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3、凡人的事（一）
就在亚当和内厄姆离开法师世界，去寻找诞生繁衍在暗界当中的虚空最神奇龙族的时候，法师世界学院大陆出现了变故。
三百多年的时间在法师看来不算什么，但是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已经是好几代的历史变迁。
议会决定建立法师大陆，推广普及教育，亚当决定推行基院中院高院这种学院制度的初衷是很好的，也的确获得了不小的成果。
三百年中学徒的产生率晋升率达到了法师世界革命以来的最高点，而在这个数据正在不断被自己刷新，由于成系统的教学方式和日益完善的基础教材，学徒的个人素质也从之前高塔教学模式的参差不齐获得整体提升，精英的标准一再拔高，原本有参加战争试练资格的学徒如果放到现在，最多能称得上是优秀而已。
也由于学徒个人素质提高，数量大幅度增加，所以即便学院制度增加了自由高塔收人的成本，但经过几次协调之后，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弹。
毕竟人各有志，哪怕教育过程中是以圣塔思想为主，但在如此巨大的基数下，也难以避免的产生了许多不买圣塔帐的思想。
对此两方都决定顺其自然，尤其是内厄姆晋升之后加入圣塔派系，灾变区获得了大量第三纪资料之后，自由派系更是低调的很。
这些是和大战略有关，法师们都在关注的问题，而在法师视野之外，未曾在意的下级层面，却是暗流激荡。
基院的普通毕业生接受了先进思想和先进知识的教育，与原本的蒙昧无知大有不同，他们有能力，有知识，但是没有权力；中院之中，没有成为法师的才能，只能黯然毕业的法师学徒们没有进入更上层的资格，除了进入一些高级法师创办的产业之中工作赚取资源之外，自身利益只能向下寻找；而旧贵族们在经历了最初的严酷打击之后，发现法师们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在默默舔舐伤口百年之后，凭借深厚的底蕴，自身势力又飞速的发展了起来。
这三种人，代表着日益繁华和庞大的学院大陆，也代表着法师世界底层的三种声音。
普通毕业生不甘心贵族后裔与学徒代表在上层贪婪的吸血尸位素餐，他们认为自己有能力有手段，而且最能代表学院大陆主流，普通人的利益，理应在大陆上拥有更高的，甚至是绝对的话语权；无法晋升的法师学徒们觉得凡人蒙昧无知，他们理所应当应该代替法师管理凡人，无论是凡人还是贵族，都应该完全服从他们的统治；而旧贵族们则是想要找回往日的荣光，恢复王国公国制度，占据法师之下，最高级的统治地位。
当这三方的代表向着学院之城多次请命都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之后，他们的关系愈发的紧张和僵硬，流血冲突时有发生，然而无论是学院大陆真正的统治者学院之城，还是相当于政治教育文化中心的各个学院，对此都没有任何看法。
哪怕凡人的地位在提高，他们和法师仍然具有不可逾越的差距，长生种不可能和短生种成为朋友，这是很现实的问题，短生种所在意的一切，在长生种眼里不过是昙花一现，不过是蝼蚁夺食。
凡人争夺的一切，在他们看来没有任何价值，更何况也许在他们低下头去看这些蝼蚁的时候，争夺可能已经结束了。
而且法师一直在避免直接统治凡人，如果直接统治，以法师的时间观念和长远眼光，如果决定在凡人当中开始另一场改革，这个改革长远看来有利，但目前会损伤大部分人的利益，而法师又无法直接增加凡人的寿命，那么凡人不可能理解。
所以只要不影响教学，法师对凡人的一切听之任之。
因为这种在凡人看来是暧昧，但实际上根本就是漠视的态度，在一些别有用心者的引导之下，第一次全面凡人战争一触即发。
尼古拉斯五世是金棕榈中院的肄业生，大骑士巅峰的身体素质，普通法师学徒等级的魔法实力，之所以肄业，是因为哪怕他有个人芯片的辅助，有背后原尼古拉斯王国的全力支持，也没有任何可能晋升成为法师。
在几次冲击无果之后，他果断的离开学院，回到家族继承家产。
对外宣称自己是尼古拉斯家族族长，然而所有旧贵族已经法师世界底层人士都知道，他是新一任的国王，尼古拉斯王国的中兴之主，他甚至已经暗中联络了许多挺过了三百年前的‘法师之劫’，延续至今的古老王族和贵族，准备联合成立帝国，他本人更是皇帝的有力竞争者。
这样一个人的身份，在凡人当中十分重要。
学院大陆新历三百二十九年十月三十日，尼古拉斯五世与他的妻子和家族骑士团法师团一同离开金棕榈城，前往五万公里之外的鸽城面见另一位暗中登基的大贵族斯潘塞七世。
这个路程不算很长，按照现在学院大陆的技术，朝夕可至，但尼古拉斯五世以及王国智囊团觉得这是一个彰显武力，已经试探法师真实态度的绝好机会，于是他们放弃了快捷的交通方式，改用最原始的骑行大张旗鼓的向着鸽城方向走去。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自身早就被盯上了。
金棕榈城中的普通毕业生柯林决定刺杀尼古拉斯五世。
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怨并不重要，柯林在基院学习的过程当中积攒了一批还算可观的财富，交易来了威力不错的魔导物品，而在最关键的时刻，一个神秘人找到了他，赠与他一些威力恐怖而且极为恶毒的魔导物品，并为他制订了详细的计划，清扫了一切障碍。
柯林虽然本能的觉察到不对，但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神秘人威逼利诱断绝了他一切后路，并许诺在他成功之后推举他成为团体的首领。
于是柯林决定铤而走险。
524、凡人的事（二）
事到如今柯林没有了后退的资格，神秘人威胁他，如果他不照做就将他的一切阴谋暴露出去，到了那个时候即使他什么都没有实施，但哪怕仅仅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尼古拉斯五世也不会介意随手捏死他。
到时没有人能保护他，法师更加不会，就像没有一个法师愿意自降身份加入尼古拉斯家族一般。
柯林全副武装，沿着神秘人交给他的地图，提前来到了尼古拉斯五世的必经之路上埋伏起来。
一天之后，大地震动，预示着一个庞大的骑士团正向这个方向走来，而遥远的天穹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个小黑点，那是尼古拉斯家族的法师学徒。
柯林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卷轴和魔法物品拿在手中，切换至待激发状态，然后咬碎了神秘人交给他的，据说有敛息作用的挂饰，随着一道隐秘的波动，他消失在了矮丘之上。
一小时之后，骑士团簇拥着中心的古老马车来到丘陵之下，柯林暴起，同时用出自己准备的所有魔导物品，顿时各系元素魔法光辉闪耀，骑士团立刻损失惨重。
尼古拉斯家族法师学徒回援，平息了魔法波动，同时发现了柯林。
柯林撕碎神秘人交给他的卷轴，神秘系魔法顷刻间杀了大部分人，接着一只异位面生物出现，对最后残留发起了进攻。
正常战斗很低级，最终的结果是尼古拉斯家族损失惨重，五世的妻子死亡，而柯林也被擒下。
面对尼古拉斯五世愤怒的质问，柯林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肮脏的旧贵族。”就突然暴毙。
刺杀事件成为了战争的导火索，尼古拉斯家族率先对金棕榈城当中的普通毕业生发起清剿，并公开向城中一个隐秘结社宣战，短短七天的时间，战火飞速蔓延到全程，除了几所学院区域依然风平浪静之外，遍地都是杀戮。
牵一发而动全身，金棕榈城当中三个势力很快全部都陷入了泥潭，而其余城市之中的凡人势力则是将这件事看做了一个起事的绝好机会，一时之间，以金棕榈城为起点，星星之火迅速席卷了整个学院大陆，狼烟漫天战火遍地，第一次全面凡人战争正式开始。
学院部的法师们起初并没有把这场战争当回事。
因为在没有学院大陆的时代，每一座大岛上每时每刻都有战争发生，法师不爱管也管不过来，反正当他们达成了利益平衡以及政治目的之后，战争自然会平息下来。
这一次战争有一些不同。
因为魔法和魔导科技的飞速进步，现代的凡人战争也已经摆脱了原始的刀枪剑戟，转而向‘热武器’方式贴近，造成了极大的伤亡，这也不放在法师的眼中，毕竟学院大陆有数不清的凡人，尤其是在生存条件优渥之后，总人口数更是倍数递增，谁死谁活都无所谓。
但是到了战争的中期，三方势力之间仇恨越来越深，使用的手段越来越残暴，最终，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居然把战争的原因归结到了法师的不作为上，聚众冲击学院，责令学院和法师给他们一个解释。
法师啼笑皆非，对闹事的群体血腥镇压，可没想到这种状态愈演愈烈，最后在三方势力之外又出现了第四方，专门煽动凡人针对法师，而且居然很有市场。
学院部高层无奈之下，只好将事情上报，而议会给出的命令是由亚当处理。
虚空龙是一个不算庞大，但实力强大的族群，族中九级虚空龙的数量有十只，超维虚空龙数千只。
不过它们虽然不弱，但内厄姆和亚当收服虚空龙的行动，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这些龙族的自我意志并没有那么鲜明，在内厄姆这个九级顶峰的‘虚空龙’简单劝说之下，它们很容易的同意了到法师世界定居的请求，现在两方正在谈判，许诺和争取一些权益。
正在这时，亚当接到了一个久违的，来自学院部的传讯：“亚当阁下，学院大陆生变。”
亚当有点发愣，在当时离开之前，他在学院部属于他的办公室里留下了一个分身，用来应对有可能发生的特殊情况，本以为不会有用的到的一天，没想到居然真的被激活了。
他和内厄姆打了声招呼，接着将自己的意志上传，降临到那具分身当中。
其实学院部并不是缺乏决断力和担当，只是他们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有一些阴谋的痕迹在，所以他们需要一个能在关键时刻给出命令的人。
由于大数据的存在，法师世界的情报收集几乎是无差别的，凡人战争的一切动向都在法师的掌控当中，而现在，一批已经分类规划好的资料送到了亚当的面前。
“凡人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至少最开始冲击学院的人没有。”亚当一边查阅，一边平淡的说道。
学院部高层说道：“是的阁下，哪怕我们在这三百年中淡出了学院大陆凡人的视线，但他们也不可能完全忘记谁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亚当问道：“自由派系在这之前和之中，都在做什么？”
高层面色一凛，这就是他最担心的，圣塔和自由派系如果争斗起来，声势就不是普通人势力那么可笑，那将是一个恐怖的漩涡，谁被搅入，都有可能粉身碎骨。
他谨慎的说道：“这也是我们奇怪的，您知道，一些小动作是在所难免的，也是在两方默许之下的，除此之外，自由派系在之前没有任何异动。战争的过程当中也没有过多的参与。”
亚当点了点头，学院大陆最大的利益是学员，普通人所追求的不再其中，如果自由派系真的堕落到了这种与普通人争夺利益的程度，那反而是一件好事。
说话间他看到了资料当中的不寻常之处：“他们是什么东西？”
高层立刻拿出了另一份资料递上，然后说道：“不知道，我们没能抓住任何一个活口。”
525、凡人的事（三）
亚当抬头看了他一眼。
高层也知道自己这个回答不能让人满意，急忙接着说道：“他们很谨慎，而且根本就不怕死，一旦被我们的盯上会立刻自杀，而那些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亚当手指敲了敲桌面，不满道：“什么时候法师世界有我们认不出的超凡体系了？你抓不到人，难道连属于什么都不知道？”
高层不是不能解释，而是觉得自己看到的猜测的十分荒谬，于是干脆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本身乏善可陈，不过是一次普通的搜捕围剿行动而已，不过在视频的最后，那个神秘人自杀时露出了破绽，暴露了一丝能量气息。
“这是...古代魔法？他们是敌法师？”
亚当有足够的理由惊讶，在议会决定建立学院大陆之后，清剿了所有放养在外的敌法师岛屿，将其中所有敌法师屠戮一空，当然，因为法师世界太大，难保不会出现几个漏网之鱼，但是现在他们真真正正的成为了地老鼠，躲起来苟延残喘还来不及，谁给他们的胆量出来搞风搞雨？
“他们自己显然不可能有这种胆量，但是难保不会有些人愿意支持他们。”接到亚当的询问之后直接降临学院大陆的温蒂不屑道，“有一些人，在被打压的狠了之后，会乖乖的像个人一样生活，但还有一些人不会，他们反而更加怨忿，更加疯狂，时刻准备给人找麻烦，哪怕代价是自己的生命也一样。”
亚当问道：“当初这个任务，是第三圣塔执行的吧？”
温蒂回答：“是，在外的都死光了，不过还有一些潜入了法师大陆当中，我们清剿一段时间之后就放弃了，我们觉得也没人会去学古代魔法，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存的土壤。”
“那现在？”
“和自由派系脱不了关系，不过我觉得他们也只是随手保存了一些而已，指望这些废物给咱们制造麻烦，自由派系不会这么愚蠢，我估计现在自由派系比咱们更着急。”
亚当点了点头，现在圣塔和自由派系之间的关系比较微妙，平衡向圣塔倾倒，自由派系巴不得风平浪静好让他们更好的发展，不会做出这种挑拨圣塔心绪的蠢事。
“既然这样，那就再等等吧，战争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至少能让这些凡人知道他们自己的定位。”
温蒂嘿嘿笑着说道：“只是凡人吗？”
亚当不置可否。
“你越来越坏了！”
亚当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停止了学院大陆一切公共基础设施的运行，大肆售卖低级武器，并将价格提升了三倍。
封锁学院大陆，禁止学院部以外的法师在这段期间之内进入。
严令禁止任何财团或是法师势力干涉凡人战争，一旦发现由法师私自出手参战，格杀勿论。
一切冲击学院的行为都不被赦免，一旦发现立刻杀死，不计误伤。而学院当中的学徒，如果敢走出学院参战，就视作主动退学，终身不再录用。敢于煽动学员的任何人，更是直接族灭，绝不留情。
这几个举措主要目的是孤立老鼠一样的敌法师，不过再下达之后，战争态势也得到了短暂的平息，但现在仇恨太大，所有人都杀红了眼，不过几个月之后，更大的战争就重新掀起。
这件事的确和自由派系整体决策无关，只是一些人的小动作而已，甚至连他们自己，都快要不记得曾经留下过这样的后手。
他们很愤怒，认为敌法师在给自己找麻烦。
“抓到他们了吗？”克拉克超维法师就是其中的一员，他很强，甚至自己就比庇护下的所有敌法师加起来更强，当时顺手保住了一批敌法师，给予他们微薄的生存物资和一块范围极小的栖息地之后就再也没有关注过这些老鼠，只是命令高塔和他们联络，交给他们一些脏活，却没想到现在反而被他们坑了一把。
“没有，他们已经单方面切断了与高塔之间的联系，学院大陆太大了，他们又太善于隐藏，很难抓。”
克拉克吼道：“那就想办法，你们都是废物吗？栖息地里他们的家族呢？杀掉，再不收手，就都干掉！”
“他们在背叛之前带走了所有正式等级的成员，其余人都被他们自己杀死了。”
克拉克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平复下来问道：“他们凭什么敢这么做？资源呢！他们哪儿来的资源！”
手下无奈的说道：“我们给予他们的资源，是按照人数来算的，现在他们杀死了大部分成员，就有很多闲置出现，而且，之前他们的任务完成的不错，高塔给予了不少奖励，所以...”
克拉克暴怒：“废物！废物！废物！这些老鼠在要挟我！他们在要挟一个伟大的超维法师！他们在挑衅整个自由派系！”
克拉克并不缺少判断力，这是很明显的事情，现在整个自由派系高层都不希望和圣塔产生更多的嫌隙。敌法师之所以敢这样做，就是算准了自由超维的心思，抱着如果你敢不帮我，我就把你咬出来的恶劣心思。
手段很拙劣，但是很有效，一旦被咬出克拉克难免会焦头烂额，如果是三百年前，这件事根本就无所谓，可是现在不同，最好的结果是他付出惨痛的代价补偿圣塔，更坏的结果，他有可能会被推出来当作弃子。
更让克拉克无奈的是，亚当的几条禁令几乎就是对着自己来的，禁止正式法师进入和出现在战场的命令，绝了他自己的人去搜捕的可能，而如果这些人被圣塔发现，克拉克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会出卖自己。
圣塔会不会放过这个把柄？
克拉克扪心自问换位思考，绝对不可能。
“最近都老实点，小动作全部收起来。”
手下急忙点头。
克拉克再次说道：“还有...如果他们找来了，不要杀，带他们来见我。”
手下身体僵硬了一下，心中不禁升起了恶寒，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急忙退下。
526
克拉克知道自己已经被架在了火上炙烤，既然没有办法摆脱，索性就让这场火烧的更猛烈一些，把更多的人拉下来，当然，这需要敌法师至少不要太蠢。
这样的对话在许多自由法师塔里都有发生，他们当初随手保存下的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上的后手，终于成为了一块顽渍，并且聚合在一起爆发了出来。
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同样的应对方式，把自己的污垢甩出来，尽可能的去污染更多的人。
当污垢越来越大，受波及的超维法师越来越多的时候，他自己反而就不那么显眼，法不责众这个道理，放在法师身上也许没有那么适用，但也足够减轻接下来的麻烦。
他知道现在的圣塔和以往不同，这个时候他完全没有凭借敌法师分裂学院大陆，破灭统一学院制度的想法，他只想安全的度过这一次劫难。
仅仅一个月之后，克拉克就见到了敌法师的代表。
“尊敬的克拉克超维法师大人，我是亨廷顿家族的代表，我的名字是”
克拉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兴趣知道你的名字，说出你的目的。”
敌法师代表笑容可掬：“资源，情报，以及一些简单的支持。”
他看到克拉克没有说话，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们需要大量的能量石和施法材料，凡人三方战争的动向以及学院部有可能的应对，还有，我们知道您和其他超维法师大人在各个学院当中都有人手，我想，您会愿意给卑微的我们，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
敌法师的资源就是能量石，几乎毫无价值，古代魔法的施法材料现今也大多如同‘杂草’一般，最多就是他们的人体魔法材料比较麻烦，但人命不值钱，克拉克不放在眼中，战争动向和学院部应对是基本公开透明的，只是最后一点
“微不足道的，帮助？”
敌法师代表点了点头：“比如说，在需要的时候，打开学院的魔法阵，瘫痪学院的防御系统。”
“杂种，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克拉克逼视着敌法师代表，冷冷的说道：“你知道当时我们付出了什么代价，才得到在学员中派遣人手的许可吗？”
敌法师代表耸了耸肩膀：“可是您知道的，哪怕您付出了那样大的代价，收获依然不多，不是吗？”
克拉克很失望，觉得自己把希望寄托在这些看不见天日的地老鼠身上实在是愚蠢，于是他将自己的手下叫了上来。
接着他说道：“你不够资格和我谈，他会代表我去见你们的首领，这段时间，好好想想你们能给我什么，不要试图要挟我，一旦事情败露，我不一定会死，但是你们必死无疑。”
敌法师使者还不等再说什么，就被扔到了高塔底层，之后克拉克说道：“本森，事情做得怎么样？”
本森低着头，轻轻说道：“古代魔法很简单，足够应付。”
克拉克点了点头：“如果他们听话，那就暂时留着他们，否则就干掉他们，让咱们的人顶上，记住，到那个时候，你的任务就只有一个，把这件事情闹大，然后被抓住。”
本森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就是身在高塔的悲哀，身家性命全都在塔主的一念之间，虽然之前塔主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他，但是没有人想去做这种任务，一旦被圣塔生擒活捉，到时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他反抗不了：“是，塔主。”
虽然现在每一个法师的体内都有个人芯片，但是在正式法师和以上的等级当中，他们是有绝对的权限屏蔽个人芯片数据搜集功能的，亚当也不敢强行打开，否则将会引发强烈的反弹，那种后果远比一个学院大陆，哪怕完全覆灭的损失要大的多。
不过这并不代表亚当就没有获得情报的方式，探索机器人这种东西，在以太虚空那样恶劣的环境中都能很好的完成任务，在法师世界里探查情报更是简简单单。
唯一的难度就是法师世界是一个权限世界，不过这一点也不成问题，守护者序列对亚当的一切要求，都是一路绿灯。
这时亚当，温蒂，艾薇儿三人站在一个密封的盒子前，温带问道：“想法我是赞成的，不过，现在要面对的毕竟是法师，不是异位面那些土著，我怕会被发现。”
“麦席森冕下从灾变区归来之后，将自身炼金术融合仙道法宝体系，对探索机器人进行了全面升级。探索机器人所应用的技术本就超过现行技术一个阶层，升级过后更是遥遥领先，不了解算法，不吸入体内，哪怕是真灵法师，也无法发现。它们现在能够融入整个环境当中，随着自然现象和能量波纹流转，自身没有任何波动，会在法师冥想过程当中自主分辨撤离，而且它们的核心算法极为高级，可以随时无视距离封印达成自毁，总的来说，是安全的。”
温蒂还是有些担心，这是在挑战法师世界神圣的隐私权。
艾薇儿说道：“世界守护者冕下愿意对此负责，一旦有被发现的苗头，可以将其归结到冕下的魔法上。”
亚当点了点头，打开盒子，将其中无数个探索机器人放飞。
说实话，对于圣塔这次决策，他刚刚知道的时候同样十分震惊，这比之前任何决定都大胆，说明圣塔正式开始了主动进攻，几乎可以说是单方面的撕毁了平衡。
圣塔为此建立了一个保密等级权限等级最高的特殊部门，监察部，暂时由守夜人，守护者，议会三方面共同监管，任意一项命令的发布都需要三方代表全票通过，否则视作无效。
而探索机器人搜集到的信息情报，都会直接存储进入一个极为隐秘的服务器当中，想要查看，同样需要三方通过。
这个部门的职能和权力太过恐怖，真灵法师们不得不在自己身上添加枷锁，防止玩火自焚。
现在的学院大陆就是监察部的第一个，也可能是唯一一个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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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凡人战争，以及背后怂恿者和被怂恿者的动向，就是一次不错的试金石，如果发现运行没有差别，这股机器人之风，就会吹拂向整个法师世界。
内厄姆现在不在法师世界，不过监察部的成立，最开心的就是内厄姆。
之前最怕麻烦的他甚至主动要求担任圣塔代表进入监察部。
一直以来，法师世界的发展，都是向杂草一样，随心所欲野蛮生长，这不能说不好，毕竟日新月异不断强大的实力骗不了人，但也绝对称不上好，超凡力量需要监管，越是个体实力强大，就越是需要完善，没有漏洞的制度去约束。
这种约束，不是要告诉法师你必须做什么，而是要让他们知道，你不能做什么。以往魔网同样有这种功效，但魔网的效力太低了，法师世界需要一套更规范化的‘法律’，才能保证在今后一直良性发展，而不会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
这一次甚至就连顽固的普罗米修斯都让步了，可想而知一个监察部绝对不是改革的终点，接下来必然还有一系列新的制度和部门出现，不过那都需要时间，恰好，法师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
温蒂看到探索机器人已经消失，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无法停止了，也不再担心，只是说道：“这一次算是特事特办，以后再有调动探索机器人的事情，你们可不能忽略我这一票。”
监察部最高负责人是克罗夫特，劳拉和内厄姆，不过按照真灵法师行事风格的惯例，他们选择了三个代言人负责监察部的普通和日常事宜，正是亚当三人，某种意义上说亚当现在成为了法师世界的特务头子。
亚当和艾薇儿笑着对温蒂点了点头，接着打开了一个巨大的屏幕。
探索机器人的速度已经超越了快慢这个概念，一瞬间就已经达成了对学院大陆全境的监控，这时屏幕上正显示着密密麻麻的光点，另一边则是瀑布一样落下的庞大数据流。
即使是一个学院大陆，数据量也是十分巨大的，但是现在因为监察部草创，守护者与守夜人还在审核具备加入资格的法师，所以这些基础工作就只能由三个特务头子来完成。
不过还好，亚当背后有无穷无尽的亚当军团能够帮忙，他和他的克隆体，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数据分析。
极短的时间，三人就找出了自以为隐藏极深的敌法师踪迹，克隆体打开分屏，他们的一切动向，嘴里说的手上做的，都历历在目。
“几乎所有的旧贵族都和敌法师有联系，他们能藏匿至今也是因为旧贵族的包庇掩护。”温蒂冷笑一声，手指朝着分屏一一点去，“建立学院大陆的时候这些人就很不安分，看来是三百年过去，他们已经忘记了祖辈的恐惧了，我觉得他们是时候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了。”
旧贵族对法师来说不过是癣疥之疾，他们的死活根本无足轻重。
在之前的岛屿时代，他们的存在能维持社会秩序的基本稳定，保证法师不至于没有新鲜血液可以吸收，可是到了学院时代，他们连这点用处都没有了，刚好可以通过这次战争，让他们消失。能继续存在的也只有像约翰逊家族那种，始终低调并且坚决服从议会任何指示的家族。
“普通毕业生里也有收容敌法师的势力存在，这个不让人意外，毕竟他们最弱，最需要外力帮助，可是法师学徒那边居然也有？他们难道不知道敌法师是群什么东西？不知道亲近敌法师的后果是什么？”艾薇儿有点无法理解，法师学徒，哪怕现在只能叫做肄业学徒，可地位实力眼界都不是那群连虚拟世界都无法进入的普通人能比的，况且法师对这些学徒的待遇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他们怎么敢铤而走险。
亚当眼中一片银色，与大屏幕同步流淌数据流，就只是这样看，他就已经分析出了三方接下来的行军路线和战争地点，闻言回答道：“他们大概是和自由派系那群人一样的心思，准备借用敌法师做一些脏活，然后就把他们一脚踢到我们这儿，不过他们还是太天真了，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
接着亚当指着地图几片区域说道：“守护者派人看守这几个地方。”
艾薇儿问道：“要阻止他们交战吗？”
“不，凡人再怎么打，也不可能把人都杀死，但敌法师有一些传承擅长凝聚怪物，还有召唤异位面生物，一旦发现这种东西，要尽快摧毁。”
艾薇儿示意自己明白之后，亚当又对温蒂说道：“守夜人监控这六十七座超维法师塔。”
“他们就是？”
“就是当时庇护敌法师的那一批人，但是也不要逼得太紧，我们只需要让他们知道痛，不想看到他们狗急跳墙。”
温蒂点了点头，然后不屑的说道：“狗急跳墙？现在他们不敢，要不然早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就会向议会施压了。”
探索机器人的便利性和大数据的恐怖性就在这里，以往需要长期的监控分析才能得知的情报，现在只需要一些数据的计算就能得出结论，六十七，这是一个很精准的数据，是亚当通过入驻学院大陆的自由法师塔最近一段时间的资源调配和人员调动分析得来的，误差不会超过百分之五。
任务分配下去之后，守护者和守夜人隐秘的调动，而亚当则是继续分析凡人战争的战局。
目前三方总兵力超过二十亿，其中接受高等教育的各种毕业生只占据不到一亿，剩余都是最普通的没有才能的凡人。那些毕业生肄业生们至少要死百分之九十以上，唯有赤果果血淋淋的教训，才能给后人最大的警醒，但是对普通凡人没有必要这么严酷，他们的存在，反而能更好的将与法师为敌，看不清自己位置的可怕后果宣扬出去。
两个月之后，三方各自完成了统一，选定首领并将学院大陆一分为三。
五个月之后，第一次三方混战开始了。...
528、信仰
普通毕业生一方人数最多，共计有四亿人投入战场，各种新式的，凡人可以使用的战争武器更是不计其数。
旧贵族人数同样不少，共计两亿五千万兵力，他们的军备更加豪华，虽然人少不占优势，但整体实力比普通毕业生一方更强。
当然，最强的是法师学徒一方，他们仅仅投入了一亿人，但其中学徒数量就近一千万，可以说比其余两方加起来也丝毫不差。
这些普通人爆发出的财力，哪怕是一些法师都瞠目结舌，仅仅就这一次战争中的军备消耗，就几乎相当于一个超维法师塔十年日常消耗的总和。
这场后来被称为血肉磨盘的凡人战争最大战役，在最初的半个月之后，就形成了普通毕业生与旧贵族联合抵抗法师学徒的态势。
他们怎么打，打成什么样子，亚当根本就不在乎，探索机器人时刻传回战场动向，亚当关注的只有其中敌法师的动作，还有应该不会发生的，正式法师参战。
战争开始一个月之后，双方各自减员最少百分之十五，但战事并没有因为巨大的损失而平静，反而变得更加焦灼，大型战争武器登场，作为高端战力的法师学徒们全部下场白刃战，而在这个时候，三方敌法师也开始动了起来。
他们虽然分别投入了三方，但实际上，至少在学院大陆当中，他们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敌法师最大的目的是把学院部，把亚当赶出学院大陆，让凡人的生活回到岛屿时代的蛮荒景象，而到了那个时候，这些残余就可以化整为零融入凡人当中默默积蓄力量。
没人还抱有恢复古代荣光的想法，他们只是想要繁衍下去，获得偶尔出现在阳光下的资格。
说起来也挺可怜，但是没有人会可怜他们，如果他们真的想‘改邪归正’，大可以在之前无尽的岁月里，将自家后代送入岛屿当中，通过正常的渠道成为法师。
可是他们始终都没有这么做，第一点是因为心中还保有可笑的优越感，第二点是因为相对于古代魔法的野蛮获取力量，现代体系对他们来说太难了，他们不愿意把青春和有限的的生命耗费在不确定的事情上。
当然，这么漫长的岁月，也有实验者和开拓者，就比如说当时学徒时代的莫得法师，不过毕竟还是少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贴紧主流不跟随时代，反而一门心思对抗，他们落得这种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这一次战场上堆积了上亿的尸首血肉和灵魂，正是这些古代魔法师最好的施法环境，他们隐秘的躲藏在军队当中，虽然都是正式敌法师，但是能量气息居然和现在的普通学徒没有什么差别。
“亚当，现在就阻止他们吗？”艾薇儿问道。
“不必，保证他们不能离开战场范围就好，战争当中随便他们怎么做。”亚当回了一句之后对温蒂问道，“能认出这些魔法阵的作用吗？”
温蒂对古代魔法的资料了然于心，甚至自己本身就是古代魔法大师，随意的扫过一眼说道：“大部分都是凝聚怪物的魔法阵，这一个...”她接连点了九个，然后说道：“这是沟通异位面的魔法阵，这次祭品比较多，应该会有超维生物的力量降临。”
也就只能是力量而已，有能力本体闯过法师世界晶壁系的异位面生物，除了当时的迪鲁斯以外，至今为止还没有第二个例子存在。
亚当能看到无数的能量石被隐秘的埋入了土中，血肉开始诡异的流淌形成魔法阵，看起来很恐怖，但是几人都没有丝毫担忧，超维生物在普通位面可以成神作祖，但是在法师世界，不值一提。
“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召唤的更多一些，这可都是不错的意外收入。”
温蒂和艾薇儿笑着点了点头。
亚当话音落下没多久，魔法阵启动，每一个凝聚怪物的魔法阵范围内，都升起了最少一百只正式等级的巨怪，他们刚一走出，就按照阵营划分向其余人发起了攻击，而死去的生物血肉则是全部融入召唤魔法阵当中。
更加惨烈的战斗进行了一天一夜，可战场上却没有什么血腥气弥漫，就连死去的灵魂，也都进入了魔法阵里。
第二天天色刚刚变暗，就做魔法阵同时亮起了恶心的光芒，三方势力或是首领直接进入，或是派出心腹大将，接受来自异位面的强大力量。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探索机器人早已经待命，在魔法阵刚刚发挥作用，开启连通异世界的通道时，机器人就逆流而上，进入了他们的位面当中。
而这时，那九个人自身也开始了变化。
异位面生物，体系最多的是元素，这一次也不例外，八个人身体急剧扩大，自身元素气息飙升直接抵达了三级程度，只有不知道是报着什么心思才愿意承担变成怪物的风险亲自下场的尼古拉斯五世，和其余人不一样。
他的气息陡然之间变得堂皇正大，一股诡异的‘神圣’感觉浩浩荡荡的蔓延，一时之间战场上不分敌我都愣在了原地，旧贵族势力更是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当场。
亚当看着他从普通法师学徒直入四级，疑惑道：“这...好像是信念的力量？”
亚当征战至今，还从没有见过一个以信念作为力量的位面，这东西，换种说法...
“是信仰。挺少见的，以太虚空大多数位面都没有滋生信仰的土壤，因为这种体系需要位面环境和平，然而在以太虚空能量的获取相对不是那么艰难，高级生物多了，在加上信仰道路需要更多的信众，他们必然会互相战争不休，这也就导致体系是信仰的位面和族群都很弱小，不过这一个好像来头不小，隔空将一个普通人提升到四级顶峰的程度，背后的神，至少也是八级了。”温蒂见多识广，对亚当解释道，“信仰挺麻烦的，要不要直接干掉他？”
529、敌法师末日（一）
信仰的麻烦不在于它能展现出的破坏力，而在于力量本身带有的超乎寻常的蛊惑能力。
加菲尔德的蛊惑能力一部分是魔鬼的天赋，一部分是魔鬼通过实现调查读取心灵，掌握目标心中需求来实现，相当于技术流，但信仰之道带来的蛊惑，几乎就是碾压流的，它会从根本上彻底的改变一个人的三观。
就在温蒂说话之间，尼古拉斯五世两手展开腾空而起，周身散发出乳白色的气态能量，一圈一圈的向外荡去，同时还有更加精纯，近乎实质化的能量在他背后形成十二对羽翼，在他头顶凝聚王冠和光圈，手中则是出现了一柄权杖。
战场当中响起圣歌，魔法阵当中，能量光影汇聚成一个个圣子圣女天使天神的模样盘旋在尼古拉斯五世周围，尼古拉斯五世将权杖插入魔法阵中，庞大的力量将权杖等级不断的提升。
“那个世界的神的确很强啊，修行信仰之道的世界很少会出现这么强大的生命，他在本位面应该可以展现出九级威能。”温蒂指着下方说道，“这家伙应该已经被蛊惑了，咦！”
她话音还没落下，尼古拉斯五世就返身彻底摧毁了召唤魔法阵，众人都听到了魔法阵另一边的神灵用不知名的语言发出的怒吼，接着他举起了权杖，将所有外来能量全部收拢到其中。
“尼古拉斯五世，有点意思，还不算太蠢。”温蒂说道。
他总算还知道这里是法师世界，知道法师不会允许信仰体系存在，也不可能允许他成为神灵统治凡人，所以只借用力量将自己的身体晋升为真正的超凡者，力量则是凝聚成器具，算是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
尼古拉斯五世似乎也知道自己这种做法是在挑战法师，于是在晋升之后他制止了麾下军团的冲锋，静静的等在原地，直到发现没有法师前来执法将他灭杀之后才放下了心，权杖每每挥动，就是一个大范围大规模的增益状态，每点在一个凡人头顶，都能瞬间大幅度提升对方的力量。
这确实是一种对凡人来说很方便很强大的体系，战争至此，可以说是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不过温蒂和艾薇儿都对这个体系很抵触，皱着眉头说道：“还是杀掉他比较好，信仰体系，也就是神道，遗祸无穷。”
“敌法师之中没有超维等级的存在，最强者也不过是古代魔法的四级而已，理论上来说，是无法抵抗神道的吧？”
两人点了点头。
“那么，暂时放任尼古拉斯五世吧，他能尽快的结束这场战争，说不定连敌法师都能一起解决，到时候我们一次性干掉他们，更方便。”
“如果他真的传教了呢？凡人只要接触并信奉神道，思维就很难在逆转过来。”
“在下达一条禁令就可以。”
全面凡人战争席卷了整个学院大陆，但并不代表不想参战的凡人就没有活路，各个城市当中学院所在范围，以及学院直属产业所在的区域都是免战区，不想参战的凡人可以躲入其中当作避风港，三方势力无论有任何理由，都不得攻打这些区域，否则将会视作对法师的挑衅。
新的禁令就是在这些区域当中宣布的，大体意思是学院可以对任何人提供庇护，但一旦走出区域，或者是已经参与过战争，就不再保护范围之内。
这条禁令出现之后，底层民众依然无知无觉，但是三方势力高层却都有了极为不详的预感，他们知道自己似乎被法师抛弃了。
然而这个时候谁也不能后退，在彻底无法抵抗和商谈的逼迫以及生存压力之下，他们爆发出了更疯狂的攻势，在他们想来，唯有自己取得了胜利，获得学院大陆凡人之中的话语权，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们已经不奢望自己能和法师面对面平等谈判协商学院大陆统治权问题，只是觉得，法师想要在寻找一个代理人也是一件麻烦事，只要法师觉得麻烦，他们就能有一线生机。
敌法师迎来了末日。
召唤魔法阵的媒介全部都是他们提供的，可以说是全体敌法师最后的底蕴，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尼古拉斯五世居然也有一个可以充当媒介的物品，并在召唤进行的最关键时刻完成了替换，接引来他们意料之外的力量。
起初他们并没有在意，没有位面征战机会的他们以为自己的古代魔法虽然比不上现代法师，但相对异位面那群愚蠢的土著是占据绝对优势的，然而感觉、以为，是最有可能造成自我欺骗的，很快他们就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付出了代价。
尼古拉斯五世甚至来不及等待血肉磨盘结束，就召集了己方阵营之内的所有敌法师，没给他们任何说话反抗的机会，就使用权杖强迫他们归顺自己，信仰一根权杖，他本人现在的身份，是权杖之神的代言人。
借用神道体系，他用两年的时间，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统合了自己的麾下，强力抹去了所有与他相悖的声音，建立了地上神国，自封为帝王和教皇。
当他将自己拥有的力量和势力凝成一股绳，溶成一块钢的时候，另外两方就失去了和他一较高下的资格。
他的子民们‘自愿’奉献一切财务支持他购进战争物资，战士们‘自愿’不畏生死替他战斗，哪怕是刀兵加身，也要高喊着尼古拉斯皇帝的名号与敌人同归于尽。
普通毕业生和法师学徒两方势力慌乱了，他们发了疯了一样焦急的想要寻求法师的帮助，然而学院大陆所有法师势力都在亚当的管理或是警告之下一动不动。
比他们更加焦急的是敌法师，他们已经别无办法，一部分被强迫或是自愿加入尼古拉斯五世势力，希望能在只有渺茫可能能够真正合法立国的权杖神国之中拥有一席之地，另一部分在穷途末路之下，只能再次回头去找当初的庇护者。
530、敌法师末日（二）
“塔主，老鼠们疯了！”
克拉克法师高塔当中，本森对他说道：“这些家伙在发现他们现在甚至连凡人都无法掌握之后，彻底疯狂了，他们想要得到您的帮助，摧毁几座学院！”
克拉克现在算是那六十七人当中最没有压力的一个，他觉得自己几年前的布置总算是收到了成效，本森已经成为了那一批敌法师的首领，随时可以被自杀，将自己的污垢摘出去。
“一群蠢货，不要理会他们，你不会受到信仰之力的影响，想办法潜入那个什么权杖帝国里去，尽可能的多搜集一些情报，还有神道的修行方式。”他顿了顿，不屑的说道：“狗屎一样的名字。”
以太虚空当中，神道体系极为稀少，圣塔在无尽岁月的征伐当中也只是找到了寥寥十几个，自由派系更是没有发现一个，自然也就没有机会去了解神道。
倒是这一次尼古拉斯五世传教，让克拉克有了另一种想法。
神道十分特殊，他们的信仰之力对现实的干涉程度极高，稍加引导，就能完成能量与物质之间的转变，如果他能得到完整的神道体系，在法师世界之外另外找一个小位面全面推广神道，到时一些产出，资源都具备不错的价值，而且几乎就是无本买卖。
他已经知道，亚当和学院部肯定发现了自己做的事情，但是既然没有直接出手收拾自己，就说明事情一定还有转机，无非就是割掉一些肉而已，说不定神道能弥补一部分损失。
而且他的心里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如果真到了某一天，法师世界本土容不下他们这些自由派系的法师，那么，去做一个魔法之神，也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本森不知道塔主的想法，对塔主的命令也没什么抵触，他是一个四级法师，信仰之力也的确无法影响他，只是问道：“那些真正的敌法师，怎么处理？”
“随他们去死，现在他们已经不重要了。”
本森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塔主，我听说罗纳德、劳伦特...想要帮助敌法师，图谋要挟圣塔改变学院大陆制度。”
克拉克刚刚的从容不在，近乎狼狈的从座位上站起，吼道：“他们疯了吗！”
本森低头说道：“您知道的，他们底蕴太浅，学徒制度改革之后，是受到影响最大的一批，所以...”
“该死！该死！”克拉克在房间内快速踱步，嘴里不断咒骂着，好一会才停下说道：“放弃你控制的那批人，不，干掉你控制的那批人，之后你去帮我做一件事，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有五十五座高塔单方面彻底切断了和敌法师之间的联系，只不过还没有和议会学院部报备。”学院之塔里，温蒂对亚当说道。
这是意料之中的消息，尼古拉斯五世这次大动作，可以说是帮他们扫清了身上的负担，他们巴不得借着这个机会脱身而出。
“另外十二座高塔中，七座态度暧昧，他们当初庇护下的敌法师数量太多，现在尾大不掉，反倒被要挟了。”温蒂冷笑，“另外五座，他们想要和敌法师一起摧毁学院。”
亚当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办法理解这群敌法师的想法，摧毁学院的意义何在？
现在基础学院的建立已经完全流程化，即便被摧毁损失也不大，中院虽然有些麻烦，但绝对谈不上多重要，如果他们敢对高院动手，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难道是想做恐、怖、分、子？
可是哪怕是恐、怖、分、子，也是有政治目的在的，他们能达成什么目的，想用恐、怖、袭、击，迫使议会对他们妥协？
温蒂也无法理解这种想法，更可笑的是自由超维的想法，简直就是失了智。
亚当抬手捏了捏下巴，说道：“如果只有五座，或者是十二座自由法师塔参与，我们即使得到了制裁他们的借口，意义也不大。”
其实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凡人毕竟隔着好几层，敌法师虽然有些敏感，但也不至于牵连太多，亚当原本的意思是放纵这六十七座高塔起事，到时自然有办法牵连出更多，不过如果只有一点点的话，现在的谋划就没有太大的价值。
他想了想之后说道：“学院没有必要遭受损失了，命令之前退役的执法机器人待命，如果有人铤而走险，就干掉他们。”
想法没有变化快，在亚当已经做好迎接冲击的准备时，突然发现大批受到监控的敌法师死亡，自由超维法师塔的触须飞速收缩，来不及收手的更是被直接斩断。
中院之中属于这些高塔的法师更是直接申请暂停教学任务，后来甚至为了避嫌，主动离开了学院。
自由派系是一个纯粹的利益结合体，谈不上什么团结可言，一旦发现事情的变化脱离自己控制，或是自己有被牵连连累的可能性之后，他们几乎是同时选择了最有利自己的应对方式，只不过，却是彻底将剩余的十二座高塔坑惨了。
亚当原本以为他们能做的也就是这些，可下一步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们居然内讧了。
克拉克高塔的本森代表塔主，率先面见了亚当，将目前仍旧和敌法师有联系，并准备一同策划对基院中院袭击的高塔情报全部卖给了亚当。
这些资料中甚至还包含着他们一直以来对敌法师支援的物资，提供的议会动向情报等等探索机器人都无法发现的东西，不止如此，克拉克这一次可谓是将‘同伴’们卖的彻底，就连当初牵头从第三圣塔手上护下敌法师的几个大财团都一并卖了出来。
亚当没有着急去验证情报准确性，而是惊奇的看着本森：“你和你的塔主，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当然，阁下。”
“他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本森笑道：“塔主有意脱离自由派系，脱离财阀，他想要加入第八虚空圣塔。”
531、敌法师末日（三）
本森没有走出学院部，他将克拉克的意思传达给亚当之后，就直接在亚当面前自杀了，甚至没有听到亚当的回答。
无论亚当同意与否，本森都不适合从学院部走出。
亚当如果同意，克拉克需要一定的缓冲时间将自己的产业中与财阀，与其他自由超维有交叉的部分平稳的摘出，如果亚当不同意，他大可以说是本森自作主张做出的决定，这样虽然仍然会失去信誉，但至少还有一个立足之地。
“看来，最近他们日子过得不是很好啊。”本森自杀之后，一个声音在亚当身边响起，内厄姆回到了法师世界，也将也当的本体带回。
“冕下。”
内厄姆摆了摆手：“别这么叫我，不习惯，叫名字就可以。”
亚当微微一笑，没有接这个茬，冕下这个称呼是对更高级知识的尊重，是必不可少的。
内厄姆接着说道：“我晋升之后脱离自由派系，导致自由派系的力量和话语权减少，尤其是与圣塔之间的衔接缓冲消失了，他们只是利益的结合体，当结合在一起获取不到利益的时候，就有了分裂的趋势。”
内厄姆看来心情不错，话也比平时更多：“学院大陆，以太链式裂变，虚拟世界，个人芯片，这些东西让原本很多富有价值的资源，价值大幅度降低，而灾变区战争更是让他们发现与圣塔背道而驰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当未来再次发生这种规模的战役时，只有跟随圣塔才能让他们的利益最大化。”
法师都是战争贩子，自由派系不可能因为畏惧战争损失就彻底不去进行战争，灾变区战争虽然损失很大，但利益同样巨大，然而这一块大蛋糕，自由派系只分到了边边角角。
“我之所以能够刚刚晋升，就得到建立圣塔的资格，是因为我的身份特殊，这点你应该知道。”
亚当点了点头。
“但是，自由派系的其他所有真灵，可以拥有九级星舰，可以发动大规模的对外征战，但是他们不能建立圣塔，你知道为什么吗？”
亚当想了想之后说道：“因为每一座圣塔，都要与本源和维护法师世界的魔法阵相连？”
“没错，圣塔是顶级战争武器，但是它的象征意义和防守意义更大，每一座圣塔都是法师世界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仅次于本源魔网，我觉得仙道的说法很有意思，按照他们的说法，圣塔的作用是镇压法师世界气运。”
“自由真灵一直对此有所不满，幸好普罗米修斯至少在这一点上没有犯蠢。不过现在的异塔体系，让一些自由法师看到了另一种希望。”
亚当皱了皱眉头，疑惑道：“我不是很懂。”
“他们希望扶持更多的异塔，使他们名义上是异族之塔，但实际上受他们控制。”
“可是，这有什么意义？”
“暂时没有意义，因为目前只有一个还没有建立的第一仙灵异塔，但是在未来，我们必然需要给这些异塔一定的福利，比如说复活补偿，否则他们不可能甘心为法师而战。”
亚当明白了，自由派系当中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因为从建立更多的异塔，到他们隐秘入主异塔，这需要一个漫长的时间，一些自由法师愿意等，另一些不愿意。
“但为什么这么急？他们不是最善于观望吗？”
内厄姆：“我、普罗米修斯、兰多夫、麦席森，一同抗下了探索机器人，自由真灵知道探索机器人的作用之后，很容易的察觉到法师世界探索争战虚空的进度将大幅度提升，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将是大型战争的高发时间，有些人不想因为等待而错过这么巨大的利益。”
亚当不在意探索机器人名义上的发明者是谁，只是感觉有点古怪，这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居然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造成自由派系的分裂。
内厄姆笑道：“这些事情你不方便出面，我最近会把消息散出去，学院部也会留下分身，交给我来处理就是。”
就如同内厄姆所说，六十七座有问题的法师塔，接连隐秘前来学院部投诚，在学院部之外，这种转换阵营的事情更是接连不断。
不过亚当没有参与其中，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已经接近尾声的凡人战争之上。
毁灭基院和中院的行动，并没有因为克拉克等人的举报而停止，被逼到绝路上的敌法师和高塔，反而用更快的速度发动了袭击。
几乎全部敌法师，一些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凡人和学徒，以及秘密隐藏身份进入学院大陆的自由法师在一个自以为隐秘突然的时间点上，同时对两千座基院，五百座中院发动了袭击。
然而他们的所做所谓全都在亚当的掌控之中，早已待命的高级执法机器人配合守夜人和守护者，轻而易举的将他们的攻势阻挡。
敌法师经此一役，被连根拔起。
不知道高塔许给了正式法师什么样的好处，他们在被擒获之间无一例外选择彻底自杀，期望用这种方式使背后之人不被牵连。
不过这只是他们一厢情愿而已，不说议会早就已经有了证据，就算是没有又能怎么样？
早在袭击刚刚开始的时候，守夜人和守护者就已经开始向那些高塔所在的方向渗透，只等命令到达，就实施抓捕。
另一边，普通毕业生和法师学徒已经无力抵抗尼古拉斯五世的权杖帝国，从内部开始分崩离析，背叛者不计其数，甚至有许多人来到了学院之城，请求学院部出手庇护，还有灭杀伪神的国度。
这种请求亚当一概不理会，直接把他们驱逐了出去，在亚当心里这些人已经是死人了，随意掀起战争，发现快要失败就来告状请法师主持公道？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在发现法师没有动作之后，权杖帝国的攻势更加猛烈和肆无忌惮，以犁庭扫穴之势飞快的铲除所有反对者和他们的势力，绵延整个学院大陆的战火在短短两年当中不断平息。
532、学院大陆的新制度（一）
尼古拉斯五世还算克制，严令手下不得在后方随意传教，然而人心总是不足的，在骤然拥有了超凡力量，拥有了足以掌控原本与自己平级平等的人的生命强大力量之后，心中的贪婪就成倍的暴露了出来。
很少有人能抵挡这种诱惑。
于是在逐渐平稳的后方，各种各样肮脏恶心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然而最可怕的是，那些被压迫者根本不觉得自己是在遭受令人发指的待遇，他们反而将其视作理所应当。
只有压迫霸凌在发生，却没有反抗的声音传出，这让一直以来争战在第一线的尼古拉斯五世觉得自己的权杖帝国就是真正的‘天命所归’，他认为自己，和自己所建立的权杖帝国，才是最适合代替法师统治学院大陆的势力。
至于法师会不会允许，他觉得自己不需要担心，他从之前法师的纵容态度中读出法师根本就不在意学院大陆的统治者到底是谁，只要听话就可以。
尼古拉斯五世觉得自己当然是听话的，他将神道核心从自己本身转移到了权杖上就是最大的诚意，彻底平定学院大陆之后，他大可以把权杖上交给法师，相信法师会很欣慰凡人得到了强有力的控制。
而他只希望自己以及自己的家族可以永恒统治学院大陆，从中获取庞大的资源，支持更多的家族成员成为法师，他甚至幻想，如果有一天，有一位姓尼古拉斯的真灵法师出现，那该是一种多么巨大的荣耀，多么巨大的利益，也许未来的法师世界会按照尼古拉斯的意志运转也说不定。
可是他却不知道，后方他没有发现的情况全部都展现在学院部的视野之下，那些人，也全部被判处了死刑。
亚当迎来了一个很久不见的客人。
“奥菲利亚，好久不见。”
在权杖帝国即将占领整个学院大陆的时候，很久没有见过，也没有任何联系的奥菲利亚突然接通了亚当最原始的通讯器号码，找到了亚当。
两人其实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很久以前，马德拉岛邪神事件之后，在亚当的示意下约翰逊家族与阿尔弗烈德家族掌控了马德拉岛百年的时间，而在学院大陆刚刚诞生的时候，也是在亚当的拂照之下，约翰逊家族平稳的度过了清洗，可以说约翰逊家族对他十六年的照顾恩情，已经成倍的还清了。
这也代表着亚当和奥菲利亚最后的羁绊已经消失，他没想到奥菲利亚居然会再一次来找自己。
而现在奥菲利亚站在亚当身前，心中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存在，两人身份地位差距巨大，奥菲利亚不过是刚刚晋升成为四级法师，而亚当却已经能在法师世界中枢当中占据一席之地。
几百年间，亚当这个名字已经‘如雷贯耳’，她也参加了对灾变区的战争，然而只是作为第四圣塔军团中的普通一员，只能听从以亚当为首的总指挥部命令行动，甚至连真正见到亚当的资格都没有。
奥菲利亚恭敬的对亚当行了一礼说道：“亚当阁下，很抱歉打扰您，这一次我是代表学院大陆约翰逊家族而来。”
亚当示意她坐下，然后问道：“约翰逊家族？老约翰逊伯爵怎么样了？”
“他在两百七十年前去世。”
亚当说道：“抱歉，这真是令人遗憾，约翰逊伯爵是一个完美的骑士和贵族。”
奥菲利亚摇了摇头，撇过这个话题：“约翰逊家族至始至终贯彻学院部的意志，从未有一丝逾越，这一次家族拜托我前来找您，是因为权杖帝国进入了家族领地传教。”
“你们的态度是什么？”
“家族不愿意加入权杖帝国，也不允许领地子民成为信徒，但他们的传教士肆无忌惮，而且实力很强，家族骑士团无法对抗他们。家族请求我的帮助，但是我知道您下达了禁令，禁止任何正式法师参与和干扰战争进程，所以...”
亚当点了点头：“你的确不能出手，不过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说着亚当当着奥菲利亚的面，调拨了一批高级执法机器人进入约翰逊家族领地，直接绞杀了当地的传教士。
奥菲利亚松了口气，说实话，成为法师这么多年她和家族之间的关系已经很浅了，这一次之所以到来，不过是因为老约翰逊临死之前拜托她无论如何保证家族血脉不会断绝而已。
“感谢您的帮助，这样的我，我就...”
亚当打断了她，问出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约翰逊家族有没有兴趣成为学院大陆的统治者之一？”
奥菲利亚一愣，下意识的说道：“不，他们没有这种才能。”
亚当笑道：“先不要忙着拒绝，这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我说的统治，与你想的不同。”
“可是...”
亚当摆了摆手：“你来的正好，尼古拉斯五世也到了学院之城外，你暂时不要离开，好好想想。”
对权杖帝国来讲，战争在确定了绝对的优势之后，战局就如同滚雪球一般扩大，短短的一年时间，他就几乎战局了学院大陆全境，他觉得自己已经有资格来到学院之城面见法师，确立自己的合法统治资格。
千人的王庭骑士团精锐，三百个王庭法师团最强者，簇拥着当先拿着权杖的尼古拉斯五世站到了学院之城外，还没等他报上自己的名号，一批执法机器人就轰然降落，将他和麾下分割开来，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将他带到了亚当面前。
尼古拉斯五世有些手足无措，他曾经设想过无数个会面的情况，但没有一条和现在相似，无论怎么看来，法师对自己的态度都不算是太友善。
转眼之间，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房间当中，四周的光幕上播放的是学院大陆的整体情况，在几个被置顶的分屏上，传教士的龌龊行为历历在目，尼古拉斯五世心头一寒。
就在他的正前方，几个看不清的人影像是高坐在天空当中。
533、学院大陆的新制度（二）
“看到了吗？你的传教士做的事情。”
平淡毫无感情的声音直接响彻在尼古拉斯五世的心中，他打了一个激灵，大声说道：“法师大人！那只是阳光下的阴影！我可以解决他们！我有能力制止这种事情，并且可以保证今后绝对不会再发生！”
光幕当中展现的画面触目惊心，传教士的行为完全和凡人的普世价值观背道而驰，一些行为甚至可以说是令人发指，他以为法师是因此而愤怒。
突然，那柄象征着神权和皇权的权杖从他手中消失，他完全不知道法师是怎样将它夺走的，他发现自己之前引以为傲，隐隐视作安身筹码的力量变得一文不值。
“异位面信仰体系的外置核心，你知道这东西代表着什么吗？”
尼古拉斯五世头脑飞速转动，思考着法师问题的目的，思考着自己到底应该如何应答。
半晌之后才说道：“代表秩序，代表稳定。如果在学院大陆推行神道，凡人就会完全按照法师的规定去生活，一丝别的心思都不可能升起，这不就是法师最希望的...”说道这里他猛的想起自己现在面对的不是他的手下，急忙改口：“这样就可以绝对完美的贯彻法师的意志。”
在他看不到也听不到的上方，法师正在传阅权杖。
温蒂说道：“这是一种很高级的信仰体系，比我们之前发现的更加高级，它对信徒的掌控是绝对的，我能想象到，在那个世界，所有的凡人除了交配产生更多信徒，祷告为高位神祀和至高神灵提供力量之外，没有任何的自由可言。”
艾薇儿接口：“它将从根本上彻彻底底的摧毁普通人的自我意志，使他们成为行尸走肉，这种体系像是一个精密机械，其中的每一个单位都是零件，所做所为全部在核心的操纵之下为核心服务，绝对的自私。”
她眼中杀意凛然，法师世界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东西蔓延，所有与之有关的，都必须死。
奥菲利亚本来是没有资格坐在这里的，她满是忌惮的看着这柄权杖，联想起约翰逊家族领地当中成为信徒的子民的情况，迟疑的说道：“我觉得它很危险，成为信徒之后没有了自主思考能力，也就意味着...”
亚当说道：“他们的思考能力被抹杀，智慧被抹杀，意味着这些人再也不可能踏上法师之路，这是在挖掘法师世界的根基。”
尼古拉斯五世等待了一会，没有听到法师的回复，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愿意将权杖交给各位法师大人。权杖代表着帝国治下所有凡人的控制权，只要有它在，凡人对所有者的命令不会有任何抵抗。而我愿意成为大人们的代言人，去做一些大人们不屑于去做的事情，我保证...”
这时房间中亮起了光芒，尼古拉斯五世看到了上方坐着的几位法师，也看到了被所有势力深深记住的亚当。
“听起来似乎很不错，但是很可惜，你搞错，也做错了一些事情。”亚当开口说道。
尼古拉斯五世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但他不觉得自己会死，因为修行神道的人太多了，如果他因此而死，剩下的人也都不可能继续活着，他不相信法师敢下达这种命令，那是几亿人的生命，他最害怕的是自己的权利被剥夺：“无论是什么，我可以改，亚当大人，我可以...”
他直到现在依然觉得自己很重要，却不知道他所依仗的一切，和他以为的忌惮，在法师心中根本不值一提。
“晚了，有些错误是不能改正的，犯下了就要死。”亚当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对尼古拉斯五世的裁决结果，虽然因为尼古拉斯五世和神道的存在，全面凡人战争结束的很快，三百年根深蒂固的矛盾也得以一朝解决，但这些功劳都抵不过他所犯的错误。
早已经按耐不住的艾薇儿亲自出手，将他打的灰飞烟灭，接着接过了权杖，对亚当点头示意了一下之后离开房间，她要带着守护者序列，操纵执法机器人，将所有修行神道的人全部杀死。
奥菲利亚依然不明白亚当留下她的目的，有些局促的说道：“亚当阁下，我觉得约翰逊家族...”
“我准备在学院大陆推行议会制度，我觉得约翰逊家族有资格成为上议院的首席。”
这就是亚当思考之后，得出的最适合学院大陆的管理方法，这个议会不是法师议会，而是完全由凡人自主决定和推选的，亚当参考了地球上某个国家的上下议院，决定在学院大陆中建立以旧贵族和法师学徒为主的上议院，以普通毕业生为主的下议院。
上议院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权力，坐席固定，可以直接和法师对话，传达法师的意志，下议院议员以城市为选区，经所有契约个人芯片的合法选民共同选举而出，坐席不设上限，将作为学院大陆的直接管理者存在。
这种方式可以最好的调和他们之间的某段，将利益争夺限定在一个规定的范围之内，让普通毕业生有上升渠道，也让旧贵族和法师学徒们获得较为尊贵的地位。
奥菲利亚听完之后放下了心来，她之前最担心的就是亚当会把约翰逊家族推出去成为‘皇帝’。
约翰逊家族底蕴不深，没有君临天下的能力，而根据之前的事情也可以推测，学院部，或者说是亚当对普通人的事情根本就是放任自流的，任凭你们打的头破血流，最好是互相之间分出一个胜负，最后再由法师一锤定音。
如果这样的话，约翰逊家族可以说是注定会覆灭的。
但是如果只是一个议会坐席，就几乎不会有什么危险，反而代表着家族崛起的最好机会。
“感谢您的肯定，我代表约翰逊家族，接受您的指令。”
亚当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最好不过，但是你要知道，机遇总是和风险并存的，其他的家族同样走出过法师，嗯，一些财阀也会伸手，这些事情我不会过多的插手，你和你的家族需要自己去调和。”
534、判决（一）
奥菲利亚脸色一凛，约翰逊家族担任上议院首席，好处是显而易见的，然而这样的好处其余的家族不可能看不到。奥菲利亚自己是一个四级法师，但她出身的家族实际上并不强大，建立上下议院的消息散播出去之后，势必要和无数闻风而来的大贵族和法师学徒扯皮，不过这些奥菲利亚和约翰逊家族都能自行处理，无非是让利罢了，但如果有超维法师出手干涉...
亚当说道：“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对超维法师来说，学院大陆最重要的利益就是生员，只要上下议院能保证生员的数量不比之前少，他们就不会自降身份参与普通人的社会当中。”
亚当之后也没有再给奥菲利亚其他的支持，亲自选择约翰逊家族作为上议院首席，是学院部的权力，如果再多给其余的便利，那就和自己下场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可能明面上没人会说什么，但也当也没有必要背这个黑锅。
奥菲利亚离开之后，亚当和温蒂同时起身，跨入里世界当中，权杖帝国覆灭在即，敌法师全部授首，学院大陆的这一场风波，就只剩下那五座高塔需要处理。
在发现事情败露之后，罗纳德六级超维法师立刻就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了。
冲击和摧毁学院本身无法造成多的损失，可这件事情相当于是对现在威势日益增强的圣塔派系和法师议会的挑衅，这种挑衅的后果可大可小，被审判是一定的，但是审判的结果还可以商量，无非是付出一些代价请求自由派系高层保下自己而已。
“马上联络他们，我们必须立刻面见财阀高层！”罗纳德一瞬间就想好了应对方法，联合其余六十七人，将利益奉献给财阀高层，然后由财阀高层联络自由真灵，虽然有些肉疼，但是他觉得自己的想法万无一失。
可接下来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怒火越来越高涨，他发现自己的通讯请求，无论是通过个人芯片还是通过魔网，都被其余人拒绝，他们根本就不想和自己交谈。
“该死！这群蠢货！他们难道不知道现在所有人必须团结起来吗？他们难道认为圣塔和那个该死的亚当会放过他们？”罗纳德暴怒，身边所有心腹手下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手下曾经劝说过自家塔主，没有人认为在这个时候去撩拨圣塔是一个好的选择，现在的日子虽然过得比之前要艰难，但绝对没有到穷途末路的地步，甚至一些高塔都已经找到了新的生财之道，唯有塔主...
罗纳德阴沉着脸色拨通了之前一同发动出袭击的几座高塔，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的都是一样，他们五人被孤立了，他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也许不仅仅是孤立，很可能已经被出卖。
罗纳德当机立断的命令道：“暂停你们手里的所有事情，收缩我们的所有产业，我要去见邓肯超维，我回来之前，不要出现任何意外！”
然而他刚刚想要传送离开，就发现周围空间完全被封锁，任何传送术都无法沟通外界坐标，他脸色惨变，不顾表世界禁止出现法师真身的禁令，现出法师真身想要暴力撕碎封锁。
他知道有权限封禁空间的只有守护者和守夜人，而自己一旦被这两方彻底困住，就不会有任何抵抗之力。
灾变区战争当中，每一个被第三圣塔审判关押进入法师监狱的自由超维，都被通报整个法师世界，他知道那是一种多么凄惨的下场，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撕开封锁，寻求邓肯超维的庇护。
他两手在胸前猛的合十，核爆魔法瞬时发动，狠狠轰击在上方空间的一点。
周围空间不堪重负立刻碎裂，墨绿色的咒文和纯白色的世界之力凝成的锁链暴露在外，将罗纳德高塔所在的范围完全覆盖。
百位守护者和百位守夜人同时出现在封印节点之上，温蒂和亚当瞬移来到其中，亚当一指点出，将核爆魔法湮灭。
罗纳德惊慌失措的吼道：“你们要做什么？这里是罗纳德高塔，是我的私人领地，你们没有权力入内！圣塔和议会难道想要践踏法师世界规则吗！”
两人看着他就仿佛在看着一只跳梁小丑，无视他色厉内荏的咆哮，温蒂平淡的说道：“罗纳德·加斯帕，六级自由超维法师，隶属于第五元素圣塔范围邓肯财阀，晋升超维以来，共计进行位面征战十一次，其中自主争战，一次...”
罗纳德不断窥探周遭，寻求方法逃走，嘴上说道：“这些东西都不是秘密，难道现在的议会，还要规定超维法师的出战次数？”
温蒂冷笑一声：“其中与财阀联合出战八次，与圣塔联合出战两次。与圣塔联合出战过程当中，多次克扣圣塔统一划拨的作战经费，多次造成局部战局严重延误，致使总战略目标推迟实现。”
“我说的没错吧？”
“我已经七百年没有离开法师世界，之前的所有争战之后都由财阀支付代价，这些罪名已经失效！”
罗纳德周身的魔力波动狂暴了起来，他知道守夜人心意已决，他不能让温蒂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每一个超维法师都不是善茬，符文光辉密密麻麻的遍布在周遭，火焰凝聚成元素生物，数百万度的高温原本足以摧毁一切，现在却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因为亚当挡在前方，超维电磁场全力做功，火系魔法根本无法连接，温度被限定在一个范围里自相冲突，不仅无效，反而陷入自我消耗当中。
罗纳德心中一狠，干脆用最纯粹的魔力冲击将亚当的阻隔凝滞了一部分，接着悍然朝亚当攻来。
温蒂和亚当都不为所动，温蒂用不便的语调继续说道：“三百三十年前，第三圣塔主持对古代魔法师的清剿行动，你擅自出手庇护古代魔法师五万九千人，保存古代魔法传承三十九道...”
“一个月前，联合古代魔法师袭击议会直属基础法师学院一九十七座，中级法师学院七十三座...”
535、判决（二）
亚当现在到底有多强，说实话他自己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毕竟他的身份日益升高，需要自己动手的事情几乎已经没有了，更多的时候只需要一个命令，就会有无数人为他达成目的。
上一次出手是在刚刚晋升六级之后灭杀六级仙的那一战。
当时仙人和法师互相都不了解对方的力量体系，那一战虽然表现在外云淡风轻，但其实亚当使出了自己的全力，将自己这几百年里掌握的一切知识转化成了魔法和力量，当时每一个细微的魔力波动都可以转化成高级魔法，可亚当发现，魔法的表现形式完全不需要那样呆板，学徒阶段最高效手段的塑能魔法，到了现在反而更像是一种形式和习惯。
打通意念与物质的壁垒之后，亚当的每一个念头都是高级魔法本身。
面对罗纳德来势汹汹的攻势，亚当转换半光子真身，自身存在瞬间从罗纳德浅薄的视野当中消失不见，进入不可名状的状态当中。每一颗光子都成为完美的电磁力媒介和载体，与此同时电子在亚当构建的轨道上飞速跃迁，诞生出更多的光子。
以亚当为中心，无限大也无穷小的范围当中，恐怖的强磁场改变了一切规则，扭曲了时间、空间、微观和宏观，呈现出不同于现在法师已发现的任何领域的光怪陆离的世界。
它混乱与和谐共生，创造与毁灭共存，能量在生成也在同时湮灭，它的等级是如此之高，高到法师世界本源都对此起了反应，本能的降下伟力，想要抹平这些异景。
电磁力很基本，但基本就意味着可以通用在所有世界，可以撼动一切规则。
在场的守夜人和守护者同时激发专属魔法向本源展示自己的身份，本源力量退走，罗纳德元素真身寸寸崩溃湮灭，灵魂被席卷，分割成了亿万分，再也无法抵御扭曲风暴，连同上传到魔网当中的备份一同彻底消亡。
咔嚓。
一声轻响之后，身后宏伟的超维法师塔从顶端裂开，一分为二。
与此同时，温蒂的声音也刚刚落下：“...行为触犯法师世界规则，视作对全体法师的背叛，销毁魔力，破碎真身，保存灵魂，关押入第三圣塔法师监狱，监禁时间，永久。”
高塔碎裂之后，罗纳德麾下的全部法师惶然站立在地面，不敢置信塔主居然被这样直接杀死，也不敢想象接下来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审判。
温蒂看到亚当干掉了罗纳德，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嘴唇上下一动接着说道：“由于公然对抗并妄图袭击执法者，判决更改，杀，无赦。”
亚当从战斗状态回复，对守夜人和守护者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解决后事，他有点不好意思，他知道最好是能留下罗纳德的活口，一个死了的罗纳德价值就大大减低了。
瞬移到温蒂的身边之后他说道：“抱歉，我没想到罗纳德会这么弱。”
温蒂的白眼翻到了天上去没下来，悠长的岁月没能改变她的心性分毫，她一直都像是一个孩子：“要是想杀罗纳德还需要你亲自动手？不过算了，死就死了吧，接下来你可别下这么重的手了。”
亚当连连点头，原计划是要押送罗纳德的灵魂一同前往其余四座高塔作为威慑，在之后还要进行灵魂读取以及一次公开审判，现在计划泡汤了，只能从罗纳德高塔剩余法师当中得到他更多的罪证。
罗纳德死后，麾下法师在没有任何抵抗意志，几乎是争先恐后的将自己所知的一切消息都告诉了守护者，包括他资源的储存地点，法师世界之外私自保存的奴隶位面，与敌法师交易的所有名目等等等等，说起来其实每一项都不算严重，至少对法师世界整体实力影响不大，但却依然触目惊心。
他就像是蛀虫，在蚕食法师世界的根基，可怕的是他不过是一个最普通的自由超维而已，无论实力还是势力都不强，可以想象的到，法师世界中这样的蛀虫到底会有多少。
对之后四个高塔法师的围捕当中，亚当没有再跟进，他们的实力势力大致和罗纳德相当，实际上对抓捕行动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亚当接到克罗夫特的命令，来到了本源空间当中。
克罗夫特交给亚当一个储存着海量数据的信息匣，全部都是这六十七座高塔在他们成为超维以来的所作所为，不出意料，几乎对法师世界没有任何益处，没有知识贡献，没有本源贡献，他们一直在用微薄的付出，吸附在法师世界这颗参天大树上汲取养分供养自身。
亚当对此毫不意外，不过接下来的信息倒是让他有些发愣。
“这是？”
克罗夫特说道：“六十七座高塔当中，五座罪无可赦，剩余六十二座愿意付出一切，请求议会原谅，这些是他们自己供出的情报，牵连五十余个财团财阀，近三千超维法师。”
亚当没有在继续看下去，里面的内容实在不能让人开心，而且这已经是一个大事件了，他谨慎的问道：“那么，您的态度是？”
克罗夫特郑重的说道：“你做的很不错，从你还没有成为超维法师的时候开始，每一件事情都出乎意料的好，圣塔能占据现在的优势，可以说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的原因，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态度。”
亚当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压下来，暗中处理。”
一次性处理这些财团和超维法师，对圣塔来讲当然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但是亚当知道不能那样做，很多事情都不能简单的只从一个角度去看去思考，六十七人牵连了近三千人，那么，如果真的公开审判不留情面，这三千人又会牵连出多少人？
那个数字一定很恐怖。
而一旦牵连到了自由真灵，圣塔又该如何自处？真的联合剿灭真灵法师？
那种后果随便想想就知道十分恐怖，很有可能造成整个法师世界的动荡，乃至分裂。
536、异动
妥协固然让人心中不爽，但是在很多时候都是必不可少的。
尤其法师世界并不是那种力量至上强者为尊的位面，所有法师共同构成了一个有秩序有分工的社会，个人力量即使达到真灵的程度，也没有资格在这样的社会当中为所欲为，他们是社会组成的一部分，或者说是最关键部分，但绝对不是社会的全部。
克罗夫特欣慰的点了点头：“我和其他真灵的态度与你一样，这件事情不适合宣扬出去，更不适合把他们大张旗鼓连根拔起。一旦公开，无异于最终决裂的信号，但是现在的法师世界还无法承受这样的后果，事情也不至于做的这么决绝。”
亚当说道：“我完全明白您和冕下们的顾虑，理解并且支持您所做的一切决定，况且，我在这个过程当中并没有出什么力，换做是谁都能做到一样的事情。”
克罗夫特说道：“功劳就是功劳，无论我们的决策是什么，都无法抹消。这一次虽然圣塔决定暗中处理，但是涉事财团财阀以及超维法师都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于我们来说就是利益。根据初步统计，这些利益的总数大致相当于对灾变区战争所有获得的百分之三十，而在这其中，议会决定将百分之二十当作酬劳送给你。”
亚当一愣，这个酬劳已经十分丰厚了。
灾变区是内厄姆发现的，探索奖励独属于内厄姆一人，但是亚当作为最高级指挥官之一，享有灾变区整体利益百分一的分成，不算在他独立争战的收获当中，再加上这一次行动的奖励，亚当可以说再一次一夜暴富了。
所得甚至快要赶上他之前一切产业知识这些年间给他带来的利润总和。
亚当没什么推辞，痛快的接下了这些资源，正如克罗夫特所说，功劳不会被抹杀，否则就是挑战法师世界最基本的秩序。
而且，有了这笔钱，世界碰撞实验以及接下来亚当势必要重新建立的个人研究所，就有了启动资金。
克罗夫特接着说道：“内厄姆正式推举你成为监察部的负责人，今后监察部真灵以下事物将由你，温蒂，和艾薇儿共同负责，这其中，你占据主导位置，议会和我们希望你们能在最短的时间，用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将整个法师世界以及这一次情报当中得到的，自由超维外在世界监控起来。”
在平复收服灾变区以及仙文明之后，法师们获得了大量珍贵重要的关于第三纪的资料，使一直以来包裹在层层迷雾之中，稍微展露獠牙就让真灵法师们心寒的超虚空生命变得不再那么神秘，甚至是可以战胜。
隔离方针不变，但现在的真灵法师们已经开始着手研究消灭超虚空生命的办法，相信在未来的百万年当中会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这个时间跨度有些长，不过对长生种来说也不算什么，而在这个时间段当中，圣塔将开始逐步处理内部事务，监察部的重要性会不断的提高，这个部门以及探索机器人，将是圣塔针对自由派系的最强大的武器工具。
道元和太初两人的相继‘飞升’，令真灵法师们意识到超脱比之前想象的更加艰难，之前所做的准备还远远不够。而道元和太初在个人超脱之前的矛盾也给真灵法师敲响了警钟，内部问题一定要优先解决，否则在关键时刻，背后的一击要远比面临的困境更加危险。
攘外必先安内，说起来不太合适也一点都不光彩，但却是必须必要的。
圣塔强势出击之后，学院大陆的局势在短短的时间内趋于平稳，学院教学恢复正常，限制法师进出的命令也同时解除，上下两议院在紧锣密鼓的创建当中，而在这个时候，亚当接到了来自万象仙灵的好消息。
“新的魔导构装试制成功了。”
新工厂在亚当的原址上扩建了百倍，现在所有研究人员都聚集在位于最深处的研究所当中，万象居然和普通的生产人员一样穿着一身特制的工装，丝毫看不出一点九级仙的模样。
但是她的精神状态却是前所未有的好，整个人仿佛充满了活力：“新式构装分为物理型，能量型和辅助型三种，每一型号下都有详细的分支。它们可以采用廉价的能量石作为能源，一份标准单位的普通能量石可以支撑构装日常运行一天。不得不说，法师对于能量的应用让我叹为观止，每一丝能量都被输送到最合理的地方，以最合理的方式去消耗，很厉害，真的很厉害。”
“构装主要采用法宝的炼法锻造，各项功能被恒定加持在其中，经过法师和我的研究，与能量回路相对完美的达成契合，已经不需要使用者自身具备能量，但对身体素质的要求较高，普通凡人冒然使用，会因为无法承受过于强大的动能而造成自身崩溃和被撕裂。”
“充当核心的是一块两方合力炼制，被我命名为灵能芯片的可升级核心。”
“结合法师的契约手段，仙道的认主方法，每一个构装想要正常使用，都需要经过一套身份认证程序...”
“法师的空间技术和仙道的相宇之法结合之后，能够将体积相对庞大的构装容纳在随机身附带的收纳空间当中，外在表现是一个相当于纽扣大小的激活器，按下之后，构装将在五秒钟的时间内，在收纳空间里自主完成能量补给和启动，并且自动着装...”
万象仿佛化身为真正的研究员，带着亚当参观成品，侃侃而谈，亚当不知道在短短的几年当中万象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心理变化，不过这毫无疑问是一切好事，代表着万象真正认同了法师世界。
亚当慷慨的将新式魔导构装的命名权交给了万象，接着对她说道：“投产之后，您会很快拥有大量的资源去建立异塔，还有一个好消息，虚拟世界仙人半永久上传技术基本已经成熟了，我们为仙人特别配置了无损复活功能，方便你们去进行危险的道路重建实验。”
万象点头对亚当表示感谢，然后说道：“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之前，有一个名叫加百利的真灵法师，秘密找到了我。”
537、殖民地（一）
加百利真灵大法师，魔法革命、魔网建立之后出生的天才，一路顺风顺水的晋升真灵，并且成为自由派系的真正核心之一，是一个亚当只听过名字，从来没有见过真身的法师。
万象声音平淡：“他许诺，承担我建立异塔的所有花费，全力帮助仙人确立新的修行体系，并提供这其中的一切资源。”
亚当知道万象既然现在和自己提起，就说明她没有答应加百利的提议，所以也没有急着问东问西。
“他的要求是我需要接纳法师加入异塔，并在接下来的征战当中赋予这些法师使用异塔头衔，共享异塔福利的资格，我拒绝了。”
“我能知道原因吗？”
万象想到这几年间共同研究共同进步，每一天都有新的收获，每一个新的收获都被共享的良好氛围，心中不禁一暖，这是她在仙界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新奇感受，她有些沉迷其中。
“我喜欢你们这种气氛，不想刚从上一滩死水中挣扎而出，就立刻进入另一滩死水里。”
法师自由派系，在万象的眼中心中虽然挂着自由两字，但她从中感受不到任何自由的氛围，反而更像是那个时候的仙界，而加百利等真灵法师就好像是道元和封魂等人。
来到法师世界之后，万象推衍天机的手段失效了，但是她冥冥当中有一种预感，这些人一定会失败的。
她相信自己的预感，即使排除个人喜好因素，她也不会同意加入一个会失败的势力，因为她要对仅存的仙人负责。
内厄姆所说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自由真灵在发现圣塔始终都没有对他们开放建立圣塔的权限之后，他们开始将手伸向了异塔。也许在他们的心里，异塔很好控制，没有根基，没有朋友，没有资源，异塔就像是一个空降兵，除了力量之外什么都没有，然而对法师，力量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对自由真灵也是一样，即使实力弱于圣塔，但他们依然拥有凌驾大部分虚空种族的实力，他们需要的只是更少的消耗，和更快的发展。
万象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亚当是因为她知道亚当会通知其他真灵法师，她不需要亚当为她提出什么意见，只是说道：“你也算是见证了仙界最后的疯狂和覆灭，你应该知道覆灭的表象和真实原因是什么，给你一个忠告吧，想听吗？”
亚当点了点头。
“对当初的我们，和现在的你们来讲，外在的一切危险都不算什么，内部的分歧才是最恐怖的事情，如果无法解决，你们不可能超脱。”
一个月之后，被万象命名为魔灵装甲的新式魔导构装生产线全部就位，第一批产品正式开始生产，并预计在半年之后全面投入学院大陆当中，亚当也离开了厂区，去执行自己作为第八圣塔日常事务负责人的工作。
“加百利？我不认识他。”
第八圣塔所在地，内厄姆站在虚空和暗界的交汇处，一个符文一个符文的在这里刻画扩张和稳定魔法阵，一方面是为了之后建立暗物质圣塔做准备，另一方面是给虚空龙一族提供栖息地，这些九级龙族，不适合直接出现在法师位面当中。
亚当则是在其中加入磁场相关魔法阵，增加一层稳定性。
“活得久的好处有很多，最大的一个就是能够积累更多的财富，加百利晋升的太晚了，他所拥有的也要远少于其他几个，会第一个按耐不住也不奇怪。”
内厄姆呵呵笑着说道：“三千多个超维法师啊，他们慌了。普罗米修斯他们之前一直任由法师世界野蛮发展，这无可厚非，毕竟我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让法师这个名字代表的一切站在虚空的最高点，那个时候我们所有的秩序都可以归结到一点，就是不背叛。不过现在情况变了，法师已经渡过了原始积累阶段，如今最重要的是建立完善的秩序，让越来越强大的力量不再朝向四面八方，转而汇聚，向着一个目标一个方向用力，也就是说我们要建立完善的制度来统合所有的法师，很显然，这个制度对自由法师来讲是更加厚重和牢固的束缚，也必然会大幅度损害他们的利益。”
“第一仙灵异塔算是一个新制度的试验品，在万象和她的仙人们在确定新的力量体系之后，第一异塔将直接建立在灾变区当中，贯彻法师的意志，代替法师去管理灾变区所有的种族和文明，带领他们强大和进步。”
亚当一愣，这个决策他还不知道。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这代表着法师的扩张政策从之前的直接献祭融合，转变为殖民模式，随着异塔数量的增多，法师的辐射范围和辐射速度将以一种比之前快上无数倍的速度增加。
“之后呢？这和我们之前以自身取代虚空的想法不和吧？”
内厄姆说道：“没有根本冲突。虚空太大，种族太多，就拿灾变区来讲，他们自身有优质文明有无用文明，可以说是良莠不齐，无论是全部攻陷献祭还是放任自流都不合适，所以选择殖民更好一些，法师会和异塔一起，在相对漫长的岁月当中择优并入和淘汰劣等文明。今后灾变区就相当于法师世界的外部位面，在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全部融入主体当中。再者说，法师需要更多的前哨，需要发现更多的敌人进行更多的战争来缓和内部矛盾。”
“可是，为什么突然...”
“也是因为仙界的原因。他们固步自封依然强大，原因是太初携带的完整强大的传承，以及高于虚空大部分种族的位面能量等级，仙界能量等级并不次于法师，甚至因为他们的位面面积小，单位浓度还要更高一些。当能量的获取变得越来越容易的时候，就会造成懒惰，不需要努力，不需要研究，只要按部就班的按照前人的道路去做，能量就会自己争先恐后的进入，也许这对其他位面和种族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对法师来讲，完完全全就是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