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久别重逢
“张兄,你也过来了?”
平康坊内,如意楼前,人头攒动!
一个书生站在外面,看到熟悉的人,连忙过来打招呼!
“呦,这不是王兄嘛……今日乃是平康一年一度的盛事,怎能不来凑凑热闹……刘兄快过来……”
有人跟自己说话,那男子连忙回到,转眼看到自己熟悉的朋友,赶紧上前。
“张兄……来这么早?”
那名刘姓书生赶来与他二人汇合一起,对另外姓王的男子一拱手。
“不早不行啊,你看这情形……都算晚的了!”
刘姓书生与那二人挤在一处,望着门口摩肩接踵的人群,感慨道。
“二位仁兄,不知今日进门的诗词可有准备好了?”
几人挤在一起,张姓书生开口问到。
这个问题,是在场所有文人士子见面都会互相之间问起的。
为何如此,盖因今日这花魁大赛规定的,进门需要用一首自己所写的诗词作敲门砖。
今日前来参加花魁大赛的人,所作诗词只有得到门口从国子监请来拦门的几位先生的认可,才能进入如意楼。
国子监出来的人,自然是才学过人,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可,可不容易。
为此,可愁坏了不少人。
“小九,你看这如意楼还需要作诗才能进去,咱们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吧?”
萧岩与朱九常也是挤在人堆里,今日的盛会,不仅长安闻名,附近州府的文人也是早早地就过来了,以致这平康坊内人满为患。
京中各个名流聚集平康坊,京兆府和金吾卫左巡街使的皆已加派兵丁入驻。
这里鱼龙混杂,若是这些人在这里出了什么好歹,平日就罢了,人多嘴杂,传闻出去,影响不好。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他们是到了如意楼,可却是被阻挡在外。
两人挤在入口处,已经看了好一会儿时间。
这段时间里,不少早有准备的人递上自己的如意之作,以争取入门的资格。
短短一会,就有不少人递上了自己的作品,这些人中,有被选中者,志得意满,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被如意楼里的姑娘迎进如意楼!
落选者则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各自发誓下一次花魁大赛一定要拿出更好的作品,以求进入场内,博佳人一笑!
萧岩摇摇头,觉得这般费劲还不如回去睡觉来得实惠!
“来都来了,就不急着回去!”
好不容易没有人管着,朱九常自然不肯那么早就回到国舅府呆着。
“不回去?难不成你早有准备?”
既然要以诗为敲门砖,当然要有能打动这些人的诗作了。
要说朱九常,吃喝玩乐估计在行,说到写诗作文章,不是萧岩瞧不起他,真的是不行!
而萧岩说的准备,自然就是提前花钱请人作好,然后拿出来以作过关之用,反正又没有规定说要现场作。
不怪萧岩如此想,也确实有人这么做了,花了钱的,质量自然不会低。
“这个……自然是没有!”
听了萧岩的话,朱九常讪笑着回到。
“那还不回去?等在这里吹西北风啊!”
说实话,若是萧岩想进去,就凭他脑子里的那些流传千古的诗词歌赋,让他进入如意楼,那是分分钟的事!
“别急啊……咱这不是又特别通道嘛!”
说着朱九常拉着萧岩往另一边走去,那里,也有一个入口可以进入如意楼。
这个入口,相较于用诗词才能进入的那个,可就安静了许多。
只见入口处稀稀拉拉几个人,萧岩看了一会儿才明白此处的妙处,那就是直接用钱开道。
来人最少出上一千两银子的茶水费,上不封顶,就可以从此处进入。
在长安,能豪掷千金的不在少数,但这只是有了进入如意楼的资格,并不是说一掷千金就可以博得佳人青睐的。
这一千两银子,在其他地方可以置办一套上好的宅邸,再买上一片田地,过上安稳无忧的生活了。
亦可以其换回一名小有名气的青楼女子,不必像这样,只是能见到一面而已。
故此,经由此处进入如意楼的人并不如刚才那个入口的多!
“二位公子,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一见萧岩二人靠近,便有殷勤的小斯凑上前来,招呼着二人。
“我二人今日前来,乃是为明月仙子捧场,花篮先来上一百个!”
朱九常嘴里说的花篮,是用钱来买的,一个花篮二十两银子,一百个就是两千两,足够二人进入如意楼了。
今日的比赛,花魁的产生,一是由两位头牌各自表演才艺,然后由各个文人才子作诗做文章赞美她们,由诗词选出。
第二是由每个头牌在今晚的比赛中所获得的消费得出,所以才有了这买花篮进入的途径。
“好的,二位公子为如意楼明月姑娘捧场花篮一百个……请往里边走!”
金主出场,虽然只是最低档位的消费,依然受到了几位如意楼小斯的热情招待,簇拥着二人往如意楼里走去。
不热情都不行,这些富家公子,伺候好了,打赏那是不带眨眼的!
“二位公子,请自便!”
把萧岩二人带到大厅的位置上坐好,小斯就出去了。
乍一进入花厅,就让人眼前一亮。
只见其间女子数之不尽,如百花绽放,争奇斗艳,颇有一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
“怎么样?不虚此行吧!”
花厅内灯火通明,一应装饰,尽显高端大气之本色。
自从看到了这些浓妆艳抹、姿色各异的女子,朱九常的眼睛就没从她们身上挪开过!
“也就那样……一般般吧!”
作为穿越人士的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这样的只能算是惊艳一下,自然能做到风轻云淡、泰然处之。
拉着朱九常寻了个空位坐下,观赏场中的表演。
正中间搭建了一个舞台,上面正有一帮女子在表演歌舞。
身随舞动,音如黄鹂哀鸣,不时博得台下众人的一阵阵掌声。
“好……”
朱九常不时地跟着众人鼓掌叫好,这上面只是头牌登场前的开胃菜而已。
萧岩一边喝着酒,一边暗暗抬头打量着这里的众人。
表演到妙处,拍桌叫好者有之,交头接耳谈论着有之,才思敏捷者,当场出口成章,更有腰缠万贯者,直接出手就是几十上百的花篮奉上。
今日的花篮,只要上台表演,人皆有之,有时候黑马就是如此产生的。
这些人打扮靓丽,或三五成群,翩翩起舞,或独自一人,抚琴独奏!
没穿越之前,通讯发达,什么舞蹈萧岩没在网络上见过,相比较之下,这些人的表演就显得不入眼了。
所以他不像别人那样,情到浓时还会站起来呐喊尖叫,就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听着小曲,喝着小酒,波澜不惊。
与现场热闹非凡的场景有些格格不入,自然也就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比如二楼雅间一位身着红色衣裙的女子,正一脸笑意盈盈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如意楼,为了给客人提供更好的观赏体验,也为了提升客人的档次,在二楼可是设了不少雅间。
这些雅间,只有有权有势的人才能享受得到,他们消费,自然是希望有别于众人,再有一些人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来过此地,雅间也就排上了用场!
似心有所感,萧岩一抬头,正巧看到了凭栏而望的伊人。
四目相对,萧岩只觉嘴唇隐隐作痛,连忙别过目光,看向别处。
再一回头,雅间处已是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所见是萧岩的错觉一般!
萧岩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一别多日,自是十分想念。
想念,不如不见。
二人身份悬殊,一个是白莲教圣女,一个是别人家的家丁!
以前在一起是不得已为之,现在有选择了,还是避开的为好。
秦可卿为白莲教的人,与她有牵扯,于萧岩无碍,可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恐牵连到国舅府。
萧家于自己,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万万不能给他们惹出祸端!
“小九……我肚子不舒服,咱们先回去吧!”
说着萧岩捂着肚子,装作很难受的样子,对站在凳子上拍手叫好的朱九常说到。
“怎么了?”
见萧岩难受,朱九常连忙跳下来,关切地问到。
“不知道是不是酒水吃多了……难受得紧!”
萧岩的表演,可是连行走江湖多年的雁荡双鱼都骗得过的,更何况还只是毛头小子的朱九常呢。
“那咱们先回去吧……我知道咱们宣阳坊内住着一位女华佗,医术高明,回府了我去把她请过来给你瞧瞧!”
别看朱九常平时大大咧咧的,做事不着调,可对于身边的人的关心,却是真心实意的。
一听说萧岩不舒服,扶着他就往外走,连花魁大赛也不看了。
而他口中的女华佗,则是长安城内有名的名医,其父乃是当今太医院的太医正。
医药传家,自是得到了其父的真传,不仅在宣阳坊开了一个药房诊治救人,更是常年出入宫闱为宫里的各位贵人开方治病。
在她手里,一切疑难杂症都会迎刃而解,所以才有了女华佗的称号。
“相公~~见着奴家都不来找奴,这是打算换一家继续寻花问柳了?”
有些事,不是想避就能避开的,比如现在!
如意楼的大门已被源源不断涌入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要出去只能走其他的门。
作为这个行业数一数二的存在,如意楼占地面积极大,主楼总共四层,后面还有一些小院落相连。
朱九常扶着萧岩走出主楼,沿着回廊,准备穿过相连的院落,从侧门离开,就被几个年轻女子堵住了去路!
这些女子,人人手持长剑,服装打扮都一致,若非相貌不同,都快让人觉得她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了。
为首一人的容貌自是让朱九常惊为天人,在他想来,这如意楼中新选出的花魁娘子,莫不过如此了。
他们不是青楼的常客,自然不认识青楼中人,这女子开口即唤相公,也不是那些自恃清高的当红头牌所能说出口的。
“想来这位姐姐是认错人了!”
萧岩不说话,朱九常也不认识眼前的女子,自然只当她们是认错人了。
容不得他多想,女子开口即唤相公又说寻花问柳之言,这阵势,自然是哪家的娘子出来寻找不负责任的相公来了。
也是,家里放着如此佳人不宠,反到上青楼来消遣,是挺不负责任的。
他二人皆未成婚,当然不可能是叫他二人的,扶着萧岩,就准备越过几位女子往外走。
“哦……是吗?”
秦可卿也不恼,亦不让道,就那么定定地看着萧岩二人,其余人则是四散而开,包围住他们。
“是……是的,姑娘认错人了,我二人都是未成婚的男子,没有姑娘要寻的人……”
萧岩低着头,心虚得不敢抬头直视秦可卿的眼睛。
“那可真是遗憾呢……师妹,你们说,若是有人负我,该如何对待?”
萧岩矢口否认,秦可卿也不理会他,走到回廊外面的石凳上坐下,看着满天的星宿,问向随行的女子。
“师门有令,胆敢负我弟子者,上穷碧落下黄泉,天涯海角,定斩不饶!”
听到秦可卿的话,离她最近的那名女子说到。
已经上天入地了都躲不过去,要不要要这么狠啊?
萧岩在心里吐槽,若真是那样,还真是惹不得,早溜为妙!
“兄弟……帮我稳住,日后定有重谢!”
说完萧岩腰不酸腿不疼,肚子也好了,然后在朱九常目瞪口呆的神情之下飞速往后溜去!
想法是好的,可是后路都被人堵住了,萧岩只能是灰溜溜地走回来!
既然躲不过,就只能迎难而上了!
“娘子,多日不见,可有想为夫了!”
越过朱九常,径直走到秦可卿边上坐下,萧岩恬不知耻地说道,仿佛刚才那个逃跑动作敏捷的不是他一般。
“这……这……”
萧岩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把朱九常的下巴都惊掉了!
实在是太过于无耻了!
世间无耻之人他见得多了,能如萧岩这般厚颜无耻却能够面不红心不跳的,却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不逃了?继续啊!”
萧岩的无耻,秦可卿是见识过的,自然不会与他较真。
“怎么可能……我那是见着娘子,一时高兴得连方向都找不到了……想要与娘子来个爱的抱抱,却把方向搞反了……”
秦可卿挤兑自己,萧岩也不在意,继续发挥不要脸的精神,不然可有得自己受的。
“真的吗?”
对于萧岩的鬼话,秦可卿表示不信!
不止秦可卿不信,在场众人,就算是刚刚见过萧岩的,也持怀疑态度!
“真的!我对天发誓……要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一算下来,咱们都好多年未见!为夫甚是想念!”
第三十一章 明月仙
“娘子,最近过得可好?”
见秦可卿不生气了,萧岩满脸的讨好之色。
“还好,若是某些人不惹我生气,估计会更好!”
慵懒地靠在桌子上,秦可卿媚眼如丝,紧盯着萧岩。
“谁敢惹我娘子生气,看我不揍得他满地找牙……是你吗?”
听了秦可卿的话,萧岩努力装出一副凶相,直接把眼神盯上了朱九常!
我是谁?我在哪儿?你们闹别扭又关我什么事?
朱九常表示躺着也中枪,不对,是站着百分百中枪!
“行了行了……真受不了你,走吧!”
说着秦可卿站起身来,迈着诱人的步伐,移步向前,萧岩快步跟上,向着来路走去。
“这位公子可是国姓?”
走到朱九常面前,秦可卿驻足问到。
她嘴里所说的国姓即大明皇族的姓氏朱姓,在大明朱姓算是大家了。
“这位可是忠良之后……有啥事冲我来,别牵连无辜!”
见到秦可卿关注点转移到朱九常身上,萧岩连忙上前,挡在朱九常前面。
由不得他不紧张,传闻白莲教最善于蛊惑人心。
他们拉拢人的手段就是专门挑那些达官贵族之人,先行接触,接着一步步给他们洗脑,最后再把他们纳入囊中!
好些人就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迫加入白莲教,更有甚者,直到被官府抓住,都还不明白自己为何被抓!
朱九常在萧家的地位仅次于萧潇,如果让萧潇知道朱九常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被拉入白莲教的,估计自己的结局是被萧潇大卸八块吧!
“瞧把你急的……卿卿已是相公的人了,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说着秦可卿把萧岩拉到自己身旁,挽住他的右手,往主楼行去。
身后朱九常跟上,接着便是那几个持剑的白衣女子。
再次回到场中,更加的热闹了。
不同的是这次萧岩他们不再与众人挤在大厅,跟着秦可卿来到了二楼的雅间。
推开门,三人进入雅间,其余人留守门外。
雅间里,布置典雅,所使用的每一件装饰品都能够彰显出如意楼非凡的档次感!
这间房间正对楼下的舞台,能够最好的欣赏到舞台上的表演,出自这里的打赏也是最多的!
观景窗口用帘子一分为二,有需要时可以拉起来,非常的人性化!
“坐吧!”
进到里面,中间是一张桌子,上面已经摆满了各种美味的佳肴!
贴心地拉出凳子,让萧岩坐好,然后拉过一张凳子紧挨着他坐下。
一旁朱九常撇了撇嘴,独自拉过凳子,坐在了二人的对面。
看着两人你侬我侬,他脸上面色无惊,心里却在骂着狗男女!
不仅如此,还在想着回去如何向萧潇汇报萧岩在外面的桃花艳遇!
“相公,一别多日,可想死奴家了……你这人,今天见了人家,第一想的不是来找我,反想着离我远去……伤心!”
坐在萧岩身边,给他斟了一杯酒,端到他的面前,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这个……这个……情况特殊,不信你问他”。
对于这个要命的问题,萧岩表示很有压力,然后手一指,指向了对面的朱九常!
朱九常刚倒了一杯酒,正准备喝呢,就发现萧岩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
他很无奈,根本不知道萧岩说的是什么东西,只能故作平静,等待着萧岩的下文。
“你也知道,我是在别人府上做事,主家有规定,二更开始之前必须回到府内,不然会受到重罚的……再说了现在快宵禁了,再不回去就回不去了!”
自己来到长安的情况秦可卿又不知道,萧岩只能现编理由来渡过当下的窘境了。
“你说对吧?”
“嗯嗯嗯!”
见萧岩看向自己,朱九常不停地点着头。
“是吗~~”
秦可卿拖长了尾音,用手抚摸着萧岩的脸庞。
指尖划过,萧岩脸上一阵酥痒,“据我的了解,怎么是某人在别人府上做事,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做事随心所欲……可谓目中无人呀!”
“这些都是没有的事!肯定是有人陷害我,你放心,我回去就把乱说话的那人揪出来……实在是太可恨了……让我在你心里的形象都下降了!”
萧岩暴汗,这些都是谁跟她说的,让自己想说谎都不敢说了!
“我自己亲眼所见!还用谁跟我说啊!”
亲眼所见?那岂不是说她之前见过自己,或者是来找过自己?她又为什么来找自己?
一切的一切,串联起来,细极思恐!
“你这表情几个意思?”
看着萧岩一脸的惊恐,秦可卿直接一把捏住了萧岩的耳朵!
“没……没有……”
使劲挣脱了秦可卿的魔爪,“我是在想你都知道我在哪里了还不与我相见……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想的念的都是你!”
也不管肉麻不肉麻了,萧岩一把抓住秦可卿的双手,握住,然后眼含深情地说出了一番令朱九常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话语!
“想的念的怕不是我而是师姐吧?”
“娘子,我是真的想你……难道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才会相信吗?”
萧岩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处,凝视着秦可卿。
“咦……肉麻,你也知道人家的身份,贸然去寻你,只怕给你带来麻烦!所以就只能在不能相见处默默地关注着你咯!”
被萧岩抓住双手,隔着衣服,感受到他那强烈的心跳,秦可卿脸上一片红霞!
此刻的萧岩,犹如在悬崖上走钢丝,生死可谓一念之间,心跳能不强烈吗!
“那现在怎么又找我了?”
如果真像秦可卿说的那样,那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秦可卿的监视之下,自己一个无名之辈,何德何能能得她的如此关注。
萧岩以前见惯了人心,佳人脸上的神情可不似作伪,特别是那一片红云,让人心醉!
“这不是正好撞上了嘛,再说,人家有事找你帮忙呢!”
说着秦可卿拉着萧岩走到观景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的舞台,“瞧见了没?”
“什么?”
秦可卿的问题问得萧岩莫名其妙的。
“各位静一静!”
正当时,一曲终了,便有一中年男子走上台,举手示意大家安静!
正在萧岩他们出去的当头,整个花魁大赛就已经拉开了序幕!
就这一会儿时间,一个节目就已经表演完,下面的人俱都意犹未尽,期待着下一场的开始。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大家是不是还不尽兴啊?”
“对啊!”
“赶快换人!”
“就是,你还不速速退去,我们要明月仙子!”
“明月仙子不来,元苓仙子也可以啊!”
“……”
众人眼中都是两位头牌,哪有兴趣听这中年男子多话,都纷纷要求他赶紧下去。
“既然如此,那就有请我们如意楼的明月小姐为大家献上一曲仙音,大家鼓掌!”
“啪啪啪……”
听见日思夜想的女神终于要露面了,台下众人直恨不能把手都拍断,以此来表达对女神的支持之情。
“有一美人兮~~”
人还未出场,清亮的声音就已传遍全场,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见之不忘~~”
随着乐声的升起,主角终于在万众期待中缓缓登上舞台!
“怎么是个小萝莉?”
看清了台上的女主角,萧岩不由得瞪大了眼珠!
主角登台,后面还跟着一帮伴舞的女子,人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台上之人身着盛装,穿金戴银,一身的珠光宝气。
那女子的脸被一面青纱遮住,在从舞台四面打过来的灯光的映衬之下,朦胧中带着神秘。
这些灯光都是用铜镜反射而来的烛光,自然不怎么透亮。
现在窗前,楼下光景一览无余。
台上的女子打扮得极为成熟,萧岩却看得分明,这就是一个萝莉,至多不过十四岁!
“这位就是今天花魁大赛两位最有力的选手之一——如意楼的头牌明月仙子!”
见萧岩心有疑惑,秦可卿紧靠着他,把澹台明月的事情对他细细道来。
明月仙子名为澹台明月,是如意楼的头牌,也是如意楼的少主。
其母洛春花乃洛阳青楼出身,年轻时也是一方名姬,相貌出众,才艺双全。
后来来到长安发展,遇到了同样是刚到长安打拼的澹台镜亭,也就是澹台明月的父亲。
两人一见如故,迅速坠入了爱河,同时也为了在这长安更好地生活下去,两人开始为事业打拼起来。
当时的如意楼还只是一家不入流的青楼,都快过不下去了,洛春花接手之后,凭借自己的智慧与手段,逐渐把如意楼做大做强。
而澹台镜亭也在网罗了一堆地痞流氓之后开始了他作为地下王者的征途。
经过多年的奋斗,他手中所掌握的势力已经跃居长安地下排名的前三名。
两人互相扶持,一路走来,风雨兼程。
澹台明月就是两人爱的见证,多年来两人除了澹台明月就再无有生下一男半女。
洛春花和澹台镜亭自是将她视作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是以澹台明月作为如意楼的少主,从小受到的待遇就如众星拱月一般,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都是焦点!
一如现在,场中之人无不被她的魅力所折服。
不是萧岩大惊小怪,澹台明月这个年纪,在他的那个世界,还在读书上学。
而在这个世界,由于残酷战争和疾病的威胁,人丁不旺,百姓人家的孩子早挑起了生活的重担,这个年纪已为人父人母者众多。
就算是富贵人家,这个年纪也多在谈婚论嫁了,像萧潇那般年纪还待字闺中的,纯属个例。
澹台明月作为如意楼少主,从小就生活在如意楼里,耳濡目染,也就喜欢上了各种才艺表演。
她自己的喜好,再加上洛春花的培养,小小年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帮我个忙怎么样?”
“什么忙?”
“帮她取的本次花魁大赛的头筹!”
“你确定你没在开玩笑?”
帮她取得花魁大赛的头筹,亏秦可卿想得出,这大赛又不是自己举办的,说给谁就给谁!
再说了,自己与她又不认识,操那份心干嘛!
“谁跟你开玩笑了,还不是国子监那帮老顽固……人家这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
如意楼与国子监的恩怨,就得从澹台明月与国子监的弟子的恩怨说起了。
国子监有一学生颇有文采,经常流连于花街柳巷,几次三番求见澹台明月不能,几个月前便在外面造谣生事。
宝贝女儿被人污蔑,洛春花于澹台镜亭自然不乐意了,人手出动,很快就抓住了那名造谣生事的学生。
抓住之后澹台明月与他对局三局,诗书画皆输于澹台明月。
那书生心高气傲,怎受得了被一个青楼女子比于脚下,当时就气得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等国子监的人赶到,救醒之后,那人已是疯疯癫癫的了。
同窗被辱,作为国子监的学子自然不肯罢休,怎奈何那学生过错在先,被抓住之后也没有身体上的虐待。
比赛当时,也有很多人在场,落得如此下场,只能说那书生心胸狭隘,咎由自取。
可怎么说都是同窗一场,从此国子监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能为澹台明月作哪怕是一个字的称赞!
不仅国子监的学生如此,里面的先生虽然没有公开说要抵制澹台明月,可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与国子监有旧的人当然不会去帮助澹台明月。
今天花魁盛会,国子监当然也有人来参加,不过不是来为澹台明月加油打气的,而是为她的对手——春香楼头牌李元苓!
得罪了国子监,长安过半的文人都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这也是她最郁闷的地方。
她与李元苓本就旗鼓相当,一个意外的事件,就让对手多了国子监这么一个大助力,简直是如虎添翼,让自己离花魁之位更远了!
而秦可卿与澹台明月算是知交好友,朋友有困难,她当然要想方设法地帮助于澹台明月。
“所以你就找上我了?”
“怎么?不行吗!”
第三十二章 诗仙(上)
“你确定你这不是病急乱投医?”
萧岩已是无力吐槽!
“不是,顶多算死马当活马医了!”
再次拉着萧岩回到座位上,秦可卿回到。
“你可真是瞧得起我!难道你不知我只是一个别人家不入流的下人吗?”
这人可真会给自己找事做,能把国子监的学生气到发疯的人,还用得着自己出手吗!
“就算是下人,我家相公也是下人里出类拔萃的,岂是旁人能比的!”
依偎在萧岩的怀里,用手从桌上的盘子里拿出一块水果,递到萧岩的嘴边,萧岩张嘴接住!
二人旁若无人地撒着狗粮,只是苦了对面的朱九常了,让他一个单身狗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我是服了你了!”
宠溺地捏了捏秦可卿的鼻子,萧岩摇了摇头,“笔墨伺候!”
“就知道你最好了!”
见萧岩应下了,秦可卿欣喜地欢呼了一声,站起身来拉着萧岩往一边走去,那里有一张桌案,文房四宝样样俱全!
作为白莲教的圣女,秦可卿自然不会说真的病急乱投医,萧岩在白云观的所作所为,秦可卿的了若指掌!
能在那样情况下做出一首诗来羞辱人,还能让人看不出破绽,乖乖上钩,也算得上文采斐然。
为了澹台明月,她自然不会像她说的那样,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去寻萧岩。
以白莲教的手段,寻几个文人撑撑场面还不成问题。
现在秦可卿找上萧岩,当然是临时起意。
就像她说的,以她的身份,是不能与萧岩有牵扯的,可在刚才见到他的时候,她改变主意了!
这个花魁大赛,除了能让争得花魁之人名满天下,还能连带着为花魁出力的人也能够闻名天下。
秦可卿不需要这种名声,可萧岩作为读书人,这种出名的机会留给他岂不是更好!
如果萧岩今夜真的能一举成名,让天下皆知,也不枉费她一片苦心了。
这文人能拿得出手不是诗词便是文章,萧岩要写的,就是诗!
“萧大哥……我来研墨!”
听到萧岩要写诗,朱九常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看到秦可卿已经把纸张铺好,便主动要求为萧岩研墨,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朱九常在研墨,萧岩站在桌旁,寻思着该用哪首诗才合适!
从三国往前数,是不能用的,那就往后找。
中华文化,上下五千年,诞生的诗词歌赋,光是有记载流传下来的,就已经如天上银河的的星辰——数不胜数!
历史各朝各代,以诗出名的,非唐朝莫属,一本《唐诗三百首》,更是老幼皆知!
想到这,萧岩想起一个人,那就是杜牧!
杜牧是唐代杰出的诗人,他所作诗词内容以咏史抒怀为主,其诗英发俊爽,多切经世之物,在晚唐成就颇高!
杜牧曾在扬州做过官,那时候的他不算人生得意,为官之余,大多的时间都是在扬州的烟花之地度过的。
为此,他还写了诗送给自己相好的歌姬,名为《赠别》,是两首前后相承的组诗。
第一首着重写扬州一位歌妓的美丽,赞扬她是扬州歌女中美艳第一。
此情此景,这首诗正好合适。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看着萧岩提笔写下的优美的文字,秦可卿不由读了出来!
秦可卿才艺卓绝,这萧岩写出来的这句诗,她都明白。
这第一句的娉娉袅袅说的是澹台明月的身姿轻盈,十三余则是说明澹台明月的芳龄。
字里行间,既无人称,也无名词,却能给人一个完整、鲜明生动的印象,使人如目睹那美丽的倩影。
全诗正面描述女子美丽的只这一句,还避实就虚,其造句真算得空灵入妙。
第二句不再写澹台明月,转而写春花,是将春花比作澹台明月。
“豆蔻”产于南方,其花成穗时,嫩叶卷之而生,穗头深红,叶渐展开,花渐放出,颜色稍淡。
所以南方有人摘其含苞待放者,美其名曰“含胎花”,常用来比喻处女。
而“二月初”的豆蔻花正是这种“含胎花”,用来比喻“十三余”的澹台明月,是形象优美而又贴切的。
而花在枝“梢头”,随风颤袅者,当尤为可爱,所以这句的“豆蔻梢头”又暗自照应了前句的“娉娉袅袅”四字。
这里的比喻不仅语新,而且十分精妙,又似信手拈来,写出人似花美,花因人艳,说它新颖独到是不过分的。
一切“如花似玉”、“倾国倾城”之类的比喻形容,在这样的诗句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春风十里长安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后两句,还不待秦可卿开口,朱九常就抢着念了出来!
澹台明月为长安人士,而长安作为大明的京城,经济文化繁荣昌盛,所以这句写到了长安。
“春风”句意兴酣畅,渲染出这长安大都会的富丽豪华气派,使人如睹十里长街,车水马龙,花枝招展,这里歌台舞榭密集,美女如云。
“珠帘”是歌楼房栊设置,“卷上珠帘”则看得见“高楼红袖”。
而长安路上不知有多少珠帘,所有帘下不知有多少红衣翠袖的美人,但“卷上珠帘总不如”。
不如谁,谁不如,诗中都未明说,含吐不露。
这里“卷上珠帘”四字用得很不平常,它不但使“总不如”的结论更形象,更有说服力;而且将扬州珠光宝气的繁华气象一并传出。
全诗压低长安所有美人来突出澹台明月之美,有众星拱月的效果!
“整诗开始写人及花,又从花写到春城闹市,再从闹市写到美人,最后又烘托出所写之人。”
对于这首诗,朱九常是非常喜爱的。
“全诗字字挥洒自如,游刃有余,真俊爽轻利之至!不愧为我秦可卿的相公……对了,这首诗叫什么名字?”
直到这时,秦可卿才对萧岩的文采放下心来,没有了负担,心情自然也就更加愉悦了。
“就叫如意仙!”
在标题处写下了“如意仙”三个大字,放下笔,萧岩意气风发地说道!
“相公真好!”
“啵~~”
拿起纸张,在萧岩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飞快地打开雅间的门,跑了出去!
什么情况?
被亲了一口的萧岩捂着被秦可卿亲过的地方,一下子愣住了!
“你看我作甚?又不是我亲的你!”
见萧岩一件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朱九常非常惊觉地跳到一边。
他可是听说了有些人有龙阳之好,如果萧岩有这个爱好,那自己可就要当心了。
“怎么看人呢?”
见朱九常的行为以及眼神,萧岩虽然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大致意思还是知道的!
“神经病!”
见他还是一脸戒备地看着自己,萧岩暗骂了一句,就独自一人坐到了桌旁,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欣赏着楼下的表演。
“相公!”
萧岩一只手靠在桌子上,正欣赏着楼下的的表演呢,身后就响起一道温柔似水的声音。
“怎么,安排好了?”
萧岩说的,自然是这首诗的事。
“嗯……有了这首诗,今日的大赛,可以说是如探囊取物了!”
“那就好!”
“如此,我替明月敬相公一杯!”
走到萧岩的边上,取过两个酒杯斟满,双手端起一杯递给萧岩,而后自己端起一杯,站在萧岩面前,对他行了一礼,然后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爽快!”
秦可卿如此豪爽,萧岩也不甘落后,也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酒,却看到秦可卿一脸红晕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酒不醉人人自醉,萧岩承认自己已经陷到了秦可卿的手里,不可自拔!
随手把酒杯扔到一边,萧岩再度走到桌案旁,所有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是现成的。
萧岩走过去,秦可卿自然快步跟上。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双泉寺中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首诗是诗仙李白写的清平调,用以赞扬杨贵妃的,全诗共三首,这是其一。
此诗被萧岩用来赞美秦可卿,最是合适不过了。
诗中“云想衣裳花想容”七字,把那日与秦可卿相遇时所穿的衣服,写成真如霓裳羽衣一般,簇拥着她那丰满的玉容。
“想”可做两种解释,可以说是见云而想到衣裳,见花而想到容貌。
也可以说把衣裳想象为云,把容貌想象为花,参差交互,短短几个字就给人以花团锦簇之感。
下一句的“春风拂槛露华浓”,进一步以“露华浓”来点染花容。
美丽的牡丹花在晶莹的露水中显得更加艳冶,这就使上句更为酣满,使花容人面倍见精神。
“若非”、“会向”二词,表面是萧岩故作选择,实际是肯定的语气。
这样超绝人寰的花容,恐怕只有在上天仙境才能见到,不是那日在双泉寺中见到的飘飘仙子,就是瑶台殿前月光照耀下的神女。
云、花、露、瑶台、月色,一色素淡的字眼,映衬着花容人面,使人自然联想到白玉般的人儿,又像一朵温馨的白牡丹花。
诗中语语浓艳,字字流葩,读之者,似春风满纸,花光满眼,人面迷离,无须刻画,自然使人觉得这是牡丹,是美人玉色,而不是别的。
与此同时,诗中又不露痕迹,把秦可卿比作天女下凡,真是精妙至极。
“好一个如花般的仙子!相公,这描述的是师姐吗?”
见到萧岩写出如此赞美自己的诗句,秦可卿自然是喜从心来,可是却不在脸上表现出来,反而板着脸问到。
确实,那天与萧岩相遇的可不止她一人,而这诗可以说写给她的,也可以说写给林静的。
“对,就是给静静写的!”
秦可卿既然这样说,萧岩就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都是女人的思维比较跳跃,果不其然,自己给她写诗,不专注诗的本身,却关心是否写给另外一个人的。
“你顺着我点会死啊?”
萧岩故意气自己,秦可卿气不打一出来,直接捏住了他的耳朵。
“疼……疼……我错了……放手好不好?”
秦可卿可不会真的使力,那样萧岩的耳朵是铁的都能给他拧下来,可为了配合秦可卿,萧岩不得不做出疼痛的样子,向她求饶!
“哼……看你下次还敢让我生气!”
萧岩求饶,秦可卿就顺势松开手,“这个就先借用借用!”
说着秦可卿拿过一张白纸铺上,把萧岩所写的诗句誊抄下来,不过把诗中的双泉寺换成了如意楼!
“这可是我给你作的!”
看到秦可卿把双泉寺改为如意楼,萧岩便知道她的打算了。
“你都说给我作的了,那就是我的了……既然如此,我就有权决定它的归属!”
有了这首诗,澹台明月离今日夺冠也就更进一步了,春香楼的李元苓就算有长安所有的文人襄助,也无力回天了。
更何况,李元苓也只是得到了以国子监为首的一部分文人的帮助,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看好李元苓的。
“你……”
“你什么你!”
“我……”
“知道错了?”
“我没……”
“没也是错了!”
“小九,你给评评理!”
与女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一回头就看见朱九常在那里喝着小酒,一边看着楼下的表演,一边看着萧岩二人的争论,津津有味!
我在这里受苦受难,你在那里悠哉惬意,哪有这种道理。
当即萧岩就把话题转到朱九常那里。
“这个嘛……”
朱九常看了看萧岩,又看了看秦可卿,欲言又止。
萧岩可以算是自己人,秦可卿又是一个绝世倾城的美女,实在是左右为难!
“对呀,小弟弟来评评理,我两孰对孰错?”
秦可卿虽然是在让朱九常评理,话中的威胁之意明显!
“萧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作为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为了一件小事就与这位如花一样的姐姐争论呢!”
秦可卿的气场朱九常感受到了,为了自身的安全,就只能向着秦可卿而委屈萧岩了。
“你这是在作弊!”
萧岩自然能感受到秦可卿威胁朱九常的气息,当即提出反对。
“就是作弊,你待怎滴?”
第三十三章 诗仙(中)
“不想理你!”
横竖也没多大的事,争论不过,萧岩就自顾自地走到桌子边坐下。
“生气了?”
见萧岩不理自己了,秦可卿快速跟上,走到萧岩身旁坐下。
“没有……怎么敢生娘子的气呢!”
萧岩故意板着脸,把头歪到一边不理她。
“你就是生气了!”
萧岩可比秦可卿会演,那表情连对面的朱九常都以为他真的生气了。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秦可卿用手捏住萧岩的衣角,眨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萧岩佯装没看到,继续不理她。
一时之间,除了楼下的澹台明月和众多观众的叫好声之外,几人相对无言!
“嘤嘤……你欺负我……”
没多久,就传来阵阵的抽泣声。
天可怜见,一听见抽噎声,萧岩暗道一声坏了,玩过火了。
一回头,就看见秦可卿鼓着一双大眼睛正盯着他,哪有什么伤心欲绝的样子。
“女人都是骗子!”
被秦可卿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萧岩只能在心里感叹。
“我先出去一下?”
知道萧岩没有生气,秦可卿向他问到。
“去吧去吧!”
萧岩也是被秦可卿拿捏得没脾气了!
“萧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对着秦可卿离去的方向努了努嘴,朱九常向萧岩问到。
对于这个问题,他是一直想问的,碍于时机不对,就没有开口。
现在有机会了,当然要问个清楚了。
萧岩的过去,他也有所了解,可从未听人提起过萧岩有过妻妾,如若不然,萧潇怎会容他于萧府之内!
“就这么回事呗!”
这事要说起来,可就长了,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你就不怕表姐生气?”
什么叫就这么回事?难不成萧岩看来,与别的女子卿卿我我的还只能说只是玩的儿的,直接把朱九常气得火冒三丈!
“男未娶女未嫁,我为什么要怕她生气?莫名其妙!”
在萧岩的认知里,这个世界是有下人的婚假由主家掌控的,但那是世代为奴才有的待遇,萧岩可不是。
他的婚姻可由父母做主,父母不在,就可以自行选择。
所以才不怕萧潇生气,两家世交,自己得遇良偶,她该为自己高兴才是。
“可是表姐与你……”
“快看下面”,朱九常正欲争辩,萧岩忙指着下面对他说到。
“萧大哥……”
“嘘……”
萧岩再次打断他的话,走到观景窗前。
楼下的表演已经结束,澹台明月业已退去,刚才上场的那位中年男子再度登上舞台。
“诸位,刚才明月仙子为大家带来的这首《凤求凰》怎么样?”
中年男子一登台,就向场下的众人问到。
“余音袅袅,绕梁不息!”
“对,明月仙子长得是貌若天仙,嗓音如也天籁般动听……”
“歌声宛转悠扬,清澈动听,如空谷幽兰,酥软人心”
“……”
男子话音一落,台下便响起了众人不绝于耳的赞美声。
“好……刚刚欣赏了明月仙子为大家带来了如此美妙的声乐,接下来有请春香楼的元苓仙子为大家带来一段舞蹈表演!”
那男子退下,灯光变幻,如意楼的李元苓便万众瞩目中翩然登场。
“咯吱~~”
雅间的门被推开,不用想也知道进来的是秦可卿。
“此番能得公子相助,不胜感激!明月这厢有礼了!”
门开,却不见秦可卿说话,反而是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萧岩背后响起。
“举手之劳……怎敢劳烦仙子如此!”
萧岩背对着门,看不见后面的情况,闻声识人,知道在自己身后的是何人。
果不其然,萧岩站起来转过身,就看见刚才还在楼下的澹台明月正对着自己行礼,他忙回礼。
“这是明月应该的!”
萧岩向自己回礼,澹台明月继续低头行礼。
“行了你们俩……都过来坐!”
见不得二人你来我往的礼节,秦可卿一手拉着萧岩,一手拉着澹台明月,走到桌子旁,二人一左一右地挨着萧岩坐下。
“我这姐妹刚才的表现如何?”
楼下的李元苓正翩翩起舞,几人坐定,秦可卿向萧岩问到。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夸人的话,萧岩张口便来。
“明月何德何能,能得公子如此夸赞!”
出口成章,随便说一句话都能称得上千古绝句,这样一个才子以前居然闻所未闻。
萧岩所作诗句澹台明月都有看过,才艺双绝的她当然能看出两首诗的价值。
首首都是上上之品,随便拿出一首,都能够傲视群雄,让她登上今晚的花魁之位。
这是一个什么样人才能写出这样文才卓绝的诗句?
为此澹台明月一下舞台,就跟着秦可卿上楼来,一是为了感谢萧岩在冒着得罪国子监的情况下写诗帮助自己夺取花魁之位。
第二则是为了见一见能写出如此诗句的人,因为长安的文人中,能有写出此等诗词功底的人不多。
这些人她都了解,可秦可卿跟她说的萧岩,是一个声名不显的年轻人,这就引起了她的好奇之心。
自古英雄惜英雄,花样年华,又有哪位少女不怀春,她对萧岩也起了爱慕之心。
此刻更是得到了萧岩如此夸赞,心里更是窃喜不已,看向萧岩的眼神里多了几许秋波。
“好一个‘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妙!妙!妙!”
听见萧岩所说之话,朱九常拍手称决,一连说了三个妙字!
“喵喵喵……除了学猫叫你还会啥?”
萧岩可不买朱九常的账,直接无视他。
被萧岩怼了一句,朱九常非常乖巧地闭了嘴,心里却在想着回去怎么向萧潇告状。
“这位公子可否需要叫上几位位姐妹作陪?”
美女尽在萧岩身边,朱九常一个显得孤零零的,澹台明月开口问到。
“这个就不用了!”
今天来的目的主要是看花魁大赛,如今一位花魁候选人已坐在自己身旁,这已经超过了自己的预期了。
美女作陪,这个他还不需要,也不敢要。
家有猛虎,不敢嗅蔷薇!
“那就恕明月招待不周了!”
他自己不要,澹台明月也不强求。
好些书生逛青楼,为的还不就是能够于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明月才学疏浅,不知公子可有指教?”
澹台明月如此说,只是为了多跟萧岩搭上几句话。
她也不期盼萧岩能有什么高见,如果能有些指导的,能帮助她在才艺之路有提升就更好了。
“高见不敢当……不过我这里有一首诗,或许可以赠于澹台姑娘!”
说指导,萧岩都不知道找谁指导自己,可人家又开口了,只好另作他法,转移注意力了。
“若不嫌弃,公子唤我明月即可……公子说还有诗歌,不知是何诗?”
叫着澹台姑娘,在她看来,显得过于生疏。
“既然这样,你也别叫我公子,我叫萧岩,你可以叫我名字,也可叫我萧大哥!”
也不做作,萧岩算是答应了澹台明月关于称呼的问题。
“好的,明月敬萧大哥一杯!”
说着澹台明月从桌上拿过一个杯子斟满酒,对着萧岩做出一个敬酒的姿态。
“请!”
萧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把酒杯放到桌子上,再度走向桌案,其余众人跟上。
秦可卿和朱九常都知道萧岩去那边,想来是准备把他口中要赠于澹台明月的诗写出来。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秦可卿铺纸,澹台明月研墨,朱九常站在一边看着,萧岩提笔写下了第一句。
这首诗就是唐代诗人张若虚的诗作《春江花月夜》。
此诗沿用陈隋乐府旧题,运用富有生活气息的清丽之笔,以月为主体,以江为场景,描绘了一幅幽美邈远、惝恍迷离的春江月夜图。
抒写了游子思妇真挚动人的离情别绪以及富有哲理意味的人生感慨,表现了一种迥绝的宇宙意识,创造了一个深沉、寥廓、宁静的境界。
全诗共三十六句,每四句一换韵,通篇融诗情、画意、哲理为一体,意境空明,想象奇特!
语言自然隽永,韵律宛转悠扬,洗净了六朝宫体的浓脂腻粉,具有极高的审美价值,素有“孤篇盖全唐”之誉。
此诗有多人作曲并演唱过,其中萧岩最为喜欢的则为萨顶顶演唱的版本。
萨顶顶是一个很优秀的音乐人,《春江花月夜》也抛弃了普通流行歌曲的作曲技法。
乐句随着诗句的情绪和意境自由流淌,而萨顶顶在这首歌曲中展示的演唱技巧也是复杂多样,尽显实力唱将风采,空灵纯美的音色令人心醉。
每一句的尾音、假音、高音,还有哼的部分,都是这首歌的特点,也是对于翻唱者的一大难点。
同时这首歌对音色的要求也是非常高的,男生不适合唱,容易破音。
不过这些在听了澹台明月刚才唱的《凤求凰》之后就不存在了,好像这首歌就是专门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在几人崇拜的眼神中把最后一个字写完,放下笔,然后拿起纸张,吹了吹,待墨迹干后递给澹台明月。
“好一首《春江花月夜》,以春、江、花、月、夜这五种事物集中体现了人生最动人的良辰美景,构成了诱人探寻的奇妙的艺术境界!
“全诗紧扣春、江、花、月、夜的背景来写,而又以月为主体。
“月即诗中情景兼融之物,它跳动着的脉搏,在全诗中犹如一条生命纽带,通贯上下,诗情随着月轮的生落而起伏曲折……公子真是厉害,明月当真佩服得紧!”
澹台明月一拿到手,就对这首诗喜欢得不得了。
也不看看是谁,咱能拿出手来的东西能有差的吗?
一挑眉,萧岩傲娇地看着秦可卿,等着她的夸赞。
“这‘海上明月’说的不会就是眼前之人吧……我告诉你,我给你介绍她可不是让你招惹她的,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挨着萧岩,秦可卿小声地对他说到,现在朱九常与澹台明月的注意力都在萧岩所写的诗歌上面,没有听到他二人的对话。
“我墙都不服,就扶你的想象力!”
这是什么想象力,自己与澹台明月才认识多久,就能联想到这一处,连他自己都没想那么多。
“没跟你说笑,记住了,与她保持距离对你没有坏处!”
看到萧岩的表情,秦可卿怕他没放在心上,再次严肃地提醒他。
为了萧岩,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计划了一切,唯独没有考虑到的变数就是澹台明月。
萧岩可不是个安分的主,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惹到澹台明月了,她在还可以从中调和一下。
问题就在这里,作为白莲教的圣女,她不可能一直呆在长安。
她可不知道萧岩与国舅府的实际关系,当然替他担心。
“我觉得你要不把她带过来,我与她就不用保持距离了!”
凑到秦可卿的耳边,萧岩开口道。
这下可好,不认识也认识了,听秦可卿的意思,这澹台明月来头应该不小。
萧岩都没在长安呆过,这澹台明月都是今天才听朱九常说的,目前为止就知道她是如意楼的头牌。
还有就是秦可卿刚跟他说的,惹了她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样一来,就说明澹台明月来头不小。
身为如意楼的头牌,澹台明月不可能是长安官宦人家的千金,再加上秦可卿说的,说明他背后有一股很大的势力。
这股势力,不会是官面上的势力,那就是地下的。
能在平康坊这个地方拥有如意楼这么大一个青楼的,势力必定不小。
看来还是离远一点的好,不然出了事不知道萧潇会不会保自己。
如若因此命丧黄泉,实在是太划不来了。
“我哪知道她会来找你……人家这不是想让你名扬长安嘛……”
说着说着就委屈起来,好心办坏事,说的就是这种吧!
“咋了这是?”
看到秦可卿委屈的表情,萧岩连忙把她拉过来,抱在怀里安慰到。
“事情没办好,怕你怪我咯!”
被萧岩抱着,秦可卿轻轻回到。
“怎么会……古人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被一点也许就不会到来的困难给难倒呢!”
轻轻拍打着秦可卿的背,萧岩怎么舍得让她委屈。
“嗯……你真好!”
靠在萧岩的肩头,感受着他的心跳,倍感温馨!
她也想通了,如果离开长安,带着萧岩一同离开就不会有这种麻烦了。
至于萧岩同不同意,重要吗?
她同意就行!
第三十四章 诗仙(下)
“卿卿怎么了?”
正跟朱九常欣赏萧岩的书法,一回头就看见萧岩抱着秦可卿,两人在窃窃私语,让人看不出两人在说什么。
走上前,澹台明月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
听见澹台明月走过来,秦可卿连忙从萧岩怀里离开,虽然她很喜欢被萧岩这样抱着,可当着别人的面,实在是拉不下脸。
“真的吗~~”
对于秦可卿的回答,她可不信,看她那红着的脸,指定是有事。
“真的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能有什么事啊!”
总不能跟她说我在担心以后你会与我意中人起冲突吧,只能搪塞过去了。
“没有就没有”,看秦可卿的脸色,肯定有情况,她不说,澹台明月也也没深究。
“这首诗能称得上是大乘之作,就是不知道公子打算作何用?”
萧岩说的把诗赠给自己,可这首歌跟本次的比赛没有任何的关联,给自己也加不了分。
可萧岩给她这首诗,想来有他的用意。
“这样,你过来……”
说着萧岩重新找了一张纸,提笔写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符号。
“这写的是什么?”
不仅澹台明月好奇,在场的就没有不奇怪的,因为萧岩写出的东西实在是晦涩难懂。
对的,没人懂他写的什么。
“你们怎么……都怪我……”
一抬头,就看见几人望着自己写的东西出神,萧岩一拍脑袋,才发现问题所在。
他写的是《春江花月夜》的曲谱,用的是阿拉伯数字。
这个世界,阿拉伯数字还没有传到大明,音律所用,只有五个音阶,即宫、商、角、徵、羽!
“这个是我的疏忽!”
重新换了一张纸,略一沉思,就开始下笔。
前身也算是精通音律,两种音阶之间的转换难不倒他。
笔走龙蛇,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没多久萧岩就把乐谱做了出来。
“这是这首诗歌的曲谱,喜欢就送给你了!”
“这……这真是送给我的?”
曲谱拿到手,澹台明月脸上充满着惊喜。
“这首诗是我在扬州时所作……我唱一遍给你听……”
酝酿了一下情绪,萧岩缓缓开口,“春江潮水连海平~~”
萧岩一开口,宛如天籁,在场众人都听得痴了。
“是何人在歌唱?”
萧岩歌声一起,左右相邻的雅间就听到了。
虽然楼下正在表演,萧岩也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这声音还是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如意楼何时培养出声音如此动听的伶人?”
“就是,这歌声足于与明月仙子一较高下了,”
“有如此伶人压场,看来今夜花魁非如意楼莫属了!”
“来人,速速去打听这歌唱者何人……”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风头都盖过了楼下的舞蹈表演。
“……落叶摇情满江树~~”
一曲终了,如余音绕梁,久久不愿散去。
“萧大哥,小弟对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之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停!”
这本来是自己用来挤兑徐寿轨的话语,这货倒好,一字不落地回给自己了。
除去朱九常,秦可卿两位在场的也是对萧岩崇拜至极。
“这样……你们给我一点时间,很快就好,萧大哥记得等我!”
当着秦可卿的面给萧岩一个媚眼,然后潇洒地拿着写满诗歌和曲谱的纸张往外面走去,留给众人一个充满了无限遐想的背影。
“现在开溜?”
澹台明月离去,看着门口方向,萧岩凑到秦可卿面前,悄声说着。
“既来之则安之!刚才还大言不惭的,现在怂了?”
拉着萧岩,再次走到观景窗前,看着楼下正卖力表演着的李元苓,心想现在就算她再努力,今夜也只是为澹台明月作陪的了。
李元苓表演完毕,自然获得了众多的赞誉,接下来就是别家姑娘的才艺表演相继演出。
李元苓也在其中表演了几个节目,一直到最后,快要结束了,澹台明月才在众人的的期盼中闪亮登场。
“下面有请如意楼的明月仙子为大家带来今夜的压轴之作——《春江花月夜》……大家用掌声欢迎……”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前奏响起,接着便是一声空灵的声音响起,顿时全场皆惊,谁都没有说话,紧闭嘴巴,把耳朵竖直了聆听澹台明月的天籁之音。
澹台明月把这首诗唱出来,让人如痴如醉,能够跟随着她的的歌声,在月夜之下,自由翱翔。
澹台明月歌声一出,身在后台的李元苓心里一个激灵,知道自己已经无缘今夜的花魁之位了。
身为春香楼的头牌,诗词的好坏她当然看得出来。
只是前两首,澹台明月就已经压了她一筹,那两首诗在台下众人之间相互传阅,人人都对之赞不绝口。
同时也更加坐实了澹台明月的花魁之位,最多明天,这两首诗就会传遍长安,乃至大明的文人都会吟上个一两句。
现在这首《春江花月夜》一出,澹台明月锋芒毕露,一副舍我其谁的姿态,谁还能跟她一较高下。
两人的才艺水平旗鼓相当,若是输给长安有名的青年才俊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两首诗的作者以前在长安听都没听过。
现在又出手一首堪称千古绝唱的诗歌,再配以澹台明月的嗓音,名扬大明指日可待。
这才是她不甘心的地方,心里暗下决心,等到大赛过后,她一定要会一会这个名为萧岩的大才子是何许人也。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叶摇情满江树~~”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众人才在如痴如醉的状态下恢复过来,一时间满场观众都在嚷嚷着要求澹台明月再来一次的呼声。
一曲终了,澹台明月并没有如大家的愿再次登台唱歌,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着最后的结果。
不出意料,主持人拿着各位评委评选出的明年的花魁名单的时候,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接着宣布了今年的花魁就是澹台明月的时候,整个台下都沸腾了。
花魁人选众望所归,人们自然欣喜,当下就有人起哄说改天再来如意楼一定要给优惠之类的。
花魁大赛落幕,众人也去寻了自己中意的姑娘或是到外面去找乐子去了。
各家参赛的姑娘都各自回所属的青楼去,一时间,如意楼安静了不少。
“小九,咱们该走了!”
该看的看了,能帮的帮了,夜色已深,萧岩二人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萧大哥怎会如此狠心,连感谢地机会都不给明月!”
二人刚准备动身,秦可卿还没说话,门外就响起了澹台明月那动人的声音。
话音未落,就是一阵香风袭来。
“这是哪里话,这不是夜深了,该回去了,不然主家要责罚了!”
萧岩这也算是实话实说,本来二人就是来看花魁的,现在花魁也看过了,没什么事就回去洗洗睡了。
“哎呀……瞧我,这都夜深了,是该歇息了……只是这外面深更夜半的,平康坊内可不太平,就更不能让你二人回去了……姐姐,你说对吧?”
澹台明月走到秦可卿面前拉住她,眼睛却在萧岩身上,从未离开。
如此一个文质彬彬的大才子,正是她心中所中意的人儿。
身处青楼之中,她接触过的人数不胜数,唯有萧岩,一身才气,风流倜傥。
见她不似别人那般,色眯眯地盯着她看,也不似一般人那样对她敬而远之。
萧岩看她,眼里没有掺杂任何的情绪,就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
再说他今日所写的那几首诗,首首都是精品,句句都能流传千古。
特别是那一句“春风十里长安路,卷上珠帘总不如”,这话可是说的她冠绝长安女子,春风十里,只有她为之最。
再说后一首,直接把她比作天上的仙女,如此殊荣,更是让她脸上有光。
今夜,她一定会一举成名,天下皆知,还有可能随着萧岩的诗句流传千古,这一切,都是萧岩的功劳。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萧岩对于澹台明月来说,已经可以说以身相许了。
如此一来,更要把萧岩留下来了,相信以秦可卿和自己的关系,肯定会向着自己说话的。
“这平康坊的大街,繁华中蕴藏着腐败……可真的不是太平之地……相公,要不就别回去了……一会儿奴家为你暖床呦……”
长安虽为国都,可这平康坊的治安,确实是不怎么的。
国舅府与平康坊虽只有一街之隔,可要从如意楼走到国舅府,还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萧岩二人,可不是那般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汉子,若是遇上了那些从赌坊输红了眼出来的赌徒,到时候可就求救无门了。
今夜好不容易跟他相逢,怎可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
“还是不了吧?这里离家挺近的,走几步就到了!”
出来逛逛还行,夜不归宿就说不过去了,让萧潇知道了,还不把自己撕了。
“嗯哼……不要啦,好不容易才与你再次相遇,你就忍心弃我而去……再说了,花魁娘子开口相留,怎么也要给个面子吧!”
“我说了不算,我家公子答应了我才能留下来!”
这可真是个妖精,刚还说要让自己与澹台明月保持距离,现在又要留宿自己于如意楼。
萧岩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故而只能把锅甩给身旁的朱九常。
以朱九常对萧潇的惧怕,是不会答应留下来的。
“二位美女既有所请,小生敢不应允尔?今夜,就由萧大哥陪两位了!”
可是萧岩失算了,没想到朱九常这次在美色的诱惑下,居然连萧潇的雌威都不惧了。
“小九,我可告诉你,你姐说不定已经提着家法在赶来的路上了!”
对于朱九常的见色忘义,萧岩很是无语,只能用萧潇来提醒他。
“没事的,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表姐不问则罢,若是问起,你就说是我说的便是!”
美女当前,朱九常一挺胸膛,非常硬气地说道。
“主家发话了,公子可还有顾虑?”
澹台明月才不在乎朱九常答应与否,只要萧岩留下来就行。
“如此……那就叨扰二位了!”
看了一眼朱九常,萧岩心里说记住你现在所说的,若是东窗事发,可别怪我无情。
“哪个……我……”
被萧岩看了一眼,朱九常忍不住心里一毛,正准备说话,就被跟着澹台明月进来的姑娘给拉走了。
这下是想说都没得说了,朱九常被拉走以后发生了什么,萧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此刻人群散去,隐于如意楼的各个角落之中散发出种种的靡靡之音,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萧大哥,请吧!”
说着澹台明月与秦可卿一左一右地扶着萧岩往准备的地方走去。
“这位妹妹,请问下这间的客人还在吗?”
萧岩几人刚走,就有一位貌若天仙的丽质佳人出现在雅间之外。
这位佳人就是与澹台明月同台竞技的李元苓,自家的姐妹都回去了,她却没有。
从如意楼下人处打听到今日那个让她输掉比赛的萧岩就在这间雅间里,所以将春香楼的姐妹送走,她带着贴身丫鬟就急急赶了过来。
要知道,能写出如此诗句的人,定是学富五车、知识渊博之辈。
特别是她还从那些下人的口中听说了萧岩还是一个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美少男,更是让她心动不已!
有才又有外表的人可不多见,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若是能将萧岩收为己用,那今夜输掉的比赛也就不足为惜了。
只是当她赶到了萧岩所在的雅间门口时,见到的只是紧闭的大门。
拉住一个路过的下人,李元苓问到。
“雅间内的客人好像被明月姐姐带走了!”
见叫住自己的是春香楼的头牌,那女子停下脚步,仔细想了一下,然后对她说完便离开了。
“又是澹台明月!看来你我还真是一对解不开的对头了!”
双手在袖中紧握,然后恨恨地看了一眼雅间那紧闭的大门,想着今夜这如意楼中的士子名流为萧岩所封的封号,嘴角上扬。
“诗仙?本小姐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第三十五章 福兮
随着花魁大赛的落幕,在新一届花魁产生的同时,萧岩这个名字也随之水涨船高。
萧岩人还在平康坊内,他的诗作就通过各种渠道流传出去,不消天明,就会传遍长安,人尽皆知!
而这一切,身处如意楼中的萧岩就没心思去想了,此刻的他正忙着应付两个女的一杯接着一杯的敬酒。
名目众多,萧岩是想拒绝都不能。
澹台明月就算了,不明白的是为何秦可卿也要跟着她灌自己。
秦可卿身为江湖中人,豪放不羁是江湖儿女的特色,酒量更是不在话下。
而澹台明月作为青楼中人,饮酒更是从小就被培养着,寻常人那里是她的对手。
现在的酒纯度不高,所以才有千杯不倒之说,可就算真有千杯不倒之说,也奈不住两人的狂轰滥炸啊。
“萧大哥,来,明月再敬你一杯!”
斟满酒,把酒杯递给萧岩,澹台明月再次端起自己的酒杯对萧岩敬到。
“卿卿……明月,真的……真的不能再喝了!”
萧岩现在是不敢叫秦可卿为娘子了,因为叫一句就要喝上一杯,几人都不知喝了多少酒了。
只觉得现在头重脚轻的,再喝扶墙都走不出去了。
“萧大哥,喝醉了就睡,此情此景,我与姐姐一道正好为你……嗯……为你暖床!”
酒至酣处,三人已是摇摇欲坠,澹台明月说话也更加大胆了。
“啐……不害臊……谁要跟你一起,我家相公我自己服侍,倒是妹妹,该回去休息了!”
红着脸,秦可卿啐了澹台明月一口,这种话怎么能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呢。
“姐姐你可不能这样,自古花魁诞生之时,都会有入幕之宾随之产生,现在,萧大哥就是我的入幕之宾了!”
事关萧岩,澹台明月可是寸步不让,那火辣辣的眼神更是让萧岩避之不及。
“死妮子……思春也不用来撬我的墙角吧,他可是你姐夫!”
“又没有人规定姐夫就不能成为入幕之宾了,再说我也不是要把萧大哥据为己有,姐姐何必那么小气!”
两人为了自己争风吃醋,萧岩也是颇感无语,心想自己还在这里,你们就这样真的好吗?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一边说一边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把二女往外面赶!
话说完,二女也被他赶到了门外,然后在二女吃惊的表情中“哐啷”一声把门关上并从里面把插销插上了!
“姐姐……你说萧大哥会不会不行啊!”
门外两女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澹台明月才转过头看向秦可卿。
刚一开口,就觉得不妥,本来因为喝酒就红了的脸更红了!
“我怎么知道……”
澹台明月脱口而出的问题让秦可卿闹了个大花脸,赖得理她,直接转身离开了。
“真的吗?姐姐……哎呀,等等我呀……”
刚听到秦可卿的话,看着紧闭的房门跃跃欲试,一回头,就看到秦可卿已经离自己而去,顿时知道被耍了。
回过神来立刻向秦可卿追去,一时间又响起了两人的欢声笑语,仿若刚才为了一个男人争得面红耳赤的不是她们!
这两个魔鬼终于走了!
靠在门上,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萧岩吁了一口气。
再不走,自己就真的要被放翻了,到时候可就真的糗大了!
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然后往上一倒,呼呼大睡起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萧岩就被一阵尿意憋醒了,黑灯瞎火的正准备起床方便,一伸手就摸到一只人手。
突然的惊吓直让他坐起身来往床里面躲去,他不是怕鬼,而是这人深夜闯入,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刻被自己发现,少不得要杀了自己灭口,节操是小,生死事大,只要能逃脱魔爪,风度什么的,谁还管他。
再者,经此一吓,萧岩的酒意都醒了大半。
“相公,是我!”
吹亮火折子,秦可卿那张绝世倾城的脸就出现在萧岩的眼中。
此刻的她正坐在萧岩的床前,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别有一番风情!
“怎么还不睡呢?”
见到是秦可卿,萧岩才放下心来,从床里坐到了床边。
“想你了,睡不着!”
见萧岩下床,秦可卿站起身来把蜡烛点上,然后把火折子收好走回萧岩的身边,紧挨着他坐下。
“才分开多久啊,就想我了?”
听到秦可卿的话,萧岩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揉了揉她的一头秀发!
“嗯……就想你了!怎么,不可以吗?”
听到萧岩的话,秦可卿偏过头,斜睨着他。
“哪里……能让卿卿如此想念,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
“哼……算你识相,我要抱抱!”
“哎呀……这个……那个……”
“你不想抱我?”
听到萧岩顾左而言他,秦可卿不觉加重了语气问到。
“怎么可能!就是酒喝多了,内急!”
本来就是被尿憋醒的,再在这里卿卿我我的,耽误了时间,可不得了!
“这个嘛……好办,抱紧我!”
说着秦可卿一把抱住萧岩,然后屈指对着窗户一弹,窗户应声而开,秦可卿就抱着萧岩直接穿过窗户往外面飞去!
没过多久,一身清爽的萧岩就和秦可卿坐在了如意楼的房顶。
“相公,你说,天上真的有神仙吗?”
依靠在萧岩的怀里,望着满天的星宿,喃喃自语。
“你们白莲教信的不就是无生老母吗?你还问我这个!”
白莲教本身就是鼓吹自己乃是无生老母在人间的化身,信白莲教就是真理,怎么这会秦可卿会问自己这么傻的问题。
“说无生老母你也信?那是用来蛊惑那些愚昧无知的人的话语……说实在的,不只是我,就连师傅都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在秦可卿的细说下,萧岩才知道了一些白莲教的秘辛。
秦可卿与她的师傅瑶光仙子加入白莲教是属于半路出家的那种,那时候白莲教在江淮一带已是小成。
那时候秦可卿刚拜入瑶光仙子门下不久,瑶光仙子与师门心生嫌隙,遂而出走师门。
在她带着秦可卿游历名山大川的时候遇到了正在传教的白莲教教主朱永福,两人理念相似,一拍即合,正式组建了白莲教。
朱永福为了笼络瑶光仙子,在白莲教内部新成立了一个部门——红莲分舵,专门用来蛊惑和吸纳新人入教。
随着白莲教的日益壮大,朱永福被权利蒙蔽了双眼,野心渐起,白莲教内部也因此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此时的白莲教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以救死扶伤、除暴安良为己任的白莲教了,现在的教众,心心念念要做的就是推翻朝廷的统治,开创一代盛世!
朱永福初心不再,瑶光仙子却是一如既往地想要继续做那拯救万民于水火的大业,怎奈何白莲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就连红莲分舵里也出现了反对的声音。
可是一旦入白莲教,想要抽身而出,就是难上加难了。
如今是进退维谷,只能靠着自己的努力,与教中的另一股势力周旋。
所以秦可卿才会有这么一问。
萧岩没想到她身为白莲教的圣女,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之后,还有这么一段辛酸的过往。
萧岩自己都是寄人篱下,似这等大事,还没那个能力插手,只能把秦可卿往自己的怀里搂得更紧了。
感受到萧岩的爱意,秦可卿就像一只小猫一样,使劲地在萧岩的怀里蹭来蹭去的。
“相公,给我说故事吧!”
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纵使长夜漫漫,也不负韶华!
“好啊!你要听什么样的故事?”
秦可卿既然想听故事,萧岩就要全心全意地满足她,别的不多,故事就算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只要你说的,都好!”
在她心里,听的不是故事,而是说故事的那个人,就算萧岩说的故事狗屁不通,她也会觉得好听的。
“那我就跟你说一个神仙与凡人的故事吧,相传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叫董永的人……”
萧岩说的就是天仙配,董永与七仙女的故事。
这可是萧岩那个世界一个家喻户晓的经典神话故事。
董永卖身葬父的事始于西汉,这个世界也是有的,但是两者不同的是这个世界的董永传说突出的是孝道。
其作用更大的是使人向善,学习董永的那种孝心,教化万民。
而萧岩要说的,在兼具这点的同时,又加入了大众希望追求婚姻幸福美满的爱情故事,更加的让人喜爱!
听到萧岩要给自己说神话故事,秦可卿便呆在他的怀里不动了,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当听到故事的主人公一个是凡人一个是天上的七仙女时,秦可卿不由得一怔,面色复杂地看了萧岩一眼。
心说他这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这不就是他们两人的翻版吗。
细看之下,萧岩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其他的意思,也让她心中有所安定。
“怎么了?不好听吗?”
刚说没多久就感受到秦可卿低落的情绪,萧岩停下了节奏,进而关切地问道。
“哪里……是你讲的太动听了,不知不觉就代入到故事里去了……”
“mua~~这是给你的奖励,接着说吧”,重新拾起笑容,秦可卿给萧岩脸上来了一个重重的香吻。
“好的,那我接着说……董永再去傅家上工的路上,途径一棵大槐树,遇到了私自下凡的七仙女……”
“大槐树做媒,土地公公证婚,两人就在大槐树下结成了夫妻,一同往傅家去上工……”
在萧岩的口中,七仙女与董永到了傅家受到刁难,七仙女在众姐妹的帮助下把化险为夷,把更是把三年工期改为百日。
待到期满两人双双携手,共把家还,说到兴致处,萧岩嘴里还哼唱着那首耳熟能详的《夫妻双双把家还》。
“嗯……唱清楚点,人家要听嘛~~”
听萧岩唱的含糊,秦可卿可不依,直缠着萧岩要听他唱清晰完整的。
于是乎,在这万籁寂静的深夜,如意楼的楼顶传出了一首脍炙人口而又让人耳目一新的曲子,顿时让身处于如意楼之中的人以为是闹鬼了。
直到第二天,如意楼的花魁娘子才向外宣布这首曲子是诗仙萧岩的乘兴之作,这其中还有一个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与之相辅相成。
为什么澹台明月会知道这么清楚,因为萧岩在跟秦可卿卿卿我我的时候,她正在一旁愤愤不平地吃干醋。
明明两人都说好了一起睡的,秦可卿待自己睡下了之后偷偷摸摸地去寻萧岩去了。
醒来没见到人,就知道她去找萧岩了,嘴里说着秦可卿有异性没人性,起床更衣然后梳妆打扮一番,就去寻秦可卿了。
到了萧岩的房间,里面灯亮着却没有人应,正准备破门而入却听见楼顶隐约有人在说话。
还以为是哪対鸳鸯在楼顶相会,赶到楼顶,发现萧岩和秦可卿二人在那里卿卿我我的,心里别是一番滋味。
她赶到时,萧岩刚开始给秦可卿说故事,她也就在一旁默默地听了起来。
萧岩说故事的方法太过精彩,不止是秦可卿,澹台明月在一边也是听得津津有味的。
秦可卿是听,享受与萧岩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澹台明月一边听一边记在了心里,如此凄婉的故事,怎么让它埋没于时间的泥沙之中。
人仙不能相恋,董永二人回家却因为玉皇大帝的阻拦而劳燕分飞,美满的婚姻被活生生拆散。
听到这里,秦可卿和楼下的澹台明月心都揪了起来。
可再心伤,七仙女还是被天兵天将带回去天庭了,纵使再相爱,也还是敌不过现实的条条框框。
直到听完整个故事,虽然最后七仙女被剔除了仙骨,二人终究还是在一起了。
虽然结局不甚完美,也算是喜剧收场了。
把故事说完,天色便将明未明了。
天明即分别,一晚上的相处,让萧岩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秦可卿搂住萧岩,缓缓从楼顶降落到地上,就准备往房间走去。
“萧大哥,等等明月!”
澹台明月也是会功夫的,见到二人离开,立刻从窗户飞出,直追二人而去。
上架感言
不知不觉中,《赘者为王》更新就一个月了,今天上架,感谢大家一路来的陪伴。
上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就保证以后的更新以及质量一如既往,初心不改,为大家呈现出无与伦比的精彩剧情!
最后,五一了,祝大家在此佳节阖家欢乐、幸福美满!
第三十六章 祸兮
“萧大哥,等等我!”
澹台明月一边追一边喊到。
“呦……这不是明月妹妹吗?现在正是浓睡的好时刻,怎么不多睡一会!”
在澹台明月过来的时候秦可卿就发现她了,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此刻澹台明月开口,她就不好继续装不知道,便与萧岩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澹台明月。
“哎呀,人家这不是心里想着念着萧大哥嘛!倒是姐姐,这更深露重的,还在外面做什么?”
走到两人面前,澹台明月看着秦可卿,针锋相对。
“我与自家相公久未相逢,你说除了花前月下那些事还能做什么”,说着秦可卿把萧岩的手挽得更加的紧了。
“好了,都是自家姐妹,有事说事!”
这两人就是塑料花姐妹,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萧岩及时出声制止了两人。
“萧大哥,是这样的,刚才我听你说的故事实在是太好听了,明月想把它改编为戏剧,让之广为流传,不知萧大哥意下如何?”
萧岩居中,把两人隔开,这倒是他多虑了,两人虽然嘴上说得厉害,多年的姐妹,怎么也不可能就此大打出手的。
“这是好事啊,明月你看着办就是!”
“如此那就多谢了,等演出之时明月定会上门相邀,到时候还请萧大哥多多指教了!”
“一定,到时候就多多打扰了!”
“萧大哥哪里话,明月就不打扰两位的谈情说爱了!”
澹台明月对着萧岩行了一礼,继而揶揄了秦可卿一句,就自顾自回去了。
今日秦可卿在,她不好与萧岩多说,等把这天仙配排练好,在与萧岩细细述说爱慕之情。
她就不信秦可卿能天天都跟在萧岩的身边!
“相公~~你看嘛!”
澹台明月离开,惹得秦可卿一阵抗议。
“好了,天快亮了,我也该回去了!”
经过澹台明月这么一打岔,倒是冲淡了不少离别的情绪,再说又不是生离死别,同住长安城,想见面不过多走几步而已。
“那好吧,回去了要记得想我哦!”
终究还是要分开,秦可卿撒着娇,一把抱住了萧岩,双手紧紧的环住他,身怕一放手他就不见了!
“放心吧,我会想你的,一天两次,一次六个时辰!”
双手搂住秦可卿,萧岩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到。
“哎呀,肉麻死了……要记得哦,不然我可不依!”
对于萧岩的这种土味情话,即使身为白莲教圣女的秦可卿也非常之受用。
听完萧岩的话,不禁使得她面红耳赤的,一下挣脱了萧岩的怀抱,捂着脸跑开了。
和秦可卿分开,萧岩找到朱九常的房间,推开门,看到他正睡得像死猪一样。
“咦!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站在朱九常的床前,萧岩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直接在他耳边喊到。
“表姐?在哪儿……在哪儿……”
一听到萧潇来了,睡梦中的朱九常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紧张地四处张望,就好像洪水猛兽过来了一样。
看了半天没看到萧潇,只见到萧岩在那里咧嘴笑得不行。
“萧大哥你也真是的,吓死我了!”
没有危险,朱九常平复了一下心情,瘫坐在床上埋怨道。
也是,任谁在睡梦中被吓醒,都会这样的。
“好了好了……该走了,不然你表姐就真的来了!”
说着萧岩把朱九常拉起来,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替他穿了起来。
等二人从如意楼出来,天色已明,坊门已经打开,冷清的街上陆续有了些卖早点的生意人。
二人不敢耽搁,快步往国舅府赶去。
因为所做之事不光彩,自然不敢往正门去。
现在国舅府的后门应该开了,昨晚准备要翻墙的方法也用不到了,直接去后门,趁着没人的时候溜进去就万事大吉了!
想法是可以,等两人偷偷摸摸地打开后门钻进府里的时候,出现在眼中的场景却令两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下真的完了!
两人背对着门站定,只见入眼皆是人影,萧潇居中坐在太师椅上,萧湘站在她的背后,此刻像一个做错了孩子,一言不发!
在萧潇边上摆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挂着平日里放在祠堂里的“家法”——一根三尺有余的竹板。
这东西不对外人使用,只用来惩处萧家有过错的人,平日里都是放在祠堂里供着的。
有受用过的人介绍过,这东西打在身上,声音很响,因为竹板较宽,痛却不会让人皮开肉绽!
而“家法”现在出现在这里,不言而喻!
不能坐以待毙!
反抗是反抗不了的,那就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等过几天萧潇气消了再回来不迟。
心思转动只在刹那间,萧岩就转身去开门。
朱九常跟他一样的想法,对于两人的做法,萧潇也不阻止!
转身使出全身力气,都打不开门,两人这才明白外面已经让人锁住了。
“使劲啊,怎么不开了?”
见到两人颓然转身面对自己,萧潇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取下架子上挂着的竹板,朝两人走过来。
“呀……大小姐这么早,是要出去吗?为了萧家,你看我们大小姐起早贪黑的……要多向大小姐学习,知道不知道?”
看着萧潇手持竹板,面带微笑地朝二人走来,萧岩连忙板着脸严肃地对朱九常说到。
听到萧岩的话,朱九常忙在一边附和着。
“说,继续说啊,我倒要看看这名动长安的诗仙是如何把死的说成活的!”
犹如先生教训学生一般,萧潇用竹板在手里试了几下,手与竹板接触发出的“啪啪”声震颤人心。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竹板打在身上是真的疼,何况还是萧潇盛怒之下做出的惩罚。
“姐姐,我有话说……是萧大哥带我去的!”
见到萧潇拿着竹板走过来,饱受竹板抽身之苦的朱九常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法,直接把萧岩推到了前面。
一边说一边还对着萧岩抛去求情的眼神,希望他能仗义点扛下来!
“大小姐,都是九公子怂恿我去的……”
朱九常出卖自己,他是非常之不岔,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说是想看看即将选出的花魁娘子长什么样,还说一切费用他都包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所以……你懂的!”
萧岩一股脑就把全部事情说了出来,末了还一脸不逊地看着朱九常,仿佛在说“来呀,互相伤害啊”!
“表姐……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萧岩不肯帮自己,朱九常只能低声下气地向萧潇求饶。
没办法,说几句求饶的话虽然很没面子,总比被竹板多抽几下的好。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
说着就抄着竹板向朱九常挥去,当然了,打的不是脸,是屁股!
可是这么大的人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女子用竹板抽屁股,比打脸还疼一百倍!
世间最悲哀的莫过于挨打却不能还手,还在站在那里陪笑脸!
“对,就是要让他长点记性!”
看着朱九常被抽得龇牙咧嘴的,萧岩在一边幸灾乐祸的!
“咱们得大诗仙就以为自己是好人了?眠花宿柳,倒是风流得很嘛!”
萧岩在一边说风凉话,萧潇一边收拾一边阴阳怪气地对他说到!
“诗仙?什么诗仙?”
昨晚刚开始时与秦可卿在一起,完了又被澹台明月拉去庆祝比赛得胜,。
天一亮两人就马不停蹄地往国舅府赶,萧岩对于自己被长安的文人封为诗仙一事毫无所知!
此刻萧潇说出来,萧岩不明就里,还以为自己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哎呦,天还没亮就传遍长安了,以三首诗定花魁,名满长安呢”,萧岩一副懵懂的样子,萧潇还说他是故意装的,演技可真行。
这都什么鬼?怎么一夜之间就多了个诗仙的名号了?能换钱花不。?
萧岩都无话可说了,都怪朱九常,若不是他拉着自己去平康坊,也就没这档事了。
心里不由想着萧潇打得重点,看他下次还敢怂恿自己去青楼不。
“这个……这个……”
说到这个,萧岩唯唯诺诺的不知该从何处解释。
若是自己是个自由人,那去哪里都是自己的事,可是问题就在这里,萧岩现在还是国舅府的人。
未得主家批准就夜不归宿乃是为仆的大忌,更何况萧岩还是与主家公子一起去逛青楼,更是罪无可恕。
“表姐,我跟你说,外边有女人管萧大哥叫相公!”
被萧潇收拾得很了,朱九常为了解危,直接把萧岩与秦可卿的事抖落给萧潇了!
“小九说的可是真的?”
不知为何,萧潇听到朱九常的话,就放弃收拾他了,转而拎着竹板向萧岩走来。
脸上看不出喜怒,但萧岩能感受到她是真的怒了。
虽然不明白为何朱九常一提到自己与外面的女人有瓜葛,萧潇就愤怒异常!
“这个纯属误会……”
萧岩连忙解释,反正与秦可卿她们两人的事萧岩都跟萧潇说过了,想来她也会理解的。
“九公子说的那位姑娘是从扬州出来后就遇到的……路上有了些许误会……也就这样了……”
“是吗?些许误会,人家就称呼你为相公了?”
萧岩的解释在萧潇看来苍白无力,两人之间若是清白,那女子何故称萧岩为相公,要知道,在大明,一个女子的名声可是比生命更为重要的存在。
“真的是误会……”
“敢做不敢为,算什么男子汉!今日,我就叫你也长长记性,看你还敢不敢做毁人名节的事!”
说着萧潇挥舞着竹板就向萧岩发去,竹板划过虚空带起的风声让萧岩知道她并不是开玩笑的。
萧岩可不是朱九常,被萧潇教训还在那里傻傻地站着不动。
在萧潇出手的同时萧岩就飞速向一旁躲避,萧潇似乎知道萧岩会躲,竹板紧追着他而去!
萧岩在前面逃窜,萧潇在后面紧追不舍。
府里的下人都自觉地往两边散开,给两人留出了够大的空间,也让萧岩左突右窜腾挪的空间更大。
“大小姐,咱们可说清楚了,你这‘家法’是惩处你们萧家的人,我只是一个下人,最多把我开除,动家法是不合理的!”
一边抱头鼠窜,防备着萧潇漫天挥舞着的竹板,一边据理力争。
到目前为止,凭借灵活的身法,萧潇的竹板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对啊,萧家的‘家法’惩罚萧家人,一点没错啊!难道你不是萧家人?”
一边追赶,萧潇一边对萧岩问到。
“你可别乱说……咱们虽为同宗,可不同族!”
虽然都是姓萧,一个是扬州萧氏,一个是杭州萧氏!
“我乱说?我怎么听说有些人已经被杭州萧氏除名了,现在可是游魂野鬼一个了!”
萧潇可不对萧岩客气,抽不到他就直接往他伤口上撒盐!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这个世界,非是大奸大恶之辈,一般不会被宗族除名,而萧岩也在除名之列,只留下了一个姓氏。
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他是蒙冤受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被宗族除名以示惩戒!
萧岩在杭州的一切,萧潇都有了解过,自然是知道这些的,现在还这样说,自然是故意的。
就算知道是故意的,萧岩也没辙!
“就欺人太甚,你待怎地?”
在走廊出,竹板终是抽到了萧岩的身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你个死女人!”
被竹板抽到屁股上,虽然不怎么痛,却能让他恼羞成怒,也不跑了,转身就向萧潇走去!
“神经病啊!停下干嘛?”
收拾朱九常的时候他都是乖乖地让自己收拾的,哪像萧岩这么能折腾。
没料到他会抽风似的停下来转身走向自己,萧潇猝不及防,直接撞到了他身上!
两人撞在一起,萧潇立刻推了一把他,然后抽身后退!
萧潇后退,萧岩紧随而上,直接把萧潇逼到角落里!
“你这是想跟我表白吗?”
萧潇后背紧靠着墙壁,萧岩双手撑着墙,如果不是此时情况不对,这就是最好的表白方式——壁咚!
被萧岩困在墙角,她抬起头看着萧岩,面色平静地问到。
“我……”
被萧潇突如其来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种情况下还能联想到这个问题,如果有可能,他真的想去她的脑袋里看看她的脑回路什么样的!
“说你错了!”
萧岩硬着头皮说到,心中却在暗自后悔,一时的冲动造成了现在骑虎难下的局面,总不能像萧潇说的那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她表白吧。
“我没有错!”
萧潇不认为自己对他们的管教是错的,自然不可能向萧岩低头。
“再不认错我可要非礼你了!”
就这么退下实在是丢男人的脸,就作势往她身上抓去,当然了,只是吓一吓她而已。
这么多人在场,即使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去实行,除非他真的活腻味了。
“呵呵!”
第三十七章 难兄难弟
万籁俱寂,整个长安城笼罩在一片安静祥和之中!
萧家的祠堂内,萧岩和朱九常此刻正跪在里面,面对着萧家的列祖列宗悔过静思!
回想起来此的经历,萧岩是一把心酸一把泪。
那时候,萧岩把萧潇逼到了角落里,两人僵持不下。
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萧岩软话无法说动萧潇,就下狠话说要非礼她。
对于他的威胁,萧潇无动于衷,只是面带微笑,然后向上抬腿,直接给他来了一下。
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纵使到现在已经过了很久了,他依旧铭记于心。
这么一下,直接让萧岩眼冒金星,捂着身子直跳脚!
对于萧潇的举动,周围人见怪不怪。
出手狠准稳,直击要点,这才是萧潇!
萧岩痛得直冒虚汗,萧潇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走到一边教训朱九常去了。
等把朱九常教训完,萧岩也疼得差不多了,见她收拾完朱九常,以为事情过了,就准备离去。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收到了应得的报应,萧潇就会放过自己,这事也就算了了。
“站住!”
他刚动脚,萧潇就叫住了他。
“大小姐,还有何事?”
萧岩转身,说话已是有气无力!
“你告诉他!”
萧潇看都没看他,直接转头对站在一旁的朱九常说到。
“萧家规矩,凡犯错者,需至祠堂悔过,视情节轻重,决定悔过时间!”
看着萧岩,朱九常心生同情,若不是他找萧岩去平康坊,也就不会有这档事了。
“行了,去祠堂跪着,明天这个时候再起来”,萧潇的语气不容置疑,说完就带着人准备离开。
“还有,不许给他们送吃的”,走了几步,萧潇转而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是!”
大小姐有令,下面的人当然得遵守,没见到不遵守的两人在那里已经是半死不活的了!
听到要去祠堂悔过,还是跪着一天,萧岩一万个不愿意。
本欲与萧潇争论一番,可想到她既然连家法都能用在自己身上,自己同为萧家人,进祠堂悔过,也是不可反对的。
若是能反对,朱九常一个外姓人就不会自觉地往祠堂走去!
没有办法,受她压迫也不是一回了,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跟着朱九常往祠堂走去!
祠堂,祭祀先祖、举办宗族事务、修编宗谱、议决重大事务的重要场所,更是一个宗族的中心。
对内可增强族众的荣誉感、宗族观念及凝聚力,对外可显示族威,抬高其宗族的地位。
其同时还是传统道德伦理的教育基地,在这里悔过,有祖宗对后辈的审视,最为合适。
萧家的根源在扬州,故长安的祠堂规模只能算上中等,是由国舅府里开辟出来单独一处。
整个祠堂庄严肃穆,里面供奉的都是萧家祖先的牌位,以及一些历朝历代皇帝赏赐于萧家的字画等。
里面的牌位整洁有序,府里有专人打理,保持香火不断。
“萧大哥,还痛不痛?”
跪在祠堂里,一天下来是又累又饿。
看着外面天色已黑,朱九常转过头问萧岩。
现在的两人可真的是难兄难弟了。
萧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低着头看着地上,仿佛那里有金子一般。
“那你饿不饿?”
萧岩瞪了他一眼,他缩了缩脖子,才安静没一会儿,又开口问到。
实在是饿得不行了,肚子里咕咕直叫,作为富家子的他何时受过这么大的罪。
以前犯错,不过是跪上一两个时辰就完事,听更声,已经三更过了好久了!
跪在这里,会有人不定时来检查并汇报萧潇,所以二人从来到现在,就一直跪着,没有站起来活动过一下。
现在腿已经是没有知觉了,肚子也在抗议,昨天晚上没睡多久,导致现在是又累又困。
明知故问的事情,萧岩是理都不理他!
见萧岩不理自己,朱九常讨了个没趣,又安静地跪好。
可是肚子却在“咕噜噜”直叫,仿佛在抗议不公,凭什么你们犯错,要让我来承担!
“好香啊!这是长安最有名的点心铺子兰盛斋里的味道!”
朱九常就像话痨一样,一会不说话就憋得慌。
完了,这孩子一定是饿出幻觉了,那兰盛斋离这里有不远路,怎么可能有香味飘到这里来。
“咦,真的有香味!”
难道自己也饿出幻觉了?
自己当初从杭州到扬州的途中差点饿死了也没出幻觉,难道是现在生活水平好,不吃饭就会出现幻觉?
两人在那里伸长了脖子左右寻着香味的来源,一回头,就看见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朝祠堂走来,香味就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臭石头、表哥,你们怎么样了?”
来人正是萧湘,别人不敢来送饭,她可不管,这不,趁着看守的人下值了,知道两人肯定饿坏了,就带着吃的来看他们了。
说起来,萧岩二人会如此,与她有些莫大的关系。
先生是因为说她而被萧岩气走了,他们去平康坊也是她泄露的消息。
昨晚上萧潇听说了几人的所作所为,气得火冒三丈,那样子到了现在她都还心有余悸!
今日两人被收拾了一番,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唯有等祠堂没有其他人了才能过来!
也不敢多带,就在怀里藏了几块点心,估摸着打理祠堂的人下值了才敢过来。
一路行来都是小心翼翼的,怕一个不慎就被人发现了,终于安全抵达了祠堂,萧湘也就松了一口气!
“还好,你怎么过来了?被你姐知道了还不罚你啊!”
萧湘过来很是出乎两人的意料。
“没事的,我等大家都睡了才过来的,没人会发现!”
说着萧湘从怀里拿出了点心,分给了两人!
“谢谢表妹!”
见到有吃的,朱九常一把接过,向饿死鬼投胎的一般,狼吞虎咽起来。
“表哥,慢点吃!”
生怕朱九常噎着,她在一边说到,然后把剩下的递给萧岩!
“谢谢二小姐!”
接过点心,萧岩细嚼慢咽,一点点地把点心消灭掉。
饿的时间长了,实在不宜剧烈的进食因为那样除了容易噎着还对胃造成巨大的伤害。
这时候的进食提倡的是少吃多餐,尽量选择一些质地软烂的食物,如稀粥、馄饨等。
现在条件如此,只能将就着先吃点了。
“咳……咳……”
刚吃两口,就听见朱九常发出了干咳声,继而便看到他捂着脖子在那里痛苦地哀嚎!
“萧大哥,你快来看看!”
看着朱九常痛苦的样子,萧湘不由得慌了神,大声向喊到!
“怎么回事?”
萧岩还未说话,一声急切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
接着便看到萧潇从外面飞快地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把食盒放到一边,萧潇走到朱九常身边,对此一窍不通的她显得手足无措!
“让开!”
萧岩站起来把点心放到萧潇带来的食盒上,二女让开位置,一瘸一拐地走到朱九常后面。
吸了一口气,把朱九常拉起来后,用两手臂环绕他的腰部,一手握拳,将拳头的拇指一侧放在他胸廓下河脐上的腹部。
再用另一手抓住拳头、快速向上重击压迫他的腹部,如此重复,几次下来,噎住朱九常的那块点心就被吐了出来。
萧岩所使用的叫做海姆立克急救法,当食物或是异物顿于声门或落入气管,会造成病人窒息或严重呼吸因难!
此法是利用肺部残留气体,形成气流冲出异物,是全世界抢救气管异物患者的标准方法。
需要注意的是,婴儿与成人的方法是不一样的。
一岁以内婴儿如果发生窒息,应先将婴儿面朝下放置在手臂上,手臂贴着前胸,大拇指和其余四指分别卡在下颌骨位置。
另一只手在婴儿背上肩胛骨中间拍5次,然后观察异物有没有被吐出。
如果没有吐出,立刻将婴儿翻过来,头冲下脚冲上,面对面放置在大腿上。
一手固定在婴儿头颈位置,一手伸出食指中指,快速压迫婴儿胸廓中间位置,重复五次之后将孩子翻过来重复之前的步骤,直至将异物排出为止。
对于年老者,因为,因其胸腹部组织的弹性及顺应性差,故容易导致损伤的发生,如腹部或胸腔内脏的破裂、撕裂及出血、肋骨骨折等,故不推荐使用!
“可梗死人了!”
呼吸通畅了,朱九常瘫坐在地上,可算是能说话了。
走到一边拿起吃过的点心,萧岩又跪回自己的位置上,自顾自地吃着,看都不看一眼萧潇。
“谢谢!”
萧潇从食盒里拿出一碗粥,端到萧岩面前,对他说到。
朱九常刚才那样,她还以为是中毒了,急得不行。
再者,吃东西噎着,也是会出人命的,若是朱九常有个什么闪失,这个错,她可担不起!
对于萧潇的感谢,萧岩沉默以对。
刚刚站起来那一会脚都是麻的,萧岩能对她有好就怪了!
“这粥对胃好,我放这里了!”
从萧岩手上抢走了点心,也不管他会做何反应,萧潇又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粥,递给朱九常。
朱九常倒是不讲客气,直接吃了起来,这次他学乖了,没有像吃点心那般狼吞虎咽的。
“姐姐……”
萧潇在收拾食盒,萧湘走到她的身后。
今天白天萧潇都说了不让人给他两人送吃的,她不但顶风作案还被抓了现行,又害朱九常噎住了,这下有得受的了!
“知道该怎么做吧?”
一边收拾食盒,一边冷静地对身后的萧湘说到。
“知道!”
听完萧潇的话,萧湘寻了一个垫子,走到萧岩身边,紧挨着他对着萧家的列祖列宗跪到地上。
等朱九常喝完了粥再次跪回自己的位置上,萧岩的粥还在地上放着,萧潇也不催,就在那里看着萧岩,也不说话。
似乎背上长了一双眼睛,能感知身后发生的一切。
被萧潇盯久了,浑身不自在,回过头,见到萧潇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
看来今晚不把这碗粥喝了,萧潇是不会罢休了。
转回头,端起面前的碗,犹如喝水一般咕噜噜将里面的粥喝完,然后把碗放到一边。
看到萧岩的动作,萧潇是哭笑不得,只得过去把碗收走,然后跟萧湘说跟萧岩二人跪到天亮才能起来,就离开了!
“不奢望你记得我的好,只望日后你能明白我的一片良苦用心!”
走出祠堂,转回身望着祠堂内跪着的几人,萧潇轻声说到,然后提着食盒毫不犹豫地回去了。
“唉……”
“真无聊!”
长夜漫漫,刚吃饱了想瞌睡都做不到,朱九常与萧湘同时发出了哀叹!
“你觉得怎么样?”
朱九常把身体前倾,隔着萧岩问萧湘。
“好啊!”
两人一起长大,不用说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要不我腾个位置,让你们近一点?”
夹在两人中间,不知道二人打的什么哑谜,萧岩不由对他们说到。
“不用不用!”
朱九常说着,把自己的垫子往萧岩那边移了移,萧湘也是,本就挨着了,这下更是差点贴上去了。
“再继续给我们讲白蛇传说吧!好不好嘛?”
跪在萧岩身边,萧湘抱着他的手撒娇着,样子我见犹怜!
如果不是为给自己两人送吃的,此刻的她应该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而不是跪在这冰冷的地板上受罚!
再者,如此一个惹人怜爱的人有求于己,又怎能忍心拒绝!
“再摇就散架了……”
萧湘实在是磨人的不行,萧岩不说还能怎么的!
“那就接着说……上次说到哪里来着!”
“讲到许相公被法海抓走,白娘子水漫金山了!”
听到萧岩愿意讲故事,萧湘快速接到。
“你记得倒是清楚!”
这人吧,让她读书学习难入登天,这故事倒是记得清楚无比!
“嘿嘿!”
听到萧岩的话,萧湘缩了缩脖子,傻笑着。
说起来,若不是昨晚上她在屋里把萧岩所说的故事誊抄成书被萧潇看到了,估计两人也不会受到那么重的惩罚了!
那晚上萧潇以为萧湘不舒服,带了吃的到她房里去看她,结果见到萧湘在那里不知写着什么,见到她来了就慌忙把所写的东西藏了起来!
一番追问下,萧湘终是说出了白天所发生的事。
得知几人不但气得先生拂袖而去,他两人还相约往平康坊而去,萧潇怒不可遏,这才有了萧岩二人一进门就见到的一幕。
萧湘自然不会傻到把这些说出来,要不然萧岩二人不理她了怎么办!
“好吧,那咱们就接着这水漫金山开始说……”
第三十八章 新华书局
“萧大哥,起床了!”
第二天天一亮,萧岩几人就以极快的速度往各自的住所奔去。
回到小院,晚饭都没顾上吃,就往床上倒去,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若不是外面的朱九常在那里大声地喊叫,他能睡到第二天去!
外面来的不止朱九常,隐约还能听到萧湘的声音。
二人联袂而来,全然是因为几人昨晚说的故事!
昨天晚上讲故事讲到快天亮的时候,朱九常感叹说如此精彩的故事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听到,若是能一次性看完该多好!
萧湘也附和着说如果能像书局里卖的那些,一次性看完就过瘾了!
这倒是提醒了萧岩,既然如此,那何不出本书,这样既能赚钱,又可以让这白娘子与许仙的故事广为人知!
一拍即合,三人各有分工,萧岩出故事蓝本,萧湘与朱九常二人出钱出力,现在二人过来,就是为了这事而来的。
他二人到来,萧岩自然不能再睡了,只能从床上爬起来,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就随二人往外面走去。
此次的目的地是务本坊,那里是长安学府的聚集地,很多文人墨客也都居住在那里。
其中各种卖书的铺子也是最多的,萧岩他们此去,就是考察店铺的!
套上马车,带着两人,就往务本坊行去。
两坊隔得不远,没走多久,就到了。
将马车放好,几人行走在务本坊的大街上,入眼皆是长衫儒士!
街上叫卖的,大多也是文玩字画等。
“累死了!”
“我也走不动了!”
一路走来,看了不少的店铺,都没有合适的,要么是位置不好,要么是价格太高,一直没谈成。
“赚钱不易……到前面再看看!”
两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当然吃不下这份苦,可是想要赚钱,不付出怎么会有回报!
不顾两人的抱怨,带头向前面走去。
走了有一会儿,到一个小十字街的地方,看到有一家名为昌和书局的商铺要出售,几人就朝里面走去。
“掌柜的,这间店铺要出手?”
一进门,萧岩就开口问到。
“来来来……几位这边请!”
萧岩话音刚落,就从柜台后走出一个胖胖的人,那人有多胖,胖到走路一身肉在抖的那种。
“本店地理位置优越,离国子监也不远,人流巨大,几位慧眼独到能看上此处!”
把几人领到位置上坐下,那胖掌柜倒好茶,给几人端上!
“不知这间店铺掌柜的作价几何?”
萧岩一边打量着店里的环境布置,一边问到。
“这个数!”
那胖掌柜伸出一直手指头对几人说到。
“一千两?”
看着那一根手指头,朱九常不确定地问到。
“公子再猜!”
听到朱九常的话,那掌柜的皮笑肉不笑地继续伸着手指!
“一万两?这么多?”
朱九常没说话,萧湘在一边感叹到。
纵使她是萧家二小姐,一万两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算一笔不小的开支。
“公子以为如何?”
那胖掌柜见的人多了,自然知道眼前这两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小姐是以萧岩马首是瞻的。
看萧岩打扮平平,却不影响他在几人中的地位!
那两位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估计也就是跟着过来凑热闹的,胖掌柜自然是要对萧岩说了。
“掌柜的,痛快点,给个实价!”
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萧岩对那掌柜的说到。
“公子,这就是实价”,那掌柜的面不改色地说道,“这家店铺开在此处,不说日进斗金,也算是财源广进了,若不是家中有事,我也舍不得……!”
“掌柜的不是诚心想卖,既然如此,小九,咱们走!”
那掌柜的还没说完,萧岩就站起来,带头往外面走去。
这个店铺要价一万两,简直是把几人当猪宰!
也确实是如此,那掌柜的见几人都是年轻人,笃定他们没有经验,多赚一两是一两!
听到萧岩说走,朱九常二人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跟着往外面走去!
“别走呀……公子,价格不合适,好商量……好商量嘛!”
萧岩几人起身就走,那胖掌柜的起初还以为几人是做样子的,知道他们都走出门了他才在后面急着追了出去!
他是真的急,这个店铺的位置虽然地处十字街,可是没有足够的资本,价格比不上别人,店中书籍等质量也不是最好的,前来光顾的人自然不多!
他接手这个店铺已经半年有余,除了刚开始时有盈余,现在每天都要往里贴钱,已是入不敷出!
好不容易此刻有冤大头上门来,不趁此机会把店铺转出去,那自己就真的要套在这间店铺痛不欲生了!
“公子留步……留步!”
为了赶上几人,也是为难他那一身肥肉了!
“怎么?不要一万两了?”
被那掌柜的拉住,看着他,萧岩戏谑地说到。
“这个……鄙人漫天要价,公子自可就地还钱嘛,你看要不这个数!”
那掌柜的被萧岩看得脸上挂不住,本想宰客的,谁知道差点玩砸了!
这下可不敢再说要一万两,直接伸出手比划出一个八字,与之前相比降了两千两!
“掌柜的还是不实诚,咱们还是走吧,这店铺就留给掌柜的生财吧!”
说着又要走,萧岩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主!
“别别别……这个数怎么样?”
再次拦住萧岩,又减了两千两!
“在此价格上折半,不然免谈!”
这家店铺,从他们进去到现在,一个客人都没有,也就是说这掌柜的就是睁眼说瞎话,忽悠自己几人的!
眼前的店铺,各个地方都还是不错的,只能说之前的掌柜经营无方,硬生生把一副好牌打烂了,导致这间店铺成了人们口中的避之不及的亏钱之地!
人都有一个从众心理,认为这间店铺连续换了几人主人,最多的也就是保本。
这样一来,就算是以低价转出,也鲜有人问津,都是不懂行的或是外来之人才会选中此地,这掌柜的就是如此!
当初他从外地来到长安,一眼就相中了眼前的铺子,这家铺子不旺主,他是有所了解的,只是觉得以自己的本事,定会客似云来,财源广进!
谁知道天不遂人愿,接手后店里的销售情况每况愈下,到了最后都已是入不敷出!
萧岩几人前来,正好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正如溺水之人,在水中挣扎已久,好不容易看见岸上伸过来一根竹竿,不拼了命抓住才怪!
“公子真会砍价,这半数之价都还不够我购入的成本……你看这样,五千两如何?真的不能再减了!”
听到萧岩说的三千两,那掌柜的心里一咯噔,这正是他购入店铺的价格,这样下来,店铺是没贬谪,可是装修等一切下来,要亏近千两!
一千两,在哪里都是一笔不少的钱了!
入手那么长时间只能赚回原价,他实在是不甘心!
“两千九!”
也不多话,萧岩直接减了一百!
这个店铺,位置是好,可还没有好到非要不可的地步,没看到这么久过去了,客人都没一个!
“公子,价不是这么还的,你看这……”
“两千八!”
“公子……”
“两千七……卖不卖,不卖我们转下家!”
“三千,就三千!”
萧岩作势欲走,那掌柜的急忙拉住他!
萧岩的态度让他赌不起,这家店的情况则让他等不起,再和萧岩磨下去,估计要倒贴了!
“成交!”
萧岩刚开口,那掌柜的就拉着萧岩往外走去,目的地就是坊署,房契地契的交易就是在那里进行的。
“等等我们!”
后面,两人紧紧跟上!
不怪那掌柜的如此心急,这店铺出售的消息发出去很久了,都没人过啦问价,好不容易有人来买,一定要把这店铺出手了!
来到坊署,上了税,付给那掌柜的银钱,那里的官员就直接给两人办理了地契的交接!
“恭喜……以后,就祝几位掌柜的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出了坊署,那掌柜的摸了摸怀里的银票,这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借掌柜的吉言,小店以后定会名扬大明的!”
手里地契崭新无比,上面还留着墨香,解决了场地问题,萧岩的心情大好无比!
“那就好……我这先回去收拾,尽早给几位把店铺收拾出来!”
这已经是长安城内出名得不能再出名得衰店了,再出名,那就真的是名扬大明了!
这话他可不会当着几人的面说出来,不然他们反悔了自己可没有地方去哭!
当即与几人告辞,说是回去给几人腾地方,让他们早日开业!
“那行,掌柜的慢走!”
挥了挥手,向那掌柜的告别。
胖掌柜心里的想法萧岩当然知道,他也有和那掌柜当初刚购入这间店铺时的信心,让这间店铺成为闻名长安的名店!
“萧大哥,咱们回去吗?”
日头已经西偏,现在赶回去,还能赶上府里的晚饭!
“行了,回去吧,看这天色,还能赶上晚饭!”
今日出来,事情已经办妥,自然要回去了。
昨天刚犯事被罚了,今日若再夜不归宿,还是带着府内的公子与小姐一道,明天回去估计就不是跪在祠堂这么简单了!
找到马车,随着回家的人潮,往国舅府行去,没过多久,就到了府内!
好巧不巧,回来时府内真的在准备晚饭,见到几人回来,府内的下人就通知他们往饭厅去,说是大小姐和夫人在等着了!
“今日都去哪儿耍了?”
刚到饭厅,就看到下人正把饭菜端上桌,萧夫人坐在上首,萧潇坐在她的边上!
看到几人进来,萧夫人关切地问道。
几人昨天所作所为,她是知道的,只是现在府里萧潇当家,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萧潇对几人的教训自有她的道理,总不能真的把几人给打伤打残了,当然,萧岩是他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不然也就是一顿皮肉之苦罢!
“禀姨母,我们今日没去哪里,就是到务本坊转了转!”
再次见到萧潇,几人表现都跟乖宝宝似的,一到桌子上就坐在那里等开饭!
“哦,这倒是少见……去务本坊都做什么了?”
饭菜上齐,萧夫人吩咐大家动筷子,然后边吃边问到。
“嗯……今日我等去务本坊是为了店铺的事……我们打算在那里开一家店铺,所以下午去务本坊是为了寻找店铺!”
这次是萧湘回话,作为本次书局的股东之一,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书局说上几句!
“是嘛?那你们可有看上中意的店铺了?需不需要我出面为你们周旋一下!”
萧潇作为萧家的主事人,在长安的商场内还是有一定的名气的有她出面,的确能省不少的事!
“这倒不用劳烦表姐了,我们已经把店铺买下来了!”
似乎在萧潇的压迫下时间长了,听到她的问话朱九常就迫不及待地说道,仿佛是在向她炫耀!
“哦,是吗?把那店铺的位置说出来让我给你们参考参考!”
说话的是萧潇,虽然觉得几人做事不靠谱,只要做的是正事,她还是支持的!
“在务本坊西南小十字街,店名叫做昌和书局!”
“昌和书局?”
听到萧岩的话,萧潇夹菜的手不由一顿,“你不知道那是全长安运道最差的地方吗?”
刚说几人靠谱点知道找事做了,现在看来同样的是不靠谱!
哪有他们这样做买卖的,事先不做准备,没有仔细地去了解这个地段的价格以及人流等情况就进行交易!
盲目自信,此乃为商者大忌。
“不知道!”
萧岩摇了摇头,几人合伙做生意都是临时起意的,哪有时间去了解这些东西!
“多少钱购入的?”
“三千两银子!”
“还不错,知道把价格压死!”
说实在的,萧潇已经做好了几人被宰的准备,在她看来,钱不是问题,吃一堑长一智,能通过这次交易让几人长个记性也是好的!
没想到几人倒是不傻,这个价格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那你们准备经营哪些货品?店名叫什么?”
听到萧潇几人没有吃亏,萧夫人问到。
“这间店铺我们准备卖书籍,至于店名……”
几人相视一眼,这个店名还没想过,朱九常两人的意思很明显,几人中萧岩的文采为最,希望他来拿个主意!
萧岩略一沉思,响起了那个闻名于世的店名,微微一笑,“想到了,就叫新华书局”!
第三十九章 书局产业链(上)(上架第四更)
第二天一大早,萧岩就带着牛牪出去了,昨晚上萧潇已经说了,对于这次几人合伙的生意,她不会插手!
不仅如此,她还说了,萧岩他们若是成功则矣,不成功几人就只能乖乖回来读书,并且不准再捣蛋,否则家法伺候!
也就是说现在几人只能靠自己,不成功,当然也不能成仁!
今日两人还有课,只能萧岩自己去解决,为了安全,还带上了牛牪作伴!
先前的先生被萧岩他们气走了,萧潇又给几人重新找了一个过来,长安别的不多,文人才子一大把!
萧岩此行,乃是为了寻找用来造纸的作坊的地方,地方已经物色好了,是一处民宅!
地方是萧潇介绍的,嘴上虽说不插手,还是为几人做了不少事,比如这个造纸的作坊,还有新华书局的装修等!
此处民宅临河,水源充沛,用来造纸实在是不错的地方!
因为是民宅,价格不贵,萧岩看过后很是满意,当场就把钱付了。
等到中午,萧岩二人在街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往西市的牙行行去!
这里的牙行是在市场上为买卖双方说合、介绍交易,并抽取佣金的商行或中间商人。
牙行的买卖包罗万象,其中就有专门从事人口买卖的。
这里被交易的有被贬谪的官员家眷、因战争被俘的俘虏、因积贫无以为继的老百姓等等!
从这里面交易的人,只要签订了契约,生死富贵全在主家。
“小人黄二狗,愿为两位公子效劳!”
刚走进牙行,就有人快速围了上来,其中一人先于他人与萧岩搭上话,其他人一看,都失望地走开了!
“好说,本公子需要大量的人手,最好是有过纸张制作经验的,做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这些聚集在牙行外是黄牛,更贴切一点,叫做掮客!
掮客,刚开始是指在山多的地方为别人扛东西上山赚取辛苦费的人,后引申为通过介绍买卖双方达成交易然后收取手续费或佣金的人。
这些人只要跑得勤,嘴巴会吹、会骗,就能轻松得到几倍于勤恳老实工作的人。
有熟门熟路的,萧岩乐得清闲,只要注意别被忽悠就行了!
“好的,二位公子请跟小的来!”
随着这人一直前行,穿街走巷,到了一处大宅子前才停下来。
“就是这里了,请进!”
把萧岩领进大门,里面人头攒动,到处都是人影。
“都站住!一个一个来。”
看到有人过来,人群纷纷涌了过来,见这阵势,黄二狗往前一站,喝住了人群,然后回头讨好地看着萧岩。
“本公子有一个作坊,需要大量人手,你们说一下自己的特长,有造纸经验的优先。”
若是一般人,早被这阵仗吓到了,人群站住,萧岩站出来,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接着众人便排着队把自己的特长说了下,让萧岩有了老板面试员工的感觉,事实也是如此!
等他们一一说完,还真有在其他造纸作坊做过的,加上这些,萧岩从人群里挑了些年轻力壮的,共五十人!
带着这些人去市署签订了契约,花了萧岩不少的银钱,也代表着这些人以后都在萧岩的掌控之下。
付了那黄二狗足够多的小费,拿到银子,黄二狗一脸的谄媚,毕竟萧岩他们这样大方的人可不多见。
两人将这些人安置在早上购买的民宅中,对于如何安排他们的工作,萧岩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先让他们把住的地方收拾出来,再让他们置办一些生活品,今天一天也就算过完了!
接着就是把除生活区以外的地方改造成造纸坊,这些都需要在萧家派来的人的监督下进行,虽然签订了契约,人心隔肚皮,由不得他不小心。
接着又去机车研究,萧岩需要让里面给自己做几件加工的机器。
为了控制成本,缩短制作周期,萧岩需要用水力驱动的粉碎机,用以粉碎所用的竹木等原料。
不仅如此,还需要用到化学作坊生产的化学试剂,加速原料的腐化!
萧岩所要的是用水轮驱动的粉碎机,水轮机大明也有,只不过是用来灌溉农田的,结构部件都是用木头做的,用来驱动机器容易损坏,不太实用。
机车研究所里面已经在实验生产一些诸如齿轮、轴承类的铁制部件,都是根据萧岩给出的方向研究的。
现在去找他们,直接给出图纸就能生产。
在研究所给众人详细讲解了机器的工作原理,又指导他们往下一步研究的方向,鼓励了有创造能力和开发能力的一些人!
等他从研究所回来,天已经黑了。
“牛兄,你说我去问大小姐要几个人,她会给吗?”
快到府里了,想到等下要跟萧潇说的事,他心里有些忐忑!
没有自己的班底,做事总有掣肘!
对于自己,萧潇乃至萧家已算是仁至义尽,再去麻烦萧潇,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我想应该……大概……可能会吧!”
若是以前,萧岩这点事在萧潇看来真不是事。
现在他刚把萧潇惹了,能不能借人给萧岩可就两说了,所以他才用了三个不确定的词!
“管他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现在跟我回去,我做好吃的犒劳一下牛兄!”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等下去厨房找点食材,自己做,今日牛牪跟着自己到处跑,做点美食犒劳犒劳他!
“如此就有劳萧兄!”
那日萧岩所做的美味佳肴,至今都还让他回味无穷。
“自家兄弟,那么客气干嘛!走着。”
两人勾肩搭背,一边说着一边往萧岩所在的小院走去,“萧大哥,表姐叫你”。
刚走没几步,就听见朱九常的声音,回过头,就看见他正小跑着往自己这边赶来。
“她叫我做什么?”
自己刚打算吃完饭去找她一趟,还没行动她就找过来了。
“没敢问,你去就她会跟你说的!”
萧潇找萧岩做什么,他没敢问,所以不是很清楚。
“不管她,咱们走!”
既然跟牛牪约好了一起吃饭在前,萧潇寻来在后,做人,就要言行一致!
“萧兄,大小姐找你,定是有要紧事,还是莫要耽搁了!”
整个国舅府中敢跟萧潇对着来的除了萧岩,连九公子也不敢!
身为国舅府的核心成员,若是为了口舌之欲而耽误了正事,萧潇定会把自己挂到坊门之上,以儆效尤!
“这一天跟着忙前忙后的,连饭都没吃上一口,多不好意思!”
现在是吃不成了,记到以后也行。
“萧兄哪里话,都是应该的。”
跟着萧岩,本就是萧潇派给他的任务,能蹭一顿吃的自然是乐得其所。
好饭不怕晚,现在吃以后吃一个样,当下就与朱九常打过招呼,然后离开了。
朱九常是来传话的,话传达到了,也离开了,反正萧岩知道路的,去不去随他。
自己还要去温习功课,今日来的是长安的一名大儒,前国子监祭酒,曾在礼部、吏部等任职,可不是徐寿轨一个小小的博士能比的。
从国子监退下来后潜心学问之道,不知道怎么的被萧潇请到家里来任教。
这位先生严厉而又不古板,教训起人头头是道,让人无法反驳。
萧岩径直来到书房,门外无人把守,走上前敲了敲门。
“咚咚咚……”
“进来!”
听见敲门声,里面的萧潇对着外面说到。
“大小姐找我?”
推开门,看到萧潇坐在桌案旁,手里拿着一叠写满了秀娟小字的纸张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直接开口问到。
尽管这很不礼貌,可是在这里等萧潇看完,鬼知道要多久。
以两人的关系,不礼貌就不礼貌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她还让自己好几顿没得吃的。
“你来了!”
听到萧岩的声音,萧潇放下了手里的纸张,满面春风地看着萧岩。
“大小姐有何事?”
一看到萧潇这幅表情,萧岩就想起了那天她对自己痛下杀手的时候,也是如此。
脸上笑嘻嘻,背地里不知道出的什么阴招。
想到这里,被她伤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也让萧岩全神贯注地戒备起来,防止萧潇突然的出招。
“你这什么意思?”
看到萧岩一脸戒备地东张西望,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禁怒由心生。
“没什么意思啊!”
被揭破心思,萧岩脸不红心不跳,只是动作有所收敛。
“哼!”
萧潇今天心情不错,懒得跟他计较,若不是那天他对自己动手,自己又怎么可能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吃饭了没?”
她从桌案后站起身来,走到一旁一张造型精致的檀木桌前,回头看向萧岩。
“吃过了……吧?”
今天萧潇的态度他有些拿不住,只能用模棱两可的语气回答。
“没吃过就过来吃,吃过了也过来陪我吃点!”
不能看他,越看越来气,萧潇直接转回头,坐到凳子上,然后把桌上的食盒打开。
食盒内有好几个菜,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想来是用萧岩所做的味精炒制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闻着香味,萧岩喉结动了动,听她的意思,就是让自己陪她吃饭,只要不是要命的,自己也算是豁出去了。
什么时候见你客气了?你倒是客气给我看看啊!
斜了一眼萧岩,对于他,萧潇已经无力吐槽。
“嗯,这味道可以啊!不是家里的师傅做的吧?”
坐在萧潇对面,拿着筷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往好了夸这些菜。
说真的,就算不添加味精,这些菜的成色也算得上珍品。
“不才,正是小女子所做!”
听到萧岩夸这些菜做得好,她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想到娘亲以前教自己做菜时所说的,想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留住他的胃,以前还不怎么觉得,现在深以为然。
“什么!”
这个消息确实过于震撼,以至于差点就让他咬到舌头了。
堂堂萧家大小姐,一向高高在上的人,还以为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没成想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不出手则已,出手一鸣惊人!
“想不到吧,今日本小姐心情好,便宜你了!”
她就
第四十章 书局产业链(下)
“我记得某人说过,一个萧字两家人的吧,现在舍得改口了?”
萧潇可还记得前天萧岩说过的,同宗不同族,现在正好拿来堵他的嘴,看他还敢不敢气自己。
“这个嘛……当时你知道的,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这一笔写不出两个萧字,你说对吧!”
面对萧潇的揶揄,他老脸一红,只顾用吃来掩饰当下的窘态。
当时被萧潇提着竹板追打,谁曾想到今日有求于她,这脸被打得生疼啊。
“人不是不可以借你,可你要知道我是一名商人……商人重利,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说到这里,萧潇坐直身子,一脸的严肃。
“什么好处?这样,我把我的那份收益分一半给你?”
说到好处,除了书局的收益,现在他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不稀罕!钱财我已经够多了,不差你那一星半点的!”
这话虽然伤萧岩的自尊心,也确实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那我身上有什么你能瞧上眼的尽管拿走好了!”
为了不让自己再去烟花之地,萧潇美其名曰给自己存媳妇本,直接接管了自己的财政大权。
除了必要的花费外,他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
再说值钱的也就在白云观遇到的那个假小子送的那支人参了,这东西府里有的是,萧潇估计也看不上。
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能打动萧潇的,索性让她自己提要求,自己再满足她就是。
要是她提的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就留着以后一起还就是。
“真的吗?”
“真的!”
“那我瞧上你了,你能以身相许吗?”
“噗……”
萧潇所说实在是过于惊人,以致萧岩嘴里的食物喷涌而出,这可惨了与他相对而坐的萧潇。
此刻的她,身上都是萧岩喷出来的食物,星星点点洒落在她的衣裳之上,狼狈之至!
“我道歉……我的错……我该死……你大人大量饶了小的吧……”
萧潇坐在那里,双手紧握成拳,一脸的黑线,他心道要坏,连忙放下筷子,跑过去给她清理。
萧潇依旧坐在那里,眼神盯着萧岩,直盯得他心里发毛,他知道,若没有一个很好的解释,估计今天这关难过了。
“你看啊,你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说是天之骄女一点也不为过……而我呢……”
一边硬着头皮给萧潇清理着身上的食物碎屑,一边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语言。
“我只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落魄少年,你这么一说,着实让我受宠若惊,一下子没忍住,就这样了!”
“而且像你这样德艺双馨、才貌双全的奇女子,不知是多少世家子弟的梦中情人!没有红妆十里,怎能将你迎娶进门!”
“十里红妆?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少一米都不行!”
说着萧潇就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我回来之前收拾好这里”。
什么鬼?我说什么了?就这么放过我了,不科学啊!
萧潇离去,自然是去把身上的衣服换掉,没听到她说回来之前把这里收拾干净吗!
不管其他,填饱肚子是首要任务,再说了,萧潇亲自动手的,不吃完岂不是暴殄天物。
平心而论,若刚才跟萧岩说这话的是另一个人,比如秦可卿,又亦或林静,说不得他就应下了。
若三人站在一起,绝对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他的行为相当于是婉拒了萧潇。
这不是说萧潇不够好,相反的,她太优秀了,可纵使她再优秀,萧岩与她不来电,也是枉然。
反正对于刚才的失礼她不追究就行。
接着萧岩就如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美食一扫而尽,那吃相,就像是被关在牢里几年了才放出来的一样,不忍直视。
等到萧潇换好衣服回来,桌上的盘子里已经不剩任何东西,干干净净的!
“咳……咳……”
萧岩把食物全都吃完了就是对她厨艺最大的肯定,心中欢喜,只是当看到萧岩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剔牙的时候,她不禁板着脸出声提醒。
总不能做给你吃了还要我来收拾吧!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让他收拾来着。
“哪个……吃太饱了……”
听见声音,萧岩才发现只顾着吃,忘记收拾了。
当下赶紧起身,飞快地把桌子收拾干净。
“刚才说的话是否作数?”
等萧岩收拾完毕,她再次坐到萧岩对面,说完这话之后脸上竟有几许毫不掩饰的期待。
“什么话?”
萧岩被问得莫名其妙,刚才说了挺多的,会知道哪一句。
“十里红妆!”
“这个……作数啊!”
感情说的是这个,萧岩心想又不是我娶你,就算你说百里千里也与我无关啊!
只是不知当以后萧岩出聘礼的时候,想到今日所做的承诺,会不会哭晕在墙角!
“好,我记下了……那咱们接着刚才的话题,需要多少人?还有把你们的规划跟我说说!”
两人相对而坐,萧岩才有空闲打量萧潇的着装。
相对之前常服的庄重,此刻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居家服,小女儿姿态显露无疑。
“规划?也就是自己组建一个属于新华书局自己的产业链!”
“何谓产业链?”
这个词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禁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到。
“这个……就拿衣服来说,从蚕农养蚕吐丝到剿丝成布,再然后染色裁剪成衣挂到店铺中售卖,这个过程就是产业链的具体表现!”
“哦……原来如此!”
萧岩一说,她就明白了,“可按照你们规划的开一家书局,这些原料的生产在长安附近多的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
不怪萧潇心有疑惑,换做是谁,也会跟她一样的想法。
一般人,如果要开一个书局,只需要把店铺装修好,然后联系纸张供应商,商谈妥当后再去联系书籍刊印商。
等书籍刊印出来,直接拿回店铺卖就是了。
更有甚者直接从书籍刊印商处拿货,然后把价格抬高,赚取中间的差价。
“若是如此做,那等于把生死交到别人的手上!”
萧潇说的这些,萧岩都有考虑过。
这样做,简单省事,但是没有足够的实力,这家书局也会像之前的经营者一样,高开低走。
在长安做生意,如群狼环伺,稍有不慎,便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再者,就算凭借萧家的势力打开了局面,最后赚取的不过是别人吃剩下的小头。
市面所见书籍,最低者也要六两银子一本。
其中成本纸张要去二两,刊印再去三两,到了书商手里只剩下一两。
最后刨除各种开支,一本书能有五百文进账都算高的。
这还是那些老字号才能赚到的,新店开业,怎么也要把价格下压,才会有客源。
即使只赚取小头,也是不易。
因为现在的纸张制作周期长,一张纸从浸泡原木到出浆成纸,少说也要四个月左右。
这不但造就了纸张昂贵的价格,有时甚至是有价无市。
在纸张需求旺盛的时节,他们要么高价供给实力雄厚的书商,亦或是关系匪浅的朋友,一般店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大把赚钱。
再有就是书籍的刊印。
现在所使用的印刷方式是雕版印刷。
所为雕版,即把手抄的书稿贴到平滑的木板上,使之正面与木板相粘连。
书稿用纸非常之薄,近乎透明,再使能工巧匠顺着书稿字迹的边缘把空白区域削掉,就形成了布满凸起字体的阳文。
雕版非常考验人的技术,稍有不慎,一个字错了就要重新开始。
雕刻的好坏直接关乎着书籍的质量,所以雕版的刻制费时费力,成本也就高了。
等到雕版完工,印刷的时候,在凸起的字体上涂上墨汁,把纸覆在它的上面,轻轻拂拭纸背,字迹就留在纸上了。
再把印刷好的纸张整理成册,装订完毕,一本书就算完成。
如果按照萧岩自己的计划,开设造纸坊,改进的技术能够让纸张所使用原料由精选的木材变为寻常的竹木等材料。
不仅如此,还能将制作周期缩短至半个月内,双管齐下,大大地压缩了在制造过程中所产生的成本。
用新工艺生产的纸张比之他人所用,质地更好。
纸张生产之后便是印刷,这印刷萧岩也打算自己开设一个印刷工坊。
“印刷一道,你了解几何?对于工坊,又作何打算?”
萧岩对萧潇说的书局的经营模式,也可以说是经商之道,萧潇对此还是持赞同态度的。
纸张萧岩说要用到他制作味精时研究出的那些神奇的液体,她相信他能做出来。
可是这印刷看似简单,人人都能上手,可是要做出精品,那就是难上加难,让人望而却步。
“略微了解一点,不过我不打算用现有的雕版之术……这样,你这里有没有印章,借我演示一下!”
“等着!”
说话间萧潇站起来,去旁边的书架上找了好几个印章过来,递给萧岩。
“你看这样!”
萧岩接过印章放到桌子上,起身走到书桌那里拿了一张白纸和印泥,然后回到小桌子旁。
将纸张放到桌子上铺平,然后拿了两个大小一样的印章点了印泥就往纸上戳去,顿时印章上的字就印到了纸上。
“再看这样!”
说着萧岩变换两个印章的顺序,再次印到纸上,与之前顺序相反的字就跃然纸上。
“还有这样!”
又从桌子上拿了两个大小不同的印章,几个印章拼在一起,重新在纸上印出了大小不一、风格不同的字体。
“你是怎么想到的?”
几样都是寻常的印章,可却是没有人想到过这样组合来用。
这样与雕版印刷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之处在于此法灵活。
省时省材料!
这是让人看到的第一眼所能想到的。
省时就是省去了雕版所需的大量时间,这种方法,只需要把单个字准备好,需要印刷的时候直接排版就行,大大提高了印刷的效率。
再一个,雕版印刷一页就需要一块木板,一本书往往需要大量的雕板。
这些雕版需要很大的库房来存放,使用时再翻出来,又是一番功夫。
还有一些是则是使用了就不再使用的,就直接报废了。
如果运用活字印刷,用完之后还可以循环利用。
新工艺造纸再加上活字印刷的运用,真正的做到了从源头上控制成本。
“上天给了每个人一双眼睛,我用它来发现生活中无处不在的美……而你却用它来翻白眼!”
听到萧岩的话萧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好被萧岩看到了,往下接着损了她一句。
“要死啊你!”
被萧岩噎了一句,萧潇恼羞成怒,直接抓起桌上的印章朝萧岩扔去。
“乱扔东西可不好……就算砸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的也不好嘛!”
两人就隔着一张桌子,在萧潇扔出印章的第一时间,萧岩就准备好,一下子就接住了。
不接住没办法,到时候扔地上摔坏了还不赖他。
“滚!”
对于萧岩的调侃,她直接回了一个字,这人嘴里就没有一点好话!
“咦,谁惹我们美丽又可爱的大小姐生气了?跟我说我帮你揍他!”
见萧潇坐到一边不理自己,萧岩放下印章,跑到她边上一脸的讨好。
这人还没借到,要是真把她惹生气了,可就划不来了。
“哼~~”
对于萧岩的殷勤,她装作没看到,直接把脸扭到了了一旁。
“哎呀,都是我的错……只要你高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按理说萧潇没这么小气的,哪会说上几句就生气了的,可是现在有求于人,不得不把姿态放低。
“真的?”
听到萧岩的话,她回过头,眼神紧紧地盯着萧岩。
“千真万确!”
萧岩拍着胸膛保证。
“那好,书局的收益我要这个数”,说着萧潇伸出了四根手指,“当然了,是总收益,他们两人那里我去说”。
按照萧岩所描述的,书局开张以后,将会以压倒性的价格来出售成品书籍。
尽管是低价,因为所有的流程都是出自书局,成本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这样一来,不知道有多少书局会被新华书局挤破产,此起彼伏,客源只会越来越多。
薄利多销,这将会是一笔可观的进项。
之前以为三人是小打小闹,挣点零花钱,就没在意。
照此情形,开张后钱如流水,滚滚而来,谁家的零花钱也不是如此来的。
作为当家人,当然要为几人考虑,这一部分钱截下来,可以作为几人以后婚娶的嫁妆和聘礼存着!
“万水千山总是情,少给一成行不行?”
第四十一章 泥活字
看到萧潇伸出的手指,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萧潇的目的在此。
估计自己不损她她也会找其他理由,目的就是加入书局的运营。
拒绝是不可能的,只能说看看有没有讨价还价的可能,毕竟都是钱啊!
“好,那就三成……所需的一切,府内会全力以赴,争取早日将书局开起来!”
之前说了不管,现在不同了,这书局之事大有可为,容不得半点闪失!
“行,谢谢大小姐的盛情款待,我就先回去了!”
一顿饭,不知道吃去了萧岩的多少收益,果然天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喜欢我有空再做给你吃……还有,我说过了,没人的时候叫我潇潇就行!”
“好的,我记下了!”
这饭吃的代价有点大,以后可不能再吃!
听到萧潇的话,萧岩内心是拒绝的,脸上却要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那好,今日府中来了一位老先生,乃是长安有名的大儒,明日你便和小九他们一起去听讲,书局那边我会照应着的!”
“又要读书?不去不去!”
好不容易才把那徐寿轨气走了,还没高兴几天,这又来了一个,去了也不好故技重施,那样会被萧岩打死的。
萧岩的内心一万个不愿意,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就不想读书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吗!”
对于萧岩的态度,萧潇是极度不满。
“做官实在太累,还是做个富家翁来得安逸!腰缠万贯,再有娇妻美婢陪伴左右,岂不美哉!”
“娇妻美婢?你就这点出息吗?”
这是真的被萧岩气到了,“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大丈夫,当如是也!”
“那我就做个小丈夫……每日在家斗鸡走狗,闲来无事还可以带着一堆恶仆上街调戏调戏良家妇女,不亦乐乎!”
“气煞人也!”
说着萧潇又要去找东西收拾萧岩,萧岩见状赶紧跳开,离她远远的,随时准备夺门而逃。
“大……”,刚准备说大小姐的,才想起来萧潇已经跟自己说了几次的事,就是没人的时候不要叫她为大小姐。
“那个……潇潇,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以免伤了和气!”
这哪是怕伤了和气,而是怕伤了自己,她一个女人,自己终归不能跟她一般见识。
要是动手有失男儿风范,当然了,前几天那个是萧岩恼羞成怒下已经忘了修身养性的要则,兼之长期被萧潇奴役后的反抗!
对的,就是这样,萧岩在心里如是想到。
“我是小女子,不是君子,所以……”
说完萧潇就将顺手捞来的书本一本接一本地往萧岩身上扔去,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管的那么宽,你又不是我娘!”
见萧潇准备上演全武行,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第一时间就往外面冲去。
“混蛋、王八蛋,你给我回来!”
谁说我不是你娘?新娘不是娘吗?!
想到这里,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她脸上浮现出了一大片红云,萧岩离去她也没有追出去。
“哥哥何以这般行色匆匆?”
出了书房,怕萧潇追出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跑,正好遇到了前来汇报天合居进度的何毓秀与福伯二人。
见萧岩如此着急忙慌的,何毓秀拉住他问到,书房内传出的萧潇的骂声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没事,就是书房里有一只小猫咪,差点被咬到……你们忙,我先回去了!”
说着萧岩就绕过二人逃也似的离开了。
因为要汇报,二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往书房走去。
“大小姐,我们……这是怎么了?”
书房门半开着着,二人正准备敲门,就看到书房里书籍散落一地,萧潇正在弯腰一本一本地捡起来整理好。
二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赶紧推开门走了进去。
“姐姐,是不是哥哥惹你了?”
走到萧潇身旁蹲下,与她一起捡起地上的书本。
萧岩是从书房出去的,走的又那么急,书房里还弄成了这副模样,不止何毓秀如此想,福伯亦是。
“不是他,刚才有只不听话的小狗跑到书房里来,被我赶走了,里面这些是我不小心碰到的!”
她刚才可是听得分明,萧岩说自己是小猫咪,是可忍孰不可忍,那自己也说他是小狗,如此就两清了。
至于眼前这些,总不能说自己拿来收拾萧岩才弄得满地都是的,那样多没面子。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两人,一个说猫,一人说狗,这阵势难不成猫和狗在一起干了一架?
只是萧潇说没事,就没事,何毓秀也就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说真的,他们两人一个是救自己一家出火海、恩重如山的哥哥。
一个是为自己传道受业解惑、情同姐妹的人生导师,哥哥还是在她们家做事的。
若是起了冲突,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小姐,我们来是向你汇报天合居工程的整体进度……”
走到一旁加入捡书本的行列,福伯开口说到,作为看着萧潇长大的人,自然知道萧潇的性子。
她现在能心平气和地在这里收拾烂局,就说明这里的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再结合萧岩刚才畏如狼虎的行径,八成是这孩子又欺负人家了,不过这是他两人的事,自己也不好多嘴。
当下就把天合居各处的进度报与萧潇,现在萧家对天合居投入了大量的财力物力人力,那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因为是自家的产业,资金人员等落实得非常到位,整个工程的进度非常喜人。
“……照这个进度,年前就可以开业了。”
等他说完,书房内业已恢复如初,萧潇坐到桌案后,翻阅着他们带来的账册。
“如此甚好……还有一事,福叔明日先安排几名得力的管事去务本坊,全力接手新华书局的一切事务!”
刚才与萧岩的一番探讨,也让她明白了这个书局的重要性,若是经营得当,整个书局所产生的收益可不低。
所以尽管最后与萧岩弄得不欢而散,该动手的时候动手,该上心的时候还是要上心的。
“大小姐,不是说书局的事无关紧要吗?如果把人手分开,天合居那边的进展就没这么快了!”
“进展慢点没事,现在书局这边等同天合居视之……天合居那边有秀秀照看着,我也会时时关注,这边就劳烦福叔多操心了!”
“是,属下回去就安排,只是大郎那边?”
福伯可是记得他们几人有过约定,书局一切都是萧岩在忙活,还打了赌来着。
现在让自己过去接手,他会不会有意见!
“他?这人就是一甩手掌柜!他动动嘴,别人跑断腿,不用管他!”
可不就是嘛,天合居、车马行,还有现在的新华书局,萧岩只是提出规划蓝图,事后哪样不是萧潇在操心。
想到这里她就牙痒痒的想咬萧岩几口。
自己为他拼死拼活的,他倒好,成天只想着气自己。
既然萧潇发话,两人也就回去各自安排各自的事情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萧岩就起床了,书局的事还要他去操心,早饭也是在街上买的馒头。
至于萧潇对他说的让他去读书的事,他早已忘到九霄之上。
本以为自己来的早,没想到有人比他更早。
“大郎,早!”
等他赶到用以改造成造纸作坊的民宅时,福伯已经在给昨天刚招来的工人们训话了。
见到萧岩过来,忙停下训话,过来与萧岩打招呼。
“您老忙,我就随便看看!”
福伯到此,萧岩也就知道了昨天跟萧潇说的话起了作用,不然就不会把福伯派到此处。
福伯此来,肯定是来接手工坊的改造以及人员的调控,萧岩就不用操心太多。
“好的,有需要叫我就是!”
福伯继续给工人们训话,萧岩就独自去宅子里查看各处的情况。
考虑各道工序场地的安排以及各种设施的安置,心中大致有了想法,就出门去找福伯。
“大郎,对于这里,可有何计划?”
虽说萧潇说了不用理萧岩,可他作为此事的主导者,对于这里的规划肯定是了熟于心的。
再者,都说了这边的纸张制作跟其他作坊的制作流程与工艺不尽相同。
若无萧岩指导,连个眉目都没有,怎么开工。
“这样吧,你跟我过来,我给你说一下具体的规划!”
说着萧岩就带着福伯去宅子里,跟他说哪一间屋子用作那道工序,需要准备什么。
或是设备需要安装在哪些地方,盛放纸浆的池子该怎么做等一一给福伯说过,就让他吩咐人去做了。
众人开始忙碌,因为有福伯带来的人指挥着,萧岩无事可做。
“福伯,咱们府内有没有善于雕刻的匠人?”
无所事事,总这么呆着也不是事,萧岩就想着给自己找点事做。
善于雕刻的人自然是找来雕刻印刷所用的活字,虽说这纸张还没造出来,未雨绸缪终归是好的。
“这雕刻的人自然是有,大郎要几个?”
对于萧岩,福伯自然是有求必应。
没办法,谁让他在这个家里地位特殊呢!
“一个就好,必须是那种信得过的人!”
现在只是做一些样本出来,顺便实验用何种材料做的活字经久耐用,不需要很多人。
主要的是保密,这东西一旦流露出去,对书局的打击虽不算致命,却能让人膈应。
等书局打下根基、做大做强后,再把这活字印刷的技术公布于世!
敝帚自珍,是不会有进步的。
“这点你放心,能留在府中的都是忠心耿耿之辈!”
福伯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刚跟萧岩说完,马上派了一个人回府去叫人。
在等人的间隙,萧岩又让人帮忙,找了一间空房子,在里面搭了一个一个简易灶台。
因为要改造作坊,里面已经有材料陆续运过来。
人多力量大,材料又是现成的,没多久就把灶台搭好。
把现场清理干净,又命人寻来黏土等烧纸制陶器的原料。
等他把这一切忙完,擅长雕刻的师傅也带过来了。
眼前之人虽年逾古稀,却是鹤发童颜,双目炯炯有神!
“这位是李师傅,府中的各类印章还有账册所用雕版都是出自他手!”
把人带到萧岩跟前,福伯跟他介绍到,“至于这位……”
“他我知道,萧岩萧大郎嘛,咱府内的名人,除了在外的,有谁能不知道他!”
不怪这老头揶揄他,那天在后门处的所发生的一切可是下人们津津乐道的事!
“老夫李老石,还请大郎多多关照!”
虽然打趣他,还是一抱拳,正色道。
“李老哪里话,该是你老人家多多关照晚辈才是!”
在这个医疗水平不发达的时代,能活到六十岁就算长寿的,七十更有少有,所以把七十岁以上的老人称作古稀之年。
能活到古稀的,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人们的尊敬,见到皇帝都可以不用行礼。
若是能活到八十以上,皇帝见到了都会向他行礼,因为这种老人是上苍庇佑之人,是祥瑞。
如此自然值得萧岩用心对待,更不用说老人还有那么丰富的经验,不然福伯也不会将他请过来!
“好了,咱两谁也别谦虚了,你叫老夫过来是要帮你雕刻何物?”
“是这样的,我需要试验这些材料的坚硬度以及耐磨性!”
说到正事,萧岩就动起手来,福伯在一旁打下手,把不同的原料经过不同的配比搅拌在一起。
然后把这些混合好的泥土压实,做成手指长短的方形长条。
烘干后交给李老石,让他在上面雕刻出阳文字体,等做好再放到火里煅烧。
多年专营,雕刻对于李老石来说已是信手拈来的事。
因为人老了,工具都是旁人代拿的。
遣人拿来雕刻刀,握着刀的那一刻,气势猛涨。
雕刻刀在手,天下我有。
因为是试样,并没有要求要雕刻哪些字,李老石也没有用制作雕版的那套,直接凭着记忆就动刀开始
只见雕刻刀在他手上划出一道又一道优美的曲线,手掌翻飞间,一个又一个精美的泥活字被雕刻出来!
没多大一会功夫,萧岩所做的长条就全部雕刻完毕。
把泥活字放到火里煅烧,外面送来的饭菜也到了,几人一起吃饭。
饭后等火候差不多就把泥活字从里面拿出来,经过退火后放在一起检验结果。
“这个硬度不够……”
“这个还行,就是用不了多长时间!”
“这个更差,都裂开了……”
“还有这个……质地坚硬,不易磨损……就它了!”
第四十二章 文坛大家(上)
经过筛选,最终还是得到了制作泥活字的最佳配比。
把泥活字鼓捣出来,福伯又安排心腹之人去办理制作泥活字所需要的场地原料等,还有印刷工坊也要开始着手建立。
忙了半天,弄得萧岩是灰头土脸的,等商议好这边的事,就马不停蹄地往国舅府赶。
回到小院,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坐在外面沉思。
突然想到书局开张,除了卖寻常的四书五经外,总得有些拿得出手的典籍才行。
不能别人卖什么我跟着卖什么,要做到人无我有,才能出奇制胜。
做到这一点,在别人或许很难,但在萧岩这里,只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说做就做,立马起身进屋,铺纸研磨。
“人之初,性本善……”
口中念着,就缓缓在纸上写了出来。
没错,他要写的就是,中国传统教育的启蒙教材,在古代的典籍中,也是最浅显易懂的。
其中囊括了传统文化的文学、历史、哲学、天文地理、人伦义理、忠孝节义等,而核心思想又包括了“仁,义,诚,敬,孝”!
其三字一句让读之者朗朗上口,在读的时候就了解了常识、传统国学及历史故事,以及故事内涵中的做人做事道理。
萧岩写出来的,自然是修改了与这个世界不同的地方,比如五代的窦燕山那段就被他改成了这个世界的一位同行教子有方的大儒。
还有就是这个世界的历史从三国那里就已经走上了分岔,与原时空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历史。
所以他写到了“魏蜀吴,争汉鼎”这里就先跳过了这部分,接着后面的写。
至于从汉到现在的历史,不成的话去请教别人,再下笔不迟!
“咚咚……咚咚咚……”
刚把最后一个字写完,就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
放下笔,一边站起来去开门一边问到!
“老夫孔德轩,前来探访!”
门外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是?”
这声音没在府中听到过,名字也不认识,他再次开口问到。
“嘎吱”一声,门打开,只见外面站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花甲老者。
老者负手而立一头白发用簪子挽在头顶,一身青蓝色的常服随风飘荡,尽显大家风范。
“老夫孔贤,字德轩,冒昧前来,还望小友见谅!”
见到萧岩开门而出,那老者微躬身子,对萧岩一抱拳。
孔贤?孔德轩?该不会就是那个人吧?
看着来人,萧岩心念急转,一下子想到了一个可能,接着立刻上前,拉住了老者!
“孔老,您大驾光临,实在是令寒舍蓬荜生辉……请!快进!”
如他所料不错,眼前之人就是前国子监祭酒,孔贤孔德轩!
孔贤,孔圣人后裔,书香门第,为当世有名的大儒。
在朝为官多年,累官至国子监祭酒,门生故旧,遍布大明。
从国子监退下来后就深居简出,潜心研习学问,是大明文坛第一人,无数读书人毕生追求的目标。
这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正愁呢,这人就出现在自己的院里。
这该不会是老天见自己为大明的文化发展劳心劳力,而派来襄助自己的吧!
也不管失礼不失礼,直接上前拉住老者往屋里带!
“寒舍简陋,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孔老见谅!”
“小友言重了,老夫不请自来,还望小友不要怪罪才是!”
说实在的,一般读书人见到他,激动是在所难免,可如萧岩这般热情却是少见。
“请坐……不知道您老来此所为何事?”
把孔德轩请到位置上坐好,就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找茶叶泡茶。
茶叶他记得萧潇有给他准备的,只是他不喝茶,现在要用就不知扔哪个地方去了。
平常不喝的时候还经常看见,现在就找不到了。
就像坐公交车,不坐的时候看到是一辆接一辆,等你要坐车的时候才发现左等右等都等不到。
“你不知道吗?”
我所来何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不知道啊!”
对于孔贤,是大明所有文人神交已久的大文学家,是所有人都想要一睹风采的偶像。
可两人之前并无交集,此时乃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对于他的问题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
“今日授课时没见到你,想着过来见一见这名动长安的诗仙是何许人也!”
见萧岩神情不似作伪,他在心里怀疑难道是自己是自己弄错了不成。
可是那女娃请自己过来授课时说的可是有以诗传名的“诗仙”萧岩在其中,今日正式授课却没见到他人。
等把今日的课业讲解完毕,见天色还早,就准备见见这萧岩是何模样!
找了府中的下人一打听,正好萧岩在家,问明了方向,就往这边找来。
现在见到人了,他却说不知道这事。
难不成那女娃在戏耍我老头子?
孔贤不淡定了,任谁被人耍着玩都会如此,好在他富有涵养,不会当场发飙。
“哎呀……瞧我这记性,这一忙起来就忘记了,您老多多包涵!”
感情这就是萧潇新请的教席!
为了家里的几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真是让她操碎了心。
这孔贤居家研究学问,能让他百忙中抽出时间来教导的也就只有皇亲国戚。
萧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让他过来,不知萧潇花了多大的心思。
若是让萧潇知道萧岩的想法,估计只会一笑而过。
因为请他过来,并没有花多少心思,也没有出多大的钱财。
对于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钱财已是身外之物,能让他们看中的无非就是才学。
不巧,府中正有一个满肚子墨水却不务正业的人。
萧岩在花魁大赛上写出的那两首赞美女子的诗让她很是不爽,对,就是不爽。
与自己有婚约却在外面写诗赞美别的女子,所以更确切地说就是她吃醋了。
又不好明着对萧岩表达出来,就只能想别的方法。
他不是不想读书吗,那就找个理由让他继续读书。
自古男儿当自强,读圣贤书,然后科举,最后为官,造福黎民百姓,青史留名!
徐寿轨压不住他,那就找个更厉害的来。
于是就想到了天下文人的偶像——孔贤孔德轩!
至于请他来给几人授课花费几何,能请到就是值得。
为了请到他,萧潇还特意挑选了几本孤本当作礼物,送到他府上。
见到他后萧潇对他说家中有子弟颇具慧根,可是无法约束,整日里游手好闲,不是斗鸡走狗,便是流连与青楼赌坊之间!
还请他老人家去指点些时日,好教家中子弟迷途知返、浪子回头!
在得知那不务正业的人就是名满长安的诗仙萧岩之时,孔贤甚觉可惜。
作为文坛大家,提携指导后辈本就是分内之事。
能写出这等恢宏大作之人,才情自是不低,实在是不能忍受让之泯然于众!
为此他方才答应了萧潇过来做教席的请求。
“胡闹……何事如此重要?竟让你连读书都忘了!”
果真是不务正业,年轻正当时,不好好读书考功名,做些什么混账事!
“这个嘛……”
找了半天都找不到,萧岩也懒得麻烦了,想来作为文坛大家,这点小事他也不会跟自己计较。
“晚生是在忙这些!”
走到书桌前,拿起一张写满字的纸张递给孔贤,“整日里耗费心血,只为了完成这部作品!”
正愁找不到借口让他帮自己,这可好,直接就把机会送到了自己眼前。
“这是什么?”
疑惑着接过萧岩递过来的手稿,还以为萧岩又写出了什么上乘的诗作,一看才发现不是!
“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善……”
纸上所写,让人朗朗上口,刚开始读了两句,就让他愣住了,接着往下看,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这些都是你写的?”
不怪他会如此问,这些纸张字里行间包罗万象,短小精悍,最主要的还是通俗易懂、易记!
说完不等萧岩回答,就从位置上站起来,疾步走到书桌旁,伸手拿起剩下的纸张仔细阅读。
“不才正是晚生的涂鸦之作,倒是让先生见笑了!”
对于这的作者,萧岩恬不知耻地应下了,反正又没人知道这些作品的原作者!
对于萧岩的自谦,孔贤没有多做理会。
现在的他注意力全都在这上,就像饿了三天的人见到一桌的美味佳肴,眼中除了桌上的美食,再无他物!
见到文章能如此的心无旁骛,不愧是文坛大家!
“萧岩,你在哪?”
就在孔贤沉迷于之际,门外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不用想,就知道是萧潇过来了。
“嚷什么……别吵着人了!”
看着孔贤还沉浸在知识的浩瀚海洋中,萧岩走出去对萧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
这是你家还是我家?竟敢如此凶我!
刚想对萧岩发火,就看见萧岩用手指着屋里,顺着他的手指,就看到了屋里全神贯注看着手稿的孔贤。
“孔老!他这是怎么了?”
硬生生把火气憋了下去,转而问萧岩。
“还能怎么了……被我浑身散发的魅力所折服了呗!”
“你就使劲吹吧,当心出门被雷劈!”
被萧岩的不要脸给震撼到了,直接给他来了一脚,“还有,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这个……实在是找不到茶叶放哪里了!”
对于这个问题,萧岩也很是无语,
要怪就怪那茶叶,你说什么时候找不到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实在是气煞人也。
等找到了,定将它粉身碎骨、挫骨扬灰,连渣都不剩方才解了心中之气!
“都是借口……这里找不到你就不会来找我拿吗?”
实在是被萧岩气到了,客人进家连茶水也不给准备一杯,不知道的还以为国舅府小气。
说完又准备出脚,这次萧岩早有准备,一下子跳到一旁,怎么可能再让她踢到自己。
“一点淑女范都没有,以后谁娶了你指定倒霉透顶!”
“过来!”
没踢到萧岩又被他如此说,萧潇自然不爽。
“过去让你踢?你当我傻吗!”
顺势后退,离萧潇远远的,一脸戒备地看着她。
“等会儿回来再收拾你!”
看了看屋里的孔贤,给了萧岩一个充满杀气的眼神,就往外面去了!
萧潇来此,是听朱九常他们说萧岩下午没去学堂,又听下人汇报说孔贤授课结束后独自一人去寻找萧岩。
知道萧岩的性子,怕两人起冲突,这才急匆匆赶了过来。
此刻看孔贤在那里拿着手稿入迷的样子,知道定是萧岩又做出了什么让他爱不释手的作品。
再看到屋内连杯水都没有,这才对他气不过,人家好歹是一名文坛大家,受万人景仰的存在。
走在外面,见之者无不尊敬有嘉,若是有幸到了谁家里,恨不能把家中最好的东西献出来,只为了让他多留一会儿!
到了萧岩这里倒好,连水都没给人准备一杯,说出去不是得让天下文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没多余时间收拾萧岩,眼下招待好孔贤才是大事,莫让人家以为国舅府没有礼数!
这没多久就要吃晚饭了,回去先让厨房准备着,再拿些瓜果点心和茶水过来。
现在喝的茶名为茶汤,是以葱花、姜蒜混以油盐酱醋等与茶叶一道煮出来的,颇为费时。
一起三年多,从扬州到长安,就没见萧岩喝过茶。
自己给他准备有茶叶,萧岩也不是那种没礼貌的人,瞧这架势,肯定是真的把茶叶放在哪个角落里落灰了!
茶叶都没有,更不要说煮茶用的工具,只能回去一道弄好了带过来。
“什么人嘛!凶得跟母老虎似的,想我家卿卿……”
刚想到这里,突然发现秦可卿也是一个暴力女,没看到在双泉寺的时候自己被她折磨得有多惨。
回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萧岩果断闭嘴,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人!
“还是我家静静好,武艺高超,既温柔又贤惠,实在是贤妻良母的不二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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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文坛大家(下)
“小友,你这部分后续为何没了?是否还未创作完成?”
萧岩正在外面怀念林静,分开那么久,前几天见到了秦可卿,没见到林静。
一想起她就止不住的思念,只是洛阳一别,从此天涯路远,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见到,只有午夜梦回、相思不断!
正感伤着,孔贤就拿着那些手稿从屋里走了出来!
“哦……您老说的这个啊,晚生对本朝历史不甚了解,怕出差错,故而还没来得及下笔!”
的内容排序极有章法,共分为六个部分。
从“人之初,性本善”到“人不学,不知义”,讲述的是教育和学习对儿童成长的重要性。
后天教育及时,方法正确,才可以使儿童成为栋梁之材。
“为人子,方少时”至“首孝悌,次见闻”则强调儿童要懂礼仪要孝敬父母、尊敬兄长,并举了黄香和孔融的例子。
“知某数,识某文”到“此十义,人所同”介绍的是生活中的一些名物常识,方方面面,一应俱全,且简单明了。
“凡训蒙,须讲究”到“文中子,及老庄”介绍从古至今重要的典籍和儿童启蒙的顺序。
这部分列举的书籍有四书、六经、三易、四诗、三传、五子,基本包括了儒家的典籍和部分先秦诸子的著作。
“经子通,读诸史”到“魏蜀吴,争汉鼎”讲述的是从三皇至汉代的朝代更迭,一部华夏史的基本面貌尽在其中。
“口而诵,心而维”至“戒之哉,宜勉力”强调学习要勤奋刻苦、孜孜不倦。
只有从小打下良好的学习基础,长大才能有所作为,“上致君,下泽民”。
而萧岩所写的关于朝代更迭,只到三国蜀汉一统之前的历史,后面便戛然而止。
看书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感觉,若是寻常文章还好,特别是这种惊世之作,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
为此孔贤不顾形象地跑出来,向他询问到。
听到孔贤的话,萧岩顺口说到,“一直没有人指点迷津,您老博学多识,要不您给指导一下?”
“此本为利国利民之事,承蒙小友抬爱,看得上老夫,如此老夫就不推辞了!”
这的价值孔贤自然明白,此书一经推出,便会成为大明孩童的启蒙读物!
能够见证一部经典的诞生,已是不易,若是能加入到其编撰中,则更好不过。
作为大明文坛的领头人,提携后进本就为分内之事,更不用说这种利国利民的大事了。
所以对于萧岩的请求他欣然应允。
“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开始?”
既然答应了,就趁着天色还早,赶紧给它完成,好做其他的事。
“也好,那咱们就开始吧!”
说着两人朝屋里走去。
“刘皇叔,奠基业。除孙吴,灭曹魏。大一统,至此定……”
这次萧岩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字写得不怎么入眼,就主动提出由孔贤执笔,自己为他研墨。
“小友,这个蝌蚪一样的符号是何意思?还有这一个个圆圈!”
孔贤执笔,照着萧岩前面所写的格式逐字逐句地往下写,写了几句才发现不对劲。
刚才看的时候没注意到,现在才发现,这种不明其意的符号数之不尽。
遂而停笔,看向萧岩。
“您老说的这个是晚生自创用以表明句读和语气的符号!”
“标点符号?和解?”
“简单明了地说就是断句所用,待晚生说几个例子您就明白……这第一个,说的是一个书生访友的故事……”
这个故事说的是一个书生去朋友家做客,主人不想留他多住。
正好天下雨了,主人就在纸条上写了“下雨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
书生见到,知道主人的意思,却拿起笔在字条上点了几个标点。
这一下就变成“下雨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
主人一看,不留也只能把书生留下,给他安排了住宿。
“还有就是这书生回来后给别人做先生的故事……”
这说是一大户人家,主人特别的吝啬,想要请先生给自己家子弟授课却又舍不得花钱。
为此好多读书人都不愿意去他家当教席,这个书生听到了这个消息,就主动去这户人家应聘。
他对这家主人说,“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唯青菜豆腐不可少不得半文钱”。
这家主人一听很高兴,当即就录用了他。
等到饭点,书生桌上只有青菜豆腐,就向主人家提出异议。
主人家一听就不高兴了,跟他说这“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唯青菜豆腐不可少,不得半文钱”的不是他自己说的吗,怎么现在反过来跟自己理论?
这书生一听,就拿出纸笔,写出“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唯青菜豆腐不可;少不得半文钱”!
主人家一看,得了,只能是自己吃一个哑巴亏。
最后,主人家给书生摆了桌好酒好菜,还给他把工钱解了才把他解雇。
“诸如此类的例子还有很多,为了更好的阅读,晚生就自作主张使用了这自创的标点符号断句!”
“可有更多的用处?”
“有,这些符号我给他们分为点号、标号、符号三大类!”
接着萧岩又为孔贤详细介绍了标点符号的种类以及应用。
“妙!妙!此法甚妙!若是推广开,将会使天下读书人少走不少的弯路!”
一生浸淫学习之道,理解能力那是不用说的,萧岩乍一说完,孔贤就连连称赞。
就如刚才萧岩所述,现在的各种典籍都是没有断句的。
阅读者只能通过语感、语气助词、语法结构等断句,经常出现歧义、造成对文章字句的误解。
“老夫在此为天下读书人向你致以崇高的敬意!”
孔贤将笔放到笔架上,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朝萧岩行了一礼!
“您老是名家大儒,大明文坛的泰山北斗……晚生怎敢受你大礼……如此当真折煞晚生也!”
孔贤对自己行礼,萧岩可是吓坏了。
连忙放下手中的墨块,过去扶起他。
“当得!当得!”
不愧为文坛大家,他的坦率让萧岩自愧不如!
“这个不说了,咱们还是聊聊这的事吧!”
“对对对……你看我,来来来,咱们继续!”
前几天流传与长安大街小巷的那三首诗,再加上今日所见所闻,眼前之人绝非等闲。
在他心里,已经将萧岩等同自己视之。
“从汉以后可以这样写……‘十五传,两百载。陈灭之,国乃改!’……”
两人一边讨论,一边把渐渐完善。
“……太祖兴,国号明。都金陵,转长安。历五世,及至今。”
“终于完成了!”
放下笔,拿起纸张,上面墨迹将干未干,散发着一股香味。
名家出手,就是非同凡响!
看着手中孔贤那整齐划一、苍遒有力的字迹,再看自己前面所写,简直是不堪入目!
在看手上的稿纸,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此书算是完成了,不知小友有无刊印的打算?”
“是有这个打算!暂时还不行!”
“可是资金困难?”
现在的书籍刊印成本非常大,有能力写书却没能力出版的大有人在。
萧岩身为萧府子弟,想来是有这个能力出版的,不然这样的经典若是只能将其束之高阁,那就真的过于可惜了。
若是萧岩要出版,不管是缺钱还是缺人,只要开口,他都会帮助他的。
使明珠蒙尘,实乃天大之罪过。
“这倒不是!”
“那就是刊印坊联系不上?难不成是刊印得少了人家不接?我这里有认识的刊印坊,要不我给你们牵个头你们谈谈?”
“也不是这个……就是我自己打算开一家书局,这就是放书局售卖的!”
“这个书局就包含了纸张的制造、书籍的刊印以及成书的出售!”
见孔贤如此热情,萧岩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对其如实相告。
“从纸张的生产到装订成册放到书局售卖,这样会不会因为布局过于庞大而无法在短时间内实现?”
寻常人只要能做成萧岩所说的其中的一件事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
如果真的按照萧岩所说的,那得需要多大的财力物力才能实现?
很多事情往往是在要成功的因为某些因素而功亏一篑。
这一个流程下来,耗资何止万计,就算萧岩背靠国舅府,孔贤也不禁为他担忧。
“但是不会,书局已经在装修中,纸坊在改造,至于刊印坊业已在着手准备了!”
“其他的就不说了,这刊印可是需要不少精于雕刻之道的工人,莫非你们早已经在准备了?”
不怪孔贤有此问,他又不知道萧岩用的是活字印刷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工人来雕制雕版!
“没有,我们也是最近才有这个打算的,对于刊印书籍我们不打算沿袭古法,因为那会使我们把大量的人力物力投放在上面,得不偿失!”
“那你们打算如何做?”
书籍的流传一开始在竹简上刻字,接着是用布帛等书写。
纸张出现后一开始是用人工誊抄,那样颇为费时费力,一直到雕版印刷的出现。
虽然靡费工时,总算是使得书籍的生产制作达到了规模化,就算如此,这书籍的成本也还是非常昂贵的。
现在萧岩说不用这种方法,难不成他已经想到了更为简便的法子不成?
“就是这种东西……”,刚才在造纸坊烧制的泥活字萧岩有带了几个回来,此刻正好拿给孔贤过目!
“此物称之为泥活字,用之排版刊印,可以灵活操作,若是磨损了直接换掉就行,与雕版相比,省时又省力,还能省下不少的银钱!”
“这东西真如此神奇?”
从萧岩手上结果泥活字,孔贤拿在手里反复观摩。
“您老试试?”
从一旁拿过印泥,递给孔贤。
萧岩对他如此坦白,连这活字印刷的诀窍都肯跟他说,因为他知道,像孔贤这种风骨的人,是不屑于做那等泄露机密的事的!
“真的如此神奇!”
孔贤拿着泥活字,不停地变换着顺序,在纸上印出一个又一个的汉字!
“若以此物再辅以其他工具刊印书籍,孔老以为如何?”
看着孔贤像个孩子一般,拿着泥活字在手上把玩,爱不释手。
“这些泥活字,如果用于印刷,在大明,甚至整个天下的印刷坊中,再难寻敌手!”
不得不感慨,手中的这几枚小小的泥活字,竟有那么大的威力。
这么说绝不是危言耸听、夸大其词。
若萧岩,或者说萧家的的能把这项技术应用于书籍的印刷,假以时日,整个大明的印刷业都将洗牌。
洗牌的结果,估计就是萧家的印刷坊一家独大,其他印刷坊都只能仰其鼻息以求存活。
“大道至简,就是不知这么灵活的方法小友是如何想到的?”
“我这也是拾前人牙慧罢了!”
“哦,愿闻其详!”
“您老这边来!”
说着把孔贤引向一旁的墙壁,那里挂着一副鸳鸯戏水图。
这图据说是本朝名家的手笔,价值千金,萧岩也没去探究过。
因为这幅画是萧潇送过来的,当时她还说这幅画是本朝名家宋智仁存世不多的珍品,让萧岩小心对待。
萧岩对此很是抵制,你说好好的在一单身狗房中挂什么鸳鸯戏水图,不是存心气人吗!
当即就向她提出了反对意见,可是萧潇又说了,这幅画价值千金,若是损坏了,就让萧岩十倍赔偿。
动着一下都是钱,萧潇坑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索性就让它挂在那里吃灰,也没去研究是不是真品。
“这幅画是宋智仁先生的真迹,莫不是还跟他有关?”
在画作之前仔细观摩,见多识广的孔贤自然能分辨这是真品还是赝品。
“咱们关注的不在画的本身,您看这里……”
萧岩指着画中盖有宋智仁印章的地方,在其旁边,还有几个同样是其他人的印章所留下的印记。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又不是他画的也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大名。
就好像有的人出去旅游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来过一样,在景区留下某某某到此一游的标记。
“原来如此,因小见大!还能联系到实际生活中,小友这份观察力,非我辈能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