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不带女徒弟是有道理的
陈缘第一个把习题做完,他放下笔微微转动双肩放松了一下,往右前方看去,苏诗晴还在专心写题,陈缘心里忽然想:苏诗晴学习那么好,不知道会不会也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要不要下课的时候让她摆个姿势看看呢?
陈缘想到这里忽然发现不对,要帮苏诗晴摆姿势那就免不了身体的亲密接触,非但要搬手还要搬腿,想到这里陈缘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心想:或许古时候男师不带女徒的真正原因就是这个吧?
中午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高二的赵思颖忽然端着餐盘挤了过来,陈缘看她难得一见,就知道她一定有事,果然,赵思颖一坐下来就盯上了许今来:“许同学,下下个星期五十七号下午,学校要举办全校春节联欢晚会,你得贡献一个节目哦!”
许今来咂了咂嘴巴笑着说:“行啊,师姐,不过有什么好处没啊?”
赵思颖看着许今来似笑非笑地说:“你真的确定要好处?”
许今来没来由地心里一阵紧张,勉强笑着说:“当然要了!”
赵思颖笑着凑到许今来耳边说了几句,许今来顿时换上了一副真诚的笑脸说:“师姐,好处什么的都是笑话,为学校的活动贡献一份我自己的微薄力量才是我作为一个临海生应该做的事,您放心!节目一定保证质量!”
桌边除了陈缘,其他人全都把嘴张成了大大的O字形,一脸愕然地看着许今来,这还是我们大家都认识的许大少吗?什么时候觉悟那么高了??!!
只有陈缘凭耳力听到了赵思颖在许今来耳边说的话:“去年有人在学校论坛上给燕玲臻发表白帖,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有记录的。”
赵思颖说完,转过头看着陈缘说:“学霸弟,你准备一下,到时候做为高中部学生代表发言哦!”
陈缘沉默了片刻说:“好吧!”照往年来说,这种发言什么,陈缘是从来不出面的,初中的时候,有次班主任还为了期末发言的事,专门打电话给陈默,结果陈默回了一句:“我儿子的情况特殊,不具备普遍性,请学校让真正有学习经验的学生代表发言吧!”
初中时期,陈缘要兼顾学习和练功,还要花点时间陪许今来练歌练舞,所以陈默根本不准他在其他的事情上花时间,基本所有的比赛啊,课外活动啊都不参加,但是到了高中,陈缘自己决定以后要去参加一些物理竞赛啊、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等等活动,这些比赛当中得到的名次以后高考是可以加分的,虽然陈缘根本不缺那点分,除了语文的作文,其他科目都有实力考满分,但是参加这些比赛时能获得很多经验和创造性的启发,这个陈缘觉得很重要。
赵思颖转过头对欧晓霞说:“恭喜晓霞哦!”
欧晓霞一脸莫名其妙地说:“我又有啥好事了?”
赵思颖看了看吴以伦笑着说:“你们俩的好事!”
沈栋和李嵩渊一起‘哦’了起来,吴以伦用筷子一敲旁边李嵩渊的餐盘说:“就是临海少年的宣传海报,哦个屁啊!”
燕玲臻眨巴着眼睛说:“那个海报已经拍好了?啥时候的事啊?我都不知道。”
欧晓霞勾着燕玲臻肩膀说:“就是上个月头上,有几天晚自习,老班不是喊我们出去嘛!就是那几天拍的!”
大家这才想起来,十二月初的时候,有三个晚自习的时候,欧晓霞都和吴以伦被班主任吴老师喊出去,一直到晚自习快结束才回来,原来是去拍海报了,这两个人居然什么都不说。
许今来伸手扭过右边吴以伦的脑袋,定定地看了几秒钟说:“你不对劲!”
吴以伦用力地甩开许今来的手说:“我要是大声宣传那才不对劲!”
许今来用力勾住吴以伦的肩膀风骚地挑了挑眉毛,吴以伦一脸嫌弃地推开许今来说:“要抛媚眼朝对面正主抛,你口水都快沾到我脸上了,离远点!”
赵思颖胜利地完成了任务,端着餐盘笑眯眯地走了,沈栋忽然拍了拍桌子神秘兮兮地说:“周六要不要聚一聚?”
这话一说,欧晓霞和燕玲臻顿时来了兴致,一起凑上去说:“哪里聚?什么主题?”
看见餐桌上其他人的目光也都看了过来,沈栋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去我家中心店,元旦开始有驻唱歌手了。”
许今来眨巴着眼睛说:“驻唱歌手?听你哥我唱不强么?还要啥驻唱歌手?”
沈栋鄙视地看了许今来一眼说:“你能不上课去我家店里驻唱?”
许今来讪讪地说:“那是不能,行啊,我们明天几点集合?哪里集合?”
李嵩渊放下筷子一边拿餐巾纸擦嘴,一边说:“我周六早上去沈记吃早餐等你们,你们随意!”
吴以伦问沈栋:“驻唱的人是几点开始?一般都是晚上吧?”
沈栋想了想说:“最近刚过元旦,店里人多,他们都是下午来的,大概三四点吧,过一阵可能会改成晚上六七点。”
陈缘一锤定音:“那我们就下午三点集合过去吧,老样子,小区门口车站碰面。”
陈缘、许今来、萧永恩、燕玲臻、苏诗晴是同一个小区的,走到大门外就是车站,莫文秀、欧晓霞和吴以伦是大马路对面小区的,只要过来乘车就行,所以集合起来还是很方便的。
大家收拾餐盘起身,沈栋还不忘说一句:“你们早点来哦,一起玩桌游!”
周六下午,一群人应约来到沈记,远远看过去就发现沈记似乎有了不小的改变,门外的露天就餐区已经开放了桌面烧烤,就是每一桌都有一个桌面烧烤器,可以点了餐自己烤,前提是:不怕冷。居然真的有几桌不怕冷的,正围坐在桌前烧烤呢。
许今来带头推门进了沈记,大堂经理小魏连忙迎了上来,伸手指了指左边,只见沈栋和李嵩渊已经占领了一张大桌子,桌上放着强手棋,两人正厮杀得入神,手边的烤虾、薯片等吃食都没怎么动。
一百六十七、唱歌的风波
大家在桌边围坐下来,十大神兽终于又凑齐了。许今来一边脱外套一边说:“嘿,沈少,你家大堂又装修过了?”
大堂环境跟他们上次来的时候有了极大的变化,中间多了一个二三十平、有两级台阶这么高的舞台,这会儿舞台上已经有人在摆放、检测麦克风、音箱等设备,看起来驻唱的歌手马上就要开始表演了。大堂里已经坐了六七桌,有的在喝酒、有的在打牌、有的在玩桌游,整个店里看起来已经不太像烧烤店了,更像是一个酒吧。
沈栋一边掷骰子一边说:“是啊,我爸觉得要搞得更潮一点,就这么改革了一下,怎么样?我还很喜欢,至少有桌游玩!”
许今来和吴以伦两人看沈栋和李嵩渊玩了一会儿,很默契地一起伸出手去把棋盘上的地产卡、机会卡什么的搅得一团乱。
沈栋恶狠狠地瞪着许今来,许今来笑嘻嘻地说:“栋哥,咱们人多玩个三国杀呗!”
沈栋恨恨地一边收强手棋,一边喊服务员拿三国杀纸牌来。
十大神兽玩着三国杀,大堂中间的舞台上,驻唱歌手也开始了下午场的表演。上场的一共有四个人,三男一女,女的是主唱,还有一个吉他手,一个键盘,一个架子鼓,很常见一种小乐队组合。唱了几首老歌,主唱手站起来向几个同伴示意了一下,打算去休息几分钟。
忽然,大堂里有一桌上有个年轻人喊起来:“才唱了那么一会儿就停了?继续啊!”
他这么一喊,同一桌上好几个年轻人都一起跟着起哄。本来在喝酒玩乐的场合这种事挺常见,但是那个驻唱歌手的应对,让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我现在要去喝水休息,等到了该演出的时候,我自然会上台。”女歌手说完,转身就准备下台。
台下的那几个年轻人可不答应了,一个驻唱歌手居然这么豪横?!一名年轻人从台下‘刷’的一下跳上台,伸手就去拉女歌手,一边拉一边说:“等下走啊,你这个工作态度可不行哦!”
本来,驻唱合同里也没规定一次演出要唱满多少首歌,只是明确指出了每小时有一个十分钟的休息,这个休息时间是可以灵活前后移动的,可早可晚根据歌手的状态而定,只要不超时是没人管的。所以这几天驻唱歌手唱唱停停,也没人过于关注。
年轻人一拉女歌手,旁边的吉他手和键盘手离得近,马上走了过来,大声喝道:“把手拿开!”
台下的一起来的年轻人也不淡定了,也跳了四个到台上,双方就此推搡起来,大堂经理小魏连忙带着两个服务员上去劝解,随后老板娘,也就是沈栋的老妈于敏悦也从后厨跑了出来。
沈栋一看就坐不住了,扔下手里的卡牌就跑了过去,他一动,李嵩渊和吴以伦也跑了出去,陈缘一看连忙让其余人不要动,他一个人追了过去。
第一个登台的年轻人还在和女歌手拉扯,跟他同来的几个年轻人则挡住了吉他手、键盘手和鼓手,于敏悦和小魏再加上两个服务员好不容易才把双方拉开,于敏悦劝了好一会儿才把那几个年轻人劝回自己的位置,几个年轻人骂骂咧咧把账结了,走出店门扬长而去。
沈栋一看没什么事了,又带着李嵩渊、吴以伦回到自己的桌边,陈缘也跟着走了回来。这会儿台上的驻唱歌手下去休息了,最吵闹的那一桌年轻人也走了,一时间店里竟然显得极为安静。
陈缘看着自己手里的反贼身份牌,一边推测着其他人的身份,一边在分析自己的手牌,十个人玩三国杀每一轮都要等很久,忽然陈缘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放下手里的牌,瞬间晋入天人合一把灵觉笼罩住了整个沈记,并且飞速往外扩展出去。
灵觉一扩散,陈缘顿时感应到沈记右后方的偏僻小路上有人正在打斗,陈缘连忙起身往外走,同时低声说:“不要跟来!”
陈缘闪身走出店门绕过外墙,还没走进小路,就听见噼里啪啦的打斗声,还夹杂着惨叫声。陈缘冲进小路,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仔细一看正是刚才在店里和驻唱歌手起了冲突的那群年轻人,陈缘感应到出手的人翻进围墙又回到沈记后院去了。陈缘还要继续感应那人的具体位置,那人却似乎发现了陈缘的追踪,把全身劲气收敛,顿时让陈缘失去了感应。
陈缘默默感应了几秒钟,却再无那人的踪迹,只能放弃追踪,先看看躺在地下的这拨人有没有事。陈缘蹲下来稍微检查一下倒在脚边的一个人,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连忙拿出手机呼叫救护车和报警。因为这个人手和脚的大筋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不但会疼得厉害,而且恢复都需要至少三个月,并且就算恢复了也会留下后遗症,比如手指用不出力。
陈缘又顺便看了看其他几人,一共六个年轻人,全都是类似的情况,陈缘蹲下来查看的时候,有两个人还略微有点清醒对陈缘说:“谢谢哥们儿!”
陈缘连忙问:“打你们的人是谁?”
一个人说,是个矮个子的男人,戴着帽子,用围巾蒙着脸,穿一件皮夹克,另一个人却说,是个瘦小的女人。
陈缘想了想,又拨了一个电话给祝青峰说了情况。随后转身走回了店里,他想去看看能不能发现刚才究竟是谁出手的。
陈缘走进沈记大堂,把后街有人受伤的事告诉了小魏,因为等下可能警察要来问,小魏连忙安排了两个服务员去后街查看。陈缘把小魏拉到一边低声问:“后面的厕所刚才谁去了?”
不知名的高手打伤六人翻墙进了沈记,后院除了仓库和厨房就是厕所,陈缘去过厕所,所以大致知道房间的分布。
小魏脸上惊异的神色一闪而过,想了想说:“除了驻唱团的四个人去了厕所旁边的休息室之外,还有两个吃饭的,也去了厕所。”
陈缘想了想对小魏说:“你悄悄地指给我看看是哪两个客人去过厕所。”
小魏微微侧过身看了看,伸手指了指一个正在吧台结账的男子,又侧过身指了指另外一边靠窗的桌子旁正在看手机的一名年轻女子。
一百六十八、恩将仇报
陈缘谢过小魏,一边往自己的座位走,一边细细感应这两人的情况,却一无所获。除非这两人的武功水平和陈缘相似,或者他们的武功水平像萧永恩那么低,后一个假设显然不可能,能把一群身强体壮的年轻人打成这样,武功水平绝对不低。
陈缘回到自己座位上,心想:从这个人越过围墙的敏捷程度和出手的速度来看,他的功夫就算到不了第七级的大宗师水平,至少第五级的大成圆满境是肯定有的。大宗师境界的人都是名满天下有根脚可查的,而圆满境的人恐怕就很难查到了。
陈缘正在回忆刚才驻唱乐队的四个人的长相,耳边就听到了外面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响成一片。许今来用胳膊肘碰了碰陈缘说:“外面怎么了?”
陈缘低声把刚才看见的事简单说了一遍。许今来撇撇嘴说:“估计应该就是驻唱乐队里的某人干的吧,没想到小小的一个民间乐队还隐藏着高手呢,他们的情况你问问老板娘不就知道了。”
陈缘点点头,站起身就往后厨方向走,刚走到吧台口,大堂经理小魏就带着一个服务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对陈缘说:“小陈,外面警察在找你。”
陈缘奇怪地说:“他们找我做什么?是要协助做笔录?”
小魏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说:“是有两个醒着的人说是你打的他们,他们说打他们的人身高一米八几,穿浅灰色的长风衣、牛仔裤,白色运动鞋,不戴眼镜,短发、大眼睛,还有什么什么的,不就是你吗!”
陈缘听完,真是被气得笑了,自己好心帮忙报警,居然还被人冤枉,这些人是什么烂心肠,早知道就不该救他们,让他们在那儿躺尸就好了。
陈缘拿出手机给祝青峰留言,把突发的情况说了说,然后转身往外走,这会儿店里好多客人都已经走了出去,站在街边等着看热闹,陈缘刚走到门口迎面有两个警察就走了过来,两名警察看见陈缘愣了愣,随即对望了一眼,其中一名警察就对陈缘说:“你好!请出示一下证件!我们正在寻找一名目击者。”
陈缘笑了笑,拿出身份证递了过去说:“我知道,刚才就是我报的警喊的救护车,现在他们还要冤枉我打了他们。”
警察接过身份证看了看,登记了一下就还给了陈缘,然后对陈缘说:“你跟我们到救护车那边去一下吧。”
陈缘点点头跟着警察走到最近的一辆救护车边,站在车门外,陈缘清楚地看到车里担架上躺着的正是刚才六名年轻人中和他讲过话的一个。
那人一看见陈缘立刻就对警察说:“就是他!警察同志,就是他!是他打我们的!”
警察笑着说:“你确定就是他?!”警察刚才看过陈缘的身份证,才十七岁,当然不肯相信这么个小孩子,一个人能打六个。
陈缘微微一笑说:“你这就是打算恩将仇报吧?”
那人疼得脸都扭曲变形,还是一口咬定就是陈缘打的人。这时候于敏悦也赶了过来,一看两名警察,于敏悦连忙陪着笑说:“小......警察同志,我家孩子肯定不会打人的,他在学校是优等生,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为人最是和气,肯定是搞错了!”
于敏悦当然是认识这两个派出所的警察,刚才差点失口就喊出了警察的姓,好在她多年经商,这点头脑还是有的,如果这个时候表现出认识警察,难免会被当事人抓住把柄,说他们勾结警察,所以她及时改口。
警察看着于敏悦笑着说:“您放心!我们当然不会冤枉好人。他们一共六个人,他说了不算,这会儿趁他们六个人还没碰面,我们去挨个让他们指认一下就行了。”
于敏悦眼睛一亮连声说好,躺在救护车里的年轻人连忙说:“他们昏过去了,还没醒呢,没法指认,我和我兄弟两个都看见了,就是他打的人!竹园派出所的赵所是我叔叔,警察同志,你们可要秉公办理啊!”
两名警察不去理他,带着陈缘和于敏悦往后面一辆救护车走,这辆车上的年轻人还昏迷着,警察问车上急救护士:“他这会儿会醒吗?”
护士看了看说:“已经注射了止痛针,但是可能还要一会儿才能醒。”
陈缘正想说自己试试让他醒过来,于敏悦挽着陈缘手臂的手却用力捏了捏,陈缘顿时明白过来,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展露出武功,那就是真的讲不清了。但是陈缘也不担心,他还有坚强后盾呢。
果然想到坚强后盾,坚强后盾立刻就到了。祝青峰急匆匆地从后面走了过来,走到两名警察面前说:“你们这里谁负责?”
一名警察说:“我负责,你是?”
祝青峰拿出证件递了过去,警察一看,连忙把证件递还,同时笑着说:“祝部长,这么小的事情,居然惊动了您过来。”
特别行动部虽然不直接领导警察系统的工作,但是却有监察督导的权力,祝青峰的级别远高出这两名警察。
祝青峰似笑非笑地说:“如果我不来,我师父就要被人冤枉了。”
两名警察面面相觑,他们是隐约听说过一些特别行动部里有几支队伍是来自于一些武术世家,警局里经常碰到一些棘手的大案子,局长们就会去求助于这些特别的队伍。
祝青峰走到陈缘面,看了一眼于敏悦,对陈缘说:“师父,现在怎么了?”
陈缘指了指救护车里的还在昏迷的人说:“我想把这个人弄醒,问清楚是谁袭击了他们。”
车里的护士走下来,对其中一名警察说:“警察同志,我们可以回医院了吗?这几个人虽然不需要急救,但是需要尽快让专家讨论手术计划,耽误时间久了,可能会导致残疾。”
祝青峰看着护士说:“我要让这个人醒过来,我要问他几个问题。”
护士看了看旁边的两名警察,两名警察连忙点了点头,护士犹豫着说:“他们的情况很不好,如果用药剂强行让他们清醒可能会有后遗症。”
祝青峰笑着说:“不需要药剂,我用点穴的方法,对他们身体负担不大。”
一百六十九、身份证是假的
护士惊讶地看着祝青峰让开了位置,祝青峰仔细检查了车上年轻人的伤势,回头看了看陈缘,随后刺激了年轻人胸前和手臂上几个穴位,过了约半分钟,年轻人‘啊哟’一声疼得叫了出来。
祝青峰连忙取出腰间挂着的执法记录仪,一边拍摄一边问:“你好!我代表警方问你几个简短的问题,打伤你的人什么模样?”
年轻人一边哼哼,一边说:“是个不到一米七的矮个子,戴着帽子围着围巾,看不清脸,很瘦,动作特别快。”
祝青峰看他说不出什么其他有用的信息,就连忙跳下车,让护士先送他去医院了。祝青峰走到两名警察面前说:“你们也听见了,他描述的凶手和我师父的长相完全不同。”
负责的那名警察连忙说:“是是是,是有人冤枉这位......这位小师父。”
祝青峰接着说:“已经问过话的赶紧送去医院,我跟着去,路上再问几个,我录下来,等下拷贝给你们,这是抓人的重要依据。”
警察连忙答应了,去指挥开车,祝青峰回过头对陈缘说:“师父,你先去玩吧,我去一趟医院把六个人的线索都收集齐,那两个胡说八道的人我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陈缘点点说:“好!你辛苦了,你先去吧,我在这里也找找线索,等下发信息给你。”
目送着一辆辆救护车离开,陈缘和于敏悦一起往沈记大门走。于敏悦看了看陈缘的侧脸,犹豫了片刻说:“陈缘,他们形容的打人的那个人的样子很像乐队里的鼓手。”
陈缘高兴地说:“太好了,谢谢阿姨,终于有点线索了,我们这就去找那个鼓手。”
两人赶到店里的休息室,推门一看人去屋空,里面一个人都没了。于敏悦连忙找小魏,小魏也说不上来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因为刚才警车和救护车的动静很大,店里的客人们都跑出去看热闹了,吧台忙着结账,所以没人注意到驻唱的那四个人是什么时候走掉的。
小魏看了看陈缘,伸手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但是不一会儿就关掉电话说:“我打了他们的联系电话,但是只有铃声响,没有人接听。”
于敏悦想了想对小魏说:“你先去忙店里的事,我带陈缘去查,我办公室有他们签协议的时候留的资料。”
于敏悦带着陈缘走到吧台右边背后自己的办公室,于敏悦在桌上的文件架上找到了一小叠纸翻看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翻到了其中一页指给陈缘看:“你看,这是他们当时留的联系方式,下面是他们四个人的身份证复印件。”
陈缘看见纸上有一行左边开头用钢笔写着“鼓手”两个字,右边是一张身份证复印件,名字是江清宇,性别居然是女,年龄还不到三十。陈缘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对这个鼓手居然没什么印象,只隐约记得戴着帽子,穿着深色的衣服,两边的头发很长,垂下来遮住了大半个脸,身材确实是瘦小的。
陈缘问于敏悦:“阿姨,我能不能拍一下这张身份证,让我徒弟去查查。”
于敏悦点点头,陈缘拍了一下身份证给祝青峰发了过去。于敏悦把文件放回桌上,笑着对陈缘说:“好了,你先去玩吧,只要证明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徒弟和警察他们会追查下去的。”
陈缘点点头道了谢,重新回到自己座位上,刚坐下左右两边许今来和萧永恩的两只脑袋就凑了过来。陈缘只好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许今来撇撇嘴说:“祝师侄来了,居然没进来拜见师叔,我记下了!”
陈缘瞪了许今来一眼说:“这是让你关注的重点吗?”
许今来转了转眼珠说:“以本福尔摩斯·许的预感来说,那张身份证肯定是假的,名字也是假的,这个人浑身透着神秘古怪!”
陈缘听了沉默不语,萧永恩关注的是另一个重点:“阿元,能避得过你天人感应的高手应该不多的吧?个个都应该是有名有姓的,这个人显然不在其中,我猜可能是她修炼的功法的问题,或许是一种特别擅长隐藏自己的功夫。”
陈缘沉吟着说:“特别擅长隐藏自己?出手又那么狠,岂不是邪派功夫?”
萧永恩在旁边点点头接着说:“看起来有必要打电话给大师父一下。”
陈缘站起身往外走,同时从兜里摸出了手机,桌上其他人正玩得、吃得高兴,都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又开始热闹起来。
陈缘走到店外,拨通了妙缘老和尚的手机,不一会儿老和尚就接了起来:“徒儿,可是又碰到了什么为难的事?”
陈缘嘿嘿一笑,喊了声师父,就把刚才的事情详细说了。老和尚笑着说:“这样的情形确实是邪派功夫无疑了,只是流派众多,为师一时也不知是哪家的高手。这样吧,你想办法留意一下伤者这几天身上的异象,比如关节附近、前胸、后背各处有没有淤青等,有了迹象才好推断来路。”
陈缘连忙答应下来,随后挂了电话。正要转身回店里,手机响起,祝青峰的电话打了进来:“师父,你刚才给我的身份证,我让人查了,是假的,没有人这么个人。”
身份证的事刚才许今来已经有了推测,所以陈缘也不觉得太过意外,连忙把老和尚关照的那些关节附近的淤青等迹象的事告诉了祝青峰。祝青峰想了想说:“这个我得通知医院的医生,让病房的护士们去办理。”
陈缘挂了电话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拍了拍许今来的手臂说:“如你所愿,身份证果然是假的。”
许今来沉吟了一下说:“那你干脆去把另外三个人的身份证也拍了,让祝青峰去查,我不信那三个人的身份证也是假的,如果四个人都用的假证,那这事就大了。”
陈缘觉得这个建议很有道理,连忙去找了于敏悦把其他三个人签协议的时候留的身份证都拍了,然后给祝青峰发了过去。
一百七十、有一面墙那么大的屏幕
过了一会儿,祝青峰的回复来了,其他三个人的身份证倒是真的。萧永恩看了看陈缘手机里祝青峰回复的信息说:“那看来我们现在要想办法找到其他三个人。”
许今来一边玩着三国杀一边说:“虽然身份证是真的,但是联系不上啊,要在临海找三个人那不就是跟大海捞针一样么,只能等他们来找咱们。”
陈缘想了想,站起来去找于敏悦,于敏悦听了陈缘说的找人的事后笑着说:“他们还有七天的驻唱费我还没有结给他们,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他们应该会回来拿的,到时候我想办法拖住他们,让小魏打电话报警和打给你。”
陈缘谢过了于敏悦,走出来回到自己位置上,大家一直玩到快七点才离开沈记回家。
回到家,吃过晚饭,陈缘手机上收到了普德发来的信息,里面是老和尚委托给陈缘的两个孤儿院地址、联系人姓名和电话号码。陈缘想了想,就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后,一个声音清亮的男人声音响起:“喂!你好!哪位啊?”
陈缘连忙说:“请问是刘院长吗?我是陈缘。”
“啊!是小陈先生啊!你好,你好!我是刘树桐,妙缘师父跟我说过你的事了,你能来负责真是太好了!”
“刘院长,您太客气了,我年轻,没什么经验,以后还需要您多多指点!今天冒昧打电话给您,主要是想了解一下,目前院里有没有什么需要的物品?我可以从网上买好直接送过去。”
“哦,小陈啊,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院是国有单位,每个月有固定经费拨下来,虽然很紧张,但是让孩子们温饱是没问题的,你师父以往都是送鸡蛋、牛奶、文具用品、儿童服装这些东西过来,让孩子们能过得更好一点。上两个星期,普德师父送来的鸡蛋和牛奶还有一些剩余,因为现在冬天,东西容易保存。如果你方便的话欢迎你有空过来参观,和孩子们见见面,我已经告诉他们有一个新的学霸大哥哥会来,他们都高兴得不得了呢。”
陈缘连忙谦虚了几句,表示自己最近会过去拜访,然后两人互道再见挂了电话。
陈缘又拨了个电话给另一家孤儿院的朱清为院长,对话内容差不多,只是朱院长好像不太擅长交际,没有那么热情,客套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时光匆匆,转眼就是一个星期过去,这天中午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吃到一半,欧晓霞忽然如梦初醒般地说:“啊呀!这个星期五开完春节联欢会,我们就放寒假了啊!”
燕玲臻嘿嘿一笑,伸手勾住欧晓霞的脖子说:“是啊,而且我听学姐说,你和那个谁谁谁的大照片明天就要放上学校的校园大道宣传栏了呢!这是不是得庆祝一下?”
吴以伦忍不住伸出筷子敲了敲燕玲臻的餐盘说:“副班长大人,我竟然如此卑微,在您口中连名字都不配有吗?只用谁谁谁就给代替了?”
燕玲臻促狭地笑着说:“我倒是很愿意大声地说:欧晓霞和吴以伦,但是奈何人家霞姐不同意呢!”
欧晓霞伸手把燕玲臻的胳膊从自己脖子上挪开,一边转着脖子一边说:“铃铛,你该减肥了啊!猪蹄蹄比杠铃都重!”
燕玲臻还要再说,欧晓霞连忙夹起自己饭盒里的一只面筋塞肉塞进了燕玲臻的嘴巴,把话给堵住了。
许今来左右看了看问:“你们寒假都打算怎么过?”
沈栋一脸热切地看着陈缘说:“寒假怎么过,那就要看班长大人的辅导力度了!”
李嵩渊也连忙放下筷子一脸期待地看着陈缘,陈缘被他们俩看得心里发毛,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学习小组会一直坚持到后天考完期末考,但是我只能管教,至于能不能会,那我就管不了了。”
沈栋“眼泪汪汪”地看着陈缘说:“班长,我能申请一个包教包会套餐吗?这可牵涉到我一个寒假的幸福啊!你一定要同意啊!”
李嵩渊连忙在旁边补充说:“沈老板说了,如果阿栋这次期末考能冲进年级前一百五十名,他就在酒吧里装一个有一面墙那么大的屏幕,并且允许我们打游戏。所以,班长啊,我的寒假幸福也全靠你了。”
桌上一起吃饭的几个人听到“有一面墙那么大的屏幕”不管男孩女孩,眼睛全都亮了起来。许今来和萧永恩一左一右几乎同时拽住了陈缘的袖子。
陈缘看看左手边的萧永恩,心想:这个货前一阵不是因为莫文秀的事情和沈栋闹得不开心么?怎么最近又没事了?
不过这种时候,显然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机,陈缘迫于压力,最终只能点了点头说:“我尽力讲得通俗易懂,至于......”
沈栋和李嵩渊两人像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
下午晚自习的时候,于敏悦发来一条消息:陈缘,乐队主唱的那个女孩来我这里结账,我已经让他们报警了。你最好通知一下祝青峰,这事儿要是能查清楚,还得着落在特别行动部身上。
陈缘连忙回了个信息表示感谢,又偷偷发了个信息给祝青峰,因为晚自习的时候是不能用手机的,陈缘这也算是违规操作了,幸好没有被巡逻老师看见。
等陈缘结束了学习小组,十大神兽一起走出校门的时候,果然看见祝青峰戴着墨镜靠在路边的车上。陈缘跟许今来说了一声,独自推着自行车走向了祝青峰。
祝青峰看见陈缘走过来,连忙摘下墨镜说了声:“师父好!”随后把刚才警局里发生的事详细讲给陈缘听。
刚才主唱的女歌手去酒吧结钱,于敏悦一边借口乐队不辞而别的事跟她讨价还价拖住她,一边暗示魏经理拨打了报警电话。
于敏悦一口咬定乐队先破坏演出合同,坚持要报警处理。女歌手虽然再三解释,但是逢到关键的地方就闪烁其词,始终讲不出个所以然来。等警察赶到没说几句,祝青峰也跟着赶到。女歌手这才明白事情败露,但是她也说不出鼓手的去向,因为那天四个人匆匆忙忙从酒吧离开后,鼓手当场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了。祝青峰仔细询问了才知道,原来这名鼓手本来也不是他们乐队的人,而是今年秋天刚加入的。
一百七十一、未知的女人
这样一来线索就又断了,陈缘轻轻点了点头还没说话,祝青峰摸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给陈缘看,照片上是一个人的右手小臂,小臂上有两个青紫色的瘀痕。
祝青峰给陈缘解释说:“师父,上星期六下午在沈记门外,被人打伤的那六个人,每个人的手臂上内关穴和经渠穴都有这样的瘀痕。小腿也有。”
说到这里,祝青峰伸手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一下,显示出另一张照片,是一个人的小腿后侧,也有一个青紫色的瘀痕,在承筋穴上。
陈缘默默地把照片发给自己,然后把手机递还给祝青峰说:“好了,我知道了,我去问问师父,这是哪家的传承,有消息了再通知你。”
祝青峰收起手机,眼巴巴地看着陈缘站着不走,陈缘顿时明白他想的什么,笑着说:“我寒假去山上拜见师父,你安排好时间也来山上住一段时间,我帮你量身定做一套培练内劲的方法,包你快速高效。”
祝青峰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欢天喜地地走了。陈缘拿出自己的手机先把刚才两张照片发给自己师父,然后就骑车回家了。
陈缘回到自己家,许今来和萧永恩都不在,两人被岳秀琴喊去许家吃晚饭了,陈缘把书包放下洗完手走到客厅,餐桌上饭菜都已经放好,陈默在翻看平板电脑上的新闻,高月兰正在盛饭。
陈缘还没坐下,就听见卧室里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连忙说了声:“我去接电话,你们先吃饭!”
陈缘跑进卧室拿起手机一看是师父的电话,连忙接了起来:“师父好!”
电话那头传来老和尚严肃深沉的声音:“为师要跟你说说那六个受伤的人。”
老和尚跟陈缘说话从来没那么严肃过,显然事情很严重。
老和尚顿了顿接着往下说:“从这六个人受伤后的迹象来看,伤他们人应该是袁宗显。”
陈缘大吃一惊,脱口就说:“不可能啊,师父,袁宗显已经死了!”陈缘说完,马上反应了过来:“师父,您的意思是袁宗显把本门邪支的功夫传给了某人。”
“正是如此,你赶紧找祝青峰,了解一下袁宗显还留下什么线索。”
陈缘答应了之后,连忙挂断电话又给祝青峰打了过去,祝青峰听完陈缘的话后,想了想说:“师父,袁宗显的事确实还有下文,本来我以为不重要就没深究,现在看来恐怕要仔细追查下去了。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小组曾经追查到袁宗显有三个落脚点,在其中一个落脚点找到了那本手写的记事本,已经给交给你了。在第二个落脚点我们找到了他的证件、银行存折等私人物品。在第三个落脚点,我们发现似乎曾经有一个女人在那里居住过,之所以说似乎,那是因为我们发现的只有一些镜子侧边的口红痕迹、女式内衣的一点碎片、灰尘里的长头发等,并没有很强力的证据。”
陈缘连忙追问:“那你们有办法找到那个女人吗?”
祝青峰笑着说:“我不能保证找到,但是现在我们知道这个人的重要性了,一定会想尽办法去找的。”
陈缘只能说:“好吧,我就等你们的消息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喊我,你记住,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得了袁宗显的真传的话,你们是打不过她的,她至少也有大成圆满境的实力,呃,也就是你们说的第五级。千万不要冒险!”
祝青峰笑着说:“好嘞,谢谢师父,我这就挂了哈。”
陈缘把和祝青峰讨论的结果语音留言给了师父,然后拿着手机到客厅里开始吃饭。
高月兰看儿子皱着眉头就问:“阿元,发生什么事了?是大师父找你吗?”
陈缘不想让老妈担心,就含糊其辞地说:“师父找我说春节训练的事,我在发愁那些个士兵不好打发。”
高月兰点点头说:“我二号在山上的时候,白天去找你师父聊天,听他的口气这群士兵的来头不小,而且有个很重的任务,恐怕这事确实不好办。”
陈默放下筷子拿起汤勺,一边盛汤一边说:“任务越难越能证明我们儿子的实力,其他的我不敢说,但是学习和练武这两件事上,我对儿子有绝对的信心,如果他都不行,其他人肯定也不行。”
陈缘心想:我老爸这是被师父洗脑洗过度了吧?当下不敢多说,连忙说了句:“反正我尽力就是了,应该可以的。”陈缘现在还不敢说自己要去参加南北武林争霸赛,而且赛后还要去参加十国会武的事。
吃完晚饭,陈缘借口散步去许今来家,从家里跑了出来,路过苏诗晴家门口的时候,发了个信息过去:我在你家楼下。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苏诗晴牵着小狗叮当走了出来,苏诗晴正站在台阶上东张西望。叮当已经朝着陈缘站的树影下叫了起来。
苏诗晴转过头才发现站在树影里的陈缘,被叮当拽着一路小跑了过来,叮当一跑到陈缘面前就用两只小爪子扒着陈缘裤腿想要往上爬,陈缘只好笑了笑弯腰把叮当抱在怀里。
苏诗晴松开了狗绳不情愿地说:“叮当还是跟你最亲。”
陈缘接过狗绳,又伸手点了点叮当的鼻子说:“当然啊,它的名字是我起的,它小时候我抱它的时间最长,它是一只有良心的狗,当然会记得我。”
苏诗晴嫣然一笑不接陈缘的话头。陈缘忍住了伸手去搂她肩膀的冲动,微笑着说:“我刚吃过饭,就下来散步消化一下。”
苏诗晴看陈缘的眼神就知道他想的什么,连忙侧过了身子略微远离了一点陈缘,当先往前走去。
陈缘放下叮当,拉着狗绳跟了上去。等走到苏诗晴并肩的位置后,陈缘问:“上次给你的那些关于东方矿业的资料,对你爸有没有什么帮助?”
圣诞节期间,陈缘帮祝青峰抓住了商业间谍孟赛文,陈缘跟祝青峰商量了之后,把得到的文件当中关于东方矿业走私的内容拷贝了一份给苏诗晴带给苏德深,但是祝青峰再三关照,不能把文件的来历泄露出去,因为他们特别行动部还指着瞒住这件事,再钓一钓后面的大鱼。
一百七十二、祝家的邀请
苏诗晴皱了皱眉头看向陈缘说:“虽然我们知道了其中的隐情,但是却没办法以此为证据扳倒黄柏森。我爸最近在跟戴队长商讨派人去偷资料的可行性。”
陈缘心里冷笑了一下,像东方矿业这种国家级的企业,防范措施之严密可以说是令人发指,外人能想到要去偷资料,他们内部人员就想不到要防范?这件事基本不可能成功。
陈缘连忙岔开了话题说:“过一阵就寒假了,你有什么计划?”
苏诗晴脸上神色变幻,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沉吟着还没回答,忽然陈缘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陈缘连忙把狗绳交给苏诗晴,伸手拿出了手机一看,居然是祝青峰打来的。
陈缘接起来刚“喂”了一声,祝青峰就神神秘秘地说:“师父,你现在有空吗?我爸想见你一面!他说有紧急的事!”
陈缘愣了一愣说:“可以!哪里碰面?”
祝青峰兴奋地说:“师父,我去你家接你,五分钟就到!”
陈缘“哦”了一声说:“好,我在楼下小区大门口等你。”
陈缘挂掉电话不好意思地说:“不巧有人找我,我要出去一趟,你等下溜完狗早点回家吧。”
苏诗晴点点头,说了声“明天见!”,就拉着叮当慢慢往左边的花园走去。陈缘望着她的背影片刻,一边往大门走,一边给老妈打电话。
高月兰听说陈缘是去祝青峰家,也没说什么,只叮嘱了几句早点回来,就挂了电话。
陈缘散步到大门口,刚刚站定,祝青峰的小破吉普就咯吱一声横到了面前。陈缘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置。
祝青峰笑嘻嘻地说:“师父,我来得快不?”
陈缘真想说:你不来多好。但是终究是自己徒弟,还是问了一句:“你爸怎么突然想到要找我?”
祝青峰当然不敢说,是因为自己刚才打电话跟老爸吹嘘了自己马上要拜到一位无敌境的高手做师父,只能含糊说了一句:“好像他说有紧急的事情!”
祝青峰开车带着陈缘,一路出了XC区,在城乡结合部的某处停了下来。陈缘推门下车一看,面前是一大片的空地,看起来是让人停车用的,但是现在只停了三四辆车。右手边一眼望去尽是一排排双层别墅,但是看起来都已经年代久远造了好多年了。
祝青峰也从车上跳下来,走到陈缘面前说:“师父,前面这一片当年就是我们祝家村,后来翻修了一次,近些年都没有好好捯饬,所以看起来有些破。”
陈缘点点头不说话,祝青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师父,请跟我来,我现在基本已经不算是祝家的人了,所以车不能开进去,我们只能走几步了,真是对不住师父。”
陈缘笑了笑说:“走几步路怕什么。”陈缘一边跟着祝青峰往前走,一边晋入天人合一,把感应慢慢展开。果然,远处建筑的阴影里、墙壁后面、树丛里都有人隐藏,陈缘知道这是祝家的暗哨,所以也不说破,只顾闷头往前走。
两人穿过两栋相邻的别墅中间的小路后,陈缘把感应的范围缩小到身外丈许方圆的大小,如果感应的范围太大,恐怕会惊动祝家宗师级以上的高手。
祝青峰引着陈缘一路笔直往前走,前面的路渐渐开阔起来,陈缘从祝青峰背后望过去,竟然发现前面道路的尽头是一座古老庞大的巨宅。
巨宅隐在夜色中,原本就漆成黑色的大门显得更加沉重,年代久远的石墙上投射着附近其他别墅的昏黄灯光,石墙向两边好像无止尽一样地延伸出去,整座巨宅就仿佛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巨兽。
随着祝青峰和陈缘两人的走近,巨宅大门两旁的两盏壁灯忽然亮了起来,这让整座巨宅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巨兽了,一只睁开眼睛的巨兽。
两人距离大门还有两三百步时,大门向内慢慢打开,门内大片灯火由内而外次第亮起,三个人排成品字形从里面走了出来。
虽然光线不太好,但是以陈缘的眼力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的,走出来的是三名中年男子,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容貌和祝青峰有七八分相似,穿着一套深色的练功服,脸上毫无表情。后面的两名中年男子也是相似的打扮,只是个头略有高低,容貌颇有相似之处,陈缘猜他们是兄弟三人。
三名中年男子走到大门的门槛前站定,并没有跨出门槛,祝青峰脸上微微变色,因为照理来说,像陈缘这种级别的无敌高手来访,主人应该是要降阶相迎的,但是这三人连门槛都没有迈出,显然没把陈缘当做无敌境的高手来看待。
祝青峰放慢了脚步正要说话,陈缘伸手在祝青峰右肩上轻轻一拍,随即抬手抱拳朝着三名中年男子拱手为礼道:“对面是祝家主吗?陈缘有礼了!”
站在当先的中年男子停顿了两秒钟,这才面无表情地抬手拱了拱说:“欢迎小陈先生来访,里面请!”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往院子里走。
陈缘正要抬腿跟上,祝青峰脚步顿了顿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好说,陈缘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伸手拍了拍他肩头低声说:“你对我的本事没信心吗?”
祝青峰愣了一愣,他确实是在担心等下会动起手来,但是被陈缘这么一提醒,猛然回想起陈缘元旦的时候在南山大佛寺里面对丹辰道人的情景,顿时有了底气,北方四老这个级别的人物都奈何不了陈缘,其他人还有什么可怕的?祝家最高战力也不过就是祝青峰的叔爷爷达到了大宗师境界,离着合一境看似只差一阶,但是实际上还有十万八千里呢,这一阶终身都不可能跨越过去,祝青峰的叔爷爷已经七十多岁,潜力已尽再也没有晋阶的可能了。
祝青峰跟在陈缘后面一起走进了客厅,双方分宾主坐定,坐在主座首位的中年男子说:“在下祝义荣,这是我的两个弟弟。”
陈缘拱了拱手说:“有幸得见祝家主,不知家主让青峰传话邀我来见面,有什么事吗?”
祝义荣轻轻咳嗽了一声,坐在他身边的二弟祝义真连忙接上了话头:“听说我的大侄儿拜了一位合一境的无敌高手为师,却不知......不知......”
陈缘淡淡一笑接着说:“却不知是像我这样的一个少年,感觉就像青峰碰到了骗子一样。对不对?”
一百七十三、拜师仪式
祝义荣伸手掩住了嘴巴接着咳嗽,微微侧过头去不说话。祝青峰站在陈缘背后大声说:“老爸,二叔三叔,我师父确实是合一境的无敌高手,这件事我师祖已经确认过好几次了!我还亲眼见过我师父对抗北方丹辰子,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祝青峰的三叔祝义宏抬起手来摆了摆说:“阿大,这些事你爸都跟我们说了,但是这实在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这世上何曾有过四十岁以下的大宗师,更别说合一境了。”
祝义真也接着说:“阿大啊,你要是能有福气拜在妙缘大师门下,那我们三个当然是求之不得,但是......”
祝青峰抗声道:“二叔、三叔!你们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我师父如果没有真本事,我师祖怎么会同意他收徒!”
祝义宏看陈缘一直不说话,以为这个小孩子怕了,拍了拍椅子扶手站起来说:“好了好了!这件事不必再说,我们不......”
祝义宏刚说到个‘不’字,后面的‘同意’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听见客厅侧门里面有个苍老的声音大声说:“三儿住口!不可胡说!”
祝义宏突然之间被打断,愣了一愣才说道:“四叔!您怎么出来了!”
祝家三兄弟一起站了起来,祝青峰更是一边大喊着:“四爷爷!”一边朝客厅侧门飞奔了过去。
陈缘也只好跟着站了起来,只见一名头发花白的瘦小老头子甩开祝青峰搀扶的手,从侧门里快步走了出来。
老头子快步走到陈缘面前,弯腰拱手行礼道:“小老儿祝全福见过真人。”真人是道家对于突破了大宗师境武者的敬称。
陈缘连忙伸手扶住老头子说:“老先生行这么大的礼,我很是惭愧,实在当不起真人二字。”
祝全福站直了身子嘿嘿一笑,拍了拍陈缘的手背转过头对祝青峰说:“阿大!你真的是好运气啊!你能拜陈真人为师,四爷爷打心底里替你高兴,四爷爷全力支持你,不要听你爸爸叔叔那些个没眼力见的人胡说八道!他们那点见识别说跟你师父比了,跟我比都比不上。”
祝全福是祝家当代唯一一位晋入了大宗师境界的高手,他刚才饭后消食在另外几个堂侄家闲聊,从窗口看见祝青峰带着陈缘去了主宅,出于好奇就跟过来从后门进来偷听。陈缘发现了有一位大宗师躲在侧门后面,所以就一直不说话。祝全福隐约感觉到了陈缘身上隐而不发的庞大气势,怕祝家三兄弟得罪了高人,就赶紧出来,陈缘伸手搀扶的时候,祝全福终于完全确定,这个少年就是一个超越了自己的高手。
祝义荣三兄弟面面相觑了片刻,祝义真凑到祝全福身边低声说:“四叔,您确定这一位真的......”
祝全福一挥手拦开祝义荣,朝陈缘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随后自己也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根本不理祝家三兄弟,一脸热切地对陈缘说:“不知陈真人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家阿大行拜师之礼啊?我想去观礼不知道陈真人是否允许?”
老三祝义宏朝祝义荣拼命地使眼色,祝义荣看看祝青峰眨了眨眼睛,连忙凑到陈缘面前拱手说:“陈真人当面,刚才怪我们眼瞎,多有得罪,实在是您的成就太过惊人,还望您看在我家青峰的面子上不要怪罪。”祝义荣说完抬头朝祝青峰看看,意思是你赶紧帮忙说好话啊儿子。
祝青峰实在没办法,只好在后面暗暗地伸手去戳陈缘的肩背,陈缘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左肩微微一动避开了祝青峰这一指,朝祝义荣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说:“祝家主客气了,都是一点小误会,请坐,有什么事我们接着说。”
祝全福在后面伸手把祝义荣扒拉开,眼巴巴地看着陈缘。
陈缘笑了笑说:“我本来打算今年春节回南山大佛寺看望我师父的时候,就开始给青峰调整经络,当做是入门了,并没有打算特意办什么仪式。”
祝义真连忙说:“陈真人,仪式的事不如就由我们家来操办吧?一应的人手和费用我们家全包了!陈真人一身武功独步海内外,收徒是一件大喜事啊!应当按旧例广邀好友。”陈缘一身武功比肩武林南北九老,更可怕的是,九老都年事已高不适合动手耗不起了,只有陈缘正当年少,非但可以毫无顾忌地出手,而且谁敢断言陈缘在有生之年不能再踏出半步一步的,所以祝义真夸这一句独步海内外倒也不算过分。
陈缘想了想说:“我并没有安排拜师仪式,但是可能我师父有所安排,所以这件事还得等我问过师父再说。”
祝义真还想再劝,祝全福朝他瞪了一眼,把祝义真到嘴边的话给吓回去了。祝全福看着陈缘说:“那好,就请陈真人回去问问妙缘大师再做决定,也请陈真人替我向令师问好,我年少时,我的父亲曾经带我去过一次七真九会,我曾经远远见过您的师祖和师父一眼,时隔多年,老头子还想再去拜见令师一次。”
陈缘虽然不知道祝全福说的“七真九会”是什么事,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详细问,只好笑着说:“拜见不敢当,我一定会把您的话转告我师父的。”陈缘说完笑嘻嘻地看着祝义荣,他相信祝义荣大老远喊他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么点小事。
祝义荣还没说话,祝全福就一脸热切地问:“刚才听陈真人说帮青峰调整经络,这是个什么门道,以前没听过啊。”祝全福说完,尴尬地笑了笑,刚才他心里热切,也没细想就出口询问了,问完才想起来,或许这牵涉到了陈缘师门的秘技,恐怕不能对外人说。
陈缘看祝全福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笑着说:“这个调整经络是我专门给青峰设计的,让他用一个最合适的姿势来保持全身经络最大限度的畅通,以达到最佳的修炼效果。”
“什么!陈真人为了我家阿大竟然如此耗费心力?!”祝全福惊讶地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站在陈缘背后的祝青峰听到这个消息也惊呆了,更别说祝义荣三兄弟。
一百七十四、当年故人
同一个门派内流传的练功招式、姿势都是祖师传下来的,每个人练的时候用的都是相同的招式、相同的姿势,但是每个人的身体结构是有区别的,同一个姿势,有的人摆出来后全身经络畅通,修炼效果极好,而有的人摆出来后全身经络反而阻塞,起不到效果,能够针对每个人的身体特性纠正姿势的只有天人合一境的高手,因为只有天人合一境的高手能在入静后感应天地准确地观察到人身经络里气劲的流转。
当年陈缘刚入门的时候,老和尚教他就是用的这个方法,不断在入静中观察最适合陈缘的姿势,只是这样很辛苦,幸亏老和尚不再收徒弟了,实在也是折腾不起。而其他人教徒弟就没那么细致了,因为其他人最少的也有十几个徒弟,每个徒弟要是都这么精工细作的话,做师父的哪里吃得消。而且还不能厚此薄彼,因为能拜到武林九老门下的,除了陈缘,哪个不是有深厚背景的,就拿朱庆阳来说,他家祖上从前朝起就是江南有名的绸缎商,朱庆阳父母在世的时候是著名的慈善家,连朱庆阳自己都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即便是最与世无争的普德和尚,他的父亲也是南山脚下李塘村的村高官。
老和尚不贪财、不贪恋权位,所以收徒算是由着本心。其他人收徒大多都是碍于情面不得不收,所以如果哪个师父教徒弟的时候偏心,绝对会惹出事来的。
祝家立族几百年,是有传承的家族,不然也不能名列江南省十大家族。祝全福当然知道简单的一句“用一个最合适的姿势来保持全身经络最大限度的畅通”,背后蕴含的是一名无敌境高手的大半心血。祝青峰能得到陈缘这样的教导,说是从此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陈缘见祝家人那么激动,倒也有些不好意思,站起来正想说自己随时能晋入天人合一的状态,帮祝青峰调整的时候很方便。祝青峰忽然在背后拉了拉陈缘的衣服后摆,陈缘顿时醒悟过来,自己的这个秘密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陈缘若有所思地朝祝义荣看了看,随后拱了拱手说:“我今天匆忙应邀来见面,也没带什么像样的礼物,真是失礼了,天色已晚,就不多打扰几位,我先告辞了。”
祝全福争着要送出来,最后在陈缘的婉拒下,由祝义宏先陪着去休息了。祝义荣送陈缘出门,祝义真几次在背后拉祝义荣的衣袖,祝义荣只当不知道。陈缘笑了笑对祝义真说:“二哥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祝义荣拿眼瞪着自己二弟,祝义真微微涨红了脸对陈缘说:“陈真人,我有个儿子叫阿海,他练武的天资是咱们祝家当代最强的。”说完,拿眼看了看祝青峰,祝青峰听到自己二叔这么说,脸都气白了,这不是要强行介绍徒弟给陈缘么?!
陈缘连忙拦住了祝义真的话头说:“这个就不谈了,我收青峰,一是我师父之命,二是我以后有很多需要他帮助的地方,对彼此都有好处的一件事,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陈缘说到这里看着祝义荣说:“家主这次喊我来,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见我一面吧?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祝义荣把自家二弟拉到自己后面,对陈缘说:“不瞒陈真人,今天青峰告诉我,您要去参加南北武林争霸赛,我们最近打听到一件事。”说到这里,祝义荣缓下了脚步压低声音说:“古家搭上了号称扶桑武道第一人的雪阁清四郎。”
陈缘当然听师父提起过这位RB武道界的名人,当下皱了皱眉头说:“南北武林争霸赛是我们中华的赛事,他一个外国人来干什么?”
祝义荣斟酌着字句说:“我们研究下来,最有可能的是雪阁把他们‘樱花流’的最高奥义‘断水决’给练成了。这次是专门来挑衅的。”
雪阁清四郎所在的‘樱花流’和拔刀斋主的‘拔刀斋’不同。拔刀斋已经没落了,当代只有斋主一人达到了大宗师境界,而‘樱花流’不同,雪阁清四郎就是当代扶桑的三大合一境高手之一,而且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位,据老和尚推算雪阁清四郎大约六十岁左右,绝对不会超过六十五岁,所以他也是除了陈缘之外,世上合一境高手中仅有的还能出手的几位之一。
古家虽然号称南武林十大家族中排名第三,但是这个位置也是尴尬得很,因为古家没有合一境的无敌高手,跟排在前面的洪、杨两家差距有点大,所以急于拉拢外来势力,和雪阁清四郎一拍即合。
四人说着就到了祝家大门口,陈缘请祝家两兄弟留步,自己和祝青峰往之前停车的地方走。
祝青峰边走边看陈缘的脸色,他不知道刚才自己二叔硬要把自己堂弟祝青海塞给陈缘做徒弟,会不会惹得陈缘不高兴,自己当初想要拜师,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陈缘松口的。
陈缘皱了皱眉头说:“你总看我干嘛?不认识我吗?”
祝青峰嘿嘿一笑说:“我是想看看师父有没有生气,刚才我二叔硬塞徒弟......”
陈缘一边拉开车门一边说:“没必要生气,我又不会再收徒弟,有一个就够麻烦的了。真不知道你当初给我师父灌了什么迷魂汤。”
祝青峰也跳上了车,一边发动一边说:“那师父,你可是冤枉我了,我怎么会去师祖那里胡说八道的,主要是我这个人有责任心,又正直又善良,所以师祖才会帮我说话。”
陈缘摇摇头不去接他的话,心里盘算着最近的这些事,过年要去山上培训士兵,顺手给祝青峰开始培训,过完年要去南北武林争霸赛,接下来还要参加什么十国会武。陈缘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会有那么多事。
回到家,许今来和萧永恩都不在,应该在许家过夜了,最近这两个小子关系特别好,天天混在一起,陈缘也难得有点清静日子,和爸妈打了招呼后回到自己房间,看看时间才九点刚过,就拿出手机给师兄普德打电话。
一百七十五、虾球之战
普德接起电话笑着说:“师弟,大晚上的,又什么事啊?”
陈缘嘿嘿一笑说:“师兄,你有没有听师父说过七真九会?”
普德愣了一愣说:“七真九会?!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别说你,我都还没出生呢,你怎么会想起问这个?那是我们师祖那个时代的事,当时和师祖一辈的共有七名高手,定下了连续的九年之会,每年一次,共同印证武学,以及徒弟们之间的比试。”
普德说到这里,电话里传来老和尚的声音:“你师弟问起七真九会,这是碰到哪家的老祖宗了?”
说着,老和尚从普德手里把电话拿了过来说:“徒儿,你碰见了谁?”
陈缘连忙说:“师父好,我刚才去祝青峰他家,碰到了他的四爷爷祝全福,他说曾经在七真九会上远远的见过您和师祖一面,想再来拜见您。”
老和尚“哦”了一声说:“原来是祝家的老祖,何谈拜见一说,你替为师转告祝老先生,就说我邀请他闲暇时上山一叙。”
陈缘连忙答应了,接着说:“师父,刚才我去祝青峰家,听到一个消息,据说雪阁清四郎最近要来江南,还勾结了古家。”
老和尚默然片刻说:“那恐怕他是把断水诀给练成了。不过他依然不是你的对手,不足为虑,你碰到他不要留手,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我们神州大地放肆。”
陈缘尴尬地答应了一声,随后说:“师父,还有另外一件事,今天祝老爷子说起青峰拜师仪式的事。”
老和尚听到这里笑了起来说:“你怎么回答他的?你自己的计划怎样?”
陈缘只好把刚才应付祝全福的话说了一遍,老和尚笑着说:“为师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计划,一切你自己决定。”
陈缘连忙说:“我不想搞什么仪式,纯粹浪费钱,春节我上山开始教青峰练功,就当是入门了。”
老和尚说:“好!就照你说的办。”
陈缘谢过师父挂了电话。
第二天是星期五,也是寒假前的最后一次上课,学校非常人性化地没有在上午公布期末考试成绩,也没有分析考卷,而是春节过后,由各班老师通过微信或者电子邮箱通知家长。
中午,在食堂吃午饭,欧晓霞带了一盒炸虾球,成功地引起了一场抢虾球大战,吴以伦和许今来打得饭盒都飞了起来,萧永恩还要在旁边凑热闹,有大概八九只虾球从饭盒里颠了出来,急得欧晓霞大喊:“班长!快!”
陈缘当然也舍不得这么美味的加菜被浪费了,只好伸出筷子夹住那几只虾球,都放在了面前苏诗晴的餐盘边上。
欧晓霞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唉!几只虾球就看出亲疏远近来了。”
陈缘面不改色地说:“我的饭上面可能有我的口水,我怕你们会嫌弃。”
燕玲臻转过头搂着苏诗晴的脖子说:“晴晴的饭上就算有口水,我都不嫌弃,来,晴晴,亲一下!”说完撅起嘴就要亲苏诗晴的脸蛋。
苏诗晴连忙夹起一只虾球塞住了燕玲臻的嘴,热闹了一会儿,吴以伦边吃边问许今来:“小午,下午就是春联会了,你准备好了没?别给我们班丢脸啊!”
许今来隔着陈缘朝吴以伦翻了翻白眼说:“你哥我还用练?不就是上台唱歌吗?我是专业的!”
沈栋听到春联会三个字忽然说:“班长,你要史无前例地上台发言了?!”
陈缘点点头说:“是啊,就是发个言而已,不要那么夸张!”
李嵩渊怪腔怪调地说:“呀!我们从不抛头露面的班长居然破天荒要登台了,这得好好庆祝一下啊!”
虽然隔着吴以伦,但是陈缘还是手一伸,轻快地从李嵩渊餐盘里夹了一个虾球过来,确认了一下没有沾着口水,就直接扔进了嘴里,一边嚼一边笑嘻嘻地说:“确实该庆祝一下!”
李嵩渊看着陈缘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场午餐又在打打闹闹中度过,大家吃完了正要端起餐盘走人,忽然赵思颖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跟大家打了个招呼,然后对陈缘说:“陈缘,你提早半小时来旧礼堂跟我和主持人碰面,你是在主持人开场后第一个发言的,要准备一下。”
陈缘点了点头说好,赵思颖又匆匆忙忙地走了,她非但管理论坛,还在学生会担任了文艺部长的职务,是这次学校春节联欢会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大家一边往餐盘区走去还餐盘,一边说做学生会干部真辛苦,饭都吃不好,每次学校活动都还要顶在最前面。
大家回到教室,陈缘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一点十五了,连忙跟燕玲臻打了个招呼就去教师办公室,因为燕玲臻是副班长,等下陈缘不在教室,燕玲臻要负责带同学们去礼堂参加春节联欢会。
陈缘跑到教师办公室跟班主任吴老师讲了要提前去礼堂准备的事,吴老师鼓励了几句就让他先去。
春节联欢会是两点整开始,陈缘快要跑到礼堂门口的时候才一点二十,远远的,陈缘看见有个男生从礼堂里推开门跑了出来。
临海学校的教学楼从空中看是一栋巨大的‘工’字形的五层楼房,‘工’字的一是进出教学楼的大门。‘工’字右边的缺口朝南是学校大门,‘工’字短横朝东是学校的侧门,旧礼堂在长横的西边靠近围墙。
陈缘是从教学大楼正门出来往右拐,那个男生是从礼堂出来朝左拐,一边小跑一边反手拍着肩后背的衣服,绕到教学楼后面的花园去了。陈缘看那个男生高高的个子,但是只看见半个侧脸,大家都穿着校服也不知道是谁。陈缘也没在意,就走进了礼堂。
礼堂里的灯居然都还没开,一个人都没有,陈缘非常奇怪,灯都没开,刚才那个男生是进来干什么的?陈缘当然是不相信那些鬼怪之说的。
陈缘在礼堂大门内站了十几秒钟,就转身走了出来,心想:难道我刚才在食堂听错了?赵思颖说的是新礼堂?但是新礼堂还没有完工啊,据说要到暑假才会完工。
一百七十六、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陈缘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右边的新礼堂看一眼,反正就几步路,走到新礼堂门口一看,果然大门锁着,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地上放着一堆堆的建筑材料,明显没有完工。
陈缘转身往回走,就看见赵思颖和当届学生会主席廖振伟带着三班的校花于茉涵和四班的校草刘若非一起走了过来。
赵思颖远远地看见陈缘挥了挥手,陈缘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走到旧礼堂大门口,赵思颖不好意思地说:“我让你早点来,自己反而晚到了,真是抱歉。”
陈缘看她笑得不对,神色有些勉强,显然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好多问,就只是说:“我也是刚到。走几步,就当饭后消食了。”
赵思颖拿出钥匙去开旧礼堂的门,却发现门是开着的,赵思颖疑惑地朝廖振伟看了一眼,廖振伟也是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赵思颖推开门,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陈缘:“陈缘,你看见刚才谁来开了门吗?”
陈缘摸摸后脑勺一脸疑惑地说:“我刚才来看见里面是黑的,没有灯光,我就没进去,不知道门是开着的。”礼堂大门两边的墙上有两条装饰用的磨砂玻璃带,虽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是可以看见光亮。
陈缘听赵思颖这么问,顿时就知道,是有人特意提前打开了旧礼堂的门,故意放刚才那个男生进去,但是究竟是谁开的门呢?那个男生要进去干什么呢?陈缘吃不准廖振伟、刘若非和于茉涵这三个人当中哪个有问题,所以没有说实话。
赵思颖‘哦’了一声,伸手打开了大门右边墙上的电源总开关,礼堂里静悄悄的灯光洒下来更显空旷。
一群人到了后台,廖振伟和刘若非一起把一个演讲台搬到了舞台的台脚上,赵思颖拍了拍手里的一叠纸对陈缘说:“今天的春联会先由主持人登场介绍校领导,然后第一个发言的就是你,你准备好了吗?”
陈缘从裤兜里拿出发言稿挥了挥说:“没有问题,早点讲完早点放松。”班主任吴老师早就和陈缘一起讨论和修改过发言稿了。
赵思颖伸手指了指台角的演讲台说:“主持人讲话是在演讲台的前面,你发言是站在演讲台的后面,你不要搞错了,马上负责灯光和音响的老师同学会过来,你发言的时候会有聚光灯照着你。”
正说到这里,体育老师姜老师带着另外一名学生会的干部走进了礼堂,他们朝舞台这边挥了挥手,就沿着墙边的楼梯走了上去,调音台和灯光控制台在舞台对面的二楼,上下有对讲机联络。
赵思颖从后台的主控室里找到了对讲机说了几句,然后让陈缘站到演讲台后面,一束灯光照下来正好照在陈缘身上,陈缘伸手调整了一下面前的麦克风说了几句话,一切正常。
陈缘从舞台上走下来,坐到观众席的第一排最边上的位置等候,虽然一切都显得很正常,但是陈缘心里却知道,这绝不正常,一定有问题,不然刚才那个男生为什么要瞒住了大家提前溜进来。
礼堂里已经有几个班级的同学陆续走了进来,纷纷在查看贴在座椅背后的纸条,寻找自己班级的位置。忽然有个女孩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和站在舞台边的赵思颖低语起来,陈缘出于好奇就运转了天人合一想听听这个女孩要说什么。
只听见那个女孩告诉赵思颖,她们舞蹈队当中有个女生的舞蹈裙刚才穿的时候被其他人踩到,大半截裙边都掉了下来,现在舞蹈老师正在找针线缝补,担心赶不上演出时间就让同学过来通知赵思颖。
本来按照节目流程,主持人开场后,首先是陈缘作为学生代表发言,接着是副校长周光明发言,随后第一个文艺节目就是舞蹈队的大型舞蹈《走向春天》,但是现在出现了修补裙子这个问题,舞蹈队的节目就只能往后推了。
赵思颖一听这个女孩说的事,赶紧就找两名主持人,三人聚在台边一边看节目单,一边商量把后面的哪个节目提上来。第二个节目是大合唱,第三个节目是小品,第四个节目是诗朗诵。一路看下来,好几个节目都被否决了,因为这些节目参加的人数太多,而且还需要布景或者道具,突然要提前恐怕很难协调,而且这时候已经快两点五十了,时间太紧张。
忽然刘若非指着节目单说:“这个节目只有一个人演出的,而且不需要任何特殊乐器和布景,只要一张椅子,把他换到前面来,最方便!”
陈缘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刘若非说的这个节目恐怕是自己发小许今来的吉他弹唱,陈缘知道许今来今天要一个人吉他弹唱《一路阳光》。
果然,赵思颖沉吟了几秒钟,就从舞台边匆匆地朝陈缘走过来,陈缘用灵觉观察着刘若非,心想:这个人多半知道些什么。
赵思颖走过来对陈缘说:“学弟,有件事要你帮忙,很紧急!”
陈缘只好当做不知道,惊讶地问:“有什么情况?”
赵思颖匆匆忙忙讲了缘故,这个时候校领导已经陆续走进了礼堂,赵思颖连忙说:“请务必帮忙!”
陈缘点了点头站起来说:“好!你先去忙吧,我通知许今来到后台去找你。”
赵思颖再三感谢后,回头匆匆忙忙往后台去了。
陈缘摸出手机,一边礼堂外走,一边打许今来的电话。这个时候礼堂里已经人山人海,陈缘要逆着人潮往外走,也是很不容易。陈缘虽然低着头在拨电话,但是灵觉并没有收起,快要走到大门口时,忽然感应到前方居然有七八个人一起朝自己这个方向涌了过来。
陈缘不用抬头看都能猜到是篮球队的那些混混,所以也不抬头微微运劲迎着这拨人冲了上去。
只听见几声“哎哟哎哟”的痛呼声,篮球队混混们被陈缘一个人撞得东倒西歪,陈缘头也不抬,一路走出了礼堂大门,背后黄子逸一边揉着肩膀一边骂:“操!真他妈邪门!”
陈缘虽然打通了许今来的电话,但是却没人接听,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教室里找人的时候,看见右边教学楼一群人拐了出来,正是自己班级的同学,领头的就是许今来和燕玲臻两个。
一百七十七、积水
陈缘连忙朝许今来招了招手,许今来背着吉他小跑几步到陈缘面前说:“怎么了?”
陈缘一拉许今来,一边快步往礼堂里走,一边把情况说了。许今来笑着说:“你看!关键时刻还是要看我!”
陈缘压低了声音说:“你小心点!我觉得这事有古怪!”说完,就把刚才看见有个男生从礼堂走出去的事简单讲了。
许今来沉吟着说:“多半就是篮球队那些人做手脚,但是在哪里呢?”
这个时候,老师和学生们基本都已经就位,陈缘来不及再说,和许今来两个人一起跑到了后台。
赵思颖一看见两人跑进来,终于松了口气,看了看手表对于茉涵和刘若非两人说:“还有三分钟,放松一下,深呼吸,准备登台。”
春节联欢会准时开启,这已经是临海学校多年的一个传统项目,副校长周光明讲话完毕后,陈缘登台作为学生代表发言。一切都平静无波,但是陈缘仿佛感应到有几道阴冷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恶意在暗中注视着自己。
随着许今来抱着吉他登上舞台,今天的春联会掀起了第一个小高潮。许今来这个“临海歌王”的名号真不是吹的,初中三年的每一届学校歌唱大赛都没落下,所以从初二到高一都有他的歌迷,当然是萌妹子居多。
许今来唱到副歌的部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站在舞台中间边跳边唱,台下的同学们全都跟着一边拍手一边哼唱,许今来跳得正高兴,忽然右脚踩空,整个人往右边倒了下去。
陈缘发言结束后,走下台特意坐到了中间过道旁的座位上,同时发动了天人合一始终关注着许今来。
许今来往右一倒,陈缘身随风起冲出了十几步,又停了下来。因为许今来右膝一弯,左腿用力一蹬地面,又重新站直了身子接着唱,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陈缘这才明白过来,刚才那个男生进礼堂是在舞台底下动了手脚。这个旧礼堂的舞台是拼接式的,整个舞台是由几十个方凳形状的底座拼成,上面铺了一层地毯,有人抽走了最中间的一个方凳底座,平时看不出来,因为有地毯挡着,但是只要有人走上去,因为体重的关系,地毯就会陷下去。
陈缘微微侧过头,灵觉锁定了黄子逸。黄子逸也看向了站在走廊中间的陈缘,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是在说:就是我指使人干的!你来抓我啊?你没有证据!你奈何不了我!
陈缘收回目光,转身往后台走去,许今来快要唱完了,他要去确认一下许今来有没有事,同时把这个情况告诉赵思颖。
赵思颖一听陈缘说的不由大吃一惊,连忙和几个学生会干部商量了一下,其中两个男生从后台拿了一只方凳底座钻进台底去了。
陈缘站在台口,看着许今来面带笑容鞠躬致谢,背着吉他退下来,一走到幕布后面,许今来左腿一软就往地上倒,陈缘一闪而上伸手托住了许今来的左臂,接过吉他,许今来一边大喘气,一边低声骂黄子逸,陈缘把他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陈缘看看许今来的脸色问:“怎么样?严重吗?”
许今来吐了口气说:“我差点就掉下去,还好我多年看你习武,也早就练成了一身本事。”
陈缘看他还能吹牛,估计没什么事,也就放下心来,准备回座位去了。许今来连忙说:“哎哎哎!扶我回去啊,我走不了。”
陈缘想了想说:“我还是扶你去一趟医务室吧。”说完,背起了吉他,伸手把许今来从椅子上拎了起来,两人贴着墙边溜出了礼堂。
走出了礼堂,许今来连自己走路都走不成了,几乎是大半个身子靠在陈缘身上,陈缘只好把他背了起来,一路小跑直奔往医务室。
这会儿因为所有初、高中部的学生都去了大礼堂参加春联会,所以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很快就跑到了医务室,蔡老师一看陈缘背着许今来跑进来也吓了一跳,赶紧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让陈缘把许今来放到靠墙的病床上。
许今来简单向蔡老师说明了情况,蔡老师把许今来的裤腿卷起来,卷到膝盖看了看,膝盖周围已经微微肿了起来,蔡老师观察了一会儿说:“你这个情况应该是膝盖积水了,得去医院。”
许今来皱了皱眉头说:“蔡老师,膝盖积水?哪来的水?”
蔡老师看起来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是一位在校多年的校医,以前也有学生因为膝盖积水送来医务室,通常都是因为在打篮球的时候,停球太突然,膝盖瞬间受力太重所以才引起的。
陈缘一把把许今来从床上拎起来,对蔡老师说:“谢谢蔡老师,我这就送他去医院。”说完,陈缘背起许今来就往外走。
蔡老师跟着两人边走边说:“我跟程老师说一声,我陪你们一起去医院,你们俩毕竟都还是孩子,还没成年,要有大人陪着。”
陈缘点了点头,三个人一起走到校门口,蔡老师去门卫室通过内线电话喊了小校车的司机小崔,开着车送三人去了临海医院。
陈缘背着许今来看着面前六七十人的挂号队伍傻了眼,蔡老师拍拍许今来的后背说:“别紧张,平时就是这样的,好在这里只是挂号,速度很快的,交钱就走了,用不了半小时就排到了。”
陈缘把许今来放在椅子上,自己跑去排队挂号,蔡老师对陈缘说:“我走开一下,马上就过来。”
许今来百无聊赖地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陈缘没回来,蔡老师倒是带着一名女医生走了过来,这名女医生看起来比蔡老师年龄大一些,约莫有五十多,戴着金丝边眼镜,身材高瘦,脸倒是圆圆的一团和气。许今来看到她胸前的名牌上写着:主任医师胡兰芷。
蔡老师拍了拍许今来的肩膀说:“让胡医师看看你的膝盖。”
许今来笑着点点头伸手去拉裤腿,顿时就变了脸色,因为这时候膝盖已经肿得厉害了,刚才轻松能拉起来的裤腿,现在已经卡住在了膝盖下方,拉不上去了。
一百七十八、假疯子砍人
胡医师皱了皱眉头,蹲下来伸出手指在许今来膝盖上轻轻按了按,随后问许今来:“什么感觉?”
许今来说:“又疼又胀。”
胡医师站起来转过头对蔡老师说:“他这个情况恐怕是要住院观察一下的。确实是积水,但是不知道内部组织有没有严重损伤。”
许今来一听到要住院,顿时忍不住‘啊’了一声,胡医师笑着伸手揉了揉许今来的脑袋说:“别害......”后面一个“怕”字还没有说出来。
只听见右边的挂号大厅门口有个女子的声音惨叫了一声,随即人群像炸了锅一样一边惊叫,一边四散奔逃。
三人一起转过头去看,只见一个身高一米八开外的胖壮中年男子正在挥刀追砍人群。这个胖壮中年男子胡子拉渣、衣衫不整,身上的一件风雪大衣看起来已经不知道多久都没洗过,斑斑驳驳的都是污渍,穿的一条牛仔裤也有多处磨破,沾了不少的灰尘,脚下穿的两只运动鞋居然还是不一样颜色的。
一名女子倒在他身后的地上,有个小孩子蹲在旁边哭喊,胖壮中年男子挥舞着右手中拿的一把刀,冲出了大厅往医院大门口冲去,同时状如疯魔还在追砍一名奔逃中的男青年,同时嘴里语不成句地在喊着什么。
胡医师伸手去摸腰间的对讲机准备呼叫保安。这时候大厅里场面极度混乱,惊叫声连成一片,很多人都在喊:“疯子杀人啦!”
许今来用尽力气大喊一声:“拦住他!”他知道别人可能听不见,有个人一定能听见。
陈缘排队挂号的地方靠近前方的大厅尽头,离大门已经很远,听到背后大厅里乱糟糟的,排队的人都回过头看,陈缘本来开启了天人合一把灵觉感应全都集中在许今来身上,这时候听到许今来的喊叫,把灵觉放开,顿时锁定了胖壮的中年男子。
挂号队伍里的人刚发出惊叫,陈缘已经一晃没了踪影,以众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冲到了胖壮中年男子的侧面,右手在胖壮中年男子持刀的手上一按,刀已经到了陈缘的手里,同时,陈缘左手在他后脖颈上一按,胖壮中年男子竟然站不住,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大厅内外的惊叫顿时平息下来,所有人都用崇拜的目光望着陈缘的侧面,陈缘松开左手,右手把刀放到背后。
那个胖壮中年男子蹭的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抬头望向陈缘,陈缘看他眼神清澈,心里顿时明白:这个人是装疯!
胖壮中年男子反应极快,一站直身子,低头就一个头锤朝陈缘撞了过来。陈缘左手轻轻一抬按在了他的脑袋上,根据入手的力量来看,这人居然还是个练家子!虽然武功低微,也就只是介于第二阶的粗通和第三阶的精熟之间。当然,这个武功低微是相对于陈缘来说的,一般三五个没练过的成年人联手也打不过这个胖壮中年男子。
陈缘既然知道这个胖壮中年男子没疯,而是仗着自己的功夫在害人,那下手就不会轻了,持刀的右手反转过来,刀柄在胖壮中年男子的左肩一敲,胖壮中年男子的左臂顿时脱臼,软软地垂了下来。
胖壮中年男子毕竟是练过功夫的,普通人受了这样的打击早就惨叫连天了,而他反而一边咒骂着一边后退抬头避开了陈缘的手,陈缘看他想要逃走,踏前一步左手一按他右肩头,胖壮中年男子又一次站立不住,跪倒在地。
这时候,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围观的人群竟然开始鼓掌,有个老大爷说:“小伙子,这次你可不能再放手了!就这么压着他!我们已经有人打电话报警了。”
大厅里的安静显然持续不了多久,胡医师已经拿着对讲机一边喊话,一边朝大门口倒在血泊中的那名女子冲了过去,周围白衣的医生一股脑儿的往大门口冲,护士们狂奔着去推急救床。大厅里的人们都自觉地为急救床让开一条路。
陈缘侧过头看了看远处的许今来,许今来醒悟过来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给祝青峰。
不一会儿,两名医院的保安跑了过来,其中一名中年保安连声向陈缘道谢:“小兄弟,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拦住他,就要被他跑掉了。”陈缘拦住胖壮男子的地方已经很靠近医院大门了。
陈缘微微一笑说:“大哥不用客气,见义勇为是我们的本分。我现在还不能放开他,要等警察来了,不然你们恐怕压不住他。”
中年保安连连点头说:“是是是!都仰仗小兄弟你,我们是没那么大本事的。”
说话间,听到了警车的鸣笛声,随即两辆警车开了进来,四名警察快速跳下警车跑了过来。
保安把事情简单说了,其中一名警察掏出手铐把胖壮男子拷住,另外一名警察抬头看见陈缘就笑了,拍拍陈缘肩膀笑着说:“小陈大侠,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原来这个警察就是之前陈缘和许今来都认识的派出所的赵所长,陈缘连忙和赵所长客气了几句,往后面望去,果然周东林站在赵所长背后正在挤眉弄眼地笑。
赵所长去跟保安谈话,周东林凑上来说:“阿元,你怎么跑来医院了?”
陈缘朝身后大厅指了指说:“你的漫画好基友膝盖受伤了,我送他来看病,就碰到这事。”
周东林惊讶地‘哦’了一声,和陈缘一起并肩朝大厅里走。许今来远远地看见周东林,高兴地直挥手。
周东林快步走到许今来面前,先朝蔡老师点头打了招呼,随后低下头凑到许今来耳边说的第一句话是:“《女神降临》完本了。”
许今来眉开眼笑地说:“星期六,书店走起?”
两人顿时忘记了病痛、忘记了全世界聊得火热。陈缘把灵觉散开笼罩住了大厅,他想看看刚才被刺伤的人怎么样了。忽然,灵觉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陈缘随手拍了一下许今来的手臂,转身往大厅的左侧走去。
一百七十九、你还记得我吗
大厅左侧尽头是手术室,急诊送过来的危急病人直接就在这里推进手术室,这会儿手术室大门的灯亮着,看起来刚才被刺伤的那名女子可能就在里面进行抢救。
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走廊的长凳上,旁边坐着一位护士。护士看见陈缘走过来,脸上微微一红,她当然也看见陈缘制服凶手的过程,这样年少英勇的男孩子自然是能让很多女孩向往的。
陈缘走到长凳前,朝护士点头微微一笑,随后看着蜷缩着的小男孩,低声说:“你还记得我吗?”
小男孩抬起头来看着陈缘,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陈缘看着小男孩满面的泪痕心里很是难过,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手背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哭,勇敢一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算上今天,陈缘已经是第四次碰到这个叫做阿哲的小男孩了,第一次是在南山百花峪,第二次是在购物中心,第三次是在南郊的农家乐。
小男孩伸手抓住了陈缘的大拇指,拼命想要忍住眼泪,但是泪珠还是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旁边的护士递了一包纸巾给陈缘,陈缘回了一个感谢的微笑,抽出纸巾给阿哲擦眼泪。
陈缘很想要安慰一下阿哲,但是他自己也还只是个孩子,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就在这个时候,陈缘感应到了祝青峰的气息,连忙伸手拍了拍阿哲的手背说:“你在这儿乖乖地等着,我去找人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陈缘说完,站起来问护士:“小姐姐,请问有没有联系这个孩子的父亲?”
护士看了看小男孩,把陈缘拉到边上低声说:“我们已经问过了,前一阵他爸爸出车祸成了植物人,就住在楼上的住院部。”
陈缘心里一震,心想:这个事情恐怕不简单。
陈缘朝护士笑了笑说:“我明白了,辛苦你继续陪着,我找人帮忙,马上就回来。”
护士点点头说:“你放心去吧,我们主任交代了要照顾好小朋友,也已经帮他腾了一个员工休息室的床位出来,如果今晚没人来得及过来接他,他可以住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在食堂吃晚饭。”
陈缘谢了护士,朝大门口走去,迎面看见祝青峰正在跟赵所长、刑警队队长王英杰说话,祝青峰长期在江南省特别行动部工作,当然是认识赵所长他们的。
陈缘在大门口看了一眼,祝青峰看起来没那么快讲完,王英杰远远朝陈缘挥手致意,陈缘也挥了挥手,转身朝大厅挂号处走去。
挂号的窗口有五个,陈缘在其中一条的挂号队伍尾巴上站好,排队的人都纷纷回过头来看他,排在陈缘前面的一名中年妇女转过头来对陈缘说:“小朋友,你排到我前面去,刚才你就在我前面的。”
中年妇女说完,也不等陈缘反应,就站到了陈缘后面,排在前面的大叔看了陈缘一眼,默默地把陈缘往前推了一把,自己站到了陈缘背后。
被大叔阿姨们轮番往前推了十几次,陈缘只好表示感谢,他已经站到了第四个位置,不一会儿就挂号完成。
陈缘回到许今来座位旁,祝青峰、赵所长、王英杰、周东林、蔡老师正围着许今来在听他讲故事,许今来说到:“陈缘伸手一按他的肩头,他根本站不住,双腿一软就又跪了下来。”
陈缘把挂号单塞在许今来手里说:“看起来你一点没事,不用看病,我们直接回去了吧。”
许今来伸手接过挂号单笑着说:“我腿疼,但是并不影响我聊天啊。”
赵所长和王英杰两人跟陈缘打招呼告别,他们要回所里去处理刚才的事件,周东林留下来,要等刚才被刺伤的女子的抢救结果,还要等所里联系阿哲亲戚的结果。
陈缘和王英杰握了握手,低声说:“那个人是装疯,你得小心!”王英杰愣了愣感激地点了点头和赵所长一起走了。
祝青峰连忙拉住陈缘说:“师父,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陈缘让祝青峰一起在许今来对面的长椅上坐下,低声说:“你记不记得,我们在南郊农家乐长河饭庄碰到马惊的那件事?”
那天马惊的时候祝青峰没在,但是也听大家说起过这件事,所以祝青峰点了点头。陈缘接着说:“当时我抱着的那个小男孩,就是今天出事的那个妇女的儿子。”
陈缘顿了顿接着说:“我刚才问了,这个小男孩的爸爸前一阵出车祸成了植物人。”
祝青峰听到这里微微眯起了眼睛,丈夫出车祸,妻子被疯子刺了一刀,这不是典型的杀人灭口的手法吗?
祝青峰一下子跳了起来说:“小孩子在哪里?”
陈缘伸手示意他坐下,低声说:“小孩子在急救室门口,有护士陪着,放心,我的灵觉一直看着他。”
祝青峰这才放心坐下来,掏出手机说:“师父,你先陪小师叔看病,我跟队友讨论一下这件事的处理方法。”
陈缘点点头,祝青峰站起来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陈缘四下张望了一下,他刚才给许今来挂的号是骨科的,所以要看一下骨科门诊在什么地方。
蔡老师朝右前方指了指说:“你挂的骨科?在那边,我们找个轮椅把许今来推过去。”
陈缘一路小跑去挂号窗左边推轮椅,过了一会儿有个小护士推着轮椅陪着陈缘走了过来。
许今来一脸坏笑地看着陈缘说:“怎么可以让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推轮椅呢?”
小护士脸上一红说:“你们未成年不能借轮椅的,要登记成年人身份证信息。”
蔡老师连忙拿出自己的身份证说:“不好意思,我倒是忘记这个事了,请您登记一下,谢谢。”
小护士把手里的轮椅把手递给陈缘,然后对蔡老师说:“好的,请您跟我到前面挂号窗旁边的借物处登记。”
蔡老师跟着小护士走了,陈缘把许今来拎起来放到轮椅上,然后推着他往骨科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说:“我等下给干妈打个电话,她这会儿应该在家了吧?”
一百八十、住院
许今来想了想说:“肯定在家了,今天只上半天班,接下来要放好几天假。我爸也是。不过应该不需要吧,或许我等下配点药,就直接回家了。”
陈缘呵呵了一声说:“你自己的腿,你自己心里就没点AC数?还回家?我看你这个春节就在住院部待着吧。”
“哎!好年好岁的你诅咒亲兄弟!你还有点人性没?”
陈缘不再搭理他,自己走到旁边给干妈打电话去了,电话接通,陈缘把情况说了,岳秀琴一听就着急了,赶紧挂了电话就往医院赶。
陈缘刚收起电话,祝青峰就和周东林一起急匆匆从大门外走了过来,一看见陈缘就说:“师父,我刚才收集了一下消息,这个小孩子的事情恐怕有点麻烦,他父亲这边,爷爷奶奶都已经去世,他父亲也没有兄弟姐妹,他母亲那边,外公外婆也已经去世,他母亲有一个姐姐,但是这个姐姐几年前得了半身不遂,现在全靠家人照顾,生活也很困难,我们联系上了对方,对方表示没有能力收养这个孩子。”
许今来双手转动轮椅的钢圈,艰难地滚到陈缘身边,拍了拍扶手说:“正好,这个事归你师父管,你快要有小师弟了。”
陈缘伸脚把许今来的轮椅往背后踢了踢,对一脸惊诧的祝青峰说:“不要听你小师叔乱讲,你师祖让我管理两个孤儿院的对接工作,阿哲暂时可以送去孤儿院。”
祝青峰点点头说:“这个看来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了。”说到这里,祝青峰停了下来,一脸担忧地看着陈缘。
陈缘瞬间明白了祝青峰的意思,笑着说:“无论如何,你不是大师兄么?!”
许今来在后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祝青峰嘿嘿一笑,带着周东林转身走了,他们要去帮阿哲把一些手续搞定,如果不通过他们这些特殊部门,要自己去办的话,恐怕要跑断腿的。
不一会儿,就轮到了许今来进去问诊,正好岳秀琴、高月兰、萧永恩赶到,就陪着一起进去了,陈缘在门口的长板凳上坐了片刻,伸手拿出手机给师父打电话,本来说好了今晚要和许今来、萧永恩一起上山,开始寒假生活的,现在许今来出了这个事,山上肯定是去不了的了。
电话铃一响,老和尚就接了起来,陈缘连忙把许今来的事情说了,老和尚很罕见地生气了,拍着桌子让普德立刻打电话给黄柏森。陈缘还是跟老和尚说定了晚上上山,因为明天一早,二十个士兵还等着陈缘给他们集训呢。
陈缘放下电话没一会儿,萧永恩推着许今来也从骨科问诊室里出来了,高月兰一脸忧色地对陈缘说:“已经基本确定小午是膝盖积水,需要住院治疗,这会儿去拍片看看详细情况,医生说可能要在医院待上八天十天的呢。”
陈缘本想说:这个货让他关一阵比较好。但是一看岳秀琴也是满脸担心,只能说:“住院是人家医生负责、重视,是件好事,人家也没说要开刀什么的,说明不严重,你们就放心吧。他那么年轻,身体又好,没一阵子就恢复了。”
许今来点点头说:“嗯,我也觉得是这样。”
岳秀琴和高月兰这才脸色好转了点,萧永恩推着许今来去拍片,路过陈缘面前的时候比了个口型:晚上一起上山。
陈缘回到大厅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候祝青峰办理各种手续的消息。等了约莫有二十分钟,祝青峰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到陈缘旁边的位置坐下说:“师父,手续都已经安排下去办理了,只是很多单位今天下午都是不工作的,所以有些手续可能要拖到年后。我先帮你办了阿哲的个人信息表和情况说明,有了这个表你就可以带着他了。”说完,祝青峰把手里的一个资料袋递给了陈缘。
陈缘接过资料袋,打开一看,袋子里是一叠各种表格,第一张是阿哲的个人信息表,上面写明阿哲的全名:许安哲,下面还有父母信息、身份证号等。第二张纸是情况说明,底下盖了两个红印,一个是临海市公安局,一个是江南省特别行动部。还有很多亲属信息表之类的东西,陈缘也没有心思全部一一细看,翻了一下就仍旧放回了资料袋里。
祝青峰又递过一张纸给陈缘说:“师父,你看看,这是阿哲父母的详细情况,他父母都是毕业于临海大学的会计学专业,毕业就开始工作,一个是在绿岸设备公司,另一个是在华东专运公司。这两个公司都属于新地发展集团。这个新地发展集团的最大客户就是东方矿业。”
陈缘把纸递还给祝青峰说:“这是你和戴队长该头疼的事了,需要帮忙可以喊我。”
陈缘站起身,默默地感应阿哲的方位,他还在大厅另一边尽头的急救手术室门口,陈缘感应了一下,手术室里有一个人的气息正在飞速地低落下去,陈缘心里叹息了一声,往手术室走去。祝青峰连忙跟在后面。
陈缘走到小护士和许安哲坐的长凳边上,许安哲看见陈缘,从长凳上跳下来,拉住了陈缘的手。
陈缘拍了拍许安哲的手背,指着急救室的大门说:“去给你妈妈磕个头,送别她吧。”
小护士和祝青峰全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陈缘,许安哲抬头看着陈缘说:“哥哥,是像过年拜年一样的吗?”他还是孩子,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
陈缘点点头,许安哲往前走了一步,面对着急救室的大门跪了下来,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头。磕完头,许安哲转身看着陈缘说:“哥哥,这样妈妈就能回来了吗?”
陈缘只觉得心里一阵难过,竟然说不出话来,坐在长凳上的小护士已经低声哭泣了起来。陈缘弯腰抱起许安哲,这个时候许安哲也明白了过来,眼里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