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两章合一)
赵锋转头过来笑道,“太子爷回来了。”
“太什么爷,你之前不是喊我阮晖?”阮晖没好气。
“阮晖。”
赵锋改口,阮晖脸上才露出一抹笑。
“果果下来,到外边跟无虑玩儿去,父亲跟叔伯有事。”阮晖轻轻一提就把不情不愿的果果从赵锋怀里提了放下地。
“表叔伯打仗回来再跟你玩儿,乖。”赵锋低头冲果果一笑,抬头迎上阮晖的眼神,拱了拱手,“不过我得走了,我来是拜托巧儿一点事,阮晖,咱回见。”
“好,我等你。”
阮晖就是个醋精,明知道媳妇和赵锋没事儿,可总想问,乔巧无奈,把赵锋托她照顾双双的事告诉了他。
“嗯,见到他这样我高兴,起码他放下你,才能有自己的幸福。”
乔巧呵呵两下,醋精找什么借口。
小夫妻俩在侍婢收拾完后,便带着俩娃回皇宫。
先是带俩小只去给老皇帝请个安。
老皇帝自从被他的儿子设计吃了有毒的菜之后,很知道惜命,朝上的事有阮晖和章老看着,他不太愿意操心了,现正在后花园里享受时光呢。
“皇爷爷……”
“我们回来啦!”
俩小只颠颠的跑过去,一跑起来成了四小只,因为无忧无虑也跟在后边跑。
“哟,团子果果,你们慢点,慢点……”老皇帝担心,怕俩孙儿跑快了跌倒,远远的就伸长两只大手准备接住,老李公公也小跑着迎上去,在一旁护小鸡儿似的。
俩小只后面追着多运多宝两护卫,有他们在,阮晖乔巧慢慢悠悠的走着倒是一点也见不到担心。
老皇帝不满了,“你们就这么带娃啊,也不怕摔着。”
“跌倒就爬起,可不能惯着。”阮晖这养娃一套是在乔巧这儿学的。
老皇帝接住俩娃,对儿子很不满,跌坏他孙子找谁赔去?“走,跟皇爷爷玩儿去。”
“不能玩,母亲说我们与一般小孩不一样,要读书认字了。”团子郑重的跟他皇帝爷爷说道。
“我都认识好多个字啦!”果果也高兴的邀功。
“啥?哎哟,宝贝孙儿,可真能干!”老皇帝赞完了孙子,转头数落儿子儿媳,“才一岁多点大的娃娃,你们就让他们认字,可真干得出!”
“简直就是剥夺小孩童年的快乐,不行,起码得三岁才能启蒙。”老皇帝都不好意思说要是让孩子开始学习就没多少时间陪他玩了。
“他们俩不一样,现在的认知能力比普通三岁的孩童强多了,现在教学没问题。”乔巧教了两天,发觉俩娃的学习理解能力强得远超一般同龄,噢不,是强得没法说。
乔巧说没问题,老皇帝就不否认了,儿媳就是个奇胎,生的娃娃超出常人许多那也正常,他现在好奇孙子都学了什么,也没空管儿子儿媳了。“人也见着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朕带小娃娃。”
小夫妻俩正正经经的问候一声之后,掉头就走。
老皇帝好奇,这么小的娃娃,能学什么,当即就一手牵起一个往书房去。
“团子果果,先写一个各字的名字看会不呀。”
老皇帝亲自给俩孙儿磨墨,皇帝给磨墨也是没谁了。
团子先来,拿笔姿势正确得很,一笔一划团子两字写得有模有样,写完了团子两字不算,还要加上爱皇爷爷。
老皇帝拿着“团子爱皇爷爷”这六个大字的宣纸,手颤抖着,眼圈儿通红,抱起团子一个猛亲,“皇爷爷的乖宝贝儿哟。”
“我来我来。”果果不干了,她也要卖弄卖弄。
“好,果果来。”老皇帝放下团子,把笔给果果。
结果“果果很好吃”五个大字就来啦。
吃货的世界,都懂的,哈哈!
“哈哈……哈哈……”老皇帝几乎笑抽,“果啊,谁教的你?”
“娘亲呀,娘亲就教了这几个字,其它的果果还不会。”果果甜甜的凑上前也要老皇帝抱抱,老头子一手一个很吃力,但累也开心呀。
现在是老皇帝不淡定了,不再叨叨着儿媳太早教娃,他现在就要教,而且是非常大的兴致要去教,想想看,自己手上教俩神童,成就感就满满的。
二乔带兵北上,乔家两孙儿满月就没有大摆宴席,几家最亲近的聚在一起吃了个饭象征性的庆贺一下。
宫里的日子,安静得一日比一日漫长。
俩小只几乎不用乔巧去带,饮食起居有专门的奶妈子和侍婢,小小人儿,日日往御书房里和老皇帝一待就是一天。很多时候是江贵妃看不过眼,也有可能是想孙儿陪着,就到书房里硬把娃儿要出来。
阮晖处理朝里事务,乔巧住得连出宫的借口都用光了,就这种无聊的宫廷日子一待就是几个月。
话说北防线,突辽军队在几年内研制不成功手雷,但也经过几年对手雷和地雷的分析,还真就让他想出了非常土的办法来应对,所以,南越有超强武器的情况下,以少部分兵力对敌突辽的大举进攻,是有些吃亏的。
关于突辽破地雷的办法,就是用的牲口趟雷区。
而破手雷的方法就更绝了,他们突辽人知道手雷是通过爆炸产生的生铁碎片来对周围的人造成超强杀伤力的,那么,想出的绝招竟然是做了许多煮饭锅大小般的钢锅,对准扔过来的手雷扣住,防止爆炸后碎片的杀伤。
用钢锅扣手雷风险极大,几乎是拿命来搏的,但拿命又怎样,架不住突辽人多不怕死,突辽军队竟然挺住了南越的大规模反攻。
抛开特种武器,冷兵器对冷兵器干架,二乔和田平赵锋他们也不一定会输,只是上一次打仗的伤亡非常少,只因为有了雷,现在雷的作用不大,那么伤亡就大。
为了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乔武和田平下令休整。
南越休整,突辽也好不到哪,对方也要休整,激战一下形成了暂停的局面。
当西林城收到北边二乔的军报,已是出征的半年之后。
有关雷的东西,都联想到乔巧身上,这不,把正在后花园里晒着冬日暖阳的乔巧请了到御书房。
听完二乔信上所说,乔巧都赞起突辽小皇帝来,“这个小皇帝有点料,竟能想得到这么个办法也真是奇了,难怪胆儿这么肥敢进攻呢。”
“你干爹和你二哥吃大亏呢,看看你有没有解决办法。”老皇帝对儿媳呛了一句。
“现在我们南越也算是慢慢富了起来,可供养一个成熟的战斗力强的士兵不容易,能尽量减少战损,朝廷减少些支出,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百姓的家破人亡,那是最好不过了,巧儿,你想想有没对策。”
阮晖一说到百姓,乔巧就心酸,这个时代打仗死人那是一片儿一片儿的,比以前看电视的小米步枪对飞机大炮的残忍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是得要想对策。
“我要好好想想,你们等等。”乔巧有事情做,一下精神起来,回九华殿躺床上查手机。
不切实际的不用考虑,就考虑在这个时代能做得出来的,查了半天,乔巧一关手机,有了。
快过年节了,乔巧和阮晖带着侍卫带着年货就进寨子,找三干爹研究新东西。
还是做雷,做滚雷,滚雷长得像石头的样子,也不用像甩手雷一样用力扔,混着石头什么的只要稍微有坡的地方就能使用,炸出来的效果也很牛逼,敌人的钢锅也扣不上了,就算他们要扣,石头和雷混着滚,对方也不知道要扣哪一个。
吴安是个有经验的大师傅,一点就透,不用半日就能出成品,他拿着一个石头一样的玩意儿给干闺女和太子爷过过眼。
“嘻嘻,外观丑是丑了点,但迷惑敌人是足够的。”吴安露出科研人才特有的笑。
“三爹爹,你可真厉害,这是好东西。”乔巧是依稀记起小时候看的地雷战,有使用滚雷的这个东西,手机里就查了查,没想让自己一说,三爹爹就能给做了出来。
“现在就试试?”阮晖拿着一个在手上,他也好奇。
几个人去到高一些的山坡上,咕噜咕噜的放下一个往下滚,砰的一下,草根烟尘四起,爆炸力一点没比其它雷逊色。
“若是夹着大大小小的石头往下滚,敌军分辩不出哪个是雷哪个是石头,避无可避,好计策!”阮晖不停的在赞赏。
侍卫们也看得出奇,吴安又拿了好些出来,让他们玩儿几个过手瘾。
一试验成功,滚雷就可以大批量生产,争取以最快速度往北边运。
吴安难得干闺女回来一次,可这儿又忙着新产品,乔巧也觉得没怎么有机会陪三干爹,谁叫不在一处住着呢,一个西林城一个寨子里。
“闺女,你会住几日再走吗?”吴安得给闺女装备土特产,每回都是要整一大车才算完。
“干爹,我住的。”乔巧说住的时候瞄了眼阮晖,这货现在有些忙,怕他有事。
阮晖永远是回给媳妇儿一个宠溺的笑,没事,住。
吴安,阮晖乔巧几人一起往湖底的制作间里去,山鸡,铁匠叔要给太子爷行礼,被阮晖一手接住。
“大家不用多礼,就跟平时一样。”阮晖很有兴趣的玩起了那一堆半成品。
乔巧看着看着就无趣了,边上的吴安自小看着闺女长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丫头,对这些武器又不感兴趣,自然是闷着了,“巧啊,你到外边转转去吧,这儿闷。”
“好的三爹爹。”
带着小素大灰和不借,乔巧溜到了瀑布脚下。
这里种水稻的左右两岸的人都搬到了西林城外,成了京城人,剩下的都是保护寨子的侍卫和军械制作的工匠,都忙碌得很,加上自从那次发过大水之后,瀑布这儿基本没什么人会来。
“太子妃,小心别走太近水边。”
小素和不借都怕,不是他们怕水,是怕这位小祖宗突然想要玩水,毕竟这个瀑布底下的水潭诡异的传说都听过。
乔巧点点头让他们别担心。
这里要是有地下河,是怎么涌得那么多水上来的呢?河一定就在地下吗?乔巧想起那一年被大水冲走然后去云楚认爷爷的时候。
要不是地下河,那就是地面河,山那边到底是哪儿,也不是没人想过要知道,曾经派人绕过这个崖绕到山后边去,可这些人总是绕不到,这儿的地型怪得很。
坐在潭边不远处的石头上,乔巧玩着大灰在胡思乱想,要是能过去那个山洞看看就好了,这个念头一起,乔巧就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大灰,你到之前到过的洞里去看看,要是一直能往里进,你可以一直进去,但要注意安全哦。”
“好滴啦,小姐姐,等我。”
大灰甩了几下头,小跑几步扑通就扎进了水潭里。
“太子妃,大灰不会有危险吧?”小素是半路上听不借讲起这个水潭会吞人的故事。
“大灰灵着呢,它知道绕弯儿。”乔巧指了一块地儿,示意不借和小素都过来坐。
“要是有只鸡,在这儿烤上,一定很香。”小素提建议,她跟着乔巧久了也是个十足的吃货。
“太子妃,小的去弄两只鸡来。”不借尽责照顾太子妃之外,也有讨好小素的意思。
“去吧。”
不借不光弄来两只鸡,还把柴火都抱了一捆上来,小素三两下把火点上,不借杀鸡也是贼快,没热水也不晓得他是怎么把毛弄干净。
一烤起吃的东西来,时间就过得飞快,鸡肉都香遍整个谷底,大灰呢?大灰都还没出来。
“不借,小素,你们说大灰不会有事儿吧?”
“应该不会。”不借和大灰搭档这么些年,它的厉害不比一个侍卫高手差。
“我觉得不好说。”小素就没那么乐观了。
乔巧在想,大灰是按她的指示往山洞深处去,难道这个洞很长,大灰也要很久才能跑到头?那是什么鬼?成了地下隧道?可当时二乔和阮晖进去过,还带出过那么多金块,能不发现?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两章合一)
不,不是阮晖和二乔当时没发现,洞还是那个洞,只是发大水那一次,山洪水把洞里堵上的沙石都冲走了,所以,现在洞是一直能往里进去,大灰是个听话孩子,让它一直往里去,它肯定去观察着呢,还没那么快回。
是不是烤鸡的香味让阮晖闻到,总之在要开吃时,他来了。
“两只啊,一人半只不够。”阮晖靠着乔巧坐下,动手撕鸡腿。
是不够,又来了不换嘛,这人此刻就是个多余的。
“我吃不了半只,不换也来,不借小素,你们也吃,在这儿别讲究。”乔巧担心有阮晖,对面小两口子不自在,特意给个安慰,还把一个鸡翅膀递给不换。
不换感激的看一眼太子妃后双手接过,可就算太子妃照顾他情绪,他也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没媳妇有错吗?来迟了有错吗?
阮晖把烤鸡腿递给乔巧,想把鸡抓子给大灰啃,才发觉大灰没在,“大灰呢?”
“进崖底下的山洞了。”
乔巧说起山洞,阮晖便不再问,他知道她做事总有一套道理,这就是有个厉害媳妇的好处,吃着鸡等着揭谜底就是。
大灰这一去可真够时间长的,鸡烤熟了也吃干净了,它才哼唧哼唧的从水潭子里爬了上来。
“别过来,先在那边把身上的水抖了。”大灰十足一条落水狗样。
小姐姐吩咐,大灰一点不敢马虎,抖得身上不滴水了才过来配合做猜猜选择题。
乔巧都要组织一下语言,大灰进去那么久,肯定是崖洞很深,噢,不是深,乔巧觉得崖洞应该是穿过去到某个地方才对,要不然再深的洞就大灰的速度能有多深?穿山而过的洞,然后大灰出了对面洞口又溜达一圈儿才折回来,定是这样。
“大灰,洞口进去一直一直过去又是洞口,对不对?”
大灰眨眨眼,默认,同时心里也吐槽,小姐姐当咱大灰是傻的吧,直接问是不是通到对面就行了嘛。
果真是通到对面,至于是对哪一面就不好说了,大灰的身手来回一次都这么久,只说明很远。
“里面有没有危险?”
大灰不哼哼,默认。
“我们能过去吗?你带我们再走一圈儿?”
大灰说可以。
阮晖对这种千奇百怪的猜猜猜游戏已经习惯,见媳妇儿问完了,站起来到水潭边洗了个手,准备准备下水。
“巧儿,你在这儿等我。”
“先别,你们又不能像大灰一样抖几下身上的水就能干,这下水之后衣裳全湿了,这么冷的天可不行,得准备替换的衣裳包好拿过去。”
不借见太子妃这么说,他都没等主子吩咐就已经牵过马回寨子里帮忙取衣裳。
“巧儿,你现在越来越像个太子妃了。”阮晖把乔巧拉到他的披风里裹住,低头看她的眼神比身后神秘的水潭还要深邃。
乔巧很自然的依偎在阮晖的披风里,双手在披风里面把他抱住,“一会小心些,里面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大灰也不懂说人话,我们只是全靠猜。”
你才不会说人话!狼家也好想做人的嘛,大灰不甘心的又在边上抖着哼唧,狼也有怕冷的时候。
俩人卿卿我我没多会,不借拿来了一包衣裳,还带了手雷,想得周到。
临去前,乔巧又对大灰一轮嘱咐。
阮晖把身上的披风脱下系到媳妇儿身上,便带着不换跟在大灰尾巴后面,乔巧在外面由不借小素陪着等。
阮晖、不换、大灰一路往洞深处去,洞里黑漆漆的,大灰能在黑暗下视物,可人不行,两人点着火都没大灰走得快,洞里坑坑洼洼的走几步就打一滑,打滑不算什么,还要注意脚下会不会有大虫等什么攻击性强的物什。
其实这真不用担心,有也不怕啦,大灰是个神挡杀神的狼嘛。除了脚下不平之外,好在洞里宽敞,不用挤着身走,可就算宽敞也费老大劲儿了。
乔巧这一等,天黑了人还没出来。
吴安下值后见干闺女还在这儿,也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巧儿,要不你先回去,这儿风大又冷,干爹带人在等太子爷就行。”
乔巧的嘴唇都被风吹得有些干,冷得变紫。
乔巧忧心得很,这里地貌本就千奇百怪,瀑布后面是个崖洞,崖洞还是个一直往前也不知道是多长距离有没有尽头的,她怎能安心的回屋里等呢。
见劝不动,吴安让人在水潭边升起两大堆柴火,一是照亮,二是取暖。
“三干爹,你说他们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放心,不换不是到我那还要了手雷吗?还有大灰在,太子爷和不换也是好身手……”
“我不是怕遇上人,我怕发生一些不可抗的因素。”
“不可抗因素是什么?”
吴安哪懂理解干闺女的新词呢。
“就是,天塌地陷什么的。”
一说起这个,乔巧又想起去云楚路上的山体塌方,崖洞谁知道结实不结实呢,掉下一块大石什么的,一下就被困住可不是开玩笑哪。
身旁的不借听乔巧与吴安的对话,心里一沉,当即请命,“太子妃,小的带两人进洞去探一探。”
才进去两人一狼没出来呢,这里可不能再进人了。
“不,等他们进去比大灰单独进去时多两倍时间还没出来再打算。”大灰身体小又灵活,比人跑得快,乔巧是这么算的,给足两倍的时间他们,再没动静再安排人。
吴安叹口气坐在地上拢了拢火堆,用脚指头也想得到,这进洞的主意就是干闺女出的,她打小就是这么重的好奇心,能怎么办,等呗。在等的过程中,他还命人回乔家老院子准备热水,准备好饭菜,一会人一出来回去就可以有口热饭吃。
乔巧总想往水潭近些去看着那挂瀑布,洞口就在瀑布后边儿。小素把人拽住不让太近,乔巧只能远远的对着瀑布底下的洞口方向不停张望,都快站成望夫石了。
不借也是,立在潭边风吹都不带动一下,这位忠心的侍卫此时在想为什么当时就不跟着去呢,起码也多一个人多一分力。
又过了许久,火光?
瀑布后面终于出现火光,随后就是扑通扑通的下水声。
水潭边众人提着的心才放下来,大灰,阮晖,不换,相继上了岸。
“阮晖!”乔巧差点就像个小泼妇一样上前一顿捶打,谁叫他害得她够担心。
乔巧小跑上前被阮晖伸手阻止了,他一面抖身上的衣裳一面说道,“我身上水是冰的,你别过来沾上,会把你冷着的,都回寨子,回去细说。”
阮晖从火光中瞧得清楚,乔巧脸上满满的担心,他心里喜,恨不得马上把人搂在怀是里,可条件不允许,谁让他把湿的衣服换下后就一扔了事呢,现在没得换。
上马车的,骑马的,到寨子里很快,乔家院里已经摆上了一个大锅子,锅子下放一个烧碳的炉子,吃火锅这个东西是乔巧前些年教出来的招。
老鸡炖藕,这一天净跟鸡干上了,个个都被冷得,吴安一碗汤下肚,见太子爷和闺女也吃了些垫着肚子,忍不住先问,“太子,洞里是个什么情况?”
乔巧也是最急着要知晓,见干爹问她干脆放下手中的汤勺等着听。
“这一个洞初步估计是一条干涸了的地下河,一直往里去能到一个地下河的出口,出口处正好对着一处水潭,与我们这边的瀑布底下的水潭相似,只不过那面的水潭相对要大上三四倍。
也就是说这一座大山,被一条干涸了的地下河横穿了,那一年巧儿被洪水冲走,应该就是对面的水潭涨水,水位漫过洞口冲溃我们这一边洞口的障碍物引起的。”阮晖顿了一下,吃几口饭。
乔巧好奇了,“这个地下河大概有多长?能让你们来回一次花好几个时辰?”
阮晖示意也在一起吃火锅的不换来说。
“折回来之时,小的估摸算了一下,起码有五六十里,就是因为太子爷让小的算距离,才慢了些。”不换牛了,他还能用眼估量距离啊?
众人都听得张大嘴巴忘了吃。
全长几十里的地下河又干涸又宽敞,这是什么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才拓得出来?乔巧不是没听过地下河,可这么长又干涸宽敞的,真没听过。此时听得心里痒痒的,要是自己也能走一来回多好,权当探险了,听他们说得这么顺利也不险嘛。
阮晖瞧一眼媳妇,见她双眼放光,兴趣盎然的样子,他沉下声道,“那儿,谁都不让进,我和不换这次是没遇上蛇虫等物,并不代表它就没有,三爹爹,往后你下令封死了别让人进去。”
听太子一喊三爹爹,吴安整个人都不好,说了多少次受不得,可太子爷就是随了媳妇儿喊。
“好,明儿我就下严令。”吴安也不问为什么,女婿的话和闺女的话一样,都是不用问缘由听就对了。
而乔巧心思就多了,如果像阮晖说的那么简单,这头到那头,两头是水潭,过程也顺利,那么为什么要下令严防人进去?必有鬼!
唉,该死的大灰也不会说人话!
“吃,多吃些,饿坏了吧?”阮晖见媳妇神游太虚一样,猛往她碗里添肉。
乔巧忍啊忍,直到饭后洗漱完毕躺在二楼的床上才问,“阮晖,那洞里有古怪,你为啥不说?”
“洞里没古怪,瞎想啥呢,有古怪我和不换能这么顺利吗?”刮了一下乔巧的小鼻子,阮晖认真的答着,不像假话。
“那就是洞那头的大水潭古怪。”
这会阮晖不说话了。
“水潭能有什么古怪呢?”见阮晖默认,乔巧穷追猛打的问。
阮晖见不说不行,假话也唐塞不过去,最后还是告诉了媳妇儿,“水潭看着不古怪,平静无波,只是水下漆黑一片,深不可测,当时我和不换坐在洞口边上休息,顺手拿起身边的石头就往水里扔,这一扔可不得了,无声无息的石头沉了,照理讲扔颗小石子也起个水花吧,可没有。
然后又试了多次,大小石头都一样,然后又试树叶,衣裳,甚至扔了一颗手雷,结果都是一样,树叶那么轻飘飘的,放水里起码会浮一下,最少也该是慢慢儿往下沉,可它没有,就像石头一样,一下没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但水面明明平静得很。”
听得乔巧呼吸紧张得,这确定不是在讲恐怖故事?她脑子里搜索完了在现代学过听过的有关水的奇闻异事,都联想不出是个什么现象。
“洞口风大吗?”乔巧想着这冬季呢,寒风得多大呀,一吹过水面,难道也平静无波?
可阮晖的回答还真是,就跟一面镜子无二。
“你不让人随便进去,就是怕人不小心掉进去一下就没了?”
阮晖紧了紧怀里的人儿,柔声道,“嗯,巧儿聪明。”
聪明你妹,这点都不懂转变那不是弱智?
“就没其它了?”
“没了,你觉得还能有什么?”
谁知道,这反问乔巧也无语,她也不懂,只能有空慢慢儿再查手机。
阮晖只说了水潭的怪事儿,确实如此不假,可他在水潭边边捡到了一个二锅头瓶子这事隐去没说。
当年他与乔巧订亲的旨意下来之后,乔巧收到肖彬从大贩送来的贺礼就是半瓶装在锦盒里的二锅头,阮晖是亲眼见过的,与他在水潭边捡到的那一瓶一模一样。
难道肖彬到过那儿?这个想法当时在水潭边就让他否了,如果肖彬知道这个地方和这个洞,老早就会潜进来偷雷或者偷手艺了,据乔巧讲过,瓶子里面装的是很烈的酒,是肖彬祖母当年留下的,肖彬当宝贝一样供着,她去禾城时候肖彬请她喝过,也只一人一小杯。
排除了肖彬到过那儿,那么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肖彬祖母到过,就是想不明白那么宝贝的东西怎会落下一瓶让他现在捡到呢?
阮晖把乔巧和肖彬的祖母俩人联系到一起,总觉得俩人有什么关联。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两章合一)
难道肖彬祖母也是来自末来世界之人?阮晖甩掉了这个想法,人家祖母来自哪儿现在也已经不在世,不想了。
乔巧对于她的来历,之前已经对阮晖把能说的全都交代完,但他理解得了理解不了就不好太说。
阮晖现在可没心思去想其他人的事情,佳人在怀还乱七八糟想别的,怎么可能?
“巧儿……”阮晖像个糯米团子似的粘在乔巧身上扒都扒不开。
“别动,我累。”乔巧侧满脑子都是想着水潭的事儿,俩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不用……动,我动……”
“唔……”
啥话也说不了了,嘴被堵住,乔巧对崖洞那头的神秘水潭之好奇彻底被面前的美男打败。
没有俩小团子吵吵,乔巧在静谧的寨子小院里睡了个自然醒,哪怕是自然醒也觉着浑身酸疼。房里一有动静,小素就端上来一碗药汤,主仆俩人对视一眼后非常的心照不宣。
“苦死了,小素,你就不能放点糖?”
“这还苦呀?加得多了甜味没效果怎么办?”
一听见会没效果,乔巧深吸一口气,大有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闭上眼睛仰起头咕噜咕噜就干了个碗底朝天。比起生孩子的苦,这点罪根本就不是个事。
“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饭了,快梳洗完下楼吃饭。”小素接过乔巧喝光了药的碗,又有两丫头打了洗脸漱口的热水进来,待这位姑奶奶收拾完毕下楼,就迎上阮晖的一脸坏笑。
笑,使劲儿笑,有你好看!
乔巧也不是死猪一样能睡的啦,她是有醒过来,这不是迫不及待要查神秘水潭的事嘛,一开手机查起来就不记得了,但很可惜,对于这种现象的水域手机查不出一点儿记载。
乔巧刚要和阮晖怼上两句,三干爹从厅里出来喊,“太子,巧儿,来吃饭了,一会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来啦,对了三爹爹,这次和我们一起回西林城吗?”
“我要迟两日,事情多,安排完事儿才能走,我骑马快,年三十前能回到城里就行,你们马车慢些,先走不用等的。”
西林城的吴府就只有一个老太太吴奶奶自己住着,吴安一年到头只有大节才回城住上几天。搞科研的人才大多都是工作狂,何况现在又出了个新武器滚雷,更是事情没交待完吴安是过年也不安心的那种人。
“三爹爹,寨子里就辛苦你了。”阮晖给吴安倒了酒。
好,你爱随媳妇喊干爹就喊吧,给倒酒也能喝得,吴安调整调整自个态度,拿起女婿给倒的酒,喝得真香。
“不辛苦,只是有时候想你们了,俩外孙儿都长挺大了吧,我也还没好好儿抱过。”
“嗯,小俩只皮得很,这次回城了到宫里带他们玩儿,或者我与巧儿带他们出宫给你瞧。”
“好,那就太好了,来,多吃些菜,菜虽做得粗糙了不比御厨的精致,也能吃。”吴安给闺女碗里夹肉,到阮晖那里筷子迟疑了一瞬间,最后还是把菜放到太子爷的碗里,一想到不久能听俩外孙喊外公,不自觉的又露出笑来。
“三爹爹,你也吃,不用管我们。”
一顿饭一家子吃得轻松开心,前几次乔巧和阮晖到寨子里来,吴安总不能摆正心态,不敢把太子爷真当女婿一般,现在慢慢儿适应了许多,女婿岳父相处起来自然多了。
乔巧看在眼里,默默的给阮晖点了个赞,几个干爹没儿没女自小只疼她一个,要是岳父都不敢把女婿当女婿,那就是当女儿的失败。
而阮晖这儿,想要留下乔巧的人和心,让她能踏踏实实的留下陪他白头到老,必须从她在乎的东西入手,慢慢渗透。
这一招果然好使,很得乔巧的心。
吴安装了一大车土特产把干闺女和女婿送走,这一次从响水畔回到西林城又缩短了半日的时间,坐车上没以前难受,因为这一段路都修成了国道,填平又加宽了,沿路还有驿站,总之就是安全又好走。
回到宫里,小俩口还带回了几个滚雷成品,老皇帝喊来禁卫统领胡刀疤一起来见识,并到皇宫最北边的小山坡上去试验。
乔巧与她的三干爹吴安,一个理论一个实践,半日就出的成品得到老皇帝的大力赞赏,老皇帝眼里的儿媳妇跟宝藏一样样的。
“赏!”
老皇帝大喊个赏字之后,竟不晓得接下来该赏些什么给乔巧,赏金银?别闹啦,人家都救济起你的户部了,抬个身份?现已经是太子妃,不可能再往上了,赏田庄铺子,那更扯淡,放眼南越上下叫得上名的,什么百年老字号都要被第一楼吊打,他老皇帝赏得出的,人家都有,你说说这难么?
难哪,为了赏个称心如意的东西给儿媳妇老皇帝是绞尽脑汁。
“父皇,赏啥?”
老皇帝剜了一眼儿子都不想搭理,确定是亲父子?明知道犯难着呢,哪壶不开提哪壶。
“皇帝老爷子,要不你就让我自己想一个奖赏吧?”乔巧站在阮晖身边一脸坏笑,她没打算要赏的,可既然是皇帝金口玉言了,不要大不敬嘛。
“这个可以有。”阮晖一脸支持。
老皇帝瞄了眼旁边的胡刀疤,那眼神明显是求救好嘛,可人家胡大将军能怎么办,闺女得帮吧,老皇帝也不能得罪吧,只得迷糊般呵呵的干笑,他笑完也没作表态。
“老奸巨滑、诡计多端、老谋深算……”老皇帝指着他的大将军和儿子儿媳,咬牙切齿的给出如此高之评价。
“那到底赏还是不赏了?”
“赏,那么小的时候就讹了朕的一个赏,现在又想重蹈覆辙?不行!”
“不会啦,父皇若是答应,我现在就说。”
老皇帝见一旁的胡刀疤还在乐呵,儿子与儿媳笑得那狡诈样儿,口都开了,现在收回是不可能收回的了,硬了硬头皮,“说,朕看你们又能出什么惊破天的馊主意。”
乔巧推了推阮晖,你来。
在响水畔回西林的路上,小俩口商量好了,坚决不能困在宫里,要能随意出宫,这个要求乔巧丢给阮晖来提,他向老皇帝提更好些。
“父皇,你不要把我们拘着在宫里就成,让我们可以随意出宫四处出去走走,这个赏不会要得太过吧?”
老皇帝指着儿子儿媳气呼呼的,“你们,你们真能耐!”
“皇帝老爷子,那准是不准?”
“准啦!不用谢!”
这也没人要谢你呀,老皇帝一拂袖,冷哼一个,愤愤然的下小山坡。
“哎,先别走呀,我三爹爹的赏呢?”乔巧还记着呢,三爹爹功劳最大了。
“关你啥事?又不是给你的。”老皇帝脚步一刻没停,要赶紧离远些这俩坑货。
胡刀疤带着侍卫着紧的一路尾随着皇上,还不忙悄悄儿的回个头给干闺女竖个大拇指。
有了随意进出宫的赏赐,乔巧头一次感觉到住在这个皇宫里也没那么沉闷。
很危险的信号啊,应该是俩小只长大些懂得也多些叽叽喳喳在边上的缘故才对,就是这样的,乔巧给自己找理由,要不然怎么可能会不抵触这个豪华牢笼呢。
“母亲,你快些啦!”
团子一身鲜亮的在屏风外喊他那对懒懒的父母,果果则是溜到妆台处把乔巧放在那儿当摆设的首饰往自个头上比划。
团子和果果已经打扮得漂漂亮亮准备去吃年夜饭,可他们的母亲还很不愿意动身,几日往宫外逛和玩儿,又出城溜马,累得呗。
“别吵吵,乖乖的跟果果玩会儿啊,哪有人中午刚过就吃年夜饭的。”乔巧望一眼儿子,把被子拉高一些。
带俩小只的奶妈子通常不敢进来太子妃的寝室,乔巧老早就下了规矩,除了小素,别的不能随便进,否则真没点隐私,那怕是小素,在人家小俩口腻歪时候,她也是悄悄儿把门把好,在门外跟不换不借一样站岗。
团子不干,也跑过去爬上床窝在母亲怀里,“我要跟娘亲睡。”
“果果呢?”
“她自己玩。”
果果什么时候有这般听话自己玩?不过不哭不闹还挺可以,乔巧搂着儿子继续她的米虫日常。
乔巧迷迷糊糊时,像是有东西在抓她脸,痒痒的,用手拍了拍继续睡。嘿,又来?是阮晖?
“娘亲,娘亲……”
是果果在喊,闺女啊,乔巧才小心的推开一些儿子,睁眼一看,差点没被吓死,眼前的是一个大花脸,小小的果果手上还拿着胭脂盒,使大劲的往脸上抹……
两颊,鼻子,嘴唇,额头,全是胭脂红,这倒霉孩子这么小就臭美了。
见亲娘醒了,果果开心得很,忙炫耀她的杰作,“娘亲,果果美不美?”
乔巧叹了叹气,坐起来拿过果小手的盒子,“果啊,你很美,美得根本不须要这些东西往脸上抹,知道吧?”
果果憨憨的应着,“好吧,不过我觉得我没娘亲美。”
真是亲闺女,会说话,乔巧心里美美的,闺女一句就给她赞醒了,看来要起来不能睡,多带带姑娘玩儿。
阮晖忙别的事抽空回来看看妻儿准备得啥样,结果一进来就是一脸懵,然后指着妻女就哈哈大笑,眼看就要笑岔气的样子。
高冷的太子?不存在的。
“有那么好笑吗?不就是闺女脸上涂胭脂嘛。”这事儿乔巧小时候也干过,偷老妈的口红乱画,也不知道弄坏多少,哪个小姑娘不臭美?
阮晖的一阵大笑,蹭床的团子也醒了起来,结果在望见亲娘的脸时候,啊的一声,“娘亲,你是魔鬼吗?”
团子这一喊,才止住笑的阮晖又不消停了。
果果见大家都笑,她也嘻嘻的伸起手往娘亲的脸上去,够是够不着了,可她小小的手指上粘着的胭脂告诉乔巧,刚刚半梦半醒时候脸上痒痒,不是????
三步并作两步到铜镜前,天哪,那比唱大戏的精彩多啦。
“果子,我吃了你!”
果果才不怕,躲到亲爹后面冲亲娘直眨眼。
“好啦好啦,团子果果先出去,让娘亲洗干净脸就可以去吃饭饭了。”阮晖止住笑,一手一个把俩小人推出外面。
这个时候小素进来,忍着笑让人端洗脸水。
把脸弄干净换上衣裙直到宴席上,乔巧心里还在生果果的气。
老皇帝一拖二加上阮晖一家四口,其他无关紧要的后宫女人也没在老皇帝的邀请之内,少了老七一家,团年饭也不复杂。
阮晖乔巧带着一对儿先是给老皇帝行礼,之后是江贵妃,再是淑妃,礼行完了,再说些场面的吉利话,之后老李公公还搞了搞气氛,在餐厅外燃起了烟花,看完了烟花就可以开席。
餐桌上有了俩小只,大家都被带得很活跃。
“皇爷爷,你先吃姜。”
“皇爷爷,你吃银菇。”
团子果果手够不着,不能给他们皇爷爷夹菜,只能用嘴巴说,说一样老李公公就在旁边给老皇帝夹过来。
“孙儿,你们说这个吃法是有什么讲究哪?”
“那是疆山永固呀。”俩小只歪着脑袋答,不得不说在某些时候俩小只总是上演神同步,这或许就是双胞胎的特性。
“哈哈,好个疆山永固,又是你娘亲教的?”老皇帝笑得眼睛快不眯上的那种。
“才不是,是我们想的专门送给皇爷爷的新年贺词。”
“看我这孙儿孙女,嘴巴甜得抹了蜜。”
“可不是,太能说了。”
江贵妃和淑妃在一旁对俩小只往天上夸。
阮晖和乔巧的地位瞬间被俩小只远超。
一家子人就在和和乐乐的笑呵呵声中,过了个舒心年。
相比南越的和乐舒心,大贩那俩兄弟就闹了鬼了,各人心知各人的秘密和心机,可表面上暂时还不想撕破,暂时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这不,大贩皇帝肖睿邀请老王爷一家入宫吃年夜饭,偏就肖彬不愿意去,这得多打脸大贩皇帝呀。所以,肖睿发了飙。
肖彬是谁?能这么抹皇帝的脸?
第三百九十四章 (两章合一)
皇叔的儿子,一个小王爷,皇帝的宴席三邀四请你不来,这不是明显的抗旨嘛?再往深了说,谋逆造反也不过分。
皇室都有个习惯,大年节都是一个皇族中人齐聚一起庆祝,再低调也要围坐一起吃个酒席,可肖彬就是不入宫,借口都不用找一个,哪怕你稍稍称个病头疼脑热也好胡弄过去嘛,这简直就是把大贩皇帝肖睿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肖彬从他的探子处已经获知西林城阮家老七与肖睿作下的勾当,竟然联手去暗杀乔巧和她的儿女?还嫁祸到他的头上,害得乔巧误会并恨他,肖彬不打算缩起头把自己冷藏,他要反击,就等着这个大年宴会肖睿一拍桌子下令禁卫来拿人了。
肖彬不露面,宫宴照开,肖睿也算是个还年轻的皇帝,不管他宠与不宠,后宫的女人也有十来个排得上号的,加上如肖达这些叔辈,一起坐了有五六桌。
这么一比较,南越阮家老皇帝那儿确实低调简单,一桌子三代同堂吃个饭而已。
肖睿的李妃因为长得与乔巧有几分相似,被他封了个贵妃,小女儿宝宝成了大贩皇帝唯一的小公主,席上,母女二人就挨着肖睿坐,其他妃嫔离皇帝远得还不如老王爷肖达夫妇靠得近。
听了一圈儿众人的祝福话,几杯酒水下肚肖睿开始指责起肖彬,“皇叔,你说说肖彬对朕有何不满?哪一次不是朕当兄长的让着他?他每次的大不敬,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看这一次,连个借口都没有。”
“皇上,肖彬他在大婚那日就得了失心疯,现在也不见好转,还望皇上能宽宏体恤。”肖达站起身向肖睿告罪。
“不是朕不体恤,朕是担心你与婶婶,谁知道肖彬会不会突然失心疯发作而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父母亲人他也伤害了不自知呢?”肖睿嘴角轻挑,不道又在算计着什么。
“这,还不至于……”肖达没说完肖睿把他的话接了过去。
“不如这样吧,皇叔和婶婶就暂住宫里,等肖彬情绪稳定些再回。”
肖睿等的就是肖达用肖彬情绪失控说事,这坑算是挖准了,明明白白的就把肖达夫妇软禁皇宫里,肖彬敢有什么异动,也得考虑清楚。
肖达话一出口已知失言,还是不够肖睿能算计呀,也只好顺着他,住皇宫就皇宫,“谢皇上。”
自始至终肖达的王妃没说过话,见自家夫君谢皇上她也就跟着欠了欠身。
肖睿目的达到,心情大悦,喝了不少的酒之后,在李妃的陪伴下离席去了沉香殿。
肖睿每每在酒醉迷糊时把李妃喊成巧儿,这次也不例外,“巧儿,巧儿……”
李妃给人当替身习惯了,对于皇帝把她当影子一点也不意外,她很温顺的依在肖睿怀里不发一言,没有乔巧这个人,她可能一辈子就在皇宫角落的小小院里孤苦的养着宝宝,虽然也落得清静,可孩子大了,连件像样的衣裳也做不起,更别说享受公主该有的待遇,现在她必须抓着与乔巧有几分相似的容颜,给她的女儿宝宝谋个好前程。
不受宠的女人生的孩子,特别是女儿,公主身份又能怎样,照样苦,长大了还会被随便指个婚嫁了,想要好的亲事?不可能。她现在是李妃了,起码在外人眼里是肖睿最宠的女人,那怕当替身呢,皇帝的真心谁敢要?只要以后能给宝宝挣得个好一点的夫婿,委屈一点也就无所谓了。
肖达夫妇被硬留在了大贩皇宫里,肖彬怒得很,放了消息给城外暗卫,大年三十的半夜,城门口炸几个,不用藏了,肖睿不是知道吗?那就响几个给他听。
“小王爷,要不要安排出城?”小罗子觉得这个时候了有必要撤。
“不,就在府里,让城外的人盯着几个城门,哪个城门安静就炸一下热闹热闹,肖睿想平安过过年,没那么容易。”
肖彬这招假装炸城门在这个万家灯火的年夜里,整得城内人心惶惶的,一国之京城呢,随便哪个小院说不定就是与哪家哪个大户有牵连,听到这种区别与一般鞭炮声的炸响,全都奔走相告,人人自危。
有资格请求入宫的官员,大半夜的聚集在宫门口要求见皇帝。特别是武将,这种声音听过就不会忘记,南越攻禾城时的景象历历在目。大贩除了肖彬的人之外,只有肖睿与他的几个心腹之人知晓肖彬能造雷并有雷,这些人不清楚所以惊慌是很正常的。
管城防的统领也在这些人中间,见大家这么忧心,提醒了一下,“事情还没弄清楚别慌,不太像南越的人作案,也不大像要攻城,大概率是起一个警醒作用。”
温香软玉在怀的肖睿被老苟公公匆匆的打断,“皇上,各位大人都在宫门外说有急事求见。”
肖睿从床上爬起来,李妃帮他穿戴好送出了沉香殿。
老苟一路小跑跟在皇帝的轿辇旁把大概事件说了一遍。
“肖彬那个小兔崽子,他人呢?”
“回皇上,童孟大人说,小王爷一直在府上并末出府。”
宫门外的众人被冷风吹得要成冰坨子时,才被请到肖睿的御书房里。
城防官员第一个上前报告,“皇上,四角城门均被雷炸从外边炸,还有往城墙上扔的,臣请求城防增援。”
童大将军请求,“皇上,臣请旨调一支主力军回城,可以随时应对突发事件。”
“皇上,现在城门岌岌可危,臣请求先把作案之人抓拿归案。”
……
肖睿此时想的是,肖彬如此做法不过要逼他把肖达夫妇送出宫去,要是送了,他手上连个制衡肖彬的法子都没有。要是不送,怎样才能让他平息?
有了,让这些人自己找肖彬理论。
“各位,就在前一刻,童孟收到密报,肖彬与南越买入了一大批火雷,也不知真假,看来传言不虚,如果炸城门的是肖彬,众位可有什么对策?”
嗯,肖睿说的是刚知道,刚知道肖彬有雷,没告诉这些人说是肖彬自己造的,只让大家想对策。
小王爷?
他购入大批雷,要是他,有极大可能啊,他与南越乔家走得近。
这是要谋逆造反?
御书房里议论什么的都有,都一致认为肖彬做得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在这里的人都见识过他娶童家小姐那一日与皇上对峙的猖狂劲儿。
现在众人都认为要把肖彬捉拿起来问案,是不是他总要拿了人来问的。
“肖彬对朕有怨,听皇叔讲过,他这段时日失心疯时常发作,也许是他在无意识之下犯的浑呢。”肖睿的话听上去像是替肖彬开脱。
皇帝越是这么说,臣工越是觉得皇帝在受委屈,受胁迫,一国之皇帝都被一个堂兄弟整得这么无奈,帝可忍臣不可忍。
“皇上,臣等到王爷府上找他去。”
“对,算上臣一个。”
“没错,竟花钱到敌国买武器对仗自家人,不像样。”
这些臣工或多或少在心里都瞥着一股子气呢。大年夜被炸得从温暖的家里出门,又在宫门外被寒风吹了许久,还浪费了一家团聚的时间,竟全是因了肖彬的失心疯!
哪里来的失心疯,只不过是皇帝和老王爷安给肖彬的护身符罢。
成功把矛头指到了肖彬那儿,看看这么多人找他,他会作何反应,总之肖睿是牢牢的把肖达夫妇捏在手里。
大年三十的下半夜,大贩的一群文武大臣结队到了王爷府,黑灯瞎火静悄悄的王府大门被拍得震天响,要见肖彬。
王府暗处的肖睿的暗卫要上前询问,被人群中的童孟抬头一个示意,人家明白了,自己人来找敌方。
王府大门外看似黑灯瞎火静悄悄,人家里外全是暗卫盯着了,皇帝肖睿派了大批人盯睄,而肖彬也有他的人在盯睄,相互掐架。
“小王爷,来的全是当朝大官,见是不见?”小罗子急忙忙的给正在品茶的肖彬报告情况。
“本小王爷失心疯了,你问他们敢不敢进来?对了,还告诉他们,可以来,进我的院子小心些看地面。”
肖彬拿起桌上的手雷欣赏了几下,抛到小罗子手上,“拿去!”
小罗子双手捧着个手雷半哈着腰出现在王府门口,一说话嘴里冒着气,那些人条件反射般后退一步,深怕那冒出的一口气把雷点着了,“我们小王爷不愿意起来,他说了,谁要见可以进去,但踏入小王爷院是的第一步都要小心些,注意地下。”
“恐吓,绝对恐吓,谁会在自个家里埋雷?”
“就是,走,找他问个清楚!”
……
个着不服的话,就是没人敢上前带个头,雷就真的这么可怕?
童孟跟了来,但他是不会出头的,他纯粹是来盯着形势,他一个眼色,他爹童大将军就领会那意思。
小罗子哈着腰作请的姿势,手上捧着个雷像捧着个宝贝一样,一哈腰雷在他手上滚了几下差些掉地上,吓得这些人又后退了两步。
“怎么,各位大人不是要进去找小王爷?”
小罗子说完又静静的等了好一阵,没人上前,遗憾的低声咕咕,“唉,小王爷还让小的埋了那么多,又要费劲起出来,不然炸了自己都不晓得。”
“我去。”大贩的户部尚书路季同说道。
“行行,你代表大家去问一问吧,免得人多脚杂。”
“对,你一人进去或许会好些。”
路季同轻哼了一下,跟在小罗子身后进去,门随即关上。
路季同,是肖达的人,路尚书的媳妇当年生他儿子路铭时候难产,肖达的媳妇伸出援手,把自已身边最得力的嬷嬷送过去帮着接生,才救下路家母子二人,所以,路尚书念着恩情呢。
肖彬与路季同见面,详细交待了加紧联络朝中各人,武官可以抛出手雷这个饵,相信不少人会感兴趣的,也是在暗示各人,投他,稳赢。
“你回去跟肖睿讲,把我父亲母亲送出宫,我就让人停止行动,否则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炸响。”
“好的,其它还有什么要传达的?”
“去吧,这么大冷天的,折腾一晚上,大家都回去拜年吧。”
路季同出来,告诉大家他也不敢入院里,就在门外喊了几句话,小王爷让他走,就这些,没啦。
然后他上轿一声不吭的走人,谁爱折腾谁折腾去,反正他和肖彬的消息是通上了,要不是利用这个机会,肖睿那么多侍卫在,他想进去一趟老费劲,还试过从后门爬狗洞,狗洞也有人守着,只是寻了个疏忽才得逞。
这一闹,好像又分不出高下,一个扣了人家父母,一个通了消息,扯平了。
又打不起来呀!
好在城门不炸了,那么厚的城墙,如果不是在内里装炸药,就手雷想炸出什么毛病来,很大难度的。
路铭得到肖彬的指示,大年初一借着拜年之机,四处笼络着人。
肖睿则在沉香殿里,眼望着心上人的替身李妃,心里想的是,巧儿,你此刻好吗?
劳你挂心,人家可好了。
阮晖握着乔巧的手在铜镜前作最后一照,嗯,是情侣装没错,他深蓝,她浅蓝,颜色素是素了些,可奈不住人家极精致的缝制和刺绣,低调奢华有内涵说得就是这俩人。
照得满意了后,乔巧找儿女了,“团子,果果,快些,快些啦!”
俩小只在偏殿由奶妈子打扮着,打扮得十足一对吉祥娃娃,听见娘亲喊声,一蹦一跳的进来。
“哇,父亲母亲,我好喜欢哟。”果果马屁精,双眼闪闪的望着绝色帅爹美娘在叫,往小夫妻俩中间一冲,一手抱一个腿。
“咳,果果,你是大孩子啦,要庄重,庄重懂吗?”团子这庄重也不知道哪学的,小老气横秋的样儿。
“来,父亲抱。”阮晖一手抱一只,像抱两只布娃娃一样轻飘飘的不带一点吃力。
“走吧,去给皇爷爷和奶奶拜年,之后我们出宫去看外公外婆啰!”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两章合一)
有了个随意出入宫的特权,阮晖乔巧一日日的带着俩小只往乔王府、胡将军府、吴安的府上,第一楼等,哪哪都走了个遍,这个年,小夫妻和俩小只已经成了团宠,这也是乔巧穿过来之后过得最舒心最热闹的一个年。
眨眼就是上元节,要问南越新京西林城哪儿最热闹,当属西子街,西子街当看第一楼,第一楼是西子街的灵魂,是西林的地标,又是一年中有大把银子也抢不到席位的日子。
第一楼除了贵,什么都好,在全是砖瓦结构顶多二层小楼的建筑里,六层高的建筑吸引有钱人,它同样也吸引穷人,特别是穷学子,这不,第一楼牌匾下,百十位学子在排除等着凭实力上楼一览上元节西子街的全貌。
乔巧出的主意,每人一个机会,上元灯节少不了猜谜,那就一人领一道谜题,对了免费上三楼还有茶点提供。
九华殿里,阮晖在和团子果果做小玩意,放现在来讲就是手工,乔巧被小素带着俩侍婢按着人在妆台前打扮。
“九哥,巧儿,嫂子……”阮乐火急火燎的冲进来。
上元佳节阮乐入宫来陪了一下亲娘淑妃,就跑九华殿来。
“又是走后门要套房?”
阮晖冷冷的甩了句,今日他和乔巧已经被许多这种请求骚扰过了,先是大舅子乔振,这必须得给呀,再就是干娘的弟弟苏青,也得给,母妃江家的侄子他的表兄弟……
连花船都被预定了,老皇帝心血来潮,说大年三十没与众大臣欢聚,大臣各家都一大家子嘛,作为家主不得与一大家子团圆饭吃着?所以就调到上元节,老皇帝与众大臣夜游西林运河,感受感受南越从贫穷走向富强,从战乱走向各平……
“啊,九哥,你能掐会算?”阮乐嘻嘻一下,一手捏了一下俩小只之后,探头往里间张望。
“姑姑,我母亲说了,没银子,没席位。”团子说话一套一套的。
“去,你小子不懂,我与你母亲什么关系?她好意思不给我面子吗?”阮乐又要去捏团子的脸,人家后退着不让。
“姑姑,面子不值钱。”换果果上。
“你们母亲不差钱。”阮乐跟哥哥侄儿侄女磨两句嘴皮子,就往里去找乔巧。
阮晖没眼看,第一楼就那么那么些位置,楼里早就订完出去,哪儿还能有嘛。
“阮乐,我真没法变出房间给你了。”乔巧头不能到,在被人按着做发型,可外边说话她听到了,现在的脚步声就知道是阮乐进来。
“你有,六楼你全空着了。”显然阮乐做了功课的,六楼空着她也知道。
“那不能动,给你老爹留的。”老皇帝游完了画舫他不得上楼来喝一杯舒发一下情怀呀,所以乔巧手里压住六楼那三间不给出。
“嫂……”
“喊娘都没用。”
阮乐也知道乔巧说的是事实,但,她都答应了几个有点交情的贵府小姐,可怎么办好?这下她小公主的威信一下就没啦。
“不过上三楼还是可以的。”
“真的?谢谢嫂子!”阮乐目的达到,想扑上来给乔巧抱一个的,见她忙着,才又像只花蝴蝶一样飞了出去。
皇帝要到第一楼,要上船,这可忙坏了胡大将军,他早早就到楼里指挥,名面上禁军三步一岗铺开在第一楼方圆两里地内,暗处的高阶侍卫也提前埋伏。
阮晖和乔巧带着团子果果先一步到第一楼,门前已经排了两排的人要猜谜进门的,见太子夫妇从马车上下来,全都往这儿行礼。
太子阮晖如上元夜的月,清冷贵气皆洒了一地,太子妃乔巧九天仙子落凡尘也,身旁的俩只软糯团子,简直就是观音座下的那对童子。
这神仙一家子让这些人想移也移不开眼,直到不借不换提着剑走在前开路,众人才垂下眼睑让出一条道给人通过,贵人所过之处一阵飘香。
“娘亲,他们聚在这干嘛呀?”团子小短腿跟上乔巧扯了扯衣裙仰头问道。
“猜谜呢。”
“为什么猜谜呀?”果果也好奇。
“因为人太多,楼里只能容纳这么些人,公平起见,只能猜对了才可以进去哦。”
“那我也要猜。”
“我也猜。”
团子和果果就在门口的大长桌子处停下了,乔巧对正在摆弄着谜题的门童笑笑轻点了一下头。
在排队拿谜题的年轻人也纷纷看过来,都在好奇不到两岁的娃娃能猜什么谜。
阮晖眼神落在妻儿身上的柔和,被楼门前的众人看了个真切,原来太子爷也有这么暖的一面。
“小皇子,小皇女,你们选一题。”门童指着一堆折叠整齐的题卡,话说这些谜题全是乔巧用了半天时间出的。
团子眨了眨眼,指着另外放一处的几张题卡,“那些呢?”
“小皇子,那些是刚刚抽到题目的人猜不出来,所以另外放。”小门童恭恭敬敬的回话。
“随便给我拿一份。”团子手指那几张。
“我也要。”果果也不甘落后。
“这……”门童为难哪,那儿本就是极难的题目,所以人家才解不了,人家可以成年人,读书人,小皇子你是神童,可也才不满两岁。
门童为难的望向太子爷夫妇,要是给个难的,小皇子小皇女猜不出可怎么办?
阮晖和乔巧微点了一下头。
两排队伍在等着拿题目的靠后的学子们都伸长个脖子张望,前面的学子们有些不可置信,这么小的娃娃字认不认得另说,猜谜?别逗了,贵为皇帝孙子他也得一步步的从一、二、三学起吧,不可能有人生来就会。
别不信,还真有生来就会的,乔巧就是。
“香字少一撇”打一字,小团子翻开门童双手递上来的谜题一看,调皮的噘了噘嘴,就这?
团子已经在心里吐槽这题目出得一点难度也没,纯粹是作作样子而已
孩子,你可拉倒吧,你娘出的。
围观的众人都看不到上面的字,但既然是抽过的,就说明有一定难度,所以,都等着看这个小小皇子怎么解。
“杏”
团子答案一出口,门童拿着题目对上编号往身后的答案找过去,对着号一翻,对!还把谜题和答案双手拿着在众人前展示一遍。
哇……
叫这些十几二十岁的寒窗苦读没十年也有八年的年轻学子于何地?这题一展示出来,多半人都想到是杳字,其实不对。
香字少一撇,香少了一和撇嘛,杏啊。
众人恍然大悟。
“好!”前面的人情不自禁的喊了起来。
“我的呢?”果果不能输给团子呀,赶紧也要了一题过来。
果果的是“半青半紫”打一字。
小姑娘眨眨眼,这么简单竟然也拿来考这些大个子,她小小人儿也知道是个素字嘛。
待门童找出答案揭晓,围观的人已经不淡定了,绝对相信这世上是有天才少年的,谁不信让他来看看面前的俩位尊贵小娃娃。人家太子夫妇自始至终只是微笑柔和的注视着儿女,并没有对他们说过一个字!
人家小娃娃认得字,认得字还能解字谜!那是,俩小只学什么学一遍就懂,还特别会举一反三。
长得可爱漂亮又聪明异常,绝对是小神童!是了,听说小皇子小皇女是带着异象降生的,而太子妃自小又是奇人一个,俩小娃娃神童没跑了。
一大群学子窃窃私语,终于找到了平衡点,找到了问题所在,终于不用那么没脸见人了,凡人怎可与神童比?起点不一样嘛,不得不说,自我找安慰找得可真合人心意。
阮晖和乔巧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带着俩小只进楼。
经过这一猜,南越太子的一对神奇双胎儿女占据了往后好长时间的八卦头条。
无论第一楼里如何热闹,专用升降梯上去六楼立马能闹中取静,一家四口忙让人准备一桌子菜吃了起来,不用管时辰,一到楼里先吃一顿才是正事。
“阮晖,你陪团子果果,我眯一会去,皇帝老爷子来了你去陪。”
“去睡,一会我喊你起来。”
“不用,我喊嫂子。”阮乐带了几位贵府小姐进来之后,就上来找乔巧,两姑嫂窝一起就没阮晖什么事了。
第一楼大门处,胡刀疤亲自站岗,朝中哪个大臣先到的,由禁卫引着上船,船上谁的位置在哪儿一目了然,也早就安排了侍婢在端茶倒酒上糕点。
“有地方啊,真是好地方,夜晚景色真是大不同。”
“可不是?看那儿整条街的灯笼亮得。”
“在船上观第一楼,比平时里经过时见到的又是一副不同景象呢。”
……
这些朝中的大臣们,大多都是踏实办事的人,平日里忙忙碌碌一到家就累得半死,哪儿有时间夜晚出来风花雪月,所以,此番此景的感触可不是一般多。
而老皇帝在江贵妃和淑妃的陪伴下掐着点到的,阮晖、乔巧、阮乐,还有俩小只是提前在门口迎着三位,亲自将老皇帝和贵妃娘娘淑妃娘娘搀扶着上了船。
待所有该到的人全都坐定下来,船离岸少许距离之后,第一楼才从一楼到六楼同时燃上烟花,第一楼的烟花升空之后,整个西子街紧跟着放,一瞬间长长的河岸全是火树银花。
“恭贺皇上,国泰民安,国富民强……”
“恭贺皇上……”
一时间恭贺声不断。
老皇帝面上微微得意,那意思就是在说,看,看我阮家的锦绣江山。
“众位,来,举起酒杯,饮一杯,与朕一起贺一贺南越的大好河山。”老皇帝兴致非常高,笑里全是自豪,也不知道是自豪他的江山,还是自豪能帮他把江山建设得如此之好的人。
“老九,巧儿啊,朕也敬你们。”老皇帝与众臣喝完转头开始对自家人敬了,“俩位爱妃,你们也来喝一杯。”
“我也要我也要!”俩小只高举着小手,深怕他们皇爷爷发现不了一样。
乔巧早就料到有这一刻,已经让小素早就冲好了一壶糖水,给团子果果一个倒一小杯糖水,应个景。
“父皇,孩儿祝你身体康健,祝南越早日平定突辽。”阮晖说得老皇帝心花怒放,不错。
“父皇,女儿祝敬你一杯。”阮乐只敬酒,好话全让人说完了。
“父皇,巧儿祝你早日一统天下。”这也是乔巧的愿望,她等着统一天下手机再显灵。
“哈哈,好。”一统天下比平定突辽更得老皇帝的心。
而在坐的大臣老头子,除了章老之外,其他人脸上都不带着震惊,太子妃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必能语出惊人!一统天下,这个,这……
好吧,乔巧是把这些人吓到了,其实要一统这几个国不难嘛,自己爷爷的云楚,已经是南越的了,这一次打突辽,如无意外,必赢,然后就剩下个大贩,大贩拿下,不就一统了?
才多大点事儿?
好吧,众人哪有太子妃乔巧想得这么轻松。不理解也正常。
“团子祝皇爷爷年年有今日。”
“果果祝皇爷爷越活越年轻。”
俩只马屁精,举着糖水敬老皇帝的酒水。
一船的大臣都被俩娃娃逗得哈哈大笑,气氛一下轻松起来。
船缓缓而过,每过一处,临岸商铺后院都有许多人在看,哪怕看不真切呢,也要看看天家一家子和众大官的嘛。
而船上,安排了第一楼的头牌,香如姑娘的琴声。
“母妃,巧儿也祝你青春常驻。”
不管以后还是不是婆母,起码现在是,乔巧这敬业态度得到了阮晖的大赞,都一度以为乔巧已经否了那个三年约定。
“巧儿,来。”阮晖也向媳妇举杯。
乔巧是来者不拒,她就不可能喝得醉,所以,谁怕谁呢。
其他的大臣们也各处走动,先是单独敬皇上,完了又是邻桌的,在优美的琴声中,酒一杯接一杯的倒。
十多里的运河,来回走了两时辰,船上喝了两时辰,而第一楼和西子街的烟花,也燃放了两个时辰。
今夜的烟花,烧的可都是银子,是乔巧的银子,她提前把烟花提供到沿街各商户的,让配合着给皇帝一个高兴难忘的上元节。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两章合一)
高兴是高兴了,船靠岸后,一船子人不愿意下船怎么整?
怪河与岸的风景太美,怪茶与酒太好喝,怪烟花太灿烂现在寂寞了
老皇帝站在船头,扫一眼他的大臣们,全是怏怏的表情,“哈哈,大家没喝尽兴的,随朕上楼继续喝,有事要回府的,可以自行离去。”
有吃有喝有和皇上套近乎的机会谁会自行离去,不可能,大家热情高涨直呼好啊。
“巧儿,安排一下。”老皇帝对贵妃身旁的儿媳道。
乔巧轻轻点了一下头,“都准备妥了。”
乔巧还和另一边的阮乐吐了个舌头,看吧,早就晓得要留位置给你老爹。
几人一组几人一组进人工升降梯时候,这些当官的又被惊奇了一番,听是听过不少有关第一楼的与众不同,可今儿亲身经历了才知哪儿不同。
六楼,一向只有皇家,乔家,和一些非常亲近并信得过的人才来过,这些大臣们,除了章老,都没上过第一楼的最高层,现在站在高楼上望西子街与在船上望见的景又是另一个模样,你看那灯,映着运河的水,波光粼粼,乍一看,一河的彩色星星,风一吹,彩色星星又变成了五彩的云,而且这儿望得远哪,绵绵十多里的西子街,尽收眼底。
此时他们才不得不承认,那些排队花大价钱要上第一楼的人,不是傻子。
不,等你们吃一吃只有花大价钱才能吃着的菜,那才真的不是傻子,为了照顾不习惯吃辣的人,乔巧吩咐准备微辣级别的。
宴席分别在三个套房里,老皇帝、元晖和章老还有几位元老级别的大臣一起坐南套房,其他人分别安排在另外两间套房,不与皇帝一起的那些,又自在了许多,吃着喝着,喝多了还可以在门前廊下扶着栅栏看上元夜景。
江贵妃,淑妃,阮乐,都在乔巧的私人套房里逗着俩娃,女人们自已一桌,讲话也随意许多。
“阮乐,你看看你自己,当娘了,丢下孩子出来玩儿,不像个样。”淑妃数落自己闺女。
“他那么小又不能带出来,府里有人看着我怎么不能出门了?”阮乐,你有道理。
“她也是半个孩子,与巧儿一样一样的,玩就玩儿,又不是天天这样。”江贵妃对淑妃笑道。
“还是贵母妃疼我多些。”阮乐高兴得冲江贵妃笑。
乔巧在里间侍候俩小只睡觉,大半夜的,娃儿一困了倒头就能睡得着,嗯,她也能睡得着,一张大床上睡着三只粉红小猪。
阮乐面对着两位母妃很无聊,想着进来找乔巧,可见三只猪儿睡得沉又不忍叫醒,然后干脆下楼找那几个贵府小聊消遣去。而贵妃和淑妃俩位贵人在船上待了这么久,船虽行得慢,可不习惯坐船的人也会有些晕晕乎乎的,俩人在花厅茶桌后的软榻一人占一边,也眯了起来。
老皇帝、阮晖和章老那几位老臣那儿,酒刚喝到气氛拉开。
“皇上,臣敬你,想当初在旧京城里,忍辱负重的日子,憋屈啊,好在现在一切都好起来,这叫什么来着?对,叫守得云开见月明。”两朝元老吏部的老尚书黎老大人有感而发。
“好!好啊,来老尚书,这酒是好酒啊,陈老爷子亲自酿的在外头也喝不到。”老皇帝谁敬的酒照喝,举起杯就见底。
“是,是,是好酒。”黎老是个懂货的,这种酒比他往常喝的确实好很多。
确实,陈老爷子闲得没事就领着几名小厮研究酿酒,比乔巧当时教的方法更纯熟了许多,酒也越酿越见好。陈老酿的酒也不是谁都能喝的,只是今晚招待的是整个南越的掌权人物,乔巧才特意让人从外公那儿要了好几大坛子过来。
“老臣酒量不太行,这一杯既敬皇上,也一并敬一敬太子,敬我南越皇上洪福齐天,敬太子爷小小年纪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太子爷所出的小皇子和小皇女又是如此的聪慧,此乃南越的国运,国运啊”
这位将大人眼睛湿润着,今晚,他才真正体会到南越变了,变得太多太多,变得是以前都不敢想的境况。他是老皇帝年少时的伴读兼好友,也是看着阮晖长大之人,忍辱负重在旧京城许多年,老皇帝在西林发迹后才被接了过来。
老皇帝呵呵笑着,不得不举杯,他担心这位将大人会喝多,咳,人家也担心你呢。
“谢将老大人。”阮晖也恭敬的举杯与将大人对饮。
“皇上,依老章看,眼下最紧要的是太子的大婚必须得抓紧办,先让礼部操办起来,北境平定之后,太子妃的干爹亲哥都回西林城了,正好观礼。”
都在借酒说事儿,章洪玉见皇上和其他同僚都喝得不少,他就不添那一杯了,不过他说的这点最得老皇帝和太子心意,话很实在,也是说过许多次都未办成之事,这婚再不办都要成了南越皇室的心病。
老皇帝连连点头说是,无可挑剔的儿媳妇,朝上朝下都异常认可这位太子妃,就差这最后的一道程序没走完总有些不圆满,没错儿,不能再让小俩口拖下去。
阮晖想肯定是想的,男人真心爱着一个女人的时候,都想给她一个独一无二的婚礼,给她终身难忘的回忆,给她一个堂堂正正无人可诟病的名份。可,他知道乔巧的心没定,现在看似平静,不道哪一天就消失无踪。
想到那个该死的约定,阮晖心里透不过气来,借口出去看看俩宝,实际是看看媳妇。
一走出南套房,一阵冷风扑面而来,阮晖酒醒了不少,往楼下西子街和运河望去,灯火璀璨,那怕身在六楼高层,也能隐约听见地面上时高时低的沸腾人声,已是下半夜,节日的气氛一点没减。
东套房的花厅里,两位母妃靠着软榻在小憩,阮晖轻手轻脚的进里间,妻儿仨睡得很甜,果果嘟嘟的小脸还挂着笑,团子梦到吃东西了吧,嘴色流有口水,乔巧似乎感觉到有人,动了动眼皮看了一下,阮晖啊,合上眼不搭理继续睡。
阮晖刚才记起与乔巧的约定那一点不快立马消失,轻轻的坐在床沿给团子擦了擦口水,又把果果的被子拉高一些,然后俯下身去亲吻媳妇轻蹙着的眉间,希望能吻去她的愁绪。
“别闹。”乔巧把人推开却推不动。
“巧儿,我爱你”
“知道,别吵吵。”乔巧没迷糊,她还知道指了指外面提醒他还有俩人在呢。
阮晖再想有什么动静也奈何不得,外面花厅里还有母妃在,只得把乔巧拉起来在自己怀里,然后在她耳边小声说说道,“外面很热闹,我们走走?你不想走也可以在楼上往下看看,很美。”
美个鬼,这些在她眼里,看多了都一个样,它还能美得过在小蛮腰上面俯瞰珠江城?乔巧懒懒的提不起兴致,“不想去。”
“就当陪我了。”阮晖祈求着。
“俩小只在睡着呢,不能走远,我们就在楼里逛一逛。”
“好!”
俩人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带着不借不换和小素,从五楼到四楼再到三楼。
三楼是整幢楼最热闹最是人多之处,除了提前订好席位的,其他的就是猜谜上来的读书人,有大部份都知道这俩位贵气逼人的小夫妻是太子夫妇,知道太子爷的一对小神童儿女,能养出小神童儿女的人能差吗?所以,有几个自视学识过人的小年轻过来请教新赋的上元词。
这开了个头不得了呀,里外围得全是人,不排除有些是想借此机会在太子爷跟前刷存在感的。
不知怎滴,乔巧今晚就是心神不宁,总会时不时的往六楼张望,她担心俩小只,没哪一刻像现在这般的担心。
阮晖也感觉到她的焦虑,看完手上的一题就寻了个借口拉着乔巧出人群。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俩孩子了。”
“瞧你,现在眼里有了他们就没我。”阮晖话是这么怨,但还是安慰媳妇,“阮乐呢,刚才还见她身影,让她帮着上去看顾一下。”
阮晖不是不关心俩娃,是难得一年的上元佳节,整日不是陪这个就是陪那个,好不容易从老皇帝的酒桌上溜了出来,带上媳妇两个人好好的抓住节日的尾巴感受一下节日的气氛,谁知总不能如愿。
听见太子爷说找阮乐,不借扫了一圈,见到被几位贵府小姐围着的小公主,便过去把阮乐请了过来。
“九哥,嫂子,你们找我?”
“嗯,我和巧儿四处走走,不放心团子果果”
“哥,你去,我上楼帮你看着,正好有借口走人,那几个女的以前也认识,可没见她们对你这么感兴趣呀,一晚上就是在问太子爷,太子爷的,想当小妾都想疯了,早知道就不帮她们向巧儿讨人情。”
被阮晖扫了一冷眼,际乐才闭嘴,阮乐朝乔巧歉意的笑笑,赶紧上楼看侄儿。
那几位小姐早就见太子夫妇下楼来的,只是刚想上前就被这些穷学子围住,现在正是机会,还不过来问安等什么?
阮晖牵着乔巧就走,他就不信了,整幢楼就没有一处安静地方与媳妇说一说悄悄话,静静的待一会儿。
还没到三楼的上下梯口,乔巧和阮晖就被从步递冲下来的侍卫拦下,左右张望了一下后,“太子,太子妃,速回六楼,出事了。”
出事了?是几个意思?阮晖和乔巧牵着的俩手明显都在颤抖。
没等阮晖反应过来,不换已经等不及人工升降梯,先从步梯奔上楼,人影消失了才听见声音,“不借你护着太子和太子妃,我先去。”
乔巧顾不得与阮晖说话,挣开手也往楼上跑,她刚才就一直心绪不宁的,现在更是慌得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幸亏阮晖和小素各人一边扶着。
“别怕,巧儿,先上去看了再说。”那名侍卫也没说什么事,估计是担心三楼人多听了去,但,肯定是大事,阮晖也急,但他不能乱。
阮晖乔巧一出六楼的楼梯口,阮乐就等在那儿,边哭边说,“哥,巧儿,团子和果果不见了。”
乔巧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腿软无力,费了平生所有力气跑向自己的房间,跑得比阮晖练武的还要快。
花厅里闹哄哄的一屋子人,几位大臣也在,几名侍女扶着贵妃和淑妃,两位贵妇在抹泪,在和一旁的老皇帝说着睡着之前的事儿。一见乔巧和阮晖冲进来,张了张嘴,说不出来。
乔巧顾不了许多,冲到里间一看,床上没人
离开没多久,人能凭空消失不成?
阮晖不信,柜子,箱子,椅子,床底,都翻了个遍,每翻一处,心就跌落一分,直到把屋子翻了个遍
“太子爷”不换本想说,在他一上来就已经翻过了,终是不忍说。
“不借,别的房间呢,你找,俩小只聪明,躲着玩呢,快去啊!”乔巧少有的厉声喝着她最贴身的侍卫。
不借只得去找,不是他不想去,因为他知道,在发现小皇子不见的时候,六楼的侍卫肯定会第一时间找过所有可能的地方。
“怎么会不见?为什么会不见?”乔巧自言自语。
第一楼的防卫在知道老皇帝上元节要来的时候,已经又提升了一个档次的防卫,楼外有干爹胡刀疤安排的禁卫军,暗处有暗卫,楼里随处安插着作普通客人打扮的特殊侍卫,要在这重重的严防下把俩个孩子带出第一楼很难。
“封楼,所有出口。”阮晖喊。
不用他喊,已经封了,胡刀疤刚上到六楼。
“皇上,并无发现有可疑之人带着小孩出去,这里的侍卫呢?张多运张多宝呢?”
多运多宝是小皇子小皇女的贴身侍卫,时刻都在的。
有侍卫给胡将军指了指角落,张家兄弟软绵绵的瘫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有几个侍女也一样,胡刀疤一看就明白了,这是被迷晕。
要不是贵妃和淑妃打盹,估计也会遭了迷药。
“你们俩上哪去了?”一直不说话的老皇帝终于问起了儿子儿媳。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两章合一)
乔巧哪里还能回答老皇帝问的这些问题,她在房里发呆,此刻正后悔得要死,若是今日出宫时不用想这里人多不多的,就把大灰和无忧无虑两小狼带出来了。
六楼升降梯出口是有一头大狼和两侍卫,可已经被下了很重的迷药,所以,无关大灰小狼。
阮晖去向老皇帝交待,结果,遭了一通骂。
骂有什么用,你当爷爷的心疼,人家当爹的那种撕心裂肺的心情会更甚,阮晖被训得一言不敢发,确实是他错了,是他非拉着媳妇下楼,才导致最得力的不借不换没在六楼,否则也不会……
老皇帝恨极的剜了一眼儿子,“阮晖,你把朕的孙子找回来!咳……咳……”
在阮乐上来发现人不见了之后,老皇帝马上派出许多暗卫去查,第一楼也在地毯式的搜索,可就是没找着。
江贵妃一直在抹泪,哭都不太敢哭出声,因为刚才有哭了,被老皇帝怒喝了回去,哭能解决问题吗?女人一哭,男人听得心里又烦又乱。
阮乐也在一边静静儿的给淑妃递帕子擦眼睛。
老皇帝望向几位老臣异常疲惫的问,“各位觉得这会是哪里人干的?”
将老和黎老两位大人是年长些,可他们不敢乱说话呀。
章洪玉一向是个大胆的有话直说之人,这次也不敢作猜想,没法儿假设,这事,他认为极大。
乔巧,自从来到这个世上,虽说年龄不大,但几乎什么危险都找上过她,已经练就了临危不乱的本事,她此刻想的是,儿女既然是被虏走的,那说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让她稍稍定了定心可以安静分析。在案发现场没有发现条子什么的,按照现代的绑架程序,接下来就是收到对方的电话告知要求,在这儿谈不上电话,那么一会肯定有人送消息来。
想到这,乔巧从里间出来,双唇紧闭,眼神呆滞,似看着什么又似什么也看不见,走到门口那儿定定的站着等。她要第一时间掌握消息,要知道人家有什么要求,要钱好说,要她的技术好说,要命也好说,她只要孩子好好儿的。
“巧儿,都怨我,要不是我让你陪着我走走,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你说句话,哪怕骂我。”乔巧的平静让阮晖害怕,哪怕在他怀里哭一哭呢他也放心些。
许是阮晖喊她,乔巧突然想起什么,“大灰和小狼,放出来,它们也许能找人。”
不借忙安排人进宫去放狼,说不定大灰真能帮上忙。
“巧儿,你手这么冷?别站在门口,风大。”
“滚开!”
乔巧现在最烦的就是阮晖了,一下就甩开握过来的手,要不是阮晖非得拉她去逛去看什么景,俩娃现在也不能丢。
阮晖现在两头受气,刚被老皇帝和贵妃训了一顿,这会乔巧又把罪怪他头上,怎么感觉一口气被堵住一样,胸口还隐隐作痛。
胸口痛的不止阮晖一个,花厅内,章老等几位老大人也都感觉到不适,老皇帝也用手捂住胸口,脸色很难看,起初疼得不急切,他认为是太气愤所致,可现在一看几个都是一个动作,用手捂着胸口脸上表情痛苦……
这疼得也太整齐了。
中毒?
这些人上之人此刻终于警觉到事情不简单。
“父皇,章老,黎老,将大人,你们也是胸口痛?”
阮晖体质比几位老头都要好,疼得还没老人家厉害,脑子也转过弯来了,“不换,宫里的太医什么时候能到?派人去接,要快!”
早在发现张家兄弟被药迷倒的时候,就已经差了人去请有经验的解毒太医了,只是哪有这么快的?不换一见这儿的境况,又安排了快马到半路上接人。
贵妃和淑妃见这屋子人都皱眉喊疼,慌神了,泪也顾不得擦,一左一右的上前扶着老皇帝到软榻上躺着。
乔巧也意识到这是集体中毒啊。
“父皇,这是……这是怎么了?”乔巧一下手忙脚乱心也乱,“阮晖,你这是?”
“应该是中毒。”阮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他牵了牵嘴角让乔巧别太担心。
眼前的章老和另俩位老大人也一样,强忍着疼痛,一个劲的让身边的小厮给倒热水来喝,试图缓解痛楚。
阮乐急哭了,她一急起来就往乔巧身边凑,只要乔巧在,她心里踏实,“巧儿,怎么办?怎么办啊?这铁定是中毒了啊,太医也没到,你会解毒的是吗?快想办法。”
阮乐拽住乔巧的手,盯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的眼里看出肯定的答案。
这个,乔巧还真解不了,手机是时灵时不灵的,今日也没见手机有提示一星半点的。这里已经乱套了,胡刀疤没等老皇帝吩咐,已经着手去查,查各种入口的食物,水,酒等物的来源,至于是不是哪个有毒,等太医来一验便知。
越是乱,越是紧急,不换和不借越是不能慌神,这俩人和他们手底下的侍卫严防这个屋子的安全。
这儿老皇帝和几位重量级人物中毒,而这些人都望着乔巧,把希望落她身上了,乔巧被阮乐拽得只能跺脚,“我,我不懂解毒……”
乔巧现在满脑子里都是饭,菜,酒,水各种东西,毒从哪儿来?这些全是第一楼出品,第一楼的进货验货都是层层把关又把关,整层楼的门童、小厮、侍女、艺女、厨师、帮工,全是筛查了一遍又一遍,不可能再混进奸细。
哪个环节出批漏?
中毒事件与团子果果被绑架又是不是同一伙人?
哪里的人有这么大能耐可以在这么严防布控的前提下把人悄悄的带了走还能下了药?
乔巧脑海里思及的东西,此刻也在老皇帝、阮晖、章老等人脑海里转着,只不同的是,乔巧在怀疑哪里出问题,可中毒的他们怀疑的对象除了乔巧怀疑的之外又多了一个。
问题是不是出在乔巧身上?
都在作思想斗争呢,门口涌进来一堆的人,全是另外两个套房里的高官们。
同样的手抚胸口,痛得表情扭曲。
“皇上……”
“皇上啊,臣等,臣等都被人下了毒!”
“谁干的?定要他碎尸万……咳……”
……
皇帝冲这些大臣挥了一下手,主要是没多少力气说话了,不换不借见状把人劝离这儿,东套房已经太挤了,让他们各自回原来的房间等着,太医就在路上。
趁两位母妃都心系着老皇帝,阮晖拉过与他有两步远的乔巧,“巧儿,别担心。”
阮晖的双手把乔巧的手握在中间,只因坐着,只能仰头与她对视用眼神告诉她,不用担心,儿女能找回来,毒能解开的,第一楼的嫌疑会洗去的……
那么小的孩子被不明身份的人抓了去,是个人都会担心,乔巧都要担心炸了。
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四位太医被禁卫半推半抬的给赶了上六楼,俩人在给皇帝所在的这一屋子人诊脉,另外俩人一人一个套房负责着。
与此同时,胡刀疤领着一队禁卫把一楼和五楼年有的客人都查了一遍,没人有中毒的迹象,独独是六楼,饭菜碗筷茶水等都是楼里经手的,一楼到六楼除了菜式之外,其余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六楼中毒的皇帝大臣们,喝的酒是乔巧从府里运来的,陈老爷子自酿的酒,也就乔巧让人送来,所以,直接提前往六楼搬,没经过楼里验货。
老板自己运来的酒,谁还会特意去验?乔巧也不会走这个流程,坏就坏在这儿了。
东套房里的俩位太医轮流诊着老皇帝,诊完了交流一下然后再到章老、黎、将等人,诊着诊着俩太医脸上的汗在这大冷天的竟滴个不停,太棘手。
“怎么了?”贵妃问。
“回娘娘,小的,小的诊不出来……”
诊不出来,就是解不了。
俩位太医同时跪下请罪。
“怎么会,你们不是最最厉害的太医吗?再诊诊。”阮乐冲俩太医大喊。
淑妃压了压闺女的手,让她不要慌,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
“确定是中毒吗?”乔巧上前去问。
“回太子妃,是的。”
“你们解不了毒,那么有没有能暂时缓解的法子?”中毒的一个比一个的痛苦,没中毒的一个比一个心里难受,总得让中毒的减轻一些是一些。
其中一个太医从药箱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粒药,“这些普通解毒丸或许可以缓上一缓,这个小的也不太敢肯定,这个……这个……”
这个了半天没下文,阮晖是听懂了,怕没效果还怕反作用,那就他来试,伸手过去拿了那几粒药往嘴里嚼了起来。
乔巧和江贵妃想阻止都来不及,人家已经咽了下去。
屋里所有人都看着阮晖,貌似他吃下的是仙丹,一吃就见效似的。
等了一会,阮晖摇摇头,还是一脸的痛苦,“没减轻,也没加重,无效。”
“小素,你去看看那边的人怎么样了。”
小素小跑去,小跑回,那两间房里的也与这儿一样,无解,束手无策。
“先把他们弄醒。”乔巧指着角落被迷晕的几个,其中还有张家兄弟,他们醒了或许能有线索可以问得出来。
迷药倒是容易解,在俩太医给他们喂了几粒丸子后,张家兄弟和那几名侍婢醒过来了。
刚要询问一下事情经过,一名侍卫急匆匆的跑进来,急得顾不上失礼,双手举着一封信,“小的,小的在大门口处发现的信。”
侍卫把信递给乔巧,因为上面的字是“乔巧亲启”。
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一封信上。
“请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读信。”乔巧撕下信封,里面还有一层。
乔巧向众人轻点了一个头,进了里间。
信的内容:团子果果很好,你的家人也很好,解药现在也可以给你,但你必须立刻出城往云楚,知道为什么吗?俩孩子在我手上,不怕你不照办,若这封信的内容有第二人知道,孩子你也要不回。对了,你会问我为什么要下毒又要来送解药,下毒嘛,聪明如你定是知道我是要嫁祸你和乔家一家,送解药是因为我不敢肯定你有没有喝了酒,不敢肯定你的家人有没有喝了酒,万一你的家人其中一个不幸被毒死,你不会原谅我,万一你不幸被毒死,我不会原谅我。就这样,看完了烧掉,然后离开南越。”
另外一张纸上写着,补充:解药在你房间衣柜最下层的抽屉。
乔巧气得当场在心里问候完肖家十八代祖宗,气得双手把那封长长的信揉成一团,拿起桌上的火柴点燃烧掉,在烧这信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这是让她洗不脱嫌疑,让她一家都洗不脱嫌疑,那酒,酒是她亲自安排到六楼,又是陈老亲自酿的,说理都没处说去。
这是把她和她一家往犯人的位置上推的,而且都翻不了身的那种。
衣柜最下层果然有一个盒子,里面还是现成的药丸子,这年代的人就是老实,干坏事竟干得这么实在。
乔巧在时间的看信,烧信,找解药,动静全听在外面人的耳朵里。
拿着盒子出来,乔巧递给了不换,“这是解药,可以先让一人试一试真假。”
阮晖向不换使眼色,不换不得不先给他一粒。
“老九……”江贵妃担心。
解药就是解药,阮晖吞下不一会儿,疼痛立马消失,他向不换点了点头,“没错。”
然后一盒子的药丸子,一人一颗分了又到另外两个房间去分。
解了毒,老皇帝一精神,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又中毒孙子又丢,这得严查,严查!“胡刀疤呢,进来。”
“查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据臣所查,毒是出在酒里。”
胡刀疤心里忐忑不安,这一说,乔家一家几乎就洗不清了,可不说,他是皇帝近臣,是禁卫头子,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的,老皇帝能信任他胡刀疤,肯定了解他的人品,人品不允许他作假。
是据实上报还是隐瞒实情?
胡刀疤心乱如麻,外孙子外孙女不知所踪,这儿又摊上这么个倒霉事,他恨不得一砖头拍晕自己。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两章合一)
一听见是酒出了问题,老皇帝和阮晖不约而同的望向乔巧。
乔巧很木然的站在那儿,心里牵挂儿女,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冷了,有没有饿了、哭了、害怕了有没有谁会哄一哄?相信他们性命无碍,但不相信不会受到虐待恐吓。
花厅里的气氛紧张得一点就燃,乔巧完全不觉,难道就在这一晚上,家里人也遭怏?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来报一下信?大乔呢?
按说乔振今夜是在第一楼才对,一连串的疑问在她脑海里绕着。刚才烧信时乔巧就打定主意了,被嫁祸这事儿说不得,既然人家有本事把毒都下到陈老的酒里,说明早有预谋,俩娃和一大家子在人家手上,这事她确信是真的。想起过往的几桩事件,所有关于毒药的事儿,都与大贩脱不了关系,姓肖的就是用毒专家,不能让俩娃和家人冒险。
“巧儿。”
乔巧都没听见人在喊她。
“巧儿?信里除了告知解药所在,还有其它事吗?”见媳妇神不守舍,阮晖加重了声音。
乔巧猛的反应过来,抬头嗯了一声,又补充道,“没有其它。”
有其它,可乔巧不能说好吧,都已经打定主意让你们审了。
“胡将军查了,是酒的问题,你告诉朕,这酒是怎么回事?”老皇帝的语气比平时沉了几分。
“我,我也不知道酒怎么会有问题。”乔巧确实不知道酒怎么能被人下了毒而没发现。
其实这个酒,在乔府里是没问题的,是乔巧让人把酒往第一楼运的时候,在路上被肖睿的人动了手脚而已。坏就坏在她是太子妃是第一楼的老板,老板亲自拉来自家酿的酒,谁会不相信而拿来验?
“巧儿,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别怕。”阮晖认定乔巧肯定知道些什么,否则那封信不会平白无固要烧掉。
“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一样多。”说谎是要练习的,乔巧说过为数不多的谎话里,这一次最不自然,说着不自觉的就微微的低了低头。
乔巧的这个小动作,看在阮晖眼里,他知道她有难言之隐,一定是有什么事儿不能说不出口,最大的可能就是团子果果在人家手里,被要挟。
而皇帝现在也是相信这个儿媳应该是有不能说的事儿,但,他也会往最坏处考虑,比如这真就是乔家做下的,以前的乔家,说绝对的忠于南越,老皇帝相信。可,自从乔家是云楚皇族的身份揭晓后,再加上今夜之事,要说绝对相信他们,老皇帝做不到了。
阮晖还想问乔巧点什么,门外涌进来另外两个房间的人,这些人听说是酒出的问题,而在喝酒时候都赞叹酒是好酒,自然就有人介绍起来,这是乔家的陈老爷子亲自酿的酒等闲之人喝不着等等,这会都过来看看这位太子妃怎么说。
老皇帝跟老李公公低声几句,门外的官员被李公公遣散,天都要亮了,折腾一大晚上的都累,再者事涉乔家,老皇帝还不想把事摆在明面上。
见此情景,黎老大人和将老大人也告辞要回府,章老也本要走的,却被老皇帝留下。
整个花厅里,瞬间又安静了许多。
“胡将军,你来问吧。”老皇帝懒懒的往软榻上一靠,半闭着眼睛显得很疲惫。
“是皇上。”
胡刀疤先是询问醒来的张家兄弟。
据张多运张多宝的描述,来人有四个,身手很快,他们俩人出其不意的就被制住,然后就被迷晕了。再问那几个侍女,更扯,说只见到几个人影飘过,醒来之后就是就是刚才了,啥也不知道。
“将军,没,没找到人。”一名禁卫进来禀报。
胡刀疤在查第一楼的时候,直到确定是酒出了问题时,也顾不得大半夜,就派了人到乔府去请陈老爷子,可这下竟说没找到人?
胡刀疤不相信,打发人去时天还未亮呢,人怎能没在府上?“让你请乔府的陈老爷子,你确定没找到人?”
听到这儿,乔巧本来还抱那么点希望,希望家人没有落到肖睿手里,现在一点希望也存不下,不得不说肖睿算无遗策,他这一波操作若是不用顾及她铁了心置南越于死地的话,南越还真的要完了。但调转过来一想,若是没有她乔巧,南越也不会遭受此劫。
“回将军,不止陈老爷子,是乔家一家大小都不在。”
“什么?”
胡刀疤一冲动,上前提起那名禁卫的衣领子问,那意思很明显,要是敢有半个字作假,当场就能掐断他脖子。
那名禁卫咳咳几下,“是,是……真的。”
胡刀疤把人放下顺势一推就推了出门外,整个人像斗败的公鸡一样,直在心里喃喃着不可能,坚决不可能。
不止胡刀疤激动,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大惊,乔府人都不在,那事情就是明摆着了,也就是因为这样,胡刀疤才那么冲动,他一万个不相信这事跟乔家跟他干闺女有关系。但是这一家人好巧不巧全都不见了,往后想洗清嫌疑就难上加难了。
在听到家人都没在府里时候,乔巧都没法装作吃惊的样子,表演?她不会。可她的淡定让老皇帝一家子非常不淡定,胡刀疤也都急红了眼。
因为乔巧淡定说明早就心中有数,为什么心中有数?这事儿很值得琢磨。
“我觉得乔家一大家子人应该是被绑架了。”解了毒之后一直在旁边坐着不发一言的章老说道。
“章老丞相,此话怎么说?”老皇帝问。
“事件很明显的作派是要嫁祸太子妃和乔家,假设啊,假设是乔家和太子妃做的这一切,为的是什么?他们有的是机会,又为啥选在今晚动手?既已得手,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给解药?这个解药不给,南越,现在已经变了天。”
章老喝了一口早已放凉了的茶,继续说道,“唯一说得通的就是,酒里下毒之后,对方不知道有谁会喝了这个酒,万一毒了他不想害的人呢?所以,才有了这个解药。”
章老说完后看了一眼乔巧,不得不说他推测的路子差不离。
肖睿若是得知今晚喝了毒酒的几乎是南越所有掌权者,不知道还能不能顾及乔巧的生死?毕竟,一边是江山一边是美人,两者兼得固然是好,可要做选择题,大多都会选前者吧。
“巧丫头,你有什么解释?刚才的信到底说了什么?”老皇帝露出以前从来不会在乔巧跟前出现的威严。
“只说了放解药的地方。”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烧掉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没有,想烧就烧。”
“放肆!咳……咳咳……”
老皇帝才解了毒,这会又被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旁边的两位妃子一个忙给他拍背顺气,一个忙着倒茶。
“巧儿,照实说,不要怕。”阮晖走近乔巧,与她站一处,轻轻扶了扶她的肩膀,好像这样能给人力量一样。
谁不知道说清楚了就能洗了嫌疑,可万一呢,团子果果要有点万一,后果都不敢想,乔巧愿意背这个大黑锅,也不愿意儿女冒一丁点的险。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乔巧倔强的甩了一下肩,别碰。
“巧儿,听干爹的话,就算为了太子为了两孩子,你也要说清楚此事与乔家与你都无关。”胡刀疤几乎是恳求着干闺女。
胡大干爹,要是可以说清楚,你干闺女能不说嘛。
“我只能说不是我和我家里人干的,其它我没啥好说。”乔巧本想问干爹你信我吗,可一旦这么问,干爹应了句信,那往后干爹的将军也当到头了,这事儿,能牵连得少一个是一个,所以,乔巧只有这一句。
阮乐一想到乔府一家都被绑架了,那她的儿子呢,儿子由管家和一堆丫头婆子在将军府里照看,会不会也……?“我得回府,看看儿子。”
阮乐说着就要往外跑,被淑妃喊停,“乐儿你别添乱。”
“阮乐你站住。”老皇帝对阮乐说完又转头吩咐胡刀疤,“派人到乔将军府把孩子接来。”
阮乐一向不听淑妃的话,直到老皇帝喊站住她跑到门口才又不情不愿的退了回。
老皇帝又审起乔巧这儿了,“乔巧,你想想后果!你要一直是这个态度,不是朕说你无罪就能无罪的!朕总得给整件事情一个结果,给中毒的众位臣工一个说法。”
除了被乔巧在大殿上拒绝赐婚那次,这是老皇帝少有的一次对儿媳发大火。
“要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不是我和我的家人,你们为什么不信?如果是我,为什么不在船上就把你们沉了?大把机会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何况你们中的毒已经解了,可我儿女现在下落不明有谁着急了?我现在要去找我的团子果果。”天都折腾亮了,乔巧怕出城晚了团子果果会有事。
“已经派了大批人马出去查找了,别太担心。”阮晖安慰着媳妇,他很担心,在座的人都担心,可担心有什么用,只派人出去找是一点用也没,人家能绑架了人走,能出得了城,就不会让你们有机会轻易找到。
“巧丫头啊,你要相信你干爹,如果你知道些什么,说出来,禁卫军定能把团子果果追回来,他们也是朕的孙儿,朕难道还会不着急心疼?”老皇帝见来硬的不行,又换软的。
乔巧是软硬不吃,不想答的,不作声。
“我要出城,阮晖,难道你也不信我?”
“巧儿,我和你一起去。”阮晖不放心媳妇一个人,但他肯定知道乔巧是劝不住的。
见乔巧一直强调出城,胡刀疤想,难道都出了城外了?他获知消息时候立马封了城,不可能有这么快啊,可突然间一拍脑袋,守城的就是陈老的老手下,伍三和伍四,乔家要出城,一句话的事儿,若要这么联想,绑架俩娃的人是和乔家一起出城的也说得通。
大家见胡刀疤好像想到什么,都望向他。
“巧儿,你确定俩孩子出城了?”胡刀疤问闺女。
“猜的。”知道出了城,但乔巧不敢说。
到这儿,老皇帝和阮晖也意识到了,守城的人都是陈老爷子的部下,一家子出城,甚至带着俩娃和绑匪一起出城都不是问题。难怪这么多人在城里都搜查不到俩孩子,原来从第一楼被抱走就和乔家一起出城了,但若是这样,乔家一家已经不用怀疑,板上钉钉的有参与。
乔家还真没参与,先说一下事情经过,肖睿的人从第一楼把团子果果偷走之后,直接奔赴乔家,用俩娃的命逼着乔家一大家子配合。不配合?明晃晃的小匕首就在孩子的脖子处,别说配合出城了,陈老一句令下,干什么都配合,只要别伤他的曾孙儿。
出城很顺利,在城外这么久没被搜查到,也是因为胡刀疤的人手多数安排在城里,城外是有,但并没城内查得这么细致,但这么个搜法,迟早也会被找到的,而且撤退也不好撤,大贩的暗探头子又想了一计,给第一楼送信。
就在乔巧非要出城,和老皇帝、阮晖僵持不下时候,大贩暗探头子的信已经上了六楼,这次信是给阮晖的。
“要你儿子平安,就立刻让乔巧安全出城,对了,别追,跟踪都不行。”信就两句话,在座的都过目了一遍。
从信看,看不出乔巧是不是参与了整件事,但也洗不掉嫌疑。
江贵妃上来就给乔巧一巴掌,“全都是你干的好事!把我孙儿还给我!”
江贵妃瞄了眼信上内容,又听了这么久,她就认定是儿媳干的,起码有参与。
乔巧来到这个世界,长这么大,都没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小时候穷是穷,就算是逃荒那段日子,一家大小都捧着她在手心上养,不管是家里还是家外,都没人对她动手,第一次被人打还打得这么狠,竟然是她的孩子的奶奶!
乔巧眼里泪在打转,可她不能让它掉下来,眨了眨眼,收回去。
第三百九十九章
这一掌来得突如其来,屋里所有人都懵的,没想到一向挺疼乔巧的江贵妃会下这么重的手。
胡刀疤心里有气,手心上的干闺女就这么不明不白被打,奈何人家身份摆在这儿,有气也没辙,可就是这一巴掌,他下了个决心。
老皇帝也没想到这位一向温和的贵妃这么激动,生气归生气,怀疑归怀疑,他一个当皇帝的火气那么大也还要顾念着乔巧曾经的多次相救,还有她对南越的功劳,说白了,就算这事真是她有份参与,他还是会放过她。就算不放过,老皇帝也没办法处置,甚至与她有关的人他都不能轻易的去动,这绝对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还要顾及两娃的平安,顾及阮晖的心情。
阮乐和淑妃对了一个眼色,她想去安慰句乔巧,被淑妃拉住,在淑妃这儿,她谁也不会去得罪。
“母妃!”阮晖抢前一步挡在俩女人中间,对江贵妃少有的厉声喊,“事情还没弄清楚,不要乱扣帽子,打人就是你不对,你给巧儿道歉。”
听着儿子冷冷的让她给儿媳道歉,江贵妃看了看打人的手和眼前对她怨极的儿子,其实在打出去时候她后悔了的,但收不住,就算后悔打了人,她也认定事情就是和乔巧还有乔家有关,最重要的还不是下毒的事,是团子果果被绑的事。早前是因为老皇帝中毒,江贵妃担心着眼前的皇帝无暇分心,现在皇帝毒解了,孙子不见了的这个事儿就突然显得无比之大,所以,在看到字条后气急就打了人。
“凭什么道歉?本宫一个当婆婆的还打不得儿媳?”就算是错了,就如江贵妃说的,婆婆打儿媳打得。
如果儿媳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没有现代的思想,打就打了,顶多生气几日,可乔巧她不是,所以,这一掌打断了薄得像纸的婆媳情分,连带阮晖和乔巧好不容易修补好的关系又给打僵。
回云楚,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凭着老乔和老陈加上大乔二乔小乔三个宝,谁也奈何不了云楚,这些,乔巧心里门清。
哪怕被打的半边脸火辣,乔巧仍然弯了弯嘴角轻轻的笑了,“还打吗?不打我可要走了,小素,还磨叽什么,快去呀。”
“是,太子妃。”
“我是云楚的小郡主。”乔巧不认太子妃这个名头了。
“是,小郡主。”
小素匆匆的下楼去准备,一刻都不敢多待。
“巧儿,对不起,我代母妃向你道歉,你就看在她是因为太担心团子和果果所致,原谅母妃好不好?”阮晖又转到靠门口的这一边,时刻准备拦着要出去的乔巧。
听到阮晖的代母妃道歉,江贵妃本还想呛一句的,被身后的老皇帝轻咳一声压了下来。
乔巧没理会阮晖,她眼神从他身旁越过,望到软榻上的老皇帝那儿,“皇上,我现在要出城,你让是不让?”
不喊父皇,连那句没大没小的老皇帝也没有,乔巧中规中矩的称呼,可问出的话咋听得那么霸道?
老皇帝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才不到一晚上的时间,阮老爷子和乔巧小丫头已然生疏至此,那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在身旁那么多的日子,比阮乐陪他的时间还要多,给他挡箭,给他出点子制造兵器,给他出谋划策建设西林城,给他穷得叮当响的南越想尽一切办法去赚钱充盈国库,现在南越百姓餐桌上吃的粮食都是拜她所得。那一对乔巧生的孙儿更是老皇帝的眼珠子,能给南越带来这种种好运的人,会对南越不利吗?会吗?
老皇帝不承认他自己多疑,他给自己的解释是,在这个位置上,各方面要考虑的事肯定会多得多,私情是私情,事实是事实,现在是俩孙儿要紧,什么事情等孙儿脱险之后,要是误会再慢慢解释。
老皇帝啊,有些误会不是想解就能解的,它就像糊窗户上的纸,破了一个洞,只会被风吹得越来越大,硬要用纸来粘上,那就是一道疤。
“好,朕相信你能把团子和果果平安的带回来,但你告诉朕,你现在出城是要去往哪里?”老皇帝确信这丫头有本事保她自己和俩娃平安,他担心的是从此往后。
“大贩。”
送来的纸条明明写着让她出城去往云楚,她此刻答的是大贩,乔巧是让老皇帝明白作案的是大贩肖睿。
喊了多运多宝跟上,其他人她顾及不了,乔巧只跟胡刀疤说了句,“大爹爹,保重。”
“巧儿……“阮乐始终被淑妃拉住,想跟上前叮嘱几句话也不行。
阮晖追着乔巧下楼,“巧儿,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不一定要你出城的。”
“那换你出城?你保证把我儿子闺女平安带回来我就听你的,不然,你给我远些。”乔巧甩开那只总想扶住她的手,不去看阮晖的受伤的眼神。
很多事情靠武力是解决不了的,就像这件事,阮晖明白这一点。不能拿儿女的平安来赌,但要媳妇落入他人手里,他觉得自己很窝囊。
可万一这一去,媳妇儿女都有去无回……不能想这个,阮晖这下是拽住人不放。
就在一楼处,小素已经把乔巧的马车给准备着。
苏红一晚上在忙活,虽知道上边发生了天大的事,可她还是坚持在这儿把客人全送走,撑到现在,快支持不住了,快步走过来问一问干闺女,“巧儿,要不干娘跟你一道?”
她是女的,别人不会那么防着,正好还会武功,关键时候帮得上忙,楼上发生那么大事,她一个大掌柜还是有本事打听得来,苏红都打算好了,所以她更必须走,要是老皇帝对乔家的怀疑没消除,那么胡刀疤和她在南越已经没立足之地,还不如她先跟乔巧一起,能保护她还能给胡刀疤留后路,他要走,就容易许多。
“干娘,你要是一走,干爹怎么办?第一楼怎么办?”
“他爱怎样就怎样,第一楼不用担心,若过了今日,这楼子还能正常开业的话,我有的是接班人,这一两年带出几个徒弟,就你小时候那个跟屁虫浩子,我在百姓粮仓要了过来,已经可以出师了,我不愁。”苏红说话直,当着阮晖的面也不怕,那意思很明显,出了这事,这第一楼还能不能营业下去难说。
“干娘放心,我不会让第一楼受到牵连的,楼里的人也不用担心。”阮晖是在保证,这话里意思是支持苏红跟在乔巧身边。
“谢了,太子爷。”苏红等的就是这句话,“巧儿,走,咱追孩子去。”
“巧儿,等等,我知道人家的目的是你,我相信你有能力周旋,我帮不上别的忙,但西林乔府所有人我能保住,你的第一楼我会看好,我等你,带着团子果果回来。”阮晖又让不换不借牵出两匹马,“你俩跟着太子妃。”
“是!”不借不换应声。
“不必!”乔巧一个冷眼扫了不借不换一圈,很明显,不能。
第四百章 土匪头子出城
阮晖不敢坚持的让不借不换跟着去,因为事件自始至终都是围绕着乔巧展开,肖睿目的只是要把她引出并掌控在手里,若是让南越的两位太子近卫跟着,儿女和岳家人都有可能保不住。
“巧儿,我知道你有把握,不管你做什么决定,请一定要把你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我会想办法与你取得联系。”
阮晖本还想告诉乔巧他会动用大贩所有的探子来助她,又怕她心里压力更大,算了,这事暗中进行吧,也不管这儿有什么人,阮晖把乔巧抱住,久久都不舍得松开。
“知道,你不用担心我。”
“凡事不要冒险,性命为重……”
“我知道。”
“巧儿,原谅母妃,她对不起你的,我替她还……”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乔巧还上火了呢,当婆婆了不起呀,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可现在她不想掰扯这些,心想,往后老死不相见可以,要是还能见着,这账得算。
阮晖没完没了这个劲儿,乔巧一个女的都烦了,不换不借打小看着太子爷长大的人更是,太子爷怕不是要变成一副狗皮膏药贴人身上去。
“好了阮晖。”乔巧推开阮晖,上了马车。
刚就在乔巧阮晖等人下楼的同时,章老暗自叹息着,江贵妃这一掌打得,看着吧,几乎是把南越给打散啰。
“皇上,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章洪玉在小厮的搀扶下蹒跚的出了东套房。
“皇上,臣担心干闺女,请求皇上准许臣把巧儿送至城门口。”胡刀疤打定主意,这一去有去无回,乔巧在哪他在哪。
老皇帝很疲倦的挥了挥手,去吧。
只能说章老看得清楚,江贵妃那一掌打得胡刀疤瞬间转变了心思,怎么说呢,一向那么疼爱乔巧的贵妃都下得了手打她,把乔巧当闺女疼爱的皇帝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转变,对着乔巧不再像往常那般慈爱,这么一个干闺女几乎是集千万宠爱于一身了,也免不了因为这个事件被猜忌,那他胡刀疤作为干爹,与乔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此刻不走还等什么?
“贵妃啊,你不该那么激动,这件事不简单,处理不好,后果很大。”花厅里现在只剩下老皇帝一家子人,江贵妃打人这事才被老皇帝拿来说。
“我也是一时心急,孙儿孙女还那么小,就遭这么大罪,我心疼,听你们那么说的那话,又见人家送的纸条指名只让她一个人出城,所以一着急就……,”
冷静下来之后,江贵妃才意识到这一掌打下去会带来什么。
“巧丫头是团子果果的母亲,她能不心疼?事情如果与她有关,娃儿就是安全的,若事情与她无关,对方既然用俩娃作要挟,娃儿暂时也是安全的,你呀你,平时那么沉稳,怎么转不过弯呢。”
“皇上,那是有关还是无关?”淑妃也忍不住问了,要是有关,那乔武是她女婿,这搞不好她和阮乐也受连累。
“且看接下来有什么动向吧,朕饿了,让人弄点早点上来,吃好了回宫。”老皇帝还要蹭一顿第一楼的早点才肯回。
老李公公屁颠屁颠的去安排。
“皇上,这早餐……”江贵妃想说还会不会有毒,说一半便被老皇帝瞪了回去。
养那么多小太监就是试毒的,昨晚酒里能顺利让人下毒是因为酒是乔巧提前安排了在这儿才被人捡了漏。
到将军府接人的侍卫回来,阮乐的儿子才睡醒就被奶妈子抱了出来。
“儿子,乖乖……”阮乐抱着小东西在怀里不停的摇啊晃的,现在她一点儿也不嫌儿子烦人。
“好啦!别在那儿晃得朕头晕,等会就带着他一起回宫里住着吧,方便照顾。”
老皇帝很没好气,亲孙子不见了,外孙子在眼前晃着不是惹眼热呢么?让阮乐回宫里住着,多半也是存着把外孙子软禁在宫里的心思,若是乔家有什么变故,外孙子在,手上也有一张牌。
乔巧刚上马车,胡刀疤也已经把他的坐骑牵了出来,他一出现就冲苏红瞄了一眼,俩人心有默契的一点头,随干闺女救外孙。
“大爹爹,你?”
“走,大爹爹送你到城门口。”胡刀疤上马前冲阮晖和不换不借拱了拱手。
听干爹这么说,乔巧也不作他想,放下车帘子,隔绝了阮晖的目光,胡刀疤和苏红在前头,张多运和张多宝断后,中间是小素架着乔巧坐的马车,去往城西方向。
还没到西城门呢,苏青挎着一个大包裹快马追了上来,“姐,姐夫,你们太不够意思了,要不是我消息灵通早有预谋,就能被你们丢在这儿。”
“你狗鼻子真灵!”苏红瞟了眼苏青,对这个吊儿郎当的弟弟无语透顶,苏青早就不想好好当差,有了这个机会他能放过才怪。
胡刀疤见那一大包裹,看了看苏红,你怎么就不能像你弟那样收拾点细软?
苏青看懂了姐夫的意思,嘻嘻一笑,“姐夫莫急,府里我都关照好了,值钱的全在我这包裹里。”
“你那算什么,银票全在我这儿呢,有咱家的和巧儿的。”苏红的身份就是乔巧的管家,乔巧所有家当就在干娘手上。
果然是土匪出身的,干起事来快准狠!
西城门外,伍三和伍四也跟了上来,“老胡,我们也跟我家小郡主出城。”
“你们?”胡刀疤也没招呼伍氏兄弟呀。
见胡刀疤发愣,伍三把出城时候陈老交待的,说让他们在城门口等小郡主,然后一起走,小郡主和老爷子不在南越了,他们在这儿没意思。
胡刀疤向马车斜了斜眼,他意思是作不得主,问问他干闺女去。
“走!”乔巧听见了,挑起帘子冲大家伙抛出一个字。
不管这一去还回不回南越,或者说还回不回得来南越,这些是乔家关系最近的人,要是老皇帝昏庸,非得认定是乔巧和乔家有问题,一问起罪来,这些人必定会最先遭怏,走,有走的好处。
一帮子原来的土匪头子兴冲冲的呼啦一下出城门,就出城的这下子,比当时走马上任时候还兴奋,土匪嘛,野惯了,规规矩矩做人做官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放松放松。
乔巧刚还想问问,出城了,怎么与肖睿那帮绑匪联系上呢,前头就有一匹马哒哒的在胡刀疤面前兜了一圈儿,然后领头走了。
胡刀疤双脚一蹭马肚子,抬手招呼后面,“跟上。”
第四百零一章 (两章合一)
乔巧望着西城门三个字越来越远,有惆怅,有遗憾。总觉得自己活得都不像自己了,响水畔的日子何其快哉,自从谈了个不着调的恋爱,未婚生了对儿,全变了味。
一阵冷风灌入马车里,乔巧赶紧把车帘子放下,拉了拉身上的披风,去它的惆怅,保暖要紧。跟着人家那匹马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到了一处山脚的独门独户小柴门院子前。
“来得挺齐,也罢,相信你们也不会动手。”院里出来的是童孟,他扫了一眼胡刀疤几个,一点也不惧南越的大将军。
骑马领着乔巧一行人来的那个人向童孟拱手,“大人,小郡主在马车上。”
童孟走过去迎接乔巧,小素跳下车已经把乔巧扶了下来。
“是你?”
“小郡主,我们又见面了。”
童孟上前行礼,礼节可一点也不缺,要是外人一看,绝对看不出这一个是绑架人家一家老小的敌人。
“童孟?真有你的!我一大家子呢?”要是这会手上有刀,乔巧能把刀架童孟脖子上,太气人了这,搞个不认识的人来,对付起来还好下手些,可眼前这个不咸不淡的。
敌人,这些都是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必要时候刀是分分钟要架童孟脖子上的。没错,先见到家人要紧,乔巧跟在童孟身后走进破院里。
“小郡主,你的家人都在里边,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小的把他们捆住,不过既然你到了,现在就不用捆了。”
“你……”
乔巧指着童孟的鼻子,气极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来骂。
胡刀疤和苏红姐弟还有张家兄弟伍三伍四几个,一入院子就拨刀和对方对峙,以老胡的性格,要不是乔家一大家子在人家手上,现在院子都要烧完。
“放下。”童孟首先让他的人收手,然后看向乔巧。
“大爹爹。”乔巧一喊,胡刀疤骂了声对面之人龟孙子,收手。
“小郡主,大将军,你们随我进这儿。”
童孟招来一个手下,把其他人领到另一个屋里去,苏红姐弟和张家兄弟不动。
“没事,去吧。”乔巧看不起童孟的手段,但做人的底线童孟还是有的。
乔巧跨入一间小屋子,团子果果就冲了过来。
“母亲……”
“呜呜……“
“别怕,不怕了啊,母亲在呢。”
蹲下抱着俩宝,乔巧一看屋子里,外公,亲爹老娘,大哥大嫂和小侄子都在,大人全被捆着,每人身后都有童孟手下的侍卫守着,只有大嫂要抱婴儿才被免了捆。
“巧丫头……”
“巧儿……”
“老胡,你咋也来了?”
陈老爷子、乔爹乔妈都冲乔巧和胡刀疤喊。
“怎么还捆上呢,放了放了。”胡刀疤过去要给乔建山解绳子,又被人家用刀吓唬。
“童孟,让他们把绳子解了。”见到娃没事,一家人都在,乔巧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只要人好好的在这儿,什么事都好解决。
“可以的,但小郡主你要受些罪。”
“说。”
乔巧都不想听他多废话。
童孟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粒药出来,
“小郡主,你吃了这颗,所有人都自由了。放心,只要每天吃我另外给的解药,不会发作,不痛不痒,当然……”
都不用等童孟说完,乔巧一手接过来往嘴里一放。
身后的一家人都没来得及阻止乔巧。
“巧儿你傻呀……”
童孟挥手让守着的人了去,对屋里众人拱了拱手也退出门口外边,“大家休息一下,然后由在下护送你们到大贩京城。”
童孟走出去又回头来补充一句,“别想着把我劫持了抢解药,没用的,这是大贩的秘药,解药和毒药放一起,除了我,你们分不出,乱吃错了一颗,那后果,我还是不说了,你们猜。”
此刻眼神若是刀,童孟已经千疮百孔。
“大嫂,没事吧?”乔巧冲家人安慰的笑笑表示无事,并走过去给亲娘解绳子,问安静抱着儿子的何依,在场的谁都经过大风大浪,就何依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我还好,倒是你,受罪了。”何依对小姑子是很佩服的,胆子大,有魄力。
其实何依也并没有表面那么柔弱。
“哥,昨晚你不是在第一楼的吗?”乔巧问出她的疑问。
昨晚乔振是在第一楼没错,中途收到楼里的门童来报,说是府里平安来送消息,家里出事了。果真是出事了,来送消息的人是童孟安排的,乔振一出第一楼就落入人家手里。
“爹娘,外公,那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乔巧怎么也不相信外公会在家里有侍卫的情况下束手就擒。家里乔爹身边是老乔安排的高阶太监侍卫来福寸步不离的跟着,另外还有一些普通侍卫长住乔府,拉出去怎么着也是很扛打的一个连。
童孟再厉害他人手也有限,就这十多人分成两拨,在第一楼偷走果果团子的同时也要到乔府里带出这么多人?他那么厉害干嘛不上天?
人家就不是同时进行的。
一问到这事上,陈兰委屈大了,“巧儿啊,他们是抱着团子果果到府里来要挟,不乖乖跟他们走就要对俩娃儿不利,你说,我们哪还敢动?人家都不费一点力气,直接把我们捆了带出城。”
“出城还得乖乖的配合人家,我陈耿这辈子就没被人这么牵着鼻子走过,憋屈!”陈老让胡刀疤解了绳子了,气得站起来撸起双手袖子一副现在就要跟人干到底的架势。
“老爷子别气,气坏了划不来。”胡刀疤赶紧安慰着。
“我怎么不气,巧啊,有没有什么不适?”乔巧刚才吃了童孟的那粒药,陈老担心着。
“放心,童孟不敢让我有事的。”
陈老肯定清楚童孟不敢,但那是毒药,就怕有个万一,无心之失最要人命。
“闺女,咱是不是先想想怎么应对,你第一楼是个什么情况?”乔建山问。
陈老,乔建山,陈兰等人,在府里时候,童孟就把第一楼里发生的酒里下毒之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他们知道,童孟这货也不怕说,他和陈老也算是老相识了,大家还是挺了解彼此,所以才有陈老在城门口与伍三伍四说的话。
就第一楼发生的事,按陈老对老皇帝的了解,怀疑是指定会被怀疑,至于怀疑到哪个程度不好说,但只要是怀疑上了,往后乔家在南越就不会顺风顺水,别说顺不顺,说不定就被人家扣一顶谋逆帽子,到那时想走都不好走,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往不好的方面发展,不如趁机早一步举家到云楚。
陈老爷子一锤定音,去云楚。
“等等,老爷子,你说去云楚怕没那么简单,巧儿被人喂了药,我们跑不了,这些人能让我们到云楚去才怪。”胡刀疤问,他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你傻呀,这些是肖睿的人,肖睿的目标是巧儿,我们这些人的作用就是把巧儿引出来,然后再让肖睿造一个乔家举家潜逃的假像,让南越老皇帝怀疑我们,说白了就是离间计,虽然这种计策让人一眼就看透,但当皇帝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错杀他也不放过呀。
你想想看,当年老皇帝的大儿子,前不久的阮老七,他们是罪有应得,可那也是皇帝亲生的,亲生的尚且如此,像儿媳,随时都可以换掉的,所以,别看往日那么宠爱着,真到了威胁他的皇位之地步,肯定下手不留情,坏就坏在,乔家从来都威胁着他的皇位,别看之前我们一家子一路扶持着他,这是典型的共患难易同富贵难。”姜还是老的辣,陈老爷子一看就透。
“那我们就更应该跟妹子一块儿,我们都去云楚了,她连个能接应的人都没有。”大乔插话进来。
“我们都在,巧丫头更不好脱身,放心吧,丫头机灵着呢,再说肖睿虽然是一肚子坏水,可在巧丫头面前是怂的。”陈老精着呢,肖睿要使坏,有个肖彬与之对抗,在大贩,得利的只能是乔巧。
陈老啊,你怕是不知道,人最是易变,肖睿他不能一直都怂吧。
“嗯,外公说得对,我一会跟童孟提,你们到云楚等我,在大贩我不会有事的。”乔巧才说完,俩小只不干了,蹭蹭的往她身上爬。
“母亲,那我呢?”团子粘他娘粘得很,扯着裙摆不放。
“果果也要跟母亲一起。”果果踮起起小脚尖来拽衣袖。
一边一个仰着小脸儿眼睛眨了又眨,小嘴巴儿嘟嘟的,萌得人都不忍心拒绝,俩娃从来不怕生也不怕事,昨晚到现在他们一直是该吃吃,该玩儿玩儿。还敢去摸人家的刀剑,换成别的小娃儿,早就哭哑了嗓子,直到刚才见到亲娘了才假哭两声,撒娇呢。
“团子和果果是大孩子了,要乖,跟曾外祖父和外公外婆到云楚,母亲办完了事就去带你们玩儿。”
俩小只望着母亲扁了又扁小嘴巴,好久才不情不愿的吐出好叭两字。
“巧儿,我有些担心我父亲,不知道会不会受连累。”何依的父亲何明柱,礼部侍郎,何家一家子就靠他了。
“大嫂这个可以放心,阮晖保证过会护住与乔家有关的一切,要是这一点他都做不到,那他也没脸见他儿女了。”
“要这样我就没什么不放心的。”
“我去找童孟,你们等我。”乔巧把俩团子交给外公和老爹,出门寻童孟。
乔巧一出现,童孟就笑问,“小郡主是有话讲?”
“你想把我们一家子押到哪?”
“云楚,从云楚借道再折返大贩。”
“我要把家人留在云楚。”
“不行!小郡主,这个我不能答应你,你清楚,我也是奉命行事。”
“我问你,肖睿让你如此做的目的是有俩个,一个是把我绑回大贩,另一个是让老皇帝对乔家对我起疑,对吧。”
童孟不反驳,默认。
“既然如此,你两件事已办成了,不算失职,你给我卖个人情,让我家人留在云楚,如果肖睿怪罪下来,推我身上。”
说到人情,童孟还真欠着乔巧的人情,他想了许久,点头同意。
而此时,童孟的手下来报告,说有南越的暗卫在周边埋伏,前边还有追来的。
“准备准备起程。”童孟一声令下,他所有的手下都去准备车马粮草等,都不带看管着人了。
乔巧自然清楚,是因为自己吃了人家的毒药呢,谁也不会跑路来害她,所以都不用守着。
朝童孟狠狠的瞪了一眼,乔巧在心里暗骂大贩就是个毒窟。
“皇上,童大人这次能得手吗?”大贩皇宫的书房里,老苟正给肖睿上茶。
“能,朕相信童孟的能力,也相信南越定不会料到朕能在过年前派人飞奔去西林城,出其不意最容易得手。”
南越老皇帝游元宵安排在第一楼,简直是天助他大贩也,第一楼人来人往又是乔巧的地盘,南越阮家最不设防就是那儿。
“皇上英明。”
肖睿不理会老苟的彩虹屁,他心里清楚,不那么干就会被肖彬吃掉,手上有肖彬的父母在也不保险。
来这一出绑架乔巧儿女之事,肖睿是冒很大险的,童孟那儿如果没成功的话,不出一个月大贩就能被南越和云楚双管齐下吃掉,他有的武器别人都有,他没有的别人也有,逼得他不得不派童孟去干这一票。
肖睿无所不用其极,都算尽了。
“让人去收拾干净宸殿,巧儿不日就能到。”
“皇上,你忘了,昨儿才收拾过。”
“每天都要派人去收拾,巧儿喜欢干净,殿前殿后的院子全移上好看的花儿。”
“是。”
乔巧这儿,那么大动静,又是京郊,阮晖的暗卫和明面上的禁卫在附近埋伏不足为奇。
可童孟根本不怕,人质不用多,一个就够。
他手上有着最大的筹码。
妇人孩子安排上马车,其余全部骑马,直往云楚方向去。
暗处埋伏的人不敢动手,可童孟这一队人马的动向被密切留意着,源源不断的往回报。
“你是说,绑匪和乔家一大家子人往云楚方向去,胡刀疤一家也随了他们一起了?”老皇帝忍住要拍桌子的冲动问着。
“回皇上,是的。”
第四百零二章 (两章合一)
老皇帝明明记得在第一楼时候问过乔巧,她说去往大贩找俩娃,可现在竟然是去往云楚!云楚是乔家的,这是回家呀。本来他对于乔家会背叛的这事儿就将信将疑,现在举家往云楚,还带着他的孙儿走了,老皇帝还不相信人家背叛那就是傻呀。
老皇帝,你是真傻,乔巧意思是要告诉你绑架这件事儿是大贩干的,可你忽略了最重要的这一点,死盯着乔家去了云楚。
“阮晖,你去乔宅,何宅,还有第一楼,把可疑的都拿下,与乔家一切有关的都给朕提来审!”
“父皇,儿子相信乔家并没有参与进来,都是大贩那面的人嫁祸,目的就是让我们与乔家生出间隙,他们好乘虚而入。”
阮晖杵在那儿一动不动,乔家,他不会让人动的,皇帝老子也不可。
“去呀!”老皇帝几乎是咆哮的吼。
“父皇,儿子相信乔家,此时乔家往云楚,如不出所料,应是大贩故意这般设计,看你现在生气的样子,人家的目的已经达到。”可不,算你阮晖小子还有点觉悟,且看你怎么跟你老子斗。
“现在朕使唤不动你了是不是?走了个胡大统领,不还有副统领嘛,老李!”老皇帝又朝老李公公吼,让老李去找禁军副统领。
“慢着。”阮晖是对老李公公喊的慢着。
老李现在是左右为难,才走得两步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你先出去。”
“这……”太子让出去,皇帝没点头,老李不敢,这字拉得老长就等老皇帝挥手让他出去的动作。
老皇帝怒瞪了儿子和老李公公一眼,不耐烦的挥手,老李走后,书房里就剩下父子俩。
老皇帝鼓着气,哼!
“父皇,你要动乔家与第一楼,你干脆把粮仓,把水稻种子那一大块也一起拿了来审,对了,第一楼审吧,一审就停业,停业一日损失多少利润?才投入使用的免费学堂用什么支撑?百姓会怎么看朝廷?”
“你……逆子!你翅膀硬了是吗?”
老皇帝骂完逆子后,不得不考虑起阮晖提的问题,现在举国上下,哪哪都与乔家有关连,乔家在南越影响实在太大,细想,竟然还不能轻易动。
“动乔家,也可以的,父皇不防想一想,种植水稻种子的农民,他们若是知晓,罢工不干了,农业这一块就得回到以前亩产两百斤不到的时候,百姓食不果腹。第一楼没了进项,拿什么给朝廷支持免费办学,全国多少穷苦人家的学子上不了学……”
老皇帝不让说了,从他的御书桌后边走到阮晖身边,“朕老了,这事,你看着办吧,南越迟早都要交你手上,朕只要求你把南越看好了,乔家,你想怎样都行,朕的俩孙儿,你必须给朕找回来。”
不强硬的要求动与乔家有关的一切,棘手的事,让儿子看着办,老皇帝真有你的。
阮晖点头,告辞出了书房就带着不换不借到第一楼,第一楼成了他的第二个九华殿。
阮晖安排人把乔家,胡家,都看顾起来,不可出事,也防着个别下人手脚不干净,还特意去了大乔的岳家安慰一番,让有事尽管找他来着。
阮晖,为了南越的安宁,也为了乔家,为了挽回乔巧的心,为了弥补他母妃打出去那一掌的错误,把能做的都做了。
去往云楚的马车上,乔巧牵挂着大灰和两头小无忧无虑,也不知道一大俩小的狼有没有被人从皇宫里放出来,要是放了出来,以大灰的智商怎么还没追寻过来呢。
“母亲,你看什么,是不是在等父亲。”团子见亲娘总是挑帘子往外瞧,他也好奇的探头出去看,小小的人儿扒在车箱边沿那儿屁股蹶得老高,马车一颠就能把他颠出车外。
乔巧把团子拉了回来,心想,等什么你父亲,在等狼呢,“母亲看大灰,还有你们的无忧无虑呀,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跟上。”
“哦,原来母亲担心狼,不担心父亲。”果果,你真是你父亲的小情人!
“巧,你说,你二嫂和你二哥的儿子不会有事吧?”陈兰时不时的又要念叨一下二儿媳和二孙子。
“娘,那是老皇帝的亲闺女和亲外孙,出不了事,你放心吧。”要是老皇帝真疑心乔家,那俩人,还会是老皇帝手上的人质,当然,这话乔巧是不敢对她娘讲,只是心里这么吐槽。
“你二哥还在北边打仗,都不知晓家里发生了大事,要是他突然回来怎么办?他会不会受到牵连?”
乔巧往老娘身边靠了靠,安慰着,“这个你就更放心了,阵前换将是兵家大忌,就算老皇帝一气之下晕了头想不开,阮晖他年纪轻轻的打了几场胜仗,他难道还不懂嘛,家里的事,我干爹派了得力的人北上告知二哥了,打仗完,二哥会来直接来云楚。”
“你真打定主意不回去了?”
这老娘问得,回不回哪是乔巧能做主的,陈兰怕是忘记了此刻一家子还是俘虏这事。
“住自己家的皇宫比住别人家的皇宫强太多了,不回。”不过乔巧还是觉得,能走出肖睿的魔掌,那肯定是在云楚,不想回南越。
陈兰用手揽住往她身上靠的闺女,自从闺女长大了,时常没在身边,像如此亲热的机会几乎没有。乔巧也顺势把头靠在母亲肩头上,还是跟家人在一起好。
对面的何依抱着儿子,望着婆婆和小姑子温柔的笑笑,有个这样的女儿真好。
这娘俩,平时单独相处的时间都少,这一路上,挤一个车里竟然关系一下又回到小时候的亲近。
受了冷落的俩小只扒到舅母身边看小弟弟。
咦,车子怎么停啦?
在一处山边,马车停了下来,另一车上的陈老、乔爹和大乔过来。
陈老和乔爹一人抱团子一人抱果果,大乔接过媳妇手上的娃,把何依扶着下车,乔巧下了马车又转头扶老娘。
看这一家子,被劫持怕是没谁家能像这家一样自由,活脱脱的是去游山玩水一般。
每到一处停下,童孟都会过来给乔巧行礼并作报告,“小郡主,这一路上,只有今晚要在山里过夜,委屈了。”
云楚和南越之间的路,乔巧走过几趟清楚得很,剜了一眼童孟,“老娘清楚!”
照例,每到一处,童孟会带人四周查看一番,安排好其他的人站岗以确保安全,这是他大贩皇帝要的人,一丁点也不能马虎。
而童孟上哪,胡刀疤不远不近的总会提刀跟着。
“我说胡将军,你总跟着我干嘛?我还不至于要你来护卫。”童孟这次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
“你别自作多情,我是怕你死太快,要是你早死,我闺女就没解药,所以我得看好你。我们总会战场上见的,到时候我向你挥刀比谁都快。”胡刀疤一边说一边跟着,脚步不停,侍卫也没这么称职,就是为了干闺女的解药。
“哈,胡将军,我童某谢谢你!”童孟忍不住乐呵。
童孟和胡刀疤一圈儿查看回来,空地上已经架起了行军的营帐,不得不说这群绑匪准备得很充足。
架锅做饭这帮人也很是在行,咸菜稀饭总算有口热的吃,不用啃干粮。只是苦了大乔的儿子,只能熬着米糊糊来喂。
乔巧看着团子和果果一边吃着一边在皱眉,俩娃懂事的不吵不闹,侄子那么小也跟着受罪,她心里不爽,“童孟,肉呢。”
旁边也在喝稀粥的童孟忙放下碗,很是抱歉,“小郡主,将就一顿,明日起就可以住镇子里,再改善伙食。”
“在大山你连点肉也找不到,比我家大灰差那么多,也不知道你们肖睿是怎么让你当的近卫,带人去逮几只小兔野鸡什么的你不会呀?”
“是。”童孟也知是这位姑奶奶故意为难他,但想了想还是照做,叫了两名手下跟他一起去猎野物。
不为难你为难谁,乔巧心里憋屈。
“你不准去!”胡刀疤把童孟拦下,他可不想一天到晚的当人护卫。
行,不去,童孟只能又坐下喝粥,以前又不是没绑过人,从没有这一次这么受气,绑匪受被绑架之人的气!
“团子,果果,别吃那个粥了,等一会吃肉肉。”乔巧还冲儿子闺女眨眼,俩小只立即明白,这是亲娘心里不爽了,又在找人家的茬,咱要配合。
“好呀,等着吃肉肉……”果果手上的碗往边上一扔。
“嗯,这粥是难吃!”团子和果果又是神同步,两碗粥叭的一下被扔地上。
小小年纪的俩小只能听出亲娘的话外之音,俩小东西把碗往旁边一扔,不偏不倚的两个碗滚到童孟脚边才碎开,粥溅了童孟一身。
童孟起来抖了几下身上粘的米,惹不起,躲还不行吗?他往远点地方挪位置。
“来,到曾外祖这儿。”陈老一手拉过团子一手拉过来果果,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包酱牛肉,一老两小咔嚓咔嚓吃了起来。
“外公,我呢?”
陈老拿了一小块给外孙女,给了两块大乔两口子,人家两口子谦虚不吃,想着老人家和孩子也没几块。
好,不吃陈老就收了回来,人家祖孙四个吃得喷香,陈老压根都不问乔建山和陈兰一句。
“爹,你可真能惯小的。”
“怎么,难道你们还想吃呀?就这么点不够分。”
陈老扫了眼闺女,还举着手上的酱牛肉晃了晃,没好气的说道。
陈兰真没想吃,惯两小只就罢了,她纯粹是看不得亲爹惯巧儿,闺女都是当娘的人了,教儿女使诡计,也不怕把娃儿教坏,还跟俩小只一样撒娇,都靠到陈老边上吃牛肉。
“外婆,母亲说过,对坏人善良就是对自己残暴。”团子晃着小脑袋说得有模有样,像是能猜得出陈兰心里想的什么。
把一家子都逗乐了。
团子果果,你们这是要对自己善良,所以才把碗往坏人那儿砸。
胡刀疤和苏红凑过来要抢团子果果来抱,陈老不给,这俩宝的聪明劲儿跟他们的娘一样一样的。陈老不能看着外孙子外孙女长大都不知道遗憾了多久呢,现在有这么机灵的曾外孙,稀罕得不行,分给别人一会儿都不成。
童孟那俩手下弄了两只野兔回来时候,人都吃饱散了去休息,就剩下陈老和乔巧还有俩宝在等肉。嗯,乔家就这几人有矫情的劲儿。
面前本就生了一堆的火,陈老拿出折叠小钢刀三两下剥皮开肚一下子就搞定了上架,“丫头啊,少了辣椒粉。”
“将就点吧外公,你要明白,我们现在是俘虏。”
这么冷的天,四人围着火堆在烤兔子,俩小只从来没有对吃个肉这么兴奋过,这瞧得太起劲了,特别是烤肉的香味飘出来时,吞了吞口水,小嘴儿张了又闭上,可爱之极。
乔巧还让小素去找了点盐过来,往肉上面撒点盐后,陈老翻了几翻架子上的兔子,用小刀切下两只兔子腿,用刚才包酱牛肉的油纸分成两张,一只腿包一张,包着不烫手,给团子和果果拿着吃。
俩小宝贝打会吃东西开始就吃得精细,没机会接触这种野味,拿在手上看了又看才小心的下嘴咬,咬一口后,哗的一下,俩小只被香得惊叫。
至此多久以后,俩小只都会时不时缠着曾外祖父给烤兔子吃。
陈老还切了两块让小素拿去给大乔和何依,剩下的四人全吃了个精光。
乔巧和小素带着俩娃睡在那辆有软垫子的马车上,睡得迷糊时候,被吵吵醒的,挑起帘子看去,童孟正指挥着他十几人手下在点火堆。
小素下去问情况,原来后面有一大群狼向这儿逼近。
“小郡主,别怕。”小素手上的短剑握得紧紧的,就蹲守在马车旁边。
帐篷里的人也被惊起来了,苏红让大乔和何依抱着孩子跟乔巧还有俩小只躲在车上,这几个是最弱小的人,最须要被保护,胡刀疤苏红还有张家兄弟等,几个人围着一台车。
陈老向童孟借来一把大刀,他和苏青顾着乔建山和陈兰。
其他的人在更外边围成一个半圈,有狼敢冲过来就搏杀。
第四百零三章 (三章合一)
在这些人全神贯注迎接与野狼搏杀的时候,另一面守卫松懈了的地方,黑暗处窜出来两个人,朝乔巧马车的方向偷偷的过来。
近了,胡刀疤一眼认出,是阮晖的侍卫,比不字辈的低一个等级,双方都见过。
两人凑到胡刀疤那儿,悄悄的耳语。
“不行。”
为什么不行,俩人不解。
胡刀疤把乔巧服了毒药的事告诉他们,然后让两侍卫回去。
原来这俩人是被阮晖安排带着好几个人一直有暗中跟随着乔巧的马车,苦于一直没有机会营救,现正好狼群出来,童孟等人注意力分散,他们才想悄悄儿的把人救走。
听完胡刀疤这么说才明白事情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胡刀疤将军一群有实力与绑匪动手的人都会乖乖的就范。
阮晖安排的这一队人没有走远,也埋伏在周围,若是绑匪不敌狼群,他们还要出手帮忙,太子爷心尖尖上的几个人都在呢,必须护住。
童孟那儿,面对的狼群越来越近,几十双绿眼睛在黑暗中向火堆人群这里移动,绿森森的狼眼睛在寒夜里更添几分悲怆,时不时的发出“嗷嗷~”声音,凄厉瘆人得紧。
“童,童大人,要不,咱撤?”童孟身旁有人想打退堂鼓。
这里高手是不少,童孟十多个手下加上胡刀疤这儿好几个懂武的,但二十多人对几十头狼,胜算真心不大,还要护着几个妇女幼童呢。
“撤什么撤?往哪撤也撤不走,给我守死了这儿,要是伤到不该伤的人,小心脑袋!”童孟看了看形势,恶战在所难免了,与人战再恶他也不带怕的,可与狼战斗,头一回,没经验。
胡刀疤也瞅见这一群狼了,数量之多,怕是集齐了方圆几十里的大狼吧,留了苏红和小素在车架旁边,他喊上张家兄弟与他也加入童孟的第一队列。
童孟朝胡刀疤道了声谢,结果被老胡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为了乔家一家子,鬼才跟你一群绑匪并肩作战!
人群与狼群只剩下不到十丈距离了,只要狼纵身一跃就能扑到人跟前来,有专门举火把的几个,把火把举得高高的,其他人使刀的拨刀,使剑的抽剑,狼群不知是惧火光还是惧刀剑声,向前移动得慢,试探着前进。
乔巧也从马车的窗户向狼群看去,头一探出去,呼的一下冷风一吹,草木跟着摇动,几十双绿色眼睛晃啊晃,与狼无比亲近的她此刻都感觉到头皮发麻,怕得忙把头缩了回来,看了看大嫂和侄儿,何依抱着儿子在马车的一个角落里,脸色铁青动也不敢动。
大乔拍着媳妇的手以示安慰,大乔也憋屈,在现在这个时候,他恨死自己竟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陈老和乔爹乔妈也小心的走到马车这儿,一家子聚齐一起。
苏红时不时的往车上看看,又时刻注意着狼群,她都跟小素商量好了,一会若是前边的人不敌,她们就一人负责一个娃儿。
“外公,爹,娘,大哥,干娘,一会要是可以,你们带着大嫂和侄儿,还有团子果果先逃,不用管我。”乔巧想的是,这么多人这么多狼混战,趁乱肯定是能逃出去几个的。
乔巧怀里的儿女听到母亲这么说,小声抗议,不行,要与母亲一起。
陈老和乔建山几个不说话,乔巧说的是事实,能走一个是一个,难道还能一家子在等着狼上来撕吗?
“听到没外公,你说句话,你的话他们一定听。”
一家人都不作声,其实有很多话,而是不敢出声,怕把狼引来得更快。
这儿乔巧还没说完,望了望陈老,顺着陈老眼睛所及之处望,是近在咫尺的狼,狼群的低嚎也在耳边……
前边童孟那里,已经响起了刀剑划破寒风的呼呼声。
乔巧闭上眼,完了,没被毒死,竟然会被自己最亲近的族类撕掉吃了,真特么讽刺!
嗷呜……
一声长长的“嗷呜……”如天籁之音在寂静寒冷的山林之夜响起,其他人不清楚,但乔家人,由其是乔巧,激动得就要奔下车去迎接。
大灰回来啦!
大灰的这一声长嚎,前边与童孟胡刀疤等人都开始撕杀起来的狼群一瞬间像听到天神召唤一样,停下,然后退后几步不动,像是要听候接下来的指示。
又再一声嗷呜过后,大灰已经到了阵前,大灰身后还有两只小狼,是无忧和无虑。
大灰与几十头狼群的领头交谈完,嗯,算是交谈吧,反正咱人类是不可能听得懂的。交谈完了后,狼群呼啦一下就转头没入了黑漆的山林中,所有人都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对于大灰那是感激到要顶礼膜拜啦,一场恶战啊,被大灰嗷呜几下就可免了。
不理这些闲杂人等的感激之情,大灰奔到乔巧的车旁,哼哼叽叽的把头伸到正好下了车的乔巧怀里,求抱抱。
两头小狼跳上车,去和俩小只亲热。
陈老也像对待孙儿一样抚摸了一把大灰的头,拍拍几下,嘴里叨叨着,改天好好给大灰改善伙食。
乔建山,陈兰,苏红,也都伸手来摸人家大灰,胡刀疤更是,跑过来从干闺女那儿硬把大灰扒拉下来,他要抱狼。
大乔扶着媳妇抱着儿子,安心大胆的回帐篷里休息。
车上俩宝贝也和失散多日的小狼嘻嘻哈哈的玩儿笑得老开心了。
“还好来的是一群狼,要是一群别的野兽,大灰也不定有办法。”
“可不是,大灰好样的。”
“狼王,大灰绝对狼王。”
……
不管是乔家的,还是敌方的绑匪,都过来看看大灰才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
“散了散了,都守好了,大家也都休息去吧。”童孟一来,大家还真的散了,一是不想见到这个人,二是也该让乔巧和团子果果休息。
等其他人都走了,童孟才拍拍抱着大灰不放的胡刀疤,“大将军,你们太子爷的人还在附近呢,刚才以为你会带人走。”
童孟其实一直知道有一群人尾随,只是人家不动手他也落得个清闲,反正只要把乔巧完好带到大贩就成,刚才全部人几乎都调了去对付狼群,他以为胡刀疤会利用机会带着乔家人走的,毕竟乔家人真的逃掉,剩下一个乔巧,他也不敢不给解药。
“走哪儿?我们一大家子都被你们这群匪徒害得有家不能回了。”胡刀疤朝童孟吼。
“呵呵,云楚才是你们的家。”
胡刀疤懒得理童孟。
“小郡主,今晚真的谢谢你的狼。”童孟郑重的道谢,谢完狼主人,又摸了摸大灰,完了他就走,也不和胡刀疤磨嘴皮子。
“干爹,干娘,你们也去休息,明儿还赶路呢。”乔巧对抢大灰的干爹和一直在边上看着她干爹很耐心在等着的干娘说道。
胡刀疤应着好,又使劲儿揉几揉大灰的头才肯走。
大灰,今晚成了团宠,可它很不乐意呢,要不是看在小姐姐的面子上,任谁也别想摸一下它。
“好了,团子果果,你们也睡了啊。”
乔巧把俩孩子放倒在车里的软垫上,两小狼就窝在孩子旁边,而她也让大灰到车上来,当她的靠垫,也不嫌弃大灰有没有洗过澡身上脏不脏。
云楚虽然对南越称臣,但南越和云楚的边境还是边境,一切不变,这一次在边境遇上了江将军,江贵妃的兄弟,阮晖的舅舅。
江将军应该是收到消息,让在这儿拦截住乔家一行人,陈老,乔建山,胡刀疤等人好说歹说也不可以过去,因乔巧被要挟着服了毒的。
童孟倒是有恃无恐的样儿,他不表态。
“童孟,你交出解药并把我南越的人留下,本将军便不与你计较,放你们自行离去。”
“江将军,除了云楚的小群主,其他人你有本事带走,你自便。”
“哼,我南越的太子妃岂是你想带走就任由你带走的!”
“那你就问问她愿意不愿意留下。”
在这一路上,乔家人说的话童孟也听去不少,乔家到了这儿,怎么又会回南越呢,哪怕能在老皇帝那儿澄清嫌疑,那也费老大工夫了,再说,澄清得了澄清不了也没人敢打包票,还不如到云楚逍遥度日呢,南越敢发兵讨伐云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与童孟谈不拢,江将军转向问乔建山,无一例外,谁也不愿意。
这儿谁也不会拿乔巧的命开玩笑,若是来硬的,胡刀疤陈老爷子等人与童孟的联合起来对付江将军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本就当习惯了匪,匪徒的思想就是不一样。
江将军收到的消息是,把童孟一行人拦下,把太子妃和乔家人送回西林,并未提及太子妃有被喂了毒。所以,江将军要来硬的,眼看就要动手,江身边的近卫来通报,云楚老王爷乔慕远领着一队人马朝这儿来,就快到了。
老王爷乔慕远到这儿并非偶然,肖睿在年前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有把老王爷也带了进去,他在派出童孟一行最得力的禁卫杀手去西林城搞事时,还派了人到云楚送信给乔慕远,信上表示乔巧,乔家一家都在他肖睿的手上,让乔慕远配合带上兵马到边境接人,接人说得好听点,其实就是让老乔好好配合演一出云楚和乔家要反的戏码。
当初对南越称臣为了儿孙,要反,也是为了儿孙,乔慕远孤独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找回了儿孙,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得过家人重要。所以明知是肖睿的诡计,老王爷无所谓了,反不反的,只要孙女一句话,对的,就是孙女,乔家上下,谁的话也没有乔巧的好使。
乔慕远也不知晓肖睿的话有几分真,但他还是提前在边境这一块候了两天,终于听到他派出的探子回来报,竟是真的,这不,在江将军与童孟、胡刀疤、乔巧都谈不合的这会儿,人就到,而且身后是云楚装备精良的队伍,江将军有雷,人家云楚也有,南越供应过去的。
“老王爷,你这是?”江将军上前行礼,话里所问自然是老乔身后的大队伍。
“本王来接家人。”马都不下,老王爷乔慕远就在马上,手上的马鞭握得紧紧的,要是姓江的敢说个不字,他一鞭子就要下来似的。
乔巧一家子莫说多激动了,儿子见到父亲,孙子见着爷爷,而乔巧悄悄儿跟团子和果果说道,“看,马上那一位就是曾祖父。”
“哗,我喜欢曾祖父,威风。”俩小只可会拍马屁了,虽然小小声,但习武之人听力异于常人许多,俩小只话一出,老乔往乔巧那儿望了一眼,欣慰之极。
“老王爷,属下收到的消息是在这儿把大贩一干人等拦下,把乔家人送回西林。”江将军在复述着他收到的军报。
“不回西林了。”
“要是不……”
江将军的不字才出口,老乔身后的来喜来寿嚓的一下把剑亮了亮,都不用老王爷出口,这俩人非常摸得清老乔的脾气。
这是要造反哪,江将军掂量了一下,交手不妥,乖乖让人过去,好像也不妥,没有得到西林城皇宫里传来的消息,单凭这么看他也不敢下定论。
老乔可没多工夫磨叽,干脆得很,在马上手一扬,“你们都过来。”
陈老对于亲家老王爷的这个态度,十分满意,就该这么硬气!他带头过去,江将军手下的小兵哪敢拦,就在江将军思忖着是拦是不拦的时候,乔家的人一个个都走到乔慕远那边。
童孟举起手一招呼,本也与江将军对峙着的手下也收起武器,退。
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乔王爷调转马头,领着一家子雄纠纠气昴昴的从江将军手边过去。
反了反了,江将军在后面直着急,只可惜他带的人不到人家十分之一多,只能作罢,但这儿的一切,照实上报。
进了云楚地盘,乔慕远一跃下马,与亲家陈老问候完了,就去抱大乔的儿子他的曾孙子。
“曾祖父抱抱,来,呵呵……”老乔笑得合不拢嘴,抱了抱把娃儿还给孙媳后,手重重一拍大孙子,“大乔,好样的,来年再多生几个。”
脸皮薄的乔振小夫妻俩尴尬的低头扯嘴笑笑。
这边乔巧的俩小只迈着小短腿蹭蹭的冲过去,齐声叫着,“曾祖父……”
一边一个,抱着曾祖父的脚,仰头笑得甜甜的、萌萌的。
老乔王爷整个人都要被萌化了,招牌式的抱,一手一个,左亲了右亲,“哈哈……乖乖宝贝,曾祖父带你们玩儿。”
见老乔逗完了小娃儿,乔建山带着一众人上前给老父亲行礼。
“得了,一家人别拘礼。”
放下俩小只,乔慕远让来寿把童孟带过来,“童孟,你们肖睿搞的什么阴谋诡计本王就不与他计较了,现在,本王家的人,一个不落全要回云楚,你可以向你家皇帝去复命了。”
“老王爷,这恐怕不行,你也知道我皇上的目的,不过咱们各退一步,其他人都行,但要请小郡主到我大贩做客,皇上有事与小郡主商量,商量好了,小郡主来去自如,你也知道,皇上一向敬重小郡主的,老王爷大可放心。”童孟对老乔一躬到底,表面上礼数十足,事情却不容商量。
“你就这十几人,你觉得能带得走本王的人吗?”
“老王爷,请以小郡主的生命安全为重。”
乔家其他人还没来得及跟老王爷说乔巧被喂了毒药的事儿,但听童孟的话,老乔已经听出来有问题,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你小子使了什么阴损的招?”
“小的可没逼迫人,是小郡主自己愿意,只要小郡主到大贩,解药自然奉上。”
“本王若是说不呢?”
“你杀了小的也无用,给你一瓶子药丸子你也找不出哪颗是解药。”
两人对话的当下,乔慕远已经逼近童孟,一手提着他的衣领子,一手的刀架他脖子上。
陈老给乔建山个眼色,让他忙上前把老王爷拉一拉,别人不敢去呀,只能让老乔儿子出马。
“父亲,消消气,岳父爹说的,巧儿不会有危险,凭她能有办法应对。”乔建山小声在老父亲耳边说道。
亲儿子不说乔慕远也懂,可看着孙女这么受折腾他就是恨极了肖睿,设计嫁祸孙女,嫁祸乔家一家子,还把他老乔一起算上,就这情形,南越的老皇帝多半是信了云楚和乔家乔巧等人有背叛之心,虽说老乔不怕,大家都不在意,可让肖睿这么玩弄在股掌之中,一股子气就是要发泄发泄。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肖睿跟前的第一号人物,童孟。
听了乔建山说话,老乔把刀一扔给不远的侍卫,不杀你,然后手脚并用,给童孟暴揍了一顿。
童孟手底下的人想上来拦,被他抬手制止,这顿揍他挨就挨了,不定哪天这一家就成了他家皇上的岳家人,轻易得罪不得,何况他与云楚乔家没有大仇,乔慕远暂时不会要他的命。
还岳家?这想法,要是让乔家人知晓,童孟怕是会被抬着回大贩。
“哼,留你小子一条命,本王迟早会收了你,小素,来喜,你们俩跟着小郡主。”揍得童孟扒地上了,老乔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指着童孟道,“你小子这会还敢说个不字?”
除了小素,老乔让来喜也随侍乔巧身边。
“不……,啊不,跟,跟着。”童孟这会占不了便宜,能把乔巧平安带回大贩京城就行,你几个人跟无所谓了,到那儿自有皇上说话。
揍完了,童孟的人才过来扶他起来,痛得他呲得一咧嘴,下手可真狠!
乔慕远嘱咐孙女,“巧儿啊,爷爷回京城处理些事情,会带人到大贩接你,放心,肖睿那小子敢对你无礼,爷爷我踏平他大贩!”
老乔把踏平大贩说得老中气十足了,就怕童孟那一帮人听不到。
“好的,爷爷也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
乔巧惯例给了爷爷一个拥抱,然后安慰亲爹老娘,干爹干娘,大哥大嫂,最后蹲下嘱咐团子果果。
俩小只一人抱一只大腿,要跟上。
“团子果果,跟曾爷爷回家,云楚的皇宫很好玩儿,母亲最喜欢那儿了,母亲很快就回来,听话哦。”
“可是我不想跟母亲分开。”
“我也不要分开,我还要父亲。”
果果太粘她父亲了,一路上总会提父亲,团子还好,从来没吵吵过要父亲,有亲娘在就成。
“果果乖,不用多久你父亲会来找你的,团子,你是小男子汉,带好果果。”乔巧一手牵一个把俩小只交给老乔。
乔慕远一手抱一个,冲孙女点点头,转身把俩娃送到马车上。
乔家一大家子,与乔巧一年半载的总会来个分别啥的,所以,都习惯了,不会像别的家人那样粘糊劲儿总拖着不让走,都只嘱咐小心些。
乔巧带走了大灰和小素来喜,把张家兄弟和无忧无虑留下跟着俩小只,从云楚到大贩,两地方挨得近,马车行了十日,终于是进了大贩京都。
与此同时,江将军的军报送抵西林城,把在边境发生的事全都说了,还着重的提及了乔慕远,说人家有可能与大贩串通一气等等。
这下老皇帝慌神了,好巧不巧的乔慕远带着一大队兵马到边境还跟江将军杠上,这要说不是早有预谋才怪。
北边还在干仗,大贩成了死敌,云楚眼看又是个要反他的。
在朝上,老皇帝让几个老将分析,老是够老的了,老得上不了战场,却分析得一点用都没,不过细数了数,南越有最好的武器倒是真的。
一说起最好的武器,又想到了年前刚制出来的滚雷,又是乔巧的好点子,要说她真有心背叛,这一大波操作年前就已经开始在谋划了,那她还给南越贡献这么多厉害兵器干嘛?
看来老皇帝也没老得全部糊涂。
“老九,安排好大贩和云楚边境的防御,只防御,敌不动我不动,只专心攻打北境。”
“是。”
阮晖本来一心在准备着要去往云楚的,奈何现在是分身乏术。
第四百零四章 (两章合一)
“童孟,我能要求住在城外吗?”城外的西山别苑,起码没有大贩皇宫那么森严,容易逃。
“小郡主,你还是见了皇上自己提要求好些。”一路回大贩,童孟被老乔揍的伤也养好了,差事也没办砸,心情看来很好。
“也行,我第一个就告你状。”
“可别,小郡主,如果不是立场问题,我们应该能成为好朋友,你高抬贵手放在下一马。”
谁跟你成为好朋友,乔巧朝童孟瞟了一眼懒得理,她来到这儿就是被朋友两字害惨的,别提什么朋友。
在大贩宫门,乔巧下了马车上软轿进去宸殿后,童孟一干人等就退了出去,不过,童孟一行人走了之后,殿门外马上加强了三倍的侍卫。
殿里侍候的侍婢还是之前住在这儿那几个,用着还算顺手,乔巧就没那么抵触,小素更是对这儿熟悉得很,张罗着给小郡主洗漱沐浴。
“小素,来喜,寝殿里谁也不许进来,我要休息。”
“是,小郡主。”
乔巧细细的检查着床上用品,床单被子的手工逢线工整,没有起毛起球发旧,是新的。之前当她听说了这个宸殿是肖睿专用的之后,心里膈应了许久,现在想要换个住的地方是不可能的了,在别人的地盘上,只能在这些常用物品上注意。
童孟干成了这一件大事回来,肖睿特别高兴,在他的书房里当即就赏了童孟和他手下的人。
“你随我去看看她。”
“这……皇上,小郡主的习惯你是知晓的,她已经睡下了,而且有两尊门神在站岗。”
有门神又怎么样,肖睿的地盘,宸殿更是他地盘中的地盘,明着去不得那就来暗的。
乔巧睡得迷糊,很不安心,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对着她望,有一把刀子在逼近自己,想挣扎,动不了,要呼喊,用尽全身力气也出不了声音。
最近太压抑了,乔巧头脑清醒着告诫着自己,是梦,别怕别怕。
许是乔巧挣扎的表情挺痛苦,床边的人轻轻的摇着她,想把她从恶梦中摇醒。
“巧儿,巧儿……”
肖睿坐那儿又摇又喊,这一喊,本就悄悄溜进来的举动被守在门外的小素和来喜发现,俩人冲了进来。
“小郡主……”小素去扶起乔巧,揉了好一阵她的小脸,才把人弄醒。
“小素。”迷糊的就见到小素的脸在眼前晃,乔巧一个安心,呼的一下又要倒头睡。
“肖睿?”
乔巧要倒下的瞬间发现肖睿坐在床边像个木头一样动都不动,这第六感可真准!睡着都能感觉到被人盯着,原来是真的,她还下意识的朝肖睿手上看去,看看这货手上有没有拿着刀。
“怎么?难道做恶梦与我有关?”肖睿笑了笑问。
乔巧没理他,望了眼小素和不远处的来喜,说好的不给人进来呢。
小素向肖睿的方向呶呶嘴。
难道这殿里还有秘道?这危险指数超十级呀!乔巧头皮发麻。
“你俩出去。”肖睿冲小素和来喜说道,“去小厨房做点吃的拿过来。”
人家只听乔巧的,直到乔巧朝他俩微微点头。
春寒料峭的,乔巧只穿着丝质单衣睡觉,她忙把被子拉高到脖子处,双手把被子压着,才稍稍暖和些。
“不必,朕要是想做什么,你这样也无用。”
无用也好过被冷死!衣裳它也不透,在现代小吊带一样穿上街,这么保守的单衣乔巧是没任何心里压力的,其实人家只是怕冷。
“你怎么进来的?”乔巧想着接下来还不一定被拘这儿多久呢,不安全。
肖睿看着她笑,这是他的地方,想进来还不容易?“往后你只要别让人拦朕,朕就走正常的路进来。”
好吧,乔巧感觉遇上神经病,突然间想到刚才的梦,做那么激烈的恶梦,完了,应是今日童孟还没给她服解药。
“解药!”乔巧朝肖睿伸出手去。
肖睿捉住她的手,“我就是解药。”
只见乔巧的脸刷的一下在绿和白之间转换,被气的。
“哈哈……傻啊,朕在乎的人,童孟有胆子喂毒药吗?那就是糊弄人的普通补药丸子。”
肖睿一算一个准,他就算准了南越和云楚谁也不敢拿乔巧的性命开玩笑,他玩儿的全是心理战术!
乔巧生气,气得七窍生烟,你特么真给她一颗巨毒药丸子也好过被人这么耍着玩儿,她用力一抽出被抓着的手,反手就是一巴掌照着肖睿的脸就刮过来。
肖睿生生的接了,被打了左脸还把右脸送过去的那种,接得心甘情愿。
乔巧愣了一下,没想到打得这么顺手,可刚睡醒的她打人用得力气太大,扇出去巴掌时候的冲力把身子带向床沿,一个前倾,人就倒下去……
肖睿把乔巧接住,温香软玉只隔着薄薄的丝质单衣,还有一股野玫瑰香味直达他的心底继而开出了花来。
“巧儿,巧儿……”肖睿情不能自已的把乔巧按在床上,身体向她压过去……
“起开!”乔巧一脚往肖睿双腿中间就踢过去,对待要非礼她的人,该狠!
肖睿闪得快,只踢到他的一边大腿,否则他的后宫佳丽该寂寞了,也是乔巧的这一脚踢醒了他,肖睿涨红着脸尴尬又慌张的下了床。
“巧儿,对不起,我一时冲动……”
肖睿话没说完转头就出了寝殿,估计是没脸在这儿,别看他在女人堆里身经百战,越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越是不敢鲁莽。
而肖睿出了宸殿,直往李妃的沉香殿,嗯,找乔巧的替身来着。肖睿在乔巧这儿得不到的,都到沉香殿去找回,翻云覆雨时嘴里念的是巧儿两字,完事儿提起那啥不认人,拂袖而去。
李妃当替身当习惯了,反正真人也没在,整个后宫就她独宠,就这个替身都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呢,可现在人家正主儿来了,一入宫里整个后宫都在传,说她不吃醋是假。
要说当时刚从小院子里被接出来享受荣华富贵时候李妃对乔巧的感激是真,经过一年多的后宫大染缸的熏染,人也不再那么单纯,想要的会更多,现在嫉妒的心也是真。
乔巧裹着被子还心有余悸,直到小素端来了一碗鸡丝粥和几个小菜,吃完了才觉得安心了一些。
“小素,带大灰去洗洗,洗三遍,干净得可以放床上睡觉的那种。”
“小郡主,怎么?”
乔巧打定主意了,大灰在床下都不安全,把大灰放在床上当枕头行,还可以暖床。
小素问不出答案,照做嘛,带着两名侍婢,提来几桶热水,侍候着大灰又梳又洗,整得大灰狼脸懵逼,这待遇有点消受不起了。
接下来两天,肖睿没出现过,但宸殿的守卫一点也没松懈,来喜探不出来个所以然,皇宫内院,哪哪都严防死守,单凭来喜和小素俩人,再厉害的高手也没法子出去,更别说还带着乔巧这个半点拳脚工夫都没有的大活人了。
得出去晃荡才能寻到机会,关在宸殿里是不可能出去的,打定主意,她就领着大灰小素出门,侍卫不拦,也是,只要还在这个皇宫里,乔巧是绝对的自由。
乔巧一入大贩京城,肖彬的人已经送了消息给他,他动用了宫里最隐秘的一条线往宸殿送信,奈何守卫森严送不进去,今日乔巧心血来潮逛园子,正好被一个小太监撞上。
小素刚要上前训斥谁那么不长眼睛,乔巧给阻止了,她手上多了一个东西,展开一看是肖彬塞进来的信,而信无非也是些问候的话语,让她别担心会想办法把她带出皇宫送回云楚等等。
一见肖彬两字乔巧就想起他曾经派人刺杀她和俩小只,手上的纸被她用力揉成一小团往旁边的人工湖里一扔了事。
而那头正好是肖睿带着老苟迎头走来,乔巧瞥了眼刚才撞她的小太监,此时已经被童孟带人押下。
“朕排查了许久也排不到肖彬的这颗钉子,没想巧儿一出殿门就帮朕给挑了出来。”
难道千辛万苦把她抓了来就是帮他剔除奸细的?乔巧纳闷着,要是这样还好,就给你利用了,肖彬与她也是仇人,西林街头刺杀的事儿还没和肖彬算呢。
“我就这点用处?是不是帮你除完了肖彬的细作我就可以回云楚?”乔巧心想,是的话就尽力一点,说起用处,乔巧还没问这一次肖睿又想拿她怎么开涮。
肖睿指了指湖心的亭子,两人一前一后的往那儿走。
“挑出奸细是顺带的,他有手雷朕没有,所以对付起来很吃力,而只有你才能帮朕把肖彬打败。”
“你想我怎么帮?”
“你待在这里一日,肖彬他就一日不敢轻举妄动。”
嗯呵,又是把乔巧当成镇宅的神兽。
“是不是还想我给你造点雷,去炸了他王爷府?”
“如此甚好。”
想得倒美,就连乔巧的爷爷老乔都还没掌握技术呢,说好是南越的专利,那么也只能南越的,那怕南越现在就把乔巧当敌人呢。
而你?你一外人怎么可能?
见乔巧这个表情,肖睿没往下说,改问别的,“你对肖彬好像不如以前?”
“关你啥事?你们姓肖一家子就没一只好鸟!”
见到乔巧对肖彬那么大意见,肖睿放心了,骂姓肖的你尽管骂,肖睿心里赞着卢一风果然没有白忙活,回头再给他点赏赐,他伸出手,“来,陪朕逛园子。”
乔巧给了他一个凭啥的表情。
“你不是想帮朕挑出奸细吗?朕与你今日牵手逛园子,明日肖彬就收到消息,他急眼了,然后就容易露出马脚来,共同的敌人共同对付。”
乔巧心里吐槽了卑鄙两字,这儿落后没有相机没有狗仔队,要不然拍几张照片发个通告那就更直观了,不过听到可以打击肖彬,逛园子就逛。这一逛,刺激没刺激到肖彬不懂,但刺激了整个大贩后宫的女人。
三十多岁的皇帝老是老了点,但帅呀,帅的皇帝在这个全是女人的皇宫里代表着什么大家懂的,李妃气得牙痒痒,完全不记得当初是乔巧要求皇帝才把她从小院里按出才得入住沉香殿,她与宝宝才能得到好的待遇。李妃更气的是,乔巧已经是孩儿的娘了,又碰都没给皇帝碰一下,凭什么得到皇帝全部的心?而她全身心都在皇帝身上,却只能当个替身?
被肖睿利用了老半天,乔巧全然不知她已经成了大贩皇宫的女人公敌,尽管她真的对这个狗皇帝无感。
“饿了吧?该是晚餐时间了。”
在无人处,乔巧收回手,嫌弃的用手帕擦了又擦,然后往后面一扔。
肖睿一手接住随飘的手帕,语气很受伤,“朕就这般令你厌弃?”
“那是,我说过了,姓肖的没一个好人。”
开玩笑,乔巧能让你利用她来挖肖彬的人,而她,不但要报肖彬的仇,也要顺带让肖睿不好过,从云楚被设计到了大贩,害得她骨肉分离,被人误会叛国呢,总之这一次,乔巧要让两个肖互相斗。
有了扔手帕的这个前提,送到宸殿的饭菜本是与肖睿一起吃的,结果他被气走,乔巧一个人拉着小素和来喜坐下,主仆三人甭提吃得多开心了。
正吃完,沉香殿那位李妃的宝宝来了。
“姐姐。”宝宝甜甜的样儿,很得乔巧喜欢。
宝宝拉着乔巧就往殿外走,刚吃饱饭,走走也好。
“你母亲怎么不与你一起来呀?”
“母亲不敢来,她说姐姐这儿父皇不让人进,我是小孩人家才不防着。”宝宝边说边望着乔巧身边的大灰后退,这小姑娘,才一年多不见大灰,竟害怕起来。
听宝宝这么说,也对,反正自己不喜欢人来人往,与这儿的人也没必要有什么交集,喜欢跟宝宝聊两句不过是看着她有些像小时候的自己而已。
天没全黑下来,一大一小两姑娘就在御花园里闲逛,见宝宝害怕大灰乔巧就没带出来。
结果是宝宝说要玩游戏,说了几个游戏名字乔巧也不懂怎么玩儿,捉迷藏是通玩古今的,最后只能是玩捉迷藏得了。
这迷藏捉着捉着,乔巧不见了。
第四百零五章 (两章合一)
此时,花园里,走廊下,都已经掌起了宫灯,宝宝在哭喊着姐姐不见了,小素钻到花木丛里四处找人,宸殿里随行出来的另两位侍婢也慌慌张张的找着。
这一位出事可不得了,不用一会工夫,禁卫,太监,侍婢全都在御花园里拼命的寻。
肖睿闻讯赶来,脸色铁青的亲自问了事情经过。
“母妃让我找姐姐玩儿,结果玩着玩着就不见了,呜呜……”宝宝边抹泪别说着。
李妃?肖睿把她当成乔巧影子的那个女人?
“去把李妃带过来!”
在女人堆里滚过多年的肖睿,直觉告诉他,这就是女人因嫉妒生了恨意起了歹心,李玉,要是朕的人有点点伤到,就把你活剐了。
李妃很快被侍卫从沉香殿里带到这儿来,肖睿把宝宝送走,这当父亲的还懂得保护小娃儿的弱小心灵。
皇宫里察言观色谁不会?李妃一见额上青筋暴露的皇上,哆嗦着跪下,“皇上,这是怎么了?小宝是不是又顽皮?”
肖睿一直冷着脸不作声,让你跪着就跪着,等你跪到受不了的时候再问,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不爱的,死面前也无动于衷,心爱的,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等不到皇上叫她起身,李妃就那样跪着看着一拨又一拨去找乔巧的人回来报,人没找着。
“找!宫里翻个来找!在朕的皇宫里她还能出得了宫不成?”
这就动静,整个后宫都被翻了一翻,后宫的女人也都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儿,有的人恨不得乔巧早点死,好让皇帝死了心,然后重新宠幸后宫妃子,有的见李妃跪那儿,恨不得皇帝下令杀了她,免得皇帝只爬她的床。
看吧,各路牛鬼蛇神什么想法都有,而肖睿就等着李妃往上跳。
“若是乔巧掉了一根头发,朕让你点天灯!”肖睿恶狠狠的说完,回宸殿。
“皇上,妾身真的不知道,不关妾身的事啊……。”李妃抱着肖睿要走的腿不放,哭诉。
被肖睿嫌弃的抽回脚,拂袖而去。
乔巧其实与宝宝玩捉迷藏根本就没躲,她刚退到旁边的几株花木后面,就被人从背后捂住嘴巴然后扛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捆上再堵住嘴巴扔那儿,是没真让她死还是不敢,总之就扔那儿。宫里这么大,扔几天是打算让她饿死的吧。
恰好软禁在宫里的肖达夫妇行到这儿,一看是乔巧,便把人带回他们住的小院。
“肖王爷,王妃?”乔巧堵住嘴巴的布终于被拿下,很意外在这儿见到肖彬的父母。
“嗯。”肖达解下捆着乔巧的绳子,“你怎么会在那儿?”
肖睿倾心乔巧都天下皆知了,乔巧怎么能在他的皇宫里被人捆成这样?不合逻辑。
见肖达问,乔巧把经过一说,毕竟人家帮了她嘛,肖彬派人去杀她和俩小只,她恨肖彬,肖达夫妇乔巧没理由恨人家,谈不上恨但距离感也是足足的。
“你们呢?”乔巧也好奇贵为皇叔的肖达住这破小院里。
“从肖睿知道肖彬造出了手雷之后,我们就被软禁着在这儿了。”
原来,是防着肖彬,这就说得通。
肖达说起的这些,多少与乔巧都有关,若不是她默认阮晖放话到大贩,肖彬的这个大秘密也不会让别人知道,要怪,只能怪肖彬他要杀她的儿女。
小院简陋得很,连个侍候的丫头都没有,肖达的王妃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来,便在旁边静静的听。
“你和我儿子肖彬有误会。”
“没有误会,我与他只有恨。”
乔巧没想到静静在一旁的王妃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她是从哪一点看出来误会?
乔巧疑惑的对上她的眼。
“你对我们有很重的戒备心。”
好吧,这点乔巧承认。
肖达没看出这一层,见媳妇与乔巧一人一句倒是听出来了,难道肖彬那小子做了什么事?
“肖彬他?”肖达又不敢问下去,那小子那么痴心,难道对人家姑娘用强?不该啊,这个儿子不是这种人。
见眼前夫妇俩的表情,肯定是不知道肖彬做的那些事,乔巧便把在西林街头遇刺,审俩名刺客招出来的话全说了。
“姑娘啊,这肯定是嫁祸,肖彬干什么都有可能,就是不会派人刺杀你与你孩儿。”肖达很肯定。
乔巧不与他反驳,谁家的家长也不愿承认自家孩子干坏事的。
几人才说着话,突然院外嚷嚷声进来,喊着让开门给进来搜查。
“我躲躲。”乔巧站起来往帘子后面钻。
“应该是找你的,照实告诉他们你被人加害就行。”
“你这老头真傻,让人发现她与我们见过面,对谁都不好。”肖达的王妃过去把乔巧藏好了些。
瘦子就是好藏,帘子的折皱大些都能藏得下她一个人,灯火只点了两盏,屋里很暗,往那一站人不动根本看不出来。
乔巧才躲好,卢一风就带着几名侍卫进来搜查,院子简单,四周转了一圈之后进屋里打了一眼,是没哪儿可以藏人的。
“老王爷,要是发现有一年轻漂亮女子请立即通知我们,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就能放你们出宫了。”卢一风对肖达夫妇说道。
肖达哼了一下,不搭理肖睿的狗。
帘子下的乔巧不淡定了,这声音她记得,当日在第一楼的地下暗室里,阮晖和不换审的人,最后招了然后被放了的人,就是这一个。
卢一风说完带着人走远,乔巧才出来。
卢一风,确实是在第一楼暗室被审的那人,是他故意带偏,让阮晖和乔巧相信他们是肖彬的人。他是肖睿养的暗卫,本来暴露了就要处理掉的,可他嫁祸成功,肖睿念他功劳让他在禁卫里挂个职,当个正常人。
肖达指着走远的的几个人,“带头那个是肖睿养的狗,难不成宫里禁卫不够了?”
听肖达这么说,乔巧不作声,她在考虑要怎么回宸殿,难道走回去?既然这个皇宫里有人对她下手,加上上一次西林街刺杀,既然是肖睿的人,是肖睿要杀害她与团子果果,那就不客气了,加上这次的嫁祸,不管怎样都要作恶之人付出代价。
“老王爷,王妃,我知道怎么做,你们别出来。”
天黑漆的,走出小院不远处,乔巧就在花圃旁边选个地方倒下,这儿距离肖达的小院不近不远,若是有点动静,肖达那儿听得到,乔巧知道肖达会在小院的某个角落里看着她直到肖睿的人来把她带走。
为了报仇,地上那么冷,乔巧忍了。
找人没有谁比得过大灰啊,小素一着急到现在才想起来,与肖睿一说,立即带出来大灰。
“大灰,你家小姐姐不见了,你快帮忙找找。”小素像求祖宗一样求着一头狼。
大灰傲得很,只听乔巧的,乔家人使唤它也听,但小素它就是不理睬,来喜求也没用。
“大灰,你不帮忙找巧儿,她就会有危险,危险懂吗?”肖睿着重危险两字,果然大灰听进去了,虽然不听别人的使唤,可小姐姐有危险,不能置气。
嗖的一下就往后花园里蹿,找着。
几个皇宫禁卫和来喜跟着大灰,绕了一圈儿,发现偏辟角落里的花圃旁边倒着的乔巧。
听见动静,见到大灰靠近时候,乔巧按了手机键,人一下就深度昏迷过去。
来喜扒开几个侍卫,自家小郡主咱自己抱,他抱起不省人事的乔巧往宸殿狂奔。
宸殿内,验毒大夫,御医,嬷嬷,跪了一地,没一人诊得出来乔巧是什么病因或者是中了什么毒,嬷嬷还详细的给验身,也没发现可疑的外伤。
小素跪在乔巧的床边,低头抽泣,她是清楚乔巧这个状况的,原因她不懂,但她懂得,小郡主要醒来就能自己醒来,所以她不太担心,抽泣是陪着小郡主演戏呢。
这很明显是有人故意加害呀。
查!肖睿冷冷的挤出一个字。
后宫里现在人心惶惶,肖睿就坐在宸殿正中,一个个宫里的嫔妃侍女嬷嬷太监都被拖了来先打十个大板再问话,问到乔巧不见的那个时间段没人帮着证明身在何处的人,继续加二十大板,完后再交待不出来,那就等着打到站不起来或者断气。
而李妃也从外边园子转移到殿里跪着。
问到动手的两个沉香殿侍婢其中的一个,十个问话前的板子还没打完就已经招了,指着李妃哭诉,“是李妃,是她让我们干的……她说事情成了就放我出宫。”
然后还指出了与她一伙的另一人。
肖睿面无表情,只摆了摆手,就已经有侍卫上前把参与做案的两人拖出去收拾。肖睿现在只关心乔巧什么时候醒,为什么会这样,李玉给她用了什么手段毒药等。
处理了两个侍女,肖睿指了指跪在那儿摇摇欲坠的李妃,“你,说。”
李妃看着一群又一群的人在她面前痛苦哀嚎,此时要问她后悔那么做吗?好好儿的当个替身过富贵日子不好么?偏要嫉妒干嘛,她肯定会后悔,动谁不好非要动皇上的逆麟,这人哪,就是贪心,总想着要得到更多。
她深知既然有人指出是她,就算不是她干的,到头来也是死路一条,何况确实是她干的,李妃并无过多求情,倒是学聪明了打起亲情牌。
“皇上,妾身糊涂,妾身错了,求皇上看在宝宝还小的份上,饶过宝宝,她自小没人疼爱,已经很可怜了。”李妃哭哭啼啼,柔弱可怜,并无换来想要的怜悯。
肖睿走过去,用手捏住李妃的下颚,一字一句问,“你给她做了什么?吃了什么?”
“并,并无其他。”
“为何还不醒?”
“妾身真的只是让人捆了她放在一个僻静处而已。”
肖睿手一使劲,李妃被捏得咯咯响,“说!”
“没,没了……”
是真没了,但肖睿不相信,把人一推,侍卫过来把人拖下去,不过这次见人出了殿门后,肖睿补了句,关冷宫。
还是念在宝宝的份上,不杀。
被拖下去的两侍女在严刑拷问下也没问出来什么,李玉这儿也问不出来,肖睿的大贩是制毒用毒出了名厉害的,竟然查验不出乔巧是什么原因昏迷。
难道宫里还有另外的人?玩起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不应该啊。
而乔巧在众人都在忙着审人和被审的时候,从手机里出来过一次,朝小素眨眨眼,安慰她一下,千万别把小素也吓坏了才好。
大半夜的,全大贩京城能叫得上名字的医馆药铺懂医药的大夫都被请了去给宸殿那位把脉,得出的结果与御医诊的一样,除非老天降奇迹,否则命不久矣。
还命不久矣?直接让肖睿气得把说这话的大夫又全打了一顿才赶出宫。
这些宫外被搜罗去宸殿给乔巧把脉的大夫中,一位老大夫趁人不注意塞了一个条子到小素手里,然后这位老大夫到肖睿那儿禀报声称有办法医治,这样他才能经常出入宸殿。
小郡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又自己醒来,纸条小素看了,是肖彬传进来的。
肖睿一直在宸殿里守到天大亮,在等那个自称可以医治的老大夫出宫去配药,没错人家就是说要到自己的医馆里才能配齐药材,中医的都懂,秘方嘛,不能被人偷了方子去,肖睿也理解,只要能治好别说出宫配药了,就是出城也十分配合着。
乔巧几乎掌握了手机上的时间与现实时间的规律,她估摸着差不多是肖睿吃饭的点,她就关机出来,这次,小素把肖彬送进来的字条告诉她。
“巧儿,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乔巧回了一个字条,落款是,以后的一段时间,都成了验证真伪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