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颗厌厌
顾瓷的脸上露出一抹嫌弃，“好了，我知道，你是不是该睡觉了？”
厌厌觉得自己还没和妈妈说几句话呢，他嘟着嘴，钻进被窝里，叫她，“妈妈。”
“你想说什么？”
“想和妈妈一起睡。”厌厌乌黑的眼睛盯着她，委委屈屈的说道。
顾瓷沉默一会儿，“行了，快睡，我等你睡着在挂。”
后者眼睛一亮。
“睡觉！”
“哦。”
.......
“妈妈晚安。”
他哼哧哼哧的关上灯，躺在被窝里，又偷偷看向手机。
“顾厌，赶紧睡觉。”
“......”被发现啦！
厌厌咯咯笑。
他是越来越不怕她。
顾瓷有些怀疑自己。
好歹她前世也是一个冷面美人，怎么到小家伙这里，他都不怕？
没人说话后，厌厌很快就耷拉着眼皮，睡了过去。
听着厌厌浅浅的呼吸声，顾瓷的情绪平静，哪怕手机上对面的画面已经黑了很久，她都没有挂断。
时针走向十，顾瓷才低声，对手机那头早已睡着的人道：“晚安。”
顾瓷坐在床上看手机。
不出意外的，她来拍戏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网上。
又不出意外的，她又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带着导演和制片人也被骂。
网友们开始抵制顾瓷拍的戏，骂顾瓷虐待孩子还敢拍戏的行为十分不要脸。
顾瓷都能想象这部剧在出来之后会被多少人刷负分了。
这棋真是不好下啊。她叹了一口气。
顾瓷对王导坚持不换角色的做法感到很奇怪。
她现在也算是糊透了。
将这个疑问藏在心中，顾瓷第二天回到拍摄地点。
外面有不少闻风赶来的狗仔，想拍顾瓷，拿到第一手资料。
顾瓷瞥了一眼，随即压低帽檐，走进化妆间。
王导今天看到外来的狗仔，在剧组外发了大火，将那些狗仔全部都给关在外面，一个也没放进来。
他目光锐利的看向顾瓷：“你自己说出去的消息？”
后者坦然的接受王导的打量：“您觉得我还会给自己火上浇油吗？”
王导哼了一声，“最好不是。”
“王导。”顾瓷走到他身边，酝酿了一会儿，说道：“为什么不把我给换了？”
“问你公司去！”
王导的脸色一沉，直接扭头走人。
估摸着王导和制片都被人摆了一道。
“顾姐，可以化妆了。”
化妆间里小本扯着嗓子叫。
顾瓷慢悠悠的走进去。
今天要拍的是花木兰和花芸第一次见面的戏。
“你好。”顾瓷刚化好妆等着机位设好，便听到一人的说话声。
她扭过头，发现是戏里的女主角，宋青。
“你好。”顾瓷站起来，拉起旁边的椅子。“请坐。”
宋青倒也不客气，顺当的座下。
“今天拍我们俩的戏，要不对对戏？”
宋青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平易近人。
她眼中没有因为顾瓷的丑闻而露出半点不屑。
顾瓷昨天没怎么注意她，这会儿对上，感官竟然出奇的好。
“当然可以。”
剧本里的台词顾瓷早已熟记。
宋青是真正的实力派，轻而易举就把顾瓷带入戏。
等演完台词，顾瓷才如梦初醒。
看宋青的目光不禁变得钦佩：“原来这就是被大佬带的感觉。”
以前，都是她镇场带着小辈在各种演唱节目里，没想到有一日她也能被别人带。
宋青莞尔一笑：“你倒是会比喻，演戏这个东西，唯手熟尔。”
两个以前从未同台的女人在一起聊天，化妆间里的其他人原本以为是针尖对麦芒，正打算看好戏，却不想她们俩竟然演起来了！
而且，看上去还相谈甚欢。
众人看宋青的目光不禁变得有些钦佩。
没想到宋青老师为了挖掘顾瓷身上的黑料，竟然能做到面不改色的和她畅聊。
佩服！
她们的目光变得愈发奇怪。
顾瓷突兀的问，“宋老师不知道我身上的丑闻吗？”
宋青倒是没想到顾瓷会这么敞亮的和她聊起这个。
她道：“你虐待孩子？”
和王导一模一样的问题。
顾瓷摇摇头，想起昨晚某个萝卜头要哭不哭的模样，脸上露出一抹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和无奈：“那祖宗，虐待我还差不多。”
“看来你很喜欢你的孩子。”
“谁喜欢他，小屁孩粘人的很。”
宋青从她的脸上，能看到对孩子的喜欢，嘴上说着嫌弃，却无法掩饰她提起孩子的喜悦。
现在的媒体颠倒黑白的本事太强，一个报道里，有一分真就已经不错了。
二人聊着，顾瓷才知道，宋青也有孩子，而且还是双胞胎。
顾瓷将宋青的主动接近，归功于她有孩子上面。
她们坐在化妆间里交谈甚欢，可得到这个消息的戚雅却不这么想。
她矮了顾瓷一头，戏也没宋青好，本来她只想着坐山观虎斗，等着宋青把顾瓷踢出局，再向王导推荐一个自己的小姐妹，巩固自己在娱乐圈的人脉。
可谁想，宋青竟然还敢和黑料缠身的顾瓷当朋友。
她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一张美艳的脸，此刻看上去变得十分狰狞。
“顾瓷有什么好的？未婚先孕还虐待孩子，为了钱还死扒拉着剧组，吃相真难看！”戚雅坐在她单独的化妆间里，口气恶毒。
听到戚雅又开始发疯似的骂顾瓷，助理连忙去看化妆间的门关好没有。
要是被有心人听见，网上冒出来一点声音，经纪人肯定先骂她。
戚雅心中的闷气正没有地方出呢，看到自己的助理唯唯诺诺，她劈头盖脸就把助理给骂了一顿。
助理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她也委屈的很。
总之无论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呗。
等发泄完心中的气闷，她出化妆间，脸上立马挂上亲切的笑容，像是宋青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样，都快挂到她身上了。
顾瓷看着她不着痕迹的将自己与宋青的距离拉开，心中不免一笑。
拿手机和保姆联系，问她厌厌醒来没有。
保姆给她发了一张厌厌乖乖坐在儿童椅上吃早餐的照片。
顾瓷的手微动，想起厌厌柔嫩的小脸，这会儿竟然还想捏捏。
等到王导通知说开拍，顾瓷才收回手机。
第17颗厌厌
这场戏有宋青，戚雅和顾瓷一起演的。
她拍到一半，被王导喊了卡。
顾瓷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王导要喊卡。
王导看着顾瓷，说道：“你出镜头了。”
出镜头？
顾瓷微微蹙眉。
看向四周的摄像和轨道，她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出镜头了。
刚才演的好挺好，怎么会出镜头？
顾瓷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道歉：“我的问题，抱歉，我会注意的。”
宋青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戚雅。
察觉到宋青的目光，戚雅露出一抹纯真的笑容。
王导：“重新来一遍。”
重新开拍之后，顾瓷很注意自己的走动，保证自己在说台词的时候，一定是在镜头内的。
结果没想到，还是被叫了卡。
王导怒意不忍，对顾瓷吼道：“你是怎么拍戏的！？知不知道什么叫面部表情！”
“导演，她一直都是花瓶呀，您不知道吗？”
戚雅听见王导终于骂顾瓷了，她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顾瓷沉默好一会儿，双眸幽深似深潭，淡淡的瞥向戚雅。
戚雅被顾瓷那如临深渊的目光给看的呼吸一滞，连忙背对顾瓷，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脸上浮现一抹恼羞。
她为什么要躲顾瓷？！
顾瓷轻轻的推开给她补妆的小本，淡声，“再来一次吧。”
见她面容微沉，王导冷着脸，让人赶紧收拾东西。
其他演员看了这么一场大戏，只要顾瓷被骂惨，她们心里就高兴。
昨天那口恶气，终于吐了出来。
宋青拍拍顾瓷的肩膀，低声对她说：“有人在逼你的走位。”
顾瓷点头，冷淡的双眸里划过一丝寒意。
她顾瓷就没有被人压过。
越是质疑她的业务水平，她就越要把这件事情给做好。
等再次开拍的时候，戚雅死死的瞪着顾瓷。
她凶又能怎么样，不会演戏，连逼走位都不懂，活该被骂！
开拍后，戚雅就重新找时机，准备故技重施，将顾瓷逼出去。
最好王导一气之下直接将她给赶出去！
谁知道，顾瓷就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将她所有的动作都给润物细无声的给避开。
眼看着这场戏马上就过，戚雅仍旧没有把顾瓷给撵出镜头外，这不免让她有些着急。
人一着急，就会出错。
等戚雅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王导的熊熊烈火。
她逼走位逼得太明显了。
顾瓷都没怎么滴她，她自己反而留出漏洞，直接把她自己给逼到镜头外了。
喊卡之后，王导指着她的鼻子骂：“你是不是没有脑子！敢在老子这里玩小把戏！老子告诉你，要不想演就赶紧滚蛋！老子不是你的小粉丝！”
王导的话没说完，戚雅的眼睛就红了。
她长这么大就没人敢这么说她，她气的颤抖着手对王导说道：“我一定要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
说完，戚雅便哭哭啼啼的跑走了。
王导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模样，大声说道：“编剧！把戚雅女二的戏份都给我删了！”
编剧：你妈的，你们俩吵架凭什么让老子改剧本！
心里虽然这么叨叨，但脸上他还是应承的点头。
其实，私底下，并没有着急改剧本，不过是将这一场的分镜给改了。
本来这场有没有戚雅都无所谓，算是补偿一下王导气急败坏的心吧。
宋青倚着栏杆，对顾瓷说道：“等着吧，戚雅明天就能回组。”
没去看戚雅跑开的身影，顾瓷淡然的说道：“无所谓。”
只要她不捣乱，顾瓷也不会主动的去挑事。
改完剧本，王导粗声粗气的让众人重新开始。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王导的霉头，低着头谨言慎行，赶紧把东西给收拾好了。
没有戚雅捣乱，顾瓷自然可以稳定发挥，这条迟迟未过场景，终于在饭点之前过了。
顾瓷在小镇上订了最贵的一家酒店的饭菜。
虽然今天的事情是戚雅惹的祸，但总归是因为她自己业务不精才会导致大家多忙了一上午。
虽然不能和五星酒店比，但也比盒饭好吃。
众人对顾瓷感恩戴德，心中因为上午连累被骂的恼意也因为这顿饭给全部消除了。
顾瓷心安理得的接下他们平和的笑容。
心中却在滴血。
这一顿饭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照这种速度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调音台，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她想要的乐器......
贫穷明星顾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还没愁苦多久，她的手机就响起来。
顾瓷脸上的表情一变，拿着手机和午饭就去找宋青。
“你怎么来了？”
“抱歉，借你的地方用用。”
顾瓷脸皮这会儿厚的很，在宋青的休息室里找了一个角落，这才接通电话。
人还没看清，声音就传过来了。
“妈妈！妈妈！你在哪！”
顾瓷：你老娘在这！
宋青和助理相视一眼，原来是躲她这和儿子视频呢。
宋青体贴的没有打扰她们母子二人，带着助理出了休息室，在外面吃午饭，顺便和导演聊聊剧情。
调整了一下手机摆放的位置，顾瓷的脸终于出现在厌厌的面前。
“妈妈中午好呀！”厌厌的眼睛弯成月牙。
“吃了没？”
看到厌厌脸上的笑容，顾瓷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舒爽了。
“吃了，姨姨做的豆豆。”
具体什么豆，全凭顾瓷自己去想象。
心灵被厌厌净化之后，顾瓷上下扫着厌厌，见他上下都没有半点阴霾，就开始撵人：“好了，你要去睡午觉了。”
厌厌急说：“可，厌厌还没和妈妈说多少话呢！”
“等我回去再和你说？”顾瓷和他打商量。
“不行，今天的话就要今天说完。”厌厌认真的和顾瓷掰扯。
顾瓷把手机立在那里，敷衍的点头：“行，你说吧，我听着。”
见妈妈愿意听自己说话了，厌厌便滔滔不绝的开始讲起今天自己看的动画片。
主要是两只大熊和一个伐木工人的故事。
还有一个动画片，是一只猪和她的家人，朋友的故事。
厌厌绘声绘色的讲，甚至还夹杂了两声哼哼的猪叫。
第18颗厌厌
顾瓷拿着筷子准备吃饭的手有些迟疑的停下来。
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厌厌这么能讲话？
说话还有条有理的。
“以后看小猪佩奇不能学小猪叫。”顾瓷打断厌厌讲故事。
“为什么呀？”厌厌露出一抹疑惑。
“因为小猪佩奇里面是小猪，所以它们可以猪叫，你是小猪吗？”
厌厌连忙摇头。
“你不是小猪，所以以后讲自己看的动画，就不能学小猪叫知道吗，不然别人会说你是小猪。”
顾瓷说完，觉得自己的逻辑很强大。
厌厌被吓得赶紧点头：“那厌厌以后都不学小猪叫了！”
顾瓷满意的点点头，“行了，你继续讲吧。”
重新把厌厌思绪拉到讲故事里面，顾瓷也开始吃饭。
原本那边还绘声绘色的声音，逐渐变小。
顾瓷看过去，却见某个小朋友，正盯着她吃饭呢。
厌厌见妈妈终于注意到自己，连忙说：“妈妈，你吃的是什么呀？”
“午饭。”
“那能给厌厌吃一口嘛？”
馋到不行的厌厌：看上去好好吃！阿巴阿巴......
迟疑了一会儿，顾瓷斟酌的说道：“那可能不太行。”
“为什么呀？”
“因为我们不在一个地方，所以你吃不到。”
说起这个，厌厌就觉得委屈，他巴巴的看着顾瓷。
“等我回去一定带你吃好吃的，好吗？”
“那厌厌能吃肯德基吗？”
“谁告诉你的肯德基？”
“楼下的胖胖。”
“不行。”
“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你现在，以后也不能吃那个。”
厌厌还想说什么，顾瓷连忙将话题转移：“现在已经快一点了，顾厌，你该睡觉了。”
小萝卜头看向顾瓷，好一会儿，顾瓷都没有软下来的迹象，这下小萝卜头终于落败，有气无力的和顾瓷说了拜拜，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睡午觉。
挂断电话后，顾瓷这才将午饭给尽快吃完。
瞧见人从房中出来，宋青对她招招手。
顾瓷端着碗筷走过去。
她冲宋青一笑：“谢了。”
“你孩子看上去很黏你呢。”
顾瓷深以为然的点头，“才两岁，是粘人了点。”
“现在一直任由那些人这么造谣，总归不是什么好状态。”
顾瓷坐在小马扎上，道：“和现在的经纪公司解约后再说吧。”
“你要解约？”
“不然呢？”顾瓷清丽的脸上挂着一抹慵懒，看上去清清冷冷的，“和他耗到死？”
“这样也好。”
顾瓷叹了一口气，她站起来，“总之，多谢你。”
让她在异世得到第一份温暖。
宋青露出一抹笑容，“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我觉得我们以后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顾瓷轻勾唇，留给宋青一抹消瘦的倩影。
“以后再说吧。”
她现在丑闻缠身，还是不要交朋友的好。
宋青目送顾瓷远离，忽然对助理说：“之前陈导演是不是邀请我去一个综艺？”
助理赶紧查查记录，“是啊，宋姐，是一个亲子节目，你觉得会曝光宝宝和贝贝就没有接。”
宋青沉吟，“回头你帮忙把顾瓷的资料给陈导演送过去。”
后者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宋姐，你真的这么喜欢顾瓷吗？还帮她拉资源。”
“我用不到的资源，帮忙给一个需要的人，结个善缘，不是很好吗？”宋青扬起眉，“而且，看顾瓷这个样子，你觉得她真的会因为这算不上什么丑闻的丑闻就退出娱乐圈吗？”
助理都被绕糊涂了。
抬手抓后脑勺，想半天都没有想出来自家艺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宋青没有解释什么，“去吧。”
“哦。”
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儿，下午的开拍继续。
下午的拍摄不知道要比上午顺利了多少。
提前收工，王导心中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收工的时候，还看看周围，发现戚雅竟然没来，王导哼了一声。
这人大小姐脾气，要是明天不来，他就立马把她的戏份都给剪了。
这个剧组，只有导演才是最大的。
他必须要让戚雅明白这个道理。
顾瓷刚出拍摄地点，就被人围成一团，一个个拿着话筒录音器，直往她的脸上捅。
冷不丁的出现这一幕，顾瓷愣了两秒。
他们的声音随之蜂拥而来。
“顾瓷！请问是什么给你的勇气来拍的这部戏！”
“顾瓷，请问您与王导是什么关系！”
“顾瓷，你对网上报道你虐子一事有什么解释！”
“请问你孩子的父亲是谁！”
......
回过神后，顾瓷的鼻子和脸都被戳的直泛疼，她的心中莫名腾起一股无名火。
外面吵吵闹闹的，王导一看，顾瓷早已被淹没在人海之中，动弹不得。
他眉头一皱。
总归是他戏里的演员，不能让顾瓷在拍戏期间被人这么堵着。
王导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让他们帮忙把那些媒体人赶紧弄走。
那些小伙子虽然不情愿，却还是过去了。
哪知，他们还没碰到那些媒体人，就听见里面犀利话语。
“你是我儿子吗！？”顾瓷美丽的桃花眼此刻如利剑一般锐利。
对方还没说话，又听顾瓷说：“你不是我儿子你怎么知道我虐待儿子了？网上的人是我儿子吗？不是他们怎么知道我虐待他们了？”
“你孩子他爸早死了，要问是谁去阴间问去！”
“你想要解释？解释个屁，报道不是你们写的？手在你们身上长着，我还能管住你们写什么？”
众人傻眼了。
不是说顾瓷性情懦弱，遇事就慌吗？
眼前这小辣椒是哪来的！？
顾瓷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这些媒体人，“来，看这边，等我有空，给你们个单独采访的机会，谁不过来谁孙子。”
他们都是拍别人的主，哪能不怕被别人拍，连忙举手挡自己的脸，生怕被顾瓷给拍下来。
什么单独采访，指不定这女的心里藏着什么黑点子呢！
“想怎么黑我随便写，我等着看你们的报道。”
顾瓷神色冰冷。
真当她一点脾气都没有？
众人气愤的拍下顾瓷这副模样，暗自里在心中记下了这口恶气。
他们要不把顾瓷黑成翔，就不叫媒体人！
众人拿着新一手资料，忍着怒意匆匆回去。
回去加班加点的开始写顾瓷的黑料！
第十九颗厌厌
怼完那些人，顾瓷拿出手机给保姆打电话。
“事出突然，我希望你能尽快带着厌厌先去其他地方躲躲，不要让厌厌出门。”
“顾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顾瓷没把事情告诉保姆，只让她尽快把孩子带走。
保姆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您为什么不和家里的人联系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哪知道原身有没有爸妈。
顾瓷没有谈论这个问题：“尽快带厌厌走，钱的事情，我拍完戏会把钱给你。“
保姆连忙说道：“能帮到您我也感到很开心，您放心，我很快就会带着厌厌走的。”
挂了电话之后，顾瓷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冷芒。
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吗？
就看看，是她把这些媒体人教训到叫苦不迭，还是这些人，把她的脊梁骨打断。
那些媒体人离开不过两个小时，各种关于顾瓷的黑料开始层出不穷的涌现出来。
水军，黑子，一拥而上，在各种报道上面开始骂她。
骂她耍大牌，骂她未婚先孕，不知道陪过多少男人，连带着孩子，都被叫上野种。
连路人看到这些报道，都会第一感觉的将顾瓷代入进一个不知悔改，虐/童，耍大牌的人，下意识的对顾瓷产生不好的感触，很败坏路人缘。
王导因为网上的事情，也被牵扯其中，甚至有人认为王导也是顾瓷的裙下臣之一，整个剧组，因为顾瓷的黑料而深受牵连。
这两天拍摄直接延缓。
顾瓷的经纪公司，开始主动的向媒体表示，自家早已和顾瓷解约，现在顾瓷已经不是他们旗下的艺人，你们要骂去她自己微博骂去。
顺便还附上了和顾瓷解约的合同。
她看到这条消息，眉毛轻扬，拿出手机给陈姐打电话。
“你还好意思打电话过来？”
“陈姐生什么气，听说我和公司解约了，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一回事？”
“就算你解约了，你也得老老实实拍戏给公司赚钱，你知道因为你的丑闻让公司损失多少钱吗？”
“你作为我的经纪人，你又在我陷入丑闻的时候做了什么？”顾瓷轻笑，“还有，我从十八岁签约，到二十二岁，这几年的工资，你们什么时候给结一下？”
“你还想要工资！？”陈姐猛然变得尖锐起来，“我告诉你，公司一毛钱都不会给你！”
“那就老老实实的把解约合同给我送过来！”顾瓷神色一凌，厉声呵道，“你可别忘了我那里也有一份王导这部剧的合同，把我惹毛了，我手里的合同，明天就不知道会不会在我手里了。”
“你敢威胁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顾瓷垂下眼眸：“陈姐，我等着你的解约合同。”
说完，她便不再给陈姐留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公司里的陈姐，面容扭曲，目露怨毒，狠狠的将手机砸在地上。
心中腾起恨意。
挂了电话之后，顾瓷盘算起剧组的事情，她知道自己这次呛声对剧组的危害有多大，可她并不后悔。
这些娱记，就像是那水里的水蛭，吸你血，吃你肉，倘若不知道往上面撒盐，那些水蛭就会把你的血抽干。
她坐在房间里，看着电脑上的这些报道，面容冷淡如寒冰。
......
阴暗的地下室。
到处都潮湿的很，门口的纸箱放的杂乱无章，房中地方很小，一张床占了大半的空间，床旁边是一个电脑桌，上面放满了各类的书刊，一股霉味儿传来，让人感到十分不适，不期然间，跑过一只老鼠，带动纸箱的声响，却没有对坐在床上看电脑的人产生一点影响。
房里没有大灯，只有一个LED灯发出昏暗的光芒，照射着桌子上的电脑。
桌前的人翻看着这些资料，在电脑上敲下最后一行字。
他松了一口气，拿起桌上一直没打开的牛奶，一次喝了个精光。
......
下午，顾瓷去找了一趟王导。
他这两天没有动工，一直在房中呆着。
顾瓷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有些惊讶。
“很抱歉，因为我的问题，连累整个剧组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王导将烟按灭，“要我遇见有人骂我儿子，我也得和他们拼命。”
顾瓷笑了一声。
她看到王导的桌子上放着几个本子。
“这是？”
“哦，定的主题曲，还没有选好用哪一首。”
“能让我看看吗？”
“想看就看。”
顾瓷拿起来，她仔细的看了作词和编曲。
里面一共有四首，都算不上太出众，只能说很一般的歌。
她的手指摩擦着纸张，心中有一个主意。
她开口对王导说道：“王导，我想知道我公司给您下了什么样的圈套，才让您没有把我开除的？”
说起这事，王导冷嗤一声，“在你没有爆出丑闻之前，你算得上剧组里咖位最大的一位了，我们请你花了最贵的钱，谁知道你竟然爆出来未婚先孕的事儿，我本来也准备把你给开了，结果被你公司给摆了一道。”
“里面有两条细则没理清楚，他们不赔因为你的丑闻到来的损失也就算了，我要是把你开了，还要反贴你公司五千万。”
王导阴阳怪气：“你公司的胃口可真是大啊。”
顾瓷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我没什么能赔偿您了，我对音乐有点研究，如果您信任我的话，给我两天时间，我帮您写主题曲。”
“你？能行吗？”
他满脸怀疑。
顾瓷的笑容变得自信，“回头我拿demo给你。”
“哦对了，您这有调音设备吗？还有乐器。”
“没有！”
他翻起白眼，本剧组很穷，什么都靠租，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顾瓷面露遗憾，“那算了。”
“导演，如果可以，把我的镜头能删的都先删了吧。”
这还是第一次，有演员主动找他删镜头的。
王导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事先说好，我并没有什么个人英雄主义的意思，但这件事总归是因我而起，我要负责。”
话落，顾瓷站起来，“您好好想想，我不打扰了。”
离开之后，顾瓷就赶紧回自己的房间，开始去琢磨词曲去了。
第二十颗厌厌
以前，顾瓷最急的时候，一晚上写了四十首歌，最后从里面挑出十五首发专辑，那本专辑的销量冲到白金，也奠定了她歌坛天后的地位。
现在顾瓷手边没有乐器，只能自己哼着调。
房间里的隔音不太好。
剧组人员每次路过顾瓷的房间时，就能听到里面几乎不成调的歌声，不由得浑身颤栗。
糟了，顾瓷被网上的人给骂的人都变得不正常了。
唱歌鬼哭狼嚎，太吓人了！
一晚上，顾瓷的眼下乌黑，词作本其中一页，写着大大的两个字。
写完之后，顾瓷就倒在床上睡觉了。
全然忘记今天给小家伙打电话的事情。
自从黑料爆出，保姆就觉得忧心不已，她没拿什么东西，只带了厌厌的衣服和奶粉，就赶紧离开。
顾瓷那两天没什么事，倒是和厌厌打电话打的比较多。
他显得很开心，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和妈妈打电话。
只是今天，厌厌守着手机好久，久的都睡着了，还没听到手机响。
保姆看着厌厌撅着屁股在沙发上睡觉，她便轻手轻脚的把厌厌抱起来。
谁知道厌厌睡觉这么轻，一碰他就醒了。
“妈妈打电话了吗！”
厌厌的眼中还带着朦胧的睡意，却又尽是期待。
保姆不舍得打破他的期望，就说道：“刚才妈妈已经打过来了，她看你睡着了，还笑厌厌是小猪呢。”
厌厌不满的拱拱鼻子：“厌厌才不是小猪，厌厌要和妈妈说。”
“这会儿妈妈肯定也睡觉了，不然明天再给妈妈打电话？好不好？”
听到说妈妈睡觉了，厌厌这才不情愿的点点头。
他在保姆的肩头直打瞌睡，被保姆带着去床上，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保姆叹了一口气，走向门外。
现在她们住的地方是很远的郊区，一般没什么人过来。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夫人。”
......
“小少爷睡着了。”
......
“现在小姐过的肯定很艰难，您还是让先生帮帮小姐吧。”
......
“是，我知道了。”
等顾瓷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细细的洒在床上。
细嫩的胳膊挡住眼睛，好一会儿，顾瓷才从睡梦中醒来。
看了一眼时间，顾瓷才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已经十二点了！
她找到手机，却见上面的电话和短信已经塞满了。
里面有很多是知道她的信息之后，别人给她发的恐吓信和恐吓电话。
她一概全部无视，点进微信。
里面厌厌给她打的视讯，多到三十条。
有昨天晚上的，有今天的。
她拉开窗帘。
外面，竟然挂着一个被涂满鲜血的死鸡。
她的脸色霎时煞白，踉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尖叫声溢在舌尖，被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猛然拉起窗帘，视线一黑，终于不见那血淋淋的死鸡。
她闭上眼睛，心脏狂跳，背后冷汗淋淋。
猛然间，手机忽然响起。
顾瓷的身体下意识的颤栗，惊醒来，她才看到是自己的手机。
把手机拿过来一看，才发现是厌厌给她打的电话。
顾瓷整理了一下思绪，彻底冷静下来后，打开灯，这才接通。
“妈妈！”
充满元气的奶音不曾经历过任何阴霾，全是活力。
落在顾瓷的耳中，就好像是冲破阴霾的那一束光，亮眼又温暖。
身上的冷意逐渐散去，她看向厌厌。
他这个时候正在吃饭。
手里拿着一块红烧鸡翅，嘴上全是油。
“昨天.......”一开口，顾瓷才听出自己的声音竟然这么哑，她缓了缓，才继续说：“没有给你打电话，有没有好好睡觉？”
厌厌连忙点头，“有好好睡觉。”
“今天早上呢？”
“厌厌刷牙，洗脸，都做了！”
“妈妈已经，1，2，3......7，8个小时没有接厌厌电话了！”
他饭都不吃了，掰着手指头数数。
顾瓷看着他认真的数数，没忍住笑了一声，“抱歉，以后不会了。”
说完，顾瓷提醒他：“不要把饭菜弄到衣服上，知道吗？”
“好！”
“好好吃饭。”顾瓷露出这些天的第一个笑容，如清芙初绽，美艳无双，“好了！妈妈也要去吃饭了，晚上再给你视讯，好不好？”
“那妈妈别忘了哦！”
“不会。”
厌厌噘着嘴凑到屏幕上亲了一口，这才依依不舍的挂掉了视讯。
她的情绪平静下来，注视着窗户，顾瓷给王导打了一个电话。
“是王导吗？”
“走两步路的距离，怎么还打电话？”
“求您件事儿。”
“？？？”
走到窗前，她的手落在窗帘上，猛然拉开，看着那只死鸡，平静无波，声音极为淡定，“找两个人，帮忙把我窗户前挂着的东西给取下来。”
来到现场，王导看着窗户上的那遍布着鲜血的死鸡，神色复杂。
“看开点，圈里不少人都被这样恐吓过。”
“下一次，他们要是对我儿子动手了，我还能看开吗？”她反问。
王导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顾瓷将桌子上熬了十来个小时写的歌交给王导。
“我唱歌不好听，您先将就着看看词曲吧。”
接过顾瓷的词作本，翻开看了看。
他是比较懂音律的。
不过第一眼吸引王导的，是歌词。
佳人，这个词比美人庄重，比玉人真实，比伊人疏离。
乱世出英雄，乱世，也出佳人。
出乎王导意外的，这词写得很有味道，处处皆有韵味儿，遣词造句，就好像是一位乱世的佳人，不亢不卑，手拿银枪，身披铠甲，戎马沙场。
这不正是，他要为观众呈现的角色吗？
王导的眼睛发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顾瓷：“你演技虽然还差了点火候，但没想到，写词竟然这么好？”
顾瓷：“您过奖了。”
“这个，算是我连累剧组的一点点补偿。”
“要是被外面的人听到这首歌是你写的，恐怕他们都要大跌眼镜。”
“别。”顾瓷连忙抬起手，“我写歌的这件事您先别告诉别人，我还想赚点钱。”
她说的平静，王导却生生的感到了深深无奈。
对那些不分青红皂白黑人的媒体，对那些网络喷子的无奈。
“行！要不你再取个艺名？我承了你这个情，这首歌就算是免费给剧组写的了。”
他都这么直接了，顾瓷也不再磨叽，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就拜托王导在听过这首歌的demo之后，麻烦帮我宣传宣传，至于艺名。”
看着词作本上的那两个大字。
她道：“就叫佳人吧。”
第21颗厌厌
网上，对于抵制顾瓷的声音越来越响。
现在的她就像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只要你骂顾瓷，我们就是好朋友。
有些人看不过去他们这么骂人，说了两句公道话，就会瞬间被问候全家。
气的那些人反而维护起顾瓷来了。
‘有本事拿出来顾瓷有金主，虐待孩子的实锤，不然少在这里瞎泼脏水。‘
‘楼上顾瓷舔狗石锤，赶紧滚。’
‘说吧，顾瓷给你多少钱，让你来洗她的？’
‘xswl，楼上俩人没脑子，人家说句公道话还能喷，职业的吧，少做点这种缺德事儿，以后小心遭报应。’
‘了解了一下，顾瓷虐童事件，原本的意思是，顾瓷带孩子吃路边摊，我寻思你们是天天出入大酒店吧？也没见你们看见别人吃路边摊就黑别人。’
‘不好意思，之前说了一句顾瓷的公道话，被人连怼三天，老子把话放在这了，现在老子就是顾瓷的粉丝了。’
‘楼上加一。’
‘加一。’
‘顾瓷糊成这样还能有粉丝？买的吧。’
‘这里不是你们顾灰（骨灰）的聚集地，赶紧滚。’
网上吵得天翻地覆。
顾瓷也没有闲着。
王导将这只死鸡拿下来之后，再也没忍住，给这只死鸡拍了一张照片，发布到微博上。
王自荇：坏事做多了，是要遭天谴的。【附图】
‘不会是别人给顾瓷寄过去的吧？’
‘是哪位好汉？真的牛。’
‘王导还是尽快和顾瓷解约吧，她真的带不起来。’
‘牛逼，666。’
‘大快人心。’
‘楼上的人留点口德吧，指不定哪天就是您了。’
‘只有我觉得可怕吗？只因为顾瓷未婚先孕，生了个孩子，就被人寄这种可怕的东西，那如果是下一次呢？细思极恐。’
......
发完之后，王导就没怎么看手机，因为那位被自己气走的大小姐来了。
王导冷淡的打开门。
戚雅满脸堆笑：“王导，您吃了吗？”
“你来干什么？”
这么不欢迎的口吻，戚雅仿佛没有看到一样，谄媚的笑容看上去虚伪至极，“我经纪人从隔壁市带了点特产，想着给您尝尝。”
戚雅身后的助理立马站出来，大包小包，全是腊肉。
王导在剧组里是出了名的喜欢吃腊肉。
特别是川地的，要是可以，王导能天天吃。
王导还没抬手，戚雅那双漂亮的眼睛就开始蓄起眼泪。
“我知道之前做的事情太过分惹到您的不快，我以后再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了，希望王导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等下我就和顾瓷道歉，王导，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泫然欲泣的模样，无论哪个男人看到都要心软半截。
王导平静的看她演了好一会儿。
自己哭的这么狠，对面那人却铁石心肠，面无表情，戚雅心中把王导骂了个千百遍，最后抽泣两声，最后可怜巴巴的望着王导，“您不愿意原谅我吗？”
“还有下一次？”
“绝对！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王导将助理手中的腊肉给接过来，“行了，你回去吧。”
总算过了这关了。
戚雅在心里松一口气，“那我先走了。”
王导哐当一声，将门给关上。
离开之后，戚雅脸上表情一变，狠狠地哼了一声。
看着戚雅，助理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
“雅姐，咱们真要去给顾瓷道歉吗？”
“道歉？”戚雅瞪她，“道什么道！她自己没本事被我从镜头里挤出去，凭什么让我道歉！”
助理连忙应是，附和道：“对对对，现在顾瓷在网络上人人喊打，听说今天早上在她窗户前还被人挂了死鸡呢！”
戚雅冷嗤，幸灾乐祸，“她咎由自取！”
回到房间后，戚雅看了网上的评论，心情因为王导不识趣的愤愤，立马就转变为愉悦，那些黑粉最好把她那张脸给刮花！看她怎么在娱乐圈蹦跶！
戚雅无比邪恶的想着。
他人想法顾瓷暂不得知。
宋青来找了她一次。
却见顾瓷该干什么干什么，仿佛根本就没有被今天早上的那只死鸡给吓到。
二人随便说了一会儿，顾瓷把她送走。
恐吓艺人的事情屡见不鲜，并不准备就这么轻拿轻放。
她请旅店里的老板帮忙调看监控。
也不知道是不是别人有意为之，昨晚的监控根本没开。
而旅馆里其他的工作人员，也全部摇头，对这件事一问三不知。
任凭恐吓事件在网上如何发酵，网友们的话中都带着一股逼顾瓷出来解释和发声。
他们迫切的想要看到顾瓷张皇失措，甚至恐慌的脸。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感到胜利和喜悦。
而顾瓷现在在干什么呢？
她倒了一杯水，放在眼前一个怯懦的女孩面前。
女孩坐在沙发上，双手并拢，放在膝盖上，她低着头，时不时地看向顾瓷，手指不安的搅动，看上去很是害怕的模样。
“喝水。”
顾瓷的声线里自带了一股妩媚，可她动作和语气却都十分的利落干净，中和掉那股媚劲儿，就连女孩听起来，都不自觉的红了脸。
“谢，谢谢。”
看她喝了水，顾瓷才开口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女孩听到顾瓷的话，这才手忙脚乱的把自己的手机给拿出来。
“我，我昨天晚上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出去玩，所以回来的比较晚，到旅店，就看到有人在我们旅馆的半空上吊着，因为喝了点酒，我们还以为是什么搞笑博主拍视频，就拍了一下。”
女孩的神情镇定下来，“本来我们也没有想太多，可今天早上的时候，我起床看到那个热搜，才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来之前我还特意去外面您房间的位置，所以，我才想我可能，把昨天那个恐吓您的人给拍下来了。”
顾瓷接过她的手机，照片里的人影有点晃，但可以明确的看清楚，他手中拿着的黑色袋子，而他所在的位置，确是旅店四楼，她房间所在的位置。
那女孩见顾瓷面容平静，有些忐忑，“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第22颗厌厌
顾瓷摇摇头，桃花眼抬起，有些奇怪的看着她，“这对我的帮助确实很大，不过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她目光专注，女孩的脸渐渐红了起来，她含羞带怯的说道：“我很喜欢您！”
说完，她呜哇一声，捂住自己的脸，“您不要再看我了！”
顾瓷：……？
“不然我会以为您也喜欢我的！”
顾瓷：这你大可不必担心……
“好，我不看你。”
转移目光。
五分钟后，女孩才睁开眼睛，弱弱的对顾瓷说，“还有，多谢那天您帮我解围。”
顾瓷：哪天？
美丽的双眸，写满了疑惑。
女孩连忙说道：“就是您刚来那天，去拿衣服的那天！”
这么一说，顾瓷才想起来，“你是帮我拿衣服的女孩。”
南楠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你也帮了我，不是吗？”
顾瓷指指她的手机，唇角轻扬，“我们扯平了。”
“不不不！”南楠连忙摇头，她手指都快绞成麻花，才不好意思的说，“您还缺助理吗？”
顾瓷缓缓打出：？？？
“我很好养活的！不要工资也行！每天吸您的美貌我都能活下去！”
顾瓷：……
“我什么都会！”
“等一下。”顾瓷有些好笑，“我想你大概没有明白我现在的处境。”
“我明白！”南楠掷地有声，“不过那些丑闻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而且，我相信您很快就能走出这个困境的！”
她仰首挺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顾瓷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样。
后者手抵着额头，打量着南楠，声音慵懒又性感，“你就不怕在我身边被那些网友人肉？他们不仅会伤害你，连带着你的家人，朋友，都不会放过。”
这是顾瓷的现状。
南楠因此陷入沉默。
见状，顾瓷并没有多感到遗憾，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多谢你带来的这个消息，先回去吧。”
说完，顾瓷便不看她，心里思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蓦的，一声娇呵，“不行！”
“这种话由我来说是有一些无礼，但是我还是要说，您现在需要团队帮您引导和解决网络上的舆论，现在大部分的网友还被媒体带动的节奏里面不知情，所以瓷姐，您需要我！”
她双目炯炯有神，面容坚定。
顾瓷依稀想起她被几个小女生围在角落里，看上去软弱可欺。
是她小看了。
顾瓷勾唇，向她伸出手：“欢迎你来到我的团队。”
王导和编剧将她后面的剧情都给删了个差不多，原本还有十来个镜头要拍，剪下来，也就只剩下三个。
那三个镜头也在之前拍完了。
顾瓷这部戏算是全部结束。
而剧组也不可能一直不开工，等再开工的时候，顾瓷已经没有任何戏要拍了。
有南楠的加入，顾瓷也算是将杂事放在一旁了。
南楠确实比较有手段，她将网上明确是顾瓷的粉丝都聚拢起来，并让他们帮助去收集那些带节奏人的截屏，虽然不太多，可久而久之，就能形成最有力的证据。
而顾瓷，她安心将作曲的demo在这几天里做完，然后直接给王导发了过去。
刚收到王导的回复，她还没看，就听到门被咚咚的敲响。
犹如催命一般。
南楠还在顾瓷的房间里帮忙将那些各个带节奏的大id给截屏当证据，听到门响，对顾瓷说：“姐，有人来了。”
顾瓷站起，对南楠说，“你忙你的。”
透过门上的猫眼，看到敲门的人。
穿着很利落的长脸女人，眉间戾气很重。
她微微思量，心中对这个人的身份有了些许肯定。
打开门。
门外的人，瞧见顾瓷，便面露愠色，扬手冲她那张漂亮的脸打去。
哪知，她的手被人截在半空。
女人怒色更重。
“顾瓷！你胆子大了！竟然敢威胁我！？”女人厉色怒斥，挣扎着手：“给我放手！”
南楠听到这话，连忙拿起手机，将录音打开。
看样子这就是瓷姐的经纪人了！
“东西呢？”
顾瓷声音平静，任由她如何张牙舞爪。
“顾瓷，没有公司的庇护，你别说是翻身了，在圈里混都别想混下去。”女人冷笑，她恢复冷静，睥睨的注视着顾瓷：“先不算那些因为你的丑闻而违约的代言，你要还的钱就有四百万，公司因为你而名誉受损，你想解约，拿五百万出来。”
“陈姐是在威胁我吗？”顾瓷歪脑袋，一双桃花眼像是对爱人最真切的注视，缠绵又纠缠。
陈姐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递给顾瓷，“我只是让你认清事实，这个剧组你已经待不下去了，只要你答应参演陈导的电影，我可以考虑让公司把你的违约金给一笔勾销。”
上面的名字，只是一看，就让顾瓷感到恶心无比。
她面无表情，“既然陈姐已经无意送解约书，那就请回吧。”
“你！”
“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和别人杠到底。”她微微拧眉，眸底泛冷，“很期待你们的动作。”
而眼前的这个剧本，顾瓷碰一下都觉得肮脏，她往后一退，冲着陈姐轻轻扯唇。
下一秒又凉下来，啪的一声关上门。
任凭外面的女人如何怒吼，她都一副没有听见的模样。
南楠录完，满眼小星星的追着顾瓷。
“姐！你刚才真是太帅了！”
顾瓷淡定的应了一声。
“您真的不怕她报复吗？”
“怕啊。”
南楠：？？？
她嫣然一笑，“怕归怕，让我认怂，不可能。”
顾瓷：说最牛的话，带最怂的心态。
要她去认根本没有做过的错，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可能。
收到顾瓷的demo的王导，自己听了一遍。
因为是用的网上电子合成的嗓音，顾瓷以前经常用这个，她把自己的音轨录进去，然后再进行调音，听起来还挺像顾瓷原本的声音。
低嗓的女声浅浅的诵唱，带着一股女性特有的缠绵，昔日捧书作画，捻针刺绣的素手拿起刀枪剑戟，绫罗裙钗变成粗麻寒甲，逐渐凌锐的唱腔，夹杂着些许婉转戏腔，缓缓道出女子的一腔热血，半点不输男儿。
王导听得身体不由得颤栗起来。
他寒毛竖起，脑皮有电流划过。
这是他想要表达的东西。
短短三分四十五秒之内，他想表达的东西，尽数展现出来。
这等词作功底，恐怕能算得上国内一流。
第23颗厌厌
顾瓷啊顾瓷，没想到她竟然还藏了这么一手。
真实小看她了。
王导坐在那里感叹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来到电脑面前，将这个demo发到一个群里面。
奥斯卡最佳导演未来得主：最近找到一个新人给我的电影写了一首歌，你们听听？
小谢正在拍电影：明白了，上映我包三场，不能再多了。
刘导演：我包四场。
奥斯卡最佳导演未来得主：......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歌听了没。
陈生：谁写的，你确定不是你自己写的？
小谢正在拍电影：对啊，这不是你自己写的？
奥斯卡最佳导演未来得主：我能写出来这么好的词，我还拍什么电影。
陈生：老王，仔细想想这话对得起你的昵称吗？
奥斯卡最佳导演未来得主：不好意思，已经撤回了。
刘导演：把这个佳人的资料发我一份呗？
奥斯卡最佳导演未来得主：还是老刘懂我！
陈生：你不就这点意思吗？等正版的歌出了之后，我再确定要不要用她。
小谢正在拍电影：加一。
王导看自己这群好友都一副观望的模样，心中嗤笑一声，他最后发了一句，就连忙找顾瓷赶紧把歌给搞出来。
顾瓷要是可以，肯定不乐意别人唱自己的歌，但她现在的嗓子不行，根本没有办法唱歌。
她和王导商量了一下，王导说之前宋青也唱过歌，音色和顾瓷demo中的那个声线比较像，所以就决定让宋青担任这次主题曲的演唱。
因为忙着主题曲的事情，顾瓷没有关注网上的一些情况。
从上一次和陈姐不欢而散之后，陈姐怒气冲冲的回到公司。
咬牙切齿，心中窝着一团火，冷笑一声，
既然顾瓷不给她留面子，那她也不必为顾瓷兜着。
翌日凌晨，顾瓷出入各种高档场所，身边还陪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的照片瞬间就顶到了热搜榜第一。
深夜未睡的那些夜猫子们，看到这个消息，立马就坐了起来。
‘包养石锤。’
‘顾瓷也算得上倾国倾城了吧，竟然愿意陪一个老了她二三十岁的男人，果然，女人都一个样。’
‘楼上的，踩顾瓷就踩顾瓷，拉女人有什么意思？’
‘都这样了，顾瓷还不退圈？’
‘金主都被曝出来了？’
‘那她的儿子......不会是哪个金主的私生子吧？细思极恐。’
南楠看到这些话题的时候，立马就炸了，她连忙叫醒顾瓷。
“瓷姐！又有人泼你脏水了！”
顾瓷被人从睡梦中叫醒，她无声的看着南楠。
剪短的头发只到下巴，脖颈洁白修长，红润的唇让人看上一眼就想一亲芳泽，那双眼睛，勾的人心痒痒。
哪怕是起床后的怨气，都生的让人想哄着她接着睡。
面对这样一副美人图，南楠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纵使已经跟着顾瓷工作三四天了，还是没有从顾瓷的美貌中走出来。
“瓷姐，你别这么看我。”南楠磕磕巴巴的说：“你快看网上的新热搜。”
她抬起手，接过南楠手中的手机。
直接翻到那张图上面。
里面的女人，很明显，就是她。
至于那个男人。
顾瓷眉头一皱。
以前的顾瓷不会真的被包养了吧？
而且，厌厌他的身份......
她根本就不知道未来顾厌到底是谁的儿子！
舌头抵上牙槽，“草。”
没一点记忆，她玩个球！
顾瓷心中微微烦躁，目光一掠，却见旁边的小姑娘，面带潮红的看着她。
南楠：“女神骂脏话的样子都这么飒。”
顾瓷：？？？
她不理南楠。
网上想黑她的人太多了。
而这张照片，像素不行，很明显不是最近拍的。
“我没爆出丑闻之前，有人说过我被包养吗？”
“啊？”南楠愣了一下，赶紧说道：“应该没有吧，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丑闻。”
能做出这种事，顾瓷只能想到一个人。
她唇轻轻扯起，既然这样，那她也不必给陈姐面子。
“行了，你去睡觉吧。”
将手机还给南楠。
“可网上的......”
“黑一次也是黑，黑两次也是黑，别着急。”
她这话说的其实有一点心虚。
毕竟顾瓷自己也不知道原身之前有没有被包养过。
早晨。
顾瓷和宋青去录音棚。
王导也跟着过去了。
她找到王导。
“看样子再过一段事情，这次的主题曲就可以先跟着预告片放松了。”
“这是您定的事情。”顾瓷笑着回答。
微顿，她说道：“其实，您应该知道，签约合同是签三份的。”
王导一滞，眉头都皱起来了，“你是什么意思？”
“您和公司签的那两份，其实和我签的那一份并不一样。可能是因为之前公司对我比较信任，所以您和公司签的那三份合约中，属于我的那一份，里面并没有您所说的那一条和我解约，就要赔偿五千万的条款。”
怔愣了许久，王导才大梦初醒般，“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你为什么之前不拿出来？”王导皱着眉。
顾瓷脸上挂起苦笑，“并不是我不愿意拿，这是我唯一能够和公司对抗的底牌，所以，我必须保留下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拿出来的。”
“所以，你现在已经到破釜沉舟的地步了？”
顾瓷面容沉静，缓缓点头：“我希望，与您合作。”
王导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宋青看着门外二人，目光最后落在那个后背挺直，侧颜清丽出尘，犹如蛰伏的丽人，即将在不久的将来，露出她真实的一面。
阳光逐渐走到她的身上，栗色的发丝被光线穿过，调皮的在她的脸上跳跃，邀请着这位尚未露出锋芒的女人，走出阴霾，迈向世界的顶峰。
剧组继续进行日常的拍摄。
但隐隐中，有些东西已经变得不同。
顾瓷并没有提前回去。
她每天呆在房间里，给王导写片尾曲和插曲。
主题曲是免费的，可片尾曲和插曲她却不能不一点利润都不收取，毕竟她也要吃饭的不是。
于是，宋青每天都能看到的一幕就是，顾瓷和王导为了酬劳吵的面红耳赤。
一个嫌钱少，一个嫌钱给的多。
第24颗厌厌
没有人能在钱上面不斤斤计较，更何况是顾瓷这种穷的叮当响的人。
“四首歌，五十万，一毛都不能少！”
“我看你是在做梦。”
“那行啊，你试试看看外面那些人，谁敢给你写歌。”
“......”
顾瓷破罐子破摔，想当初她写一首歌，别人都花几百万买，卖给王导才五十万，他不知道赚了多少。
宋青在一旁说道：“王导，五十万也不贵，您又何必斤斤计较这么多呢。”
她给顾瓷递了个眼色。
顾瓷心领神会，眨巴眨巴眼睛，泪水立马从眼中蓄起。
含泪带雨，任谁看了都要软上三分。
顾瓷哽咽一声，道：“家里还有一个两岁的孩子，等着吃饭。”
宋青附和，“奶粉也挺贵。”
顾瓷：“尿不湿，衣服，什么都要买，嘤嘤嘤。”
王导：拜托你装也装的像一点，面无表情的嘤嘤嘤，真的以为我会心软吗？
五分钟后。
达到目的的顾瓷笑面如花：“王导再见！”
王导：呵呵。
她要是拿这演技去戏里面，何愁不抱个影后回来？
“看来王导您对顾瓷心里还是偏袒的。”宋青目送顾瓷离开，笑说道。
“还说我，你在圈里面没几个好友，怎么第一次见顾瓷就和她这么熟稔，还给她介绍资源。”
“怎么，陈导演找你了？”
“可不是。”
王导坐在沙发上，“虽然我没见过顾瓷的孩子，但看她对孩子隐私保护的这么好，这节目她也不会接。”
顾瓷中午的时候都会给厌厌打电话，不仅避着人，摄像头都没看到过她儿子长什么样。
哪怕她现在很信任的南楠和宋青，她们都没见过厌厌的模样。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宋青挺期待看到她从丑闻之中脱身而出，破茧成蝶的那一天。
“再等等吧。”王导一拍大腿，“先去拍戏。”
删掉顾瓷的戏份之后，拍摄进程快了不少。
因为顾瓷对那张被包养的照片一直沉默不语，众人都好像一致认定，顾瓷已经被包养，连孩子也是别人的私生子。
辱骂顾瓷的声音再次掀起新的浪潮。
陈姐满意的看着网上的评论，她手中摆弄着手机，静静的等待着顾瓷向她低头的那一刻。
要不把顾瓷那个贱人羞辱到泥土中，她就不姓陈！
这几天，陈姐一直在等着顾瓷灰头土面的过来给他认错。
连续三天，都没有任何动静。
陈姐心中有一些不耐。
“姐！不好了！”
门外忽然又慌乱的声音传来。
陈姐眉头皱起，看着来人：“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自荇，他，他给我们公司发来法院传票了！”
原本气定神闲的女人，猛然从位置上坐起。
这几天王导在拍戏之余，联系他的几个好兄弟帮忙找了一个专门打这种官司的律师事务所，两个大状联手，不出三天就把该用能用的资料给准备完毕。
王导起诉耀辉传媒的事情不出一天，就空降热搜。
‘惊了，耀辉这么坑的吗？我记得顾瓷就是耀辉传媒的艺人吧？’
‘有什么样的公司，就有什么样的艺人？’
‘怪不得顾瓷爆出这么大的丑闻，王导还坚持用她，心疼王导。’
‘心疼王导加一。’
‘不会是耀辉和顾瓷一起联手整王导吧？’
‘王导和顾瓷又没有恩怨，纯粹是因为耀辉自己坑人家王导，楼上的阴谋论了。’
‘对啊，之前顾瓷被人恐吓，王导还发声了。’
‘顾瓷她公司这么坑王导，王导还给顾瓷发声，还不明白吗？’
‘楼上真相了。’
‘不明觉厉。’
耀辉传媒老总收到法院传票之后，怒火中烧。
将办公室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
“他王自荇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起诉我！”
“给老子告！找最好的律师！把他给老子搞到一贫如洗！”
秘书处的美女们，之前还在老总面前摆手弄姿，处心积虑的往他身上蹭，而现在却躲在一旁仿佛被噤声，一句话也没有。
谁都不愿意去触老总的霉头。
“李总，刚才法院还传来了另外一个传票。”法务处的一个经理，弱弱的开口。
“谁！？”李总怒斥。
“是......顾瓷。”
王导和耀辉传媒的官司还没打起来，就开始在网络上酝酿。
王导请的事务所，将王导的资料理清楚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顾瓷的案子。
这是顾瓷和王导合作的一个条件。
她现在所认识的人中，只有王导有人脉，本来她还没有什么条件能和王导做交易，没想到，她的经纪公司竟然把这个条件给她送过来了。
既然已经和陈姐撕破脸，那她就要尽快和经纪公司解约，省的他们又惹出什么幺蛾子。
这次解约，势在必行。
继王导起诉耀辉传媒之后，顾瓷起诉耀辉传媒的新闻，再一次往网络上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这是傍上大腿之后，立马就甩了前东家？’
‘真是忘恩负义......’
‘好歹耀辉也捧了你四年，说踹就踹，翻脸无情啊。’
‘顾瓷之前丑闻出来的时候，人耀辉就立马发通告说和顾瓷解约了，耀辉翻脸无情，就不允许顾瓷起诉耀辉？我真服了。’
‘楼上说的很公允，且不说这些天顾瓷因为丑闻被怼了多少天，耀辉开口说过一句话吗？身为经纪公司，在艺人爆出丑闻之后不作为，还贴出解约书，说好听点叫独善其身，说难听点就是不负责任。’
‘楼上是顾瓷的粉吧？她自己未婚先孕就有理了？指不定耀辉还不知道呢，耀辉捧红顾瓷要多少资源？顾瓷不感恩也就算了，还起诉耀辉，她做的也没那么大方。’
‘我寻思，顾瓷那张脸看着就是移动流量吧，顾瓷给耀辉挣的钱更多吧？’
‘我也想说，顾瓷那张脸和她的身材真的没话说，我太吃了......’
......
网上带节奏的人越发多了起来。
那张顾瓷和中年男人的照片又被翻出来，开始说起她被包养的事情。
最开始还有人给顾瓷说话，这张照片一出来，所有帮顾瓷的发声就瞬间按了暂停键。
第25颗厌厌
这件事，顾瓷没法洗，她也必糊！
所有看热闹的心中都这样想着。
他们恶意的揣测顾曾经被多少人包养，甚至开始子虚乌有的p图，把顾瓷的脸p到所有他们能臆想的人身上，就好像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感到自己踩了大明星一脚。
南楠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气的手抖。
浴室的水声停止，她都没察觉到。
顾瓷从浴室出来。
短发上面还有些许湿意，柔顺的垂在她的脸庞，虽然未着粉黛可她那张脸，仍旧明艳动人。
也许是刚洗完澡，她的眼底多了两分潋滟，少了三分漫不经心。
眉眼流转，落到南楠发抖的身上。
她懒散的走到南楠的身边，“怎么了？”
南楠一惊，连忙将电脑给合上，显然，太过欲盖弥彰了些。
“不用遮，打开。”
她下巴轻点，慵懒的声音夹杂三分冷意。
南楠踌躇，却扛不住顾瓷微凉的目光。
她只好打开电脑。
喃喃开口，“瓷姐，网上的人都人云亦云，这种事情，您别往心里去。”
电脑亮起。
屏幕中，污秽不堪的照片上面，P的全是她的脸。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看到这种事情发生仍旧能够无动于衷。
心中腾起阵阵怒火。
素手也渐渐握拳，在手心，留下月牙的红痕。
南楠忐忑不安的看着顾瓷。
却见她愈发平静的面容。
不知道怎么回事，南楠越发觉得心惊。
隐隐的感到害怕。
“瓷姐......”
“我没事。”
顾瓷平静的转身，“如果我连这个都承受不了，那就只能退圈了。”
话落，顾瓷拿着毛巾搭在头上，若无其事的走向房间。
望着她的背影，南楠记得她逆光站在门前，瘦小的身影踏光而来，仿佛是打不垮的巨人，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而现在南楠感到一丝心疼。
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巨人呢，只不过是没有把心中隐痛述之于口罢了。
顾瓷也是典型的没心没肺，前一秒还被网上的那些照片气的不行，下一秒接通厌厌的电话之后，便什么都忘记了。
她斜躺在床上，神情懒洋洋的，半阖着眼皮。
“妈妈！”
小家伙早就洗完澡了，此刻正乖乖的坐在床上，暖光灯把他整个人都照的暖洋洋的。
“洗完澡了？”
“洗完啦！妈妈，厌厌香喷喷！”
厌厌每次和顾瓷打电话，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跟个小太阳似的，几乎把顾瓷心中所有阴霾全部吹散。
听着他奶声奶气，顾瓷就觉着自己身心都得到了洗涤，她凑到手机旁，故意似的拱了拱鼻子，略微惊讶的说：“奇怪，我怎么在你身上闻见一股奇怪的味道？”
厌厌歪着脑袋，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里面写满了疑惑。
“你是不是吃烤肉了？”
厌厌吸吸鼻子，“没有呀。”
“那为什么会有孜然的味道？”
“妈妈，什么是孜然呀？”
他吃过的东西太少根本就不知道顾瓷说的是什么。
顾瓷忍不住笑出声。
她和小孩子玩什么谐音梗。
这小家伙身上，全都是能让人振奋的阳光的味道。
不是自燃是什么？
“顾厌，现在躺床上，该睡觉了。”
她看了眼时间。
已然十点半了。
厌厌乖乖的钻进被窝里。
“想听妈妈讲故事。”小脑袋露在外头，厌厌乖巧的说道。
顾瓷看向自己刚买的那把尤克里里。
她翻个身，胳膊一抬，将尤克里里给抓到手中，“妈妈给你弹琴。”
厌厌连忙点头，期待都快从眼底钻出来。
细长白嫩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撩拨，属于尤克里里的那种声音便流露出来。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神情明明灭灭，光洁圆润的肩头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她微微抬头，似漫不经心的轻笑，“亲爱的顾厌小先生，恭喜您获得顾瓷首次演奏会的独家欣赏机会，下面我将给您带来一首尤克里里版《summer》，希望您能有一个甜美的梦。”
带着些许轻快的话，让厌厌高兴的拍起手，他听懂了妈妈的话，妈妈要给他单独开演奏会！
话音落后，轻快又干净的琴音便从她的指尖流露出来。
她的演奏，整个人都会投入进去，跟着轻快的琴声，让人真的感受到了夏天的味道。
干净的公路，半开的西瓜，路边的雏菊。
纯净又热烈。
厌厌躺在被窝里，随着悦耳的琴声，渐渐进入梦乡。
短短两分半钟，顾瓷停下弹拨的手。
她看着自己刚买不久的尤克里里。
以前她还没有成为歌手之前，只是一个音乐学院的学生。
她从小就对各种乐器感兴趣，对声音敏感，别人听不出的差别，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听出来，她喜欢各种乐器发出的不同声音。
可惜的是，顾瓷并没有钱。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有些小孩儿因为乖巧可爱，都被别人领养走，只有她从来没有人愿意多看她一眼。
她并不在意。
只要有饭吃，有觉睡，她在哪都无所谓。
直到上小学，她听见钢琴教师传来阵阵噔噔铛铛的声音。
好听极了。
她想拥有那样的乐器，想每天都听到这种声音。
可钢琴对于一个每月连一块钱的零花钱都十分奢侈的顾瓷来说，真的是太贵了。
她看着琴房里来来往往的学生，他们都穿着小洋装，而顾瓷，却穿的是在普通不过的校服，那一刻，她明白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她仍旧想要一架属于自己的钢琴。
这个执念让顾瓷腾起奋斗的欲望，她知道饮料瓶可以换钱，放学后就会去捡饮料瓶，同学笑她，她也感受不到任何羞耻。
她的脸皮很厚，每次上完课都会准时来到钢琴教室，听钢琴老师弹钢琴。
别人笑她撵她，她都没走。
久而久之，老师也就没在管她。
直到有一天，顾瓷忽然站起来，冲着音乐老师喊：“你有一个声音弹错了！”
音乐老师当然不愿意承认她的错误，沉下脸让顾瓷离开。
顾瓷梗着脖子，想证明自己是对的。
也许是天眷，那天，赞助学校钢琴教室的一位老者听到顾瓷为了证明自己而弹奏的钢琴。
第26颗厌厌
那一天，无论过多少年顾瓷都铭记在心。
她得到了触碰音乐的机会，甚至担心自己的双手太过肮脏，而慌乱的去洗干净手。
站在比她都高的三角钢琴前，她心跳如鼓，整个大脑都是空白的。
其实刚洗干净的手又开始冒汗，不齐的心律让她感到阵阵眩晕。
可她不想退缩。
因为顾瓷知道，这可能是她人生唯一一次触摸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可当手指碰到黑白键，清脆的琴声落在她的心尖，手不停的颤抖，大脑兴奋到了极致。
她的眼睛亮到发光，仿佛找到了人生的终极目标。
弹钢琴要比她想象中的难。
纵使她从老师的弹奏中知道了哪个键对应哪个声音，按哪些键会弹奏出什么样的声音，可理论归理论，到实践上的时候，就是另外一件事。
最开始指法上的生疏，引的哄堂大笑。
他们都叫嚣着让顾瓷赶紧下来，别在上面丢人现眼。
顾瓷镇定得很，熟悉琴键之后，她的动作就利落了起来。
听着那不算悦耳（对顾瓷而言）的声音是从自己的手下面传出来的，顾瓷就感到一阵阵的颤栗和兴奋。
等到老师出错的那个地方，她停了一下，认真的看着老师，“你要仔细听！”
说完，她就将之前老师弹的声音又弹了出来。
和刚才老师弹的一点都不一样。
老师面红耳赤，看了一眼琴谱，说道：“我今天没弹错，是昨天弹错了。”
顾瓷：（°ο°）
众人嘲笑的声音瞬间就响彻整个教室。
“原来她根本不知道哪个是乐谱，她是笨蛋！哈哈哈。”
毫无顾忌的大笑让她的脸瞬间变红，像是被煮熟了一样，头顶都在冒烟。
顾瓷慌乱的跑了出去。
那时候她个子很小，俩眼红的像小兔子。
莽莽撞撞的，一头栽到眼前人的腿上。
“啊！”顾瓷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屁股也疼，羞愧交加，张开嘴委委屈屈的哇的哭了起来。
滚烫的泪水往下滑，她哭的很伤心。
她在自己最想表达，最想证明自己的领域闹了大笑话。
“呜呜呜哇哇哇！”
老者看着坐在自己眼前哭的不能自己的女孩儿，有些想笑，又莫名觉得有些心疼。
“老师弹的是《小星星变奏曲》你没有听过原版，所以不知道什么样的版本是错的，对吗？”老者蹲下来，含笑的对她说。
有人给她找到了借口，顾瓷一边呜咽，一边点头：“是，是的。”
“以前学过钢琴吗？”
“没有，我买不起钢琴。”
顾瓷的脸还有点红，但哭声已经止住了。
脸红纯粹是因为她在别人面前大哭，显得很丢人。
老者细心的听出了她话中的其他信息。
“你能听出来老师弹出来的音乐不同吗？”
“能！”她的小脸红扑扑的，目光闪亮。
“喜欢音乐吗？”
“喜欢。”
老者轻笑，拉着顾瓷的手，朝着走廊外走去。
--那里迎着光，迈向的地方，是属于音乐的殿堂。
后来顾瓷才知道，这位老者是当代最著名的钢琴王子，而她，是她的弟子。
顾瓷学的乐器太多了，各种民族的乐器都有涉猎，因为它们发出的声音都各不相同，顾瓷很喜欢去探究乐器的声音，后来她开始尝试自己写词，编曲，演唱。
那时候的她犹如一匹黑马，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席卷整个乐坛。
而现在。
顾瓷摸摸自己的喉咙。
嗓子限制她的发声，没有绝对音准，她就没有办法辨别音乐中最细微的差距，哪怕她弹奏的再好听，也没有办法将音乐表达到极致。
顾瓷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在她的眼下投出暗影，藏起的瞳孔颜色浅淡，承不住那么多的思绪。
倒在床上，顾瓷沉默了好一会儿。
一声长吁，短暂的厌世被她抛诸脑后。
再看向手机时，屏幕上安睡的小家伙，让她神色温软。
现在，她找到了新的究极目标。
她安心的挂断视讯，躺在床上，闭眼睡去。
处在漩涡中央的主角，睡的安稳，可是，有些人却没有办法入睡。
首都某处豪宅中，一辆宾利驶入。
管家走过去，将车门打开。
“先生，您回来了。”
从里面出来的男人，看上去不过中年，可身材挺拔一丝赘肉也无，身上的高定打理的一丝不苟，面容儒雅，眼尾的几丝鱼尾纹，非但没有折损他的俊朗，更为他多了两分岁月沉淀的韵味。
他走进房中。
还未说话，迎头而来一个花瓶。
“滚！你不把事情解决！别回来！”
花瓶应声而碎。
“......”
“把他赶出去！”
女声呵斥道。
“别闹了。”
中年男人满脸无奈。
他一边移步走到女人身边，一边说道：“我派人盯着呢，虽然闹腾的比较厉害，但依照咱们孩子的性格，不可能这点困难都挺不过来。”
“你知道什么！？”女人不让他碰，桃花眼一瞪，“你难道就不想看看我们外孙长什么模样？”
“你说你和女儿置什么气，一闹就是这么些年，这么多年了，一次电话都没往家里打过，你太狠心了！”
说着，女人就开始抹泪，声音哽咽，面露悲切，“现在你连亲闺女都不帮，我外孙要是被人给吓着了，我跟你没完！”
男人：......
他梗着脖子，又不想服软，“她有困难怎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要我找她！”
女人被他直男语录给气的险些昏厥，不由目露凶光，“你给我出去！”
将人推搡出家中，女人大声叫佣人把男人的衣服全部打包，“都给他扔盛庭去！只要我女儿没回来谁都不准给他开门！”
她愤愤的瞪着男人：“顾长宁，你自己一个人过去吧！”
“一个人过就一个人过！你可别来找我！”顾长宁冷哼一声，坐上车，声音冷冽：“开车！”
刚出豪宅，顾长宁便扭头，他就不信她真的一点挽留都没有。
哪知。
里面的女主人，拢好衣服，命人关上大门，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顾长宁：......
差点没被女人的决绝给气个半死。
“先生，您又何必和夫人置气。”
副驾驶上的特助有些无奈。
“那是她和我置气！”
第27颗厌厌
特助对自己顶头上司嘴硬的本事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沉默些许，有些忐忑的说道：“网上现在还有另外一个消息。”
“说。”
“大小姐正准备和原来的经纪公司解约。”
顾长宁眉毛轻扬，“她终于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了。”
“还有就是，大小姐的经纪人在网上爆出大小姐被人包养的照片。”
顾长宁：？？？
“现在大小姐还被人p了很多不堪入目的照片。”
“谁干的！？”顾长宁双目发出熊熊怒意，看上去，似乎要和人打上一架。
特助心中想笑，却努力克制住，冷静的说道：“那些人技术部已经找到了，照片今晚就能解决，可是......那张被包养的照片，我想，您应该看看。”
“看什么看！我女儿就算再不济也不可能沦落到让别人包养！”
儒雅的面容上，多了八分怒意，愈发显得冷凝，整个车里面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特助不吭声，只默默的将平板给收了起来。
车内安静好一会儿，特助又听见老板说道：“给大小姐联系一个靠谱的团队，等她解约之后找时间送过去。”
“好的，老板。”
“还有一个消息...”
“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好的老板，前段时间大小姐被人恐吓，窗口挂了一只死鸡，据说大小姐被吓得不轻，大小姐前经纪人给大小姐接了几个剧本，有两个是三级片。”
“碰！”
一声沉闷的声响，饶是见过不少风浪的特助，也被吓了一跳。
他推推眼镜，透过后视镜看向后车座。
向来喜怒不定的老板，此刻眉宇紧皱，面沉如墨，靠窗的一只手，落在防弹玻璃上，胸口起伏不定，低气压在他身边盘旋。
特助后背冷汗淋淋，只看一眼便将目光给收了回来，老老实实的不敢多说一句话。
他跟在老板身边这么久，还没见老板生过这么大的气。
“派人在大小姐身边保护着，找到那个人，无论用什么手段，让他在里面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是。”
“等大小姐解约之后，那个经纪公司，也不用开下去了。”
“是。”
如冰一样的口吻，特助不敢多嘴。
夜色渐深。
作为资深夜猫子的南楠一直关注网上的消息，到现在都没有睡觉。
她对今天顾瓷平静到可怕的面容给吓的不轻。
南楠心中知道，哪怕顾瓷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心里对这种事情肯定感到十分的恶心。
所以她一直盯着那些人，只要他们再发这种照片，她就立马截图等以后用。
南楠熬的眼睛都红了，一直刷那些网页。
哪知她点进去的时候，忽然发现那些用户竟然直接不存在了。
南楠的瞌睡虫立马消失，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反复刷了好几遍，这才相信那些给顾瓷P照片的人真的一个都没了。
连带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也被删了个干干净净。
她带着不可置信，兴冲冲的跑向顾瓷的住所。
甚至想连夜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可她又想起之前把瓷姐吵醒后的模样。
南楠在原地跺脚，只好把心中的兴奋按捺，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高兴了一整夜，南楠都没有睡得着。
顾瓷一觉睡到天亮。
刚换好衣服从房间里面出来，她就被南楠给围住了。
“姐！姐！你看网上的消息没有！？”
南楠喜形于色，眼下却还有一片青黑，显然是熬了一夜。
“什么消息？”顾瓷没看手机，轻扬眉。
“昨天那些照片都被人给删了！那些用户也没了，姐，你说这是谁做的？！真厉害！”
顾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有些惊讶。
她对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为零，对原身所有的印象，只有原身受不住丑闻，自杀的反派他妈。
其他信息，一概不知。
而手机，微信上的联络人，也就只有圈里不怎么出名又不联络的人，怎么看都像个孤儿。
不会真被人给包养了吧？
顾瓷皱着眉头，回房间拿到手机，去看微信上面有可能是金主的人。
翻了半天，都没有什么发现。
有些烦躁的轻啧。
她把手机扔到沙发上。
南楠注视着顾瓷这一系列的动作，有些搞不懂。
“瓷姐，您在干什么呢？”
“找金主。”
“......”
她连忙走过去，急的汗都留下来了，“姐！您别想不开啊！”
“那些人都是有家室的！就图您的脸！您千万别被那些外在的财富给迷花了眼！”
南楠在顾瓷身边打转，苦口婆心的劝，生怕顾瓷一个鬼迷心窍，就钻入那些臭老头的圈套。
听了一会儿，顾瓷有些好笑的按住南楠的脑袋，“别晃了。”
“仔细听我说完？嗯？”
她的声音放柔，就会多三分妩媚，压低后就添了性感，再看上她那张灼若芙蕖的脸，南楠的脸瞬间就红了。
心跳不自觉的增快，几乎要跳出来。
南楠磕磕巴巴的说道：“芳，芳心纵火犯！嘤嘤嘤......”
说完，她又捂住脸，娇羞不已。
顾瓷：......
“纵你个头。”顾瓷松开她，“好好说话。”
“哦。”
“有没有金主还要等等，这次帮我的人肯定会联系我的，等着吧。”
顾瓷懒散的坐在餐桌前，开始喝粥。
本来这件事顾瓷心里还有些在意。
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臆想，顾瓷只觉得浑身都被扒光了一样，令人作恶。
可顾瓷对这种事情又无可奈何，她不能左右别人的思维，不能限制网络上信息的传播，这种情况顾瓷又无奈又无力。
她索性就不想了。
你越是在意，它就会变成放进脑中的针尖，一想就会疼。
顾瓷只能当没有看到。
至于帮她的那个人。
既然会帮助她，就一定会提条件，他会主动来找她的。
喝完粥，顾瓷就出了门。
她现在在剧组其实并没有多少事情，给电影写的歌也都完成了，只需要制作出来就可以。
但顾瓷偏偏又不能回去，那群狗仔盯她跟盯爱人似的，生怕她“出轨”找金主他们抓不到把柄。
这是最让顾瓷烦闷的一点。
不能回家，而王导要的曲子，她也都做完了，只等制作成曲子。
但这边没有好的制作人，她自己就可以编曲，可没有装备。
顾瓷在剧组没事干，可以说相当闲。
好在，王导很快给顾瓷找到事做了。
第28颗厌厌
他在云城找了一个音乐工作室，那里有顾瓷所需要的东西。
顾瓷所需要的东西，那个工作室都有。
“你要知道，咱们剧组没多少钱，请不起好的制作人，编曲人，和混音师，所以，这些都要交给你了，小顾啊，任重道远啊！”
顾瓷皮笑肉不笑：呵呵。
“那价钱咱得涨涨。”顾瓷坐地起价。
王导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我们不是谈好价钱了吗！？”
“那是写歌和作词的价钱呀。”顾瓷微微一笑，颇像一只狐狸。
“你当时可没说那些钱只包括写歌。”王导比顾瓷更像个狐狸。
“这可不成。”顾瓷道：“四首歌您找个最普通的一家制作室，制作加混音至少都得几百万，更何况您还让我全给包揽了，做完这四首我不得累死。”
听到顾瓷这么说，王导还有些迟疑。
说来也是。
顾瓷本来就已经做了一首歌了。
再加上这四首，别人做完至少要等两个月，也不一定能像《佳人》制作的精良。
可现在的经费并不允许他这么大手大脚的去耗费几百万打造四首歌曲。
王导咬牙，“我在多给你添三十万。”
前前后后王导能付她八十万，已经算得上一个普通音乐室三四个月的营业额了。
顾瓷摇摇头：“我也知道王导您手头可支配的流动资金不多，那三十万折合成这四首歌播放平台流量的百分之三，怎么样？”
在平台上免费播放的歌曲，最多也就赚个平台流量的钱。
王导看顾瓷的目光有些怪异。
“你确定不是收费后的百分之三？”
顾瓷笑着点头。
“那行，不过我可提前和你说好，平台流量的钱最多也就几千块，你这次可亏大发了。”
顾瓷但笑不语。
做音乐这么多年，她就没有少赚过钱。
别人都是花钱做音乐，她却是音乐养她。
在这个世界，虽然她暂时不能保证一战成名，但流量钱，该进她兜里的钱，一毛都不会少。
最重要的是，她要打开知名度。
单靠《佳人》这一首歌是不够的。
王导不知顾瓷的想法，只要顾瓷不找他要钱，就什么都好说。
顾瓷有了新任务，便想乐得自在的离开。
“哎，还有一件事。”
顾瓷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王导忽然开口。
“您说。”
“一个综艺的导演，之前发来了一份邀请合同，我想你可以看看。”
“综艺？”
顾瓷轻扬眉毛，自嘲般的说：“现在还有综艺敢让我上？”
“那些所谓的丑闻，你既然没有做过，为什么不敢请你？”王导将合同递给顾瓷，“你先看看这上面的东西再说。”
顾瓷走过去，接过王导手中的合同。
上面赫然五个大字：欢乐亲子游
原本慵懒的表情，忽而一凉，她将东西还给王导：“不用了。”
顾瓷拒绝，这是王导意料之内的。
依照她把儿子保护的这么好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让儿子曝光在镜头下面？
“你应该去问问你家小孩的意见。”
顾瓷蹙眉，“他要是五六岁，我肯定去问，但是他才两岁半，懂个锤子。”
王导不赞同顾瓷的话。
“小孩儿聪明着呢，你看着他什么都不懂，其实他什么都懂。”说起孩子，王导侃侃其谈，“这是你能够把所有一切都说出来的机会，就算是为了孩子，我想你也应该去尝试一下。”
顾瓷沉默良久。
她确实是在找这么一个机会。
不然也不会放任这件事一直在外面流传。
王导将东西重新给顾瓷，“回头给你家孩子打个电话，现在距离拍摄时间还早，你先看看，等解约之后再签也没什么问题。”
顾瓷有些复杂的看向王导，“说来我和王导之前也没什么交情，您这么帮我，实在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你要是真谢我，就把那五十万退给我。”
顾瓷：“......”
“想都别想。”她美眸一瞪，护食的很。
王导爽声一笑，道：“别谢我，这是宋青帮你拉的资源。”
是她？
郊外的小区。
保姆带厌厌下来玩，这里没人认识厌厌，他和保姆一起到这里之后，没事的时候就会下来。
小区里面有一个专供小孩子玩耍的小型游乐园。
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一个沙堆，两个跷跷板，两个荡秋千，就组成了游乐园。
厌厌喜欢玩跷跷板，哪怕就只有他一个人，他也能坐在挨地的那一个一晃一晃的玩个半天。
保姆坐在凉亭里面，笑着看厌厌在跷跷板上玩。
同一小区的人带着孩子来到这个小游乐园。
那个孩子看到厌厌自己玩跷跷板，就兴冲冲的跑过去。
“我们一起！”
他是个小胖子，小脸圆圆的，看上去喜庆的很。
厌厌还就没和人一起玩跷跷板了，他自然很高兴，从跷跷板上下来，“你坐那边，我坐这边！”
小胖子扒着跷跷板坐上去。
“我可以把你给跷起来哦！”厌厌按住自己这边的跷跷板。
小胖子满脸兴奋，“你快把我给跷起来！”
厌厌点点头，他之前和别人玩过，他轻而易举就能把别人给跷起来。
可他不知道这俩人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他按着跷跷板，使出吃奶的劲儿，小脸都憋红了，都没能撼动小胖子屁股下的板子一下。
“你怎么还没有把我跷起开呀！”
小胖子奶呼呼的问。
“马上！”厌厌咬紧牙，呜呜呜的压着跷跷板，整个人都在往后撤，这才勉强把小胖子给跷起来。
“哇哇哇！”小胖子欢快的鼓起手掌。
他的脚慢慢离开地面，小胖子更加高兴了，“好厉害！哇！”
厌厌重重的按着跷跷板，他的额头都有汗了，露出一抹笑容，“我肯定很厉害呀！”
小胖子见这个小伙伴这么给力，他也不甘示弱，“你快坐好！我把你给跷飞起来！”
小男孩没有人不喜欢刺激的。听到这话，厌厌立马就坐好。
“飞起来！”小胖子发力，厌厌还没来得及拉住扶手，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在保姆的惊呼声中，厌厌的头重重的落在极硬的地面上。
疼痛之中厌厌睁开眼睛，他看着保姆急切的模样。
好久了，已经很久没人对他露出这么关切的表情……
是梦吗……
第29颗厌厌
顾瓷在听到厌厌从跷跷板上摔下来的时候，正收拾东西准备去云城的音乐室工作。
她的脸色微沉。
“南楠，帮我把机票改成飞往北城的。”顾瓷将该拿的东西放进行李箱，对南楠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事，你把机票给改了。”
“好的。”
当天晚上，顾瓷趁着夜色，匆匆离开这个拍摄的小城镇。
狗仔们盯了顾瓷大半个月，就没见她从酒店里出来过，心中恼的不行。
本来他们已经打瞌睡到想睡觉了，却看到镜头下面，忽然闪出的一个人。
他们一激灵。
“那个出去的是谁！？”
“没看清，好像是个女的。”
“快快快，跟上去看看。”
“走走！”
顾瓷和南楠汇合后，二人将外套，帽子一换，南楠穿着她的衣服很快换上另外一辆车。
“呵，竟然还玩换车。”一位资深狗仔冷笑一声。
“我们现在跟哪辆啊？”
“当然是她刚才上的那一辆了！”
“哦哦，好的！”
从车上，顾瓷看着狗仔的车跟上南楠上的车，她的脸上一直没有多少笑容。
“走吧。”
车来到机场，顾瓷拉着行李箱，赶上飞机。
检票人员看着拉下口罩的女人，良好的素养虽然没有让她面露出什么表情，可眼底的那一丝惊讶还是没有逃得过顾瓷的眼睛。
细眉微拧，她开口：“我赶时间，看完了吗？”
“哦，好了。”检票人员将顾瓷的证件和机票给她。
顾瓷面无表情的拉上口罩，转身离开。
上飞机后，顾瓷并不知道，她仅仅就这么拉下一次口罩她的行程就流露了出去。
狗仔们还以为她去了云城，结果竟然是北城。
他们气得不行。
好在的是，在北城一直有人在她家盯着，相信很快就能知道她儿子长什么样了！
因为怕坐普通舱被人发现她的踪迹，顾瓷还专门坐了商务舱。
贵了普通舱整整十倍。
顾瓷却没有一点心疼。
她低着头开始找自己的位置。
她的位置在靠窗。
商务舱里面是两座联排，哪怕是高档的真皮座椅也得越过外面的那个座位。
顾瓷找到自己的位置，便看到外面坐着一个人。
一丝不苟的西装修饰身体，他的左腿压在右腿上，懒散的翘着二郎腿，小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笔记本，他的手还在上面不停的敲打着什么。
顾瓷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只一眼，她的身体微顿，这人是之前在商场见到的那个人。
她最开始注意的就是这人鼻尖上那颗浅棕色的痣，然后才是他冷峻的面容，他无疑是非常英俊的。
双眸如隼，从顾瓷的角度看过去，他大半的眼睛都藏在睫毛的黑影下，薄冰微藏，不寒而栗。
“看够了吗？”
蓦的，一声低沉的不耐。
顾瓷缓过神，她摸摸鼻子，只摸到鼻梁上的口罩，随即放下手，淡定的说道：“抱歉，我的位置在里面。”
男人抬眼，却见她裹得密不透风。
只露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莫名带有一丝妍丽。
他收回脚。
被口罩掩着的唇轻扯，一声轻笑从中溢出。
顾瓷侧着身子走进去。
在他的鼻间，留下一缕清香。
他的神情微动。
落座后，顾瓷调整好姿势，便闭上眼睛。
显然不想多言一句。
男人微微侧眸，只见身侧的女人没有一点要暴露自己的意思。
片刻后，男人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在电脑之上。
顾瓷并没有睡着。
旁边的人一直在敲打键盘，哪怕敲击键盘的声音很小，落在顾瓷的耳中就好像变成一串音律。
闹的顾瓷心痒痒。
好一会儿，顾瓷终于忍不住，睁开眼，从她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本子。
这是顾瓷的习惯。
灵感来的猝不及防，想要抓住那一闪而过的东西，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上面有一个很小的笔，顾瓷拿下来，然后在上面迅速写下一串音符。
写完之后，顾瓷才舒服了。
她的动作没有引起旁边男人一点动静，仿佛顾瓷根本不存在一样。
顾瓷这次才真正的打了个哈欠，手放在桌子上，安静的睡了过去。
三个小时后，飞机停在北城的机场。
取到自己的行李箱之后，便走了出去。
“陆总。”陈阳拉着行李箱，来到男人的面前。
那人应了一声，二人上了一辆早就在机场等着的劳斯莱斯，
司机启动车子，他才开口：“今天有什么行程？”
“一个小时后总部企划部的例会，您要参加，五点和童副总有约，晚上八点有一个宴会。”
他的手敲敲大腿，淡淡的点头。
刚从地下车库出来，便听到那边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陆总转头，将车窗放下一点，凝望车外。
顾瓷刚从机场出来，就看到一群人涌了过来。
“顾瓷滚出娱乐圈！”
“臭小三滚出娱乐圈！”
“顾瓷滚出娱乐圈！”
“贱人滚出娱乐圈！”
她们的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垃圾，照着顾瓷砸去。
看着她们突如其来的动作，顾瓷的瞳孔微缩，脚步猛然往后退。
从她的身旁，霎的窜出几位壮汉，将这些人的垃圾和越逼越进的身影拦在身外。
“请您先走。”
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此刻，顾瓷来不及多想，她红唇紧抿，看向四周的车。
却看到那双眼睛。
顾瓷咬唇，顾不得多少，直接朝那辆豪车走去。
车门并没有上锁。
顾瓷一拉就开，犹如泥鳅一样，钻入车中。
陈阳瞪着眼睛，有些惊愕。
“女士，你上错车了！”陈阳连忙开口。
他心中暗自骂那些在周围保护的保镖，怎么连一个女人都拦不住！
保镖也很委屈，他们都在车中坐着，就算眼前有动乱，也不会伤及到在车上的老板，哪知会有女人往老板车上钻，她的速度又快，就算是他们从车上下来再去拉她，也是拦不住的。
“抱歉，我是刚才在飞机上在你旁边的那个人，这会儿恐怕我出不去了。”
顾瓷为了让他相信自己，将口罩给扯了下来。
那张初发芙蓉的面容，暴露在空气中。
陈阳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她她她！
第30颗厌厌
不是那个被丑闻缠身的女明星吗！？
怎么会和老板有交集！？
一想起最近这个女明星被骂的有多惨，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就这么钻进老板的车，陈阳不由得后背发凉。
有些小心的看向老板。
却见老板注视着她的脸，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姓顾？”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问这种问题，但是顾瓷还是点点头。
他收回目光，淡声对司机说，“开车。”
他的话，犹如般，让顾瓷的心脏惴然落地。
唇角扬起笑容，那张艳如桃李的面容，便点上最美的一笔，顾盼神飞。
“多谢。”
“去哪？”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救她，可他对她伸出援手，顾瓷便真心实意的说，“他们应该只在机场堵我，一会儿您将我随便放在路口就行。”
“去哪？”男人的眉头微蹙，似乎对顾瓷一直说无关紧要的话而感到不耐。
顾瓷：......
她的脸上保持微笑。
既然这人想送，有车不坐是傻子。
“明和医院，谢谢。”
男人抬眼瞥向司机。
后者心领神会，立马开车掉头，往明和医院而去。
开车后，里面的气氛变的尴尬起来。
没人开口。
以前只有陈阳和老板，陈阳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陆总的性格就是沉默寡言的，可现在又多了一个女人！
陈阳从来没有在陆总的车上见过女人！
这是第一次！
还是个女明星！
还是个丑闻缠身的女明星！
还是个已经有孩子的女明星！
陈阳心里土拨鼠尖叫了半天，直到感觉车上的氛围变得诡异。
他的目光在二人的脸上不断的闪过。
自认为小心翼翼，却被顾瓷逮个正着。
她现在心里极为担心厌厌，脸上连笑容都没有。
注意到那位助理的目光，顾瓷也没兴趣探究。
陈阳刚鼓起勇气想和顾瓷说什么，却见她面无表情的挪开目光。
陈阳：......QAQ。
顾厌醒来的时候，只看到白色的天花板。
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不停在鼻尖围绕。
这就是地狱？
也没怎么可怕。
他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失望的目光，别人厌恶惧怕的躲避，他穿着囚衣，监狱门落上锁。
“你是个怪物！快滚！”
“他怎么还敢来学校！好恶心！”
“杀人犯！”
“你快滚开！”
在耳边围绕的，是别人或高或低辱骂的声音。
在监狱里，受了那人的指示，他每天遭受的毒打不断。
那时候他已经不想活了。
有什么意思？
他生来就不被期待，可以随意被抛弃。
就连他唯一的光，也为了别人把他舍弃。
顾厌怨恨把他带到世上的那个人。
既然不愿意养他，又何必生他！
他来这一遭，究竟是为了什么？
被人当做臭虫，扔在角落看一眼都觉得脏。
顾厌捂住自己的眼睛，连成珠子的泪流到耳边。
保姆刚打完水，便看到一个女人拎着行李箱过来，她看到那女人的眼睛，心中一阵激荡。
是小姐回来了！
她赶紧走过去。
“您回来了！”
顾瓷点点头，这里的人太多了，她不方便把口罩取下来，“厌厌呢？”
“还没醒。”说起厌厌，保姆就一阵自责，“都怪我，要不是我的疏忽，他也不会从跷跷板上掉下来。”
保姆说着还留下眼泪。
顾瓷拍拍她的肩膀，“不怪你。”
她急着看厌厌，将行李箱交给保姆，便走向病房。
然后，她就看到用胳膊挡着眼哭的小家伙。
额头上还绑着绷带，看的顾瓷心中一疼。
脚步匆忙的走过去。
“宝贝儿，你醒了？”顾瓷将帘子拉上，隔绝旁人的目光，摘下口罩，赶紧走过去。
她其实想把他给抱起来，又担心碰着厌厌的头，便忍下来。
温软的女声带着他从未听过的关切。
地狱的魔鬼都这么温柔吗？
顾厌想笑，却笑不出来。
他将胳膊拿开。
却见一张如芙蓉一样美丽的脸庞。
她的秀眉紧皱，就这么注视着他，宛如看的是什么绝无仅有的宝贝一样。
见厌厌一直不说话，顾瓷还以为他碰到了头部，不由轻轻的将手放在厌厌的脑袋上，“是不是很疼，包这么多纱布，吓坏妈妈了。”
妈妈？
提起这个词，顾厌的心中就腾起恨意。
他惨烈一笑，“您也下地狱啦？”
顾厌的脸苍白到不行，这么一笑，又软又可怜，只是说出的话，让顾瓷心中狠狠一拧。
“你在说什么呢？”顾瓷觉得厌厌应该是十分缺乏安全感，便小心翼翼的将他抱起来。
她的怀抱温暖极了。
柔软又温暖，就像是世上最有安全的地方。
让顾厌一阵恍惚。
顾瓷走到窗户旁，拉开窗帘，外面已经走到西方的太阳，流露出温暖又舒适的光芒，他听见抱着他的女人轻声说，“你好好活着呢，妈妈也好好的活着呢。”
顾厌怔怔的看着夕阳。
他又注视起自己的手。
又白又嫩，还带些许肉肉，丝毫不见一点因为时光化作利刃在他手上留下的伤痕。
“妈妈？”他看向顾瓷，声音又轻又空洞，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顾瓷看的心疼，只觉的他想念自己想的紧。
将他搂在怀里，顾瓷的声音有些微噎，“是的，妈妈回来了。”
她鲜少会关注别人的心情如何，而现在看到厌厌这副模样，心中却感到一阵疼痛。
带着暖意的体温，鼻尖还有馨香，顾厌抬起手，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很疼。
霎时，他放声痛哭。
重生了？
回到他还没有在福利院的时候？
他早就忘了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模样，也忘记了母亲的怀抱是怎样的感觉。
他应该恨她。
恨她把自己抛弃，让他被人践踏，见不到一丝光明。
可现在，他却无比留恋这个怀抱。
太暖了，暖到他生不出一点恨意。
顾厌悲痛欲绝，仿佛是天塌下来了一样。
顾瓷心里犯愁到不行，皱着眉头，想安慰又不知到底该说点什么好，只道，“不哭了，我不是回来了吗？你再哭一会儿医院都能被你给整淹了。”
哭的正伤心的顾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