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相册,见度支司本身正常的运行都会因此瘫痪!
“怎么?二位大人也有事请假?”
“自然不是,只是眼前的情况大人可要慎重考虑!”
他二人自然还没有那么下作,也没那么愚蠢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那就好,若是你二人都好假了那本官可真的成了光杆司令咯,至于他们,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强留不住那就都给他们批了吧!”
见到两人并没有对他落井下石,萧岩呼了一口气,虽然说他两可有可无,只要他们不捣乱,那也不至于落得个全民抵制的地步。
“好了,要告假的本官都批了!”
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静下来,对于他们的的要求,萧岩通通满足,因为他知道,就算就下了他们的人,整日里心不在焉的反而烦人。
眼不见心不烦,索性全部放他们离开,反正他也没指望着他们。
“大人,这……”
看着留下的稀稀拉拉的人群,马尚丰与林申实在是想不到洪锦居然在暗中拉拢了这么多人,一半多的人都被他煽动离去。
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情况只怕会更加严峻,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几天又陆续有人提出要告假,对此萧岩都是一视同仁,通通批了。
“二位,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唯有齐心协力,方能同舟共济、共克难关!”
虽然不知道萧岩那里来的自信,可看到他一点也没有大难临头的感觉,让两人都止不住摇了摇头,这大人怕是已经被眼前的情况给吓傻了。
要知道这度支司中集中的可都是大明精通术算之人,就算他们全都在,竭尽全力也不能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
而现在萧岩还说什么攻克难关的大话,这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这些就劳烦你二位辛苦,让人将之收起来,得空了顺便把之前的账册送一些到我房中来。”
说完萧岩就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间,留下二人在原地目瞪口呆的!
“那个……你们过来把这些收起来放好,林主事,你去拿账册给大人过目!”
也不知萧岩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强装镇定,让人看不出破绽,既然主官有令,他们又不能像洪锦一般撂挑子一走了之,那就只能先完成萧岩吩咐的事情。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萧岩若是对他们有意见,要挑点刺还不是易如反掌!
“大人,这是你要的账册!”
萧岩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多久,马尚丰与林申二人各自抱着一叠账本出现在他的房中。
“哦,是你们啊,东西放那里就行!”
萧岩正在房间里想着怎么化解这个难题,坐在位置上正沉思,就见到马尚丰二人抱着账本走进来,“外面情况如何?”
“回大人,各项工作都安排下去,今日送来的账册也有人再开始核算,可是这么点人,对于那么多的账册,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就是,大人要不要去找侍郎大人或者尚书大人商量商量?”
马尚丰话刚说完,林申就接话到,要是这上官刚履职就被赶下去,还是被用这种低端下作的手段逼走的。
要是萧岩能够去找上面的人或者通过他身后的关系缓和缓和关系,此事说不定还有转机!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此事二位不用担心,稳定住人心就行!”
“大人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萧岩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虽然很自信,可是在两人看来都是装的,为此也不得不佩服萧岩,换做其他人被如此针对只怕早已吓坏当场,哪还能像萧岩这般佯装镇定。
“呵呵,跳梁小丑而已,不必担心!”
“呃……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先出去忙了!”
见萧岩依旧不听劝,二人只能是摇了摇头然后走出去了。
待二人出去,萧岩随手拿起账本翻了起来,在他看来,这二人能做到不跟他人同流合污对自己落井下石已是不易,说明他们暂时可用。
至于能不能重用,那就得看以后表现来定!
就这样,一整天除了吃饭上厕所萧岩一整天都呆在房间里,一直到下值才离开度支司。
“萧岩,今天第一天当值感觉怎么样?”
刚回到家,到自己的小院还没歇上一会,就看见萧潇从外面走来,一边走还一边问。
“很好啊!你不知道我一到度支司所在,那里面的人无不被我深深的魅力折服,对我崇拜不已!”
“是吗?怎么我听到的版本是说某人上任第一天就被属下联合起来抵制啊!”
萧岩被下属的抵制经过有心人的散播已经闹得是全城皆知,现在谁都想知道萧岩以及他身后的萧家会如何做!
知道萧岩在衙门里受了委屈,还以为他会想不开,谁知道看这状态还不错,完全没有受到抵制风波的影响!
“你都知道了?”
今天刚发生的事,萧岩倒是没想到传播得这么快,连萧潇都知道了,害得自己又在她面前丢了丑!
“现在全城都在疯传,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第三十三章 风雨前的宁静
接下来的两天萧岩都如第一天一样,每天到了度支司别的不做就是看账本,偶尔还会去下面做事的地方看看大家的工作情况。
这种情况下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告假的队伍中,等到第三天,留下来的人已不足三分之一。
这一下外面的人说什么的都有,共同的一点就是大家在谈论到萧岩的同时都是一副惋惜的表情,在他们看来,被如此针对,萧岩已经回天乏术。
甚至于有人还对萧岩离开与否做了赌局,据说他离开与留下的赔率已经飙升了恐怖的五十比一!
也就是说如果此时押一两银子赌萧岩经过此事后还能就在度支司,胜了就能得到五十两银子的回报。
即使回报再大,稍有理智的人都不会选择这样做,不过有人却是例外,这就是萧岩他自己。
在听说了这个赌局之后他押了自己几千两,这是他除了被萧潇收刮后的全部身家,当然,这个事他谁也没告诉!
在第三天的时候,萧岩让人贴出了一张告示,上面写着此时正是度支司危难之际,更需要所有人的同心协力,为此将所有告假在家的人全部召回,若第二天见不到人,后果自负!
此告示一出,尽皆哗然!
大家都理解萧岩这是穷途末路下对这些抵制他的属下的报复行为,因为萧岩作为主官,有权对主事一下的人进行罢免。
对此有人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下一刻萧岩的报复就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也有人有恃无恐,认为就算萧岩把自己开除,等他一走,自己等人又会被重新启用!
相互串联下,第四天来人不但没有增加,反而比昨天更加的少了!
对此萧岩也不在意,只是让人将这些人通通记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只是谁都知道今天不同往日,萧岩不是一个人前来的,跟随他而来的还有十名账房先生打扮的人。
即使如此,众人也是非常不看好萧岩,觉得他现在才想起亡羊补牢,未免为时过晚,若是一开始如此,加上那时候度支司留下来的人,说不定还有一搏的机会。
现在嘛,只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这几天,每天赵宗延都会关注萧岩的消息,每天让他最为高兴的便是听到来度支司点卯的人逐渐减少,以及因此能够下文书斥责萧岩无能!
今天一上值,就听到属下来报萧岩在度支司的动作,对此他不过是不屑于顾地笑了笑,现在才想起请外援,会不会晚了点?
不过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他也不打算制止萧岩,只是下去的文书言辞犀利了不少。
不止是他,这几天朝堂上每天都有人在弹劾萧岩,萧岩每日的作为让皇帝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怎么就一点都不急呢?
要知道就算完成不了任务,你好歹做做样子,到时候开脱也有个理由啊!
看着每日如雪花一般弹劾萧岩有名无实、与同僚不睦的折子,皇帝深感头疼,可是派人去问萧潇,她给的回复则是勿需担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为此皇帝只能将这些奏折压下,等待着最终的时刻来临。
而萧岩在带了那些人来之后,就跟他们一起将自己埋在那一堆堆的账册之中,除了吃饭喝水,就没见他们出过房间。
其间有好奇之人靠近房间,只听见里面传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外再无其他的声响。
如此,一直到了第五天下午,还未到下值时间,就见到萧岩与他请来的那些人出了房间,之后萧岩把那些人送出了度支司而后又折返自己办差的地方。
这种行为在众人看来就是已经放弃了最后的挣扎,若不然为什么下值时间都还没有到,那些人就自行回去了?
“大人,今日就是最后的期限,我两与尚书大人还算熟识,要不给你们牵牵线?”
萧岩不再忙碌,马尚丰与林申二人再度携手走到萧岩的房间。
“哦,你们来人,自己找地方坐!”
二人进来,萧岩正在书案上写着什么,看到他二人进来,遂放下笔招呼二人。
“我们就不坐了,此番过来是看大人有没有什么需要吩咐我们做的,若没有,我二人还要出去忙!”
“行,我这边没什么要忙的,你们去忙吧!”
“是!”
说着二人就退了出去,作为下属,他们做的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萧岩不听劝,他们也没办法。
毕竟说得多了,交浅言深,只怕萧岩会怀疑他们别有目的!
等到下值,萧岩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不少人用异样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他却不在意。
“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回到国舅府,就看见萧潇坐在自己的院里等着他。
“我出马,还有你不放心的事吗?”
看着萧潇,他露出了一个自信的谜之微笑!
“那就祝你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说着萧潇伸出一只手掌,萧岩见状亦伸出手与她击掌,“借你吉言,明天一定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让他们知道惹我只怪他们选错了对手!”
“那我在家等着你的好消息!”
萧岩此刻信心满满的样子真的是非常的吸引人,萧潇也不忍在这个时候打击他,唯有像小女人一般,对他投去崇拜的目光。
“晚饭吃了没,没吃的话我连你的做一点!”
“还没,本来听说厨房准备了大餐,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地邀请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在这里陪你吃吧!”
萧潇此来,一是为了给萧岩打气,而是顺便过来蹭饭的,现在萧岩开口留她一同用饭,自然让她喜上眉梢。
只是因为自己是女孩子,总得矜持一下不是,“你准备做什么吃的?是不是火锅?”
虽然只吃过两顿,可给她留下的滋味回味无穷,为了能吃到那热辣滚烫的火锅,她早就让离夏去厨房准备吃火锅所需要的食材。
“绿菜都没有拿什么吃?”
说到这里萧岩就来气,你说你拿去送人他怎么也不会反对,可好歹给家里就一点啊,现在可好,只能望着空空如也的大棚哀叹!
“谁说没有的?城外可多着呢!”
“城外?你的意思是说?”
听了萧潇的话,顿时让萧岩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在城外找地方搭建了玻璃大棚,如此就能解释得通她为什么要把种在花园里的蔬菜采摘一空全部拿去送人情!
“不错,我在城外照着花园里的大棚又搭建了近二十亩的玻璃大棚,不然就花园里那两个棚的绿菜的出产还不够府里自己吃的,又何谈供应到天合居酒楼?”
这个问题萧潇在一开始就想到,所以在花园里种下的种子开始发芽时她就已经着手准备城外大棚的搭建。
因为前后时间相差不大,现在亦可以摘取食用,现在府里对于绿菜供应已不是问题。
“公子,你回来了!”
两人说话间就看见离夏领着两个下人往这边走来,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
离夏看见萧岩回来,赶紧小跑两步,走到萧岩面前,“公子,劳累一天,要不要奴婢为您按摩放松一些?”
“大小姐在这里,还是先做饭吧,别把她饿着了!”
这丫头什么都好,唯独手上每个轻重,还记得第一次给萧岩捏肩,那轻一下重一下的直接让萧岩崩溃,发誓再也不让她给自己做按摩之类的!
说完萧岩从她手中接过食材,“大小姐,请稍待片刻,我这就去做饭!”
“我来帮你吧!”
萧潇也会做饭,想着自己帮忙让萧岩轻松点,说着就跟着萧岩往厨房走去。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在萧岩与萧潇再加上离夏三人共同努力之下,没多久厨房里就飘散出让人陶醉的辛香!
“师姐,你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屋里传出的香味说明晚饭快熟了!”
就在萧岩他们在厨房里忙碌着的时候,萧岩的小院再次迎来了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相公,饭做好了没?我饿了!”
一落地,秦可卿就奔厨房而去。
“快好了!”
在厨房里听分外面的喊声,萧岩就知道是秦可卿来了,于是放下手中切着的食材往外面走,在门口正好与赶过来的秦可卿相遇,眼光外移,还看到跟在后面的林静。
“娘子!”
与两女相遇,本想给她们一个拥抱,奈何自己刚刚在做饭,身上说不出的油腻。
看萧岩伸出手想抱又不敢抱的样子显得非常滑稽,秦可卿才不在乎那些,直接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相公,人家看中了一件衣服,你给我买好不好?”
抱住萧岩,秦可卿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到。
“好……买!”
说到底,萧岩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欠了她多少衣服钱,等这次押的钱下来了,一定要带她们去消费消费。
“嗯,相公真好!”
说着秦可卿回过头看着林静,“师姐,你不过来抱一下?”
“呵呵……算了吧!”
她可不像秦可卿那般厚脸皮,以她二人的听觉自然知道屋里还有其他人的。
“萧岩,外面谁来了?”
说着萧潇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以及他们身后的林静,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恢复正常,“原来是二位姑娘,欢迎到萧家做客!”
“再次叨扰,不请自来还请萧家小姐原谅!”
面对萧潇的欢迎,林静表现得很是大方得体,再看秦可卿,只是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她为什么会这么对萧潇是因为女人的第六感让她觉得萧潇对萧岩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此能有好感才怪。
“来者即客,正好我们的火锅做好了一起吃点吧!”
上次因为萧岩的打算是给秦可卿一个难忘的晚餐,所以是在他卧室的外间吃的,这次为了省力,就直接在厨房里吃,反正火锅站着也能吃,还能更有味道!
本来就是来蹭饭吃的,哪里还用萧潇相邀,秦可卿就已进到厨房准备开吃。
“师姐,你快来,今天还是火锅,还有好多的绿菜!”
一进门,看到里面滚烫翻腾的火锅汤汁,不由让她食指大动,特别是那鲜嫩诱人的绿菜,上次吃了一次,直到现在还恋恋不忘。
不止是她,就连一向不为外物左右情绪的林静也对那顿火锅宴回味不已。
大冬天吃绿菜,这放到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可现在却是真正地吃到了,再也不是天方夜谭!
经过萧岩的介绍,她们两人也知道这个菜是他利用那种民间传得神乎其神的玻璃搭建的大棚种植的。
也就意味着以后在冬天吃绿菜将会成为常态,当然了,这种奢侈的吃法,也只有有钱人家能消费得起!
这不刚刚传出萧家有绿菜供应,全长安城能排得上名号的家族都派人上门洽谈绿菜的供应。
因为绿菜就那么多,只能按照关系远近来安排,也就是说现在的绿菜有价无市,即使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相公,听说你在官场被人为难了?”
等人全部围到一起,秦可卿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蔬菜,还不待冷却便送到嘴里,一边吃一边呼哧呼哧地吸着冷气。
“你跟我说说,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家相公,看我不去把他大卸八块扔到城外喂野狗!”
萧岩刚上任就被上官刁难,这事传得整个长安是人尽皆知,她们此来,主要也是为了这个。
明天就是交差的日子,度支司里的一切都被人添油加醋散播到外界,其中虽有夸大的成分,可两人身为高来高往的江湖人,自然不会人云亦云!
度支司中那码放成堆的账册她两可是亲眼所见,这已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别提萧岩刚上任,无法让整个度支司上下一心。
里面那些人的联合抵制更是让本就无法完成的任务雪上加霜!
两人的心中萧岩有能力,可也没有通天的本事去完成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两人就想着既然任务本身不可完成,那能不能通过其他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
比如挟持这件事情的主导者,对其威逼利诱,若其冥顽不化,那就只能下杀手让其消失,谁叫他惹了她们的心上人的!
“你可别乱来啊!”
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可看她的样子不像作假,就连林静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萧岩怕她们做傻事,连忙制止。
绑架与刺杀朝廷命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想到这里,萧岩抬头看了看一旁的萧潇,秦可卿她们还只是说说,这女人可是真的把一位侍郎给拉下马的。
这么一想,整个屋里除了自己,全都是狠人!
第三十四章 杀鸡立威
“启禀皇上,微臣弹劾户部度之郎中萧岩毫无办事能力、打压同僚、玩忽职守等一十三条,还望皇上明查,以正视听!”
“臣弹劾度支郎中萧岩贪污受贿,请交刑部与大理寺核查!”
“臣弹劾萧岩目无法纪,调戏良家妇女……”
“臣弹劾萧岩尸位素餐……”
第二天,照例是大朝会。
朝会伊始,一如既往地就有人开始对萧岩展开攻击,与往日不同,今日弹劾萧岩的人数有点多,弹劾的理由也是无所不有、五花八门。
“启禀皇上,臣检举,因微臣御下不严,导致度支司未能如期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请皇上责罚!”
等其他人弹劾得差不多了,新任户部侍郎赵宗延出列,然后郑重其事地跪到地上,涕泪横流地痛陈萧岩的不是。
他这是以退为进,逼迫皇帝处罚萧岩。
“部下无能,臣身为户部尚书,亦有不察之责,责无旁贷,还请皇上责罚!”
赵宗延刚说完,户部尚书陶泰就出列跪伏在赵宗延的身旁。
这陶泰就是上次皇后寿宴时在场上负责验算李清禾提出的那个关于棋盘放稻米的问题,可是因为那个问题的难度前所未见,他们几个精通数理的解算了半天都没有解算出结果。
如此让人束手无策的难题最后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解出,让他们老脸无光,在心里恨萧岩更甚,觉得他既然知道算法而不提出来,就是想把他们当做上升的垫脚石。
好在上天并没有让萧岩高兴多久就把他送到户部这一亩三分地上,在这里,生死由他掌握!
正巧他背后的人让他择机出手,挫挫他的锐气,最好能让他从度支司灰溜溜地离开,间接地让皇帝脸上无光!
如此正好让他公报私仇,就算皇帝也不能说他的不是。
陶泰与赵宗延两位户部的主官接连下场给这件事情定下了论调,那就是萧岩办事不力,排挤打压同僚属实,若萧岩无法辩驳,纵使皇帝力保,只怕在很长的时间内他都无法再进一步。
“来人,宣度支郎中萧岩觐见!”
坐在龙椅上,皇帝脸色阴沉似水!
自己还没死呢,这些人一个个的就忍不住想向新主人表忠心,敢对自己钦定的人下手,还是不留余地的那种,看来是时候整顿这种不良的风气,这里不是江湖,可以拉帮结派!
只是一切都只能等萧岩与他们交上手,他才好见机行事!
皇帝的命令下达,自然有人去度支司找萧岩!
朝堂上针对萧岩的明枪暗箭他一概不知,此刻的他刚到度支司所在点卯完毕。
今日的度支司气氛凝重,所有人都预感到要有大事发生。
“马员外、林主事,你们来得正好!”
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坐下就看见马尚丰与林申联袂而来,“今日来了多少人?”
“我俩正是为此事而来!”
马尚丰拿出一叠销假的单子递给萧岩,“今日度支司人员足额到齐,这是这几日请假回来销假的,还请大人过目!”
“都来了是吧?很好!”
从马尚丰手里接过单子,萧岩对二人吩咐到,“麻烦二位将整个度支司的人手全部集中起来,就说我有要事宣布!”
听闻萧岩的话,再回想起他在告示上说的后果自负的话,两人心中一个咯噔。
萧岩告示已经贴出去,告假的人也通知到,可是没人当回事,现在只怕是要秋后算账了!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既然萧岩吩咐,他们照做就是。
因为刚来,都还未安排事情,很快众人便被集中在度支司门口的空地上等待萧岩的讲话。
“很高兴再次见到大家!”
见人到齐了,萧岩走到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手里拿着的是那些人的销假单子,“有一个典故,叫‘五日京兆’,不知道在场的有没有听过?”
听完萧岩的话,下面的人就是一阵骚乱,无他,皆因萧岩说的这个典故。
“五日京兆”说的是汉宣帝时期的京兆尹张敞的故事。
当时张敞作为京兆尹因为好友某逆被牵连,人人都传他只有五天就要离职,也因此很多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其中就包括他的下属絮舜。
张敞派絮舜去办理案件,絮舜听到流言,以为张敞在这个位置上干不了就好了就没当回事,理都没理他就大摇大摆地回家休息去了。
事后絮舜的同僚去劝他,他反而对劝他的同僚说张敞不过几天就要走人,横竖不过五日京兆,能干什么事?
这话传到张敞的耳朵里,当即命人把絮舜下了大狱,负责办理的人也不手软,各种手段直接把絮舜折磨得只剩半条命。
时值冬末,过不了几天就是立春,立春一过,就不能处决犯人,可是絮舜还照常喘气。
张敞就派人对絮舜传话,问他五日京兆能不能干成事,顺道安排罪名将其在立春之前砍头示众!
絮舜的罪过在于自作聪明,皇帝的命令都还没下,他就敢目无上官。
其实吧,若是一般情况下也就是斥责一顿,至多打一顿板子了事,但他口出狂言,惹怒了上官,也只能算他倒霉!
若说这张敞的故事太过遥远,那他们这些人与萧岩的事就发生在眼前,可以说是“五日京兆”的翻版,而故事里那个蔑视上官的絮舜结局自然是被枭首示众,以悲惨收场!
“看来有不少人知道,那你们再看看这墙上的告示!”
萧岩用一只手指着背后墙上贴着的告示,这是那天他命人贴出来的,是震慑,也是给这些告假之人的一次机会,可惜的是他们不懂得珍惜。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既然他们以为自己好欺负,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我在上面说的清楚,所有人一律回到衙门报到,以备不时之需,你们把我的命令当耳旁风,置之不理,那就别怪本官不讲人情!”
说着萧岩一把将手中的销假单子撒了出去,此刻的他,散发出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本官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主,以上人员,无论职位高低,通通革职,永不叙用!”
萧岩说完,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只有那些单子在空中翻飞,然后缓缓地落到地上。
接着,在场诸人纷纷爆发出巨大的议论声。
“怎么可能?你没权将我们革职!”
对于萧岩说的话,下面顿时有人出声反对。
“我现在还是你们的上官,在皇上没有将我解职之前,我就有将办事不力、玩忽职守的下属革职的权利!”
“被革职还是轻的,若有人不服,你们大可试试,看看我萧某人有没有张敞那般魄力,在吏部的文书下达前将你们下狱法办!”
说完不理会台阶下那些如丧考妣的下属,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若安心离去则已,不然他有的是手段让他们锒铛入狱。
“圣旨到,度支郎中萧岩接旨!”
萧岩说完正准备转身回去,就看见不远处有太监急匆匆地往这边赶,见到萧岩站在门口,不由大声喊到。
“臣萧岩接旨!”
等那太监过来,萧岩快步走下台阶跪地接旨。
“皇上口谕:着令度支郎中萧岩立刻进宫觐见,不得有误,钦此!”
来不及歇口气,那太监正了正身形,就对萧岩开口,将皇帝的旨意传下。
“微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宣自己进宫,多半是为了这次的账册事件,接了旨萧岩从地上站起,“公公,下官进宫前有些事情要交代,还请稍待片刻!”
“还请萧大人快些个,朝堂上文武大臣都在等着你的!”
都是皇帝的人,这太监自然不会为难萧岩,只是时间紧迫,真的不能耽搁!
“公公放心,要不了多少时间的!”
说着对那太监行了一礼,就对身旁的马尚丰以及林申吩咐,“马员外、林主事,皇上召我进宫,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两主持,希望我回来时这些厌人的已经消失,尽管放心去做,出了什么事有我担着!若不然……”
看了看那些从这太监到来时就如释重负的人,萧岩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他们不走,那就是你们走,毕竟我的麾下不养闲人!”
“大人这……”
“希望二位不要让我失望”,见二人欲言又止,萧岩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自己办差的房间。
等他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件东西,就是那天他带来的那些人人手一件的那种满是珠子的木制物件!
“劳烦公公带路!”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萧岩就跟着那太监往太极宫方向走去。
“马员外,咱们该如何做?”
萧岩是走了,却也给两人留下了一堆烂摊子,特别是这些人还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同僚,要将他们革职并赶出度支司衙门,这么做多少有些不近人情!
“还能怎么做?郎中大人怎么安排的咱们就怎么做,只管执行就是,要不然走的可就是你我二人!”
萧岩说得对,只要他一天是度支郎中就一天能决定他们这些人的去留,萧岩也说得很清楚,这些人不走他们二人就要走。
他们还没伟大到能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的程度,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只能狠下心对这些同僚说抱歉了。
反正天塌下来有萧岩撑着,如果不按照萧岩说的执行,即使他被解职,以萧家的能力,要对付自己一个小小的员外郎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诸位同僚,对不住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叫他们不识时务才导致现在的局面,怨不得他人!
“马员外,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妻儿,你可不能如此对我们!”
“就是,咱们朝夕相处,不说知己,也算得上交情匪浅了吧?”
“我等在度支司内多年不说功劳也有苦劳,那贼子一来就如此倒行逆施,简直欺人太甚!”
“对,我们要找尚书大人做主……”
“……”
见到要动真格的,那些人纷纷变了脸色,不是说的法不责众吗?那萧岩又怎敢将他们革职,不怕没了他们度支司会瘫痪掉吗?
他们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就是仗着他们身后有人萧岩不敢拿他们怎么样,现在可好,萧岩不等他们身后的人现身,直接将他们革职,到了此时众人才开始慌起来。
“诸位,不是我等有意刁难,实在是郎中大人有令,作为下属不得不执行,还请大家配合,不然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大手一挥,就有人上前将这些人隔开,并拿着萧岩交给他的单子逐个点名。
“下面,我叫到名字的人从此刻起就不再是我度支司的人员,至于薪酬的会有人给你们结算!”
两害相权取其轻,马尚丰等得到萧岩命令,他一走就着手准备他吩咐下的事,没办法,看其信心满满的样子,就知道今天的事对他没有多大影响。
虽然在这次事件中在外人看来萧岩能力不足,一上任就遇到这样的事,没有解决好只能说他初次为官,经验不足所致。
他又是皇帝亲自提拔任命的,要是他在这个位置上没呆几天就被革职查办,你让皇帝的脸面往哪里搁?
没到一定的程度,是无法看出朝居的诡异,既然眼前局势如此,那就只能按照他们所认为的最好的方法来做。
“金山……韦度……陈实……以上共计三十一人,从即刻起不再是我度支司的人员,你们已经被革职!”
把名单上的名字全部念完,马尚丰也是佩服萧岩,这些人一走,整个度支司的人员三去其二,这得有多大的魄力才能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大事件。
今天他到殿上,无论结果如何,都将成为长安老少茶余饭后的谈资,再加上现在一下革职那么多人,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至于这些被革职的人出了这个门是去找尚书或是侍郎亦或是通过其他门路来维护他们的权利,那就不是马尚丰二人所能左右的,毕竟丢了饭碗,怎么的也得让人家挣扎一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