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打工人
正当赵雪逢准备继续交代注意事项时，方毅辰的手机忽然响了。
为了不影响自己和赵雪逢的相处时光，方毅辰刚准备将电话挂断，却发现电话上显现的，是方老爷子的名字。
原本准备直接将电话挂断的动作一顿，方毅辰想了想，随后点开了免提。
看着方毅辰平静的脸，赵雪逢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却被方毅辰反手拉住，两个人十指紧扣的握在一起。
方毅辰的表情虽然依旧淡漠，可眉眼间却柔和了不少。
方老爷子的声音非常平静：“你在找工作。”
方毅辰没有回答方老爷子的话，而是直接反问：“你有事？”
方老爷子沉默了下：“你要是想找工作，我可以帮忙。”
这些年，他自觉亏欠了儿子很多，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补偿。
方老爷子虽然知道方毅辰手里有钱，可究竟有多少，他心里却是一点数都没有。
谁知道，今天刚好看到方毅辰准备上班的消息。
于是，他第一时间便想到，是方毅辰的经济出了问题。
听了老爷子的话，方毅辰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道：“不想上班，只想赚一笔块钱。”
方毅辰的话，证实了方老爷子的想法：“是经济方面出现问题了么！”
他可是听说，方毅辰最近将老宅的几十辆车都卖了。
方毅辰对赵雪逢露出一个邪恶的笑，随后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谁会嫌钱多，他也是要有老婆孩子的人了。
方老爷子叹了口气：“如果不想上班的话，我这还有一些积蓄，你可以拿去做些生意。”
这个儿子真的是可惜了，明明小时候就聪明乖巧。
可由于这见不得光的身份，老四对他并不上心，甚至还有意识的想要将人养废。
而他为了不刺激老四，并不敢管这件事。
因此，这孩子从根上便被耽误了。
若不是方毅辰的外公靠谱，死活逼方毅辰读完大学，怕是真的被养废了。
听到方老爷子的话，差点被养废的方毅辰对赵雪逢龇牙一笑：“我回头把账号发给你，多赚些，最近用钱的地方多。”
说完话，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后，方毅辰转头看向赵雪逢：“雪逢，我厉不厉害，我们的结婚基金又多了。”
赵雪逢似笑非笑的看着方毅辰：“你就是这么赚钱的。”
方毅辰一脸坦然的看着赵雪逢：“咱俩都是准备混吃等死的人，谁会嫌钱多啊！”
赵雪逢被方毅辰死不要脸的模样逗笑了，上去在方毅辰脸上掐了一把：“就你歪理多。”
没想到方毅辰却一脸紧张的哎呀一声：“别掐别掐，只能亲不能掐，不然就不漂亮了！”
雪逢说过喜欢漂亮的人，他可得好好保护自己的脸。
听了方毅辰不要脸的话，赵雪逢刚想笑他两句，方毅辰的电话再次响了。
方毅辰皱起眉头：今天怎么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电话。
看了看手机上的显示，方毅辰瞬间沉默，竟然是4S店的经理。
方毅辰对赵雪逢咧咧嘴，做了一个不耐烦的表情，随后点开了通讯。
既然现在的身份是打工人，自然就要有打工人的样子。
果然是销售人员，几句话便给方毅辰讲清楚大概的意思。
原来是有客户上门，点名要让方毅辰服务。
赵雪逢看着方毅辰专心询问来人情况的模样，心里忽然升腾一丝不安：这小子平日里究竟得罪了多少人，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难道说，这些人已经是迫不及待的上门落井下石了么。
美滋滋的挂断电话，方毅辰刚好对上赵雪逢关心的脸。
察觉到赵雪逢眼中的担心，方毅辰美滋滋对赵雪逢摆手：“放心吧，都是一群怂包蛋，他们羞辱我的唯一方法，就是送上门让我赚钱。”
有时候他真的不得不感慨，如此冰雪聪明的他，怎么就混进了这么一个扯淡的队伍。
天天跟一群脑残在一起折腾，天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看着方毅辰那嫌弃的表情，赵雪逢抓着他的手在唇边亲了亲：“你知道，我从不在乎那些形式主义，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
方毅辰的折腾她都看在眼里，也明白这人想要做什么，但是她真的不想方毅辰为了那点子执念豁出脸去。
这人，应该活的更随心所欲才是。
听了赵雪逢的话，方毅辰只觉鼻子发酸：雪逢真的很懂他。
可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
将赵雪逢送回部队，方毅辰目送赵雪逢走进去。
而他自己则是开车往4S店走：该会会那些人傻钱多的脑残了。
晚上八点，方毅辰美滋滋的从店里走出来，据说他创下了店里的最高销售记录。
一天之内，他成交了60多单生意。
这些人就像是商量过一样，进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递茶，然后挑车，用卡砸他，最后签合同交全款，拉着他在车前拍照，然后拍屁股走人。
对于他们来说，买车就像买衣服一样方便。
这个牌子的车，原本就在他们的选择栏里。
若是能借此羞辱一下方毅辰，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利索的售车方式，让所有店员看的瞠目结舌。
他们也希望有人能这样羞辱自己。
老板今天赚的盆满钵满，给方毅辰结账也非常痛快。
看着打进自己卡里十几万提成，方毅辰的眼睛笑眯成一条缝：赚钱真的很容易...
在4S店门口派了一张照片发在朋友圈里，配文“失业中”，方毅辰直接开车去了金店：他要用自己人生中赚的第一笔钱，给雪逢买一枚钻戒。
他前二十年都过的浑浑噩噩，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但是，雪逢身上必须有一件他自己赚钱买的东西，这就是他的诚意。
也是他对雪逢最深沉的爱...
莫如坐在教室里闷头答题，看出来是要高考了，班级中的学习氛围越来越紧张。
原本还有人聚在一起研究题目，可现在，大家都闷头看自己的书。
一旦有人跟自己说话，便会用烦躁的眼神看着对方，似乎身边的同学已经变成了自己的竞争对手。
或许是因为学习气氛发生了变化，同学们的心境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烦躁、焦虑、紧张，从早上到现在，班级上已经发生了两次言语上的冲突。
第228章：跳反
焦躁这样的情绪是会传染的。
原本只是两件很小的事情，几个学生却能吵得翻天覆地。
就连桌子上的学习资料，也被扔的满地都是。
若不是老师出来及时制止，他们可能会直接发生肢体冲突。
对于这样的情况，莫如也感到有些焦虑。
似乎大家正准备用这样的方式，来宣泄心中的压抑。
钟离焱已经答完了题，习惯性的看向窗外。
老师们都已经得了交代，知道方毅辰不需要参加高考，自然也不会有人去管他。
因此，钟离焱倒成了教室中最悠闲的一个。
莫如遇上了一道难题，只见她趴在桌子上不停的演算，鼻尖上都渗出一层薄薄的汗。
听到莫如的笔尖带过纸面发出的沙沙声，钟离焱回过神来，低头动起了笔。
莫如的情绪有些不对，他如果表现的太过悠闲，会让莫如的情绪更加紧张。
果然，听到钟离焱重新动笔，莫如的表情松了松，悄悄吐出一口气来。
随后，莫如的眉头死死皱起：她的心态怎么崩成了这样。
下课铃声响起。
将卷子交上去，莫如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怎么办，她现在需要心理疏导。
钟离焱同样趴在桌子上，与莫如面对面的对视着：“在想什么？”
莫如对钟离焱微微一笑：“在想你怎么长的这么好看！”
钟离焱微微挑起唇角，刚准备说话。
却听莫如对他轻声问道：“最后那二十分钟，你在写什么。”
每一笔都拉得很长，下笔的速度又非常均匀，铁定不是在验算。
钟离焱笑眯眯的从胳膊下面，抽出自己的演算纸送到莫如的面前：“给你的。”
莫如拿过来一看，却发现钟离焱竟然画了一幅简笔画。
在那副画上，有两头憨态可掬的肥猪，正坐在草地上看太阳。
莫如笑着用笔指着其中一头：“这是你么？”
钟离焱刚准备说话，却发现莫如已经直起身子看向门外。
钟离焱刚准备问莫如发生了什么事，转头一看，却见门外出现了季末的身影。
发现莫如看见了自己，季末焦急的对莫如摆了摆手，示意莫如过去。
莫如点点头，对钟离焱笑了笑，随后抬腿走向季末：“怎么了，为什么这个时间过来找我。”
季末左右看了看，随后拖着莫如走出教室。
现在是大课间，有不少同学都在操场上散步。
季末的语气有着显而易见的焦虑：“我接下来的话只能说一便，你抓紧时间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莫如有些发懵：“什么！”好端端的，自己好朋友忽然跑过来让自己赶紧走，这话怎么听都觉得不靠谱。
看着莫如不在状态的模样，季末的表情有些烦躁，索性伸手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个聊天界面怼在莫如面前：“莫如，之前管心云想送你进精神病院的事情是我撺掇的。”
季灭来了消息，今天下午就会有车送她离开。
可是在她离开之前，有些事必须要告诉莫如。
毕竟朋友一场，她不能让莫如死的不明不白。
所以，她跳反了！
听了季末的话，莫如坦然的点头：“我知道啊！”
原本还准备再接再厉刺激莫如的季末：“...你怎么知道的。”这和她想象中，莫如应该有的反应似乎不大一样。
而莫如的表情依旧是笑眯眯：“我一直都知道啊。”
管心云虽然贪婪，却是个很蠢的人。
凭她自己的本事，可能一辈子都想不到那些古籍竟然还能卖钱的事。
更何况是将她送进精神病院这样高级的手段。
所以，为了确定是谁在背后算计她，她拿走了管心云女士的手机。
管心云有个习惯，那就是所有号码都是同一个。
从管心云的手机上，莫如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告诉管心云古籍值钱，并让管心云将她送进精神病院的聊天记录。
那人对莫如的行踪非常清楚，因此，这个身份当真是非常容易推敲。
听到莫如的解释，季末只觉得自己脑袋一跳一跳的疼：“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
莫如看着季末，笑的一脸无害：“因为你是为我好啊！”一个人的善意和恶意，还是很好区分的。
她与季末之间并没有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的利益纠葛，而季末在聊天记录中，尽力劝说管心云一定要将她送进公办医院。
而且还不忘强调，一定不能伤她性命。
既然不是想要她的命，又不是想要折磨她，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为了保护。
虽然这个想法很扯淡，却也是最靠谱的。
听到莫如的分析，季末：“...”你听谁说的。
季末自认为自己不是好人，可被莫如这么一说，她竟然陷入了自我怀疑。
难道她真的是好人？
不对，她怎么可能是好人！
既然已经跳了反，季末也不愿意再像过去一样活得假惺惺的。
只见她板起脸，一脸冷漠的看着莫如，刚要说几句绝情绝义的话，断了莫如的念想。
不成想莫如竟然已经先行开口：“要走了么！”
季末的冷漠脸瞬间裂开：“...”你又知道了。
莫如低头提着地上的石头：“这次来找我不就是过来同我告别的吗？”
季末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你还知道些什么！”
莫如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用脚继续刨地：“你指的是哪件事，是你故意接近我，还是你妈爸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既然要说，就一次性都说清楚，免得这家伙以后在内疚不安。
别的倒还好，就怕季末跑了以后，又因为这种内疚心理跑回来，到那时就得不偿失了。
季末的头皮有些发麻：“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莫如叹了口气：“你爸妈状态不对。”那不是正常父母应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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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要截稿了，所以加快了速度。
要不是截稿时间紧，而题材限制大，朕还真想像《不服》一样写上几百万字。
不过话说回来，这本书写的好难啊，不能有鬼，又要讲究科学，一不留神...
后果相信大家已经看到了...
不管怎样，都要谢谢小伙伴们的支持，么么哒！
下一本书下个月上线，那本是作业，就不要看了，就算看了也不要提出意见，因为好羞耻...
再次么么哒：朕爱你们！
第229章：纹身
季末沉默了下，她原本以为自己会羞愧难当。
却没想到，听了莫如的话后，她竟有了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至少，她不用去操心怎么对莫如解释了。
季末平静的看着莫如：“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莫如认真的想了想：“从初中吧！”
之前不说，是不想让季末尴尬。
而现在说，是因为不想让季末再有牵挂。
没人比她更清楚季末有多么向往自由，既然今天选择了摊牌，那就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至于她，其实真的无所谓生死。
不过话说回来，想她一个绝了亲族的孤儿，居然能让人针对成这样，不得不说，还真是她的荣幸啊！
看着莫如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季末知道莫如一定是又将自己哄明白了。
深深的望着莫如的双眼，季末的表情变得复杂又无奈：“你成功让我感觉到内疚了。”
莫如咧嘴一笑：“毕竟骗了我这么久，我越懂事你就越内疚是不是。”
季末的表情一僵，刚想说声对，却见莫如笑的更加恶劣：“我故意的，我就是要让你感觉到内疚，这样你就永远都舒坦不了了！”
她就是这么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怎么样吧。
季末轻轻摇头：“你没必要这么说的。”
如果真是这样打算的，又怎么会说出口。
明明就是想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的离开，却偏偏装成现在这幅样子，这种感觉让季末心里一阵阵发堵。
望着季末内疚的模样，莫如咧嘴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因为预判了你的预判。”
季末无奈的翻个白眼：“你就这么喜欢当坏人。”打死都不愿意给她留个好念想。
莫如点点头：“还行吧，勉强当当呗，关键是比较符合我的人设。”
季末一脸无语的看着莫如：“你有什么人设！”
莫如对季末咧嘴一笑：“心狠手辣，六亲不认。”这可是她的终极梦想。
看着莫如认真的脸，季末伸手拍了拍莫如的肩膀：“以后晚上早点睡。”
事实证明，晚上保持充足的是有好处的，起码能保证自己不会神经错乱。
被季末隐晦关心的莫如：“...”别以为你不把话说完，我就不知道你在骂我。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在匆匆路过的学生中，原地对视的两个人看起来更加扎眼。
上课的预备铃已经打响，操场上的同学脚步忽然加快。
望着面前的季末，莫如的眉眼渐渐弯起：“快滚吧，臭婆娘，别在这碍我的眼。”
季末同样露出舒心的笑：“希望还有机会能坐在一起吃麻辣烫。”
莫如对着季末用力的点头：“好！”
话虽然这样说，可两个人心里都有数，以后再想要见面怕是很难了。
临走之前，季末忍不住再次提醒莫如赶紧离开，却再次被莫如拒绝了。
与其逃避，她更喜欢正面面对。
毕竟，她逃不了一辈子。
知道自己改变不了莫如的任何决定，季末无奈的把莫如拖进洗手间，将自己身上的一处纹身指给莫如：“以后看见有这样纹身的人，一定要离他远点。”
莫如一脸无奈的看着季末：“你何苦这么委婉，直接告诉我钟离焱有问题不就行了。”
季末也没想到，莫如居然这么快便联想到钟离焱身上。她尴尬的笑了笑：“我不是想着迂回...你怎么知道他身上有纹身？”
莫如叹了口气：“我现在知道了。”
季末：“...”和你当朋友真累！
对于季末提醒她注意钟离焱的话，莫如并没有做出明确表态。
毕竟，每个人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她相信钟离焱不会害她，就像是相信季末一样。
知道自己劝不动莫如，季末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具体的情况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但学校后面的那个十一阶阶梯是真的，背后的主使姓龙，他从小培养我们，为的就是有一天要我们的命。”
她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莫如抬起头看向季末，那眼神竟让季末有些紧张：“有什么不对么！”
莫如咧嘴一笑：“我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非常恶俗的死士故事。”
季末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
莫如没回答季末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你知道田依依在哪么！”
季末无奈的叹气：“你怎么还惦记着她。”
莫如呵呵一笑：“还没结账呢！”
季末：“...”这人迟早有一天会小气死。
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莫如，季末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我该走了，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莫如抬头看向季末：“什么事？”
季末轻轻叹了口气：“所有在第十一阶阶梯实现愿望的人，每几个人，生日就是同一天。”
莫如：“...”我艹，这就有点开大了。
昏昏沉沉的走回教室，莫如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信息。
察觉莫如的脸色不好，钟离焱伸手碰了碰莫如的肩膀：“怎么了。”
莫如轻轻摇头，伸手扯了扯钟离焱的袖口，顺便将钟离焱手腕上漂亮纹身图腾盖住：她现在不想看到这东西。
察觉到莫如的抵触情绪，钟离焱笑着拉下自己的袖子：“爸妈刚走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总是浑浑噩噩的，所以就纹了这东西。你如果不喜欢，我回头就想办法把它洗掉。”
莫如看着钟离焱抿嘴一笑：“挺好的，留着吧，谁还能没有过去。”
钟离焱直觉莫如的话中应该还有别的意思，可等他想要询问时，莫如却已经翻开书，开始复习知识点了。
看着莫如认真的模样，钟离焱的眼神落在自己的手腕上：过去的事情改不了，但未来却不一样。
医院中，阿诺刚出手术室，便听说有人在等他。
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阿诺慢悠悠的向接待室走，途中还不忘对自己认识的人打招呼。
那些小护士也都非常积极的与他互动，毕竟像他这样相貌忠厚，性情沉稳，工作稳定，家境优渥的好男人着实不多了。
无论走到哪，都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阿诺走到楼下，却发现站在院子中竟然是季灭。
毕竟打过不少次交道，阿诺大步向季灭走过去：“又要照顾我生意么！”
第230章：朋友
看到阿诺过来，季灭脸上头一次露出轻松的神色，只见他抬起手摇了摇自己左手拎着的一箱啤酒：“我来找你喝酒。”
阿诺无奈的摇头：“我工作的时候从来不喝酒。”
原本以为这人过来是要照顾他生意，哪想到竟是为了这么无聊的事。
这个季灭真的越来越不像话了，真以为自己和他一样闲么。
听到阿诺的拒绝，季灭将自己右手的纸袋递过去：“你可以喝咖啡。”
阿诺将纸袋接过来，没想到这人还挺心细的。
半个小时后，阿诺再次拉开一罐啤酒咕咚咕咚喝下去，同时还不忘对季灭传授经验：“我和你说，这啤酒就得喝冰的。尤其是冬天，坐在雪地里，点上火炉，最好再有几个串...”
此时，阿诺脚边已经扔了十几个瓶罐，那一箱二十四罐的啤酒，几乎有一半都进了阿诺的肚子。
季灭小口小口的品尝着手中啤酒的味道，那模样与他平日里莽夫形象非常不符。
看着已经开始说胡话的阿诺，季灭忽然开口问道：“啤酒是什么味道的。”
原本还在侃侃而谈的阿诺忽然闭了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味觉的。”
阿诺的声音并不像之前那么含糊不清，事实上，他一直都没有醉，他只是想借着酒劲来释放自己的情绪罢了。
听到阿诺的询问，季灭认真的想了想：“去年。”
虽然失去痛觉和触觉，但是他依旧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对这具身体的控制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
尤其是在失去味觉之后，他每天都感到很疲惫，有时候精神让他向前走，可双腿就是不听指挥。
伸手在季灭身上敲了敲，阿诺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人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两个人打交道的时间不短，阿诺对季灭的感觉很复杂。
季灭是他见过最无情的人，却长了一双非常干净的眼睛。
想到眼睛，阿诺抬起头望向季灭的双眼：“如果你死了，能把他们留给我做纪念么！”
季灭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了阿诺的意思，只见他轻轻点点头，继续看着手中的啤酒罐：“好。”
阿诺显然也没想到季灭竟然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他认真的看着季灭，发现季灭仍旧盯着手中的啤酒罐看，他慢慢的凑到季灭身边：“那我告诉你...”
这就是他最大的秘密，他永远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
下午五点的时候，季灭准时从床上惊醒，看着旁边还在熟睡的阿诺，他起身穿好衣服，随后转身回到床边静静的看着还在睡熟的阿诺发呆：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不对，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再次烦躁的看着阿诺，季灭伸手抓了抓头发：这人都做了些什么！
他现在是不是应该把阿诺提起来暴打一顿，让这人知道什么叫雷霆之怒。
可深吸了两口气后，季灭又泄了力：算了，没必要同一个酒鬼计较。
只是这件事绝对不能外传，否则，他的一世英名即将毁于一旦。
走到阿诺床边，季灭伸手戳上了阿诺的太阳穴，屈指在阿诺的脑袋上敲了敲，季灭转身就走：王八蛋，以后再别见面了。
听到大门关闭的声响，阿诺瞬间从床上弹起来，捂着胸口深吸了两口气，阿诺将手中的木仓放回枕头底下。
随后，他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要了命了，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对象还是五大三粗的季灭。
艹！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感觉还不错。
刚开始的燥郁情绪慢慢褪去，阿诺点燃一根烟坐在床上认真思考：其实他和季灭都不是什么好人，若真凑到一起，也不是不能考虑的。
季灭用季末越好的时间是五点半，当季灭赶到的时候，季灭已经收拾好行李等在楼下。
将季灭交给自己的证件全部收好，季末疑惑的看向季灭：“你迟到了！”
在季末的记忆中，这还是季灭第一次迟到。
听到季末的质疑声，季灭的脸不受控制的红了，而且还有逐渐向下蔓延的趋势。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刚做完坏事，被家长抓住一样。
从小到大，他身边只有一个季末，他也一直坚信自己深爱着季末。
可现在，他的心乱了...
发现季灭脸红的模样，季末凑到季灭身边，伸手去摸季灭的额头，却在闻到季灭身上的味道时停下了动作。
季灭没有嗅觉，因此没察觉自己身上的味道，可季末却对这种味道非常的熟悉。
季灭的手术做的非常彻底，这种味道不可能来自季灭自己，一定是从其他地方沾染上的。
一时间，季末心里有些慌，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被人从她身边的夺走一般。
季灭的心思都在如何隐藏自己之前做过的事上，根本没注意到季末的表情变化。
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一路开到海边。
季灭的计划师先让季末登上渔船，再让渔船将季末送到另一个城市，买机票离开国内。
因为他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走水路比走陆路更容易隐藏踪迹。
只要能隐藏龙先生两天的时间，就足够季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了。
对于季灭的安排，季末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开到一个小码头，季灭伸头一看，渔船早已等在那里。
季灭转头看向季末：“钱都收好了么！”
季末拍了拍自己的随身的小包：“放心吧，都在卡里。”
她去存钱是银行经理亲自出来接待的，奶茶果汁随便选，还给她办了一张VIP金卡。
季灭看着季末，忽然感到有些心慌，可还是强忍着拍了拍季末的肩膀：“一个人要好好保重身体。”
季末只觉得自己眼眶有些发热：“我知道，你早点处理完这边的事情过来找我。”
季灭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后与季末一左一右的下了车。
两人快速走到渔船旁边，季末的脚步越来越轻快，她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去拥抱自由。
可季灭的表情却越来越凝重，他敏锐的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此时已是深夜，远处的渔船发出昏暗的幽光，指引季灭向前走。
就在这时，季灭的手机发出嗡嗡的一声。
来信息了！
这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明显，季灭一个没拿住，手机掉在地上。
就在这一瞬间，季灭瞳孔猛然一缩，他看见一个人头。
第231章：逃
这里是郊外，路边根本没有路灯。
所有的照明只依靠着天上的月亮，以及远处渔船上那盏幽暗的小灯。
刚刚季灭只顾带着季末向前走，他的视野范围内，只能看到面前这个窄窄的堤坝。
可当他去捡掉落的手机时，他的视野下移了，这也就让他发现了隐藏在堤坝旁边的人。
看出那是一个脑袋后，季灭心中一沉，一把捞起手机，快步走到季末身边拉住季末的手。
季末刚要说话，却被手心处传来的瘙痒扰乱了心神。
小时候，大家都生活在同一个基地。
那时候，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每天活的小心翼翼。
可人是需要朋友的，为了能有人说话，她和季灭便想出了这样的交流方式。
当时他们的床铺挨在一起，他们就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聊就是几个小时。
识别出季灭要对自己说的话，季末惊愕的抬头，刚好对上季灭认真的脸。
月光下，季末只能看见季灭脸上的大概轮廓。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说话，就这么手拉手向着渔船的方向走。
眼见着就要到达渔船的甲板，季灭忽然站定脚步倚靠在栏杆上：“我想抽根烟！”
此时，他们脚下的地板已经变成了木质的，海浪声就在他们脚下。
季末站在季灭对面，平静的看着季灭的脸，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了。
听到季灭的话后，季末伸手掏出自己的烟和火送到季灭手中。
季灭将烟咬在嘴里却没有点燃，只是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
他很好奇，如果现在是他生命的最后时刻，那这个信息究竟是谁发给他的，想要对他说什么。
季灭心中闪过几个人影，却没想到，刚刚的信息是阿诺发过来的。
信息只有短短几句话，可里面想要表达的信息却很大。
阿诺是在询问他要不要搬过去一起住，不管合不合适，都可以先试试。
手机屏幕的光打在季灭脸上，竟让季灭的脸部线条变得柔和不少。
这人可真有矛盾，明明他离开的时候，对方还在装睡，怎么现在又跳出来邀请他同居。
他没有回阿诺的信息，只是将手机重新揣回口袋。
但季末却清楚的发现，季灭的手一直没从口袋中拿出来。
随后，季末便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脆响，她惊讶的看向季灭，却见季灭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轻松表情：这人竟然硬生生的掰碎了自己的手机...
见季灭看着自己，季灭点燃嘴里咬得烟，他的手从裤兜中掏出来，血粼粼的好不渗人。
他伸手去拉季末，一抬手，一个细小的东西从指缝中掉出来，成功坠入海中。
做完这一切后，季灭拉住季末的手：“我们走吧！”
季末想要询问季灭，究竟是谁发来的信息，季灭刚刚的行为，又是在保护谁。
可话到嘴边又卡住了，她与季灭从来不是情侣的关系。
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资格过问季灭的事。
似乎是察觉到了季末的不安，季末的手心再次传来一阵瘙痒：放心，有我在。
季灭的脸上闪过一抹坚毅：不管怎样，他都会尽全力保护季末的安全。
紧紧的握住季灭的手，十指相握的位置传来季灭的脉动。
季末觉得，这可能是她距离季灭最近的时候。
眼见着就要靠近渔船，季灭蓦然松开季末的手。
随后一道强光打在季灭脸上，季灭的耳边传来龙卫的声音：“你果然背叛先生...”
他的话音未落，就见季灭已经抱着季末直接跳进海里。
龙卫显然也没想到季灭居然会这么利索的找死，一急之下竟然没能阻止季灭的动作，只能对着的远处吼道：“都是死人么，还不赶紧把人抓回来，要死的！”
这是龙先生的意思。
龙先生虽然对季末非常宽容，但这种宽容也是有底线的。
此时此刻，季末这明晃晃的背叛刚好挑战了龙先生的权威。
龙先生若是不表态，以后哪里还有威信可言。
因此，季末和季灭必须死。
随着他的话，原本躲在堤坝两边的人纷纷行动起来，他们不管不顾跳到海里，疯狂的找寻的季灭的位置。
季灭原本拉着季末往前游，毕竟现在的海上升起了雾气，还是非常容易躲藏的。
当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季灭将季末先前推了推：“你先走，等脱险后去2号老地方等我，我很快就会来找你。”
季末刚想摇头说不走，便被季灭一巴掌打了过来：“赶紧滚，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这一巴掌，成功让季末领悟到现实的紧迫性。
随后，她也不用季灭再多废话，便直接向远处游去：她的战斗力不如季灭，留在这里只会是给季灭添乱，让季灭分心。
听到季末远去的声音，季灭从靴子中掏出一把匕首，现在已经是猎杀时刻了。
阿诺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手机发呆。
事实上，他对季灭惦记不是一天两天，哪想到今天竟然真得了手。
好吧，他承认，这样的感觉还不错，甚至让他有继续下去的冲动。
可现在是搞什么鬼，想他一个几百少女心中的偶像级优质好男人，对着一个五大三粗，还浑身是病的丑男发出同居邀请。
对方不但没有感激涕零的拎着行李直接上门，反而连信息都不回了。
阿诺抬头看向自己的房间：是他的房子不够大，还是说，季灭嫌弃他家的装修不够好。
要不是知道那家伙对外界刺激没有任何感觉，阿诺几乎要以为是自己今天下午的表现出了问题。
正当阿诺坐在床上胡思乱想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看见是助理的电话，阿诺接起电话不耐烦的吼道：“没空没空没空，不管是什么活都统统没空。”
他的自尊心受伤了，现在什么都不想做，这帮王八蛋听明白没有。
听到阿诺的话，小助理怯生生的回了一句：“是刘院长交代要找您的。”
他们原本干的就是这种见不得人的买卖，因此，小助理对阿诺是满满的畏惧。
生怕一不留神，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小助理的话音刚落，便听阿诺冷笑一声：“呦呵，拿我师父来压我。”
这人怕不是没死过吧！
第232章：见鬼真相
听了阿诺的话，小助理吓得差点的哭出来：“老师，不知这样的，只是刘院长说你认识这人，所以让你过来看一眼再动手。”
坏了坏了，老师生气了，他是不是要倒霉了啊！
听说是自己认识的人被送来了，阿诺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顾不得想太多，阿诺对助理交代一声：“我马上过去。”
随后快速穿好衣服向门外走，他认识的人那么多，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事实证明，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的戏剧化。
看着躺在自己手术台上的尸体，阿诺只觉得自己的指尖微微泛凉。
他极力压抑自己内心的愤怒，侧头对身后的助理问道：“是谁送来的。”到底是谁干的。
最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见浑身发青的季灭正平静的躺在手术台上。
他的双眼已经睁着，却早已失去了应有的神采。
很明显，季灭自己也没想到。
有一天，他会像那些被被他送来的人一样，平静的躺在手术台上，等待阿诺处理。
阿诺握紧拳头，虽然同样的事情已经做过无数次。
并且每一次，他都可以提醒自己，这些只是尸体，没有任何意义。
可当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变成季灭后，他还是压抑不住心里即将奔涌出来的悲伤。
听到阿诺的问话，小助理哆哆嗦嗦的说出一个名字。
对于阿诺，她心里事非常恐惧的。
因为她非常清楚，阿诺温和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的疯狂。
等小助理说出一个名字后，阿诺摆摆手将小助理打发走。
小助理如蒙大赦一般逃出了手术室，背倚墙壁开始疯狂的喘着气：太可怕了，阿诺医生刚刚的表情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居高临下的望着季灭好一会儿，阿诺伸手将季灭的眼睛合上：“别怕，我不想要你的眼睛了。”
过去，他以为自己是真的很喜欢季灭的双眼。
可直到现在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他喜欢的并不是这双眼睛...
将头抵在季灭的额头上，阿诺的声音非常轻柔：“既然你现在哪都去不了了，那应该不会介意我带你回家吧。”
季灭的死让他不高兴了，所以谁都别想好。
莫如坐在书架前的升降机上，不停的翻找老祖宗留下来的笔记。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钟离焱仰头看着莫如：“我来推你吧！”
莫如站在升降梯上，居高临下望着钟离焱：“挺晚了，你不回去睡么。”
钟离焱轻轻摇头：“我再陪你一会儿。”
他能感觉到莫如的焦虑，看来莫如应该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见钟离焱不打算走，莫如也不追问，只是继续翻找着老祖宗的笔记。
对于莫如来说，看书不是问题，问题是书太多，她看不过来...
知道自己帮不上忙，钟离焱垂下头，手机上刚好传来刘管家的信息：“少爷，害您见鬼的人找到了。”
纵使隔着手机屏幕，钟离焱依旧能感受到来自刘管家那浓浓愤怒。
钟离焱皱起眉头，将信息回了过去：“谁干的。”
刘管家迅速发过来一连串名单，看起来，这段时间刘管家确实是将这些事情一查到底了。
这里面牵扯的人非常广。
有钟离焱公司中的经纪人，有电子工厂那边的负责人。
还有钟离家老宅的工作人员。
看着其中一个熟悉的名字，钟离焱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竟然是她！
这人正是当初热心教育钟离焱，如何做一个标准绿茶的小丁。
望着小丁名字，钟离焱刚准备提出质疑，却忽然想到，自己第一次见鬼时候，小丁恰巧在老宅入职没多久...
见钟离焱低头看着手机发呆，莫如低头看向他：“怎么了！”
钟离焱抬头看向莫如，摇了摇自己的手机：“老刘找到我见鬼的原因了。”
听到钟离焱的话，莫如动作一顿，随后快速驾驶升降机下来：“怎么回事。”
看着莫如关切的表情，钟离焱拉着莫如走向沙发：“他们是利用电子产品引诱我中招的。”
电子产品的显示都是有帧数和帧率的，每一帧都是静止的图象，快速连续地显示帧便形成了运动的假象，因此高的帧率可以得到更流畅、更逼真的动画。
当物体在快速运动时，当人眼所看到的影像消失后，人眼仍能继续保留其影像1/24秒左右的图像，这种现象被称为视觉暂留现象。
人眼观看物体时，成像于视网膜上，并由视神经输入人脑，感觉到物体的像。
当物体移去时，视神经对物体的印象不会立即消失，而要延续1/24秒左右的时间。
当图像出现的足够快时，肉眼是注意不到这些图片的，可视网膜却会忠诚将自己纪录下来的图像上传到大脑。
当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亦或是长时间对着被处理过的产品。
这些被大脑纪录下来的图像，便会像放映电影一样，被大脑投放出来。
时间长了，便会引起见鬼了错觉。
虽然早已猜到了七七八八，可当钟离焱当真说出真相时，莫如依然非常惊讶的看着钟离焱：这都是什么仇什么怨，要用这样的方法把人逼成神经病。
看到莫如探究的眼神，钟离焱一脸无奈的看着她：“怎么这样看着我。”
莫如伸手掐了掐钟离焱的脸：“看你怎么这么惹人恨，否则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要害你。”
钟离焱拉下莫如的手：“我也不知道。”似乎自从爸妈死后，事情便开始向不可预料的方向一路跑偏。
看出钟离焱眼中的悲伤，莫如轻轻靠在他肩膀上：“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钟离焱闷闷的嗯了一声：“刘管家说，我爸妈的死，可能另有隐情。”
这才是最让他难以接受的事。
莫如低头沉思了下：“是不是和心里暗示有关。”
当有人不停的在耳边告诉你会出事会出事的时候，你的精神便会高度集中。
当精神紧绷到一定程度，出事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也是墨菲定律的一种的表现。
钟离焱默默的点头，对于莫如的精准猜测，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毕竟在他心里，莫如就是这么一个聪明人。
两个人靠在一起又说了会话，钟离焱的手机再次响起。
第233章：可惜了
钟离炎向手机上瞥了一眼，随后平静的将手机扣过去。
莫如眨眨眼：当一个人想要隐藏自己的某些小秘密时，他便会将自己的手机扣过去。
这代表了他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
而且，钟离炎接收过信息后，曾用手撩过头发。
这表示他很紧张，担心自己会询问他关于信息的事情。
现在，钟离炎背依沙发，右手在自己的眉骨处不断徘徊。
这代表他已经做好了说谎的准备。
既然如此，那她询问与否还有意义么。
见莫如盯着自己看，钟离炎对莫如微微一笑：“再看什么。”
莫如回了钟离炎一个甜甜的笑：“看你长的真好。”
钟离炎对着莫如回了一个微笑，两个人转过头继续看电影。
可莫如却敏锐的发现，钟离炎悄悄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莫如悄悄发出一声叹息，人这一辈子，活的实在太累了！
两人又靠在一起说了会话，钟离炎被莫如送出了门，这一次他倒是没有试探性的装可怜，赖在莫如家不走，而是直接与莫如道别离开。
回到自己屋里，钟离炎掏出手机，这一次的信息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纹身图像，却看的钟离炎青筋直跳。
他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与图片上一模一样的纹身，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
曾经，他以为这个纹身是他生存下去的唯一支撑。
可现在他才发现，这其实是恶魔的烙印。
直到此时，钟离炎都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相信这样的鬼话。
将自己蜷缩在沙发上，钟离炎感觉非常无助：他的退路在哪里。
送走了钟离炎，莫如重新坐回书架前，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每个人在某一瞬间也都会出现某些不为人知的邪恶念头。
可只要他们不将这些想法付诸实践，便也没有太大问题，因为世上没有完美的人。
随后，莫如将注意力再次放回面前的笔记上：她记得小时候，爸爸曾告诉过她什么来着。
这边莫如正在翻着书，另一边，季末已经从水里爬上了岸。
她找到一个背风的地方坐下，脸上滑下来的不知道是水还是泪：“王八蛋，乌龟王八蛋。”
姓龙的是王八蛋，季灭也是王八蛋，他两腿一蹬倒是方便，让她这个活着的人怎么办。
难道要她背着季灭一条命，继续活下去么。
将头深深埋在膝盖里，季末哭的十分压抑：季灭，你这个混蛋。
照常给方毅辰和莫如打个电话，赵雪逢缓缓向宿舍走。
其实这边的生活还不错，每天训练完，都能打个电话，隔几天还能回一趟家。
此时，演练场上还有不少晚练的人。
见到赵雪逢过来，其中一个年轻的男兵扭扭捏捏的走到赵雪逢面前：“能说两句话么！”
赵雪逢诧异的看着对方，生平第一次有人主动过来同她搭讪，这倒是挺新奇的，就是不知道方毅辰的小心脏能不能受得了。
见赵雪逢盯着自己看，那人的脸瞬间红了，一脸羞涩的看着赵雪逢：“那个明天又要联合演练了。”
赵雪逢：“什么？”她听到的话好像和想象中不大一样！
或许是因为赵雪逢的声音非常温柔的原因，那人的脸微微一红：“我就是想问问，明天的联合演练，你能不能不要出手那么重。”
上一个受伤的，现在还在做轮椅呢！
赵雪逢微微一愣，等终于明白这人的意思后，她的嘴角猛然一抽：大老爷们的，能不能别这么怂...
得了赵雪逢的同意后额，这人脸上露出轻松的神色，随后非常欢快的往回跑：他并不是胆小，只是伤在自己人手里，实在太憋屈了。
见这人跑回来，又有几个跑到赵雪逢身边，提出了同样的请求。
赵雪逢：“...”至于么。
远处，两名教官正背着手看着这边其乐融融的场面。
其中一名脸上带疤的高个子男教官对身边女教官叹息道：“这个赵雪逢，条件是真不错。”
女教官微微一笑：“别惦记了，人家不可能留下来的。”
男教官摇摇头：“可惜了。”
女教官并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跟着摇头：“确实可惜...”
要是早早被发掘，赵雪逢绝对是个好苗子。
可现在她只能说，赵雪逢并不适合这里。
真的是可惜了...
烧烤摊上，老黑正在把家伙式都支起来，南申则在一旁帮忙打下手。
老黑转头看向南申：“都不是我说你，都说让你休一天班，好好出去放松一下，你倒好，非要过来帮忙，就你这个德行，几辈子能找到对象。”
南申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低着干活。
看着南申默不作声的样子，老黑心中的火气更盛：“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明明长了这么好的一张脸，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利用，我年轻要是长你这个样子，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师娘了！”
听到老黑说的越来越起劲，南申垂下头闷闷的应了一声：“我家里没吃的了！”
所以他这几天都蹲在这附近寻找目标。
老黑的声音猛然一顿，随后像是想明白什么关键一样，直接掏出手机给南申转了三千块钱过去：“都是叔不好，忘了给你开工资了，出去玩玩，买点好吃的吧，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这孩子的家境似乎很不好，白天开垃圾车，晚上出烧烤摊，拼了命的赚钱，身上却永远只是一件便宜的黑色运动服。
关键是南申很能干，每天帮他收完摊后，都要把摊位收拾干净再离开。
这样的一个孩子，让老黑怎么能不喜欢。
看着手机上的转账记录南申：“...叔，上个星期才刚发过工资。”
老黑脸上一赧：“最近生意不错，权当是奖金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孩子的钱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想不通啊想不通！
算了，没有什么好想的，只要南申不沾那些与黄嘟嘟相关的事情，这个岁数的大小伙子，干什么都无所谓了。
听到生意不错几个字，南申抬起头，一言难尽的看着老黑：“叔，咱家已经四天都没开张了。”
这几天的肉串，怎么拿出来就怎么送回去，颜色都不新鲜了。
第234章：争执
听了南申的话，老黑抓了抓耳朵：“你不说我都没发现，这几天的生意差成这样了么。”
南申：“...”你几天没买肉，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弯腰看着保温箱里冻成一坨一坨的肉串，老黑心疼的直咧嘴：“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心疼完肉串，老黑抬起头看向南申：“正好，你拿几坨回去炒着吃。”
南申正要拒绝，却听老黑继续说道：“这东西炒不熟，你等我给你烤熟带回去，到时候一热就行了。”
南申一言难尽的望着老黑：“叔，我不吃肉。”
或者可以说，他不吃这样的肉。
可老黑却不以为意的对着南申摆手：“大小伙子怎么能不能吃肉，将来长的不高，哪家女娃娃愿意嫁给你。”
听到长不高这几个字，南申垂下眼眸，对老黑轻声问道：“叔，好久很久没见过赵哥了。”
这个老头好烦啊，他都有些受不了了。
听到南申提到赵雪逢，老黑先是沉默了下，随后扶着桌子坐下：“其实我也挺惦记的她，也不知道她跟着那小子在京都有没有受委屈。”
看着老黑一边说话一边叹气的模样，南申微微曲了曲手指：手好痒，想挖点东西出来怎么办。
就在老黑坐在凳子上继续唉声叹气的时候，南申忽然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叔，我能吃个饼么，我饿了！”
老黑先是愣了愣，随后用手一拍自己脑门：“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都不是我说，像你这样的半大小子，正是挨不得饿的时候，你等着，叔给你烤肉去，不吃饼，饼哪有肉营养多...”
听着老黑默默叨叨的说话声，南申低下头，继续摆放桌椅，脸上却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这样果然舒服多了。
就在两人低头干活的时候，一群小混混已经提着棒球棍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
他们来势汹汹，面前能碰到的东西一律踢的七扭八歪，为首的一个染着白毛的小混混直接冲到老黑的烧烤架面前，举着手中的棒球棍对着老黑的脸：“老黑，我问你，黄毛呢！”
黄毛就是那天被南申放进垃圾车带走的那个。
这些人原本是一个小团队，哪知道黄毛一失联就是好几天。
他们也曾去黄毛家找过，可他们说黄毛根本就没回过家。
黄毛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儿子丢了也不愿意报警。
而他们最近做的坏事有些多，自然更不愿意同警员产生联系。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从黄毛失联那天起，顺着附近的商户一点一点满满捋黄毛的行踪。
然而，这些商户的监控并不全。
为了防止自己错过什么有用的线索，他们将视频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十几遍，才终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黄毛有可能根本没从烧烤摊离开...
老黑坐过牢，底子并不干净。
因此他们非常有理由认为，是老黑在私底下对黄毛做了什么。
于是，便有了打上门来这一出。
老黑倒是一点都不怕这些人，只见他将肉串放到旁边没有火的位置，随后抬起头一脸平静的看着白毛混混：“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赵哥罩着的地盘。”
在这一片，赵哥两个字就是一块明闪闪的金字招牌。
白毛的眼睛气的几乎鼓出来：“别拿赵哥说事，今天就算赵哥在这，也得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好端端的一个兄弟，不能平白无故的消失在你这。”
他们都是些二十出头的小青年，正是讲义气的年龄。
平日里对赵哥这个名头虽然还有几分敬畏，可真惹急了，他们也都是些生冷不忌的主。
一旦冲动起来，当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知道事情的危险性，老黑一边同白毛说话，一边伸手摸向自己的手机。
他得打电话同场子里的兄弟求救。
察觉了老黑的动作，那白毛混混更是愤怒，直接上前两步一脚踢向烧烤架。
老黑身上穿着一套纯棉布料的衣服，身后又没有退路一旦炭火飞溅在身上，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小混混原本也是一时愤怒，当发现真要出事的时候顿时也蒙了。
眼见着烧烤架向着老黑身上倒去，一只修长的手直接扶住烧烤架，将即将倾倒的烧烤架稳稳扶住。
此时已经点火有一段时间，随着滋啦一声响，一股只皮肉烧焦的味道顿时飘散在空气中。
老黑站稳身体，定睛望去，当即惊呼出声：“南申！”
却见南申的右手正死死的抓着烧烤架，双眼则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这群混混，仿佛再看一群死人：“滚！”
为首的白毛原本还想再同南申动手，却在看到南申粘在烧烤架上的右手后缩了缩脖子：这个人，有些可怕。
知道南申的手同烧烤架已经黏在一起，老黑站起身，迅速把那块烤网掀起来放在一边的水里降温。
南申的掌心几乎烫熟了，可他就像是感受不到痛一样，依旧用凶狠的眼神看着那群小混混。
感觉到南申身上浓厚杀意，一名手下凑到白毛小混混身边：“大哥，我们先走吧，可能真不是老黑干的，你记不记得，我们上个月欺负了一个小姑娘，她爸妈叫嚣着要报仇，要不我们去她家问问。”
是不是老黑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南申看起来实在有些可怕，他们可能惹不起。
而且他们做过的坏事着实不少，还真说不准是谁想要报复他们。
白毛混混压下胸口的恐惧，心惊肉跳的看了眼南申。
发现对方依旧用冰冷的眼神盯着自己看，白毛混混吞了口口水，色厉内荏的仰起头：“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随后带这自己的一群手下快速的离开了。
老黑已经拨打了急救电话，一边心疼的看着南申，一边在嘴里念念叨叨：“你这个孩子，你这个孩子...”
除了这句话，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
南申皱紧眉头看着老黑：烦死了，这老头能不能别这么婆婆妈妈的。
随后南申将视线落在带领“手下”离开的白毛身上：他说的没错，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第235章：两个消息
第二天一早，莫如刚到学校，便收到两个消息。
第一消息个是张志浩死了，原因是自杀。
据说，那天张志浩是父母带人从医院抓走，送去的特殊教育学校。
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张志浩便已经自杀了两次。
张家爸妈也是下了狠心，直接连电话都不接了。
他们花了那么贵的价钱，要的就是一个结果。
只要人还活着，就是在用自杀当借口逼他们这些当父母的就范。
张志浩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伤了他们的心。
这个儿子，如果不下重药，怕是教不好了。
因此，张家爸妈成功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只要人还活着，就不是真的想死。
这坏孩子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挑战他们的权威罢了。
在父母的不管不问下，张志浩真的死了...
张家父母哭的像泪人一样，不但在那边各种折腾，斥责那边害死了他们唯一的儿子。
许是感觉自己折腾的不够尽兴，他们又跑到莫如学校来哭诉学校的不作为。
在他们认为，如果不是学校没有及时劝阻，他们为孩子转学的脑残行为，他们也不会失去儿子...
总而言之，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
他们夫妻俩，只是无辜的受害者，他们甚至还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校长好不容易才把哭成天下第一惨的夫妻俩请到办公室，几乎整个走廊都能听到这对夫妻痛苦的哭嚎，倒是让大家看足了热闹。
听说张志浩死了，莫如叹了口气：之前只知道这人的命不会太好，却没想到竟然真的自杀了。
见莫如坐在凳子上发呆，钟离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在想什么。”
莫如脸上露出一抹忧伤：“其实，有父母也不一定是好事。”
那两人让她想起了管心云女士。
听了莫如的话，钟离焱认真的想了想：“并不是所有父母都像他们一样。”
就好像他的爸爸妈妈，那是全世界最好的两个人。
莫如趴在桌子上，伸手摆弄着自己的中性笔：“钟离焱，你说十年后我们会是什么样子。”
钟离焱深深的看着莫如：“会是更好的自己。”
前一段时间，他已经把方毅辰推荐给他的网站仔仔细细的研究过一番，自然也知道那些话说出来会让人感觉到油腻。
听了方毅辰的回答，莫如诧异的抬头看向对方：“我以为你会说你要娶我。”
这人倒是难得没说出那些五花三层肥到流油的话来。
钟离焱将莫如的脑袋按下去，学着莫如的样子趴在桌子上与莫如对视：“我当然会娶你。”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眼见着钟离焱还要继续往下说，莫如抬起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别说话。”快给我留点好念想吧！
钟离焱认真的看着莫如，眼中满是笑意。
课间的十分钟里，两个人就这么平静的对望着。
身后正在专心刷题的同学们，刚一抬头便看到了相视而笑的莫如和钟离焱。
他们的嘴角无奈的抽了抽：世界上有一种人，天生就是拉仇恨的。
就像面前这两个人。
一个成天魂游天外，颈椎像是被固定在某一个方向动不了似的，只知道看着窗户发呆。
关键那游离不定的眼神，让他们觉得窗外的东西着实不少。
可偏偏每次考试都能拿到班级第一，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能在窗户上看到正确答案。
另一个则整天忙忙叨叨，脚不沾地，除了学习之外什么都做。
可让他们郁闷的是，就这样的两个人，他们在学习上硬是拼不过：这已经深深的影响了他们的心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莫如和钟离焱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相互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正当两人相视而笑的时候，班主任刘佩忽然出现在教室门口：“莫如，钟离焱，你们来一下我办公室。”
刘佩的声音很急，而且说完话转身就走，并没有留给莫如和钟离焱太多反应时间。
班上的同学依旧低下头认真复习功课，根本不关心莫如和钟离焱是因为什么被老师叫走的。
可以说，在没有了迟婷婷后，班上的同学当真少了很多娱乐。
莫如和钟离焱肩并肩向老师的办公室走，发觉莫如的脸色始终平静。
钟离焱压低声音提醒她：“一会不管老师问什么，你都吧责任推到我身上就好。”
莫如似笑非笑的看着钟离焱：“刘老师不管早恋问题。”这人是不是想太多了。
如果是高一高二，学校抓到学生早恋或许会重重处罚。
可升上高三后，所有老师对学生早恋的态度就会发生变化。
高一、高二的基础打好了，高三的时候，只要不影响学习，老师也不会太深究早恋这种事，以防影响学生的高考心情。
听到莫如的分析，钟离焱：“...”是这样么，为什么莫如口中的学校，同他记忆中的那个有些不大一样。
看着钟离焱蹙眉沉思的模样，莫如的嘴角挂上一抹狡黠的笑：这人还真是好忽悠的很。
并肩走到老师办公室，莫如刚推开门，便见一个女人张牙舞爪的向她扑过来：“就是你杀了我儿子，我和你拼了...”
情急之下，钟离焱赶忙挡在莫如面前，拦住女人的攻击。
钟离焱的个子比莫如高，女人这一巴掌直接打在钟离焱肩膀上。
而钟离焱也顺势将女人一把推开。
钟离焱只觉得肩膀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意，他悄悄的咧咧嘴，心中清醒这巴掌还好不是打在莫如脸上，否则耳朵都会聋一只。
一击不中，女人眼中的怨恨几乎要溢出来。
只见她站稳身体后，咬牙切齿的再次扑向钟离焱和莫如：“你们还我儿子命来。”
莫如：“...”这就是今天的第二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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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亲说喜欢赵雪逢，其实朕也喜欢这一对...
莫如不是太弱，也不是作死，她只是一个比较聪明的普通女高中生。
当身边的人都在将她向着一个方向推动的时候，她已经做到了所有她这个年龄能做的事。
好吧，多了不解释，朕还是比较适合灵异板块，这种没有鬼的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等回头有机会，朕给卿家们开本真正的灵异...
第236章：嘴炮
见到女人已经处于失控的状态，一旁的刘佩和两名警员打扮的人赶忙冲过来将人拉开。
刘佩嘴里还在不断劝说女人：“戴强妈妈，请你冷静一点。”
那两名警员也同样的无奈：“如果你再不想办法控制情绪，我们就要请你离开了。”
莫如了然的从钟离焱身后走出来，关心的看向钟离焱：“你没事吧！”原来这人就是戴强的母亲。
听到众人的劝说，戴妈妈依旧没有放弃挣扎：“你们放开我，我要跟这个杀人凶手同归于尽。”
戴爸爸虽然没像戴妈妈一般激动，却也喘着粗气一脸怨恨的看着莫如。
很明显，他也觉得自家儿子的死，与莫如脱不了干系。
听到戴妈妈歇斯底里的吼叫，莫如：“...”什么情况，她为什么变成杀人凶手了。
好不容易将戴妈妈控制住，刘佩简单的给莫如介绍了一下那天发生的情况。
原来是戴强死了，他的尸体被人从一个桥洞下的垃圾堆中翻了出来。
被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不全，并不是被人切掉了什么位置，而是因为他被丢弃的地方刚好聚集了不少老鼠。
两个上班族刚好从那里路过，见他的衣服动来动去，还以为这人需要帮助。
哪想到上前一翻才发现，原来衣服里动的都是老鼠...
现场情况着实太过惨烈，就连警员们也都纷纷咋舌：这孩子死的是真惨啊！
好不容易才给尸体做了复原，也通知了戴家父母过来认尸。
看到儿子这惨烈的一幕，戴妈妈瞬间崩溃。
除了着报仇，她的脑子里已经装不下任何其他东西。
没人知道一位失去了孩子的母亲能做出什么事来。
警员们原本已经打发戴家夫妻俩回去等消息，却不知戴妈妈从哪里得到了一份视频监控纪录。
这份监控记录与警员们手里所掌握的资料一样。
监控记录清楚显示，与戴强有过最后接触的人，只有莫如和钟离焱。
因此，戴家夫妻便忙不迭的找了过来，哪想到刚好与上门询问案情的警员碰上。
看着莫如和钟离焱，戴家夫妻眼中的怒火几乎化为实质。
如果可能，他们甚至恨不得扑上来将钟离焱和莫如撕个稀巴烂。
他的儿子死了，还跟这两个人有关系，凭什么这两个人就能好好的活着，他们可怜的儿子。
知道这夫妻俩是绝对赶不走的，将莫如没有明显的排斥，警员在要求戴家夫妻保持安静后，终于开始了对莫如的询问。
现在这样的情况，让这夫妻俩听听笔录倒也不是坏事。
核实过莫如的大概情况，警员们开始询问莫如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事实上，他们在监控上发现的有用信息并不多。
他们只能看到，从一出校门，戴强便紧紧的跟在莫如和钟离焱身后。
而莫如和钟离焱似乎察觉到了戴强的跟踪，在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到钟离焱狠狠的打了戴强一拳。
听到这件事，戴妈妈的情绪再次变得歇斯底里：“就是你，就是打死我儿子的，我要让你偿命。”
警员们不耐烦的将戴妈妈拦住：“如果你再不能保证控制好自己的行为，我们就要把你请出去了。”
做笔录已经很烦，这人能不能不要添乱。
虽说在做笔录的时候，让苦主家属留在现场更容易对被讯问者产生心理压迫感，以便让他们自乱阵脚说出事实。
可现在戴妈妈这样的情况已经干扰到他们了。
看着需要两个人合力才能被拦住的戴妈妈，莫如皱起眉头：“所以说你儿子的死不重要，你能发泄心中的愤怒才是最重要的是吗。”
戴妈妈的动作一顿，已经喊道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凄厉：“你说什么？”
莫如脸上满满的厌恶：“我说什么不重要，你想什么才重要，你根本不想找出真相，因为你害怕会遇到那种纵使你吼得声嘶力竭也无法撼动的人。”
戴妈妈的眼睛猛然瞪圆：“你胡说，只要找到杀害我儿子的凶手，我就会亲手弄死她。”
说话间，戴妈妈的眼睛死死锁定莫如，似乎是已经确定莫如就是真凶。
莫如也被戴妈妈的歇斯底里彻底惹怒，她看向戴妈妈的眼中是满满的厌恶：“还不等弄清事实，你就已经主观的认定我是凶手，是因为我是你能找到的嫌疑人中，最好对付的是么。”
戴妈妈的脸色隐隐泛出一层青色：“你胡说，我只是想报仇...”
莫如冷笑摇头，毫不犹豫的戳穿了戴妈妈的心思：“你担心这案子永远查不到真相，相比之下，将罪名按在我身上，会让你有一个简单的报复目标，所以凶手只能是我。”
戴妈妈伸手捂住胸口：“你放屁...”她感觉自己心口被戳中了。
可莫如却没有放过她：“你把你的懦弱无能化为愤怒，全部施加在我身上，就是因为我弱小好对付，也更容易承受你歇斯底里的发泄。”
戴妈妈已经有些上不来气：“你闭嘴！”她没有，她真的没有。
看着戴妈妈那副随时要断气的模样莫如冷笑道：“等到事情水落石出，真正的凶手浮出水面，你或许还会假惺惺的过来看我，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利用你的不幸，强行逼迫我原谅你对我的伤害。不原谅就是我不善良，不懂得体谅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有多痛苦。”
戴妈妈软软歪在凳子上：“胡、胡说...”她不行了，快叫救护车。
眼见着身边人都扑过去抢救戴妈妈，莫如的声音却依旧没有停止：“你没有心脏病，所以纵使想装心脏病发也装的不像，我觉得你最好赶紧缓过来，否则一会儿救护车到了你更丢人。”
不是没注意到老师和警员落在自己身上的诡异目光，她只是实在受不了这泼妇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式的纠缠。
戴妈妈：“...”我艹，这小妮子怎么这么难缠，如果说不是她杀了自己儿子，自己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旁边凳子上沉默不语的戴爸爸忽然暴起，抄起凳子便打向莫如：“J人，你给我闭嘴...”
第237章：规则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围在戴妈妈身边，根本没注意到存在感极弱的戴爸爸。
因此，当戴爸爸忽然暴起攻击莫如的时候，大家竟然都没反应过来。
眼见着凳子就要砸到莫如身上，钟离焱一把将莫如推开，自己却被戴爸爸砸在凳子底下。
一声闷响后，屋里的人顿时都愣住了。
两名警员眼明手快的将戴爸爸制服，一脸关切的询问钟离焱：“你怎么样，感觉哪里不舒服。”
今天这事，说到底还是他们违规操作了。
如果钟离焱真的受伤，他们也有一定责任。
莫如上前将钟离焱扶起来，脸上满满的不赞同：“你怎么不躲。”
别以为她没看出来，这货刚刚就是故意趴在人家凳子底下。
钟离焱对着莫如露出一个笑：“因为我发现屋子里有监控。”
说完话后，钟离焱挣扎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刘管家打电话：“我被人打伤了，让李律师带着律师团的人来我们学校，有证人，有监控，嗯，我伤的挺重的，等我这边的事情结束，让律师送我去医院做伤情鉴定...”
悲惨的遭遇不代表做任何事都能被谅解，更不代表身为受害者家属便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
既然这人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那他也不介意教这人如何遵守规则...
莫如惊愕的看着钟离焱，随后轻轻摇头：“何必呢！”
钟离焱则是对莫如微微一笑：“咱们也找找这VIP的感觉。”
一旁已经看呆的老师和警员：“...”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刚了么，他们这么大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律师们来的很快，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直接来到了莫如的学校。
李律师在总部，过来一趟至少要六个小时的车程。
为图方便，刘管家让李律师帮自己联系了一个附近城市的律师事务所，将里面的律师都叫过来了。
现在可是要给少爷撑脸面的时候，在气势这方面绝对不能输。
至于他自己，则登上了距离这边最近的飞机，抓紧时间往这边赶。
钟离家就少爷这么一个独苗苗，谁要是敢动他家少爷，他就和谁拼命。
若是钟离焱有个三长两短，他死后哪还有脸面去见老爷子...
律师们的数量很多，一来就占据了办公室中的所有凳子，若不是这些人都穿的西装革履，学生们几乎要以为这是某个不良帮派过来寻仇了。
有律师在场，事情很快便缕的清清楚楚。
莫如所诉说的情况，与监控记录基本相符。
只是那段路中，有一段的摄像头是坏的，因此什么都没记录下来。
而莫如和钟离焱也正是从那段路中下的小道。
看起来，戴强就是在那段道路上出的事。
对此，警员们也提出了质疑。
他们不明白莫如和钟离焱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下小路，因为这不符合常理。
莫如想了想，只能低下头对警员们解释：“我和钟离同学在交往，不喜欢太亮的地方...”
虽然这种话听上去对名声影响不小，可总不能让她说，她听到身后的追车声便被吓得拔腿就跑吧。
原本戴妈妈一位自己抓住了把柄，听到莫如的话后，一股强烈的绝望感顿时将她吞噬。
她恶狠狠的看向莫如：“呸！”伤风败俗的东西，小小年纪就早恋，不学好...
安静的办公室中，她这一声唾弃显得尤其明显。
屋中的所有律师同时抬头看向戴妈妈，戴妈妈打了一个寒颤，赶紧低下头抹眼泪：太过分了，这些人怎么能这样仗势欺人。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按照莫如这样的说法，倒也解释的通。
因为莫如和钟离焱再次出现在监控中的时间，充分证明了他们在小路上并没有拖延太多时间。
相反，两个人应该还快速奔跑过。
而且，他们也在现场寻找到一些脚印，证明这两个人行走的很急。
至于戴强，虽然尸体不完整，可法医却依旧在他身体上找到不少线索。
经过鉴定发现，戴强在临死前曾经遭受过不短于两小时的折磨。
最后，他是在福尔马林中被淹死。
于此同时，在戴强身上，还发现了一片残缺的榕树树叶。
那座桥下没有任何植物，街道两边种植的都是梧桐，因此他们猜测，这片榕树树叶，有可能是从第一案发现场粘上的。
莫如和钟离焱的一举一动，与监控的时间完全对的上。
而且从那次之后，这两人也在没走过那条小路。
看起来，这两人并没有太大的嫌疑。
同样的话，警员也同戴家夫妻说过，可这两人根本就听不进去他们的解释，话说多了还觉得他们是在包庇莫如和钟离焱。
因此才有了今天这一出闹剧。
将该问的事情问完，警员们收起手中的笔录本，无奈的看着钟离焱：接下来，就是另外一个案子了...
钟离焱被送进了医院，在律师们不赞同的眼神中，他给律师清楚的表述了自己意思：这件事他要追究到底，不接受厅外和解...
他的目的很简单，即使别人说他冷血无情或是没人性都好，既然这人敢动手，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只因为自己遇到了不幸的事，便要让别人也陪着他一同不幸么。
打完人只要哭诉两声便可以得到谅解，强迫别人宽容理解他的突然施暴。
别人或许会绝对没问题，但钟离焱不行，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宽宏大量的好人，尤其对方当时要攻击的人还是莫如，这让他更不能忍。
律师们虽然不赞同钟离焱的咄咄逼人，却也不能违背雇主的意思。
得知钟离焱已经做出决定后，他们便告辞离开，准备回去拿一套可行性方案出来。
看着钟离焱安静的靠在病床上，莫如幽幽叹了口气。
钟离焱的脸色非常平静：“你也觉得我做错了么！”
莫如轻轻的摇头：“我在想要不要回去画两张护身符给你，你不觉得咱俩最近遇上的倒霉事有点多么！”
世界上谁都能指责钟离焱，只有她不行，因为钟离焱做这些事都是为了她，这个情，她必须领。
钟离焱紧绷的心情瞬间放松：“你画的那东西真的有用吗！”不怪他就好。
第238章：复仇
莫如认真的想了想：“其实在某些特殊的时候，还是挺有用的。”
钟离焱沉默了下：“上厕所的忘带纸的时候么？”
莫如的表情有些深沉：“其实也不是不行。”
随后两个人相视而笑。
好半天后，莫如才正色对钟离焱问道：“你真的要去告戴强的爸爸么？”
钟离焱的笑眯眯的反问：“不然呢？”
莫如趴在床边：“戴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真怕会有外面会有人说你的闲话。”
人生在世，总要估计很多东西。
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活在别人眼中。
她真害怕，外人会因为这些对钟离焱有不好的看法。
钟离焱伸出手轻轻戳了戳莫如的脸：“别想太多，是我自己别不过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莫如仍旧保持爬在床边这个动作，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抓住钟离焱的手，与对方食指紧扣。
怎么可能会没关系，如果不是因为她，钟离焱不会同戴爸爸对上，更不会暴怒的对戴爸爸穷追猛打。
抓着钟离焱的手摇了摇，莫如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妖姬。”
用美色迷惑钟离焱仗势欺人，光是想想都觉得自己很坏。
钟离焱摇了摇的莫如的手：“别想太多，你充其量就是个九条。”
就算很喜欢，他仍旧不得不承认，就个人素质而言，莫如与传统意义上的美女当真相差甚远。
莫如：“...”我谢谢你没说我是白板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在说话。
莫如不想回学校，而钟离焱也乐得让她在身边陪着自己，一时间，病房中安安静静的，满满都是温馨。
阿诺一个漂亮的甩尾，将车停在一个胡同口。
随后，一个用遮阳帽、太阳镜和黑色口罩将自己包裹的纤细身影，从街角的胡同快速跑到车上。
阿诺似笑非笑的看着来人：“你闻起来就像咸鱼。”
这个味道让他很不舒服，就像是看见那家伙躺在他面前一样...
听到阿诺的话，来人将自己身上的帽子口罩一一摘下，露出季末那张明媚漂亮的脸：“你要是也在海里泡一晚，再被太阳晒两天，估计不会比我好闻。”
季末原本只是一句无心的话，却没发现，当听到她的话后，阿诺的眼神诡异的闪了闪。
阿诺重新握好方向盘，非常绅士的对季末问道：“我美丽的女士，我应该送你去哪。”
季末扒拉一下头发：“去你家。”
似乎是因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阿诺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我的荣幸。”
听出阿诺声音中的雀跃，季末垂下眼眸：有所图就好。
找阿诺帮忙，是季末深思熟虑过的结果。
现在龙先生到处在找她，这个城市太小，除非她从海里游走。
否则，说不定她下一秒就会被姓龙的翻出来。
而且，季灭的死带给她极大的震撼。
季末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要为季灭报仇。
当年，姓龙的将他们一群小孩抓回来，放在一起集中培养，用古代训养死士的方式对他们洗脑，为的只是要完成他那可笑的计划。
季末以前一直都认为，在季灭心理，姓龙的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直到季灭带着她逃走的那一秒，季末才知道，原来在季灭心里，她的地位要高于姓龙的。
而且，季灭是为了她死的，她怎能不想办法为季灭报仇。
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仇恨的种子已经在她心里生根发芽，最终发展壮大，她准备和姓龙的同归于尽。
可是，她需要帮手...
这个帮手的人选，季末找了很久。
最开始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是莫如，她需要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但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莫如并没有办法给她提供庇护。
而且莫如身边还跟着一个疑似监视者的钟离焱，季末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钟离焱手腕上纹身时的那种震撼。
没想到姓龙的竟然真的将人安插到莫如身边去了，而莫如还对这人动了心。
钟离焱就像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单，季末自然不会傻得的自投罗网。
过去的十几年里，季末认识的每一个人几乎都与龙先生有关。
因此在左右衡量之后，季末选择了联系阿诺。
阿诺是季末通过季灭认识的，季末相信季灭，因此对阿诺自然也多了几分认同。
在季末的认知中，阿诺疯狂，阴狠，但是他有着足够强大靠山，足可以与姓龙的抗衡。
而且阿诺非常贪婪，只要能谈妥条件，阿诺一定会给她提供最完美的助攻。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季末拨通了阿诺的电话。
没让季末失望，接到季末的电话后，阿诺果然来了。
坐在副驾驶上，季末眼中闪现出一丝希冀的光，接下来就是谈判时刻了。
季末想的太过入神，以至于忽略了阿诺眼中一闪而过的疯狂。
南申将肩膀上扛的东西丢进垃圾车后斗，又将一根火柴丢进摩托车的油箱，当听到摩托车滋滋响的时候，他一脚将摩托车踢下山坡，随后自己则上驾驶位，慢悠悠的开车回家。
南申的心情似乎不错，甚至还打开了收音机，开始收听车载电台放松的开心一刻。
听到广播中配音用的罐头笑声，南申忽然变得有些暴躁。
他开始用手敲打收音机：这有什么好笑的，这些人到底在高兴什么，为什么这些人只顾着笑，就不能跟他说说哪里值得笑么...
连续几下之后，收音机终于没了声音，南申的心情也跟着一起恢复平静，南申悄悄的松了口气，现在的感觉好多了。
由于曾经遭遇过的一些事情，南申从很小的时候起，便丢失了情绪：他没有正常的同理心。
他感受不到别人悲伤，失望，快乐，愤怒，痛苦的情绪，而且他憎恨这个世界，更憎恨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尤其是...赵哥！
想到这个名字，南申抬起头看向后视镜中自己的眼睛。
他的悲惨都因赵哥而起，如果这个人消失的话...
盘算着折磨赵雪逢的方法，南申慢慢将车开回自己家门口。
他住的地方是城市中的贫民窟，这边除了脏乱差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臭...
而且臭的令人发指。
第239章：送肉
同样是城市中最乱的地方，只是赵雪逢住的地方有她定下的规矩，而这边则是彻底的三不管地带。
由于这边荒废的破房子比较多，很多流浪汉都会到这里来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这些流浪者不少人身上都带着病，由于这边的破屋子很多，因此流浪者都分居在不同的住所。
有时候，这些人已经死了很多天才被人发现。
因为没有人关注他们，当尸体被抬走时，往往已经是严重变形。
时间长了，那种味道渗入在地面中，仿佛永远不会消散一般。
对于这样的味道，南申早已经非常习惯，因为他的垃圾车比这种味道好闻不了多少。
同样都是在污染空气，谁有能比谁香多少...
怀抱着这样心情，南申稳稳的将车开回自己的小院。
路边躺着几个流浪汉，当看到南申的垃圾车时，眼中闪过羡慕的光彩。
可当看见驾驶室中的南申时，他们眼中的光又黯淡下去：这小子虽然年龄不大，却非常不好惹。
上次他们爬进南申家想要翻点垃圾出来卖钱，哪想到差点被这小子活活打死。
说来也是邪性，这小子的年龄不大，却特别会打架，他们七八个人都被打断了左腿，知道现在也没有养好。
每每一想到这些事，他们就能感觉到左腿上的闷痛。
没理会流浪汉们忌惮的目光，南申直接将车开回家。
之所以没人惦记闯进他家，是因为南申对于这些流浪汉，一直都采用连坐惩罚。
只要有一个人惦记他的东西，并闯入他的家，他就会提着棍子将所有人都痛打一顿。
几次之后，大家都怕了。
知道他家里从不放值钱的东西，也知道他是个狠人，流浪汉们想的不是反抗，而是屈服。
尤其是南申使用连坐惩罚，一人犯错所有人挨打，为了免受皮肉之苦，大家都在相互监督。
一旦发现有人有不良动向，还不等南申有行动，他们便已经率先将人制服了...
南申一路平稳的开回家门口，却刚好发现了老黑那个闪着粉红色彩灯的黑色大G。
南申皱起眉头，心里有些烦躁：烦死了，怎么又来了。
老黑似乎也发现了南申的身影，只见他从车上跳下来，对着南申热情的挥手：“快来快来，帮叔把东西抬进去。”
南申压下心里燥郁下了车，快步向老黑走去，却见老黑拉开后背箱，从里面拖出半头猪：“我今天去采购，肉铺老板说买一赠一，结果买多了我那放不下，就想着给你送来了。”
南申：“...”他长这么大头一次知道，猪肉还能买一头赠一头的。
见南申不动地方，老黑无奈的伸手推了推南申：“快帮我抬进去，我记得你家有一个冰柜，回头把猪肉切开分装，冻起来慢慢吃。”
想了想，老黑又补充道：“要不然做成腌肉晒肉干也行...”
南申的声音中有些无奈：“叔，我不吃肉...”
却见老黑一瞪眼：“胡说，大老爷们咋能不吃肉，你正在长身体，不吃肉就没有力气，将来被人欺负怎么办。”
说道被人欺负，老黑的眼睛瞥向正蹲在墙角晒太阳的流浪汉，其中的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
放南申在这个地方独自居住，他是真的放不下心。
可没办法的是，南申非说自己身上又脏又臭，垃圾车也没地方放，打死都不愿意跟他去市里生活。
于是，他只能在吃食上多照顾南申一些。
听到老黑的话，周围的流浪汉们都震惊了。
他们觉得老黑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明明被打的最惨的是他们，这人还过来送猪肉，他到底想让那个孩子变得多有劲，这是怕他们不会被打死么！
越想越愤怒，众人看向老黑的目光中充满了怨念。
接收到这种怨念的老黑打了个寒颤，随后他低声对南申瘟问道：“要不你还是跟叔搬吧，叔给你提供宿舍，这里很危险。”
反正他房子多，拿出一个来当宿舍也合适。
却见南申再次摇头拒绝：“叔，不用担心我，大家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流浪汉们：“...”他们和谁相处了，棍子么？
老黑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觉得谁都是好人。”
流浪汉们：“...”这人看着五大三粗挺壮实的，没想到竟然是个瞎子...
看着南申这一脸懵懂的样子，老黑真想教教他，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是让孩子对这个世界多点好念想吧，这孩子活的已经够难了。
同一时间，南申也无奈的想要叹气，这么大的人，还进去过，居然依旧能把自己活的像傻白甜一样，也真是难为黑叔了。
两个人不说话，抬着猪肉便往屋里走。
谢绝了老黑想要帮自己分割猪肉的建议，南申觉得老黑的刀工未必有自己专业。
想到南申的手受伤了，老黑原本还想帮忙，却将南申已经用左手拿起了刀。
看着南申背对着自己，认认真真的将生猪大解八块，老黑走到南申身边从南申背后摘下几根白毛：“在哪粘上的。”
南申回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回了一句：“今天在路上，差点被一直萨摩从背后扑倒。”
老黑气的啐了一口：“这些人的就没听过遛狗不栓绳，等于狗遛狗么。”
说话间，老黑已经愤怒的将白毛丢进了垃圾桶。
南申的嘴角无意识的提起，眉眼间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
其实，黑叔也不算太讨厌。
而且这猪肉看起来，似乎也不那么难吃吧！
赵雪逢挂断电话，满脑子都是方毅辰刚刚的抱怨，说她打电话的顺序错了，应该先给自己打电话，之后再去找莫如。
对此，赵雪逢非常不走心的嗯了几声，以示自己已经听明白了方毅辰的意思，等到时间一到便迅速挂断电话。
这家伙真的是越来越黏人了...
于此同时，赵雪逢还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上次在赵家她一眼就认出了赵梅花。
而她的变化虽然不小，可相貌却和赵家的男人非常相似，再加上她与赵梅花也曾打过交道，按理来说，依照赵梅花的脾气，既然认出她来，应该不会放过她才对。
可为什么直到现在都不见赵家人找上门呢!
第240章：疑惑
送老黑出门后，南申蹲在垃圾桶旁将老黑丢进桶里的几根白毛捏出来。
这些白毛的根部基本都是黑色的，黑叔究竟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呢。
想到这，南申垂下眼眸。
其实看没看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不是很想弄死老黑。
走到收音机旁点开音乐，里面放的是一首九十年代最流行的歌曲：心太软。
他是从深山中走出来的孩子，大山中的流行事物比外界至少晚了十五年。
那个人家里，就有这么台收音机。
每天干完活回来，那人都会打开收音机，丝丝拉拉的播放着这首歌。
这首歌一直伴随着他的童年记忆。
每一挨打，每一次被欺负，每一次被...
这首歌都会在他耳边循环播放。
因此，当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且用自己的方式走出大山后，唯一带出来的就是这盘磁带。
思绪伴随着音乐缓缓流淌出来，房间中回响男歌手略显沙哑的声音：“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南申缓缓提起唇角，在这件事上，他是最有发言权的。
人的心，确实很软。
老黑开着车往回走，他总是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此时刚好遇上一个红灯，老黑赶忙踩下刹车。
还好没有碰上路边的行人。
右边的车主似乎从没见过像老黑这么丑的大G，当即拿出手机对着老黑的车身拍照。
老黑却也不恼，反正他这么装饰自己的车，原本也是为了给自己的烧烤摊打广告。
烧烤摊和夜场是相辅相成的，夜场的客人经常会点烧烤，而烧烤摊的客人也经常会光顾夜场。
因此，他这个广告也算是给夜场拉生意了。
虽然只有他自己这么认为。
就在老黑溜号的时候，旁边的车正在剧烈按喇叭。
原来是绿灯亮了，旁边的车刚准备向前行动，谁知道一只雪白的大萨摩拖着它的主人忽然窜了出来。
听到那司机的叫骂声，老黑在心里附和了句：骂得好，随后看向那个牵着一条雪白大狗的姑娘。
狗的毛色很漂亮，长长的白毛被风一吹显得威风凛凛。
就是牵着狗的姑娘形象差了些，她披着长头发，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过，发梢是草黄色而发根却是黑色。
老黑打了个呵欠，这些小姑娘真是的，就喜欢把自己的头发各种折腾。
他们可是黄种人，那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哪里好看。
而且不管怎么染，再长出来的头发还不一样是黑的！
又不像是那条狗，人家打根上就是白毛...
白毛...
老黑忽然一个激灵，他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
他从南申身上摘下来的狗毛，根部是黑色的！
女孩已经牵着狗离开了，身后焦虑的喇叭声响成一片。
老黑却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就僵在这路口发呆。
身后的车主已经纷纷绕路，每个人路过他身边，都会摇下车窗骂两声。
可老黑已经顾不得这些，他的表情僵硬，手脚冰凉，似乎是想不通在南申身上发现的狗毛，根部为什么是黑的。
就在老黑背后呼呼冒冷汗的时候，一名交警停下车向他走过来。
礼貌的敲了敲车窗，交警对老黑行了个礼：“为什么将车停在这，是因为喜欢这边的视野么。”
交警原本还想着幽默的处理这件事，谁想一抬眼便看到老黑青白的脸色：“你是不是心脏不舒服，身上带药了么。”
这种情况看起来当真像是心脏病发。
看着交警紧张的脸，老黑刚想说出自己的发现，可在深吸了两口气后，又放弃了。
只见他急促的喘着粗气：“我好像是醉氧了。”
交警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他：这个人怕不是在逗自己。
这件事造成的结果就是，老黑被勒令将车开在一边，并被迫领了三分二百元的罚单。
看着罚单上写着：违规占用机动车道，以及妨碍工作人员执勤的字。
老黑心中发出无声呐喊：我不是，我没有！
最终，老黑还是将南申的事情当做秘密藏在了心底。
真正的情况是怎样还不知道，而且哪个年轻人没做错过一些事。
他现在只要保持沉默就好。
一直等到傍晚，都不见有警员过来询问情况。
南申切下一片猪肉放在锅里煎了煎，随后沾了点海盐塞进嘴里。
他不喜欢香料的味道，因为那会让肉失去原本应有的香纯。
一口猪肉吃进嘴里，浓烈的臊气让南申差点呕出来：不行，他还是吃不惯这种东西。
季末跟着阿诺回到家。
原本她已经准备好，自己会见到一间装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的古怪房间。
可没想到的是，阿诺的家竟然布置的非常正常。
甚至正常到，让季末感觉到有些不正常。
屋子以黑白色调为主，设计风格简约大气。
阿诺的家具很少，这让原本就大的屋子显得更加空旷。
察觉到季末疑惑的眼神，阿诺似笑非笑的看向季末：“没在我家发现标本，让你很失望。”
季末转过非常不走心的对阿诺摇摇头：“我觉得你的品味很不错。”
阿诺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喜欢就好。”
季末感觉到事情不对，当即准备反手攻击阿诺。
可阿诺的动作却比季末快了几秒。
季末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随后，她的身体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阿诺将手上的针管丢在垃圾桶中，一脸不屑的看着地上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季末：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惦记着动手。
这的人脑子是还没进化么。
赵雪逢躺在床上，由于她的个子有些超标，因此平日里在睡觉，她的两只脚总是伸在外面。
对于赵雪逢的这种情况，屋中的其他舍友并没有笑话她，甚至还友好的帮赵雪逢想办法，尽全力让赵雪逢睡得舒服些。
毕竟在她们心里，赵雪逢妥妥就是一个伪男神。
此时没有听到赵雪逢熟睡的声音，睡在赵雪逢上铺的姑娘忽然发了话：“雪逢，你是想家了么。”
赵雪逢原本想说没有，可眼前却出现了方毅辰那张气鼓鼓的脸。
想到方毅辰控诉自己不在乎他的话，赵雪逢嘴角微微提起：她还真有点想那家伙了...
发现赵雪逢不说话，宿舍中的几个人再次聊了起来。
听他们说的热闹，赵雪逢忽然说了一句：“如果有个人，你们的关系并不好，但那人一直再对你死缠烂打，后来你们便失去了联系。偶然间有一个熟悉他的人发现了你，但那人却并没有找过来，你们觉得是什么原因。”
赵雪逢的话说的虽然隐晦，但其中的意思却已经表述的非常清楚。
宿舍中的几个女人先是沉默了下，随后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应该是那人死了吧啊！”
他们的声音很齐，将答案混合着自己美好的祝福一并说了出来。
只是她们并没有认为赵雪逢说的那人会是她的父母，因为从字面的意思来看，赵雪逢描述的这个人怎么听都像是渣男前任。
真没想到，像赵雪逢这样的猛女，也会遭遇这样复杂的感情问题。
听的大家的话后，赵雪逢紧紧皱起眉头：死了么，倒不是没有可能。
季末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换了衣服坐在餐桌旁边。
她正想挣扎着站起来，面前的桌子上忽然被钉上了一把餐刀。
于此同时，阿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吃饭吧，已经做好很久了。”
季末看着阿诺，心情渐渐缓和下来：“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
阿诺的表情依旧温和：“当然不是，我只是担心你身上的味道玷污了我的屋子，所以特意帮你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除了那些猫猫狗狗，这还是他第一次帮别人洗澡，季末应该珍惜才对。
季末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层层叠叠的欧式宫廷礼服：“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更激进些的衣服。”
阿诺摇摇头，用叉子叉起整块牛排，放在嘴边粗暴的的啃咬。
他喜欢吃西餐，却不喜欢那假惺惺的西式餐桌礼仪，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看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季末肚子里发出咕噜一声，她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
于是，她也不矫情的拿起刀叉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完，季末优雅的擦嘴，随后站起身向着阿诺走过去。
阿诺饶有兴味的看着季末走到自己身边，推开自己的凳子，直接坐在自己腿上：“我需要一批武器，你开个价吧。”
阿诺没有说话，只是用平静的眼神继续盯着季末看。
却听季末继续说道：“我包里的银行卡内有一千万的存款，如果你觉得不够，那还有我自己。”
阿诺眼神中的笑意越来越浓：“你真是个大方的交易者。”
说话间，阿诺像是抱小孩一样将季末竖直抱了起来。
就在季末准备去抱阿诺脖子的时候，阿诺便已经将她抱到大门口，随后拉开门将她丢了出去：“滚吧，以后别再骚扰我。”
季末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可没有任何一种会像是现在这么令她难堪。
她从地上站起来，刚准备冲向阿诺，却被阿诺用一把车钥匙直接砸在身上：“以后少惦记我。”他可是很贵的。
随着阿诺话音的落下，大门碰的一声重重关上。
季末被阿诺的骚操作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这个阿诺到底是不是爷们啊!
阿诺慢悠悠的走回客厅，将季末吃饭用的餐具全部丢进垃圾箱。
身为医生，他其实也是有洁癖。
将餐桌“收拾”好后，阿诺转头进了房间。
房间的正中央，放置着一张大床。
床上放着双人的寝具，而右边枕头上，则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阿诺拉开被子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天花板，默默叨叨的说了起来。
“我知道你对那个丫头有意思，可我就是看不过去她那副作死的样子，现在是她自己求上门来找死的，我只是成全她，你可不能怪我。”
“师傅说这个小镇越来越混乱，已经不安全了，让我先带着你离开出去避避风头，你喜欢哪个国家。”
“我忘了，你对外界没有感觉，要不我们去阿尔卑斯山吧，据说那边的风景特别美。”
“这次去了，我们就在那边定居，我的钱足够我们无忧无虑的过完这辈子了。”
“季灭，如果你还活着，是会选择我还是你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季灭，你别总觉得我是坏人，至今为止，我做过最坏的事情只是骗，而且骗的还都是些顶级人渣。”
“季灭，咱俩都是一路人，你总不能讨厌你自己吧！”
“在我没喜欢上其他人之前，就麻烦你先陪着我了...”
渐渐地，阿诺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意识模糊间，他的手不自觉的抚摸上那个镂空雕花的小木盒：真的，很遗憾呢！
季末站在阿诺门外，对于自己像个垃圾一样被丢出门的事，季末表现的非常愤怒。
她甚至想要将们踢开，狠狠的将阿诺打到满脸开花。
可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季末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除了忍耐，她现在什么都作不了。
低头看着手中的车钥匙，季末刚准备将东西丢进垃圾桶，动作却猛然顿住。
或许，她应该去看看。
这座住宅楼下面便是停车场，季末一边走一边按动钥匙，一直寻到负二层的一个角落，季末才同于听到汽车解锁的声音。
季末松了口气：阿诺倒是没有骗她。
这是一辆大型越野车，空间大，马力强，着实是一辆好车。
只是这车似乎已经停放了很长时间，上面覆盖着厚厚一层灰尘。
知道现在不是应该的挑肥拣瘦的时候，季末伸手拉开车门，随后被眼前看见东西惊呆了。
这车是经过改装过的，车里面放着太阳镜，一身黑色漆皮劲装，一只手机，以及无数的武器。
伸手拿起那套劲装，季末深吸了一口气：王八蛋！
骂这一声不是因为劲装是漆皮紧身的，而是因为这衣服是女款。
也就是说，阿诺早就知道自己回来找他是吧。
季末钻进车里换好衣服，带上太阳镜，倒是有了女杀手的感觉。
无奈的拉过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就她现在这身衣服，估计刚出小区就会被人当神经病抓起来。
那个阿诺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第241章：季离
将自己的衣服打理好，季末将车上的武器整理好，随后开着车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她要出去闯十个红灯，作为对阿诺的报答。
知道钟离焱的情况比较稳定，莫如便从医院离开了。
直到最后，她也没劝钟离焱息事宁人。
因为她知道，钟离焱这么做是因为要为她出气。
因此，任何人都可以指责钟离焱不应该同戴家人计较，除了她。
钟离焱倒是想要莫如陪自己住在医院，只是想到医院的环境后，这些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于是只能依依不舍的让小李送莫如离开。
站在窗前，看着小李开车带着莫如离开。
钟离焱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那个被自己拉黑的电话号码：“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决定要退出了。”
电话的另一端响起龙先生沙哑的笑声：“我能怎么样，身为我的赞助人，忽然通知我要撤资，我当然要关心一下发生了什么。钟离小老板，你可不厚道哦。”
钟离焱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机：“龙昌则，之前的投资款全部算我个人的赠予，我甚至还可以再给你一笔钱，但是请你以后不要骚扰我和莫如。”
龙先生笑的更加开心：“钟离小老板，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光是您自己的性命就不只是这个数，更不要说你还要带上我的稀世珍宝。”
听到稀世珍宝几个字，钟离焱额角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要多少钱，你开价吧。”
龙先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钟离小老板，你是不是弄错立场了，我们是狼，怎么可以与羊共舞，你现在的想法很危险。”
见龙先生不说人话，钟离焱更加愤怒：“你到底想怎么样。”
龙先生终于停止了笑意，对钟离焱正色说道：“我要为了我们的信念而努力，完成我们的愿望。”
钟离焱只觉得自己心头哽住一块大石头，他深吸一口气，如同对龙先生说，也更像对自己说：“我爸妈死了，他们不会再回来...”
“不不不...”龙先生及时出言打断他：“我们还有机会将他们带回来。”
钟离焱觉得龙先生应该是疯了，于此同时，他也从龙先生身上看到了过去疯狂的自己。
他当初究竟是多么愚蠢，竟然会相信这人说的能帮自己将父母带回来...
忽然想到一件事，钟离焱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龙昌则，我爸妈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刘管家已经查过，诱导他见鬼的那些人，同家族中的亲戚没有任何关系。
就好像他们是没有任何目的在做一件事。
至于那个经理人，除了辅助众人诱导他见鬼以外，也没有做过任何不利于公司的事情。
甚至，他的工作业绩还是所有人中最好的一个...
排除了种种可能之后，龙昌则这三个字忽然自他心底冒了出来。
如果是这个疯子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让钟离焱惊讶的是，龙昌则竟然没有否认，而是笑的更加肆无忌惮：“钟离小老板，你这个问题可不好哦，万一是我做的，你这样问我该有多尴尬。”
还不等钟离焱说话，龙昌则便继续说道：“万一不是我做的，你这么问我会多么伤心。”
还好，还好，他现在只需要尴尬就好。
钟离焱显然也没想到，龙昌则竟然会承认的这么痛快，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
之后他便听到龙昌则如同自言自语的说道：“你看看，我说你不应该问的吧，只图一时的嘴上痛快，结果破坏了我们之间伟大的友谊，你说你以后怎么面对我啊！”
说完话，龙先生还不忘发出一连串的啧啧声，似乎是在为钟离焱遗憾。
他是一个非常坦诚的人，从没想过要隐瞒什么。
只是之前钟离焱一直都没有问过他，因此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去告诉钟离焱这些事。
而且现在追杀他的人已经够多了，根本不差钟离焱这一个。
钟离焱被龙先生的不要脸彻底惊呆，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当害死父母的真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流到嘴边时却只变成了一句话：“为什么。”
他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
祖父说过，父亲是一个心胸宽阔，敦实仁厚的商人。
这样的人只适合守成，却不适合去开疆拓土。
因为在商场上，父亲的这些优点都是他的致命伤。
故而，钟离焱是在想不通，龙昌则为什么要去伤害这样的一个人。
可龙昌则并没有直接回答钟离焱的话，而是笑着对钟离焱说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有趣的故事，从前有母女三人，母亲死了，姐妹俩去参加葬礼。结果妹妹在葬礼上遇见了一个让她心动的男子，并对男子一见倾心。回到家后，她便把自己姐姐杀了。”
空气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许久之后，龙昌则的声音再次自电话中响起：“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倘若硬是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我在好奇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为什么要问。”
真的将他当成知心大叔了么。
而且他弄死钟离夫妻的原因也很简单，他需要一个同盟，而钟离夫妻根本不可能会成为他的同盟。
那他自然会希望，钟离家能换一个更好沟通的掌权人，这个想法有那么难猜么。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钟离焱真的特别好沟通。
好吧，不止好沟通，他们还找到了共同的奋斗目标。
曾几何时，龙昌则以为他与钟离焱之间的合作能一同继续下去。
却没想到，这个曾经志同道和的小伙伴，已经准备掉队了。
龙昌则感觉自己有些悲伤，他甚至想要怒斥钟离焱为什么要背叛他们的信仰。
殊不知，钟离焱此时正在平复他震惊的心情。
真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他竟然一直都在与狼共舞...
他竟然一直都在资助一个害死他父母的恶人。
他竟然一直以为龙昌则只是一个单纯的疯子。
一时间，钟离焱竟然有些迷茫，他想不通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被一个疯子忽悠住。
更想不通，这个疯子为什么会这么干脆利落的承认。
深吸了几口气，钟离焱的声音变得极其无奈：“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莫如。”
电话那端传来龙先生有些燥郁的声音：“钟离小老板，我现在的心情已经很烦躁，希望你不要再来挑战我的极限。”
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来。
钟离焱动了动嘴唇刚想继续说话，可龙昌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感受到自己狂跳不止的心，钟离焱开始给莫如打电话。
可连续拨打了几次，莫如都没有接，这让钟离焱的心，跳的更加厉害。
钟离焱深吸的两口气，拨打了小李的电话：“你们在哪！”说实话，他现在对身边的人都不再信任了。
小李的声音依旧欢快：“小老板，我们到家了，我正在看电视，你要找莫同学么，我可以上去叫她。”
随后，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小李的惊呼声。
钟离焱的声音非常紧张：“怎么了。”
可电话那边却传来小李惨兮兮的声音：“开水撒了，我一裤子都是，少爷，这算不算是工伤。”
钟离焱深深的叹了口气：“你早点睡吧。”
小李的声音中带上了哭腔：“少爷，那工伤怎么...”
回应他的，却是一连串盲音。
小李挂断电话，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几个人，拿出另一只手机：“又抓住好几个，你们带人来处理吧。”
又同电话中的人说了几句，小李走到沙发前坐下：潜伏了这么多年，应该快收网了吧。
静静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小李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想当初，他其实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只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脱离了组织的控制，走上了一条与这些人完全不同的路。
那时，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季离。
莫如坐在书架前，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这些笔记。
她在努力的回忆当初爸爸对自己说的话。
这些天，她已经尝试过将这些笔记排成各种模样，想要看看书柱上是不是还有没被自己发现的细节。
反正老莫家的从上到下没有一个正常的，谁知道以他们诡异的脑回路，能想出什么诡异的办法来。
老莫家的笔记最早可以追溯到明初，从笔记上看，第一代有纪录的莫家人曾经辅佐过刘老。
也就是那位出名的预言家。
而让莫家人写下笔记，作为给后人的传承，也是因为刘老的提点。
只不过，第一代老莫，看起来并不算太靠谱。
许是因为自己辛辛苦苦写的字，秉持着绝对不能浪费的心思。
岁月虽然久远，但莫家的笔记却比那些孤本保存的还要好。
所典籍中，莫如翻看最少的就是第一代老莫的纪录。
除了第一篇，通篇都是对刘老的溢美之词外，剩下的便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时不时就断个十天半月不说，就算偶尔写几个字也非常不走心。
有时候赞美一道菜好吃，有时候笑话邻居的孩子长的丑。
甚至还在给一些人起外号。
这是莫如最佩服第一代老莫的地方，在那个没有网络用语的年代，这人竟然能将外号起的五花八门，着实是非常不容易。
第二代老莫，便已经离开了皇权的中心，他似乎寄情于山水，只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因此他的笔记中，多半都是一些关于风景和小吃的纪录。
莫家人并不是一脉单传下来的。
只不过，这个纪录者，每一辈只有一个人。
而且只会选择那些会写字的人作为纪录者。
因此，在这些纪录者中，并没有出现类似杀猪，货郎这样的行当。
第三代纪录者是个女人，她的多半都是后宅的勾心斗角。
从四代人开始，纪录终于变得规整起来。
而且在时间上也有了规律：每个月纪录一篇。
而后人，也便这么传承下来。
他们将自己遇到的特殊见闻，将自己学习到的重点知识统统纪录在笔记上，为的就是供子孙后代学习研究。
可奇怪的是，每逢癸亥、甲子、乙丑这三年，莫家人就像是失踪了一般，就连纪录也会出现断档。
早些年，莫如并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
可现在看起来，壬戌年做纪录的莫家人，与丙寅年的莫家人，在笔记上总是会出现极大的不同...
有些事情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慌。
当实在找不出原因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所有典籍重新归纳一边，看看是否还有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看看这满满当当的几书架笔记，莫如深深的叹了口气：没办法，从头开始翻吧。
若是换成过去，莫如必然会略过第一代老莫的笔记。
可是现在...莫如将升降梯升到最高处，伸手取下第一本书：不得不看啊！
翻开第一页，莫如深吸了一口气，将书页合上：不行，还是辣眼睛。
眯眼看着手中的书：都说古代人喜欢弄各种机关，要不然她也试试水浸火烤什么的...
在心里YY了一阵，终于感觉自己心里痛快了。
莫如心满意足的翻开笔记：既然开心了，就赶紧当牛做马吧。
她就不相信，自己找不出来点特别的东西。
除非...她关于爸爸的记忆，是错的...
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看着自己手中的古籍。
莫如的意识有些恍惚，隐约间，她的耳边传来莫奶奶温柔的声音：“小如，要注意细节。”
深夜中，忽然听到这个声音，莫如顿时一个激灵，原本的睡意彻底消失。
虽然知道这是自己的潜意识，再借着奶奶的声音提醒自己。
可莫如却依旧不敢再马虎，而是专心致志的看起手中的古籍来。
既然是注意细节，莫如索性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
这一来，果然让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民国之前，莫家人做记录的时候，用的都是繁体字。
由于笔画太多，因此莫如在看的时候，通常只是了解一个大概的意思，并没有深入研究。
可今日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的时候，莫如终于发现了自己之前忽略的地方。
第一代老莫写的是竖排字，从右向左写。
引起莫如注意的，是一个“今”字，这个日似乎被用笔轻轻的描过。
只是那人描的不好，那个撇上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偏差，看上去有些粗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