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三章 景佑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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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扑到景佑怀中那一刻,景佑也猛的把她移开。但她还是死死的抱着景佑的脖子。把他的要害死死的包住。而非常之快的,她右肩就一疼。她抽了一口气,却也松了一口气,刀在自己的肩上,不是要害。而景佑也没受伤。
还真的有点疼,不过是肩膀,应该没事儿。正好听到了棉棉的尖锐的哭声,她也顾不上了,只能回头看。看到,刘柏已经现身,她才真的放下心来,刘柏不会让棉棉受伤的。
“佑哥,没事吧?”此时,她才能开口说话。
“你……笨蛋”景佑真的郁闷了,想骂,她已经受了伤,不骂,心里又过不去,憋了一会,才吼道。
这笨蛋,难道在她心里,自己连这点小小刺杀也没防备吗?如果没有这样的防备,苏河早就在宫中绑着晧儿称帝了。
也不管那些番王,景佑抱起了刘榕到了后面。胡大夫就在后面,看看刘榕的伤,狠皱了一下眉,飞奔过来。伸手直接塞了一颗药丸进了刘榕的嘴里。
刘榕其实特别想说,‘你洗手没?’可是没来得及说,药丸吞进去了,差点没把她噎死。刚想说话,却看到景佑的脸色也猛的变黑了。
“怎么啦?”刘榕看着景佑,问道。可是她却听到自己说的不是句子,还中含糊有声音,再想说,却什么也说不出了,她的嘴和舌头都麻了,是那些药吗?
刘榕很快眼前就一黑,啥也不知道了,但黑之前,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这样了。她受伤的地方一定有毒了,她想的是,自己这重生的啊,好不容易重活一回,结果咋就这命苦呢?先中毒不孕,现在好容易又怀上了,结果又中毒了。
景佑原本是想骂人的,可是看刘榕晕了过去,不禁肝胆俱裂。
他之前想说,自己难不成还不能保护自己?可是看到刘榕肩上流的黑血时,他更想骂人了。可是一句也骂不出。
因为他知道,当发现不对,刘榕第一反应就是要挡在自己的面前。就算他不管怎么努力,想抱开她,都不能改变,她要保护自己的决心。
这世上能这么对自己的,也只有她了。从七岁起,他们就是这样,把对方的命当成自己的命。他抱着刘榕大哭了起不,她把自己的命看得比她还重时,就不会想,自己也把她的命当成全世界吗?
“皇上,您抱紧了娘娘,草民要拔刀了。”胡大夫才不管他们呢,叫人拿了要用的东西,他快步赶了回来,就好像没看到景佑的大哭,他的眼睛里,只有那把弯刀。
景佑忙收回了泪水,紧紧的抱住了刘榕。
胡大夫拔了一下,没拔动。
刘榕晕过去的人,生生的又被疼醒了,噢了一声,然后又被疼晕了过去。
“刘柏,你来拔。”景佑抱紧了刘榕,看向了刘柏。
刘柏把棉棉交给了眉娘,自己过来。他伸手,手都抖。之前,他就算手刃仇敌时,他的手也没抖过。而现在,一柄卡进了肩胛的小刀,他都拿不住。
“别抖,刀上有毒,你快点拔了,你姐才能上药。”景佑吼道,可是说完了,他的身子也抖了起来,他不知道的是,他此时脸上,早已经满是泪痕了。
刘柏手还在抖,眼泪也跟着下来了。他是亲眼看到姐姐扑出的,而他第一反应是去抓人。等他跳出去,拎到了人,才想起,他要做的是拦住刀。这就是武人与暗卫之间的区别。
抓到了人,他回防棉棉。正好看到姐姐已经受伤,还在回头看孩子。他那时,就悔恨交加了。
看到景佑的脸,他还是定定神,双手拿住了刀柄。他是习武之人,当手稳之后,他已经看清了刀锋的位置。
胡大夫拔不下来,一是他力气不够,还有就是,他不懂刀,也不懂人骨头的结构。
刘柏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一拐,生生的回了一下,然后利用弯刀的刀背弧度,把刀给取了出来。当然,这要伤口就更大了。刘榕又哼了一声。但是,这个只是伤口看着骇人,但刘柏避开了血管和关节经脉,比硬拔受伤好得多。但是,黑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景佑都想杀人了,他甚至能闻到那黑血的腥臭之味。
胡大夫马上上前,用盆接着黑血,并用烈酒开始冲洗伤口了。
刚刚他在第一时间给刘榕吃了解毒药,但是谁知道这些人丧心病狂到哪一步。所以他都不能封住血脉,只能让烈酒来清血。顺便让景佑给刘榕喝水,此时,她要用喝水来补充因为失血而流失的水份。
当血成红色后,胡大夫才封住了穴位,让刘榕止血。而此时刘榕已经面如金纸了。
胡大夫却还是一脸凝重,默默的擦着手。
“怎么样?”景佑盯着胡大夫的脸。
“孩子不能要了。”胡大夫没有正面的回答,只是轻轻的说道。
“知道了,准备吧!”景佑点头,但手却不自觉的把刘榕抱得更紧了。
等刘榕清醒时就觉得自己好像缺点什么,左右看看,这里是御辇,她们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再看看,棉棉坐在她边上,然后她和她的小兔子一块用黑眼珠子瞪着她。
“棉棉,不许把兔子放上床。”刘榕已经说到不想说了。
棉棉听到刘榕说话了,点点头,把兔子放地板上了,然后尖叫。门板打开,景佑和眉娘冲了进来。棉棉伸着手指着刘榕。
刘榕无语了,这娃好想抓起来打一顿啊。
“娘娘!”眉娘扑过来,就差没有大哭一场了。
刘榕倒是感动了,这位自从有棉棉,多久没这么对自己了,果然小病是福,连眉娘都知道心疼自己了,不过呢,又有点不好意思,真的危险来临时,她竟然只想到丈夫女儿,当时一点也没想眉娘,现在看到眉娘,真的就抱歉起来了。
“好了,眉娘快去叫胡大夫,还有把棉棉抱出去。”景佑赶忙过来,眼圈忍不住红了起来。
刘榕笑了,景佑会为自己哭了,所以他也在进步了,他不再觉得所有人为他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了。他也会感动了。
第四二四章 举一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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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榕躺的地方是御辇内侧的一个小房间,放一张简易的小床,这是给景佑休息的地方,不过景佑没用过,来时,刘榕用来睡午睡,现在让自己养病。
动动右手,还能动,不过呢,还是觉得怪怪的,左右看看,“是不是缺点什么?”
“刀上有毒,因为这些年,胡大夫一起关注你,所以你现在没事了。”景佑摸着她的脸。
“哦,太好了。”刘榕舒了一口气,轻轻的摸了一下肚子,她脸色为之一变。
刚刚还想着,自己解毒其实也是服毒,多少也有耐药性。以苏河那枭雄的性子,敢行刺,那毒药就非同小可了。自己都要昏迷好几天,那么幸亏就不是景佑了。哪怕擦破点皮,也是麻烦的。但是当手碰到自己的小腹时,原先虽未鼓起,但硬硬的让她知道,她的臭宝在里面慢慢的长大中。而现在……
“算了,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好一会儿,她对着景佑笑了笑,“对不起,我……”
“我们共一条命,我知道。”景佑轻叹了一声,刘榕晕了好几天,当然,这也是大夫的药造成的。就是让她别在清醒时,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现在刘榕知道了,那黯然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景佑的心。
“这话我爱听,我们共一条命,没你,我活不成;而你活着,你就一定不会让我死。你回头好好问问胡大夫,他想要啥了,救我好几回了。”刘榕忙笑着换了话题。
“好!”景佑点头,他们都不想再谈孩子了,实在有点太难受了。
刘榕救自己,是下意识的行为,那时根本没法思考。他能怪刘榕,把自己放到最重要的地方吗?所以他的怒火直接全发在了苏家人的身上。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苏河一被抓到就被五马分尸了,苏河有儿子,但那儿子、孙子又没什么本事,早就被抓了,因为犯的是大逆,诛三族妥妥的,现在总不能,因为愤怒,就把苏家人给片片了吧。于是景佑就白气了!
以后几天,胡大夫再来时,倒是很平静,依着胡大夫看,他原本就不觉得,刘榕现在怀孩子是合适的时机。生棉棉时,看着是十分顺利的,但那时,她是亏得狠的。不然她怎么会在孩子都半岁多了,还不能恢复骑马,说白了,就是身体受不住。
后来也是,刘榕后来说是又骑马,但也是由景佑抱着一块骑,她的身体一直根本就没真的恢复。所以胡大夫说过,让她再等等,调养一段时间再说。
这个孩子是意外,感情好,又因为守孝分开的两人,能一块了,有意外很正常。有了意外,还能说不要?
而刘榕其实挺想要的,她是真觉得这个孩子是他们感情最好时的结晶,他们一齐期待着他们的臭宝,结果,果然还是没有了,果然,自己还是强求了。
因为刘榕要养伤,景佑也就不急着回京了,一路上,就是小心慢养,刘榕的伤还好,说白了,就是皮肉伤,并没有伤到骨头。
主要是流产,但胡大夫不觉得这是坏事,倒是机会排毒。正好把之前不合适的地方,再调养一下。
“我还能生孩子吗?”刘榕在胡大夫收了脉枕,轻轻的问道。
“当然,娘娘的底子其实是不错的,若不是之前中毒,其实寿享天年,再容易也不过了。”胡大夫想想说道。
刘榕点头,自己上一世,说是寿享天年也不为过,她是恒帝最长命的妃子。而这一世,她答应了景佑,不会比他多活很久,没有他,多下的日子又有什么意思呢?所以寿数已经不是最重要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再有一个孩子吗?”刘榕看着胡大夫。
“一个儿子有那么重要?”
“不是,好吧,很重要。我的棉棉,我的臭宝,我好像渴望了他们一辈子。”刘榕本来想摇头的,可是最终还是点了头。
“老夫说了,娘娘底子不错,这些年也知道保养,这次应该要多养养。再生孩子不是难事,但是要注意时机,还有娘娘,等三个月后,务必恢复骑马了,再不可懒惰了!”胡大夫微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是!”刘榕点头,只要她能让她的臭宝回来,她干什么都愿意的,看看胡大夫收拾着东西,心念一动,“胡大夫,您有什么愿望吗?您救了我多次,皇上非常感激,如果您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看看我们能不能办得到?”
“愿望?”胡大夫怔了一下,好一会儿,摇摇头,“没什么了,现在有看不完的病人,有人管饭,有人给洗衣服,够了。”
“什么?”刘榕睁大眼睛,回头看了眉娘一眼,这位人生的愿望就是给有看不完的病人,有人管饭,有人帮忙洗衣服,就竟然够了。
“老夫之前混迹江湖,也就帮人缝个伤口,治点小伤,顺便解个毒,那些鸟人……”胡大夫愤愤的说道,但被眉娘轻轻的一咳,忙收回了他的粗口,定定神,“那些都是混蛋……”
眉娘又咳了一声。
“那个,你要不要我给你开点药吃,天天这么咳,你累不?”胡大夫真的要抓狂了。
“胡大夫,请注意在娘娘跟前的言行。”眉娘表情肃穆。
“唉,算了,娘娘,你歇着,老夫告退。”胡大夫无语了。
棉棉抓了他一下,并指了一下自己的兔子。
“兔子病了?”胡大夫低头看看那个笼子,伸手拎着兔子的耳朵,出来,左右看看。兔子只是有点没精神,应该是棉棉没事就拿叶子给它吃,而兔子又没脑子,不知道饱的,典型的就是吃多了撑的。所以拿了根针随手扎了几下。兔子果然一下子就被扎得乱抖着。棉棉抖了一下,往眉娘怀里缩了一下,但眼睛瞪得大大的。
“好了,还给你。”胡大夫把又活蹦乱跳的兔子扔回了笼子,递给了棉棉。
棉棉看了看兔子,然后指向了刘榕。
胡大夫怔了一下,想想看,“让我给你娘扎针,让她好得快点?”
棉棉点头。
胡大夫大笑起来,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刘榕。
刘榕也哭笑不得了,女儿是关心自己,可是有因为关心自己,而让人给自己乱扎针的吗?不过看看,棉棉除了不怎么喜欢说话,脑子是挺不错的。兔子没精神,娘也没精神。于是兔子扎针好了,于是她就觉得娘也要扎两针。
第四二五章 热脸与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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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是,天已经冷了,城外十里亭里,站满了来迎接的文武百官,而中间最醒目的,就是跪在中间一身素服的苏画母子。
景佑下车,苏画长发披肩,一袭白色布衣。而边上还有被绑着同样一身白衣的晧儿。
棉棉是不甘寂寞出来的,外头一会一个乐,听着就挺热闹的。结果伸着头出来,看到了跪着的晧儿。棉棉懂什么,她以为,他在跟自己玩,忙飞快的跑了过去。那些哥哥们,她就认识晧儿。拉拉他,晧儿没动。棉棉不乐意了,又拍拍他的脑门。晧儿还是没动。棉棉围着晧儿转了一圈,看到了晧儿身上的绳索。又摸摸晧儿冰冷的小脸,她看到了晧儿那被绑得发紫的小手,立即尖叫起来。
棉棉不会说话,而刘榕他们也懒得逼,没法子,家里有惯孩子的家长,谁还能逼得了她。她现在习惯了用她的叫声来表达她的情绪。
此时她尖叫表达自己的不满,可是没人理她时,她边叫边用手抱紧了晧儿。她的小胖手,环着晧儿的脖子,叫着叫着,棉棉哭了出来。她的小脸挨着哥哥的脸,使劲的蹭着。那哭声,在这寂静的广场之上,显得无比的凄厉。
那迎接的乐声都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寂静的广场之中,只有棉棉凄厉的哭声。
因为下了寒气,景佑不许刘榕出来。她刚出了小月子,在景佑看来,她是万不能再受寒气的。刘榕也懒得看那些百官,于是就歪在御辇里。想着等着仪式完了,她只用跟着回宫。结果听到了女儿那凄厉的哭声,她再怎么淡定也不得不出来了。棉棉脾气不好,但是,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棉棉惟一的共同点就是她不爱哭。上一世是隐忍,而这一世,她是发飙,根本就不会用哭来解决问题。现在,棉棉哭了,还哭得这么凄厉,刘榕能淡定就怪了。当然,她坚决不能说,她是出来看热闹的。
看到外面的情形,刘榕轻轻的咬了一下唇。默默的扶着小钱子的手下车。跪到了下面,她还真不是为了苏画求情,而是此时,她不得不跪。她还只是贵妃,苏画还是皇后,如果皇后已经跪在下头了,那么,她又怎么能还站在车上。
跪下时,还在想苏画这是干嘛呢?景佑之前没跟她谈过对于苏画母子的处罚,应该说,这些日子,他们就没谈过叛乱之事。因为没有叛乱,就不会有刺杀。那么他们的臭宝就还在。对景佑来说,怨天怨地之后,他在夜深人静时,其实最怨的是自己。如果听樊英的,那时就处罚了苏家,那么,现在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所以所有人,最不能面对的,就是景佑自己,他怎么会再提?
景佑闲了,就给她念些话本,然后顺便批评她的品味差,这种无聊的故事还喜欢看,顺便说说哪些是胡说八道,与史不合之处。最后总能说道,这是为了欺骗他们这些愚夫愚妇。
刘榕就会点头,“果然是愚夫愚妇。”
景佑就用书敲她,但那时,他们的心是平静的。他们都不愿意用那些脏事,污了嘴还有耳朵。
只是到了京城外,苏画为了救儿子,这么做真的好吗?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么跪席待罪,然后逼着景佑把影响消除到最低吗?她就真的能赌着景佑对长子还是存了一份怜爱之心吗?
回头看看景佑,景佑是吃这一套的,原本他就为长子而内疚不已,现在,看到棉棉这凄厉的哭声,景佑无论如何也会心软的。
景佑也看了刘榕一下,刘榕对他报以微笑,表达了,这些事,万不用顾忌自己的。
“都起吧,把晧儿的绳子解开。”景佑轻叹了一声,说完景佑下车把刘榕又抱回了车上,御辇起。
棉棉拉着晧儿起来,急急的扯着绳子叫着,一点也没看爹娘都没理她,已经离开了。
刘柏上回保护刘榕不利,已经自请罚了十板子。现在他就守着棉棉,听到了景佑的吩咐,过来一手抱起棉棉,一手扯开了晧儿身上的绳子。
棉棉却不让抱,看到晧儿被解开了,轻轻的拍打着晧儿的脸,哇哇的,她很想说点什么,可是她不会,急得脸都红了,眼睛里还挂着泪。
晧儿的眼睛也红了,只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妹妹离京里,他有说让妹妹别忘记了自己,而自己现在,别说继承权了,只怕父皇眼里再也没有自己了,那么,妹妹还能是妹妹吗?他都不敢再自称为大哥了。
“大皇子,快起吧。这么冷,受了寒,娘娘该难过了。”眉娘在棉棉下车时,也跟着下来了。看刚刚景佑的意思,大皇子应该没什么事了,于是过来扶起了苏画,对着晧儿微笑了一下。
寒风之中,苏画母子除了自己的亲随,也只有眉娘和棉棉离他们最近了。
其实百官皆知,皇后早已无宠,若不是有皇长子在手,地位早就不保了。现在苏家大逆,还打的是皇长子的名号。就算这些日子,皇上雷霆处置了苏家一干人等,而皇后与皇长子却提也不提时,大家还在猜帝王之心。结果贵妃穿着一声常服就下了车,刚跪下就被皇上再抱了回去,那么还有什么可说的。
反正大皇子一定保不住,皇后被废是迟早的,那么,谁还敢挨边。而贵妃身边的人,不过是收买人心,这一切,万不足惧的。
皇后的车来了,皇后和皇长子被扶上了车,晧儿轻轻的摸了一下棉棉嫩嫩的小脸,却没邀请她上车,只是轻轻的挥了一手。
车队上还有刘榕的贵妃仪仗、棉棉的公主仪仗,御辇虽说走了,他们也不是没的车驾可坐,只不过,棉棉就觉得有点难受了。棉棉有点伤心了,觉得哥哥好像变坏了。
刘柏没法,抱着棉棉,把她抱得紧紧的,却也不敢再逗她了,这位摆明了在说,本公主不开心,谁也别惹我。
第四二六章 皇上掣肘
而御辇上,刘榕靠在景佑书桌边上的软榻上。出了月子,她平日就靠这儿,景佑做事,她就在打盹。景佑没事了,就过来陪她,给她念念话本。
现在两人都不想说话,主要是刘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景佑也坐在原处,一脸晦暗。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安置苏画母子了。只是,没想到一回到京城的地方,苏画就给他一个下马威。这样,她真的以为,自己能为了这个而改变决定吗?若是想弄死他们,他用得着非要等到回京还不宣布吗?现在这么一逼,他把自己的决定宣布了,那么,满朝文武会不会觉得,他被软化了?
“好了,别生气了。”刘榕看看眉娘没跟上来,于是也知道,自己那个笨女儿一定不肯上来了。想想,平日里她除了打晧儿就没搭理过他,结果呢,现在看到晧儿被绑了,这傻丫头竟然能哭成那样。所以想想看,其实这小傻子心里是有数的,她打的,是不是她其实挺喜欢的人?想到这儿,她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皱什么眉头?”
“想棉棉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为什么。竟然想不起来了。佑哥,棉棉会不会挺喜欢番邦的那个小王子的?你说,她一直打那个小王子呢。”刘榕摇了一下头,有点痛苦啊。
“她敢!”景佑想也不想,他立马知道了刘榕的想法,女儿刚刚那么心疼晧儿,她是开心的,但是,换个角度是,小丫头喜欢的,应该才会动手,别人她连眼皮子都没搭过。想到那个孩子要给草原上的番邦,想都不用想了。
“所以啊!以后那家人来了,你千万可提我们的孩子,打死也不许他进宫。”刘榕想想,严肃的说道,顺便给景佑倒了一杯水。
“哈哈!榕儿,你特意来逗我开心吗?”景佑大笑了起来。
“哪有,您又没有生气。”刘榕故意说道。
“是啊,我为什么生气?我不生气!”景佑还真是生气了,可是生气还能怎么办。
“好吧、好吧,那就生气吧。就是啊,皇后实在太过份了,明知道这种场合,还穿着那样,跪在这儿,让文武百官看到了,怎么说?让您是罚还是不罚?罚了,百官心中,您仁君之风度,就大打折扣;可是不罚,百官只怕又以为您舍不得。”刘榕看刚刚的逗趣都没起到效果,也就故意说道。她能不知道景佑心里怎么想吗?想救儿子,可是苏家犯的事实在太大了,于是只能冷处理,结果这么会功夫,结果苏画一时的不冷静,让景佑下不来台,实在有损皇家的威严。
“你什么时候会这么说话了?”景佑不怄气了,改看刘榕。刘榕可不会用这种宫中人的方式来给自己上眼药。这些年来,刘榕就没这么说过话。
主要是,这话说得有些巧妙的。换个人说,景佑若意志薄弱点,实际就是在上皇后的眼药。但景佑对刘榕本就盲目,他根本不信刘榕这时会这么想,于是倒是把刚刚的气恼抛到脑后了。
“我一直会,只是不乐意在你面前现罢了。我真的会的。”刘榕还强调了一下,自己有这么笨吗?连上眼药都不会,自己在他心里得有多蠢啊!
“为什么不说。”景佑笑了,现在他知道刘榕为什么这么说了,刘榕这么说了,自己就会转移注意力,不会再在他们母子的事上多做纠缠。因为他们都知道,对他们来说,对方远比苏画母子重要得多。
“为什么要说?反正我说啥你都信,我干嘛还要绕着弯说?”刘榕故意反问道。
景佑大笑起来,就是这话,他们都能坦诚相待时,还有什么可绕着弯说的?
景佑又想到了苏画,是啊,以为自己是傻子吗?玩这种以退为进的花样?还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之前觉得她能干,做皇后还不错,但是现在看看,真是太傻了。
“不问问,我最终会怎么做?”景佑拉住了刘榕的手,轻笑了一下。
“无所谓,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刘榕真的无所谓,对她来说,她又儿子等着继位,又不想离开景佑,于是苏画母子会不会死有什么关系?
“这天下,会这么说也只有你了。”景佑轻叹了一声,全天下人都在等着看他的决定。她不在意苏画母子的性命,活着,死了,她都不在意。那对她没影响,就算,他把苏画留在皇后的位置上,她也不会有半句的怨言。
“别想太多了,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你都做皇上,难不成只是想护一下儿子,天下还能怎么着不成?这是你的天下!。”刘榕轻轻的抱住了景佑的脖子,她当然明白了,景佑对苏画没什么,但他喜欢晧儿。不是当成太子的那种喜欢,只是真的因为实在觉得这孩子可怜罢了。加之,连带着之前明知道结果,却扔下儿子的内疚,让他现在实在没法对这孩子下手。
景佑轻轻的抱住了刘榕,却没说话。他喜欢听刘榕那句,这是他的天下,他都有天下了,难不成还保不住他的儿子?
车停在乾清宫门口,下车时,天上突然下起了雪。这是今年的初雪,景佑抬头望天,伸手接过了雪花,看到雪花在掌间溶化,变成了水珠。他们离开京城时,起风了,变天了。而回到京城,一场大雪即将掩盖所有的血腥。
“初雪意为吉祥,皇上,这是上天迎您回宫。”刘榕下车轻轻的给他行了一礼笑道。
“娘娘说得对,这是大吉之兆。”后头的人都跳了出来,对着竞相卖起好来。
景佑给了他们一个白眼,他自是知道刘榕的意思,以天下的吉兆来为晧儿卖个好。景佑拉着刘榕进去了,景佑升座,右侧下首还是摆了一个椅子。刘榕从来没进过大殿,被景佑拉着,皱了一下眉,自己还穿着便服呢。
“皇上,臣妾还是去给老祖宗请安吧。”刘榕不喜欢这种场合,再说,这种场合,真的当着自己的面处置了苏画母子,她实在有点冤枉啊。
“过会我们一块去。”景佑拉着她上座,把她按在了那把小点的椅子上。自己才坐到了自己的金座之上,百官进殿,而苏画他们一块也进来了。
第四二七章 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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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佑对晧儿招了一下手,晧儿默默的上前。正想跪,却被景佑扶起。景佑对儿子笑了一下,轻拍了他的小脸一下,把他推到了刘榕的怀里。
刘榕都怔了一下,她只是不介意景佑保住他的长子,没说自己还要抱他?不过景佑都这样了,她还真不能再推开。
只能也对晧儿笑了一下,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结果摸到的是晧儿那双冻得已经有些发紫的双手。不禁皱了眉,这才注意到,苏画真的只给儿子穿了件薄薄的粗布夹衣。
大殿就算已经生了火,但是这里不可能弄得太暖和,会让御使们说奢侈的。刘榕自己抱在大大的斗篷中,还是觉得有点冷。再看看单薄的晧儿,她有点生苏画的气了,有什么事,要让儿子这么受罪?不过看看还跪在下面,同样也是一身夹衣的苏画,刘榕又轻叹了一声,受点冻总比被治罪强。
不过,由此,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刚刚她为何抱着她的哥哥哭。只是因为在她的小脑袋里,觉得冷了,就要被抱入怀中。
所以,她把她的哥哥就那么搂着,现在她觉得女儿除了聪明,还有坏脾气之外,其实挺善良的。想到这儿,她又开心了,于是心情顿时好了。
看看晧儿,现在晧儿这么冷,而刘榕还没有善良到可以把自己的斗篷解下给他穿。于是,把他抱进怀中,让他坐到自己的腿上,用肥大的皮斗篷把他们俩一块紧紧的包住,只让晧儿露出一个小脑袋出来。
这么一包,刘榕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因为就像是抱了一个冰疙瘩。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双臂,她把他环进了自己的怀中。好一会儿,晧儿在刘榕怀里开始时,还是有点僵硬,但温暖的怀抱,让已经冻了半天的晧儿还是舒服得不舍离开。
当然,年幼的晧儿不知道的是,他此时的舒适感并不仅仅是因为刘榕带来的体温,而是从内心深处带来的温暖。
苏画还跪在了殿下,景佑正想说什么,结果看到自己的宝贝棉棉在大殿外露了一个头。
她左右看看,可能是看到了刘榕抱着晧儿,有点生气了,于是哼了一声,自己气呼呼的走了。
景佑不禁笑了,棉棉的性子果然才是他的榕儿教出来的,她的心里才是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
“皇上!”小钱子轻轻提示了景佑一下,苏画还是皇后,总不能让贵妃坐上头,皇后跪下头,就那么晾着她。
景佑终于抬头,殿上瞬间安静了。景佑抬头,扫视了下面的人一眼。
“你们是欢迎朕回宫吗?”景佑懒洋洋的靠着椅背,瞅着下面的人。
“臣等万死!”下面一下子跪满了人,一块伏在地上。之前苏家叛乱的铁血镇压,他们也都是亲历者。他们就对这个铁血的年轻皇上,充满了畏惧。而此时,他们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这位又打算干什么?
一下子大殿上这些人,刚刚还都俯视着皇后苏画的,而现在,皇后长跪着,其它人已经全趴下了。
晧儿又害怕了,想下去一块跪着。但刘榕却把晧儿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苏家大逆,皇后苏氏未尽教导之责,责无旁待,收回皇后金册,降为贵妃;皇长子景晧年幼无过,只是至小体弱,朕不忍让他为俗事烦忧,封为庆亲王。”景佑一字一句轻轻的说道。
大殿上,一片寂静,皇后竟然只是降为贵妃,这与大家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了。显然,这是圣眷尤在。本来,由此是不是皇上对皇长子还有更多的期待。可是皇上又马上封了皇长子亲王,说‘不忍他为俗事烦忧’是什么意思?大家一块看向了只露出一个头的皇长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贵妃刘氏,坚贞贤雅,并救驾有功,加封为皇贵妃。”景佑看了刘榕一眼,抬高声音宣布。
刘榕倒也没说话,对她来说,无所谓了。只是,轻轻的摸了晧儿一下,都忘记,她该要起身磕头谢恩的。
景佑也不在意,手一挥,下面人低头。景佑托起了刘榕,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了。景佑根本没看那些人的眼光,他知道他们的意思,这个没跟上书房商议,就直接下旨了,他们不习惯了。不过,他真的觉得很爽,自己能做主的感觉真好。
晧儿的身体刚刚才暖和过来,刘榕不忍把他再放到冷风之中,只能抱起他。景佑看她这么吃力,忙伸手接过孩子。她这会儿也明白了景佑的意思,刚刚景佑把晧儿推入自己的怀中,其实也是对晧儿的一种保护。
苏画还是贵妃,而自己救驾有功,加封皇贵妃,当自己抱住晧儿时,满朝文武自然也知道,皇上对晧儿还是满满的不舍。至少,以后,晧儿就不会像刚刚那般,再有人敢轻视于他了。
“我母后。”晧儿还回头看着苏画。
刘榕回头看了苏画一眼,脚步也停了下来,苏画也起身,深深的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走了过来。
景佑抱着儿子,慢慢的走在前面。
刘榕在原地等着苏画,苏画等着景佑他们父子走远了,才过来。
“等我谢你?”苏画真是一开口,就还是苏画,永远不会低下她不屈的头。
“用不着,这一切都是皇上意思,他没跟我商量。”刘榕慢慢的与她同行,侧头看看她的衣裳,回头看向秦嬷嬷,“不会拿个斗篷给你们主子?”
秦嬷嬷忙拿了斗篷过来,给苏画披上。
“你总这样吗?其实在你心里,我们从来就不在你的眼里,所以,你总能按自己的节奏过日子?”
“不是,我只是眼里只有皇上罢了。用他的话说,我们俩共一条命。”刘榕轻笑了一下,慢慢的走着。
紫禁城里除了四处的高墙,就是各种穿塘风,刘榕不禁笼住手,一出来,就是厚厚的斗篷也无法挡住那些刺骨的寒风。
“还是谢谢你!至少我儿子保住了。”苏画终还是低下头。
“你真不了解皇上!”刘榕侧头对她轻笑了一下。
“我真了解了,你干吗?”苏画回视了她一眼。
第四二八章 可怜慈母心
一进慈宁宫的东大殿,就能听到太皇太后的笑声,还有那个笨丫头的嚷嚷声,这就是她的说话。刘榕不禁抿嘴笑了。虽说,自己在外头,太皇太后终于护不住这家伙了,她着意的想教她说说话,哪怕跟着小优优当年一样,只会说不要也好啊!
结果,这位只会叫‘娘’,连爹也不肯叫一声。这样的小哑巴,竟然还喜欢告状。在外头就跟景佑告状,而被告的对象自然是自己;现在当然是跟着太皇太后告状,然后,她的传声筒就是眉娘,这俩真的心意相通,小家伙的心思,她知道得清楚得很。她现在都能想像得出,棉棉坐在老太太的大腿上,摆出了标准的告状模式,然后眉娘弓着背,在边上上谗言的样子。真是不忍直视啊!不过今天又没人惹她,她这么大气,又对谁?
现在想想,不会说话,也许是好事儿。看看,这个笨家伙真的会说话了,得多么的闹腾啊。
“她好像对着你就没那么多话。”苏画看到了刘榕的笑容,专业插刀三十年。
“哎,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辄?”刘榕郁闷了,这人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明明自己等着看她的笑话,结果,这位没事后,第一件事就是来刺激自己,想说什么?女儿跟自己不亲,然后表明她才是会当母亲的,她跟儿子的感情好?
“我已经是贵妃了,你还真拿我没辄。”苏画轻笑道,她真的没想到,景佑只是降了位份,这样的谋逆大罪,她们母子竟然没事。只是降了点位份,苏画此时真的有种劫后余生的感受了。
“你不是皇后了,你不是该气愤吗?”刘榕有时真是看不透苏画,她们是朋友吗?苏画对着景佑都没什么话话的。哦,除非是抓到了自己什么把柄,于是跑去给景佑添添堵。平日里,看到景佑,比景佑见她还别扭。但看到自己,这位若不刺刺自己,就跟活不下去一样,每一次他们见面,好像这位都舍不得走,两人不聊一会,就好像白见了一般。
“只是降点位份,这和我儿子的命相比,就啥也不是了。”苏画轻叹了一声,想想这段时间的黑暗,她还是如梦似幻。
她当时接到叔父的信时,内心真的充满纠结了。说不被诱惑,那真不是实话,她根本就不在乎景佑是不是活着。只要她儿子平安的活着就成了,她也同意叔父的看法,只要景佑死了,那么她的儿子就是想当然的嗣皇帝,不管将来儿子能不能有后嗣,儿子从此就真的安全了。
同意归同意,但她该信任自己的叔父吗?他有那个本事能事吗?看到他的计划,倒不是完全不可行。四队人马,其实还包括江湖上的高手在行在行刺。而京中,他们也得到了几大老牌世家的支持。只要传来景佑的死讯,关闭城门,让儿子登基,一切就既成事实了。
只是没想到,外头真的传来景佑在行在遇袭的消息,而叔父果然就行动了。但那一刻,她又不确定了。总觉得太快了,她那时没想到景佑,而是刘榕。消息里面没有刘榕。若是景佑有事,刘榕在哪?她那些强大的娘家兄弟在哪?
苏画是仔细的人,就算叔父找她谈时,她也没露出一点口风,表示过她会支持还是反对。等不安的消息传来,她作为皇后,她是要出来表态时,她犹豫了。看着睡得甜甜的儿子,原本那一点点的野望,被儿子含着笑的小脸融化了。
于是,她去求见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那天没说什么,但是请她喝了点面片汤,只是告诉她,这是榕儿最拿手的,其实应该也是榕儿最爱吃的。于是她和皇上也没事想吃吃。纵是榕儿不在宫中,厨子们也能做出榕儿的味道了。
苏画喝了汤就回宫,紧闭宫门,自己切断了与苏家的联系。她虽然没有公开的反对叔父,但是,在要皇家出面时,她和太皇太后一块坚定的表示,皇上一定没事的态度。于是,那几天的叛乱之中,苏画的站站对队,也是景佑现在能保下他们的原因。
景佑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连太皇太后都知道。景佑出宫之前,已经知会她了。她看到皇后的求助,她善良的暗示了她一下。太皇太后没有主动的去找苏画,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了,而看到皇后的求助,她伸把手,也是作为长辈应有之义。
而苏画知道接下,也总算是命好,不然,其实景佑是跟太皇太后说了,万一苏画有什么异动,就地绞杀,不能让她的愚蠢害了晧儿。太皇太后也是出色的政治家,对着自己亲儿子,她都能做出决断,更何况一个外姓的孙媳妇了。苏画的决定,其实不是救了她的儿子,而是救了她自己。当然,这些事,她永远不会知道。
苏画在宫中,叔叔所谓的“万全”不到三天,就被景佑留下的人一网打尽。知道结果,她再一次的松了一口气。她终于选对了!但内心深处,又失落起来,从这天起,她再也没有资格再向刘榕叫板了。
以前她再怎么觉得父亲死后,苏家就不是她的娘家了。而现在,叔叔被人车裂于闹市之中时,她还是哭了。从那时起,她除了自己的儿子,再无一个亲人了。
这也是今天,她带着儿子去素服待罪的原由。不管自己有没有参与,就算罪不及出嫁女,但娘家谋逆,她就算出来举报都不能保住皇后之位,因为,一国之母,天下子民之表率,她的娘家大逆了,她就该自请下堂。她自己皇后之位明显的保不住了,将来废黜皇后之后,她的儿子又该怎么办?
一个被逆臣当成了旗号的皇子,就算此时他才六岁,却但挡不住朝臣们要置晧儿于死地的决心。政治的斗争一直这样,成王败寇,苏家倒了,这些斗倒了苏家的人,为了避免将来晧儿的复仇,现在必然要把晧儿置于死地。
而那也不是最重要的,主要的威胁来自于景佑的心思。对于帝王来说,苏河凭什么造反,如果没有晧儿,他又有什么理由造反?就算是一个理由,也够让他下决心了。站在皇帝的立场上,他能饶过任何人,就是不会饶过自己的嫡长子,威胁太大了!
第四二九章 你欠我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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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画从小可是按着皇后的标准,教育起来的!她正是太知道,一个有着谋逆外家的嫡长子,一个对皇帝有威胁有多大。
就算景佑现在也许不会信晧儿有谋逆之心!或者,会因为晧儿的身体状况,而会减小一分对他的疑虑,但是这些在苏画看来,机率实在太小了。
看看景佑对叔父他们的处置,直接就在闹市之中,把叔父处以上古之极刑,这是开国以来,第一次实行这么严酷的律法,由此亦可看出景佑对这种事的零容忍。
但是若此时有人进言,说万一晧儿想到苏河之案时,会不会愤懑?这样,景佑还能饶得过晧儿?就算是晧儿身体不好,可是身份在那摆着。就凭这个,景佑纵是现在不处置晧儿,心里的疑虑就种在那儿了,万不会轻易被消除掉。
苏画非常明白这一点,不然,也不会在这种公开场合,用自行请罪的方式,来逼迫景佑表态了。
苏画心里甚至还有备用的方案,万一这计不成,她就公开晧儿的脉案,当一个病人,总比做一个死人强。当然,这是最后的一个方法了。
不过,当看到景佑把儿子推入刘榕的怀中时,她真的由衷的松了一口气。她的儿子这回是真的保住了!
她那时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直信刘榕比晧儿那个所谓的丈夫多得多。当景佑让刘榕来保护儿子时,她就知道,景佑对儿子从来就没有疑虑,他和自己一样想保护他。于是,那一刻,她才真的安下心来。
“你家这回真的欠我一条命。”刘榕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苏画。
“什么?”苏画不解,她也想好了,等跟太皇太后谢完恩,就把晧儿托给太皇太后,自己就自请出宫修行,以赎家族之罪。让晧儿在刘榕的羽翼之下,好歹能活着。结果,刘榕这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画这些年虽说看不得刘榕好,但不得不说,她从来就没亲自动过手。她内心深处,她从来就没想过刘榕死。
有时,她会觉得这个冰冷的宫廷之中,因为有刘榕和她吵架,才没有让她真的成为死人。
现在没想到刘榕会突然这么说。自从颜如玉死后,这宫中偶有小动作,但都不是再针对刘榕了,她真的不知道刘榕在说什么。
“你娘给我下毒,但当时我没孩子,只是让我迟几年要孩子,这事我算了;后来那些宫人们向我下毒,还有湖南的暗杀,虽说没有证据指向你,但是你真的不太干净。不过呢,那会我也没孩子,我也治好了,我还是算了;但是,这回你叔叔派人暗杀皇上,我真的流产了,所以,你们苏家还是欠我一条命。”
“让我还?”苏画想想,活着的苏家人,就她一个了,她还真的赖不掉。刚刚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
刘榕救驾的事,早就发过明旨,而具体的,景佑也派人回来跟太皇太后汇报过。因为要解释为何会拖延行程,也要说明刘榕为何会流产。当时苏画想的是刘榕这辈子也不会失宠了,一个把男人的命看得比自己命还重的女人,会得到男人一生的爱重。更何况,还赔上他们的孩子,这共同的心疼,让他们联系得更紧。
但如果按刘榕现在说的,自己还真是欠了她一条命。刺杀景佑的那个江湖人是叔父派的,而刘榕是为了救皇上,自己以身挡飞刀的。这么一看,逻辑上是说得通的。所以,她的意思是,她可以不管景佑救儿子,但是让她保佑仇人的儿子,这是不可能的吗?
“不是,我就是告诉你,你们家这一世,还是欠我一条命!”刘榕对她浅笑了一下,摇摇头,提裙进去了。其实,刘榕还真没什么意思,刘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所以她与苏家还是犯冲,她最倒霉的事,都是苏家造成的,明明这一世,她和苏画的关系没上一世那么差,苏画也没上一世那么霸道,但他们还是纠缠在一起,那么就只能说,他们天生犯冲,没办法的。
苏画低头苦笑了一下,每一次,她想进一步时,刘榕就会在门口砌上厚厚的石墙,好像生怕她进去了。
看来,她还是不能出宫了。刘榕的意思很明确了,她们还是敌对的关系,她不会在皇上面前进什么谗言,但也别指着她为他们母子说什么好话。若是自己让看晧儿,她会疯的。
就像当年,她原本想与她交好的,但她宁可与鄂月雨交好,都不肯对自己稍假辞色;自己生病,求助于她,她不为所动,可是一但自己说,让他看孩子,她立马跳起,让人请胡大夫了。
这就是刘榕,就跟他们上一世有深仇大恨一般,而这份恨,让她永远无法化解,于是明明走到今天,他们都相互纠结着,却都不肯亲手置对方于死地。就像自己,她真的有事时,她第一个求助的对象一直都是刘榕。而这些年,刘榕也从来就没有让她失望过。但他们好像只能仅此而已了。
“娘娘进去吧!”秦嬷嬷看自家娘娘又失神了,忙上前提示着。
苏画忙脱了斗篷,自己跟了进去。
一进屋,屋里的热气倒是烘得她一阵的头晕,她默默的跪在了厚厚的地毯之下,上回来,还是向太皇太后求助,这回就是谢恩了。
“快起吧,终于尘埃落定了,皇帝这回做得好,哀家甚慰。”太皇太后虽说对苏画这身衣裳非常不满,但是场面的话却还是要说的。
“苏氏谢太皇太后恩典,也谢太皇太后的救命之恩。”苏画还是诚挚的给太皇太后行了三硊九叩之礼。晧儿也早就暖和过来了,看到母亲这样,跟着一块认真的在苏画的后面,学着做着。晧儿的规矩一直不错,做得倒是有模有样,看他认真诚挚的样子,连刘榕的心都跟着暖了一下。不过,她的眼睛更多的还是瞟向了自己的女儿。
第四三O章 还是做严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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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刘榕进来时,小东西还在告状,也不管太皇太后听不听得懂,就看到棉棉就抓着可怜的晧儿的脖子,愤怒的摇着,然后对着太皇太后哇哇的。
这个她都懂了,显然,棉棉对于刚刚自己抱着哥哥哭,结果哥哥不理她的事儿,还记忆犹新,一定要找回场子。
太皇太后果然在眉娘的解说下,明白了棉棉的愤怒,老太太理解晧儿的无奈,一个待罪之身,一个被吓破胆的小孩子,面对着活泼妹妹的同情,他又能如何自处?只能心疼的抱着晧儿,然后安抚着宝贝重孙女。
棉棉发完脾气又看到自己娘了,也生气,又指了刘榕,表示自己对她也生气了。
“她又怎么棉棉了?”老太太忙问眉娘,生怕刘榕这路把自己的心肝肉肉怎么着了。
“没有啊?”眉娘可没老太太想得远久,她就想今天,基本上,今天刘榕真没怎么着棉棉。
“没事儿,她就爱生气,都甭理她。”刘榕摆手,她也不知道,但是她就不惯女儿这毛病。
说完,认真的跪下给太皇太后请安。出宫好几月了,出宫时,不知道京中会有变故,等知道了,她也挺担心老太太的。这些年,与其说是她与景佑相依为命,不如说,是她们几个人相互依存的活着。她和太皇太后在一起的时候,也许更多一点。把老太太留在宫中,就算景佑有万全之准备,但却还是担心啊。
“老祖宗,您好吗?”说完这句,刘榕都觉得自己鼻尖有点酸。
“好好好!”老太太也鼻头一酸,轻轻拍拍刘榕的手,顺便还要抱怨一下,“让你别跟着,别跟着,看到没,皇帝身边,最最凶险不过了。”
刘榕本来都要哭了,结果被这句逗笑了。老太太当着景佑说这话好吗?回头看景佑,景佑也笑了,想想也是,刘榕每一次受伤都是因为自己,包括第一次被苏画的母亲下毒,唉!
“榕儿没事,您看,榕儿和皇上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吗?皇上就担心您,现在终于放心了。”刘榕跪着上前,让太皇太后能摸到她的脸。
老太太才不信景佑能记挂她呢,不过她久在宫中,这点事,还值得纠结?看到刘榕的带着泪花的笑脸,知道刘榕是真心的记挂着自己,这一切就成了。
棉棉终于不唠唠了,主要是看到刘榕眼中的泪花也有点傻,主要是母亲对自己要么严厉,要么就是嘲笑,这样感性的时候,还真的没对自己过,她红果果的嫉妒了,不干的拉了刘榕一下,都要哭了。
“她怎么啦?”刘榕还没见女儿这么小女儿之娇态,上一世的棉棉也不会有这么任性的时候。而这一世,这位除了会发脾气之外,好像也不会别的了。这么扯着自己,那不干的表情,让刘榕很新鲜啊。
“抱抱她,你刚刚那么亲近的抱晧儿,她生气了。”景佑看着女儿,终于开口了。
他理解女儿,从小他也是缺爱的小孩子。有了刘榕,他才把自己缺失的一点点的补齐。而现在看到女儿,他感同身受,所以女儿任性,发脾气,他都理解,并且心疼。
但也知道,这世上,刘榕最爱的当然是他,其次一定是他们的孩子。景佑能不让她来爱自己吗?自私的景佑当然不会,于是只好多疼孩子,从来就不提醒刘榕。他们孩子的失落。现在,因为晧儿,他才说的。
刘榕有点不敢相信,两世,她不管怎么跟孩子们关系好,其实她都不怎么抱孩子们的。上一世,她是严父,眉娘就是慈母。孩子们长大了,就知道自己把他们养大的艰辛,自然不会计较自己曾经的严厉。而这一世,她习惯了如何做个严父了。她不是忘记了如何做个慈母,而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慈母。起身抱起了棉棉,歪着脑袋看着女儿。
“真的吗?真是想娘抱你吗?”刘榕问着女儿,她是知道,女儿是听得明白的,只是因为没有人要求,于是她才这么坚定不想开口说话。
棉棉坚定的点头。
“所以,你就要开口学说话啊!你不说,娘怎么知道你要抱。”刘榕马上趁机说道。
棉棉马上不让刘榕抱了,扑回了太皇太后那儿,觉得自己就是个猪了,为什么非要找这个钉子碰呢?
太皇太后就哭笑不得,而晧儿当时就是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们母女斗法。怎么连抱抱,都成了条件?
“妹妹不哭。”晧儿同情妹妹了,忙安慰着妹妹。
刘榕有点手足无措了,自己难道又错了?看向了景佑。
景佑也无语的看着刘榕,这个、这个自己是不是错了?她为什么对别人的孩子都挺自如的,对自己的孩子,就成这样了?
他当然知道刘榕疼女儿之心,他不止一次的看到她会半夜起来去看女儿,然后就舍不得离开她的脸。也许是太爱了,反而不知道怎么疼才好。就像她对着小优优,对晧儿他们,她都能很好的与他们相处,孩子们也喜欢她。也不能说,她对这些孩子就不真心,只能说,对于自己的孩子,她的得失心就重了。
刘榕也知道问题所在,可是让她改,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改。正在反省时,苏画进来了,认真的行三跪九叩大礼。
晧儿和棉棉其实都还小,晧儿是每年跟着景佑和苏画接受朝臣的朝贺,算是见过,但是他应该没见母亲这么干过,他还是惊弓之鸟,自然要跟从母亲的。
而棉棉是太小了,她是真的没见过,刘榕再严厉也没想过教这个。才会走路呢,就学磕头?她看哥哥在做,还以为好玩呢,就跟上了。
不过晧儿做得中规中矩,棉棉跪下就跟爬一样,然后磕头屁股都要跷到天上了,再使点劲,她都能翻过来了。刘榕不禁叹息,‘宝贝,你是来搞笑的吗?’
当然,她的确是,她的出场,让太皇太后,景佑一齐笑倒了,景佑抱起了宝贝女儿,真是百般的娇宠,原本严肃的请安与谢恩,这会子也就被她搅得一点也不剩下了。
刘榕看看,觉得,还是自己当严父吧,身边实在没一个严厉的主啊。
第四三一章 久违的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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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画还是住在原先的宫里,她还是贵妃,除了收回了皇后的金册,把皇后能用的东西收回之外,其它的改变并不大。
宫权她交了八百年了,金印也早就不在她手上了。所以对他们的生活还真没什么改变。她还是六宫之中地位最高的三个女人之一,宫内的权力格局并没有改变。
久病的鄂月雨并非真的闭宫塞耳,她是闭宫养病,但是宫内外的消息,每日还是会听听的。
不过,听完她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听着。边上人也习惯了,每日就当成跟她聊天,说说八卦事罢了。
“去请皇贵妃来一下。”鄂月雨突然睁眼说道。
“娘娘!”说话的嬷嬷都怔住了,她真不知道鄂月雨想干什么了。
鄂月雨的身体近来越发的不好了,太医已经说了,熬不熬得过这个冬天都难说了,他们内心都是惶恐的,鄂家完了,京中只有娘娘一人,等娘娘不在了,他们这些从鄂家跟进宫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有一点,她们是知道的,不要与皇贵妃做对,皇后不是败了吗?现在娘娘不行了,难不成想再斗最后一回?
“去吧!”鄂月雨闭上眼,根本不看人了。
嬷嬷只能去了,鄂家再怎么完了,鄂月雨也是主子,背主的奴才不可能有好下场。所以前面就算是火坑,他们也得往里跳。
刘榕回京之后,也就在自己宫里养病了。棉棉还是跟着太皇太后,偶尔回来住一下,永寿宫里,倒还是安静得很。
刘榕这回也知道,自己亏得很了,之前独处时还能看看书,或者做做针线,现在,坐着,就能打起盹来,问大夫,结果是,累得很了,睡觉就是补气。
刘榕便与景佑开起玩笑来,景佑问她白天在干嘛,她就一本正经的回,自己一天都在补气中。
眉娘还是心疼着刘榕,大部分时间她还是守着刘榕,胡大夫说了,打盹最是养人,刘榕白日里,她就守着她,也不许旁的人打扰,由着她看看书,然后慢慢的睡着,万不会把叫醒,就这么靠着打盹,慢慢的恢复力气。
所以鄂贵妃的人来请时,眉娘想也不想就要开口拒绝了,她们的娘娘也病了好不好。
但那嬷嬷也不是省油的灯,哭着就跪下了,鄂月雨静养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请人进去,请的还是宫中地位最高的皇贵妃,大多数人都想的是不是要临终遗言了,这时,还不通报,好像说不太过去。
眉娘只能进屋。
刘榕已经醒了,打盹最舒服的是,只是眯那么几分钟,但是一醒就能透。外头的哭声她也听到了,此时已经在更衣了。其实也不算是更衣,不过是加了件外头穿的皮袍子,再披上斗篷,抱着手炉就坐上了软轿。
这会儿,刘榕也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娇气了,想想上一世,自己第四次流产时,也没跟现在一般,冬天还要抱着个手炉。果是日子过得太好了,身子都变娇贵了。
到了月雨的寝宫,之前月雨宫里还有些贵人住,不过,后来太后也觉得老二可怜,于是让那结贵人们都到搬到各处去,纵是没资格住主殿,但一人一处,住得也舒服点。
刘榕之前来过,但那也是数得出来的,而这几年几乎就没进再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冬天的原因,院子都很显特别萧涩阴冷。刘榕忍不住又拢了一下斗篷。
进了屋子也不舒服,一屋子的药味,而因为门窗紧锁,屋里就算点着香,也觉得让人喘不上气。
“去把那边的窗子开条缝,好人也给闭出病来了。”刘榕叫眉娘去开窗。
眉娘左右看看,刘榕指的那窗是离月雨最远的,风是吹不到月雨身上的。忙过去只开了一小条缝,慢慢的让屋里换点气。
若是旁人,只怕屋里的人都是要出来阻止的,但因为是刘榕和眉娘,所有人都站住了,只能干看着。而月雨身边的人忙给月雨加了被子。
刘榕还把屋里的香给灭了。她记得刘松说过,香能不点,最好不点,对身体不好。
冷风透进来,薰香味也就没那浓了。刘榕终于觉得舒服了点,脱了自己的斗篷,坐在月雨床下的椅子上。让她能看到自己,但也不至于太近。
“怕过了病气?”月雨看到远远的刘榕,轻笑了一下。
月雨瘦得已经脱型了,在厚厚的被子里,刘榕都觉得她要被压死了。
刘榕上一世与月雨没什么交集,算是无仇也无怨,她记忆里,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罢了。但别的记忆,还真的没有。
现在看到她,突然想到好些这一世小时侯的事,月雨羞涩,温婉的样子。曾经,他们也算是朋友。
“不是……”刘榕摇摇头,是啊,她不敢坐近了,当然不是怕过了病气,只是不愿意太近罢了。但这个又怎么说呢?
“我快死了。”月雨望着帐顶。
刘榕没说话,这个不用说,她也知道,只是这一世,她比上一世活得长得多,而且还有儿子。至少她怀过,生过。比起上一世如枯井一般的一生,似乎强多了。
“不想问问我为什么叫你来?”月雨看着不说话的刘榕,不禁笑了,从小一起长大,她也没真的看清过这个朋友。她小心的防备着每一个人,其实她有真的信过谁吗?
“我不帮人看孩子,你儿子,到时交给皇太后可好?”刘榕想想说道。
“可以。”月雨点头,脑中浮现的却是曾经的背影,景佑抱着顺儿就在院里慢慢的走着,大年初三,景佑就那么一直抱着他,只有顺儿没有跟大家走日字边,顺儿是独一无二的。除了她的顺儿,景佑也就只抱过刘榕的女儿,还有苏画的那个病儿子了。
“还有什么吗?”刘榕有点心塞了,明显的,月雨对二皇子还是没有一丁点的感情,对她来说,二皇子交给谁养,她一点也不在意。
“让我离顺儿近一点。”她轻轻的说道。
刘榕看看左右,这里左右不下十人,她这是什么意思?
左右人等看到刘榕的目光,心里都毛毛的,突然他们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所有人,一齐看向了躺在床上,他们尽心伺奉的月雨。
月雨却闭上了眼。
第四三二章 无缘的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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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雨那天夜里走了,从鄂家跟来的忠仆全部殉葬,刘榕拢着手,静静的在冰冷的灵堂前看着那漂亮的棺椁。
月雨还是以贵妃之礼葬于皇陵边上的贵妃陵园,而贵妃陵边上,就是当年的顺儿的亲王墓。
那时景佑心情悲痛,把顺儿就葬在了自己陵园附近,以后说是可以长久的陪伴。现在,他的母亲去伴他了。也是他们所期望的吧!
刘榕最终把目光投入了现在的二皇子,他一身孝衣,木然的往火盆里投着元宝。
“二皇子跪多久了?”刘榕侧头看向了边上的人。
“回娘娘的话,鄂贵妃去后,二皇子便一直在这儿了。”照顾二皇子的奶娘惶恐的说道。
她很惶恐,贵妃身边的人全死了,她不禁会想,知道二皇子真正身世的人,只有她一个人了。
“把二皇子送到皇太后那儿去,让他好好睡一觉。”刘榕侧头让眉娘带人送走二皇子,奶娘要跟着去。刘榕对她轻笑了一下,那笑容,让奶娘也不敢再动了。
刘榕不想说话,因为这已经不是刘榕能做主的事,老二的身世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刘榕不知道鄂月雨怎么想的,但是她只能把发生的事告诉景佑,由景佑来做决定。
“娘娘,让奴婢伺候二皇子吧!”奶娘吓到了扑到了刘榕的面前。
小钱子如影子般出现在门前,刘榕背过身子,她相信没用,得让景佑信,如果说月雨能为这些人想,今天这一幕就不会发生,如果月雨都不想保住他们,那么,还有谁能保得住他们?
目光默默的又投到了月雨的棺椁之上,就这么看不上景佑的心思吗?你真的以为,他是为了鄂家才给你换一个儿子?刘榕真想说,月雨你个傻子。
正想着,突然发现二皇子又回来了,应该刚刚是去吃东西了,吃完了,他就回来了,脸色比刚刚好一点了,但脸还是木然的。
月雨走时,并没有见二皇子。所以二皇子是一早才得到消息,然后就看着布置灵堂,木然的跪着成了可怜的孝子。
之前总觉得景佑不爱自己的孩子,现在真的近了,才知道,景佑只怕最爱的,还是他的孩子们。
就算他分不清谁是谁,但关乎孩子时,他总会做出他认为对孩子们最好的选择。只是,这真的是对孩子好吗?
“娘娘,二皇子不肯离开。”眉娘无奈的回报,刚刚她也只能逼着二皇子吃一碗热汤而已。
刘榕走到了二皇子的面前,把手伸给了他。
二皇子抬头,看了她一眼,他当然知道,刘榕就算当初有皇后时,也是这宫中最有权势的女人,没有之一。
他没有伸手,只是迟疑的看着她。虽说他们之间一直没什么联系,但是他却不讨厌刘榕。
主要是,月雨几乎不跟他交流,自然也不会把她喜欢或者不喜欢的灌输给他。他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观感受来体味宫中谁好谁坏。
刘榕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可亲的长辈。这观感来自于上回棉棉的周岁上,只有刘榕跟他说话,还会让他跟棉棉玩。
“你父皇有话对你说,走吧!”刘榕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景佑只是让她把二皇子带出灵堂,但是,怎么说?让他别跪了,这不是你亲娘?所以,还是由着景佑来编个合理的理由吧。
二皇子迟疑了一下,却还是伸出了手。
刘榕握到的是一个冰冷的小手,轻叹了一声,牵着他上了自己的软轿。
像之前对晧儿一样,把他拢在了怀里,用斗篷包住他。这才多久,她怀里都抱了两个小冰人了。自己的女儿都还没有这么抱过呢!所以女儿才会觉得不平吧,回去也抱抱女儿好了。
眉娘自然知道刘榕的意思,忙派人去支会了一声景佑,对于对二皇子的安排,还是由亲爹来说为好。宫中这种事,自己家的主子还是不要太过参和为好。
景佑倒不是想拦着孩子孝顺,只是天太冷了。灵堂为了保存尸体,自然不能温度太高。
而孝子不能穿皮毛,不能穿绫罗,保暖自然也就跟不上了。景佑是当年受过这苦的,想到自己那时是兄弟三人轮着来,而他又有刘榕的细心照顾,儿子可没有这样的知心人,自是让刘榕看顾着点,最好让他到皇太后那儿去,等着送葬时,再让他出来,
月雨名下又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又没人替,景佑才让刘榕想法让老二离开。反正他觉得月雨对孩子也不好,那么还是别让孩子跟着受罪了。
刘榕其实觉得景佑这么做有点孩子气,真的让老二离开了,会不会让人觉得,这孩子凉薄?回头景佑想起这事,不会想到是自己让他走的,只会说这孩子不孝。
这回不错,这孩子去而又返,被自己匡出来,总算不会再孝道有亏了。默默的抱着孩子去慈宁宫。
“娘娘,我母妃是什么样的人?”二皇子一开始有点拘紧,但他对刘榕的印象还不错,上回妹妹过生日时,他们有说过话,娘娘对他非常温和。问道。
“你娘?”刘榕怔了一下,想想,王氏她不认识,但马上醒悟,他问的是月雨。可是,自己有表现得跟他母亲关系特别好吗?明显不是,他为什么要问自己?
“怎么会问本宫?”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
“母妃最后见的不是娘娘吗?”二皇子显得有点失落了,母亲最后,连父皇都没见,却见了皇贵妃,所以在二皇子心里,皇贵妃一定是母亲的朋友。
“她托本宫照顾你。”刘榕纠结了一下,还是给了一个孩子可能希望听到的答案。
二皇子脸上露出一喜,但马上眼睛里又暗了下来,喜在,他果然没有猜错,皇贵妃是母亲的朋友,但是既然,母亲不放心自己,为何最后都没见自己?
“娘没见我。”想到这儿,他黯然的低下头。
“她不想你看到她生病的样子,本宫看到时,也觉得很难过。”刘榕纠结了一下,已经安慰了一下,她只能继续安抚这颗少男的心。
“我也很难过。”二皇子伤心了一下,他偷看过母亲,真的太痛苦了。有时,想到母亲实在太苦了。有时她真的想进去抱住母亲放声大哭,但最终,母亲却一直不肯再见他了。现在皇贵妃说了,他一下子就感动了,觉得一定是这样的。
“所以你要好好长大,莫让你娘担心。”刘榕也松了一口气,抱紧了他,刚刚冰冷僵硬的身体,现在变得有点柔软了。
第四三三章 不着调的一家子
第二更
“皇母妃,您还没有告诉儿子,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二皇子眼睛里充满了殷切的希望。
刘榕有点想哭了,这个怎么说啊?她已经为了孩子都撒谎了。难不成这些谎话要说一辈子吗?那个,回去要跟眉娘说说,一定要帮她记得今天自己说的,省得回头忘记了。
“她喜欢画画,小时候就喜欢,我记得她小时很喜欢画仕女图,不过画不好,改画花鸟。后来进宫了,你父皇就把宫里的收藏给她临摹,后来就画得好多了。宫里有她画的画,回头收拾出来,都给你,以后你就能看到了。”刘榕决定说点实话,说实话总不会出错吧。
“嗯,小时候,娘身体好时,会画的。儿子也看过。”二皇子点点头,高兴了,“还有吗?”
“她小时候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性子极好。可能这样,让人觉得她有点冷淡,其实她的性子非常温和,我没见她发过脾气。”刘榕想想说道,她总不能说,这位有点内向、阴沉、做事颇不地道。自己在她手上吃过的暗亏也不是一两回。不过这话,却不能对她的儿子说。
“嗯、嗯,我娘有时看我时,我会很害怕。不过她性子真的很温和,我也没见她发过脾气的。”二皇子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叹,他把月雨对他的冷淡,归于这是母亲个性的原由。
刘榕笑了一下,轻轻的摸摸他的头,她只想快点到慈宁宫,再问,她就答不出来什么了。
老天可能听到她的求助,软轿终于到了慈宁宫的大殿前了。刘榕都快感动到哭了,还是用斗篷把孩子抱着进了殿,关了大厚帘子,才放下他,牵着他去了给太皇太后请安。
皇太后也在,等了这些年,终于等到一个娃了,皇太后是感动的。虽说此时这么想,是有点不太合适,好像就是等着鄂月雨死一般。但是她实在很反感鄂月雨,自己不好好养,还不给别人养,这让皇太后非常气愤。现在鄂月雨终于死了,她真的觉得,天都晴了。
“可怜见的,外头冷不?”待二皇子请完安,皇太后就忙招二皇子过去坐。把他拢在怀中,亲切的问道。
“孙儿不冷,皇母妃一直把孙儿拢在怀中。”二皇子认真的答道,虽说有点受宠若惊,但是还是有礼有节的回着话。
刘榕对他们笑了一下,坐在女儿身边,对她拍拍手。刚就想了,今天要抱抱自己的闺女。
结果,棉棉回头看了母亲一眼,根本不搭理她,拉着太皇太后,指向了新来的二皇子。母亲抱她是不常有,可是来新人更不常有啊!
“这是你二哥,你还有三哥、四哥、五哥。”老太太抱着宝贝儿指着二皇子介绍着。
可怜的棉棉有点崩了,终于扑入了生母的怀里,指向门口,表示这里太危险,我要回家。
刘榕大笑起来,抱起了棉棉,但没离开,又对二皇子招了一下手,“这是你妹妹棉棉,她还不会说话,不是不叫你;棉棉,这是二哥哥,跟大哥哥一样会疼你的。”
刘榕一边介绍,一边眼急手快的抓住了,棉棉要拍二皇子脸的那只胖手。
棉棉伸出两只手,抓住了二皇子的脸。
刘榕有点郁闷了,这个是跟谁学的,用打人的方式来代表自己很喜欢,很高兴?忙拉开,对二皇子陪起笑脸来了。
“她被你大哥惯坏了,你别搭理他。”
“没事,儿子见妹妹抓过大哥的。”二皇子显然觉得自己现在跟刘榕关系不错了,于是忙摇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的。
“你要管她,不要纵她。”刘榕有点无语了,这是见惯不怪的意思,觉得大哥被打了,于是他挨几下也无所谓?
“不用管的,父皇说了,妹妹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孩,就该不同的。”二皇子认真的摇手。
刘榕有点想说杀人了,原来根在这儿,所以晧儿就任打了?那是不是以后,这些哥哥们都是任打的?什么叫天下最尊贵的女孩?上一世棉棉也是景佑的大公主,而且是若干年里,只有棉棉一位公主的情况下,那时怎么就没人说,她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孩?
“就是这话,朕惟一的女儿,自然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孩。”门外传来景佑爽朗的笑声。
刘榕又想哭了,宫里还在办丧事,名义上,您死了位小老婆,您这会这么笑,好吗?
棉棉看到了景佑忙挣扎的要找景佑,她的双手被刘榕抓着,指着老爹快来解救自己。
景佑自然一眼就看到了女儿那殷切的眼神,正要冲来,不过他也瞅见了刘榕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忙缩回了手,摸了一下鼻子,对着二皇子笑了一下。
“时儿,妹妹很可爱吧?”
“是,儿子也觉得妹妹很可爱。”二皇子难得看到父皇这么亲切的问自己话,忙点头。
“二弟,你也来了。妹妹,走,今天说好带你……啊,皇母妃你也在啊?”晧儿冲了过来,正想拉着棉棉走,一抬头,突然发现抱着棉棉的是刘榕,一下子忙退了一步。
“要带妹妹去哪?”刘榕有点抓狂,今天宫里在办丧事好不好,这些人能不能有点悲痛的表情,哪怕是装的。
“没……”晧儿忙摇头。
刘榕看看晧儿穿的,还不错,苏画也不是不懂事的,穿了一身青色的棉袍,再看棉棉,也是被穿了一件米色的小布袄。
“去给二爷加件大衣裳,晧儿,你带着弟弟、妹妹去给鄂贵母妃上香。”刘榕敲了一下头,现在六宫自己最大,她想装死都不成了。反正苏画是不管的,景佑不好管,皇太后根本懒得管,太皇太后就是看笑话。她倒不想管,问题是,人家直直的问过来了,她能不管吗?
晧儿怔了一下,看看一身白衣的二弟,忙点头,他受苦的日子还没过去多久,对他来说,看到别人受苦,他是会跟着心疼的。
“对不起,二弟,我马上换衣裳,陪你守夜。”晧儿飞快的又跑了出去,刘榕看看棉棉,“守夜你就算了,记住了,过去要磕头。”
第四三四章 朝庭鹰犬
第一更
棉棉点头,她是听得懂话的,只是不想开口。
“宝贝,开口说话好不好,你装哑巴多累啊!”刘榕看着乖乖的女儿,又想哭了。这么漂亮的宝贝,不会说话。
小棉棉抽了一口气,她被母亲抱着,两个手又被母亲给禁固住了,她伤感的看着老爹,‘你快来救我啊!’
“妹妹,为什么不喜欢说话?”二皇子很奇怪,他完全理解不了为什么不喜欢说话,他也不喜欢说话,那是因为,他没人可说话。这位有这么多人陪着,为什么不肯开口说话。
棉棉不耐烦了,对着老爹吼了起来,那暴怒得像个小狮子。
景佑忙抱过了宝贝女儿,偷看了刘榕一眼,想想,女儿一岁半了,难怪刘榕要抓狂了,真的传出去,皇贵妃惟一的女儿结果是个大哑巴,她怎么办?可是他也不乐意逼女儿啊!
“宝贝,叫声娘,她就不生气了。”
“娘!”棉棉马上回头。
刘榕要暴走了,抬头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盯上二皇子,“你不许学得这么坏。”
二皇子退了一步,忙摇头,但心里却温暖起来,原来自己还有人关注。原来自己也可以被不许。因为母亲从来就没有不许他做过任何事,也不曾为他生气上火,一切一切,都好像他做了,都是可以的。现在原来觉得被不许也是这么的幸福的。
晧儿果然有长兄风范,他们兄弟本就被景佑弄到前头的皇子处,单独住着,他回去换衣服时,顺便把其它三一块招了来,其它几位也都换上了孝服,鄂月雨是贵妃,身份比他们母亲都贵重得多,他们去守孝,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景佑不是没想到,而是实有点烦鄂月雨,于是好些事儿不想给她脸,但是现在刘榕安排了,他也觉得,皇家有皇家的风范,万不能让那些御使们没事瞎哔哔。
好了,棉棉同学终于把五个哥哥认全了,也顺便让景佑和刘榕认识了一下。
刘榕刚刚一直没叫过二皇子的名字,主要是她又忘记二皇子叫啥了。等到景佑来了,才想起,这位叫景时,老三叫景昂,老四叫景旺,老五叫景晓。
五人站一块,反而老三最高,没法子,五个同年,只差月份罢了,身体最好的就是老三,是老熟人纪海棠生的,原本这位该是上一世的大皇子,而这一世,注定没戏了。
景佑抱着宝贝女儿,看着一排儿子,还是有点骄傲的,他的儿子们长得都不错。
“你们鄂贵母妃去世了,身为人子,也是因为你们与老二是兄弟,就该有人子之责、兄弟之义。晧儿,你带着弟弟们去。”景佑也就不废话了,直接对晧儿吩咐道。
“是,妹妹,走了。”晧儿对棉棉拍手。
景佑一怔,才想起刚刚刘榕说的,棉棉也要去磕个头的。这好像不能不让她去,有点不舍的放下棉棉,忙对眉娘说道,“给她穿厚点,快带回来。”
眉娘点头称是,拿着棉棉的大衣裳在手里,跟在他们的后头。
棉棉很高兴,终于摆脱了母亲的魔掌,乐乐呵呵的一手牵一个,向外疯跑。
“所以榕儿不是不能管,是懒得管。”皇太后心情好,说话都顺畅了,但这位属性就跟苏画一样,专业插刀三十年。
“皇上,能不能还让苏贵妃管事,她不是闲吗?”刘榕愤然的看着景佑,“我生病了,我要养病,胡大夫说让我去骑马,让我学五禽戏,反正不能操心。”
“哦,胡大夫被人刺伤了,这些日子不能进宫了。”景佑当没听见,想到了另一件事。
“啊,怎么就被人刺伤了?为什么?”刘榕现在都有被迫害妄想症了,立马想到,会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由胡大夫看病,于是弄死胡大夫来打击自己。
“没事没事,之前江湖的那些人,他们找到胡大夫,好在你哥也不是吃素的,胡大夫只是受了点轻伤,但也需要静养些时日。”景佑说得轻描淡写。
他其实一听说胡大夫受伤也立马紧张,胡大夫治病其实一般,他一直没告诉刘榕的是,胡大夫在江湖上,是以解毒闻名的,不然,樊英会花重金挖出这位,把他养起来?说白了,我有这么一个人在手,我还怕啥。
景佑也是这么想的,宫里最怕的其实也是下毒,这些年,刘榕中的毒真是不计其数,景佑从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畏惧,当有些事无孔不入,他连主动出击都找不到方向时,他能做的,就是养个会解毒的。
这些日子,他已经让樊英劝老头收徒弟了,不管怎么着,老头万一不在了,还得有徒弟。
不过徒弟这事,也是可遇不可求,老头这回遇袭,比月雨亡故还让景佑震怒,好吧,月雨亡故,景佑不震怒,只是让人把该副灭口的全灭了之外,就没再多用一分的心思。
而胡大夫遇袭一报上来,景佑就立马派出影卫去查了,不是不信樊英的报告,而是更相信自己。
此时能告诉刘榕,就是查到的结果与樊英报的相同,胡大夫之前江湖仇家找上门了,不过樊英当初请人就是答应,把这恩怨扛上肩的,他一力承担。老头这些年,别看面上没什么,但私下的保镖并不比景佑他们身边的人少,而且也是个顶个的高手,明里暗里不知道解决了多少批人了。
这回真是硬茬,是来求医的。其实若是直接去医馆,老头抬手也就给治了。结果这些人就是不懂什么叫排队就医,他们直接上来就绑人。
胡大夫肯让人绑就怪了,于是就两边火拼,打到后来,胡大夫也伤了,才弄清楚,要解毒。不过樊英根本就不许胡大夫再参与江湖事,让人把胡大夫团团的围住,不许他出来。
医馆为此都关张了两天,景佑知道了,也派人追击了那伙人,本来民就不能与官争,江湖人轻易都不敢得罪官府,都知道啥叫双拳不敌四腿,现在明白胡大夫不可能再回江湖,也就绝了念头,胡大夫这回算是最后一次了。
“那他不就是话本里的朝庭鹰犬?”刘榕果然语出惊人了。
第四三五章 太皇太后
第二更
月雨的丧事总算五个孩子轮着守灵,把这事支应过去了,而因此事,景佑、刘榕倒是对五个孩子都熟悉起来了。之前觉得老二是酷哥,基本上,就是个闷骚宅男,他很喜欢刘榕,没事就来窝在刘榕怀里,然后逗着棉棉说话。刘榕有时会抓狂,说好的酷哥去哪了,怎么一秒变话痨?
老三不错,就跟上一世的老大一样,就是喜欢习武的,老四、老五都喜欢读书,不过景佑对儿子们,他还真的没啥要求,经历了晧儿,他对这几个儿子,就剩下健康这一点了,麻烦你们好好活着,其它的,他都不要求。如果能好好念书,顺便兄友弟恭,他就没挑了。
有时刘榕都会觉得这个景佑是不是也被换芯了,想想上一世臭宝受的罪,这位对儿子们都是当成畜生来操练的。不过她没多说什么,现在她惟一高兴的是,棉棉和哥哥们一块,她有了说话的欲|望。
这会儿,她若不说话,谁也不会等她身边的人给她翻译了,只能干看着,有了主观的能动性,她单字一个个的往外蹦着,好在有话痨景时在,一个有耐心,一个想快点学,于是,刘榕感动得快哭了,合着自己错了,自己早就该把一群哥哥招来,让他们陪着棉棉玩啊。不过,有时又有点担心。
“你说,我们棉棉将来跟这一群哥哥长大,会不会变成假小子?”刘榕瞅着景佑,心里满是忧郁。
“先学说话,回头招一群女孩子进来陪她玩。”景佑对孩子还是上心的,特别是惟一的女儿,他更是百倍的关心。
“这主意好,得让她知道,她是小公主。”刘榕点头,想想,“对了,你说,我要不要让姑姑出宫看看胡大夫去?胡大夫受伤这么久了,虽说你派人去了,但好歹人家也是我的大夫,不去看看也不像话。”
景佑本想说,你是皇贵妃,差半级就是皇后了。您现在都可以穿着黄色出来站着了。但他还是啥也没说,他喜欢刘榕永远这付平常心的样子,回到刘榕身边,就好像回到了曾经那个小院的小屋,刘榕只关心他有没有吃上饭,盘算着怎么给他带上点心。
景佑有时在外面会讨厌自己,比如这回胡大夫的事,他会再查一次,他对自己说,他不是不信樊英,但是说到底,其实还是不信。
他其实没有理由不信樊英的,但是他还是更相信自己调查的结果。有时,他都为自己的变化而厌烦,也只有面对着刘榕时,他才能真的放下自己,成为当年那个小男孩。
“嗯,让眉娘去看看也好,这些日子宫里事多,你也没能让胡大夫诊个脉,御医也不敢给你换药,正好去问问。”景佑点头。
刘榕歪着脑袋看着景佑,他还埋怨自己对着棉棉讲条件,这人才是真的做啥都讲条件,“是探病,是探病!”
“好,是去探病的。”景佑笑了,自己果然还是改不了坏习惯。
眉娘这才知道胡大夫被人袭击了,而且很久了,因为中间有贵妃的葬礼,于是刘榕也没得空让她去探病。这些年,虽说眉娘跟着胡大夫一直是对着干,但是这些年还是建立了一些相互的信任的,一听,就忙让人收拾,第二天一早就准备出去了。
不过,他刚要出门,就被棉棉拉住了,一早棉棉是没什么事的,哥哥们要上学,刘榕倒是想跟她玩,不过,棉棉不喜欢跟她玩。看到眉娘一身出门的行头,她就紧紧的抱着眉娘的大腿不放,那眼神就是,你不带我,我就不让你走。
刘榕无奈,只能让他们一块,如果棉棉去,那么会让刘松跟着去,而转为去的地方是樊英的地盘,也是非常安全的地方。没什么不能去的,让他们走了,自己独自去了慈宁宫。
“棉棉呢?”
“跟着姑姑出宫了,上回不是说了,胡大夫受了伤,这么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让姑姑去看,棉棉也没出过宫,就让她跟着姑姑出去玩玩。您放心,刘松跟着呢。”
“有眉娘和刘松,没什么不放心的。”太皇太后转向了皇太后,“你怎么样,跟时儿相处得好吗?”
“不错,这小子性子其实有点活泼的,您看他跟棉棉一块就知道,之前就是被月雨教坏了。现在别提多乖巧了。”皇太后一脸的满意,其实说是让景时跟着皇太后,其实也就是,当人家回去看母亲时,景时就回慈宁宫边上的寿宁宫,去看皇太后罢了。
于是有个人,真的在疼景时,景时就会加小倍的对他们好。而皇太后也知道景时喜欢刘榕他们,于是常在慈宁宫里混日子,大家感情反而更好了。
“这就好,现在宫里安稳,皇上在外头就更安稳了。”太皇太后也觉得现在很好。
外头景佑对朝堂的掌握力越来越强大,而刘榕获得了六宫最大的权利,但她却还是她,她还是那个小女子,这是让太皇太后最为放心的。皇后被废之后,她就一直担心着这个,生怕刘榕会被权利迷惑了心智,但目前来看,还好。
“胡大夫的伤重吗?”太皇太后喝了一口茶,轻声问道。
“皇上说是轻伤,不过榕儿觉得应该不轻,毕竟胡大夫也不年轻了,真的受伤,只怕也难养好。”刘榕其实也不知道实际的,最近樊英妻也没进宫,这些事,她哪里知道。
“也没说让眉娘先来慈宁宫,不然也能带点赏赐过去。”皇太后轻轻的嗔怪地一声。
“他那儿要什么药材没有,之前榕儿也替皇上问过,问他想要什么,结果他竟然什么也不想要。觉得这日子就是最好的,倒真的无欲无求了一般。”刘榕也觉得头痛,但摇摇头,“趁着小魔星不在,我去骑马。”
太皇太后笑着摆了一下手,刘榕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太皇太后默默的看着刘榕的背影,之前脸上笑容却退去了。
皇太后一惊,却不敢看了,低头去找茶碗,而边上的舒嬷嬷则回头去拿什么,好像根本错过了太皇太后那一抹表情。
第四三六章 治理脏乱差
第一更
眉娘抱着棉棉到药铺时,药铺已经开张了,不过,胡大夫不在。眉娘常出宫替刘榕拿药,药铺的伙计还是认识眉娘的,虽说不知道她是宫里的姑姑,却也知道,她的身份不低,忙迎了出来。
“眉妈妈来了,胡大夫病了,这些日子只怕不能给夫人制药了。”
“我是奉了夫人之命来探望胡大夫。”眉娘微笑了一下。
而她怀里的棉棉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左右看着,没见过这么多人,而且还这么吵。虽说跟着哥哥们一块时也够吵的,但是这种市井之吵是与孩子们之间的吵闹不同的,而且他们穿得都不一样,这是让棉棉觉得最奇怪的地方。
宫中是等级森严的地方,什么品阶穿什么衣裳。棉棉从小就在那种整齐划一之中,穿暗红的,就是太监;穿青色绸衫的是小宫女;再深一点的是姑姑,最深的是嬷嬷。
不同的就只有老祖宗、皇太太、还有自己的娘,不过他们是极少数,于是可以忽略不计。而出来了,竟然每个人都不同,而且材质各有不同,实在太奇怪了。她都恨不得去伸手摸摸,不过,没敢。
胡大夫住在药铺的后院里,不过院子里乱糟糟的摆着各种东西,而门口还有一个药炉子,就那么随意的摆着,炉上还熬着药,药罐子上竟然连纸也没盖一张。这简直就是在撼动眉娘那脆弱的神经。
“人呢?”眉娘的小嘴都抿成了一条细缝。
“胡大夫在屋里。”小伙计还没搞清状况。
“我说熬药的人,药能这么敞着?还有这院子没人收拾吗?怎么能乱成这样!”眉娘眉毛都突突了。
地没人扫,东西没人收拾,药就那么摆着,上回是谁说,现在是就他最想要的生活,有人管饭,有人洗衣,有大把真正的病人让他看。现在倒是真的有大把的病人给他看,可是这就是有人照顾他?
棉棉左右看看,然后啪啪的打了小伙计的脸,心里开心了。眉娘骂的,就是坏人,她是可以打的。这是她的价值观。顺便摸了一下那伙计身上的棉袍,其实这人穿得不差,一个补丁都没有,不过,棉棉可是公主,宫中就没有穿这种布袍的,她真的没见过啊。
刘柏无语了,赶紧抱回了棉棉,把她顶在自己肩膀上。对那小伙计笑了一下,基本上,刘柏是好孩子,不欺侮百姓,只是他也怕这百姓把公主欺侮了。
小伙计也有点蒙,半天没回过神来。被个小姑娘打了,虽说不疼,但有点没面子。这谁家的丫头,不过看看铁塔一样的刘柏,他决定算了。
“唉,真是病都养不成了……”胡大夫扶着门框站着,显是听到了眉娘的声音,爬起来,不过身子不好,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说完了,对着小伙计摆摆手,小伙计忙逃了出去。小伙计当然不敢还手,就算对方不是一个小孩,他也知道,这不是一般人家的。
能让胡大夫出诊的,也就这家而已。而且这家是能让胡大夫随叫随到的,就算是东家也不可能这般。于是眉娘这么发飙,他也只能认了。
胡大夫想蹭出来,却被眉娘喝住。
“你干嘛?”
“屋里更乱,你不得发飙,我还是出来吧!”胡大夫慢慢的蹭着。
“滚回去。”眉娘看他那样,立马黑脸喝道。
胡大夫干脆靠门上了,实在没力气了。
刘柏也不是傻子,忙奔过去,眉娘跳脚,“刘柏,棉棉。”
刘柏毕竟身手不凡,才想起棉棉忙又停住,想把棉棉放下,但院子又实在太乱了,实在没地放,生怕一个站不稳,摔哪都得破相。
就让棉棉在他的肩膀上坐着,刘柏身子一蹲,棉棉不会打到门框上。到了门里,里头空间就高了,他站直了,棉棉也不会被打了。
扶胡大夫又有问题了,刘松都不知道胡大夫伤哪了,扶哪儿都不知道会不会让胡大夫伤上加伤。也不管了,直接就把胡大夫一个公主抱,送回了床上。
棉棉就紧紧的抱着刘柏的头,生怕自己会被摔了,所以小孩子一个比一个怕死。
眉娘看到刘柏抱起了胡大夫,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脚下,几乎是踮着脚进的屋。果然进了屋,眉娘真的发飙了,“这能住人吗?”
正如胡大夫说的,这里还真的没法住人,之前应该是正常的房间,屋角放床,窗前放桌,门口是圆桌用来吃饭喝茶。
结果原本正常房间,生生的堆得到处都是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地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有颜色不明的液体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骨头。
“你是来探病的吗?回去跟娘娘说,我没事,有人照顾,你快回吧。”胡大夫要捂耳朵了,这个人实在太吵了。所以当年不成亲是对的,天天有人在自己耳朵边这么尖叫,实在太可怕了。
“兔兔!”棉棉看到自己熟悉的东西了,拍拍自己舅舅的头,指向了屋子角的兔子笼,还不是一只,是好几只。
“刘柏,拎着他去大爷家。”眉娘已经叫不出来了,扯下刘松抱回了棉棉,她头也不回的窜出了屋子。人住的屋子里还养着兔子,这是冬天,屋里还点着炉子,想想那个气味,眉娘没晕过去,真算是给面子了。
刘柏是老实孩子,知道眉娘不能得罪,眉娘决定的事,连姐姐都不会反驳,况且,就算是没有洁癖的刘柏在这儿也觉得有点接受无能,没瞧他都没敢把棉棉放下地,实在没有下脚的地方。
帮着老头儿系上斗篷,把他再抱出了屋子。那斗篷还是刘柏自己的,老头的被子都不知道是啥色了,刘柏实在没勇气用那个包老头,好在老头的中衣是白的,看着还算干净。
老头也没力气反对,主要是,他这些年被眉娘也压迫惯了。快成惯性了,见了眉娘第一件事就是洗手,都快做下病了。现在,眉娘来探病,他觉得自己反对成功的可能性有点低,还是算了。
第四三七章 樊英的烦
第二更
药铺离樊英家还有点距离,不过眉娘是坐车过来的,眉娘可已经是正二品的女官了,出宫的车就算低调,却一点也不寒酸。
老头出来之前,眉娘就赶紧给铺了个铺位出来,等着刘柏把老头放上去,再给他赶紧盖上。刘柏这才坐到车前,与车夫坐一块。
老头躺在车里,重新盖上喷着香的被子,不禁连打了几个喷嚏,不过没力气,也没胆子说啥。这被子里倒底薰了多少香啊?
“公公……”棉棉小朋友已经会说些很简单的双字。
当然让景佑很郁闷的是,她还是没会叫爹,不过不怪她,因为那些哥哥们根本不会教她叫爹,他们教的是‘父皇’,这对棉棉来说,就太难了,于是且等了。
“小公主会说话了?”胡大夫感动啊,这会都会叫公公了。
“她只会叫哥哥,叫太监为公公……”眉娘无情的打击到,没法子,棉棉身边除了宫女就是太监。还再就是那群哥哥了。父皇不会叫,舅舅还在学习中,对男性,她统称‘公公’。
“嬷嬷!”棉棉高兴,拍拍眉娘,表示自己还会说‘嬷嬷’,并指自己的鼻子,“棉棉。”
“小公主真聪明!”胡大夫干笑了一下,无所了,叫太监……没事,没事。
棉棉想扑过去看看胡大夫,她是认识胡大夫的,不过被眉娘紧紧抱住,警惕的着看胡大夫,“你没长虱子吧?”
“我是大夫!”胡大夫真是无语了,就算自己有点脏,但是他是大夫好不,他怎么会允许身上有那玩艺。
“你也知道自己是大夫啊?”眉娘马上反唇相讥,指着胡大夫对棉棉说道,“不许学这个公公,太脏了。”
棉棉听得懂才怪,她当然知道什么是脏,但是这是分等级的。
对于有洁癖的刘榕和眉娘来说,脏的等级就是天空中莫须有的灰尘。点心不要说掉地上,就是掉桌上,那也是要被说脏的,那桌子一天恨不得要擦八百回的。还有棉棉出去玩一圈,回来第一件事是要换衣裳,洗手洗脸的,也是因为外面太脏了。
所以对于棉棉来说,脏的理解是那个层级的,等真的到了胡大夫这种脏乱差时,她反而没感觉。因为宫里哪有这种,只能瞪着大眼看着眉娘,眉娘最喜欢棉棉了,抱着她亲亲。
“我们棉棉最最干净,是最干净的小宝宝。”
这话棉棉懂,开心的点头,回亲了眉娘,她与眉娘的感情一直最好,她只有在眉娘这儿,才算是个正常的小姑娘,不会乱发脾气,乖乖的做眉娘的乖宝宝。
胡大夫看着她们,想想,要是自己当初听话娶个媳妇,会不会孙女也有这么大了?算了,现在想也晚了。
樊英其实也受了伤,这些日子一直在家里养伤,他保下了胡大夫,江湖规矩里,他也不会被放过,纵是他养了大把的高手,有些事,江湖事,还得江湖了。
樊英懂规矩,这事其实在景佑插手之前,就已经了了。当然,景佑插手后,这事也就变了味,让樊英有点不太舒服了。
就跟刘榕说的,原本胡大夫是依足了江湖规矩,求庇护于商贾巨富之下,这在江湖上,不算丢人。可是扯上官府,那就完全不同了,好好的毒医就成了朝庭的鹰犬。
连带着,樊英的身份都被鄙视了,就算人家知道他妹妹是皇贵妃,可是能成巨贾的,哪一个没有皇室的背景,这些江湖人是有些纠结的,一边想要靠着靠家,可是真的跟皇家扯上,又觉得没面子。
于是,现在好几位高手都跟樊英请辞了,让樊英心里直窝火。可是,对方是皇上,他有火也只能憋着。外头来报,刘二爷来了,还有眉姑姑带着小公主一块过来了。
樊英再气,也不能对他们怎么着,只能扶着妻子的手出来。
他们的儿子也跟着跑了出来,樊英的儿子叫樊奇,刘榕都不知道这名字有什么意义,好歹加个玉字边,也是美玉的意思吧,结果樊英就是不干,就是奇怪的奇。
樊奇在父母的教养之下,倒是聪慧而且活泼,只是因为樊英拒不受官爵,所以樊奇也没进过宫。就算刘榕有时想起,让大嫂带上他,樊英妻也最终没有。刘榕后来也就没再强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既然这是大哥的意思,她唯有尊重。
樊奇只比棉棉大几个月,但是长得却高大许多,走得极稳。他与刘柏关系极好的,扑了上前,“二叔!”
“又长高了,想二叔没?”刘柏也喜欢这侄子,忙举起,叔侄两玩笑一块。
“哥哥!”这个棉棉会,忙指着樊奇说道。
眉娘忙把棉棉放下,让他们去玩。
“姑姑怎么出宫了,还带着小公主?”樊英夫妇见完礼,柔声问道。
“大爷这是怎么啦?怎么没人说大爷也病了?”眉娘皱眉,目光却投向了刘柏。他是常驻宫中,但是他现在也住樊家的,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回报。看完刘柏,又看看还躺在车里的胡大夫,有点纠结了。
“别怪他,是我没让说,娘娘心思重,知道胡大夫伤了,若知我也伤了,只怕要上火的。姑姑可有事?”樊英想请眉娘进屋的,可是眉娘却守着辆车,让樊英只能再问。
“倒是老身的不周到了,老身是奉了娘娘的指令出宫探望胡大夫,可是药铺实在不能养伤,老身便想着让胡大夫到大爷府上来养伤,至少人手上调配得过来。现在……”眉娘都觉得自己孟浪了,也不跟人家说一下,就把胡大夫送来了,结果人家主人家也在养伤,不是给人添麻烦吗?
“原也是这么想的,胡大夫说不惯这儿,怎么也不肯过来,倒是谢谢姑姑帮忙了。快送胡大夫去客院歇了,府里大夫,药材都是现成的,他来了,也省得大爷两头记挂。”樊英太太忙笑着抚掌,让人快抬着胡大夫去客院,樊家多养个病人,还真不算是啥。
“真是麻烦大爷、大太太了。”眉娘弓身致意,不管如何,她还是觉得自己失了分寸。
“哪有那些客套,胡大夫本就是我请回来的,你帮我送他过来,是我谢你,不是你谢我。”樊英摆手,请他们进屋,他也不能久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