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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唐传奇全文阅读

作者:高月     李唐传奇txt下载     李唐传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七章 火龙

    只一天功夫,李月便来到太白山脚下,山脚有四、五个村子,其中山北面是一个较小一点的村庄,叫尚家村,由于天色已晚,李月就找了一户猎人家借住一晚。就在夜里,突然一阵阵犬吠声把李月惊醒,他推开门,见无数火把象一条长龙朝村里走来,这时主人家的门也开了,房东尚老爹和老伴均站在门口张望,李月忍不住问道:“尚老爹,出什么事了?”“那怪物又出来伤人啦!两天前村里有两个少年失踪,几个村的青壮都出去寻找了,看这样子,估计是找到什么啦,唉!肯定不是好事,作孽啊!”

    渐渐的,火把都进了村,李月走到村口,只见地上放着几只麻袋,几名妇人正伏在袋上痛哭,这时李月听边上有人叹息道:“太惨了!只找到部分肢体,其他的估计都被那怪吃掉了。”李月看了片刻,默默地回房去了。

    第二天一早,李月告别房东尚老爹,大踏步地朝太白山走去,那尚老爹苦留不住,只好硬塞给李月一把锋利的猎刀,方放他离去。这太白山方圆有十余里,山势陡峭,植被稀少,尤其是北面,冬天朔风尤其剧烈,故山壁被打磨的异常光滑。走了一个时辰,便走到山脚,李月抬头向上望去,现在他的视力异于常人,按照李瑶的提示,果然在距山顶五百余丈处,看见一突兀出的大石,李瑶说那山洞就隐藏在石下,李月决定先到山顶,再往下寻那洞穴,山壁虽然陡滑,但对于常年上下方寸山的李月来说,只能算作儿戏,很快李月便爬上了山顶,他稍作歇息,便慢慢地朝那突兀的大石滑去,从山脚下看那大石宛若鸡卵,但近前看时,那突兀的大石竟有七、八十余丈高,仿佛是太白山上隆起的一个巨瘤,从那大石往下寻那洞穴,十分费劲,壁滑坡陡不说,而且此处的风特别大,一般人根本无法立足,早就会被风吹走,所以近百年来,除了李瑶他们外,再无人来过。李月围着大石的底部从左至右荡了两圈才发现那洞穴的所在,洞穴的入口被一石梁正好挡住,须从石梁的上方顺一裂缝沿石梁内侧滑下,滑到石梁中部时才会看到那个洞穴,李月站在洞口,只觉洞里昏暗潮湿,再往前就是一片黑暗,阴森恐怖,就算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轻易入内,难怪十年前李瑶伤了那恶蝎后就没有再追下去。李月觉得脚下似乎有东西,低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他竟看到了一只人脚,还鲜血淋漓,李月知道一定是那两个少年的,他捡些碎石把它盖住,就开始寻找那株火龙树,李瑶说得果然不错,就在洞口唯一被光照着的地方,长着一株很矮的小树,就在树顶端长着一串葡萄似的小果子,半青半红,李月近前一看,只见那簇红果的顶端有了一点隆起,估计就是还未长出的火龙浆了。眼见红果将熟,李月不敢大意,他决定就守在树旁等红果成熟。太阳满慢的落山,月亮升起,这是已经是七月底了,山脚下虽然热暑未褪,但山顶的夜里却寒冷异常,李月已经进了木剑的境界,外界的寒暑对他已经再无影响,他坐在火龙树旁,把心沉入丹田,顿时周围的一切都感觉得异常清晰,任何的轻微动静都逃不过他的感觉。天快亮的时候,李月隐隐听到洞深处有一点轻微的响声,随即又寂静下来,过了不一会儿,李月就感到有东西在离他约三十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李月知道那怪物来了,而且已经发现了自己,正在监视着自己,洞外的天已经大亮,那东西监视李月已近二个时辰,这时李月看到,经过一夜的火龙果已经全红,李瑶说过这火龙果在红透后一天之内必须把它摘下来,否则就会一夜之间干瘪掉。可是那东西好象非常狡猾,好象已经吸取了十年前断钳的教训,它耐心的等待着机会,在它看来,这火龙果是它的私物,是不许任何人染指的,眼看着已近中午,那火龙浆也开始一点点结出,那怪物依然一动不动,李月突然心里一动,有了个主意,他站起来,拔出无名剑,走近火龙树后手起剑落,那火龙树的一根枝条就被李月切掉,由于力道捏拿得非常巧妙,长红果的那一枝没有丝毫震动,果然那怪物见李月不是取果而是毁树时,它开始暴怒地向李月扑来,速度极快,李月早有准备,他轻轻一跃就跳出了洞口,攀在洞外的石梁上,这时李月已经看清了那怪物,果然是一只独臂巨蝎,身体赤红,大小宛如一只牛犊,那怪物一下扑空,竖起倒螯,闪电般向李月刺去,李月再次一跃,跃上石梁,似乎没站稳,险些掉下万丈深渊,那巨蝎虽然两击落空,但它看李月似乎要远逊于十年前的那个人类,加之李月毁树是它无法容忍的,于是它也迅速地爬出洞穴,架空在缝隙里,一钳一尾同时向李月刺去,李月一闪身让过巨蝎的攻击,但脚下似乎一滑,李月惨叫一声,一物落下了万丈悬崖,那怪物见李月跌落,但仍然不放心,用倒尾在石梁上端摩挲,突然巨蝎感觉到心一凉,低头看时,一把短剑从下方飞来,没入自己胸前的半月白斑里,那怪物嘶叫一声,爬回到洞穴里,举臂要将那火龙树毁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寒光一闪,一把猎刀飞过,再把巨蝎唯一的长钳再次被削断,巨蝎终于无法支持,朝洞里爬两步后就轰然倒下,一股一股绿色的浆体从它身下渗出,腥臭无比。原来李月见那洞口的结构,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他在悬崖上砍下一棵树的树干放在石梁顶上,后来他毁树激怒巨蝎后,把它引出石洞,故意装作失足跌到,然后把树干踢下石梁,他知道那巨蝎的谨慎,就在巨蝎搜索石梁顶部的时候,他迅速荡到石梁底部,此时那巨蝎正架空站在洞口和石梁之间,把胸腹部暴露在空中,李月就在它的胸腹部下方,用飞剑之术把无名短剑射入了李瑶所说的半月形白斑中,这就是人和兽的区别。李月巧妙的利用了洞口的石梁结构,一剑结果了巨蝎,那巨蝎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这样被刺杀。

    过了半晌,李月见那巨蝎再无动静,上前拣起猎刀,先把那倒尾剁下,这时即使巨蝎不死,李月也再不怕它,他一脚把巨蝎踢翻过来,拔出短剑,见巨蝎已经死透,李月便用剑尖把它头上的骨珠和骨角挑下,再劈开她的头颅,取出一颗枇杷大的白珠子,这就是巨蝎的内丹。

    李月拿着骨角,用随身携带的清水把它洗净,拭干以后,走近火龙树,这时火龙果已经完全红透,那火龙果的顶端也冒出了一颗葡萄大的水泡,李月小心翼翼的把火龙果先弯曲,再用针把那水炮刺穿,用那骨角接住一滴一滴落下的浆体,一共有五滴浆体。李月再用那颗骨珠堵住骨角的敞口处,周围的缝隙用石蜡密封好,见那些浆体确实不会溢漏出,再把骨角固定在腰间,然后取出瓷瓶,把所有的火龙果全部收入瓶中,把火龙果的事情弄好后,李月捡起巨蝎的断钳和断尾,跃出洞口,向山下荡去。

    在把巨蝎的断钳和断尾交给尚老爹后,李月便飘然而去。从此太白山周围的很多村子里都供奉着一位斩妖除怪的少年道士,那些画像都是根据尚老爹的描述所画,到最后竟绘成了一个少年二郎神的模样。

第二十八章 探母

    李瑶小心翼翼的接过骨角,脸上还是掩饰不住她的惊讶,当她听李月述说刺杀巨蝎的过程时,不禁为李月的精巧设计所叹服。李瑶把那骨珠镂空,做成一精致的珠形小瓶,然后把火龙浆浆液慢慢倒入瓶中,封死瓶盖后,交给李月道:“这就是一颗火龙珠了,随身带在身上可避任何妖风邪气,而且,在邪气密集处,这颗火龙珠就会变蓝,以示警惕,你那颗巨蝎内丹也有同样的警示作用。”然后又用骨角做成了一只可化百毒的酒杯,也给了李月。最后开始教李月制丹,李瑶取出一瓶白色粉末说道:“制丹首先要有上好的丹基,用丹基做成丹体,有人用上好的金创药作丹基其实也不错,但真正好的丹基是要区分用丹的目的,去火毒则用阴性丹基,去水毒则用阳性丹基,去腐生肌的还要用考虑各种制衡因素,象我制的碧心丹就用了上好的金创药和解毒粉混合后做成丹基,然后用这火龙果和数十种珍稀药材相配才制成,故有核桃大小。象给你母亲制的丹药,只要这火龙果的就够了,再配些滋补之药,用解毒粉作丹基,很快就能做好。”

    第二天,李瑶把制好的五颗红色丹丸给了李月,李月收好后,便找长虚告辞去了,长虚没有说话,给了他一些碎银并写了一张纸条递给李月,让他下山后再看,李月下山后,打开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遇疑则探”。李月收起纸条,大踏步地向阔别了八年的长安城走去。

    在离长安还有十里的地方,天色已将晚,李月就住进了一间客栈,准备明天再进城,这时已经是夏末秋初,但夏日的炎热似乎还不愿离去,李月和别的客人一样,坐到客栈外搭的大棚下吃饭喝茶,周围的客人大都是从外地进京的,李月的旁边明显是一群商人,正聚在一起谈论各种商品税钱的变化,在他们旁边则坐着几个胡人,竖着耳朵半懂不懂的听着他们的谈话,大棚的左首则坐着几个镖师打扮的汉子,心情畅快的大碗喝酒大声谈论,看样子是已经顺利完镖正要返回镖局,和他们相反的是一个书生,一个人坐在那里闷闷不乐地喝酒,旁边站着一书童,正苦着脸看着他的主人。另外还有一些零星的本地人,各得其所。

    突然,远方的官道上扬起一阵尘土,似乎有数十匹马朝这个方向狂奔而来,小二见机不妙,赶紧招呼众人避让,当群马靠近时,大家看见当先的是一名身着皇族服饰的少年,15、6岁左右,生得英气勃勃,长相不凡,几十匹马从客栈旁边飞驰而过,激起无数灰尘,呛得众人纷纷躲避不迭,见马奔远,一镖师怒骂道:“是哪家的王爷,如此嚣张。”这时客栈掌柜出来,招呼小二重新安置众人,闻言苦笑道:“这是太子李亨的次子李系,估计是想在关城门前赶回去,他还算好的,没把我的棚子拆了已经不错,上月郯王李琮的儿子来游玩,就因小二手脚慢了半拍,把小二毒打一顿不说,还拆了大棚,要不是他的几个玩伴嫌脏,估计我的小店也会被拆掉一半。”掌柜见大家把同情目光投向忙碌的小二,忙说:“不是他,是另一个,现在还在家躺着呢!”这时,一个商人打扮的胖子对掌柜施一礼说道:“我们是从南边来的,不了解京城诸王情况,请掌柜介绍一下,可好?让我们心里也有个数。”他说完,旁边的众人纷纷称是,那掌柜见众人心切,便说道:“好在我们大唐不禁民间评论,只要不涉及皇上,其他皆无大碍,既然各位想听,我就给各位客人讲讲,小二,给大家上茶,”见各位客人渐渐围拢过来,那掌柜也是健谈之人,一时兴致起来,清清喉咙便对大家说道:“在我们市井百姓中把这些皇室王爷分成了三等,第一等是皇上的几个权重的儿子,主要是郯王李琮、郢王李瑛、太子李亨、甄王李琬、寿王李瑁、棣王李琰、仪王李璲,这几个王爷被皇上所喜爱,除了太子李亨和寿王李瑁外,个个飞扬跋扈,其子女均为京城霸王,在外胡作非为,无人敢管。

    第二等是皇上的另几个儿子,如光王李琚、夏悼王李一、颖王李璬、怀哀王李敏、永王李璘、延王李玢、盛王李琦、济王李环等等他们虽然也是皇上亲生,但由于其母亲地位不高,或者本身尚年少所以在京城影响就没有前面几个大,话虽如此,横行霸道却少不了他们的分。

    第三等王爷就是先帝的一些儿子或他们的子孙另外还有一些隔了几代的王爷,比较有影响的是申王李成义,岐王李范、薛王李业及赵王李郁,这几个王爷年纪已大,治家也严,所以他们的儿孙倒也不是很扰民,其中赵王李郁因太后的关系,只能勉强可以算得上是三等王爷,至于其他一些不入流的小王和非王的皇室子弟那就更多如牛毛,数不胜数了,这里就不多讲了。”这时那商人插口问道:“为什么赵王李郁涉及太后的关系了?”,听此言,那掌柜吓了一跳,忙说:“晚了!晚了!各位客人回房歇息去吧!明天还要赶路呢!”见那商人不解,旁边有人轻轻拉拉他的衣服,在他耳边说道:“这个涉及到当今皇上,在公开场合评论是要下牢的!”,那商人闻言,脖子一缩,赶紧和其他同伴回房去了。

    李月也在一旁听了那掌柜的介绍,他虽然只有十三岁,但身量颇高,一般人都拿他当十七、八岁的青年,所以也无人管他。这是他第一次从普通百姓口中知道了自己父亲的分量,只能勉强算得上是三等王爷。第二天一早,李月便离开客栈,朝长安城走去,赵王府位于宫城内,大街上戒备森严,一般的流民、乞丐难以入内。所以街上往来之人大多衣裳鲜明、气质高贵,李月思家心切,没有多看,径直朝赵王府走去,赵王府大门前冷清落寂,只有四个兵士,看起来年纪均过四十,两个人正倚在门前聊天,另两个人在扫着一地的落叶,看李月走近,那两名聊天的军士忙立起身来问道:“小道长有何事?”李月微微一笑对军士说道:“烦请通报王爷,说李月来了。”

    “王爷不在京城!”李月犹豫了一下,对那军士说道:“那就请转告管家王贵一声,说李月来了。”

    “你稍等!我马上给你去通报。”听见来人姓李,那军士不敢怠慢忙进府找管家去了。那管家王贵正在训斥一名犯事的下人,听见军士的通告,他先是楞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猛然从凳子上跳起来,朝那军士嚷到,快!快!快去让他进来,带到大厅里,然后又对旁边另一人说道:“你到书房去告诉大公子,说李月少爷回来了,在大厅呢!然后也顾不上跪在地上的下人,转身向内宅跑去。在内宅门口,王贵找到夫人的贴身侍女思月(王妃因思念李月,顾将侍女更名为思月),把李月的消息告诉她,侍女大喜,忙进屋去禀报去了。

    李月随军士进了王府,发现一切都不变,只是更显陈旧了,远远地就看见一青年站在大厅前,李月一眼就认出是他的长兄李照,李照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文才极好,在京城文人中很有名气,几年前就随父编撰[两晋史],去年和父亲去了金陵,听说母亲染病,两个月前从南方赶回,一直在为母亲的病体张罗,听说阔别八年弟弟来了,一向稳重的他也禁不住一下子站起来,他从小就极爱自己的亲弟,当年是坚决反对李月离家的,现在由于赵王李郁几个大一点的儿子均已成人,兄弟间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起来,李照过于偏文,所以性格稍显懦弱,内心常常盼望着自己的亲弟能早日归来。他来到大厅前,远远见一少年道士进来,虽然离别八年,但李照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亲弟,看着弟弟的道袍颇旧,李照鼻子一酸,几步走上前去,两兄弟无声地紧紧抱在一起。良久,李月听见前面有动静,抬头一看,在兄长身后,几个丫鬟扶着一中年贵妇走来,那贵妇脸色苍白,唇无血色,正是李月的母亲赵王妃。李照见母亲居然下床来了,赶紧上前扶住。王妃似乎什么都没看见,两眼死死的盯着李月,李月上前两步,慢慢地跪在母亲面前,王妃突然丢开所有搀扶着她的手,一把死死地抱住李月,半天才放声大哭,“我的儿啦!”

第二十九章 兄弟

    李月把母亲扶回房内,向母亲简单讲述了八年来的情况,李照则把管家王贵叫来,命令他决不能把兄弟归家的事再告诉任何人,包括另外几个弟弟。

    王妃上下打量李月,见李月皮肤黝黑,但身体健壮,又高兴又伤心,她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儿啊!你出家了吗?怎么真穿了道袍?”李月微微一笑说道:“孩儿还没有道籍,算不上是真正的道士,只是穿了件道袍而已。”“原来是这样,当年那长虚老道也答应过我的,不让你出家,对了!那老道如何了?你这次回来能呆多久,为娘知道八年后还能见到你,所以天天盼天天望,终于把你盼来了!”说道这,王妃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孩儿这次回来主要是给母亲治病,母亲身体安好后就好回山,母亲放心,再过几年,孩儿就一定回来,再也不走了!”

    “你们父子几个都是离家命,这次你来也见不到你父亲,他到金陵去了,明年才能回来。”

    这时李照插口问到:“小月,你能治母亲的病?”这几个月,他日日替母亲操心,母亲的病一直不好,他心里异常沉重,李月来时,他正在书房里看医书。

    李月说道:“我一直跟师姐学医,所以懂一点医术,这次来就是专为母亲治病的。”

    “哼!有了师姐就把亲妹忘了?”这时,房间里进来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一身火红劲装打扮,正是李月的孪生妹妹李影。

    “你这丫头,消息倒很快,不去练武跑到这里来了。”王妃把她拉过来,疼爱地抚摩着她的头,

    “娘!小影不知道小月回来了,进门前听思月说才知道的”她撒娇地对王妃说道。

    李月看了看自己的孪生妹妹,脑海里呈现出那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他会心一笑说道:“我师姐已经一百五十余岁了,年纪比小妹要大一些。”

    “你吹牛!哪有一百五十岁的老太婆,那不是成老妖婆了,小月说老实话,你师姐到底多大,还有你的武功学得如何?咱们比比去,”说完一拳就向李月的肩头打去,李月也不躲闪,“砰!”一声,打在李月的肩头,李月笑笑,并不在意。

    “小影,不许胡闹,你吵着母亲了!”李照沉下脸来对李影说道。李影惟独怕她大哥,见大哥训斥,便低下头,不再做声。

    王妃摸着李影的头笑着说道:“看着你们三兄妹在一起,为娘心里好高兴。”

    李月这时对李照说道:“娘的病我心里大概有了点数,我还要再看看,下午再和你详谈。”

    李照点点头说道:“我们下午在书房再谈吧!”然后对王妃说道:“母亲,小月这次前来,我觉得还应该保密才对,母亲看如何?”王妃想想说道:“好吧!小月就住在我的院内,告诉管家不得给任何人提起此事!”

    “娘!为什么?”李影不解地问道。

    “这是你父王的意思,以后再解释给你听吧!你嘴快,千万别出去乱说啊!”

    书房内,李月和李照面对着坐下,两人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时间的距离让兄弟疏远了许多。

    “太祖母怎么样了?”李月首先问道。

    李照沉默了一会儿,他从李月的眼里看到了不符合年纪的成熟和智慧,便对李月说道:“这几个月母亲生病,父亲又不在,太祖母就暂时搬回宫里住去了。”停一停,李照又说道:“我已于5年前成婚,是国子学博士左渊的长女,三年前你嫂子生下一子,父亲给他取名李文,上周娘俩正好回娘家小住一阵子去了。一晃就八年了,你不知道我们这个赵王府变化很大,你的另几个哥哥都不学好,整天在外花天酒地,你二哥和三哥与寿王李瑁的儿子走得很近,皇位继承人的斗争远没有结束,我真担心他们会惹出什么祸来,尤其是你二哥,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趁我不在京城,串通别的几个兄弟闹事。”

    “他们是为什么?”

    “为了这个王位还有家产,我们赵王府虽然没有什么权,但在京城诸王中却是最有钱的。”

    “王位不是由嫡长子继承吗?二哥还闹什么?”

    “你有所不知,三年前朝廷下旨,今后各王的继承不超过三代,且继承者不再非嫡子不可,而由现在的王爷或皇上在诸王子孙中选贤者继承,哼!今上自己开了先河,还要别人也效仿。你那二哥前年娶了户部尚书最疼爱的孙女为妻,从此更加飞扬跋扈,不把母亲和我放在眼里,但我最担心的却不是他。”

    “那是谁?”

    “你的四哥,他一向沉默寡言,从小就有很深的心机,这一两年他也常常不在府中,却不是和你别的兄弟去胡闹,我听说他常出入于太子府内,我怀疑他和太子李亨有关系。”

    李月听了兄长的话,想了想说道:“我师兄告诉过我,在我正式回家之前,赵王府是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虽会有一些波折,但只要大哥不要让人抓住什么把柄,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浪,再说父亲正当壮年,谈此事尚早,大哥尽管放心。”

    李照听了点点头说道:“那我就放心了,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你是我的亲弟,我需要你的帮助。好吧!我就再等你七年吧!来,说说母亲的病,你是怎么考虑的?”

    李月坐直身体,严肃地说道:“母亲得的不是一般的病症,严格说来,根本就不能算病。”

    “那是什么?”

    “府内的怨邪之气长期侵入母亲的身体所致。”

    “邪气?难道世间真有鬼神?是啦!以前常有巡夜的家人声称在后院碰到过鬼,父亲也曾多次请人查看,均无结果,难道真有其事?”

    “世间的鬼神是否存在,只有经过的人自己清楚,但我们这个世界却有很多异种生灵存在,我在上月就斩杀过一只磨盘大的巨蝎,不过大哥也不必太担心母亲的身体,我有灵药在手,医治不难,我担心是府中怨邪之气的源头,不除掉它,早晚会出大事。”

    “那小月可有把握?”李照忧心的问道,他显然是想到了自己的妻儿。

    李月笑笑,轻轻拍拍大哥的手“放心!不铲除它我是不会走的。”

    第二天,李月来到母亲房中,吩咐下人准备一个盛有生石灰的净桶,除李月、李照及使女思月外,其余人均不准入内,李月请母亲端正坐好,他运气在母亲身体上主要的三十六个大穴上轮番虚点,经过五轮半个时辰后,李月见母亲身体已经出汗,便取出一颗火龙丹让母亲吞下,然后对思月说,等一下王妃会有黑色血块泻出,就用那个装有石灰的净桶,又递给她一粒去邪除秽的寻常丹药让她服下以防不测,交代完后,李月、李照均退到房外等候。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房门打开,使女思月拿出一只净桶递给李月,李月打开看看,便吩咐下人先用石灰把它填满,放置三日后架火焚毁。

    兄弟二人走进房内,见母亲躺在床上,身体极其虚弱,但气色已经好转,李月摸了摸母亲的脉搏,对李照说道:“好了,母亲的病根已除!”然后回头吩咐思月让厨房用上等梗米小火熬制一碗稠粥。思月回来后,李月又取出两颗火龙丹给她,吩咐她每三个月给王妃服用一颗,半年后王妃将完全康复。然后李月把剩下的两颗丹药塞给李照说道:“这火龙丹不是寻常之物,无论多重的伤病都可以救回,大哥可自己留下。”李照迟疑一下说道:“此药如此珍贵,不如留给父亲、母亲!”李月笑着说道:“给父亲、母亲还有太祖母的礼物我已经备好,大哥尽管收下。”

    “那我就替你大嫂和侄儿多谢你了!”李照有点感动地说道,他知道弟弟的心意。

第三十章 诛妖

    喝完一碗粥后,王妃便沉沉睡去,没有了恶梦的侵扰,她这一觉睡得异常香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身子虽然还虚弱,但精神却已经大好,王妃有一种脱胎换骨般的感觉。

    李月却没有闲着,按照和大哥商量的办法,他已戴上面具,变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道士,在府内四处查看,确实在夜里,当李月走近因闹鬼而被废弃的后花园时,李月的火龙珠和巨蝎内丹同时泛起蓝光,但是时间很短,很快就灭了。

    又过了两天,王妃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已经能独自下地走几步路了,李月就将火龙珠给了母亲,并让她随身携带,这样就再不怕各种戾邪之气的侵扰了。骨角做的酒杯也给了母亲,待父亲回来时转给他,这酒杯可避百毒。至于巨蝎内丹,那是准备给太祖母的礼物,因为李月还有大用,所以暂没有拿出来。

    这天夜里,乌云密布,黑云低压,四周一片漆黑,李月在房内收拾停当后,领着两名胆大的家人出发了,为防万一,李照命令所有的人都不许出门,只说是请了终南山道士来除妖。李月靠近后花园时,内丹开始微微泛起蓝光,和上次不同,这次蓝光一直没有消失,李月让两名家人留在园外,自己轻轻跃过了围墙。也不知多久没打扫了,园子里野草丛生、满地落叶、一片荒芜,李月开始感觉到了不对劲,一般的花园水塘总有蛙叫虫鸣,可这里却死寂无声,一点生机都没有。李月停下脚步,他已经感觉到前方有情况发生了,果然,一个轻飘飘的白影从湖底飘起,白影象一股烟,随风扭动着,接着又上来两个、三个,李月并不惧怕,径直向池塘走去,随着李月走近,越来越多的白影或灰影被李月的气机从水里逼出,它们似乎都很惧怕李月,纷纷站在池塘对面的空地上,李月一直走到池塘边,再无白影飘出。李月向前看去,竟足足站满了三百多条白影或灰影,且依稀可以辨出男女。李月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了齐王府内被屠的家人仆众其实尸体并未运走,而是全部填入到这个池塘中,冤魂难散,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朗声说道:“百年来的孤魂野鬼生活各位还未过够吗?为何还要痴缠俗世不去超脱呢?”

    众影开始有了动静,李月感觉到它们仿佛在诉说着什么苦衷,李月又说道:“去吧!我会把禁锢你们灵魂的妖孽除掉,再不超脱,你们就将永无出头之日了。”这时,池塘里的水开始波动起来,动静越来越剧烈,蓦地,一条巨大的青白怪蛇从水中抬出头来,这条怪蛇面目狰狞,从水面立起,足有十丈余高,它比起八年前在忘忧峰遇到的那条蛇要巨大和恐怖得多,在漆黑的夜里,蛇身上的磷片泛起幽幽的青光,那大蛇张开口,一股浓烈的妖气向李月扑面而去,池边魂魄纷纷缩成一团,对这条禁锢他们近百年的妖蛇显得十分害怕。李月并不畏惧,他迎上前去,默默运起太清道第六层中的锁心诀,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向那妖气迎面撞去,这锁心诀是一种类似现代催眠术的精神力量,对付各种非人类的生灵尤其有效,李月也是斩杀巨蝎后方才悟出的,这是他的首次使用。

    这时,李月突然感觉到那蛇的妖气并不是很纯很强,甚至有一点虚张声势的感觉,其实那蛇虽然巨大可怖,但也只仅仅修炼了三百余年,离灵物的境界还相差很远,就连那巨蝎它也远远比不上。

    果然,那怪蛇被李月的锁心诀所引,已经无法摆脱李月的控制,李月凝视着那蛇,一步一步把它引出池塘,就在李月手持无名剑马上要靠近那巨蛇时,突然,一条红影从旁边的大树上扑下,举剑向那巨蛇的头颅砍去,和大家猜测的一样,这红衣人正是李月的孪生妹妹李影,李影从小好动,八岁时和一帮王室少女一起拜名动京城的剑师公孙大娘为师,李影的天赋很高,五年来已经成了公孙大娘在京城的第一高徒,因她爱穿红衣,性情泼辣,京城武林人均称她为“红辣仙女”,她自己也非常喜欢这个绰号,没事就和一帮王室少女去京城的各个武馆比剑,从未败过,当然有很多人是因为她皇室的身份而让她几分,母亲的娇惯、师傅的宠爱、同行的谦让,逐渐养成了她高傲的性格。这次李月回家,她在高兴的同时,也有点瞧不起自己的哥哥,一身旧旧的道袍、身上没有一件兵器(李月把无名短剑插在腿上)、目光也不锐利,根本就不象练武的样子,还跑到终南山呆了八年。在母亲房内打过他一拳,虽然他没有象自己想象的那样痛弯腰,但也说明不了什么,练了八年,皮肉总该要变厚一些吧!

    今天夜里,李照特别要求她晚上老老实实呆在屋内,可她哪里呆得住,不就捉妖吗?自己在王府呆了十三年,从来没见过什么妖。好奇心战胜一切,在李月尚未靠近后花园时,她已经从另一头跳进了花园,躲藏在一棵大树上。李影的功力和灵力不够,根本看不到那些从水里飘出的白影和灰影,她只看见李月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几乎要笑爆肚皮。直到那条巨蛇出现,她才开始有一点害怕,女孩子都天性怕蛇,何况是这样长相可怕的怪蛇。她见李月毫不畏惧的迎着蛇,此时她才有点佩服自己的孪生哥哥,有一点胆量。后来她见那怪蛇并未伤人,反而有点呆呆的样子,于是胆子开始壮了起来,直到那蛇已经到了她的身下且背对着她,望着怪蛇巨大的头颅,李影突然产生一个念头,觉得自己可以一剑把它斩段,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性子,于是从树上扑下,想一剑把那蛇头砍下。

    李月在进园子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树上有人潜伏,可是他无法分神,只盼望那人老实地呆在树上别动。李影的突然扑下硬生生地冲断了李月的锁心诀,和所有的精神功法一样,锁心诀也最忌旁人干扰,尤其是今天晚上,李月第一次用这种功法,对手是恐怖的妖蛇,一个不慎就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此时李月感到眼前一黑,一口血吐出,真气断成了千万截,在他的体内乱窜,那怪蛇一下子摆脱了李月的控制,顿时清醒过来,它感觉到头上有物扑来,巨尾一摆,就把李影扫出三丈之外,李影撞在一棵树干上,立刻晕了过去。那怪蛇不管李影,转头就向李月扑去,李月这时已经清醒,他拼命的调节体内的真气,他只要再用一点点时间就可以把内力稍微调匀,那时就会有一点反击之力了,眼看那怪蛇已经扑到,他此刻大急,情急之下突然想到一物,抬手就把它当作暗器向怪蛇射去,那东西正是巨蝎内丹,那蛇似乎非常忌惮这颗内丹的光华,即将扑到李月面前时突然停住,急急向后退去,躲过了内丹。就这么一停顿,李月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他乘机调匀了内息,持剑盯着怪蛇,那蛇躲过内丹,等它滴溜溜落地后,发现那竟是一颗妖兽的内丹,好象已经修炼的数百年,功力要比自己的内丹高出很多,怪蛇眼内流露出贪婪的神色,只要吞下它,自己就可以凭添数百年的修为,它顾不上李月,游上前去,一口就吞下了内丹,它仰起头,斜视着李月,口中发出愉悦的鸣叫。它突然发现李月也露出一种怪异的笑容,那是一种嘲弄和讥讽的笑容,那妖蛇微微一怔,突然一阵剧痛从腹中传来,瞬间变得更加猛烈,它无法忍受,拼命在地上挣扎,慢慢地身体变得僵直,很快身体从中间断成两断,不断有黄水渗出,巨蝎内丹便从断处滚落出来,怪蛇哀鸣一声,就此死去。原来李月考虑到园内可能有妖兽出现,便在那内丹上涂上一层薄薄的化尸粉,准备以内丹为诱饵,骗妖兽吞下,从而溶化妖兽的内脏,以奇制胜。可怜那蛇修炼三百余年,尚未伤过一人,就被贪婪蒙蔽了头脑,中了李月的毒计,尚未争斗就不明不白的死去。

    不一会儿,那蛇便化成了一滩黄水,地上只剩一颗透明的珠子,李月俯身拾起(李月在内丹上涂了化尸粉,自己早戴上手套),见珠子里面似乎还有液体,李月在池塘内把珠子和内丹洗净,揣进袋里。他站起身来,向池塘对岸望去,三百多条白影呆呆的站在那里,他们没有想到禁锢自己百年的妖蛇就这么简单地被消灭了,李月向他们说道:“尔等去吧!早日去你们该去的地方,不要在停留在人间了,我会超度你们的。”那群冤魂齐齐向李月一拜,各自散去,渐渐地全部消失了。

    李月清洗了地面后,向李影走去,此时李影尚未苏醒,李月便把她负在背上,跃出花园,招呼还候在外面的两名一无所知的家人,一起离去,他需要时间调整自己的内息,好在他已经到了木剑境界,太清道已经能够自我保护,李影的卤莽终没酿成大祸。

第三十一章 上香

    李月在房内一连调息了三天,方才恢复。其间只有大哥李照来探视过他,李月只把怪蛇的事简单告诉了李照,另外也提了一下当年齐王府的灭门事件是导致府内怨邪之气过盛的原因,现在已经被解决。李月让李照把后园的池塘用泥土填平,并在上面种满合欢树,同时请高僧来后园颂经七七四十九天,以超度亡灵。李照虽然心中还有一些疑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也没有深问,就按李月的吩咐一一照办。

    三天后,李月恢复了功力,他意外地发现,经过这次疗伤,自己的功力精进很多,现在已达到了木剑中期的境界。而王妃的身体也逐渐好转,已经能到院子里去散步了。

    这天,王妃把李月叫来,有点伤感地说道:“月儿,娘的病多亏你了,你是不是要走了?”见李月默默地点点头,王妃又说道:“娘明天想到慈恩寺去上香还愿,月儿,你走之前就陪娘去一趟吧!”李月答应,随后又把巨蝎内丹给了母亲,让她转给太祖母,说常用此物泡茶,可延年益寿。

    第二天,管家准备好车銮,李月换了平常服饰混在随从中,李照则骑马护在母亲的车旁,赵王府一行人浩浩荡荡向慈恩寺进发。慈恩寺是唐贞观二十二年,太子李治为了追念他的母亲文德皇后而建,为大唐皇家寺院,平时也向普通百姓开放,终年香火旺盛,人潮如织。来到寺前,大门口已停满车驾,有几辆车似乎也是皇室专有,看来今天寺内也有皇室人员。那知客僧主持老远就看见了王妃一行,赵王府是仅次于当今天子的第二大香客,为慈恩寺重要的财源,知客僧主持那敢怠慢,不等车驾停稳,早就领着一帮僧人迎了上去。

    “阿弥陀佛!王妃身体康复,真是佛祖显灵,今天王妃可是来还愿?”

    赵王妃点点头,那知客僧主持忙把王妃让入寺内,“请王妃先到贵客室稍息片刻。”

    “为何?红叶方丈怎么不见。”

    “不敢瞒王妃,郯王妃此刻正在大殿上香,方丈正在相陪。”

    李照听了心中不快,重重地“哼!”了一声,王妃忙止住道“照儿不必动怒,那郯王妃确实比我们早来,等等也是应该的。”

    “阿弥陀佛!王妃大量,我代方丈先谢过了!”那知客僧主持一直为此事不安,生怕得罪了财神,见王妃如此体谅,方才如释重负。

    这时,李月上前说道:“我想去四周看看?”王妃点头答应。

    李月先来到无人处,将面具撕下,反正这里也无人识他。

    他边走边看,不知不觉就来到慈恩寺后院,走进一道侧门,李月看见一老僧正在井边扫落叶,他发现那老僧扫地颇为奇怪,一般人是一扫帚一扫帚地扫,而这个老僧却是一片叶子、一片叶子地扫,扫了西边,那东面的叶子又被风吹回,扫了半天,其实什么都没动,那老僧也不抬头,只管扫他的地,李月则站在一旁有趣地看着,两人就这样呆了半天。这时,侧门处又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两个劲装打扮的年青人,他们看见李月和那老僧,纷纷讥笑起来。

    “师兄,你看那两个呆子,一个扫得呆,一个看得呆!”

    “人家在练乌龟功,师弟别打搅了人家。”

    老僧并不理会,仿佛什么也没听见,继续扫地,李月笑笑,也继续看他扫地。

    那群人见李月他们不睬,脸上有点挂不住,其中一个年青人大声斥责道:“你是哪来的小子,怎么!聋了吗?”

    李月回头,淡淡一笑说道:“请问几位台兄名号?”见李月相问,那年青人有点得意地指着身旁的高个青年说道:“我师兄是京城武林四大公子中排行第二的云龙公子张子悦,你知道了吧!”

    李月拱拱手说道:“久仰!公子果然是好人材。”

    “算你小子识趣,如果想学武,不妨到秦风武馆来,我师兄说不定会指点你几招,就够你受用一生了。”

    李月笑笑道:“几位台兄走好!”

    一群人走后,那老僧停下来,眯着眼睛打量李月,点点头说道:“施主武功高他们何止百倍,却如此谦和,公子不是凡人啊!”

    李月朝老僧施一礼道:“大师悯秋的慈悲心怀,让李月受教!”

    说完,拱拱手转身离去,那老僧看着李月的背影自言自语说道:“李月?是何时大唐又出如此英才,我老了,天下是他们的了。”

    李月回到贵客室,李照见了埋怨道:“怎么才来,母亲寻你半天。”

    李月笑笑说道:“适才在后院碰到个云龙公子。”

    李照呆了一下,笑着说道:“你理那些沽名钓誉的俗人。”这时王妃也笑着接口道:“好象你们妹子也是什么京城五女侠之一。”

    见李月诧异,李照解释道:“天宝以来,京城虚浮之事盛行,什么武林排行榜、什么新秀排行榜、什么京城四公子、京城五女侠,那小影几下三脚猫的功夫,也居然在京城五女侠中排名第三,不光武林,文坛也是如此,杏林也是一样,什么文坛三圣,杏林五国手等等等等,搞得乌烟瘴气,京城里的茶铺酒楼里整天就在谈这些,听说还传进了宫里,连皇上都大感兴趣。”

    见大哥一脸不屑的样子,李月笑着说道:“求名乃人之本性,百姓喜欢,其奈何?”

    李照不由忿忿说道:“上有所好,下必效之,若人人都去追逐虚名,那谁来踏实做事,我朝开元以来,君臣勤奋、百姓努力,才创百年来盛世,你再看看现在,才短短几年,就成什么样子了?”

    王妃见李照的言语中有点犯上了,忙岔开话题,“好了!好了!照儿你去看看红叶方丈来了没有。”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一老僧进来,合掌向王妃施礼道:“阿弥陀佛!贫僧来晚,让王妃久等了,罪过!罪过!”来人正是慈恩寺的方丈红叶禅师。

    王妃一行随方丈来到大殿前,迎面正好有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位皇室贵妇离去,赵王妃知道她必是郯王妃,便远远地向她招招手。那贵妇见侧廊过来的似乎也是皇室人员时,便停了下来,待看清原来是赵王妃时,那贵妇轻轻的“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转身离去,根本就不予理睬。李照见母亲受辱,大怒,欲上前去理论,赵王妃一把抓住儿子的袍袖,低声说道:“算了,别给你父亲惹事!”李照无奈,只得忍气跟着母亲去了大殿,后面的李月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面上冷冷地,毫无半点表情。

    王妃上完香,在功德簿上轻轻写上:“为儿捐银三千两。”那方长大喜,口中念佛不止,他如果知道那李月吃的是太上老君的饭,想必也不敢轻易替佛祖收这三千两的饭钱吧!

    又过一天,李月叩别母亲,又和大哥道别,悄悄地离去,妹妹小影因几天前就去了武馆,所以没有赶上和李月告别。

第三十二章 窘境

    李月把斩蛇妖所得的珠子给李瑶鉴别,李瑶拿在手中端详半天,突然笑着对李月说道:“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面的液体就是晶源水!”李月愕然。

    “所以说你是和那玄冰石有缘的,否则这种极阴之物怎能被你偶然碰到,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着手开始炼剑的前期准备了。”

    从长安回来后,李月似乎变了个人,以前他随长虚读书总是按长虚的安排的进行,而这次回来以后,他开始有系统地学习治国及军事兵法方面的知识,甚至和长虚摆下擂台,把历史上的一些著名战役重新演练一番。

    一晃又是四年过去,李月已经十七岁了,这在当时已经算成年,由于长年的修行锻炼,李月的身高已经达到了九尺(相当于现在的一米八左右),宽肩细腰非常健壮灵活,尤其是李月的面容已接近成年,这是一张极赋男人魅力的脸庞,略黑的皮肤宛若婴儿般细嫩,呈现出一层淡淡的光泽,鼻梁高挺而线条优美、修长的眉毛下是一双深如潭水眼眸,平静而深邃,棱角分明的嘴唇让人感觉到他有着坚强的意志,淡然一笑时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和从容。

    长乐已于两年前出关,闭关两年并未给长乐带来多大的变化,只是精和神更加内敛,长虚却知道,自己的师弟是真正悟道了,正式跨过了道的门槛。这也更让长虚担心李瑶,这几年里,她除了每天教授李月医理外,其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对玄冰石的研究上,过于执着一事决不利于她的悟道,况且还有那只与她有着紧密关系的血首乌。长虚也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师尊能够佑护他的弟子了。

    这四年来,大唐的朝局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本来是李林甫一手把持的朝政,由于杨贵妃堂兄杨国忠的得宠,朝野中变成了李、杨对峙,官场斗争开始变的复杂,尤其是“韦坚冤狱”事件后,太子地位开始不稳,皇位的争夺战,终于慢慢拉开了序幕,大唐的疆域也开始不平静,各地的节度使已渐渐有了割据的趋向,吐蕃和南诏也先后和大唐有了一些零星冲突,由于几年的大规模屯兵,朝廷的财政开始吃紧,但最后倒霉的却是百姓,一旦出现较大的天灾,就会出现千里赤野的惨景。

    和李月所说的一样,赵王府这几年相对安静,三年前赵王李郁编撰《两晋史》正式结束,回到了长安,王位继承之争也暂告段落。为表彰李郁十年来的辛苦,皇上封赵王长子李照为弘文馆详正学士,正五品,校理大唐图籍,而次子李朗因走了李林甫后门,得任实缺正五品工部主事,三子李严和四子李晴则从军,被任命为正六品的折冲都尉和从六品的果毅都尉。

    这日,长乐找到李月,他手里拿着一封信,对李月说道:“是青阳写来的,他有急事求我,你和我再出门一趟吧!”

    李月此时的武功已经到了木剑后期,在铁剑门中也只有掌门青阳可以勉强与之匹敌,那青阳真人自从七年前闭关,依仗碧心丹和自身深厚的功力,一年之后便破关而出,虽未能突破木剑境界,但身体已经无大碍,慢慢地又重新控制了铁剑观五峰。而青牛真人掌握下院后,开始大规模扩院,几年后下院的俗家弟子已经达到万人,并开始在下院的一些佼佼者中传授太清道,这样愿进铁剑观为道的俗家弟子开始逐年减少,整个铁剑门形成了上下两院对抗的格局,这却是青阳当初始料不及的。

    一年前,又举行了一次铁剑大会,风平战胜风强夺走第一名,而第四名竟是上界金剑赛的第一名风叶(已由玄叶改名为风叶),其进步之快,让所有人膛目,风平虽然夺冠,但他依旧没有能突破太清道第六层,妻子叶芳已于前年产下一子,取名叶平,这让叶铃感激不已,她决定这个孩子就由她和青松替女儿抚养,让风平潜心习武,而自己另一个女儿叶欢和风叶的关系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但叶铃却放出话来,风叶不进入铁剑赛前三名,休想做她的女婿。

    这段时间青阳非常烦恼,自从青牛控制下院后,铁剑观的资金来源锐减,日常的开支也慢慢吃紧,从去年开始已经无力再到各地收养孤儿了,而下院的优秀弟子也不愿再上铁剑观,去年整个铁剑观竟只有一名新人,再这样下去,不出几年要么他向青牛让出掌门位子,要么铁剑观就被青牛慢慢勒死。

    最近他得到一个消息,终南山下有一大片农田正准备转让,足有几百顷之多,这是改变铁剑观财政状况最好的机会,一旦得到作为观产,铁剑观就将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可目前铁剑观根本无钱购买,后来青阳又打听到这片农田的主人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高力士,那高力士两个月前得了一种怪病,找遍天下名医皆无效果,已经向皇上告假,现正在别府太原养病,让青阳着急的是听说那青牛也对这片地感兴趣,已经派人去了长安。正当青阳焦急万分的时候,师弟青松暗示他可以找师尊长乐帮忙,其实青阳不是没有想到师娘李瑶的医术,只是他已经五、六年没有和方寸山联系了,甚至还断过李月的粮食供应,他不敢也没脸去找师尊。但目前的形势已经让他没有选择,他只好写了一封长信给师尊,先是请罪,后又讲述了这些年来自己的无奈以及现在铁剑门的窘境,长乐悟道后已经不把这些俗事放在心上,但铁剑门的现状却让他不安,一旦铁剑门解散,他将无脸去见师尊。考虑再三,他最终决定再帮铁剑门一把,他先是找到李瑶,可是李瑶指指李月就不再理他,经过多年的悉心传授,现在李月的医术已经可以和李瑶并肩,只是尚缺经验罢了。长乐和李月商量决定乘这次机会再出去游历一番,他们不再去铁剑门而是直接去了太原。

    由于唐朝的李渊父子便是从太原开基立业的,所以唐朝建立后,太原被定为“北都”,使它拥有仅次于长安的地位,正是这样的地位,太原也人口众多,商业繁华,很多达官贵人在太原都建有别府,赵王也不例外,在号称“小朱雀大街”的中央大道黄金地段拥有一座府第,现由一管事常年打整,另外在府第旁边还投资建起了一座酒楼,叫鱼香楼,顾名思义就是以烩鱼出名,生意相当兴隆。

    高力士的别府离赵王别府不远,却不在大街上,而在一巷子里,为闹中取静之地。那高力士两月前莫名得了一怪病,腰间长了一条鱼鳞状的腰带,而且在慢慢加长,每三日增加一片鱼鳞,近日已经快要合扣,那高力士不敢告诉皇上真相,而是告诉皇上身上长了藓疾,他怕皇上多心他长的是龙鳞。在求医无效后,他向皇帝告假一月,来到太原别府养病,这高力士喜欢吃鱼,所以每天都要去鱼香楼品尝,他心里也存有一点以毒攻毒的想法。

    今天和往常一样,他独自一人在鱼香楼吃鱼,这高力士经过几十年的宫廷生活,已经腻烦了各种排场,再加上酒楼就在他家的旁边,所以他每天总是一个人来酒楼。那小二见是常客上门,赶紧把他领到固定的位子去,高力士出手阔绰,掌柜、小二甚至门口的小叫花子都很期盼他的光顾。高力士正坐在二楼窗前正慢慢品着一条清蒸松江鲈鱼,这时他看见从楼下走上来一老一少两个道士,最后选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那老道士叫了一条红烧醋鱼和一条清蒸桂鱼,又叫了一壶酒,先喝了一口酒后对小道士说道:“这个酒楼做的鱼,味道天下无双,我二十年前来吃过,至今不忘,其实这个酒楼最拿手的是清蒸松江鲈鱼,可惜咱们吃不起。”说完冲高力士的桌上努努嘴,那少年顺着看去,正好高力士也在看他,两人的眼睛对视了一下,高力士见少年道士长相不凡,对他很有好感,便冲他笑了笑,然后继续低头吃鱼。但那少年却盯着高力士良久,最后连同行的老道士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正想开口提醒他别失礼。

    “先生身上的鳞片还有多少就合扣了?”

    少年道士的一句话如晴天霹雳一般把那高力士手中的筷子都惊落了地,他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小道士的手,颤抖地问道:“你怎知?”

    小道士淡淡一笑说道:“我们来太原就是给你治病的。”

    来人正是长乐和李月。

第三十三章 拔毒

    高力士把二人领回家,摒退左右后脱下上衣给他们看,长乐一看便脱口而出:“蓝线!”

    李月点点头说道:“正是此毒!不过有了些变异,毒性更狠十倍。”

    “二位仙长可否先告诉咱家,咱家中的是什么毒。”

    李月想了想慢慢说道:“你中的是一种奇毒叫金蛇扣,这种毒是一种慢性毒,每三天在腰间长一片蛇鳞,最后沿腰围成一环状,待它完全合扣后,就是中毒者的死期,那时无药可救,你现在还有三片未长出,也就是说你还有九天的命。”

    高力士紧紧抓住李月的手,说道:“咱家还不想死,求仙长救救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们。”

    李月笑着说道:“这毒在初期或许还有别人能救,但到了现在,就是这毒的解药也没有用了,放眼天下,不是我自夸,能救高公公的,惟我们二人而已。”

    高力士见二人知道了他的身份,毅然说道:“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只要能救我性命,我先前的承诺不变!”

    长乐说道:“公公放心,我二人是终南山道士,虽有所求,但和朝廷绝无关系。”

    高力士见说,也就放下了心,对二人说道:“二位仙长远来,在酒楼上打搅了用餐,实在惭愧!就请两位先在府中用餐吧!”

    当天夜里,在高力士府内的密室,高力士半裸着上身,俯躺在塌上,李月对长乐说道:“高公公的毒只能靠内力拔出,待我找到源头,师兄便可动手。”

    长乐气笑道:“你自己不行吗?非我动手?”

    李月笑笑:“那青阳和我何干,你不出力,心安吗?”

    这时,高力士忍不住说道:“二位仙长别争了,动手吧!”

    李月看着长乐,长乐无奈只得点点头。

    李月取出一粒丹丸递给高力士:“可先服下!”见高力士有些迟疑,李月解释道:“若公公的毒只是初期,仅此药丸就足够了,可现在它的作用只是激活毒源罢了。”

    高力士依言服下丹药,不一会儿,那腰间的银色鳞片开始一片片陆续变得殷红,李月盯着鳞片,指着最后一片变红的鳞片对长乐说道:“就是它,快动手!”

    长乐用拇指按住鳞片,逆运太清道,先只用五成内力猛然一拔,那鳞片由殷红刹时变成淡红色,随着长乐一点点加力,鳞片的颜色逐渐变白,然后又开始加深,最后呈乌黑色,这时长乐的力道已经用到八分,他不再加力,最后那鳞片的颜色又由乌黑色慢慢变淡,一刻钟以后,终于变成了正常肤色。

    李月看看已经差不多,就对长乐说道“停!”长乐慢慢收功,这时李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方盒,打开后,见里面盛有满满一盒黑色的药膏,气味芬芳。长乐奇道:“李瑶居然会把这七叶黑玉膏给你?”李月轻轻挑一点,抹在那片已经变成正常肤色的鳞片上,一边抹一边回答道:“这些药对她也没用,不如我拿来救人,也好物尽其用。”

    长乐有点酸溜溜地又问道:“三盒都给你了?”

    李月不理他,对高力士说道:“拔此毒必须从源头开始,否则就不可能真正拔掉它,待我师兄稍歇片刻再拔第二片。”李月听见长乐没有动静,回头看他,只见长乐竟赌气似的看着天花板,李月叹了一口气,从袋中取出一个六角形的瓶子递给长乐说道:“这个给你,送给你那些徒子徒孙吧!”长乐闻言用眼角一瞟,几乎是跳了起来,“碧心丹!她把碧心丹全部给你了?”

    说完一把夺过瓶子,全部倒出来数数说道:“果然是把三十六颗碧心丹全部给你了,李瑶积六十年心血收集的火龙果一共炼成四十二颗碧心丹,除了两颗留给铁剑门,四颗给了我,剩下的三十六颗居然全部给了你这臭小子。”突然长乐象想到什么,断然说道:“不用问,李瑶一定是把药箱给你了!”长乐摇摇头叹道:“你这臭小子知道李瑶的意思吗?”李月看着长乐,郑重地点点头。

    长乐从瓶中倒出十八颗碧心丹,把瓶子还给李月道:“咱们一人一半。”又想到了什么,拿出两颗递给正听得目瞪口呆的高力士,“见面即是缘,这两颗碧心可救你两次性命,不过”长乐指指他腰间的鳞片说道:“象这种被人暗算的可不包括在内。”

    高力士感激地接过丹丸,忍不住问道:“仙长说我这毒是被人暗算?”

    长乐一指李月道:“问他!”

    李月苦笑着摇摇头,他本不想告诉高力士中毒缘由的,现被长乐揭穿,只得对高力士说道:“等先把毒全部拔除后,我再告诉公公吧!”

    高力士小心的把碧心丹收好,感激地说道:“两位的大恩大德,让咱家何以为报?”听到此话,长乐偷偷地向李月眨了下眼睛。

    拔毒一共进行了五天,当最后一片鳞的毒被拔除后,高力士腰上的鳞片已经脱落大半,皮肤光洁如初,正是七叶黑玉膏的效果,那七叶黑玉膏是治伤接骨的圣药,是李瑶穷数十年心血才收集全的七种珍惜灵药炼制而成,一共只炼成三盒,用在高力士身上,简直是杀鸡用了屠龙刀,看得长乐心疼不已,不过他明白李月的心思,不早点见效果,那高力士如何相信。

    七日后,高力士身上的鳞片完全消失无踪,由于这几天和长乐二人朝夕相处,高力士知道了长乐他们不是凡人,也就打消了刚开始收他们为己用的念头,同时也相信,朝中没有谁能用得起二人,就是那李林甫也不能。

    在答谢宴上,高力士问长乐他们有什么要求,长乐就把青阳所托的事告诉了高力士,高力士当即表示愿把他在终南山附近的全部上千顷田地都送给铁剑观作为观产,另再送两万两白银给铁剑观作周转之用,并表示绝无利用铁剑观之意。

    另外又给李月一只玉戒,说无论是谁,都可以凭此玉戒向他提三个要求,果然有一人之下的气魄,让李月对他心生好感,正是这一次缘分,在后来的朝廷斗争中,高力士始终帮着李月。

    席间,高力士问李月道:“李月小弟(长乐告诉了高力士李月的真名,并说李月其实并不是道士,这时长乐已经知道了长虚的苦心)曾说我这毒是被人暗算,这可从何说起?”李月就把青城山和刘掌柜的事含含糊糊告诉了高力士,高力士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了一切。他咬牙恨恨说道:“那厮炮制了[韦坚冤狱]事件,当皇上真的不知道吗?”见长乐一脸雾水,而李月却若无其事在一旁饮酒,心里不禁暗暗赞了李月一下。他看了看李月,笑一笑对长乐说道:“李林甫想另立寿王为太子,就借太子韦妃之兄做文章,一手炮制了韦坚案,皇上震怒,多亏咱家替太子美言,太子才躲过这一劫,不过这厮确实好手腕,成功动摇了皇上对太子的信任,从此大唐就多事了,这太子也是糊涂。”

    这时,李月亦淡淡说道:“问题还是出在皇上身上吧!”

第三十四章 劝武

    在高力士别府呆了整整一周后,长乐二人便向他告辞,高力士把他们送出大门,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们离去。走到大街上时,长乐笑着对李月说道:“上次的鱼还没吃到嘴,就被那高力士拉走,我们再去品尝一下吧!”

    两人走进鱼香楼竟意外地发现里面客人爆满,热闹异常,而且大部分是持刀佩剑的武林中人,两人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找到了二个位子,这时小二上前问道:“两位道长想吃点什么?”

    “一条糖醋黄河鲤鱼、一条清蒸桂鱼、一条清蒸松江鲈鱼再加一壶好酒”那长乐收了高力士五百两银子的旅费,出手也大方起来。

    “小二,这太原城发生了什么事?”李月指指那些武林人士问道。

    “哦!听说林家要搞什么比武大会,具体我不清楚。”小二很忙,故草草的敷衍他。“别急,听听就知道了”长乐说道。

    一楼大厅里很宽敞,足足摆了二十几张桌子,每张桌子边上都坐满了人,几乎所有的武林中人都在谈论这次比武大会。两人慢慢听着,最后注意力不约而同的都集中在了一个靠窗的小桌上,小桌旁坐着两个中年人,左边那人面庞白净,穿着青缎长袍,腰间系一条白色腰带,佩一把式样古朴的长剑;右边那人则留着三缕长须,白袍紫带,手足细长,也佩一把青色鲨鱼皮长剑。看样子两人不是同来,而是在太原不期而遇的。

    “吴兄,姑苏一别,已经五年不见了,嫂子侄儿安好?”那白袍人说道。

    “他们还好。是啊!这么快就五年了,唐兄也留了胡子,听说唐兄做了唐门的执事,恭喜!恭喜!”青袍人拱手贺道。

    “吴兄这次来太原可是代表太湖帮参加这次劝武会的?”

    “是!蒙耿老帮主抬爱,特派我来太原,参加谈不上,只是旁观而已。唐兄也是代表四川唐门吧!咦!以四川唐门的名望怎么不去长安参加武林排行榜大会,那可是有皇上御封的啊!却来太原参加这林家的劝武会,难道唐门真的认可那林家的号召吗?”

    “那倒不是,我上周才从长安过来,武林大会的那帮评判居然说我们唐门的毒药暗器上不了大雅之堂,不给我们报名,门主一气之下率众回了四川,只派我来太原看看,但却不让我报名,怕坠了唐门的名头。”

    “我说唐门怎么会和我们这些江湖小角色同锅吃饭呢!原来是长安报不了名,不过上届比赛唐门不是也参加了吗?”

    “这次因为有皇上御封,所以赶来参加的门派太多,听说连终南山的铁剑派也来了,所以才会挑我们骨头,什么毒药暗器上不了大雅之堂,不过是借口罢了!”

    “唐兄有一点说错了,终南山的铁剑派来的是下院,上院铁剑观还是没来,不过听说他们派了青松真人来任这次武林排行榜大会的副总评判。”

    “那总评判是谁?”

    “和上次一样,除了少林寺的方丈苦航大师,放眼天下谁还有资格来担任,另外听说副总评判除了那终南山的青松真人外还有洛阳白马寺的主持无心禅师、长安慈恩寺的方丈红叶禅师、金陵周家的家主周世晨、洛阳望族陈家的族长陈严、还有燕北铁骑堡堡主万云天,据说本来也请太原林家的家主林雁南做副总评判的,可他却不愿去,而在太原搞了这么一个劝武会,居然和长安的排行榜大会同一天举行,口口声声说要恢复武道精神,我看他想另立山头才是真。”

    “我看也是,这林雁南十分精明,他看中了江湖上众多不甘寂寞的中小门派,所以也搞这样的劝武会,如果他真希望那些大门派参加,晚几天举行又有何不可呢?”

    “是啊!这样一来,他林家借东道主的优势自然就成了江湖上中小门派的代言人,这一招果然高明!”

    “而且我听说,那林雁南已经得到太子的支持,劝武会的前三名有资格参加下届的武林排行榜大会。”

    “吴兄此消息可当真?”

    “应该是真的,我们太湖帮有一堂主的女儿就嫁在林家,消息就是从她那儿得来的”

    “可是[青云燕]凌小菡小姐?

    “正是!”

    “吴兄,我得赶回四川一趟,以我们唐门的实力拿到前三名应该没问题,多谢吴兄消息,若唐门有所收获,必将重谢!”

    “可是离比赛只剩十日,现在赶回四川,可来得及?”

    “实不相瞒,我们门主其实还在长安,不甘心啊!”

    “那好!比赛时见”

    “比赛时见!”

    两人拱手告别。虽然二人是压低声音说话,但对长乐、李月来说,要听到却毫不费劲,结合另外一些人的谈话,他俩大致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再过十日就是每两年一届的长安武林排行榜大会,今年是第五届,届时将评出天下武林十大门派,同时也要评出十大武林高手和十大武林新秀。但从今年开始,武林中一个很有地位的世家太原林家发起了一个反对虚名的劝武运动,号召大家务实求真,不为虚名所累。但由于武林排行已经被整个社会所认同,即使一些有识之士也意识到了这种浮夸风盛行的危害,但也很难同整个社会意识所抗衡,况且还有朝廷的参与,所以最多是置身事外,如人才济济的铁剑观。让林雁南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劝武苦心,最后竟被误解成了中小门派的比武盛会,林雁南本想取消这次太原劝武会,但整个林家却一致反对,他们看到了无意插柳所收到的效果,林雁南一气之下闭关练功去了,太原劝武会的筹办就落到了林雁南堂兄林雁飞和另外两个堂弟的身上,他们也申请到了朝廷的支持,皇上指派太子去安排此事。就这样太原劝武会悄然演变成了一个中小门派的排行榜比武大会,太原林家也正式成了江湖中小门派的代言人。

    长乐和李月最后听到的却是一个令他们啼笑皆非的消息,这个曾让他们吃不起松江鲈鱼的酒楼竟是李月的家产,现在酒楼的主持就是李月的五哥李汉,听到这个消息的长乐差点没把酒桌敲穿,李月则一脸苦笑,保证将来他回家后一定让长乐免费吃鱼。

    十日后的长安武林排行榜大会和太原劝武会同时举行,两个城市无论皇室还是普通百姓都在津津乐道地谈论着这个话题,各种公开的赌博及地下的赌博不下数十个,其关注程度已经仅次于每年的进士科举了。

    李月和长乐却没有关心这些,按李月的要求,他们来到了太原以南的高平县,这里就是长平之战的古战场,站在一望无垠的原野上,百年的安宁生活使这里变得农田纵横、人烟稠密,很难想象这里的地下长眠着六十多万战死的士兵。

    “李月在想什么?”

    “我曾和长虚三次演练长平之战,赵军均败给了秦军,即使廉颇不换,结果也是秦军惨胜,何也?”

    “李月认为呢?”

    “我想首先不要考虑那场战争的正义性,正义与否只是给后人去评判的,我认为赵军其实是输在了国势上。”

    “此话怎讲?”

    “从表面上看来,秦军将士勇猛,粮马充足,但这背后却是一个国家的强盛和一个先进的制度所支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说来,在战争后期,秦军的武器损坏极低,不到一成,而赵军的武器损坏却超过七成,这并不是秦国的冶炼先进,相反,赵军的武器已经大多是铁制,而秦军的兵器却依旧为青铜制造。但秦国严密的军械问责溯源制度,保证了武器的优良性,就是类似这样的无数细节保证了秦军千里之外的胜利,而长平之战最后失败的原因,历史却简单归罪给了主帅赵括,这是何其不公!”

    “可那白起也太过残暴,竟然坑杀了四十万降军。”

    “你以为真是白起下的命令吗?”李月淡淡的说道。

    “难道还有他人?副将王齿?”

    “坑杀四十万降军绝对不是一时性起,在国家与国家的战争中,它应该是一个国家的战略决策,如果不坑杀这四十万士兵,秦国的统一天下起码还要推迟五十年,所以这个命令应该是秦国的决策集团所下,那白起和四十万士兵一样都做了历史车轮的铺路石。”

    “你是说后来白起被杀,也只是秦王的灭口栽赃吗?”

    “是的!”

    就在李月评论长平之战后的第十天,沸沸扬扬地长安武林排行榜大会和太原劝武会落下的帷幕。

    武林排行榜门派第一名终南铁剑院

    武林排行榜十大高手第一名终南铁剑门青牛真人(规定各派掌门不能参赛)

    武林新秀排行榜个人第一名终南铁剑院风华

    太原劝武会第一名四川唐门

第三十五章 救难

    离开高平后,两人转道回了终南山,在山门处,李月见到了山门执事风云,自从青牛断了铁剑观的财源后,青阳也革掉了原来的山门执事风华,那青牛就把铁剑下院分成了五个别院,由他的五个弟子担任,风华掌握了人数最多的一个别院,他早就不想做那个毫无油水的山门执事了。

    风云并不认识长乐,而对李月也早已经忘记,但风云却不敢怠慢,敢直呼掌门名字的人这是他第一次碰到,他迅速把信息发到通天峰,这时几个青字辈的长老正在开财务开支会议,接到山门的传信后,青阳立刻明白是师尊来了,马上领着几个师弟跌跌撞撞的冲下山来,一齐跪在长乐面前,那风云和一群接待的道人都惊呆了,这可能是铁剑观开观以来的第一次,他们虽不明原因,但也跟在众长老后面跪下。长乐看着满脸泪水的众弟子,长叹一声,简单给他们讲述了高力士的许诺,又把十六颗碧心丹给了青阳,最后不管青阳他们怎样哀求他留下,领着李月便扬长而去,只留下一群悲喜交加的徒子徒孙。

    二年后,有了稳定财源收入的铁剑观毅然和下院决裂,决裂后的铁剑门上院改名铁剑观,下院改名为终南派,青牛真人恢复了俗家名字陈放,任终南派第一任掌门,终南派在当年举行的第六届长安武林排行榜大会再次夺魁,人数及名望均成为武林第一大门派,弟子风强(他是终南派唯一没改名的弟子)则夺武林排行榜十大高手第一名。而铁剑观依旧没有参加这次比赛,只是把山门改建在了离终南派五里远的地方。

    离开终南山后,长乐和李月决定去西域游历一番,因为李月非常想感受一下霍去病、李广当年叱诧风云的沙场,长乐则打算训练李月的骑术。

    这天,在离长安还有三十里的地方,李月和长乐跳下马来,让马休息吃草,二人则坐在道旁的一块大石上歇息,这时已是深秋,不时有朔风刮起官道上沙尘、往来路人不多。这时,李月远远看见几个人抬着一顶小轿飞奔而来,他对长乐说道:“你看那小轿必有古怪。”

    “为何?”

    “那小轿鲜艳洁净,分明是大户人家里女子专门乘坐的,非一般外面所雇用的那种,那轿内狭小,只能容下一人,既然是女子,外面却无丫鬟婆子之类跟随,还有那几个抬轿之人,个个满脸强横,根本不是轿夫,抬着小轿飞奔,也不顾轿内人的感受,所以轿内之人必是被他们所绑架。”

    “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就看看你说得可对。”说完,检起一粒小石子,向前面那抬轿的大汉弹去,

    几个大汉正抬轿飞奔,走在最前面那个黑脸大汉突然腿一软,跌倒在地,轿子失去平衡,顿时倾翻在地,从轿中摔出一人,手脚被绑住,口里塞着棉布,看样子象一名年老的妇人。

    李月见果然是绑架,也学长乐检起五粒小石,“嗤!嗤!”五声,那抬轿的五人纷纷跌倒,被击中穴道,动弹不得。李月跳上前去,把五人连同轿子一起拎道大石后面,在被绑的老妇人也重新塞回轿子,李月在等待后面的动静。大约过了一刻钟,远远的官道烟尘四起,一前一后,两群人骑马飞奔而来,后面的人似乎在追赶前面的人,待前面那群人走近时,李月又射出一粒小石,击在跑在最前面的马腿上,那马负痛,长嘶一声前蹄扬起,把背上的骑手掀翻在地,见头领落地,其余众人纷纷勒马停下,就这么一耽误,后面的三人已经赶上,他们围住众人,领头的大汉拔出长刀,指着落马的那人骂道:“王铎!我娘被你们弄哪里去了?快说!不然我一刀砍了你。”

    那王铎不慌不忙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冷冷的说道:“李光弼,别看你在西北风光,可在长安,你一个异族偏将算个屁,要不是王爷想要你的藏宝图,你老娘早就被我一刀砍了,识相的,快把藏宝图另一半交出来,说不定你还能见到你老娘,否则等着给你老娘收尸吧!”

    这时,三人中年纪最小的年青人眼睛一红,拔刀就上前砍去,那个叫李光弼的大汉手一伸,把他拦住,“三弟别冲动!”然后他沉声对王铎说道:“藏宝图我已经交给你了,下半部分确实不在我手中,否则我们早就把它掘出来了,王将军与我都曾同在安帅麾下为将,看在安帅的面上,可否给我指条明路,若能放回我娘,就是要我李光弼这颗项上人头,我也给你。”

    那王铎见提到朔方节度使安思顺,他慢慢说道:“李光弼!我们虽曾同在安帅麾下为将,但你傲慢自大,军中除了安帅赏识你,谁还会和你有交情,连郭子仪都和你有节。好吧!正如你说,看在安帅的面上我去给王爷求个情,再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此时,若你还拿不出藏宝图,你就给你老娘准备棺材吧!走!”说完领着众人绝尘而去。

    这时三人中的另一个年青人,对李光弼说道:“大哥,为何不捉住这王铎,让他们用娘来交换?”李光弼叹一口气说道:“这王铎在李琬的眼中和那宝藏比起来算什么?抓住他,娘只会死得更快,我们先回去吧!再想想法子。”说完三人掉转马头,准备回去。

    “三位慢走,请过来说话。”这时,李光弼看见不远处有一青年道人在叫他,他楞了一下,还是下马向李月走去。

    “道长叫我何事?”

    李月笑着指指身后小轿,“你们可是找她”

    李光弼看着小轿,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兄弟三人冲上前去,果然在轿中找到了他们被绑架多日的母亲,他们七手八脚把绑在母亲身上的绳子割断,取出母亲口中的棉布,母子四人抱头痛哭。过了好一会儿,李光弼走到李月面前,双膝跪倒,一连磕了三个头,“恩公的大恩大德,叫李光弼怎么报答!”

    李月忙把他扶起,笑着说道:“正好碰到,只是举手之劳,李将军不用多礼!”

    “对恩公也许是举手之劳,但对我兄弟却是再生之德,恩公但凡有话,李光弼万死不辞!”

    “不必了,李将军是如何得罪那帮人?”

    “事情是这样,我本是胡人,在朔方节度使安思顺麾下为将,祖上留下一张藏宝图的一半,都怪我酒后说出,被同僚王铎知道,过了一年后,那王铎调入长安,为向上爬,就把藏宝图之事告诉了甄王李琬,那李琬便派人把我娘抓走,两个弟弟连夜到军中找我,我答应一手交图一手放人,就在长安北城门处,不料那那李琬得图后不依,我再三解释祖上只留半张藏宝图,他只是不信,命人把我母亲带走,我兄弟三人随后追赶,后来就是刚才你看到的那一幕了。”

    李月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是什么样子的藏宝图?”

    “是半张羊皮,年代久远,已经发黄了”

    “你那半张藏宝图可有副本?”

    “有!给李琬之前,我又临摹过两份”

    李光弼从怀里取出一幅书帛,递给李月。

    “李将军把它送给我如何?”

    “恩公尽管拿去,只是这半张图为无用之物,恩公要它做甚?”

    “或许我将来能碰到另外半张,不知李将军将来有何打算?”

    “我想带着娘还有弟弟即刻返回西北。”

    李月点点头说道:“那李琬见丢了你母亲,必不肯罢休,你们马上就走吧!到西北后把你娘藏起来,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好的!那我们就走了,恩公大恩大德,容光弼日后来报!”

    李光弼走后,李月和长乐解了那五人的穴道,不等他们醒来,便扬长而去。

    那李琬见丢了人质,又不见了李氏兄弟,暴跳如雷,狠狠惩罚了众人后,也只能算了。

第三十六章 宝藏一

    长乐和李月又往西走了一百里,天色已晚,二人寻一个小客栈住下,收拾好后,长乐突然问李月:“你要那半张藏宝图干嘛?”

    李月神秘的笑了笑,把白天得到的半张藏宝图铺在桌上,长乐凑上来,只见上面密密地写满了字,仔细一看,竟是乱了南朝百年的西魏大将侯景的自述,

    在自述下面有四个大字“侯景宝藏”藏字只有一半,另外边上还有一幅图的一角,除此之外,其他的都在另一半上了,长乐哑笑道:“难怪那李琬急着想看另一半呢!吊了他的胃口,却没有下文,还不如不看,幸亏我是道人,否则也会睡不着觉的,李月,你不会也动心了吧!”

    李月笑着说道:“我确实是动心了!”长乐诧异,见李月从袋中摸出一小木盒,打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一张发黄的羊皮,轻轻抖开后,把它平摊在桌上,长乐瞪大眼睛,见李月拿出的羊皮顶上也有两个字“藏图”,其中藏字也只有一半,和先前那半张藏宝图拼起来,正好是“侯景宝藏图”,两幅图完全吻合,字下是一幅画,画中有一座三个山峰的山,在中间那个山峰的腰处,有一瀑布,在瀑布源头下方,有红笔标识。

    饶是长乐已经悟道,但对这幅藏宝图还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天哪!是侯景藏宝图,那侯景攻破建康,不知掠走了多少财富,这张羊皮,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李月就把十几年卖药的事告诉了长乐,长乐大笑,“你五岁就学会卖药,我们方寸山岩壁上那些首乌什么的,是不是都被你这臭小子卖掉了。”

    李月也笑道:“你徒弟青阳断了我的口粮,不卖它们,我吃什么?”笑过后,长乐感慨的说道:“你这臭小子真的是福缘深厚,先是晶源水,现又是藏宝图,分开了几百年的图竟然在你小子手上聚拢了,好了!下一步我们干嘛?”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说道:“找宝藏去!”说完两人一齐哈哈大笑。

    “师兄见多识广,不妨猜猜这座山是哪里?”

    “三个山峰的,中间有一瀑布,好象在哪里见过,倒象我们铁剑观,不过我们铁剑观是五个山峰。”

    “那侯景是平凉人”李月忍不住提醒道。

    “崆峒山!对!就是崆峒三指峰,咦!你这臭小子什么都知道,还问我干嘛?”

    “我也是推测,史书上说那侯景兵败后只剩八百人,他完全可以去南阳,那里还有他的亲信带有三万人马,可他却率八百人渡过黄河,直往西北,我就觉得奇怪,他虽然是平凉人,但那时还不是回家养老的时候,所以去西北必有所图,书上也说他攻破建康,缴获财富无数,虽然大部分犒军,但也有一部分不知去向,所以我推断,侯景兵败后一定是想先取回宝藏,再回南阳东山再起,只可惜中途全军覆没,那藏宝必在西北他的家乡平凉,平谅不正好有座崆峒山吗?”

    “你这次推断不让我信服,有点牵强,如果真在崆峒山,那只能说明你运气好!”长乐摇摇头说道。

    第二天,两人便骑马向平凉府进发。

    崆峒山是六盘山的一段,自古以来,崆峒山就有“西镇奇观”、“西来第一山”、“天下道教第一山”的美誉,山内峰林耸峙,危崖突兀,沟壑纵横,东、西、南、北、中五台形似莲花,四面展开。中台是崆峒山的中心,海拔近二千丈,地势平坦宽广,视野开阔。主峰马鬓山叠居于五台之上,气势磅礴,直插云天。东面棋盘岭,相传为广成子、赤松子对弈的地方;西面苍松岭,斜下直插泾河,因而又称“龙吸水”;北面舍身崖,又名“鹞子翻身”,极为险峻;西北面笄头山,酷似古人头上的发髻,崆峒山古称“笄头山”就是因此而得名,崆峒山奇洞石室遍布全山,数不胜数。

    李月和长乐三日前就来到了平凉府,由于一年前大唐和吐蕃交战,平凉也受到冲击,故现在的平凉显得非常萧条,治安混乱,境内盗匪横行,甚至有几个县的县令也挂印逃逸了。

    崆峒山有点象终南山,三指峰只是其中一小段。两人没有从正道上山,而是从各种悬崖陡壁处攀爬,这样就有效防止了盗匪的旁窥。天快黑时,终于来到了三指峰下,李月见中间的山峰果然有一道飞瀑落下,下面是一面深潭,潭水清冽碧绿,走到潭边,只觉寒意阵阵,漫天的水雾顿时湿透了两人的道巾。

    “此处真是人间仙境,好象人迹罕至,师兄何时来过此处?”

    “那是九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还任铁剑观观主,曾想过在别处也建一个铁剑观,专门给木剑境界的弟子静修,找过很多地方,故来过此处,后来长虚和李瑶反对另建,也就不了了之,后来五十年前又陪李瑶来这里采过药,之后便再也没来过。”长乐有点怀旧地说道。

    “长虚说你已经悟道,我却怎么感到你比悟道前更加多愁善感?”

    “我的悟道其实就是入世,重新品尝世间情感百态,等我再出世,才到长虚现在的境界,你以后也会懂的!”

    “我明白了!谢谢师兄”

    两人分别从瀑布两边上峰,到瀑布源头时,天已经黑了,李月二人潜到瀑布下方探索,为防万一,李月拔出无名剑,斩掉了所有的灌木青藤,这时两人摸到了一个圆溜溜的巨石,足有万斤重,巨石的边缘有缝隙,说明这园石是镶在石壁上,不言而喻,那巨石下面就是一个洞穴的入口。

    长乐撼了憾巨石,无奈地对李月说道:“这巨石非人力所能移开,现在天已黑尽,我们明日再来看看吧!”当晚两人就在峰顶打坐过夜。

    第二天一早,两人又来到那巨石旁,李月斩除所有的植物后,这时他们才看清楚,一块圆形巨石堵住了一个洞穴,缝隙最宽处也不超过一指,即使想把那巨石用杠杆撬出,也根本无借力之处。

    李月想想说道:“除了火药,再无其他办法。”长乐有点泄气地说道:“难道眼睁睁地就这样算了?”

    “我们顺着瀑布的源头进去,看看可有路径。”说完李月一纵身,跳到瀑布出口处,这是一个扁平形状的洞口,约半人高,一丈余宽,李月左手握剑,摒住气,慢慢的顶着水压爬了进去,好在现在已经到了十月份,正值枯水期,水量不大。李月爬进十余丈后,头就可以从水中抬起换气,此时洞内已不象洞口那样狭窄,有一人多高,李月站起身来,又往前走十余丈,洞便到了头,水则从一个脸盆大泉眼里咕嘟咕嘟冒出,不一会儿,长乐也钻了进来。

    “这边也没路吧!”长乐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

    李月不理他,依旧在石壁上摸索,果然李月发现一处石壁的颜色较其他处略浅,李月运劲一拳向略平滑处击去,只听一声轻响,那石壁被打出一个洞,长乐一呆,有点不相信地对李月说道:“你怎么知道?”

    “我若是那侯景,必要留一条后路,否则倘若只剩他一人或他的子孙来取时怎么能移开那巨石?”

    “那修这条秘道的人也会知道,那怎么办?”李月叹一口气反问道:“你说呢?”

    “我发现和你在一起,我有时就是傻瓜!亏我还比你多活了一百多岁。”

    “快来帮忙!”李月笑笑说道。

    两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清理出一个一人高的洞口,长乐刚要进去,李月一把拉住,“师兄,我们明日再来吧!”长乐醒悟,封了近二百年,里面不知有多少戾气,老脸微微一红,李月却没注意。

第三十七章 宝藏二

    第二天一早,两人又从瀑布口钻入,这次两人没有犹豫,一起钻进了侯景留下的宝藏世界。从洞口进入后,面前依然是一道石壁,但两侧各有一条通道,这时李月回头问长乐:“师兄,那侯景在这两条通道里安了四处机关,你可看出?”长乐哈哈一笑道:“长虚教你的机关之术现在派上用场了,不过你看我的,把剑给我!”李月依言把短剑递给长乐,长乐毫不理会什么机关,大踏步地向里走去,刚走三步,就听“咔!”一声,一连三阵箭雨迎面射来,长乐挥动短剑,所有的箭都被长乐剑气削断,落满一地。这时,突然从石壁两边又各冒出三排长矛,上中下一齐刺来,李月一惊,“师兄小心!”但似乎已经晚了,数十支长矛已经刺中了长乐,不料长乐却回头微微一笑,李月见长矛竟无法刺入长乐身体,纷纷弯曲,最后全部折断。李月叹道:“大拙胜巧的道理,在师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咱们走吧!这侧再无机关。”

    又转一个弯,两人终于来到藏宝的石厅,石厅很大,东西各长二十余丈,石壁上有些小缝隙,微微有光透入,虽然还很黑,但以二人的目力,已经不需要火把照亮了。虽然外面就是瀑布,但洞内却非常干燥,也没有任何鼠虫。

    李月和长乐看见靠里面的石壁旁左右各垒放着数十个大铁箱,长乐先走到右边,用剑划开一个箱子的铁壳,几个银元宝从里面滚出落到地上,每个银元宝足有百两之多,“好家伙!这一箱至少有一百个元宝,那就是十万两,二十箱就是二百万两银子,可以养活多少人啊!”长乐叹道。

    “师兄,你再来看看左边这二十个铁箱。”长乐闻言走了过去,也用短剑在其中一个箱子上划开一个口子,这次没有东西滚下,但那口子处却金光闪闪,长乐细看,里面竟是一锭一锭的黄金,每锭金子也有百两之多。长乐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二十箱都是黄金的话,要值多少银子?”

    “可值二千万两白银”李月淡淡地说道。

    “师兄,这箱子背后好象还有一个小门,来!我们把这箱子搬开。”

    二人搬开箱子,箱子后面又露出一个洞口,里面空气却很新鲜,两人一躬身钻了进去,这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石室,光线却比外面要亮一些,石室上方没有顶,空间慢慢收拢,最后象一个烟囱般直通峰顶,虽然光线比前厅略好,但也只是相对而言,对一般普通人来说,还是漆黑一片。石室里摆着五只箱子,和前面的大箱子不同,全是小箱子。

    “师兄你猜这些小箱子里都是些什么?”

    “无非是些珠宝古玩之类,那侯景是个武人,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

    “但梁武帝却是个雅人,我们打开看看吧!”

    他俩一连打开两个箱子,里面果然全是各种珠宝翠玉,整个石室里充满了珠光宝气,到处是耀眼的光芒。当长乐打开第三个箱子时,两人发现里面居然全是各种戒指,祖母绿、红玛瑙、蓝水晶、猫眼、金、银,几乎所有的宝石在这里都能找到。

    “梁武帝手指细长白皙,所以他酷爱戒指,他一生收集的戒指大概都在这里了。”

    “收集得再多,也是便宜了侯景,我估计天下所有的戒指这里都有。”

    “哪倒未必,我这里有一个戒指,他就没有。”李月说完在袋里摸索半天,拿出一个石戒。长乐接过笑道:“这种戒指他确实没有,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就是我卖药时,那个卖给我书的老妇人给的,我给你说过的,你忘了?咱们再看看下面的箱子吧!一人打开一个。”李月接过石戒,顺手放进怀里。

    长乐打开的是一个暗红色的木箱,打开一看,里面又是一个很小的木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小箱子是用贵重的沉香木制成,再打开小箱子,里面却摆着十只用各种玉做成的小瓶,长乐呆了一下,捡起一只圆形小瓶,拧开盖子,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对李月说道:“要是李瑶在,她一定会喜欢,这里面全是各种药液。”听李月没有回答,长乐回头一看,李月正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发呆,长乐好奇地凑上前去,只见李月打开的箱子里铺着厚厚一层黄色的绫缎,上面摆着一长一方两个玉盒,旁边还有一封信函。

    长乐奇怪的问李月,“你还没打开看是什么,怎么就开始发呆?”

    “野史上说,梁武帝酷爱音乐,其中尤其善品箫,他有一极品洞箫,为万年温玉所制,连梁武帝自己也舍不得一用,他常年把它保存在一个青玉盒里,平时就摆在自己床头,谁敢碰它一下,就会有性命之忧,连最宠爱的妃子也不行,后来梁武帝死后,那玉箫就不见了踪影。”

    长乐一指那长形玉盒问道:“就是这个吗?”“应该是的!这个玉盒也是用极品蓝田青玉制成,没有一丝瑕疵,上面还刻有梁武帝的名讳[萧衍]和玉箫的名字[暖月]。”李月伸手把玉盒拿起,端详半天后慢慢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只玉箫,颜色略略偏青,晶莹暖润,做工精巧之极。李月轻轻拿起玉箫,抚摩半天,爱不释手。

    “这个玉箫我要了!”李月自言自语地说道。

    长乐拿起另外一个方形玉盒道:“这里面是什么?难道又是什么宝贝不成?”打开一看,只见是一白色内衣,长乐大奇。

    “那就是冰蚕衣了,是用昆仑山冰蚕所吐的丝做成,穿在身上刀枪不入,天下也只有这一件,奇怪那侯景也是武人,怎么不穿上?”李月在旁边说道。

    “或许他想留给他的后人吧!我用不着,给你吧!你虽也用不着,但可以给你父兄,另外你再拿走一些罕见的珠玉,你将来回家后可作为见面礼,我就把这十瓶药带给李瑶,对了,你准备怎么处置这些财富?”长乐非常严肃地问李月。

    “我也不知道,回去问问长虚再说吧!”李月一边说一边把箱内的信函拾起,拆开一看,不禁笑道:“这是侯景写给他子孙的。”

    “信上说什么?”长乐问道。

    “没什么,那侯景要求他的子孙用这些财富建立一个摩羯人的国家。咦?”

    “怎么?”

    “信上说那瀑布下的碧波潭里还有一个石洞,他在那里也藏了一些东西,是什么这信上没说”

    “那我们再去看看!”长乐有点兴奋地说道。

    二人离开石洞,又找一块大石把入口堵好,除非具有无剑境界武功的人,否则决不可能把大石移开,而洞里狭小,只能容三、四人,如果到了丰水期,不是宗师级别的人甚至连进瀑布源头都不大可能,布置完后,见没有留什么痕迹,两人就下了峰。李月除那玉箫和冰蚕衣外,又取了一些罕见的珠宝,那盛玉箫的玉盒却没拿,他把藏宝图也放到了玉盒里。

    两人潜到碧波潭中,果然又找到一个洞口,这次没有任何阻挡,两人顺利的游进了洞,洞是向上走的,不一会儿就离开了水面,顺着弯弯曲曲的地道向前走,尽头是一个更大的大厅,两人发现这其实已经是山腹,而且是旁边一座山峰的腹内了。只见大厅里堆放着数百个木箱子,木箱做工粗糙,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全是各种兵器,一共有数万件之多。

    “侯景替他的子孙们想得还真周到。”长乐有点嘲讽地笑道。

    这时李月发现其中二个箱子不大一样,竟和上面的银箱一样,也是用铁皮做成,长乐也看见了,他上前用剑从上到下划开一个口子,看见里面竟全是成锭的金银,金银各一半。

    “那侯景搞错了不成,竟把金银混放到兵器里来了?”长乐不解的问道。

    “不是!这侯景果然想得周全,一方面若有人无意中发现这个洞穴,看见有金银,就会以为这就是宝藏了;另一方面他的子孙若一时搬运不走上面的财富,凭这百万两的金银和兵器就可以先期起事,等有了实力后再来搬那些财富就会容易得多,不看了,咱们先走吧!”

    两人在洞内又发现了一扇石门,用力推开后,直接就到了洞外,那石门确实隐蔽得非常好,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迹。

第三十八章 隐士

    两人离开三指峰后,很快就来到了崆峒山的前山,这一带寺庙道观众多,平凉虽有吐蕃军过境,但吐蕃人尊重信仰,也就没有为难这些庙观。

    这时长乐对李月说道:“还记得青城山那个无方吗?他后来随玄清来了崆峒山,我们当初救他一次,也不知道近况如何?我们去看看他吧!”李月点头答应。二人来到一座宏大的道观前,“无量佛!两位道友从何处来?”站在道观大门处迎客的道士施礼问道。

    “我二人是从终南山来,想找玄清仙长,不知他是在何处修行?”

    “玄清仙长就在本观修行,不过他上月已经进京给皇上讲道去了。”

    “那道长可知道一位从青城山来的无方道长?”

    “啊!二位原来是找主持,他在,请稍等片刻,我去通报。”

    不一会儿,一名老道带着几个道士出来,他一眼认出了长乐,赶忙迎上去,一把握住长乐的手,

    “长乐仙长,多年不见,你可好?青城山的大恩,无方至今不忘。”

    “哪里,我们出家之人不必牵挂过多的事,不利修行。”

    “道长说的是,无方受教了,这位是?”他看了看李月问道。

    “无方道长不认识我了,在青城山石室,你还想用木棒打我呢!”

    “啊!是李月小友,我都认不出来了,好人材啊!来,二位快快请进!”

    在贵客室里,无方给二人上了茶,向他们讲述离开青城山后的情形。青城真妙观庆典结束后的第二天,无方就带着一百多名弟子随玄清来到了崆峒山法兰观。过了两年,这崆峒法兰观和青城真妙观几乎同时推出了《一切道经音义》的注释卷本,在这场《一切道经音义》注释权的争夺战中,玄清凭借他在道界的崇高威望和在皇室的巨大影响力以及无方他们对道经原本的深刻理解,一举战胜了真妙观,完全夺走了《一切道经音义》的注释权,由于无方对法兰观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前任法兰观主持病逝后,无方就被观内道士一致推选为新主持。

    这时,一名中年文士走了进来,见屋内有人,便冲长乐二人笑笑,然后对主持说道:“玄忘主持,我明日就要离去,现特来告别。”

    “和李先生相处两月,玄忘受益非浅,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长乐仙长、这是李月道友,曾在青城山对我有恩。”

    说完又对长乐二人介绍道:“这是我玄清师兄好友李泌先生,明日将返回长安。”

    见李泌行礼,长乐二人忙站起来向他回礼,这时,长乐问道:“无方大师怎么改名了?”

    “我想忘掉青城,所以师兄替我改名玄忘”玄忘回答道。

    “只是这样一来,主持真的就忘不了青城了”李月淡淡地说道。

    “李月道友果然说得妙。”那李泌鼓掌说道,“我早就给玄清师兄说过,名字只是一个记号,和过去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你不在意过去,自然就会慢慢淡忘。”

    李泌说得性起,索性坐了下来。

    “就如李月道友道号李月一样,名字只是称呼,并不代表什么。”

    “那倒不是,其实我并非真正的道人。”

    “哦!不知两位仙长在何处修行?”

    “我们在终南山修道,先生可曾来过?”长乐笑了笑回答道。

    “未曾!听说那终南山有个铁剑观,以武闻名,仅一个下院就轰动长安,二位可是在铁剑观修道?”

    “不是!李先生也知道长安的武林排行榜大会?”

    “整个大唐人人皆晓,我如何不知!”

    “那李先生是怎么看待长安的武林排行榜大会的?”长乐试探地问道。

    “本来朝廷倡导习武,在四邻不靖的今天未必不是件好事,但现在搞的这些排行、名次则过于花哨,倒象个娱乐形式,夺世人之宠哗,于国于民不是好事,我闻那吐蕃也有比武盛会,形式也差不多,但效果却大相径庭,何也?这就是两者的出发点不同,大唐的比武只是为博世人一娱、取皇室欢悦,然后自己得一个排行的虚名;而吐蕃的比武却是在挑选沙场的勇士,以武立国,但我们大唐却相反,以文取士,以文立国。”

    “那李先生是否觉得以文立国并不妥当?”这次是李月问道。

    “非也,国以民为本,治民需制度,而制度却要文人来订,由文人去执行,这是历朝历代的共同准则,以武制国者,其位决不会超过三代。只是武乃文之辅,没有武防就好比家有恶邻,却建个没有院墙的花园一般,安能不坏?所以文武相济方才是正道。”

    “我们大唐屯兵百万,十倍于吐蕃,不可谓不重武,为何却屡败于吐蕃?这一点,李先生可有高见?”坐在一旁的玄忘也忍不住插口问道。

    李泌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李月说道:“这个问题我们大唐每一个读书人都有自己的见解,李月小友见识精妙,不妨也来说说。”

    见李泌用一种非常热切和期望的目光看着自己,李月笑笑说道:“正如李先生所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我就把我的一点想法略述一、二。古人说治国如烹小鲜,此话不假,制着一道美食,其火候、程序应掌握在主厨手里,若任烧火的去掌勺、洗菜的去配料,那如何能烧得了一道好菜?

    自古以来,分封诸侯而失其国、文人掌兵而失其土,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但我却以为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我大唐至贞观以来,历代君主励精图治、逐渐积累才得以成就我朝的开元盛世,但天宝以来仅十数年,国势就迅速衰退,何也?我估计大多数人都会以为是今上贪图享受、李林甫弄权误国所至,其实这只是表象,国家的财富是不会凭空消失的,几个水灾地震是伤不了大唐的元气,那财富都到哪里去了呢?假若大家随便看看一个朝臣的家业就会明白,少数人家米黍霉烂、酒肉发臭,而广大的百姓却家无存粮、流离失所,这样百姓无地无力继续创造财富,国家空耗前朝的积累,这才是我大唐衰败的根源,也是历朝历代灭亡的真正原因。”

    一席话说得众人膛目结舌,过了半天,李泌方幽幽问道:“那有什么办法改变它呢?”

    李月闻言叹息道:“方法其实很简单,把权力给了百姓,自然就人人富足,可这又怎么做得到呢?有哪个利益集团甘愿把手中的权力拱手相让,就是圣人也做不到!所以我辈只求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去帮助百姓,如此而已。”

    李泌起身躬身谢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李泌受教了,明日启程去长安,就为天下百姓尽我一点微薄之力吧!李月小友心怀天下,也为苍生尽一点力吧!”

    “他会的!只是还不到时候。”长乐微笑着说道。

    “好!我李泌就在庙堂等着李月小友的到来吧!”

第三十九章 马匪

    长乐和李月下了崆峒山,长乐告诉李月他收到了长虚的讯息,要马上赶回方寸山,而李月表示要再往西走一段路,两人就在崆峒山下分了手。

    长乐离去后,李月继续往西走,慢慢靠近了大唐和吐蕃的边境,这一天来到一个镇上,镇上冷冷清清,大部分人家都关着门,有几户人家的大门都没有,碎木板扔了一地都是,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李月好容易在镇中间找到一家小酒店,酒店门口的旗幡也被火烧掉一般,在空中飘荡,这时已经是深秋,朔风刮起,小镇四处扬沙,显得异常凄凉。

    李月进了酒店,见里面也很冷清,大约只有五、六个人,几个本地中年人聚在一起聊天,掌柜和小二也坐在里面,另外在靠窗的位子坐着一位老者,须发皆白,正独自坐在那里默默的喝着闷酒。

    见李月进来,那掌柜叫了几声,小二才懒洋洋的站起来,走到李月面前问道:“客官想要点什么?”

    “有什么吃的没有?”

    “只有麦饼,还有一点酒。”

    “有肉吗?”

    “肉?镇上有肉的只剩人了,客官可想要?”

    这时,掌柜走过来,在小二后脑上猛拍一掌骂道:“要死啊你,哪有这样给客人说话的!去,先去拿几个饼来。”

    说完朝李月拱拱手,“客官莫怪,小店确实没有什么东西了。”

    “和吐蕃的战争不是一年前就结束了吗?怎么还未恢复?”

    “吐蕃人倒没什么可怕,只要不抵抗,损失也不大。”

    “哪怎么会成现在这般景象?”李月有点不解的问道。

    “是马匪!”掌柜苦笑着回答道。

    “对!就是该死的马匪,所到之处,片瓦不留,年青一点的女人都被抢走,我的女儿也被…….我可怜的女儿啊!”旁边一男子先是愤怒的说道,后来讲到伤心处竟伤心的哭了起来.

    这时,坐在窗前的老者向李月招招手说道:“小道友可到这边来坐。”

    李月走上前去,先向老者施一礼“那就打搅老先生了。”然后坐在老者对面,这时小二端上一盘麦饼和一碗清汤,放到了李月面前,“客官慢用吧!”

    “谢小二了,可否帮我把这个水壶装满清水?”李月把身上的水葫芦递给小二,又悄悄的塞给他十几个铜钱,小二接过水葫芦欢天喜地离去。

    “小友给他十几个铜钱,很可能就会在马匪手上救他一命!”那老人笑着说道。

    李月有点感慨,在长安,十几个铜钱可能连要饭的都看不上,可在这里竟然可以救人一命,这里人命的卑贱竟至于斯。

    “老丈可否给我讲讲马匪的事?”李月向那老人问道。

    “这一带的马匪主要有两股半,都是按首领名字区分,一股叫马龙王,一股叫杨天魔,还有半股叫蒙面客,之所以叫半股,因为他们还谈不上什么匪,并未骚扰过百姓,只打劫沿途客商,但也只是要钱不要命。但那马龙王和杨天魔却不同,杀人如麻,什么人都不放过,抢去的女子玩腻后都卖到中原为娼,尤其是马龙王,手下人马最多,也最为凶狠残暴,手上粘满了百姓的鲜血,老百姓对二人是恨之如骨,又怕得要命。”

    “那这一带的官府不管吗?”

    “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去年有个新任知县,募了一些壮丁,仅仅只想自保,结果就被那马龙王夜袭,砍掉了脑袋,挂在衙门口前示威三天,就是没人敢动。现在本县也没有什么知县,几十名乡绅曾上书朝廷,你知道朝廷怎么说?竟然说本县现在是属于交战区,大唐不便管理,让百姓自保,现在大唐不管、吐蕃不问,只好任那马匪猖獗了,整个县城已经十室七空,都逃难去了,剩下的人要么和马匪有点关系,要么就是听天由命。”说到这里老人长长叹一口气,“我当年也做过几年里长,要是现在再年青十岁,我就会组织起百姓,和他们拼了!”

    就在这时,镇东头走来一行人,牵着一匹马,所有人都是步行,垂头丧气地向这边走来,其中一人看到了小酒馆,便对身旁的领头人说道:“郑镖头,前面有一家酒馆,我们先歇歇脚吧!”

    一群人走进小酒馆,小酒馆里顿时热闹起来,但那头领依旧坐在那里闷闷不乐,旁边人劝他,“郑镖头也别太难过,我们虽然丢了镖,但所幸大家人没事,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话虽这样说,但你知道那批镖是军需物资,丢了是要连累东家下狱的,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有什么法子把那批东西给要回来。”

    这时掌柜过来招呼,见此情形明白了大半,“客官可是遭遇了马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马匪头子是否蒙着面?”

    “是!掌柜如何知道?”

    “那是因为你们还活着坐在这里,要是你们遇见了马龙王或者杨天魔,要么参加他们的马匪,要么就被砍掉脑袋,哪里还能坐在这里说话,所以说你们遇到的是不伤人命的蒙面客,赶紧回去烧香拜祖宗吧!”

    那镖头见说,心却不甘,蓦的看见李月,便站起来走到李月身边问道:“道长可是终南山铁剑门的?”“你如何判定我是铁剑门的?”李月奇怪地问道。

    “我是看道长穿的是铁剑门的道袍,实不相瞒,我姓郑,以前也是在铁剑门下院学武,学艺期满后就在黄桥镇的震威镖局当了镖师,干了十几年,局主就让我当了镖头,没想到这次护镖到西北,竟丢了镖。”

    李月见是同门,有一点他乡遇旧的感觉,便请镖头同坐,这时旁边的老者说道:“镖丢了就算了,保住手下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做镖师这一行的,哪有从不失手的,我想你们局主也不会怪你的。”那郑镖头见说,苦笑着说道:“我并不是担心自己,我做镖头也有近十年了,也丢过不少镖,大不了赔给东家就是了,可这次丢的是军用棉衣,是军需物资,丢了是要连累东家的。”

    李月奇怪地问道:“军用物资怎么会让镖局护送,应该是让军队护送才对?”

    “道长有所不知,这几年朝廷财政吃紧,那杨国忠就想了一个歪主意,让全国富户捐送军用物资,逾期不送到军中的,按藐视朝廷治罪,我们黄桥镇有三户人家被点中,他们就按照朝廷的摊派制了一批过冬棉衣,委托我们送到西北军中,不料却在这里被人劫走。”

    “那三户人家中可有[不归居]的方家?”

    “他是本镇首富,怎会没有,这批棉衣中大半就是他家的,如果逾期送不到,方掌柜的牢狱之灾是免不了,到最后起码还要赔上一半家产,都是乡人,现在叫我如何去见他?”

    李月点点头,对郑镖头说道:“我想去找那帮马匪要回物资,郑镖头可愿同去?”

    郑镖头大喜说道:“本来我想自己去的,现在小道长愿同去,真是求之不得!”

    “镖头可让手下留在酒馆等候,人去多了反而拖累,若没问题,我们即刻动身。”

    郑镖头忙去交代手下,这时旁边的老者说道:“小友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如果想去找那帮蒙面客,可以在驼山一带试试看,那边是他们的地盘。”

    李月谢过,与郑镖头二人骑马向驼山方向奔去。

第四十章 重逢

    驼山在小镇东四十里外,因外形酷似驼峰故得其名,这一带水草丰美,水源充足,汉唐以来一直为朝廷养马的要地。李月二人纵马飞奔,只一个时辰,就远远的看见了驼山,在蒙面客的领地里奔跑,早惊动了马匪的暗哨。不一会儿,驼山上飞起一只响箭,一群骑手约一百多人,分成两队迎面跑来。

    靠近二人,那群马匪又分成扇形把二人围住,李月暗暗点头,虽然是马匪,却训练有素,不亚于一般军队。待把二人围定,一名蒙面匪首从队伍中走出,他一眼就认出了郑镖头,大喝一声:“你这汉子,我们放你一命,怎么又跑来,真的是活够了想找死吗?”

    这时李月从后面上来,对那匪首说道:“你们昨日劫的是军用棉衣,有人会因此家破人亡的,再说也不值多少钱,你若还给我们,我另外补偿给你们,说完从袋中取出两粒鸽卵大的明珠,扔到那匪首马下,一名马匪跳下马,拾起明珠交给匪首,匪首细细看了半天,对李月说道:“棉衣已经分掉一半,还剩一半可以还给你们,怎么样!”

    郑镖头在后面拉拉李月的衣服,意思叫他答应,能要回一半就不错了,如果那马匪性起,砍了他们又能怎样。

    李月笑笑说道:“如果肯把棉衣全部还回,我再给你一颗蓝水晶戒指,在京城可值银千两以上,买这些棉衣绰绰有余,你看如何?”

    那匪首呵呵大笑:“我说小道士可真糊涂,有跟强盗讲价的吗?我杀了你,那你所有的宝贝不全归我了吗?”

    李月冷冷一笑,众人只觉眼一花,再看那匪首,披头散发,头盔已经到了李月的手上,那匪首大怒,虽然以纱蒙面,但众人看他连脖子都气红了,只见他拔剑在手,纵马向李月砍来,李月闪开,大喝一声:“住手!”匪首一楞,刚才他一剑砍空,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大力一拉,险些掉下马来,他忙运功才稳住了身体。

    李月逼视着匪首问道:“你这太玄经是如何学来的?”匪首大惊,“你怎么知道?”李月也不答话,众人又觉眼前一花,那匪首的面纱已经被李月扯落。李月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匪首,他大声喊道:“张杰!是你吗?”那匪首浑身猛的一颤,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月,李月微微一笑,“七年前我送给你一颗少阳丹,差点要了你的命,你忘了?”张杰猛然记起,“你是李月?”说完跳下马来,跑到李月面前单膝跪倒,抱拳向李月说道:“恩公在上,受张杰一拜!”李月忙把它扶起,“我只是送你一颗少阳丹,不算什么恩惠。”“恩公救我娘一命,怎么不算恩惠。”

    李月方才想起自己曾经救过他母亲的事,他扶起张杰问道:“方剑呢?还有你们怎么做了马匪。”

    张杰瞟了郑镖头一眼,脸有点红,低低地说道:“说来话长,方剑就在山上,我领你去。”

    李月叫郑镖头上来,笑着对张杰说道:“说起来也不是外人,郑镖头也是出身铁剑门下院,和你是同门,还有方剑更要打,哪有儿子抢老子东西的道理,幸亏我过来,否则看他方剑将来怎么回家!”见郑镖头一脸迷惑的样子,李月笑着对他说道:“都是自己人,你先回小镇把弟兄们都叫到驼山来。”

    郑镖头走远后,李月和张杰一起上了驼山,路上张杰向李月讲述了七年来他和方剑的遭遇。离开终南山后,两人就商量决定去西北从军,由于二人武艺出众,家世清白,很快就被升为伍长,五年后积功逐步升为校尉和从校尉,在一年前和吐蕃的战争中,他们的队伍被打散,和上司一名都尉将军一起率八百骑兵流落到此,为生存,不得已干起了马匪的勾当,方剑是二当家,他张杰是三当家。李月这时才明白:“原来你们是官兵啊!”张杰脸一红道:“其实那马龙王和杨天魔也是被打散的残兵,所以大家才能相安无事。”

    方剑见张杰领了一道士回来,很是诧异,当他知道这道士竟是李月时,大喜过望。李月告诉他,昨天他们所劫的镖是他父亲的军用物资,而且如果不能按时送到军中,他父亲要遭受什么后果时,方剑额头上冷汗淋淋,大呼侥幸,忙吩咐手下把昨天分发的棉衣全部收回来,一件也不准少。

    方剑后来告诉李月,他现在太清道已经突破了第二层,而张杰也突破了太玄经,开始修习太清道了,全部是亏了李月当时送的太清道和少阳丹,方剑还拍拍腰间的金鳞剑,这也是当年李月送的。

    这时,一名手下进来禀报,说大当家回来了。

    方剑二人忙站了起来,毕竟是军人,上下级的等级观念异常森严,李月只见走进来一名年青人,比方剑还要年青一些,但身材魁梧,目光如电,举手间隐隐露出一种霸气。他进来看见李月,楞了一下,方剑二人忙向他介绍,那大当家豪爽地笑道:“既然是二位兄弟的故人,那也就是我吴日天的朋友,来!来!来!,先吃饭。”

    李月见三人席中饭菜十分清淡粗陋,不由笑道:“山大王吃成这样,确实少见啊”

    方剑叹道:“这还是因为你来,否则还要更差。”

    张杰愤愤说道:“那马龙王和杨天魔整天大鱼大肉,为什么我们却要挨饿?”

    吴日天冷冷地说道:“那马龙王和杨天魔还有年青女人,你是不是羡慕?”说完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骂道“你可是想要我效仿那两个恶魔?”

    方剑忙劝道:“小杰不懂事,大哥别生气。”

    吴日天长叹一声对李月说道:“让李兄弟见笑了,山中日子确实过得清苦,我又不想去劫掠百姓,所以让各位弟兄跟我受苦了。”

    “那怎么不想回到军中去?”

    “李兄弟有所不知,我们的大将军指挥失误,就把责任全部推给我们,现在我们已经都被削去军籍,若被抓住则以逃兵论斩,我们无处可去啊!现在往来客商日趋减少,今天冬天的粮食就让人发愁啊!”

    李月从怀中取出全部珠宝,堆成一小堆推给吴日天,“大当家把这些珠宝换成银两买些粮食衣物过冬吧!”

    三人不收,李月淡淡笑道:“此珠宝非偷非盗,三位宁挨饿也不扰民,让人佩服,我拿它无用,就给大家换点粮食,也发挥了它的作用。”

    吴日天感激地说道:“多亏李月兄弟了,我明天就派人把它拿到长安去换银子。”突然,他瞥见中间有一物,脸色大变,他拿起来问李月:“这、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李月一看,原来是那石戒,他才想起,自己在山洞里给长乐看后,顺手揣进怀里,和这些珠宝混在一起了。他接过石戒问道:“这石戒和吴大哥可有关系?”“怎么没关系!这是我祖传之物,我小时读书不用心,父亲就把它拿出来,让我在它面前罚跪,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它。”

    李月想想,恍然问道:“你可是吴磊之子吴昊?”

    “正是,我现在叫日天,就是把昊字分开而成。”

    李月拍拍额头,喃喃地说道:“苍天!苍天!人世间的多少离合都在你的安排之中啊!”突然想到一事,指着满脸苦笑的方剑问道:“你不认识他吗?”

    吴昊一脸雾水地问李月:“我认识方兄已经七年,他到底是谁,这个戒指是怎么回事?”

    于是,方剑就把所有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告诉了吴昊。

    吴昊听完,大叫一声向李月跪倒:“李月恩公救命之恩,我愿以死相报。”

    李月忙把他扶起,“没有这么夸张,只是二百两银子。”

    吴昊不起,泣着说道:“在恩公眼里也许没那么严重,但我怎能不知,姐姐被卖到军中教坊,在那里没有哪个女子能活过十年的,我被卖作军奴,五年后成为自由军士,十年后攒够钱去赎姐姐,可他们告诉我,和姐姐一同被卖来的三十名女子在三年前全部病死,我知道,哪里是什么病死,全部都是被糟蹋死的。我以为姐姐已死,祖父、祖母也已死,所以也萌生死意,这十几年来不要命的打仗,才累功到了都尉。可直到今天才知道,正是恩公的相助,才救了我祖母和姐姐,让她们能平安的生活,你说对我们吴家,这样的恩德还算小吗?”

    这时,方剑也跪下道:“要不是李月兄弟,我就劫了父亲的物资,父亲的身体哪能熬过大狱,险些让我坠入万复不劫的境况。”

    张杰也跪了下来说道:“救命之恩,张杰也铭记于心。”

    李月看着他们三个,心中无限感慨,一个人无意间的行善,就挽救了多少家庭,尤其在乱世,一个有实力的人,又不知可以决定多少百姓的生离死别。罢了!长虚师兄的用意就是这个吧!与其空谈国事,不如做点实事惠民吧!我明白了,长乐师兄说的悟道即是入世,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李月突然觉得心中一阵轻松,他终于明白了道的真正含义,“道”者,“民”也!

第四十一章 灭匪一

    李月一拍桌子:“你们三人口口声声说我救你们家人的性命,但你们可曾救过别人的性命?马龙王和杨天魔杀人如麻,就因为他们曾和你们是同僚,就容忍他们残害百姓,亏你们还是军人。”几句话把三人骂得无地自容,他们齐声说道:“我等知错了!”

    “好!既然知错,你们三人就听我的指挥,灭掉马、杨二匪。”

    “愿听调遣!”

    李月看时机已到,就对他们三人说道:“我们四人可同心协力,共闯一番事业如何?”

    三人大喜,对李月说道:“我们三人兵败以来、彷徨至今,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愿奉李月为主,万死不辞!”李月拍拍几人的肩膀说道:“不急!不急!等先灭了马、杨二匪后你们再决定,我心里有一个计划,以后再给你们细说。”

    这时,有一军士来报:“山下来了一行人,说是张将军让他们来的。”李月知道是郑镖头来了,就让他们上来,李月发现除了镖师一行人,还有酒馆里遇到的那老者和酒馆掌柜也来了。那老者和掌柜上前向吴昊三人跪下,“求三位首领救我们一县的百姓!”原来郑镖头回来后把好消息告诉大家,饱受匪患的镇上人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便选出老者和掌柜作为代表去见蒙面客,也是因为李月和他俩说过话。

    李月低声地在吴昊耳边说了一计,吴昊点点头,对那老者和掌柜说道:“实在不巧,我们马遇到了马瘟,这个冬天要修养,明天春天再说吧!既然你们来了一趟,也不让你们白跑,就送你们粮食三百石,给大家过冬吧!”

    老者和掌柜走后,张杰跳了起来,“三百石粮食是我们的全部的存粮,给了他们,我们吃什么?”

    吴昊就把李月的计策告诉他俩,方剑疑惑地说道:“索性告诉他们,让他们配合,岂不是可以少伤人命!”李月摇摇头问道:“你们军中可有本地人?”方剑醒悟。

    第二天,吴昊命人给镇上送去粮食三百余石,都是大袋包装,共有上千袋,顿时轰动了全镇。但就在下午,镇西头烟尘滚滚,得到线报的马龙王派出大队人马来镇里抢粮了,和往常一样,留下十几个人看马,其余人全部冲进镇去,一时间,镇里鸡飞狗跳。就在这时,镇旁的红柳林里闪出两条人影,只听一阵轻响,那十几个看马的马匪咽喉同时中了飞刀,软软倒地。“李月兄弟好刀法!”一人轻轻的赞道。“方大哥过讲,这是我第一次杀人,不过杀了他们,就救了别人。”说话的正是李月和方剑。

    方剑手一挥,伏在地上的几百条黑影迅速爬起,把马匹牵进了红柳林,地上的尸首也被拖走。过了一个时辰后,众匪开始从镇里出来,由于来过多次,镇民们也习已为常,不等土匪进屋,就把刚刚分到的粮食往门口一扔,便从后门逃走。当众匪兴高采烈从镇里扛着粮食走出时,却发现镇口的几百匹马不见了踪影,正在疑惑间,突然两旁一阵箭雨射来,马匪们纷纷中箭倒地,让他们恐惧的是在箭雨中夹杂着二百多把飞刀,无一虚发,中刀者当场毙命,全部都插中咽喉要害。片刻工夫,五百多名匪徒仅剩数十人还站着,他们发一声喊,丢下粮食纷纷向旁边的红柳林跑去,因为只有那边没有箭射出,刚到林边,只见几百名骑士从林中冲出,见人便砍,手下决不留情,不一会儿把几十人全部斩杀,又到镇口,把所有中箭受伤未死的匪徒补上一刀,至此马龙王派来抢粮的马匪全部被杀死,不留一个活口,而李月他们却没伤到一人,方剑命人把所有粮食集中在一间屋内,并留十人看守,以防镇民哄抢,然后他和李月带着人马去支援吴昊去了。

    马龙王一直等到晚上,也不见抢粮人回来,他开始有点着急,最近没有听到朝廷派兵的消息,怎么回事?整整五百人啊!就算被杨天魔他们伏击也应该有残兵逃回。马龙王考虑再三,最后心一横,命令所有人上马,一起去接应抢粮的队伍,能阻击五百人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人带少了无济于事。这时夜已经很黑了,马龙王命令手下分成三队前进,走到一个峡谷附近时,征战多年马龙王本能地产生了疑心,但他见先头部队已经过去,就命令中队和后队并在一起,加速通过峡谷,就在这时,突然悬崖两边喊声大起,无数的箭矢、滚木、石块砸下,马龙王大吃一惊,这时前军有人来报,前军中了埋伏,全军覆没,马龙王听了又惊又怒,见周围的手下纷纷跌下马来,尤其是弓箭手,无一例外地咽喉中了飞刀,一刀毙命,马龙王见势不妙,一转马头,领着残兵向后逃去,刚到峡谷口,马龙王就看见一年青道士站在路旁,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刚要说话,只觉脖子一凉,眼前一黑,跌下马来,那道士正是李月,他见马龙王落马,就飞了过来,一剑剁下马龙王的头,飞身纵上悬崖,大声地喊道:“马龙王死了!马龙王死了!”众军见马龙王已死,再无战心,纷纷丢下武器下马投降,这一仗,李月他们仅伤亡十人,就全歼了马龙王的一千五百人。这时,吴昊见马龙王的老巢马鞍山上,隐隐有亮光闪了三下,他就对身旁的方剑说道:“张杰已经得手,按计划发出信号。”

    随着一根信号箭升起,二十里外的驼山突然燃起熊熊大火,方圆百里都清晰可见,这时在离马鞍山以北十里外的明山上,杨天魔也看到了驼山的熊熊大火,他一怔,命令手下去打探消息,半个时辰后,手下带着十几个负伤的骑兵回来,他们跪下对杨天魔说他们是吴昊手下,因为昨天他们的三当家张杰抢了马龙王好容易得来的一批粮食,马龙王暴怒之下,起兵报复,现在正在围攻驼山,大当家他们寡不敌众,故派他们拼死冲出,请杨天魔看在当年同属一军的份上出面调停他和马天龙的矛盾,如果成功,愿意退出所有地盘,到别处去发展。

    “寡不敌众”杨天魔自言自语的念道,他在屋内走了两圈,突然问求援的士兵,“那马龙王派了多少人去围攻驼山?”

    “夜里看不清楚,估计有二千人。”

    “如果真是两千人的话,那马鞍山岂不是空了?”杨天魔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时,一个亲信上前,悄悄地说道:“将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机会难得啊!我们的粮食也不多了。”

    “是啊!机会难得”杨天魔脸上浮现出一个恶毒的笑容。

    他对求援的士兵说道:“我马上派兵去支援你们的将军,你们回去告诉吴将军,一定到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说完便让求援的士兵离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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