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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封魔传奇全文阅读

作者:月揽香     重生之封魔传奇txt下载     重生之封魔传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7 王庭失落之戒严的马他托

    第二天早上,我还迷迷糊糊地睡在坑上,门板咚咚地响了起来,轻声却有力,匪知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有教养的朋友?

    “曼蒂,你在吗?”

    是个年轻的女声,不急不缓,有礼受过正统教育,不错哦。曼蒂那女人也能有这样的良友,难得。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慢想,听着外面的客人与赶来的曼蒂寒暄,无事不登三宝殿嘛,这么早就来拜访。

    “欧西拉小姐,您、您怎么会来这里?哎、哎,你怎么能到这样的地方来呢?”曼蒂恭恭敬敬地称呼着客人,收敛了往日的泼辣与蛮横。

    居然是姓欧西拉的,KO,这世界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原来,复仇王子和起义号召人是同一帮人!

    门外的欧西拉小姐,轻笑一声:“你们住得,我就来不得么?曼蒂,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这、这、我家里很乱,不适合您这样的贵客呢。不如,我们到城里的书馆坐坐吧。”

    “还是你不欢迎我到你家?”欧西拉小姐伸手就推门,打算进来。我蹑手蹑脚地爬下床,走到匪知那边屋,把布帘拉起露出里面半大的空间,在靠角落的门边躲好。

    曼蒂连声阻止:“不、不是的,只是、只是。。。”

    欧西拉小姐显然有决心得多,在曼蒂阻挡不及的时候,推开门走了进来,不一会儿,就发出掩饰不住的赞叹:“曼蒂,你把屋子收拾得这么好,还不让我进来参观呢。我听人说你家的房子是专门设计过的,果然如此,干燥舒适,比庄园那边还好呢。曼蒂,你和你大哥真是聪明能干。”

    “那、那是哥哥的主意,说是这样可以让屋子去些潮气,保持良好的通风,这样才有利于身体健康,就是,养好身体的意思。”曼蒂忙不停地招呼欧西拉小姐,又给她拿杯倒水喝,“欧西拉小姐,您喝杯水吧。”

    “不用客气,曼蒂,这床是你的吗?”欧西拉拍拍石床,“还暖烘烘的呢,刚起床吗?你忘了收拾床铺喽。小奈,来帮曼蒂整理一下。”

    “这、这怎么成呢,欧西拉小姐,我自己来就好,小奈姐姐可是您的侍女。”曼蒂激动得连声音都变了调,踢踢嗒嗒跑过去拍床叠被。我在里屋暗自摇头,能让曼蒂这个野蛮女变得如此温顺听话,对自己的仪表与身份生出强烈的自卑感,被人家牵着鼻子走,这女的一定不简单,把我这些天教她的全还给我了!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叫我薇薇达,曼蒂,跟你提醒过好多回了。算了,不强迫你。”欧西拉小姐嗔怒,话语一转,“对了,怎么没看到你大哥?昨晚他没来庄园听讲,我以为他病了呢。”

    曼蒂的声音有些低,紧张地解释:“还不是米哈内家的小孩,昨晚又发烧了,哥哥和我不敢放松,照顾了一宿,早上一醒来,就去庄园了,您没碰到吗?”

    “那就是错开了。曼蒂,你真厉害,米哈内在我面前可是把你好好夸奖了一番。其实,要是你们把孩子抱到庄园里,母亲大人一定会派人请来医官的,你们实在是太见外了。”欧西拉有些责怪之意,一会儿又听见她站起来,惊讶地问,“那边,就是你大哥的房间吗?”

    “是的,欧西拉小姐,您能亲自来关心我和我大哥,我真的很开心,可这里实在不适合您这样尊贵的小姐。不如这样,我们现在就去庄园吧,昨天维兰米老师教的东西,我有些地方弄不明白呢。”曼蒂有些紧张,推说有疑问请欧西拉小姐解惑,强托着欧西拉小姐出门。

    欧西拉笑笑:“曼蒂,你就跟小奈一样紧张,嗯,我很喜欢这个杯子,曼蒂很能干呢。好了,不为难你们两个,我们走吧。”

    这个女人,来这里东摸西摸东察西看的,有什么企图?哼,本来听她柔和的声音与优雅的谈吐,以为是个不错的人呢,没想到是个颇有心机的人呢。

    匪知那个笨蛋!居然没告诉我庄园里有这么个出色的女人!还是对他有所企图的女人,气人!

    越想越不是滋味,这个潜在的情敌,我一定要弄清她的身份和目的!

    随手把门一关,裹上斗篷,我匆匆走出匪知的小屋,追着曼蒂的脚步出去。真是越急越容易出错,等我挠出那片制留地,大道上早已没了曼蒂的踪迹,站在马他托人来人往的出城大道上,我茫然不知所措,热闹喧哗的真实世界,而不是那个有些灰暗的甜蜜房间,一切,仿若隔世。

    城门边的街道两旁,站满全副武装的兽人士兵,人手一张告示,对着来来往往的人仔细比对。与几个月前比,这儿见不到一个司月的精灵士兵,看看斑驳的黄色城墙上,那被风吹得破旧不堪的告示,上面的兽人王子和欧西拉等人容貌早已模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影子。

    新的告示一定很隐密很重要,竟是不对外公开的。

    “滚开!”

    有支商队路过,站在路边沉思的我没有注意,让人一推,猛地摔倒在地,一阵头晕目眩,我痛得爬都爬不起来,只好躺在地上等气力恢复。

    迅速地,一支兽人士兵小队步伐整齐地跑过来,维持秩序。什么时候马他托的治安管理上升到王都级别了?我暗暗惊疑,难道是威顿王国?绝不对让他们捉到我,拼着一点力气,我拉紧斗篷,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注意点!领队进城前没告诉过你在马他托不能放肆吗?”年轻男子喝骂完那群商旅后,跑到我身边把我扶起来,“小姐,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摇摇晃晃想站起来,一个踉跄,扑通一声再次摔倒,这下,有人救我了,那男子抢先一步拦住我的腰,我的头罩不小心勾到了他身上的东西,全部拉开,阳光猛地刺痛我的眼睛,我难受得想抬起沉重的手遮住光亮,却连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到,只好紧闭眼睛。

    “是你!”

    男子惊讶地嚷出声来,喊出声后又像想起什么,马上用披风给我盖上,遮住我的头脸,但有人已经看到了我的容貌。

    “看!那个女人,比塔斯大人手中的那个女人额头上有契约的奴印!”

    “难道是告示上的那个女人?”

    “找到那个女人的话,可以得到上百万的金币和魔晶石,还能得到女王陛下赐予的爵位!”

    “怎么可能是那个女人,你们看她的打扮,哪里值那么多赏金?”

    “说不定就是,听说那女人受了重伤才到我们拉夏国来的,伊特礼斯大法师就在那边啊。”

    “如果真是那个女人,安比塔大人可真是幸运,刚才我去扶她就好了。”

    。。。

    围绕在一旁的士兵,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七嘴八舌的议论。就在这时,扶着我的男子一声尖哨,几乎是马他托所有的士兵开始行动,动手赶人戒严,行人与商旅的怒骂声让我回到了现实。

    “你是马他托的守将,安比塔斯?爱莲娜的儿子?”我心里惨叫一声,怎么会碰上这个人,但愿他不会就此把卖给威顿王国换爵位与金钱!想想有点难,要知道这人为了名与利,是连感情也照样利用的人!怎么办?

    “是。”他的回答非常地简洁,“洛法小姐,我受王命将送你回归来去峰。”

    我疑心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这人没把我捉住去换他最想要的东西,反要把我送回老师那儿去?天降红雨?

    艾格里夫王后为什么这么做?她没道理不知道我与最强王国威顿交恶的消息吧?还是说,拉夏的形势很糟,糟到她宁愿得罪威顿,也要与风之建立牢固的联盟关系?

    这说不通啊。

    如果换我做这个决定,一定是宁愿得罪风之,也要与威顿维持表面的交好!

    想不通!我还是担心一下老师见到我的时候,我会有怎么样悲惨的下场吧。

    但愿老师不会气到拿药灌死我!

    但愿阿豫他们已经气消了。

    但愿我能躲过这一劫。

6-9 王庭失落之邪法师的真名

    连老师都被我的奇特经历吸引过来,我愈发得意,当下就把碰到艾尔塔、捉弄司葛儿、到圣龙岛冒险的事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他们知道,当我说到司葛儿弄丢我让我在幽灵海上随波逐流时,阿豫他们全都恐慌不已;当我疑心暴风之眼和幽灵海的气候有关时,其他人仅仅是惊讶好奇,唯有阿豫眉头紧锁,片刻后释然,但他没有说他的想法。

    当我说到说圣龙岛遍地龙骨时,老师的两只眼睛瞪得像灯笼一样大一样亮,就差没流口水表达他的艳羡;当我说到龙魂塔附近巨大的魔法石阵时,众人都发出惊叹的感慨声;当我说到进龙魂塔被骗被迷惑被魂灯烙了印时,阿豫他们人人脸色疑重不说话,只有老师怔怔地看着我的左手,口中喃喃自语:“不气,不气,早知道她是个笨蛋了!唉,我怎么就收了这么个笨到没谱的徒弟!。。。”

    之后,我当然停下问他们,圣龙王血裔怎么回事?米芳笑了笑,问我是否记得龙王族血统以及那段早已湮灭的五族混战史,我点点头,他轻飘飘地扔出一句:传闻中圣金大龙王只有一个孩子,遗失在五族大混战中,桑莱特口中的龙族最后的王指的就是留在圣龙王神殿中的那个龙蛋宝宝。

    不论这个龙蛋宝宝实力如何,它都是所有龙族至高无上的王。但它的成长期太过漫长,需要大龙王力量的传承,比如,龙魂塔中的魂灯力量,或者,圣龙王神殿的龙族至宝,也就是我带回来的金水。

    米芳的博学我是绝对有心理准备的,但没有准备的是他勾起嘴角扔出一句:“现在的圣龙王血裔又多了一个,那就是你!小心哦,庄庄,龙族人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绝倒!我白了他一眼,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再后来,我说到进海底的圣龙王神殿玩水时,阿豫他们脸上都露出会心的微笑,为我的开心而开心,只有老师一副没脸见人样鄙视我,说我糟蹋龙族至宝。

    然后,就要说到关键的地方!

    我停下来,接过亚斯的药,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抹抹嘴,告诉他们真正危机的时刻才要到来!

    我告诉他们那个神殿里有个紧闭的石门,里面有精灵族最古老的祭司专用魔法阵,和极可能是神族遗留的九龙封魔魔法阵。当然,我不忘告诉他们里面有个超级变态的疯子老头,是龙族的大祭司,道貌岸然,却心怀不轨,伙同精灵族祭司暗害圣龙王的后裔,非常可恶!

    因为讨厌那人至极,就跟他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就把他封印了。

    “封得好!”老师腾地站起来,红光满面,浑身激动,不自知地把所有的眼睛都睁开,高举着双臂哦哦得意地怪叫:“哈哈!叛逆的龙族,看你们张狂到几时!哈哈,封印龙语魔法!哈哈,庄庄,以后你就横着走吧!没人敢对你不敬!哈哈~”

    大概,阿豫他们从来没见过老师这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全愣住了。以前我说给他们听老师会变成这个样子捉弄我,他们总以为我夸张,这下,可是罪证确凿啦!

    “老师,你认得那个疯老头?”看老师在那边发癫都不只一会儿了,封了一根神杖而已,有必要这么激动吗?还是那个老头是个重要人物?而且,他居然不关心那根他最在意的封魔法杖,这事实在是让人太好奇——我敢打保票,老师与那死老头往日结了很重的恩怨!

    伊特礼斯老师神情古怪地看着我好一会儿,就是不说话,只是发着莫名其妙地得意之极的奸笑,他着魔了!我还是不要告诉他我把封魔法杖弄丢的事好了,省得一喜一怒间他真的气昏过去!

    不管了,我继续给阿豫他们讲发现龙蛋的事。没想到,我才一说我不要那个龙蛋,就被老师一个暴粟打得眼冒金星!

    “很痛的啦,老师,你都不知道那个龙蛋是个招祸的东西,你徒弟我差点就没命回来了!”我委屈之极,话都还没说完,老师就打人,有这样教学生的?

    看老师还要冲过来揍我的不甘心样子,我忙把那个邪恶之极变态之极的达菲斯也跟着到圣龙岛的事告诉他们,拼命强调形势紧张不容得我做其他的选择,只好把龙蛋给了达菲斯,以救艾尔塔他们。

    没想到,我这样说了之后,老师更加冲动,那副样子像是要我把我吞吃了一样的凶狠,我怕得四处乱窜,阿豫他们五个人抱手抱脚地拦住伊特礼斯疯狂扭动的身体。

    “你们别拦着我!让我揍她!好好给她开开窍!上神呐!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这样一个愚蠢到没神理的白痴徒弟!”

    我狐疑不已,我好像也没干什么特别的事,老师这个样子,好像我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唉,庄庄,你不知道吗?谁拥有圣金龙蛋,谁就是圣龙王神殿的主人。你连魂灯不灭、魂塔不倒的事都知道,怎么就不记得这个?当时,只要你与龙蛋签订召唤契约,达菲斯根本拿你们没有办法。他进不了圣龙王神殿的。”米芳缓缓地摇头,像是拿我的粗心大意毫无办法。

    啊?

    啊??

    啊???

    那我受的苦受的罪又白受了?曾经有一座恢弘无比的龙王神殿放在我面前,我不知道。。。

    “其实,我倒觉得庄庄的想法是对的,不要说达菲斯志在必得那个龙蛋,就是桑莱特他们,根本不会允许庄庄拥有龙蛋的,看他们一路如何哄骗庄庄就知道。庄庄,你把那根神杖封得真是TMD对极了!”优不赞成米芳的意见,他说的话倒是说中了当时的情况。

    普列在一旁也笑眯眯地点头:“对!就气死他们!哈哈,让他们不老实,让他们骗人!嘿嘿,反而坏了大事!不过,庄庄你为什么不要龙蛋呢?那可是绝妙的好宝贝啊,司葛儿把龙蛋给你时,你就该当机立断!”

    “你还说?你不是答应过给我找一个攻击力最强的召唤兽吗?我就一直记着,要是我认了龙蛋,你来找我麻烦怎么办?”白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没见老师又要冲动了?我要是敢说出我根本不知道召唤兽契约咒怎么念,我相信,伊特礼斯老师一定会活活掐死我,省得我活在世上气死他!

    只好对不起你了,普列。

    果然,我的理由一出,四双冒着凶光的眼睛齐齐杀向他,如果眼睛能杀死人,普列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阿豫没凑那场闹剧,只是两眼紧盯着我,默默地注视着我,等我把最后的事说出来。

    我见瞒不下去,可又不想对上他们五个人的怒火,只好找老师这个稍稍好糊弄一点的做挡箭牌:“老师,你不用担心!我还是圣龙王神殿的主人呢!而你就是龙族神殿主人的老师,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桂冠,就属于你!伊特礼斯大法师!”

    “O?HOHOHOHO~说得好,我就不罚你!快说!”

    我指指额头上的契约印记,得意洋洋地宣布:“认得这是干什么用的不?哈哈,你们一定猜不到,哈哈~”我双手叉腰,仰天长笑,穿越女主的最优待遇!

    吸引了六个人全部的注意后,我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们:“这是精灵族的永久奴役契约,哈哈,我的仆人,哈哈。。。就是。。。哈哈。。。。等我笑完。。。。哈哈。。。。达菲斯!哈哈。。。我厉害吧。。。”

    六个的神情变得极为滑稽可笑,尤以伊特礼斯老师的表情就为夸张,像时间暂停一样,他的蓝鼻子、尖下巴、稀疏的眉头、根根倒竖地头发,全身睁开的蛇眼,半张开的大口,就这样,金鸡独立般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这么夸张?

    我走到六个人的身边,擢啊擢,还是不动。听我能够封印龙语魔法也没这么夸张啊?不过是个达菲斯而已,邪恶了点,变态了点,强悍了点。。。也没什么啊?

    “哇卡卡卡。。。”老师的恐怖笑声终于响起来,我捂住耳朵跑到外面,归来去峰上的石块扑通、扑通一颗颗滚下来,夸张啊夸张!

    “庄庄,你记得达菲斯叫什么名字吗?”我回头一看,亚斯双手抱胸靠在门柱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好像有点不怀好意啊,还没气消吗?

    我挠挠头,站起来看着后面冲出来的众人,有点不确定地问:“不是达菲斯吗?他还有别的名字?”汗。。。司葛儿叫的那个名字,我根本不记得。

    “看吧,我就说以庄庄的个性,哪里会去记她不在意的人的名字?愿赌服输,各位,掏金币吧!”亚斯的凤目瞄了我一记,别有深意。我那个寒啊,这么久远之前的事他都记着,优雅温文的亚斯原来这么爱记仇!

    我可被你害死了!

    “不知道法师真名你得意个什么劲?啊,哄我开心是吧?别跑!看我不揍死你这个神字第一号的大笨蛋!。。。”

    我再一次被伊特礼斯老师追得抱头上上下下到处乱跑乱窜。

6-13 工会暗杀事件

    路上狂风大作,黄沙四起,直让普列猛皱眉头,我告诉他北方的天气是这个样子,粗犷大气,可不比古斯塔的秀丽多情。

    进入马他托后,我发现往日热闹繁华的街景变得空荡荡的,家家户户房门紧闭,整条街道上只有左右两边的武装军人在行礼致敬。这架势可比当日戒严的马他托更来得让人心惊肉跳,所有的商旅禁行一天,真是好大的手笔!

    我悄声问礼车外的普列怎么回事,普列满不在乎地回答,为显尊重,全城戒严,迎接我们这次的谈判团。普列他们自幼就是王都内城的正统王族,这种事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反倒我很是不自在,坐在车里东张西望,生怕从那些紧闭的窗子里看到不满的眼神。

    经过佣兵工会时,才想到一件事。不知道匪知怎么样了,他要是见不到我,应该会想到我回山上了,希望他不要过多担心。

    我磨着让普列带我去那里办点事。普列瞟了我一眼,说阿豫和亚斯还在拉波罗尼亚城的魔法阵那儿等着。我不管,拼命拍礼车的大门,告诉他,我有急事非去办不可!

    普列无奈地把我抱出礼车,让礼宾司的人先走,他带我随后就去和他们会合。之后,驾着骑兽带我,旁若无人地冲入马他托的佣兵工会。王族的脾性呐,我是拿普列没办法,只好和他一样坐在骑兽上命令那儿的管事给我拿来一块木板,在上面留言:我已回山上养病,过些时候我会到阿尔办事,一切安好,勿念。

    告诉管事把牌子挂着,直到我来取消为止。普列随手扔了几枚金币过去,封住了管事口中不合规矩的话。出工会大门后,他沉声问我:“庄庄,留给很重要的人的?”

    “是啊。很重要。”我打打哈欠,糟糕,我又困了,最近怎么总也睡不够?

    普列却拉住骑兽,厉声提醒:“庄庄,你不要忘记,身为一个王族,年满十六岁必由国王配婚,你也绝不会例外。”

    “不用担心,普列,我早计划好了。”我迷迷糊糊地回答,早在婚约定下的那一日起,我就想好怎么摆脱他了:哈哈,如果我不是王族,那个狗屁二王子还能强迫我不成?

    普列没有说话,默默地帮我调好位置,让我睡得更舒适,我嗯了一声就困极睡去,普列冲出去的速度很快,我不得不紧紧抱住他才能继续打瞌睡。

    忽地,骑兽高高仰起,我和普列全被甩下了兽背。普列护着我连翻数个跟头减缓下坠的冲力,正想察看究竟,就见明晃晃的长矛利剑集中刺来,远处还听到魔法咒语的吟颂声。无奈之余,普列只能抱住我继续满地打滚,趁机准备魔法攻击,稍一避开剑光,普列当即立断,两脚同时点地,一个后仰翻身,单脚点地,凌空跃步,整个人飞起来,人还在半空中就抽出长剑,一只胳膊揽住我,另一只手则挥着长剑开始反击。

    暗杀!

    想不到我也够级别让人动手了呀,刺激!我完全清醒,右手蠢蠢欲动,糟糕,如意金手呢?刚才明明在的!

    一定是拉在礼车上了!晕死,我怎么又做这么没头脑的事!下次睡觉前,我一定把它牢牢绑在身上!

    来袭的不下百人,多数蒙面拿着长枪与大刀、舍弃碍事的盾牌,手中武器舞得虎虎生威。看看包围的兽人们,他们绝对是早有准备,远攻近交无一不缺,行动迅速,极富组织性,甚至请动了魔法师的参加,附近戒严的守卫士兵纷纷倒下,远处赶过来的,即中魔法陷阱马上毙命。

    我急啊,今天普列身上穿的是国服,没有任何的防御性,那些该杀的刺客总把攻击方向对准我,普列为了顾我,不一会儿身上就让长剑与长予刺得鲜血直流,我怒得不敢吱声,也不敢叫普列放下我,那会让他分心,而且,这群人的目标显然就是我。

    我怨我当日为何不多学点防身术!我恨今天为什么要穿这身累赘的衣物,身上一点防身工具也没有,魔法炸弹,对,应该还有的。我腾出一只手,从戒指里拿出一把金属球,四散扔出去,呵呵,其中几颗是有迷药效果的!

    不一会儿,整条大街的前方笼罩在一片迷药炸弹造成的轰动效果之中,马他托居民的楼房上,不时有人中了迷药从半空中落下,而先前围在我们附近的剑客武者也摇摇欲坠,他们的暗杀注定要失败!

    普列笑了一笑,随手把我放下,抽剑嘱咐我小心,冲上前,一剑一个解决这些倒霉的刺客。我知道普列喜欢在这种时候玩虐人游戏,当然不去阻止,普列身上那染得深色的国服早让我愤怒到顶头,这些该死的兽人,要我的如意金手在,看我不把你们的脑袋瓜子砸成稀巴烂!

    逮着空我就扔魔法炸弹,老师做的金豆子中以火系的居多,很快,大街上石头彻的大房子上那些木制品开始燃烧,还有地上倒着的那些暗杀者的尸体,他们身上也着起火,并发出腥臭的焦味,恶得我直想吐。

    不时也有不长眼的刀剑刺向我,我早已念起火盾咒语,在这片大火四起的地方,火盾是最有效的魔法咒语。远处那些个魔法师们,我才不怕他们!我会用最有用滴反弹罩保护自己的!摸了一下脖子,紫钻金珠去哪里了?阿豫他们不是说已经找回来了么?怎么没给我戴上?对哦,他们又没说是金珠,我自己瞎猜的,算了,不想,还是扔炸弹要紧!

    可是,我忽略了一个敌我人数差异巨大的明显事实。这儿不是落日峡谷,没有清风的帮助,我也没有站在安全的高空。敌人的包围圈非常大,暗杀的组织者经验异常丰富,初步的混乱过后,组织者很快地改变策略,指挥着无数的刺客从爆炸与大火的反方向进攻,一步步靠近包围我们两个。

    骑兽早已倒在血泊之中,普列漂亮的脸蛋上阴狠异常,手中的长剑挥舞得那个快速,绝招尽现,剑花朵朵,带起无数血色红花,若在平时,我一定大声叫好!

    我的炸弹准头实在太差,漂亮而合身的国服在这个时候也是累赘,我两只脚几乎都迈不开步子!普列尽量缩小剑圈护着我,可是,个人的力量在此时太少了些。两个人根本就拿越来越多的敌人没有办法!魔法攻击?算了吧,普列根本不敢停下来念咒,因为没有他的利剑,我的存在是个极好的靶子!

    万分可惜今日普列未带魔法卷轴,不然,扔一个就能把他们统统杀光,敢来找本穿越女主的麻烦!

    忽然想起我曾学过射弓,可以把炸弹绑在箭上射得更远,我才想要开心,却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这群有准备的刺客,为何不见他们安排的弓箭手?一定是最后的杀招,在哪里?

    “普列!他们的弓箭手还没出动!你有没有信号弹?”

    “别怕,庄庄,阿豫他们会赶来的。”就这么两句对话,普列身上的伤口又多了两道。

    就在这时,远处的魔法师解决了救援的士兵后,放了一个大型火系魔法攻向普列,这时,普列正在抵挡五把长剑与几根阴险的长矛,来不及施展魔法防御,我暗忖自己反正不怕痛,冲过去就想为普列挡下这记魔法攻击,不料普列察觉了我的意图,抢先一步大力挥开那些长剑与长矛后,一个旋身将我护住,用背挡下了那记流星火箭大魔法。

    猛烈的爆炸声和刺鼻的烧焦味刺激我的神经,我又急又怒:“普列!你这个笨蛋!有没有受伤?你有没有事?说话呀?”

    谁知道普列拍拍灰尘,把我拖起来,唇边勾起一抹自得的邪气笑容,像从前一样可恶又可恼:“有事的可不是我!”

    越过普列的背身,我定睛一看,哈,这群该死的刺客,死在了自己的魔法师手下!怎么回事,普列身上有什么宝贝不成?

    “庄庄,你的护身符还真管用喔!”

    直到普列提醒我曾经送给他们五个人,每人一块刻着古怪字符的木刻版片,我才想起原来是我无意间刻的防御魔法阵起了作用,我早就就忘了自己曾经的念头,原来我也会做魔法卷轴一类的玩意。摸摸头,我嘿嘿傻笑:“我从秘境里看来的,随便刻的,啊,山上还有一大堆,回去就让老师把它们全给你们送去!以后你们就不用怕魔法攻击啦,哈哈,我真是天才。。。”

    我的傻笑还没笑出声,我的傻话还没说完,却见普列的脸色大变,抱起我猛转一圈,‘噗哧’一声,是箭深入肉体的声音,我只看到普列脸上笑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漂亮的双眼缓缓闭上,不再睁开,笔挺的白玉鼻子沾染上灰尘,线条优美的双唇抿得很紧很紧,水蓝色的头发柔柔地拂过我的脸颊,缓慢而迅速地把我扑倒在地上,他的怀抱还紧紧护住我不让我摔痛。

    那一刻,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完全不知道勇敢而帅气的大男孩这英勇的流血代表什么意思,我以为它不过是一副曾经见过的最美丽最妖艳最悲情的图画。

    如果这里有乌鸦嘎嘎飞过,我会笑,真是好恶俗的演出,可是它真实存在,那汩汩流出的鲜红色血液,它真的会带走我的同伴的性命。

    我几近疯狂,为什么他们要杀普列?他们要杀的人不是我么?

    “不!普列!你醒过来!普列!普列~亚斯,亚斯!阿豫!你们在哪?普列!普列,你说话呀,你不要死,你这个笨蛋!我是穿越女主有蟑螂命不会死的,普列!普列,你这个白痴笨蛋!。。。你醒醒啊。。。普列。。。”

    远处的弓箭手,很快地射出第二箭,第三箭,我竭力想推开普列的身体却一点用处也没有,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三支箭直直地插入普列的后背!

    我怒极!

    一个猛劲,我挣开普列的怀抱,从下面爬出来,捡起地上的长剑,徒劳无功地向前方扔去,对着远远的那个弓箭手叫骂:“你有本事就射这里,射死我!你这个杀人狂,你为什么要杀死普列!你要杀的人是我。。。”我伤心愤怒之极,一边向前冲想冲到那个站在高处的刺客那里,一边随手抓起身上的饰品远远地向那个人投去,头脑发昏地想这样就能打死他,“你这个凶手!凶手,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只要我不死,我就要让你给普列陪葬!你这个变态!杀人魔!。。。”

    我喉咙口一阵紧窒,血腥气直冲口腔,扯掉面具,‘哇’的一声,我吐了出来,浑身发软就要摔倒,不,我还要追那个凶手!

    “庄庄,庄庄,别追,快停下!”

    “拦住那个刺客!不要让他跑了。。。”

    “弓箭手准备!”

    “法师!攻击!”

    。。。

    “呜。。。阿豫,普列、普列他。。。哇。。。都怪我。。。”扑到阿豫的怀里,我哇的一声,毫不顾忌形象大哭特哭,如果普列死了,就是我害死的,我干么停下来,不是早知道最近时局不稳吗?

    阿豫抱起我,拍着我的背安慰我:“庄庄!别哭,没事了,没事了。。。我和亚斯来了,我们会救普列的。普列一定会好好活着的,他还要作弄你呢。。。乖,别哭。。。”

6-14 王庭失落之查找真凶

    急救的工作迅速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我站在门外,双手紧握胸前,衷心祈求上神赐予亚斯神奇的魔力,让他救回普列。阿豫守在我的身边,他和我一样,心焦如焚,但面色还属正常。只有双眉深锁,整张脸显得极为冷峻,使得他看上去像个毫不留情面的屠杀者。

    这股神情到埃恩皮达科殿下和安比塔斯两人进来时,更加明显。

    安比塔斯是来告知我们行凶者已经捉到,据那名弓箭手交待,这次刺凶行动是为了报复风之大军对拉夏边境城镇的屠杀,幕后主使者他并不知晓。

    阿豫听了只是不语,我心里暗暗冷笑,放TMD狗屁!这样策划周详准备充分的刺杀,仅为报复?这种骗小孩子的借口,也亏他编得出!

    谁想破坏和谈?拉夏的主战派!谁能从中获利?主战派首脑!

    冷眼旁观那位埃恩皮达科殿下,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在拉夏王都素有贤名,但他的第六个兄长恩托托王子不同,是个军功显赫的铁血人物,他是阿尔王都主战派的领头人物,吉隆与拉夏的龌龊事件背后就是他在主使,但有传闻,两兄弟交情相当不错,恩托托能顺利得到储君之位,多亏了埃恩皮达科殿下在阿尔的活动。

    如果主使者真是他们,我只能说,这一次,恩托托和埃恩皮达科实在不聪明,惹错了人,不只阿豫他们不会放过他们,我也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这时候,根本不会去想前些时候,才想到拉夏的内战与外患之间的选择。出尔反尔是拉夏的拿手好戏不是么?

    “埃恩皮达科殿下,可以让我见见那位行凶者吗?”阿豫抬起头,直视对方的双眼,以不容拒绝的气势告诉对方,他问不是礼貌,而是一种气势,无论如何,阿豫都要见到那个刺客。

    “这是当然,他的惩罚就按风之的传统吧。”埃恩皮达科没有为难,相反,他还故作大方地把刺客的处置权送给阿豫,这是惯例还是他自作主张,那就没人知道,总之,安比塔斯想要阻止,却没有开口。

    阿豫伸手给我,笑问:“庄庄,要去看看吗?”他的眼神里有着担忧和恳求,他的意思我哪里不懂,他只希望我有别的事可以分散点注意,让我的心情不要再起伏,让我那好不容易遏制的吐血症不要再发作。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冷静出奇地不对头,但我脑子里确实什么也没有想。我一心一意地在思考着怎么让自己镇静,想着如何逮那个幕后凶手,其他我什么也没有想,也不敢去想。

    我不想在这种时候还要他分出心来照顾我,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确实需要有人有事来分开我们嗜血的心神,我从没像这一刻这样地渴望杀人见血。

    我和阿豫跟着埃恩皮达科来到大厅,这儿是城主府,代表马他托权威的府第之一,临时征来做为阿尔贵宾的休息场所,兼问讯之地。

    那名刺客一上来,就有些神情呆滞,阿豫问一句,他答一句。这种情况是因承受不住精神魔法造成神志不清,埃恩皮达科推说为了在最短时间内问出背后主使者,不得已手段过于激烈了些。

    “庄庄,你说怎么办呢?”阿豫懒懒地把活推给我,他靠在桌边,一只手斜斜地托着腮帮子,无视众人,面无表情,慵懒温柔的眼神早已肃杀一片,冰冷异常。

    我长叹一口气,到底谁照顾谁?阿豫的怒火完全被挑起来了,旁人不察,我岂会不知,他要杀人从来都没有第二句话的。只能说埃恩皮达科这人实在不开眼,要来惹阿豫,老实点不好吗?

    “埃恩皮达科殿下,比塔斯守将,相信你们不会介意由我来处置这名胆大妄为的行凶者。”反正我也只是问问,阿豫已把这个小喽罗扔给我了。

    我站起来,全身叮叮咚咚作响,脸上早戴回一张新面具,我绕着刺客走了一圈,转身吩咐安比塔斯:“比塔斯守将,请你带这名刺客到他行凶埋伏的房顶上去,我和豫殿下想再见识见识这位弓箭手的非凡箭术,请您的人千万要小心,别让他从屋顶摔下来,死了可就少了一个重要人证。”

    装作没看到埃恩皮达科有些变化的表情,和他对安比塔斯打的眼色,我走回坐位,把手放在阿豫紧握着的拳头上,说着宽慰他的话,当然也是让我自己安心:“普列一定不会有事的!为这种小喽罗生气,不值得!我们出去看看吧。”

    试验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埃恩皮达科找来的替死鬼虽有些能力,却没有那个真正的刺客的实力,这也难怪,那样远距离的暗杀好手谁舍得拿来牺牲?临时也是找不到!

    其实不用试验,我和阿豫都已猜到会是这种结局。埃恩皮达科和安比塔斯都没有说活,阿豫也没有说话,一方是尴尬得没话说,另一方则是在计划着怎么屠城消气!

    冒犯王族绝对是死罪,而冒犯一国的殿下、刺杀王子妃,那就更严重了,若找不到行凶者,屠城是理所当然的,也是有例可循的。

    恩托托不是不想打,他那是迫于舆论、迫于约束军方反抗势力的需要不得不收敛,所以,他没有反对和谈,但这并不是说,他赞成和谈。只要给这位野心勃勃的拉夏王子足够的时间,以消灭掉那些反抗的声浪,他就能统一整合所有的兽人将士,他将换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兽人王国。

    拉夏现任王族的打算多好,阿豫却极愿意在这个时候,给他们一个刺激,拉夏王国越乱,对风之好处越多。只是重掀战争的罪名,自然不能由我们风之来背!

    我们正愁找不着借口搅乱拉夏日渐明朗的局势,这次暗杀事件正好给了风之一个绝佳的理由。

    阿豫一定会坚持屠城,借此激化拉夏国本就矛盾重重内乱频发的混乱局面,让拉夏的民众继续反对艾格里夫王族的统治,最好此次屠城事件导致内战马上爆发,那么,拉夏完了。

    恩托托派他的王弟来,必是要埃恩皮达科竭力阻止这种事的发生,他的期望是阿豫回国后再找理由开打,那到时,黑的白的可就说不清了。偏偏埃恩皮达科在这件本该聪明的事上,犯了错误,把主导权交给了阿豫,连安比塔斯都看出来的事,他居然做了,还毫无所觉。

    不管这人的贤名是否名不符实,但阿豫的坚持,亚斯的冷漠,还有普列的痛苦,都需要一个发泄口,包括我。

    我都替马他托的居民发愁。

    虽然出事时,我恨不得杀光所有的兽人给普列报仇!

    阿豫冷冷一笑:“埃恩皮达科殿下,为了平息我风之臣民的愤怒,请下命、屠城。”

    “豫殿下素有仁义之名,这屠城一事望请斟酌。此前行凶者逃逸迅速,马他托的军官均以尽力但未果,为尽快解决这一不利事端,我方才不得已做出此等有违国体之举,请相信拉夏国王和王后谈和的诚意,我拉夏国愿意以其他的方式弥补王子妃和司礼大臣受到的惊扰。”埃恩皮达科还算镇定,这话说出来,感觉好像我们在找战争的借口。

    因冒犯王族而屠城,这事无论放在哪里,这个世界公认的道理就站在我们这一边。所以,阿豫根本就懒得与他做口舌之争,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地冷眼看着埃恩皮达科的无用功,靠在桌子旁再不说一句话。

    “风之的豫殿下素以宽厚仁义之风名满天下,王子妃,恳请您大发恩典,劝阻豫殿下饶恕马他托的军民,上神也会体察您和殿下的这番心意,必会赐福予塞斯都司礼大臣的。”安比塔斯叭地一声,在我面前行了一个很重的军礼。

    他倒聪明,这么顶大帽子扣下来,我能不顾阿豫和普列吗?

    我不想阿豫的名声受损,他要做的是风之的王。再说,我也讨厌屠城,那后面代表的意义太过沉重,不应该由我们来背。照亚斯的话来说,无差别的大屠杀实在太不优雅。

    在普列的生死关头,太多的血腥实在有害无益,但愿大神足够仁慈。我从没信过这片大陆上的神,但愿这一刻神祗们能感受到我们的真心与真意。

    我主张查杀背后主使便可,杀无辜平民又有何用处?我们大可想它千百种法子,折磨那些害人的人!让他们永远后悔在这片大陆上出世过!

    “比塔斯守将,你说得很在理。不过,劝说豫殿下一事恕我无能为力。”我抬抬手让他起来,不是你会跪我就会照做的,等会儿我会要你哭都哭不出来,“但这事儿,说来简单,只要马他托没有窝藏真凶,豫殿下也不会迁怒于无辜的平民,再说,屠城这一传统,可是你们拉夏的拿手好戏呢。

    我停了一停,恶意地看着埃恩皮达科和安比塔斯难看的脸色,想把残酷的罪名套阿豫的头上,重新投胎过吧。我看看豫,阿豫冲我点点头,我心里有数,他是同意我来处理了:“这样吧,城可以不屠,真凶却不能不抓。诶,我知道两位已尽心尽力,我不强求,只要你们同意我来全权追踪真凶一事,我可以为劝阻豫殿下屠城一事尝试一二。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呵呵,我只说尝试,至于成与不成,那要看阿豫的意思。

    只要普列不死,什么都可以改变。

    普列一定不能死!

    普列一定不会死的!

6-17 王庭失落之拉夏的历史

    总有些事想不通,但龙族追捕的消息已完全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威顿离大陆太远,而且要从帕拉城传出消息来,也是困难重重。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返回风之,或者,躲进思图尔嘉,等帕拉城进一步的消息传出。

    他们说,多年前,龙族与风之某重要人物定下盟约,威顿龙族与风之人族互不侵犯,据说这誓约是在某神殿定下的,约定双方若敢违背,必受盟誓的反噬。

    所以,双方都不会也不敢违背。

    风之是安全的。而思图尔嘉,是众所周知的中立城,它也是安全的。

    然而,相对来说,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龙族人不能亲自动手,各国佣兵工会是做什么用的?司月精灵国也极乐意替自己也替龙族去掉我这个“祸害”的。

    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艾格里夫王后的邀请尤显得多余。我是多么地爱惜自己的小命,宁肯回风之去见我家双亲,也不愿步入危机之中。只是,有个家伙很变态,强逼我们出行。

    真的很变态。

    听说,那位恩托托王子在做一件不下于屠城的狂暴事件。我晕倒的那一天,拉夏的准王子就赶到马他托,他当然没有找到欧西拉庄园的人,自然也找不到任何关于那位禁忌王子的有用的消息。于是,张开鲜艳的旗帜,当着无数兽人平民的面,一把火烧了那个新建不久的园子,拉夏星星之火的根据地之一。

    听他们说起的时候,我拼命地眨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米芳很肯定地告诉我,那位恩托托王子殿下,军威鼎盛,另一件著名的传闻就是他的火爆脾气!

    做这种尽失民心的蠢事不算,这位闻名已久的恩托托王子,在拉波罗尼亚城门宣布,为了表达拉夏王族的诚意,他命令近卫军杀人。杀的都是马他托可怜的平民,我一天不动身,就表示我没有谅解马他托对我的冒犯,他就杀千名无辜的平民以熄我的“怒火”。

    我这个冤!

    他要杀人便杀个够,做什么把矛头指向我?我哪里吃消得起这种威逼,舆论压也压死我先。而且他这么做,完全挽回了他火烧欧西拉庄园带给他的负面影响,因为错在我,而非他!

    这些个政治阴谋家,个个坏到头顶生疮脚底流脓!

    跟老师道别后,我气乎乎地坐上礼车,下山去拉夏阿尔!

    到马他托与思图尔嘉的路口时,我们和米芳、普列分道扬镳。我由阿豫、优和亚斯三人相伴前往那个讨厌的地方。普列由风之某队官兵护送回王都,米芳则回古斯塔继续主持大局。

    因为普列重伤的事,传回了风之。他的祖父异常愤怒,其他的重臣也纷纷向国王进言,主战派一度抬头,拉夏与风之两国边境矛盾继续恶化。后来,艾格里夫王后似乎答应了某些不合理的条件,随之,普列就被召回风之王都,接任的司礼大臣是优。

    不过,听说普列回去后极不安份,还跟他家族的人闹翻天,没两天就拖着伤势未痊愈的身体去了古斯塔骚扰米芳,屁股后面跟着一群随护人员,把个普列气得大闹方星与古斯塔上下。

    我听了心里当然不好受,若不是我使性子,他根本不必受家族束缚之罪,他好不容易脱离的呢。

    阿豫他们三个一再命令我不要再自责,因为根本不关我的事,暗杀者早已埋伏计划刺杀,若我继续自责,岂不是怪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埋伏者?如果我继续那样想,就是在变相的怪罪他们。

    训得我不敢再钻牛角尖。

    优那从小到大的毒舌攻击,总算扫去我心底的阴影,去阿尔的路上还算平静。小打小闹的暗算是有的,不过,碰上优和亚斯算那些人倒霉。优非常愿意地秀他高超精妙的剑术,而亚斯呢,异常欢喜有人给他充当新药的试验品,所以,阿豫根本连一个指头都不用动。

    其实,我蛮好奇阿豫除了那顶瓜瓜的脑袋,他的剑术是否与他的人一样出色,可惜,除在小时候见过几次,长大后反倒一次也没见过呢。

    龙族的追捕消息似乎只是一阵风,吹过而无痕,我隐隐不安,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么?

    *********

    拉夏国的历史很混乱,我只知道它在三百多年前还是一个纯兽人统治的国家,当时的民风跟曾经的方星有点像,民众崇尚武风,骁勇好战,是北方大陆数一数二的大国,一度扫荡过风之的王都,还抢占了风之北部无数的城镇与土地。

    之后,拉夏国的王庭丢失了兽王印信。这件触犯神怒的事使得当时的王族尽失民心,各地暴乱频发,拉夏国实力每况愈下,拉夏的正统兽人王族势力慢慢地被瓦解,而一支旁系半精灵人血统的平民大族,得到西北大陆司月国的扶植,趁虚而入夺得拉夏的统治权。

    然而,这支混入司月王族血统的半精灵平民一族,并没有得到遗留兽人王族的认可,因此,拉夏国的统治是极不稳定的。王权、后权、朝臣的权利、地方的势力。。。把拉夏搅得一塌糊涂。

    这也是拉夏国民不服王权统治内乱频发的原因之一。

    而最近,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前兽人王正统王子,身具禁忌的精灵兽族血统,理该受到所有人的讨伐与憎恨,不知道为什么,他赢得了大多数拉夏人的肯定,尤其在拉夏西部城镇,欧西拉佣兵公会的势力范围,人人都支持这位来路不明的禁忌王子执掌王权,把艾格里夫家族赶下统治王座,重振兽人王的英名。

    这就是我了解的拉夏历史,这也是当初我极力阻止亚斯带走欧西拉三位母女的内情之一,那三位出色的女性,无疑是领导民众反抗拉夏统治的最好棋子,亚斯的目的就是要借她们之手将拉夏的内乱更乱,平民的反抗加剧,让风之从中渔利。只是,这个王国早就千疮百孔,离改朝换代已不远,根本不需要亚斯他们出马。

    若是风之真的强行吞并了拉夏,那大陆的一大半可真是永无宁日,我可不想类似二王子那样的遭遇发生在阿豫他们身上。

    恩托托王子当然是竭力阻止这种于己不利的事发生。

    可惜他派了一位政治敏锐感、决断力都大大不如阿豫的王弟埃恩皮达科来,阿豫当即从古斯塔召回米芳和优,借道思图尔嘉抢先一步将欧西拉三人保护起来,并控制了恩托托一手培养起来的拉夏国军事名将安比塔斯,上次暗杀行动的幕后策划者之一。

    阿豫问过我,那些个庄园的人怎么处置,我扑闪扑闪大眼睛,回了一句他们原先怎么打算就怎么做,不用特意因为我而有什么改变。

    这一天,我趴在礼车里柔软的丝被上,抓着亚斯的手指玩得不亦乐乎,谁让这位优雅大师的手保持得那么完美?手骨节分明,修长优美,宛如艺术家的瓷手,跟我的比?别比了,我根本就没脸提。

    我挺好奇精灵与兽人联合统治的王国怎么整的,亚斯草草回了句,到时候就知道打发了我。我再接着问他兽人王的印信怎么会弄丢的?众所周知,兽人王是兽人中力量最强大的正统王族,没那么不济就被人干掉吧。

    回答问题的人,极度不屑拉夏的可笑历史,冷哼一声,说上一任的兽人王确实很强大,可他深爱的王后是个不安于室的人,与精灵王族相恋出卖了兽人王,甚至偷走兽王印信与之私奔,葬送了强盛的拉夏。从另一方面说,强大拉夏的没落给了风之一息尚存的喘息机会。

    兽王神所眷顾的正统王庭之没落的真相么?这种私奔的话题,真没意思,因为故事的结局绝对是悲惨的。因为司月与拉夏敌对关系,因为他们带着兽王印信,因为现实太残酷人性太脆弱,有太多的因为,所以,我很确定。

    我问亚斯知道那个禁忌王子的事吗?亚斯摇摇头,说那个禁忌王子非常地神秘,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仅知他神力天生,刀枪不入。我马上想起金钟罩之类的武侠名技,当然,在这片魔法国度是不可能滴。

    优双手枕在脑后,靠着车厢,看到我发问的表情,斜了一眼也缓缓摇头,我这下真的好奇心大盛,这位禁忌王子不单身世离奇,而且来路也神秘地可以呢。

    其实阿豫就在我后面,我很没脸说。因为我的头靠在人家肩上啊,好像有点点暧mei的样子,所幸我们从小就不避嫌,总算扫去我淡淡的不自然,他们都不介意,我干嘛多心?

    一直沉默的阿豫忽而开口:“那位王子,应是凡希泰的国主。”

    我吃惊地连忙坐正身子,回头对上阿豫,他的表情很认真,没有一点点开玩笑的样子,我不禁大骂:这个世界TMD真小!

    方星凡希泰,被二王子卡姆用美人计离间计夺宝计。。。等等奸计灭了数年的纯兽人王国,那位蠢到家的国王居然没有死?还跑回拉夏继续找喳,哦,这一定不是真的!

    有了凡希泰的国主,必定还有索莫达,佩恩斯奈公会的疯子们,天呐,麻烦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多?

    “咯咯,庄庄,找遍整个大陆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敢质疑阿豫的判断呢,你倒是头一个!”亚斯咯咯笑得欢,眼里脸上有说不出的兴味,他在看好戏,等着看一出我意想不到的大戏。

    我鄙视!怀疑有什么不对?难道阿豫说的是金口玉言,永不改变?

    “凡希泰建国多年,却从没人见过那位神秘的兽人国主,可以肯定的是他武艺不凡,至于传言他与索莫达的婚事,也是一种障眼法。听说那位兽人国王极度仇视精灵,尤其是古斯塔的精灵王族。如果他真的是那位禁忌王子,这种刻骨的仇恨倒是可以说得通。”

    这是优的补充,不用他说,我们都知道,这些小道消息来自米芳那个八卦男!

    这个话题不好玩!

    别人的国仇与家恨跟我一点点关系也没有,而且,我的好奇心已经得到极大的满足。我转而问起另一件恼人的事,盛怒之中的恩托托得了谁的指点,把满城的怨恨推向我这一头。

    “埃恩皮达科,庄庄,不要忘记这个人哦。”亚斯笑眯眯地提示道。

    “我怎么觉得那人有点点蠢?”我大感惊奇,就是那个脑子不大灵光的贤名殿下,我怎么觉着他是徒有其名呢?我靠回阿豫的肩膀,调整一下姿势,呼,还是这里舒服,舒服得我直想睡觉。

    优冷冷地嗤笑一声:“他蠢?他蠢怎么做恩托托的左膀右臂!薇薇拉背后的那个人就是他的人!”

    “切~没创意,还是阿豫厉害。”我困极打了个哈欠,眼皮沉啊沉,好想睡:“恩托托不会这么就算了吧?”

    “当然,他派了不少人去处理那几个蠢东西呢。”阿豫眯上眼,轻拍我的肩,“米芳会安排好的,他讨不了好处的,乖,睡吧,到了叫你。”

    切~鄙视你!本姑娘不是小孩!阿豫的口头掸越来越到位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圣龙王岛回来后,我就渴睡得不行,先前在匪知那儿时,我还以为是伤重的缘故,可回到山上养好伤后,愈发渴睡,问过老师,他不屑地扭头懒得回答这么蠢的问题,而阿豫他们明显都知道原因,却不肯告诉我,只是笑着说,那是好事。

    既然于身体无害,那就安心地睡我的大头觉,有阿豫、优、亚斯在,嗯,天大的事都砸不到我头上的。

6-19 王庭失落之美人的奸计

    到拉夏王宫的第二天,我就有了意外的访客。

    是位我不能拒绝的女客:玛帕米蒂。这个姑娘,她一说名字我就想起她是谁,因为她是阿豫在拉夏得到帮助的第一人,她的哥哥就是王后的新宠泰拉维松,这位娇客目前正是阿尔王都炙手可熱的新贵。

    那时,阿豫正帮我戴首饰呢。先声明,不是我自己不学,而是阿豫他们告诉我,国服与饰品的搭配有严格的规定,通常都是由经过专门训练的女官服侍的,这次出来得急,没有合适的人选,只好由他们三个代劳。

    优身负重责,安排我们的访客和回访的礼物,当然不选,亚斯,饶了我吧,那个爱记仇的小气男!只好拜托阿豫了。

    我记得阿豫身边是有几个侍从的,可等我去找他们时,总是找不到人影帮忙,于是乎,堂堂的风之五殿下充当了区区在下的‘随侍’。可是阿豫是个笨手笨脚的大笨蛋!前一天配戴第三副耳环外套的时候,把我的耳朵都扎出血来,痛得我直冒泪花!

    今天一大早,阿豫又跑来折磨我,正巧有人来约我,哈,我忙推开阿豫,出去迎接救我出苦海的恩人。草草寒暄后,我就拖着玛帕米蒂跑出了迎宾殿。

    “刚才是风之的豫殿下吧。”声音细细柔柔,又有点娇弱,如细雨缠mian,闻之不禁令人心生怜惜,我这才注意到我手里拉着是一位绝代佳人。

    眼前的玛帕米蒂绝对是美女一号,不论是兽人还是精灵中。因为她有一头长及脚踝浓密的秀发,火红得有如天边最美丽的晚霞。她是拘谨有礼的,与常说的兽人暴躁脾气大大地不同,墨绿色的盈盈双目,镶在如玉般的小脸上,分外迷人。最最迷惑人的是,她害羞地抬头那一瞬间,双眼欲语还羞,身材当然是属于魔鬼型的,绝对让女人嫉妒,让男人冲动。

    如果我是男的,面对如许美人,一定是把持不住的。

    忽然想起她那位美人哥哥,艳若繁花,这兄妹俩的容貌在兽人中可算得上独得神之恩宠,难怪能得到阿尔王都众星捧月般的追逐。

    我说过,美人是有特权的,纵使她的目标另有他人,何况她心地还算不错。我笑眯眯地回答她:“是啊,他来告诉我今天有宴会,我不想参加,幸亏你来了,咯咯,我们上哪儿玩?”

    “你跟豫殿下说的一模一样呢。”玛帕米蒂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慢慢地带我向外走去。

    “是吗?”我淡淡地回了一句,还是一个不会掩藏心思的小孩子。

    我当成没听见好了,小姑娘,你想从我这儿下手讨阿豫的欢心,找错对象啦。不过看在你从前帮了阿豫,现在又帮我逃过一小劫,要是能帮你一把,我会替你料理了那个迷惑你的人。

    玛帕米蒂停下来,静静地打量我:“这下更像了,你生气了?我没别的意思,我是受了众人之托把你邀请出来的。她们正在花园中等你。”

    唉,小美女,枉费我先前对你的赞赏。你就不能让我再开心一会儿吗?非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花园已在眼前,避开嘛,已是不及。

    我拦下玛帕米蒂,淡然地看着她有些微红的面颊,美人啊美人,惹人怜惹人爱。我都舍不得说重话了:“玛帕米蒂小姐,豫能跟你说起我,这足以证明你在他心中是不一样的,你大可不必做出这些事来惹他生气。请你记住一件事,我会答应你的邀请而推开其他人的,不是因为你的哥哥或是王后的意思,明白不?那是因为你自己。

    嗯,那些公主们我就不见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她们是谁。可不可告诉我如何避开那群女人?”

    玛帕米蒂摇摇头,别扭了半晌,才开口告诉我进出花园只有一条路。说着,她还歪着脑袋仔细地看着我,似乎在分辩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王后、哥哥、还有许多人,都告诉我,你很聪明。你既然知道我的心事,可不可告诉我,豫殿下喜欢什么样的人?”小美女有意装得老成,只可惜头低得太低。

    阿豫喜欢什么样的人,怎么来问我?老实说我不知道吧,这小美女说不准就哭出来,说我骗她,可哄她吧,我还真编不出来。

    “你、你也不知道吗,还是你不愿告诉我?”小美女的小嗓子果然变得脆弱,豆点的泪珠如珍珠般滑落,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KO~我去心疼她干嘛?我要随便造谣,等阿豫接到风声,非宰了我不可!

    “难道、难道、他的心中只有你一个吗?”小美女低垂着脑袋,浓密的秀发遮住了她的泪水,只有王宫冰冷的石板知道她的心事。

    MMDKO~这是谁灌输给她的念头!?说这种话不怕害死人么?

    我急点连声音都变了,矮身求饶:“玛、玛帕米蒂小姐,这种话你可千万不要乱说!我、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那、你从来没看到别的女孩子在他身边吗?”

    我发愁,早知道会碰上这么一个苦恋痴缠的美人,还不如跟阿豫去参加无聊的宴会呢。这才第二天,往后那么多天,我该怎么办呐?

    看来不塞一个名字,今天是混不过去了,我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个女人,可惜不记得她的名字:“唔,我在古斯塔好像见过一位拉夏的女剑客,跟一个漂亮的玫瑰骑士走在一起,”我仰起头,尽力地回忆着,“那位拉夏的娇客,长得应该有点漂亮,就记得这么多,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我四下观察,准备着随时离开这儿,玛帕米蒂这样的缠人美女我可惹不起。

    “伊莉斯?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瞧瞧,果然激动了。

    这还不够,躲在花园门口偷听的公主们王族千金们纷纷站出来:“不可能!你说谎!”

    丫丫的呸!中了王后的奸计!

    “玛帕米蒂小姐,我会如实地向豫殿下一一复述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告辞!”我冷冷地对小美女发脾气,哼,王宫里的人哪里需要我的同情心,MMD,真是不爽!

    “不!王子妃殿下,请您听我解释!我不是有意的。。。”

    小美人在后面追着跌跌撞撞,我虽走得慢,也不是穿着累赘长裙的她能追得上的。

    这个充满欺骗的地方!

    KO~真TMD不爽!

6-23 王庭失落之迷魂石碑林

    穿梭在不怎么复杂的石碑林里,我就当是欣赏风景。一块块地石碑竖立的位置极其讲究,图腾绘在石碑的背面,石碑的正前方正对着兽王神殿上方的兽王神像,上面刻着无数死者的名字。他们都是兽人族在以往战争中战死的族人名字。兽人族在战场没有一个是胆小鬼,他们是野蛮是残忍,为了信仰勇往直前是值得肯定的,虽然我极度厌恶战争,但我欣赏勇者。

    就像我欣赏真正的英雄一样,他们有我没有的东西。

    我没事,但我手中的如意金手可不一样。自打上次用‘龙魂之焰烤’了它一段时间后,我和它的契合度慢慢提升;只是,这古怪玩意儿就像有了自我意识一样,在通道里时就喜欢东打一拳,西揍一掌,像是和隐形的敌人对打一样,可惜不管我把眼睛睁得如何大,神识放得多么的广,前面除了石壁就是石壁。

    这会子,它一进这迷魂石碑林就昏了头,一直紧合着的拳头忽地忽地展开又合拢,有种像个血气方干的小子准备大大地干架一番的冲动劲。

    要不是它的动静实在大,我还注意不到呢,原来传说是真的,这金手就跟人的手一样,能够合拢又放开。

    “给我安分点!”

    它这么兴奋我就极度不爽,本女主落到这么惨的地步,还不是拜你这鬼东西所赐,不然,优早把我救上去了!

    这是不是迁怒我可不管,反正它又不能回嘴!

    我要的东西就在迷魂石碑林的正中央,那儿有个十米见方的石台,石台四周都是惨白森森的骷髏头和骷髅架子,吓人是蛮吓人的,不过,最要命的还在后头呢。

    没有兽人血统的人,想要经过这个施过诅咒术的骷髅阵,不等你走近,虚弱术早就诅咒你诅咒到连眨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兽人族的前辈们,不好意思,偶只认得一种诅咒术,我本来就是个弱主,虚不虚弱之于我没差。啧啧,真的、真的有点对不起你们的精心设计呢。

    我安安稳稳地坐下,慢慢施放神识探测魔法,越过骷髅架子们,登上石台察找阵眼的中心。反正我时间多得是,等我找到那块石头,哼,看你们兽人族拽个毛!

    我正得意着自己想的偷懒招术,却忘了前人的智慧是不容我这小辈亵du的。

    不知是哪个骷髅头察知了我的神识,一声吆喝,全体骷髅们都开始行动起来,它们不约而同地由坐姿改成站姿,两只手骨在地上摸来摸去,找到自己的头后,抓起来往颈骨上一放,紧随着无数声‘咔嚓’与‘吱哑’,数百个骷髅头上那两个黑黑的眼洞,冒出火红的凶光,上下頜骨发出磨牙声,举着镰刀、长枪与石盾,齐齐向我冲过来。

    这诡异的一切早把我吓得六神无主,我倒在地上动都不敢动,直到长枪的尖头直刺我的眉心,而如意金手咔地挡住了它,我才明白过来,再不跑,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我跌跌撞撞地跑向石碑林外,这时,石碑林里升起淡淡地迷雾,高大的石碑在我四周飞来飞去,我走哪它堵哪,时不时还有些长矛飞箭向我攻击。

    KO,屋漏偏逢连夜雨,迷魂石碑林启动了!

    我抱着脑袋四处乱窜,不时地原地打滚,看着地上那些锋利的凶器,我怒我火我恨!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不是?

    嗷!兽人族的老祖宗们,可别怪我不仁不义,我原来只打算拿点东西做个纪念,现在,你们惹毛我了!

    我发出一阵阵令人闻之牙酸的邪恶笑声,大脑‘下达命令’给如意金手,看到石碑飞过来,就绕到石碑的后面,对准图腾发动攻击,轻而易举地就把石碑击得粉碎。

    “咯咯~叫你们欺负我!叫你们得意!叫你们拽!。。。”一边破坏兽人神殿的第一道屏障,一边破口大骂,这儿一个人也没有,我自言自语自得其乐的水平与日俱增,累了渴了就喝点药汤金水补充一下,烦了恼了就多骂两句解解恨,反正,如意金手好用着呢,不愧是打架闹事杀人越货居家旅行的好帮手。

    由外向内,我严格奉行扫光策略,石碑是必定要粉碎的,那些个长枪也是要弄断的,石箭们,哼,要是我的火球术能达到普通人水平,非一把火烧成石灰不可!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再无石碑飞出变成泰山压顶般的东东来折磨我时,我搓搓手,挂上极端搞怪的邪笑靠近那帮无头的骷髅们,用如意金手一击就中后,马上退到林外,骷髅们才装好脑袋,却发现找不到攻击的目标,只能返回御下头颅继续休养生息。

    我打、我砸、我跑、我躲。。。

    看谁笑到最后,兽人那丁点儿的智慧哪能跟我们人族相提并论?可惜不能来一招天女散花,天分所限呐,再次觉得这如意金手落到我手里,很有暴殄天物的意味。

    要我说,这迷魂石碑阵是我碰到过的魔法阵最简单易破的了,嗯,恶毒一点,不过幼稚园水平!

    望着前面点燃着磷火的高台,我得意地笑着摇头,哪个傻瓜会爬上去找罪受呢?我是不会的,指挥着如意金手在石台上大肆破坏,爽呐,多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要是往后的磨难都是不用大脑的该有多好!

    如意金手抓到了一个圆盘,拿在手上挺沉,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上面刻着一张大大的丑脸,据说是兽王的神像,脸谱的周围全是鸡爪爬的文字,书上说只要滴上兽人族的血,就能召唤出兽王,得到兽王的庇护。

    这已是千年前的传说了。很早以前,兽王就已经抛弃了兽人族,所以,这块曾经也算上神器圣器一个级别的宝贝,如今是一文不值,落到启动阵眼的地步。对我这个非兽人血统来说,现在,它唯一的一点价值就是让我进入兽王神殿大门。

    ***

    感谢群里滴琪琪吧,不是她偶还想不到要解禁

6-24 王庭失落之哑巴兽人

    走出不复存在的迷魂石碑林废墟后,就是长长宽宽的护殿湖。游过宽阔的护殿湖泊,再爬上几百级的台阶,我就可以到达兽王神殿的大门。说起来,这兽王神殿没有什么危险,至多就是考验你的体力耐力和胆气,比起其他种族的神殿来说,兽王神殿自然直白得多,纯净得多。

    一二一,一二一,做完热身运动,我纵身一跃,就要下水。不想异变突生,一个巨大的冲力把我撞到一边,我给撞得七晕八素的,那个撞我的‘人’一见我摔倒在地,收住身形,不再攻击我,相反避我老远,也不对他刚才的行为做解释。

    反正我经摔长久不坏,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瞟了那个貌似无害的高壮魁梧身影一眼,习惯性地拍拍衣袖,站稳后,我又做势准备下水,那个高头大马的‘人’再一次冲过来撞我,我哪有心理准备,又被撞了个正着。我火了,有事不会用话讲的,撞人不痛的么?

    我冲到那个‘人’面前,抬头正想骂人,却被那兽人恐怖的外形给吓了一跳:青面缭牙,铜眼血口,张扬的毛发,状如高塔般的巨大身形,比比自己瘦弱的身材,再看看人家一条胳膊就能抵上一个我,我怕得只往后退。

    那兽人一见我后退,倒也不再动作,而是开始比划手势,指指湖水,然后用脑袋做了个出水的动作,不忘做一番龇牙裂嘴的咬人动作,连比划三次,我终于明白了。

    他是个哑巴。

    专门来阻止我下水的,因为水里有怪物会吃人。

    真是汗颜,这兽人虽然长得难看恐怖,但心地可比头上那些长相漂亮的要好得多。我赧然低头道歉:“谢谢你。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是突然被吓到的,不是故意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见那兽人点头,我才嘘了一口气,心情逐渐放松:“以前这湖里没有怪物的呀,你在这里很久了吗?”

    兽人没有回答我,而是神情悲凄地看着湖那端的兽王神殿,悲愤之意狂涌而出,手上脸上的肌肉突突地向外扩张,我真怕他再这样生气个头还会再长。

    不过关于兽人对那个兽王神殿的难言情结,不是我这等俗人能够理解的。我走在湖边,慢慢等这个兽人恢复心情。等他心平气和的时候,他也坐下来在湖边等待,我好笑地看着他坐得老远躲避我的样子,我很可怕吗?再怎么说,也该是我怕他才对吧。

    我解下扣在腰带上的如意金手,拿在手上挥了挥,看看头顶那倒挂着的岩石,想着荡秋千的方法能不能过湖泊,我站起来,四处找着力的地方,正在比划的时候,那兽人走到我身前几步远,对我猛摇手,脸上的神情紧张得好像我的安危很重要一样,奇怪,貌似我不记得自己有认识这么酷这么可爱的兽人呀。

    “哎,好啦,这样做不到是不是?不用这么紧张啦,我不会以身试怪物的!”我走过去,想拍拍的他的大腿或是手掌什么的,这对我来说实在稀松平常得紧,岂料那兽人一看我伸出手,突地就往后退,好像我身上有什么致命的细菌或者我能吃了他一样!

    越这样,我就越想捉弄你!

    吃定他不会伤害我,我就故意靠过去,那兽人如我所想,拼命地倒退,神情慌张,甚至急得满头大汗,高大凶猛的样子怕不及他五分之一块头的我,这副诡样配他那张惶失措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我抱着肚子猛笑一大通:“哈哈。。。你怎么这么呆呀,我故意的啦。。。。”

    他的反应多老实,我所碰到的人中只有一个人跟他最像。忽地相思涌上心头,想到那个没有说再见就分开的人,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止住了笑容坐在湖边回想我和他之间的点点滴滴,想到了分开前的那件事,想着、想着就有些难过,那个笨蛋不会被人骗了还帮人家数金币吧?

    我抬起头看看一脸担忧的兽人,努力掩去心底的苦涩,挤了个笑容给他:“没事,”摇摇头甩去恼人的愁思,定下心问:“如果不能游过去,怎么去神殿那边呢?”

    兽人两手做了个上下交错的动作,我点头:“那湖水什么时候才会退,那要等多久?”

    “明天吗?太好了,我早想看看真正的兽王神殿是什么样子的呢。你说我进不去?认得这块兽王召唤印吧,有了它不是兽人族的也能进神殿的。”我把那块圆盘递过去,让激动万分的兽人仔细瞧个清楚,不想兽人拼命摇手,只是伸长了脖子看了几眼就收敛住对兽王恩赐之物的渴望,真是忠厚到极点的兽人,难道他从来没想过从我手中抢走它吗?

    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人真好,谢谢你,可惜不知道你的名字,有些遗憾呢。”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兽人的神情与行为总让我想起远方的那个人,我抱着双膝坐在湖边,看那露在湖水中央的兽王神像,思绪久久不能平静,大约是拨动了那根情思的缘故,望着深黑的湖水,我悠悠地叹气。兽人就坐在我的左侧的石块上,时不时担心地看我一眼。

    在这样冷寂的地方,能碰上这么一个纯然关心我的人,我心里一阵暖意流过,看着他我不知不觉地开口:“有一个人,他也像你一样总是担忧我关心我,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全给我,可我呢,老是跟他吵架生气,我脾气不好,他总让着我,从来不肯对我说一句重话。我想他一定很喜欢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他一样,可是呢。。。

    他是个不能让人放心的笨蛋!你知不知道,那家伙很笨很呆!我、我生怕他被人骗了。

    这次我们分开前,发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他加入了一个底细不明的组织,本来我应该陪在他身边,要是我不随便吃味就好了!你别笑话我,真的,我好怕有别的姑娘也看上他,然后把他从我身边抢走,所以。。。后来,我就在到阿尔的路上,受到了袭击,我的朋友为了我,挡住了一个射手的必杀箭。

    那个弓箭手是个非常出色的暗杀者,老实说,在我追上去的那会儿,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那个人就是他!因为他,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厉害的射手!

    等到我和我的朋友开始追查幕后主使的时候,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他加入的那个组织,到最后,那个组织的几个主谋全被抓住,要不是、要不是我的朋友发现了更深的阴谋,想着利用那些主谋图谋大事,一定会彻查到底,如果他真的有参加,啊,不,他即使没有参加,只要加入了那个组织,我的朋友也是不会放过所有的人的。

    唉,我只担心他什么也不懂,一头热血为奸人的说辞给蒙蔽,他根本不知道政治的黑暗,那些人为王权早把灵魂都卖魔鬼了,那些以为自己会改变命运的人怕都是他们的踏脚石。有个年轻的姑娘,热血冲动好冒险,可正是这种人,才是被政治利用得最彻底的对象!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傻?在这儿空担心,也许事情并不象我想的那么糟?你大概也认得你们兽人族的恩托托王子吧,那个组织背后的支持者就是王子的直系,是不是很讽刺?王子带头鼓动平民造反?用不着惊讶,为了王权,不要脸的事他做得多了,只是你们想象不到而已。

    唉,但愿是我杞人忧天。”

    也许真的是对上陌生人,我比较能够袒露心事,若是这个兽人他能说话,说不得我也不会对他说这些我从没向其他人说过的话。看着身旁的兽人那布满毛发蒲扇大小的粗手,拿起又放下,我知道他想安慰我,却又有顾虑。

    由一个粗枝大叶的兽人来做如此为难的高难度动作,实在是好笑,我忍不住浅笑起来,心中的那丝丝担忧一扫而空,对上兽人亮晶晶的大眼,我轻笑着说:“不用担心,那不过是件小事,我一定会想到办法解决的!啊,说出来舒服多了,谢谢你。啊,对了,你看那湖水是不是提前退了,下面好像有石阶露出来呢。”

    湖水哗啦哗啦作响,原本深黑的湖水,因为慢慢浮起的水底白色石阶,显得清浅许多,通往兽王神殿的路,打开了。

6-25 王庭失落之水怪与神殿广场

    连接神殿的通道,由三米见长一米见方的长条白石条块组成,隐在护殿湖中,在宏伟壮观的神殿对比下,就像一条条的小型浮桥,遍布神殿四周七七四十九众殿门口,又像放射线般直指核心神殿。

    原来这地下宫殿外围的迷宫居然有四十九个大小不等通道,每个通道正对一个迷魂石碑林,之后又有四十九条浮桥可以进入兽王神殿,这时若有人来告诉我说,这七七四十九条浮桥的安置是隐合某个神族恩赐的魔法阵,用来守护神殿,我是丝毫也不会觉得奇怪的。

    这样看来,这兽王神殿在设计上,与圣龙王神殿的相比,也毫不逊色呢。

    实际上,实情却是只要激活七七四十九块兽王召唤印,契合神殿的力量,就能召唤出兽王神,真正的神迹。不过,这事自从神族在大陆上消失后,便再也做不到。

    兽人打了个手势让我先走,他来垫后,我点点头率先跳上石桥,扔出如意金手带着我向前飞奔,脚尖飞点迅速地在石块上奔走,因为水里的怪物是不等人的。

    等我跑完石桥的大半时,后面传来‘嗷’地大吼声,我不由地停下向后看去,兽人仍停在岸边,只是水中的怪物长长的须手已经开始攻击,只见兽人拔出背后的双手大剑,左脚一蹬,似乎整个地下宫殿都晃了一晃,两手紧握大剑开始切割水中生物的杀人长须。

    原来水中怪物是按踏过石桥的重量,判断攻击对手的,没想到个头矮小还有这等好处。

    “嗷!嗷!嗷!”

    兽人见我停下不动,焦急地连吼三声,我捂住吃痛的耳朵,连忙回头继续跑,前面的路上有不少的长须在飞舞着,等着收割闯入者的生命。

    这种像章鱼须手般的东西,浑身滑腻腻,充斥着众多的小吸盘口,若我被它缠上,不死也得脱层皮。好在我有如意金手这等宝物,它的攻击对象不分软硬,一击便破,突击一番后,我有惊无险地穿过了水中怪物的包围圈。

    坐在宽大的石阶上,我呼哧呼哧地喘气,看着光洁如新的如意金手,忍不住哈哈大笑,想到司月国那群变态精灵们为了某个目的,一直滞留他们眼中卑下粗俗的兽人国,忍受着所有他们不能接受的一切,却从来没有踏进过兽王神殿领地;他们一定想不到,我,借用他们乱丢的宝贝,轻轻松松地就成为进入兽王神殿的第一外族人。

    不一会儿,与怪物博斗的兽人大踏步地走完了石桥,能毫发无损地横穿石碑林的人,必有两把刷子。他没有直接踏上石阶,而是仔仔细细地用湖水开始清洗双手剑上的肉屑与血渍,还有手臂上碰上的血汁,等到他站到我面前时,一点血腥之气也没有留下。

    不能不说,他虽然野性未驯,但很细心很体贴,绝对是兽人族中的异种。

    不过,我欣赏!

    进入神殿的大门,还得爬几百级的台阶,那台阶由半人多高的石块垒接而成,站在台阶下向上望根本看不到头,而我想要走专门做给兽人行走的台阶,非得手脚并用向上爬不可。

    搓搓手,抖抖脚,甩出如意金手,我准备动手动脚爬行前进,却见兽人快走两步,踩在石阶上,抓起如意金手的另一端,微一用力,我整个人就飞过了数级石阶,他用的力道恰到好处,让我安安稳稳地落地,之后,兽人又快走两步在前面,等我喘过气后,右手一挥,根本不用我花力气,落在离地几米高的台阶上。

    这会儿我真的说不出话来,我很确信我与这兽人无亲无故,他为何要如此尽心尽力地帮我照顾我?他不像艾尔塔他们是看在我家双亲的面上,才细心照顾我,他的双眼很纯然,是全心全意地顾虑到我的不便。难道这也是穿越女主的福利?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人见人爱了?

    容不及我多思考,我整个人又轻轻飞起,慢慢落下,由此可见,我与他的默契还不是一般的好,当然,我的半吊子浮风术还算到家,若是伊特礼斯老师见了,必会大大夸奖我一番哦。

    有了兽人的帮助,原本对我是一大考验的神殿台阶不再是难题,可以说,站在神殿大门时的我,神清气爽,莫不是我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从敞开的神殿大门向里望去,里面有数重拱顶大门隐在暗光之中,才知道,这不是兽王神殿的主殿大门,只是一座迎接兽人勇士的拱门而已。这拱门由五根数人才能环抱住的石柱支撑,拱门宽度大约有数十米之遥,拱门与石柱上刻画着无数的兽人战斗雄姿,显得颇为古朴大气。

    穿过雄伟的拱门,是光滑如镜的宽敞平台,能出现在神殿的设计都不会是普通的。这个平台,昔日是选择兽人王的关键所在。

    所有通过杀戮通道的兽人勇士们,证明了他们的力量与勇气,获准进入神殿范围敬奉兽王。

    按正规的祭奉仪式,这些勇士们经过拱门时,要喝下一份名叫提提玛拉的神水,用以证明兽人对兽王的绝对忠诚,没有不良反应的勇士,才能穿过拱门,走到拱门的尽头,由图腾祭司给他们的双手打上兽王认可的图腾印章,也叫神殿勇士勋章,这一过程叫勇士洗礼。

    之后,这些兽人勇士依次跪伏在祭台上,等候兽王神光的恩赐,这个过程叫沐光,极为神圣,由萨满法师主持。通常由大大小小四十九位萨满法师同时跳奉祭舞,念咒启动魔法阵,成功的话,主神殿上端的兽王神像双眼就会发出火红的光芒,被红光射中的勇士就是兽王认可的新的兽人王。

    当然,也只有这个人才有姿格进入兽王主殿接受兽王印信,最直白的说法,就是兽人王加冕。

    所以,我一点也不奇怪伏倒在一旁的兽人那虔诚的跪姿。这片大陆上的五族有谁能像我一样无视神族的荣光呢?

    不过,我也不敢冒犯兽王神殿,因为它的另外一个不能让人藐视的无上神力叫做诅咒,通常是图腾法师的拿手好戏。

    兽人战士天生不擅长魔法,他们的天赋属性就是力量;身具强大的爆发力,兽人才会是战场上最勇猛的战士。而兽人族萨满祭司和图腾祭司则是例外的存在,他们没有力量,因自小伺奉兽王神殿,受兽王宠爱获得祝福神力与诅咒神力。

    典籍上记载,这个勇士洗礼、勇士沐光所在的神圣祭坛,绝对禁止任何不敬兽王的存在。言外之意,这片平坦宽畅的晶石广场,有兽王的保护诅咒。

    可身具龙神庇佑和龙魂印的我,是绝不能跪兽王的。这是神祗级别问题,我不得不遵从,否则,若是让雪山上的龙神发觉了我对兽王下跪,那么,我就等着受龙神的惩罚吧,绝不会比兽王诅咒更很好受的。

    我嘛,将信将疑,兽王都不知道离开这片大陆多久了,所以,不卑不亢地顺其自然就好。

6-28 王庭失落之兽王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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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神殿里面金光大盛,可以相象曾经的金碧辉煌。现在,只剩下一个空架子而已。再说我又不是自愿进来的,没大肆破坏就不错了,想我夸这座神殿?成,把诅咒降临到该诅咒的人身上去!我就赞美你兽王神!

    主神殿的内在世界空旷而又寂静,穹顶上方刻印着无数赞美兽人力量与强壮的浮雕,有点像大教堂的顶级壁画,大殿的尽头一片金光,茫茫四顾,望不到头。

    左右两边相隔数百米,金红色的石壁上绘着原始风格的大型鏖战图,画风极其粗犷古朴,是拉夏王国少见的顶尖艺术品,在长型图框的外圈镶嵌着数不清的勇者骨齿,以及兽人们最喜爱的战利品—骷髅头!真是恶到极点的恶趣味!

    大殿其间有无数高大的石柱的,它们全由四兽头尊象环绕,风格诡秘细腻却出其地适合兽人们的直白品味。在金色石柱里面,有一团神赐的火焰,经年不灭,也是兽王神殿主神殿金光万丈的主因;两两相隔的石柱中间,后面那方开阔的石壁上,每隔三四十米左右就有一个从底部燃烧的勇者雕像,这是那些在神魔大战中作出卓越贡献的兽人英雄们,只有神殿的祭司还记得他们的名字。

    即使如此,兽王神殿也是大陆所有神殿中,唯一一座完全记载英勇逝者的神殿,所有为兽王(神)作战的兽王勇士,无论功绩大小,都能在主神殿长长的通道上找到他的名字,无一例外。

    在火光的照耀下,兽人雕像真的是纤毫毕现。还是不要乱瞄为好,兽人族实在是太会赞美他们强悍的躯体了,忠实地按实体还原,连勇者英雄们的雕像也不例外,雄赳赳气昂昂的,毫无装饰物。嗯,咳,这种人体艺术欣赏,实在太过刺激,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我轻轻地踏出一小步,马上缩回,左右张望一番:石柱中神赐的火焰没有任何反应,径直向上熊熊熊燃烧。再一小步,依然没有典籍记载中说明的金光扫射、火焰燃烧惨剧发生,不错,不错,这说明穿越定律再次起作用!

    本女主成为独一无二滴能进入兽王神殿的非兽人族,哈哈,穿越王道!咳,其实我猜是龙神庇佑的关系,不过,这也正说明我的运气那绝不是一般般滴!

    我乐滋滋地大踏步地前进,兽皮小靴踩在光滑如玻璃镜面的地板上,轻轻的回声悠悠响起,尤显得消败的神殿空当当的,徒生一种往昔不再的遗憾。我固然欣赏兽王麾下的勇士们,但那是赋予曾经的兽人族历史,而不是现在的拉夏兽人族!

    提醒自己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感慨,于是,我一手投如意金手扣在石柱某个兽头上,双手双脚使力拉着自己向前飞奔,看看回头路,如果不考虑自己鼻青脸肿全身乌青这点小问题,自己还是挺有做蜘蛛侠的天分,唉,就是没人家那么轻灵,那么身手敏捷呀。

    长长的兽王勇士纪念通道之后,才是兽王主神殿的核心部分。我心里有数,飞越过无数根一排排的长长石柱,大约近万米以后吧,终于头昏脑涨地跳进神殿的中后端。

    相对狭长的笔直通道豁然向两边展开,呈中字型的形状布置,我不知大殿的两边放着谁的雕像,想来总是那些将军元帅之流的作古兽人。中后殿呈横置的矩形状,这里异常空旷,及目所至也是被金红色的光雾阻隔,而且,这里金光更加耀眼,直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即使用手捂住眼皮,也挡不住那嚣张的光芒,偏从晶石铺就的地面上浮起浓郁的艳色血光,两两相交相融,说不出的诡异。

    站在道口,等到适应此处的刺眼得可怕的光线后,我才放下手掌,开始灌药水静待精神力的恢复,微眯着双眼默默地寻找我的目标物。

    这个核心殿中,最醒目的是正顶上七个巨大的兽王头像,青面獠牙,造型各异,形态逼真,却是面朝中间围成一圈,红光大盛的兽眼逼视着敢直闯兽王神殿的人,篮球般大的眼球很是凶狠,圆瞪得让人不敢多看。

    这里的气氛还算可以容忍,就是血腥气重了一些。因为远远的,在大殿最中央的地上,安置着一个红褐色的圆形石台,上面的颜色,感觉有点像人血干涸后的色彩,在金光的世界里还如此显眼,可以想见这个石台的可怖。

    这也正是它见证无数代兽人王的力证,可想而知它上面沾染了多少代兽人王的气息!

    石台里面是一口血井,它有个专用的名字叫兽人王血泉,顾名思议就是兽人王的心头血滴积而成,走近了还有丝丝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一如刚出体的新鲜血液,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而兽人王的专用盔甲,就由这口血泉日夜滋养着,喻意是只有经过血的考验的兽人才配拥有兽王印信。

    无聊之极。

    真是想想都要吐,偏受人钳制要去血泉里拿兽人王盔甲,MMD,真是越想越窝火,尤其在把手伸进泉眼里面时,手上那粘绸的恶心感,温热腻滑,怎么都觉得是在人的身体里拿血液捣乱,强烈的恶心感挥之不去,加上浓重的腥味,浓绸的血色,我还真克制不住地吐了出来。还好左手拦得快,不然,真吐在神殿里面,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要不,那个红毛怪做什么不自己进来?把手拉出来一看,妖艳的血色,张狂而凄厉,真是、真是恶心死我了!

    我转到另一边,拼命深呼吸,压下心中的那股厌恶感,对外面那帮兽人愈加不满,可是又不敢用如意金手,用手感觉和用意识探查那绝对是两回事,我可不想夜夜噩梦,还是用手摸吧。拉高袖子,伸长手臂在里摸啊摸,身上的蓝色外套沾上血迹后,变成一块块的深色污渍,恶心兮兮,付出如此代价后,我总算在某个弧形的角落里触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一只胳膊我是绝对拽不动的,只好两只手臂一起伸进去,这样长度就不够,我只好爬到石台上,半蹲半就使出吃奶的劲去够去拉去提,盔甲依然纹丝不动,石台的表面又滑腻腻的,用力过度时脚下一滑,所以,可想而知我的下场—在血泉中沐浴一回!

    我居然在惊慌失措之下,把那恶心之极的血汁咽了一口进喉咙,怒呀!火!恶!呕!

    这完全是动物本能条件反射性的行为,谁叫我头朝下掉下去?谁叫我不穿双耐滑点的靴子?谁叫我要张开嘴巴想叫人复又傻兮兮地合上的?

    碰上这种恶心之极倒霉之极的遭遇,能怪谁?我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骂人?骂谁?NND,还好石台下面的世界很宽敞,迅速倒了个儿,游出血水平面,趴在滑溜溜的石台边拼命咳嗽喘气,才把恶心感从嘴里清出去,七手八脚地爬出石台,怎么办?

    出圣龙王神殿,那是因为有我家父亲给的玉牌护航;可是,要拿这兽王印信,唉,难呐!想想典籍中关于非兽人族进兽王神殿的下场和警告,我都不寒而栗。本来是想看看穿越定律这次能不能用,实践证明,没有关键的引子,谁也取不走兽王印信!

    所以,只好出去找帮手来帮忙呗,我一个人哪有那么大的力气。

    呸呸呸!随手抹了一把脸,原路返回,全身粘汁,这会儿我可顾不上地板上石柱上留下的血渍,要怪就怪那个红毛怪去好了。

    当我满身血污地出现在殿外人面前时,那场面要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那些兽人们匡当匡当地扔掉兵器,扑通扑通几声,不约而同地跪下,大呼‘兽王显灵,兽王的诅咒应验’,还拼命地磕头请求兽王饶恕他们的罪过,真正可笑之极。

    就连那个红毛怪,棕褐色的面皮刷地变得惨白,两眼大瞪,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当然,这个时候,虚弱不堪的优,相准机会马上冲过来查看我有无受伤,我看他大约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居然还先担心我的安危,不能不说我感动到无以复加。

    只是他的手在摸哪呐?

    “停下停下,优,我没事啦,就是掉到血泉里面沾了血。”我一边躲一边笑着回答,优太过分了吧,这个时候还要欺负我,很痛的!

    优还没来得及说话,反应过来的红毛怪已经冲上前,把那只毛爪子放在优显得分外纤细脆弱的脖子上,色厉内荏,还是掩饰不住心中对兽王的敬畏和恐惧,大喝:“盔甲呢?”

    优,他是绝无可能向红毛怪示弱的,此刻他成为威胁我的人质,他更是连一丝痛苦都没有露出来让我心乱,神情平静,完全不像他才是那个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人。嗯,比上次那帮蠢货可要聪明得多。只是,生理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优发紫的双唇让我紧张痛苦不已,心里咒骂不断,这恶人早晚会有报应的!

    “放手,你这个混蛋,你要掐死了他,我可不会给你干活!看到我这两条胳膊没?我可拖不动你们兽人王的东西,找个帮手跟我进去拿!”我是又跺脚又舞动双手,没有实力的人,只能做这种没用处的动作,我的右手死死地捏住如意金手的拳头,死命地用力,硌痛自己也不在乎!

    这时候,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为啥我这个穿越女主当得这么失败涅?为什么我不能用我手中的神器给这只臭毛怪好看呢?

    我两眼紧盯着红毛怪,竭力不去看优脖子上的那只手,那会扰乱我的心思的。

    只见野蛮头子恩托托的脸变得极为古怪,一副想笑又不愿笑的傻样,又像是疑惑到极点却找不到答案的蠢样,见到我脸上挂着的嘲笑,迅速变脸,恢复本性,连连冷笑:“世传风之洛法六公子的女儿是个魔法白痴,原以为是以讹传讹,”故意停下看着我,脸上挂着与我不相上下的嘲弄表情:“原来果真如此。聪明的小姐,滴上你的心头血就能拿到盔甲了,千万不要耍花招,我的耐心很有限!”

    呸!本姑娘的心头血有这么容易给的吗?敢骂我,你才蠢得比猪都不如!我又没有兽人血统,想要弄死我也换个聪明的招数!白痴猪头!

    我一脸鄙夷地回道:“用我的血拿出来的盔甲算谁的?恩托托王子是没长脑子还是故意耍人来着?要么你自己跟我进去,要么把你的血拿来,还是说,你没有兽人的勇者血统,只能靠女人才能站在这儿?!”

    回应我的是优身上再承受一次重击,优全身痉挛,缩成一团倒在地上,“优!”我忍不住打了自己一个巴掌,这张臭嘴,为什么忍不住?

    我急得团团转,等到优缓过劲站起来后,我才安下心与那个该杀千遍万遍的红毛怪讨价还价:“恩托托王子阁下,我的身体很脆弱的,你应该很了解才是,你这么强壮,只要提供那么一点点的血,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多大伤害的。况且,用你的血拿到盔甲不是更名正言顺,后面的麻烦也可以省点不是么?”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这番商量的话,我想我的话够合情合理,不知为何那个红毛怪就是不同意,非要用我的血去拿那兽人王盔甲,真TMD气死我,这个怕死鬼番人,孬种!不讲道理的野蛮人!

    我的血要能用,我还不用,还用你这只猪提醒!

    我拼命咬住唇瓣,不敢再那番禺对着干,优现下的情况,哪里吃得起那一记重击,就是随便哪个地方再破点皮流点血,也够他喝一壶的!总是一副凡事不放在眼中狂妄的优,潇洒自如的优,游刃有余的优,变得如此虚弱受人控制,他高傲的自尊一定受不了的!

    我急得团团转,这时,神殿前面侍卫们突然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惨叫声,紧接着就是咚咚地倒地声以及匡呛匡呛的兵器落地声。我眼前一亮,有了,那个莫名地关心我担心我的善良兽人,拿他一点血,相信他一定不会介意的喽。

    既然你这懦夫不肯,总有人肯的。别问我为什么不要那些兽人尸首上的血,这实在太明显了,贡献给兽王印信的血若是死人的,还有用么?

6-29 王庭失落之神器VS.神器

    某妖新书:祸害新千年书号,151785,今晚PK,如果喜欢某妖也喜欢她的书,请大力支持,不胜感激

    ***

    活着站在兽王神殿外面张狂的兽人侍卫,他们碍着红毛怪的命令,或是因为妄图染指兽王印信的妄念,所以才敢无视兽王的威严在这儿大开杀戒,但我相信,若要他们提供哪怕一丁点儿的血让我带进兽王神殿,嘿,这帮胆小鬼一个都不敢!

    他们怕死激怒并不存在的兽王的下场,根深蒂固的神旨!

    在心底狠狠嘲笑一番这帮没用的家伙,他们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样的机会呢!

    我飞快地冲向不远处的高台,闪过红毛怪的侍卫群,打飞不少障碍兵,绕过层层人墙,终于冲到那个兽人面前。刚升出手掌,就见他拖着微伤流血的身体急往后退,哦,忘了这个兽人不愿有人接近的。

    只好隔着两三个人的距离,把银瓶递过去,我打手势让他把手臂上流的血放进去,什么心头血,无聊之极,随便弄点血就成嘛。只要是兽人族滴血缘,就都能得到兽王印信的说,那帮白痴蠢货!

    当然,兽王(神)承不承认那又是两回事哈。

    老实好心的兽人,看了我一眼,二话不说就切开胸膛挤血,吓得我大叫:“不是、不是,手上的就可以!快停下,一滴就够了!你怎么这么老实!唉,唉,你弄错我的意思了,算了算了,心头血就心头血吧。真是的,岂不是我欠你更多?”

    老实到没谱的兽人,半低着头没有说话,我接过银瓶,越过侍卫群,正要冲进神殿,缓过气能说话的优却开口拦住了我:“庄庄,咳,咳,只有兽王承认的王族传下来的血统才能拿到兽王印信,如今的拉夏国上哪找那支湮灭的正统王族,哼,我旁边这位可不是什么入流货色,垃圾一个!用你左手上的血、一滴就够了。小心点。”

    回之优的冷嘲热讽的是红毛怪的又一重击!噗地一声,优所剩无几的血再次喷射,溅得那些金晃晃的刀剑矛上全是点点的血迹!

    抱着银瓶的我急得差点要掉眼泪,优这个笨蛋!即要提醒我作怪,随便两句话就成,做什么去激怒那没脑子的白痴猪头呢?

    红毛怪冷冷地看着我,下巴一抬,手指一指,提醒我进神殿。忿忿地瞪了他一眼,看看半天起不了身的优,猛一跺脚我扭头就冲进神殿。

    熟门熟路地来到石台血泉旁,这儿的金光与血光依然耀眼嚣张,热切得像要把进入兽王神殿的所有杂质融化一样,纯粹得刺目。

    瞅瞅手上抱着的水瓶,里面是那个好心兽人的心头血,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七个兽王头像,上神保佑,千万不要触动兽人王血统考验啊。如果触动了,也千万表找到我,兽王大神在上,我很怕痛的。

    猛吸一口气,轻轻地把它倒进血泉之中,新鲜的血液刚流进血泉口,轰地一声,整个血泉开始沸腾,血光映红了整个中后殿,紧接着漫天的血液如海啸般澎湃而起,直刷顶端上方的七兽王头像!

    KO,中大奖了!居然这么倒霉地触动了兽人王血统考验!

    头上那七个兽王头像两眼发出刺眼的红光照射,直指血泉口,连那个石台都变得有些透明,里面沉眠着大陆上力量最强大的神级铠甲,兽人王的象征,另一个名字叫做兽王印信。

    这红光是兽人王血统考验的证明,被那红光照到,一个死字岂能涵盖得住其痛的滋味,非兽人族被这红光照到,不是身死就是魂散。我连忙跳开,抱着一根柱子欣赏这神奇的一刻。

    沐浴在七兽王力量洗礼中的兽王铠甲,慢慢地进化,血泉不停地翻腾不停地旋转,丝丝金色的血气一股股地涌入兽王铠甲,缓慢地凝结着属于兽人王的力量!

    这还不算,神殿的空间里,开始漫延一种教堂里才有的吟诗班合声赞颂——阵阵的梵音排山倒海般,呼啸而来,念咒般反复地刺激我脆弱的神经!

    “赞美兽王!”“勇者无敌!”“无惧无畏!”“勇者无畏!”。。。

    分不清男女的中高音,铺天盖地汹涌而至,一阵接着一阵,一阵高过一阵,声声震动大殿内外,我只能抱着耳朵,东躲西藏以避开这鬼哭狼嚎般的警醒之音。

    抱头痛窜的我,被这高声的吟咏弄得气血翻腾,心肝儿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全身血液在血管里飞快地顺流逆流倒转,可把我折腾得上气不接下气,更要命的是,闻到大殿里弥漫的血腥气,我心中杀气腾腾,搅得我的脑子一塌糊涂!

    倒霉啊倒霉,我又不是兽人,哪里经得住这种架式的考验!

    若非明彩玉晶坎肩和暗影清心精魄的存在,我早给这磅礴无边的杀气逼疯!这两者在梵音开响的刹那,便于音响齐齐共鸣,随着合声的共振,阵阵凉意从脊背处升起,缓缓流入我的脑门,手腕处也是清凉阵阵,瞬间冰凉我火红的眼睛!

    本来是用来克制如意金手魔性侵袭的两样宝物,不想在这个时候先救了我一命!穿越女主滴运气,没得话说!

    说到如意金手,我看看那在漫天血光中欢快地飞舞的两只金手,心头那个火啊,你的主人在下面吃苦受罪,你倒逍遥自在,还敢给我去吸收“日月精华”,给我回来!

    一声令下,如意金手再怎么不甘愿,还是回到我的手中,我把它狠狠拽住,绝不姑息它的自作主张!

    回过头,继续观察兽王铠甲的进化情况。在血泉中继续吸收能量的兽王铠甲,若我的计算时间无误,它应该已经得到了七兽王头像的完全认可,获得了七兽王的完全力量赋予,怎么还没浮上来?

    头痛!我不得不开动脑筋回想这整件事。

    按典籍记载,只要是兽人的血都能得到兽王印信,也就是兽王铠甲;但,如果是直系兽人王的血统,那么就会引发七兽王血统认可。这个过程是传说中大陆兽人王力量继承的神秘来源,非兽人族不能承受。

    很显然地,兽王铠甲不肯浮出血泉口,问题出在那个老实头哑巴兽人的血统上!

    他有前代正统兽人王的血统?

    狂晕!

    穿越女主的运气真不是盖的。

    :极品奶爸,他,是一名高手,所以他有着属于高手的霸道和专横。他,还是一名奶爸,所以他有着身为一名奶爸最大的优点——护短!谁敢动我的娃,我就要他付出代价!他可以为孩子们泡MM出谋划策。小说,讲述了一名身怀绝技的奶爸在异界的故事。他让异界的人知道了从奶爸到爸爸的全过程!(因为他泡上了孩子他妈)他是矛盾的组合体,他对自己的孩子象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象冬天般冷酷。他,就是那无敌的——极品奶爸!

6-30 王庭失落之兽王面具(二)

    我奇怪地看着气急败坏的恩托托,缓缓地摇头,血泉呈半透时我看过,里面没有其他东西,这个红毛怪不是故意找喳,想要我和优死在这儿吧。

    “没有面具,我要这堆破烂有什么用!”红毛怪怒极,像只被惹毛的野猩猩嗷嗷乱叫,瞧他那看什么都不顺眼的瘪样,我心里早就乐翻天,哼,这才好呢,让你站得高高的再摔下来,气死你这个混球!

    忽地,他停下步子,两眼精光地盯着我一动不动,颓丧的神情绽开夸张的丑恶笑容,大步走到我的面前,飞速地一探手,铁钳一般的爪子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拖到高台的拱门旁边,用手指着护殿湖命令到:“下去!给我去找!找不到面具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你疯了不成!”我拼命扭打,用脚猛踢,使劲想掰开他紧扣着的手,却是有力未逮,只能在嘴巴上大骂:“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疯子!?mD,盔甲已给你拿来了,又想什么混招来折腾我们是不是?堂堂一国王子,翻脸不认账,你还要不要脸!”

    红毛怪很爽快,他只用一个指头就把我扔下了高台,好在我早有准备,对这种没有绅士风度的野蛮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更不用奢望他懂得诚信的重要性。

    右手一挥,如意金手的一端牢牢扣住神殿拱门的一角,半吊在空中的我晃来晃去,看着底下数百米以下那深色的湖水,一片白花花的不停挥舞的怪物须手,再看看上面那几个面目狰狞红毛怪,真是上不得下不成,这下可怎么办?

    倒是那个受了重伤仍不退缩的好心兽人,大约是以受伤为代价,冲破包围圈,他最先出现在拱门旁,伸手就想抓那根晶萤透亮的金龙弦把我拉上去,而后面扑过来阻止的兽人侍卫,挥舞着大刀长予击向他的后背,尤其是那个蒙头的矮个兽人那白得晃眼的长剑,就要刺入他的背部。

    我在下面看得真真切切,情不自禁地大喊:“小心!”

    这个不会说话的善良兽人,武艺倒真的是异常扎实,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手起刀落,挡开后面的攻势,一个错身,旋风终于拉开蒙头兽人的真面目。

    一张偏向细致面孔的兽人脸,那虚伪的温文笑容以及柔和得过分的嗓音,让我想起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埃恩皮达科!

    只见哑巴兽人看也不看埃恩皮达科软绵绵的剑招,他的重剑再次挥动,一个跳跃,绕到那帮侍卫的后面的同时,已割开其中两个侍卫的喉管,没有理会濒死倒下的敌人,他半蹲下身,长腿旋转踢出,守势不及的侍卫脚上中招后,全部向前赴倒,不幸的是,高台下面不是台阶就是落差极大的湖面。

    这两种选择都是非死即重伤的结果。

    落入湖中侍卫,立刻被长长的须手卷住,把剧烈挣扎的兽人整个地拖入水下,瞬间就消失了踪影,不一会儿,仍留着涟漪的湖面泛起一片嫣红,吃人的红色,骇人的血色。

    我吓得两眼紧闭,再也不敢往下看。啊,应该是精神探测不再向下查看。

    那个可恶的埃恩皮达科看出哑把兽人对我的紧张,恶心邪气地咧嘴一笑,手起剑落,欲砍断连接两只金色手掌的金弦,扰乱他人的心神。哑巴兽人果然中计,他紧张之极地马上回神阻止埃恩皮达科,回应他的是其他侍卫毫不手软的矛刺。

    mD,兽人怎么会生出这种变态杂碎来!若不是他从旁捣乱,哑巴兽人早把他们全砍光光,我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他居然还妄图送我下水,等我得救,我非把你们这些个混蛋全送进希望森林给某魔头折磨不可!

    哑巴兽人应该是被埃恩皮达科的举动给完全激怒,手中重剑舞得虎虎生威,剑气狂飞,绣花枕头埃恩皮达科一下就被哑巴兽人的一个飞旋踢打中,狠狠吃痛的他马上飞身撞上石柱,美妙的骨裂折断声引得我马上连声叫好!恶人就该这么治!

    就在这时,我觉得自己正在向上飞起,放开神识,是那个兽人他把我拉上去,我忙控制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弧线,让自己稳稳落地,还没来得及喘气,恩托托讨厌的声音刺耳地响起。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下去给我找到面具,或者,你们都死在这里!”

    恩托托粗黑的手放在优纤细雅致的脖子上,只要他一个使力,我毫不怀疑优的小命就会完结。他为什么肯定兽王铠甲面具在护殿湖中?

    望着红毛怪有些疯狂的表情,我疑惑心大起:兽王印信不在神殿的血泉中,这说出去谁信啊?等等,我忽然想起拉夏的历史,前任兽人王那段吐血王族私情史。。。那个传闻中背弃兽人王、跟着司月精灵王族跑掉的前卫女人,不会是把兽王面具扔进湖下那只水怪的嘴巴里了吧?

    KO,这叫我怎么选,跳下去也是死,不跳也是死,这个恩托托跟我有仇么?

    我真是恨死这个野蛮的混蛋,跟他根本讲不通道理,如果我跳下去他就能死心,那我就跳给他看好了。

    各路大神在上,保佑这次穿越不死定律一定要起作用啊。

    “好、好、好,我跳总成了吧,你悠着点,人的脖子经不住你的蛮力的!找不找得到我不负责,你别抱太大希望!”丑话先说在前面,可是,跳下去后怎么办呢?“优,你自己好好保重吧。要不,咱们一起死在这个地下宫殿?”

    “呸!庄庄,我要你救么?”优粗嘎着嗓子骂道,两汪眼神如死水一般毫无生气,却坚定异常,“我不要你救,死了也正好!”

    最后面一句微不可闻,我看着他,这样的优,很陌生,我不懂他在胡说什么,我是穿越女主,还会有我救不了的人么?他这样丧气算什么意思?我气极、怒极大骂:“优!你在乱说什么呀?我一定会救你的!别再说什么我听不懂的话!”

    “你从来不信王都的流言。但是,关于我的流言风之没有人说错!我是一个短命的人,早在八年前,我就该死在清河中的魔鬼。。。我是不该存活的罪过,别管我,你走吧。”

    优看也不看我,语气平静,他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我从来不曾正视的流言—他杀了他的亲哥哥,风之剑宗埃斯特家族的准继承人。可是,既然是流言,优为什么要戳穿它?那个折磨他的人死了便死了,他们几个杀的人还少得了么?

    为什么不忘掉它?

    难道他这么多年还记得吗?是不是亲手杀了那个最疼爱他的人,他便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紧握着如意金手,但愿它还能给我无比的勇气,我要正视我的怯懦与不安!

    我怔怔地看着表情漠然阴郁的优,他的无谓与无畏,是因为他缺少存在的理由。那年那山那月那寂寞的一切,是真实的优,只不过,我选择漠视,只不过,我不够关心我的朋友们,只不过。。。

    优,让人心酸的优,如果还来得及,我会改的,只要你别放弃。

    “那你是在怪我不够关心你啦?你、你要是敢就这么放弃,我、我绝不原谅你!要是还不够,我就、我就死给你看!跟在你后面跟你一起死好了!”

    好啊,要威胁大家一起来,谁怕谁!

    却听那个绝对心理有病的红毛在一旁吱吱怪叫:“我怎么看着你们两个生离生别心里就觉得TmD爽,好,好,戏演得实在不错,等你们死了,我给你们扔一块去!哈哈!”

    神经病!

    绕过哇哇怪叫阻止我的兽人,默默地走向拱门旁,深吸一口气,真准备跳下去,却听见优不大却坚定的声音响起:“庄庄,你要是跳下去,就算你能活着,我也会自我了结的。”

    平淡却绝然的誓言,我知道优说到做到,不过,我也会说到做到的嘞,目光直视前方有些淡光的洞壁,不看那两手两脚大张阻挡在我面前的好心兽人,笑着回答:“中啊,咱们就试试谁先死好了。”

    善良的兽人高大的形体牢牢捆住我,我很感激,但,我是一定要跳的。

    “让开!”

    兽人拼命地摇头,神情极为痛苦,我前进一步,他退一步,却异常坚定地不让我通过。

    “让开吧!”

    我软声哀求,这兽人两眼亮晶晶,我当没看见,我承受不起一个男人的眼泪。我扭过头不看他,只要我再进一步,他一定会掉下去的,我不想害这个善良的老实人枉死。

    右手一挥,如意金手带我飞向另一处拱门的石柱,兽人阻挡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轻巧如飞燕般溜走,快到石柱边时,我转换身体,两脚在石柱上一蹬,右手再一次挥出,扣在台阶边缓缓落下,几百米高的落差,就算要跳也不能找死是不?

    “嗷!”头顶上传来兽人撕心裂肺的伤心吼声,他为何会如此伤心,他到底是谁来着?后又听到尖锐的刀剑交错声,他的伤那么重,心口又开了个大口子,唉,我与你非亲非故的,你实在不必如此拼命。

    这个不会说话长相恐怖心眼实在的兽人,大剑一挥,逼退众人后,扑通一声也跟着跳了下来,大剑在空中飞舞砍杀伸向我的水怪须手。水中的怪物,似乎对兽人的血统出奇地敏感,哑巴兽人还未落进水面,数根长须已冲出水面,张牙舞爪地与兽人的大剑在水面上大打出手,好不热闹。

    我仰头向上看着那个兽人夸张的举动,他跳下来干嘛?陪我一起死啊,拜托,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发神经,帮我先救优不好吗?

    我宁可相信,他是被其他兽人给逼下来的,也不愿去想他此举的背后深意。所以,我放弃用如意金手攻击水怪须手的计划,改用手撑住身体停在台阶附近,右手控制着如意金手挥向哑巴兽人,拉住他一只脚,手腕轻场一挥,唰地一声把他扔回高台上去!

    他的体形实在恐怖,所以,体重也很可观,一个踉跄,倒把我自己带进湖中,掉下去时,心想也好,反正也是要跳的!

    我两脚才浸入水中,知觉极度灵敏的长长须手马上我的脚缠住,用力将我往水中拖去。

存在的理由——有个女孩为我哭(一)

    注意到那个女孩之前,优埃斯特的故事很简单。

    因为自己不名誉的出生,从小就没少遭罪,以致于对第一个向他伸出手的哥哥,有种偏执狂似地信任,无论他叫小优做什么,学杀人的剑,学禁忌的心法,学会卑鄙与暗算。。。小优都会为他做到,即使明知那个人只是在利用他也是不悔的。

    小优看着自己瘦小的、发白的、却又能夺走生命的左手,上面沾满了哥哥的血,红色的,美丽的红,艳丽的红,非常地美,银色的长发飘在身后,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他把脸隐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身上横七坚八地留着狰狞的伤口,血肉外翻,粘稠的血滴凝固很久以后,才轻轻地落下一滴。

    小优完全没有感觉到痛苦似地继续看着自己的手,为什么?他不继续骗自己呢?即使是利用,即使是欺骗,他不是统统照做了么?只要他不说,他就会永远地为他杀人,为什么他不能继续骗下去?难道自己没有完成他的任务,难道自己的杀人技巧不是最高的,难道自己还不够听话?

    优埃斯特,站在清冷的月夜中,不停地思考,深深地思索,沉沉的忧虑。

    难道自己真的不为人所期待么?

    自五岁时起,小优就了悟那不名誉出生背后的最终秘密,一个隐藏着暗夜精灵之血的孩子,是导致他命不长久的因素,尽管打从出生起就不待人喜爱,他曾经找到了努力活下去的理由,即使是为别人,他也愿意努力。

    但是,在这个星光灿烂的美丽夜晚,统统被毁掉了。

    那个曾经带给过他希望的男人,也是今晚带给他痛苦的人,埃斯特家族最有前途的继承人,他曾经最亲爱的哥哥,就踏在自己的脚下,再没有了呼吸。

    死人,是感觉不到任何痛苦的。

    有那么一个瞬间,小优真想把手插进自己的胸膛,如果把里面那颗会跳动的会带给他痛苦的东西紧紧捏住,不让它动弹,会不会,自己也就不再痛苦?

    那个有着银色月亮的夜晚,小优没有机会尝试,因为他那完美优异哥哥之死,惊动了无数人。

    整个风之王国剑之一派,都为找到那个叫优的小孩而疯狂。

    ***

    是的,优杀死他哥哥的那一年,还是个孩子,一个掌握着很多杀人技巧的小孩,一个有着长长杀人历史的小孩,那时,他刚满八岁。

    在此之前,他一直活在他自己虚假的幸福之中,为了他哥哥的命令而存在的杀人机器。

    风之的地下国王莫里巴斯卡庇护了他,报答的唯一要求,就是保护米芳,他比较欣赏的一个孙子,虽然有些头脑,但是实力不足。

    优可有可无地同意了。他没有告诉那个有着野兽般眼神的老头,他命不久矣。

    米芳,他的哥哥曾经命令自己刻意接近的某大势力继承人选之一,印象中是个极难打交道的精明小孩。不过,后来,优还是知道了,其实是米芳拜托了莫里巴斯卡,才从无数人手中保住了自己。

    米芳说,他知道他命不长久,但是没有关系,他需要他华丽的杀人技巧为一个人做事。

    优马上就知道,那个人,是那个有着冰雪无情双眼的豫殿下,大陆第一预言师的首席弟子。。。那位真正的天王贵胄有着长长的身份,但是,优和另外三个孩子,从没有见过他真心的笑容,仿佛这个完美少年如君王般天生无情。

    这位年幼的豫殿下,用着冷得能碾出冰屑来的声线说话,声音里的寒气能让久经生死考验的优从心眼里发颤,因为他说,他能改变他的命运,命不长久的宿命,只要他绝对的忠诚。当时,他冰蓝色的眼睛里有一种慑人的光芒,让人从身到心相信这位同样才八岁的小孩,真的能改变神祗定下的规则。

    暗夜精灵的孩子,血与死的惩罚,罪恶的象征。

    其实一切都有无所谓,优并不意怎么样活着。他现在活着不过是苟延残喘,过去练的杀人心法让他的头无时无刻疼痛,有如要爆炸一般的痛楚日日夜夜折磨着他,他得靠不停地杀人才能减去些许的痛苦。

    优,暂时地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他要等着这位天赋出众的小孩为他改变神定的命运,为保护米芳而存在。

    ***

    如果没有那个小孩,优单调得乏味的“为别人杀人他才能够活下去”的故事将一直继续下去,在他被人杀死的那一天结束。

    那是一个一天到晚板着一张脸的小孩,不爱说话,也不爱搭理人,眼神总是极其冷漠的,有时候,神情还会变得极其的冷嘲热讽,优不知一次怀疑,自己是否看错,因为她不过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

    优不明白,豫殿下要什么样的女孩没有,为何会对这样不讨人喜欢的小孩青睐有加,而且,天天挂着一张古怪之极的温柔笑容,刻意地、执着地、坚持地接近那个小孩,优相信,在那个小孩无比厌恶痛恨的眼神中,豫殿下就是那种最为人诟病的死皮赖脸缠着小姑娘的小无赖。

    优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个小孩的存在,是因为她随意的一次反击,近乎毁掉了风之地下国王莫里巴斯卡所有的基业。当时,只要她有一点胆怯,或者说错一句话,他就会亲手带走她的小命。

    她天真而世故,聪明而狡狯,着实不像传闻中的白痴,三言两语,从莫里巴斯卡手中她把她自己给救下,望着自己和亚斯的眼神,厌恶而痛恨,独独没有恐惧与害怕。

    胆子奇大,却非要装成胆小如鼠的小可怜样,然后,喜欢躲在豫的后面偷偷得意,还以为他们几个不知道。不能说她谁也不怕,她怕那个只对她笑得温温柔柔的冷雪少年,但是,很奇怪,她明明怕他怕得要命,却在危险靠近的时候,最先想到的一定是那个金发蓝眸的少年,而且,会露出难得一见的傻瓜似的笑容,假装自己不害怕。

    这个小孩奇怪的地方很多,最好笑的一点是,他们几个不在意她,(不过是豫殿下偶尔兴起的一个小游戏,)她比他们做得更彻底,根本不记得谁是谁。

    ***

    他们之间,在一开始时,并没有像后来的故事中传唱的那样,拥有金石般坚固不可打破的铁血情谊,改变的契机源自这个他们并不喜欢的孩子。

    过清河就是与过去自己所犯下的罪与恶搏斗,不论他们五个怎样自负,当年,谁也没有那个实力过清河。

    那位豫殿下却说,那个古怪小孩会是一个变数,改变所有人命运走向的变数。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在笑。

    优和其他三个少年一样,久久不能从那抹轻笑中清醒,因为那个时候的豫殿下,像一个活生活的人,无限接近他们。

    而这种待遇,一向只有那个古怪小孩才能镇定如常地享受,其他人,见了,是一种受宠若惊似地折磨。

    这个小孩果然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

    优埃斯特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个。她救了他,中断了他短暂生命中的本该是最后一次的厄运。

    那年,她八岁,因为天生的体弱多病,她的身量长得同辈小孩小上许多,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四五岁的小孩,细胳膊细腿,仿佛只要他一根头发丝,就能把她杀死。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把身材体重有她两三倍大的自己拖回到岸边?

    这个小孩,平素怎么都不会接近他的,优理解为她不喜欢他。还有一点,她很怕死,优不得不好奇,究竟是出于什么,她会冒着丢掉自己珍爱的小命也要去把他救回来呢?

    优想也许可以不要答案,因为小孩的反应很普通,很平常,她救他一命,就像她平时啃面包一样,是件不得不为的事,很奇怪的形容是不是?可是,却是优唯一能想到的最恰当最合适的理由。

    这个小孩古怪而又矛盾,她其实不想活着,却又无比爱惜自己的小命;她不想救他,却又无比不愿有人死在她面前。她救他的理由,仅止于此,她不需要他的感激,也不需要他的承诺。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需要,应该说,如果他要找死,死开别的地方去,只是不要死在她面前就可以。

    冷漠却又心软得无情,当时她的本质。

    此后,似乎只有优自己仍记着,曾经有个不喜欢他的小孩为了最古怪的理由,不顾一切地救他。

    ***

    因为这件事,那位神算少年费尽法力预示各人的命运,种种迹象表明,她在几天后的归途中会有必死一难,如果就此死掉,众人道路照旧,如果她能顺利活下去,众人前途生死未卜,荣辱不定。

    五个人,在本性上都有些桀骜不驯,他们不相信命定之说,不约而同地选择让她活下去,他们都期待如果往后的道路上有她的存在,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原来,她会因为秘境钥匙而死。

    可惜她不知道,她的命运已被五个狂妄少年改变。

    优心里不无恶意,她不想活着,他也不想活着,为了某个原因她却无比爱惜生命,而自己却连坚持的理由都没有,如果让她痛苦地矛盾地活着,自己岂不是多了一个伴?

    往后数年,她确实活得很痛苦,命运改变后,所有的痛苦都反噬在她的身上。优说不清心里究意是欢喜多些,还是不忍多些,她心中的执念非常深,生命力异常顽强,不论受什么样的罪,她只是不肯向命运妥协。

    她的坚持,让五个半大的少年都震惊莫名。

    优忽然之间,觉得生命中第一次出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是研究这个古怪小孩的下一刻反应。当他有这种想法的时候,那双冰雪无情般的冰蓝双眼,冷冷地扫过自己一眼,波澜不兴,神情依旧淡漠,不言不语,只是那么地遥远地冷漠地看着。

    ***

    她的濒死,让那个本该无情淡漠以对的少年,愤怒不已,五个少年第一次感到力量的威胁。

    他们一个个地加快了家族继承权的争夺。

    优埃斯特在十八岁那年得到了雷神之剑(封印),埃斯特家族的族长象征,只不过,听故事的人,消失了踪影。

    她的老师说她下山历练去了。那个该死的老头,优恨恨地骂,他不想承认,他有些失望,在他拿到雷神之剑时,第一个想要与之分享消息的人,是那个会在倾听时露出一脸艳羡怪叫连连的小姑娘。

    直到有消息传来,司月王国丢失了重宝,他的茫然才结束。

    她竟然胆大到去司月王国的星粹宫盗宝,简直就是找死,难道她已经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么?她不是已经愿意开心笑了么?她不是已经把他们当作她必须存在的理由了么?

    豫关注的却是神兽独角兽带来的神喻,消息被证实后,他说了一句超经典的话,这是一片未知的大陆。

    优才不管大陆的未来如何,他迫切地想见一见那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在优的心里,她永远活在当年。

    只是,在见到她时,她却陷在噩梦之中,因为害怕甚至哭了起来。

    优异常震惊。这个十四岁刚出头的少女,不仅自己从来不肯哭(假哭根本不算数),而且最最厌恶看到别人哭,哪怕那个人是她的母亲。

    该是怎么样的痛苦,才能让平日里冷静又坚强的少女,会在这个有些温暖的夜晚一个人偷偷地哭?是不是因为孤单与寂寞?那她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她不知道他们一直都在等着她归位么?他宁愿她继续躲在豫的身后做鬼脸,也不想见她如此脆弱的模样。

    优有些慌乱有些笨拙,他自己就不知道该坚持什么才想活下去,他又怎么知道如何安慰她?

    幸好,这个只有他一半身高的小孩,总是那个他认识的坚强孩子,转眼间就生龙活虎,一如以往的有勃勃的生气,用娇憨的声音掩饰她的心伤。这一刻,优自己也觉得前途很有希望,也许,痛苦地活着未必是件坏事,有这样一个与自己相近的人一直陪着,还是有点期待价值的。

    ***

    回去古斯塔,众人收到消息,这个他们一直在关注的小孩,有可能要离开他们了呢。

    她真做得出!

    她还真敢!

    那个夜晚,她格外不自然地坦诚自己的心底话,这是从来没有的事,在某些方面,她总是小心翼翼地防备着他们,他们以为她永远不会对他们谈心。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她却当了真,神情慌乱地拼命解释,深怕他们不相信,又说了很多她从来不会说的煽情的话,这是极不寻常的事,按普列那情场老手的话,她在心慌,不正常的态度就像背着老公会情人的撒谎者,刻意的解释,恰好能说明她想要隐瞒什么。

    可惜,一直查不出那个人的身份。接二连三的试探与算计,倒霉的却是她。

    第一次,普列那小子建议,如果她喜欢上他们中的某个人,那就会永远跟他们在一起,不会再有离开他们的心思。普列自信她一定会拜倒在他无穷魅力之下,如果能用他的爱慕者去刺激她一下,只要她生气就能说明她喜欢他。

    事实证明,这是个馊得不能再馊的主意!普列被众人痛扁数次,仍不能消去大家的怒气。

    她被骗去了圣龙王岛,豫的预言显示,变数颇多,唯一能肯定的是她将历经九死一生。

    然后,优只记得自己头痛欲裂,两眼杀得通红,在方星‘玩’得人尽皆知,却仍不见她出现在他们面前,用最娇气的声音用最别扭的办法抗议自己的残酷与嗜杀如命。

    达菲斯一路追杀司葛儿,从大陆的最东岸一直杀向最西北角,甚至连秘境宝典落入他人之手的耻辱也忘了追究,全心全意地追杀司葛儿,为了什么原因没有人知道;艾尔塔等人都被达菲斯重伤,最奇怪的是帕拉城的首席龙语法师,无数叛逃威顿龙族的噩梦,德拉大祭师最得力的助手,从幽灵海回到大陆后,面对西西老大的绝对挑衅,桑莱德再也没有使用过他最引以为傲的龙语魔法。

    艾尔塔极其隐讳地向西西老大等人保证,她没有死,也不会死。

    艾尔塔回到风之后,也派尽公会内的所有高手,寻找那个遭遇悲惨的她。

    整片大陆,四个王国五大最强公会布下天罗地网,仍然没有找到她。有段时间,马他托忽然充满了神迹的谣传,来自欧西拉佣兵公会的暗探信息显示,秘密在马他托。

    豫很肯定地说,有人把她的踪迹藏住。

    ***

    那个人,也许就是她要离开他们的理由。

    这一次,由米芳定计。欧西拉佣兵工会的刺杀,是他们特意挑起的,他们相信,那个人若发现他要刺杀之人,是她,或者,她发现他要杀的人是她的同伴们,那么,一切会回到十四岁那年以前。

    她仍然是属于他们的宝贝。

    优其实不太赞成这个计划,她刚养好的身体,也许受不得这种刺激,她虽然心性坚强不怕吃苦,但她的身体实在太弱。

    他把金珠挂到了她的脖子上,希望她能在危机关头,能够用那丁点儿的魔法保护她自己。普列那小子,却做了手脚取走了它,他有自信来场英雄保护美女的浪漫情事,顺便趁机网住她的心。

    本来每一个步骤都是按着计划进行着的,不寻常的是她对普列的在意,超过了他们的预计,她变得非常激动,后来,她似乎意识到射箭之人有可能是那个人,心绪变得更加不稳定,这无端端地证实了大家的猜测。

    豫气得差点就要杀光在场所有的人。

    亚斯及时出现,不仅安抚了豫的怒火,也救了她的小命。普列自然是再被狠狠修理一顿,如果不是这家伙拿起金钻,没有把如意金手藏起,也许她便不用这番苦,反过来,如果米芳没有这次计划,她如果有那个实力保护自己,也许他们五个人也就不能肯定她的真实心意。

    原来,那个人在她的心中的地位,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爬到和他们同等的高度。

    这绝不允许。

    不仅仅是优,另外四个人,绝对不能容忍这个他们认定是一份子的孩子,成为别人的附属。

    优本来还有些不愿,但是和想到她要离开的念头所带来的痛苦比起来,任何的阴谋都应该是被宽容对待的,反正,她也没有阻止不是么?

番外----命运的水晶

    时光早已淡漠了记忆的容颜,翩然回首,刹那沧桑。

    ***

    豫,他是天生的预言师,天赋之出众,无人能向其背。

    令人惊艳的才能却没能给他带去一丝快乐,当什么事放在他面前,甚至用不着看到开头,就能猜出结果的时候,没有期待没有希望地活着,真的是一点趣味也没有。

    这也是一种痛苦。

    无人能解。

    豫天生冷情冷性,他很早就明白自己的性子适合过什么样的日子。

    幼时因为还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无端地惹了诸多麻烦,把自己的未来也缠进了那团线团里,是豫做过的最蠢的事。有时候,太过洞察世事也是一种负担。等到他领悟到这一点时,脱离他期望的生活越来越远。

    所以,他只能分出一点精力,为他注定要乏味一生的生活注入点活力,俗称找乐子。

    努力很久,只找到四个还有点意思的小子,虽然他只要挑挑眉头就知道他们的下一步,不过,总好过他连皱眉都不必就看得到线团的那一头。

    有总是比没有好的。

    他只能继续忍耐单调而无趣的王城生活。

    ***

    豫帕欧罗有天经过花园。从此,心底锁住他一生都不曾忘怀的最美风景。

    园子里的花与树很平常,假山旁坐的小孩也很普通,不道寻常的是她周身的宁静。恍惚刹那间,天地间只有她一人,安安静静;恍惚刹那间,世间没有喧嚣只有她想要的平静,永永远远;恍惚刹那间,时光就此停驻,这种恬静可以持续到永远,没有尽头。

    站在不高的廊道上,豫眯起眼,明澈而凌利,来回徘徊,灼热得过火的午后阳光翦下一道长长的影,树枝交错的阴影落在衣襟上,悠然自得的一步,光影重合间折射出瑰丽明媚的时光碎片,悄无声息扰乱了命运笔直的轨迹。

    豫微微地笑了,负着手,继续徘徊前方未知之途,步伐有些轻飘,星眸斜晲,兴致盎然,线条凌乱而利落的金发在金色的阳光中愈发耀眼。

    这是生平第一次,他的生命中出现了名为专注的颜色,尽管它是非常艳俗的金色,豫帕欧罗仍是如获至宝,把它的点点滴滴都收入心底,他终于知道了期待是什么味道。

    一直到很久以后,他都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个时候的心悸,那团包裹在金色的阳光下的小孩,有着淡漠到极致的表情,沉静冷漠的眼神,独享着尘世独有的安静,在灿烂的阳光下会渐渐透明,像一滴会消失的美丽水珠,太小太轻太淡,稍有不慎,便会消失无踪。

    豫,想靠近她,他想要尝试生活中的种种滋味。

    ***

    要接近那个风之六公子的心头肉,命根子,可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不过,这才有挑战性。

    豫那淡如白开水一般无味的日子,终于有了些微的滋味。

    不过,最初的接触,就让一向聪明绝顶的豫殿下栽了个大跟头。即使现在想起来,豫的嘴角也是阵阵抽搐,再重温那个有着美丽阳光的午后时光,豫也不能违背心意说,那是个美好的回忆。

    那个被其父母娇惯宝贝的小孩,背张魔法语字母表,吞吞吐吐磕磕巴巴丢三落四记前忘后,豫把他知道的快速记忆法用了个遍,那个下午依然进程艰难。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豫看出那双沉静眼眸的背后,有一种看好戏的超然独外,似笑非笑的嘲弄表情,真正能先把圣人气死再把他气活过来。

    她觉得他陪着一个小孩子(明明就是她自己)玩勾鼻子打手心的白痴游戏,很傻是不是?

    豫挫败到差点抓狂,想剥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些什么,可惜不能,只好落荒而逃。

    他生平首次知道什么叫做无力感。

    好消息是她的父亲不再阻止他的接近,豫不由得腹黑:该不是这位安是大人也见识过他宝贝女儿记魔法字母表的恐怖吧?

豫番外----命运中的水晶(二)

    接近那个孩子比通过她父亲的刁难更加不容易。

    她的戒心非常之重。豫暗地里研究很久,得出一个结论,她天生如此,绝非是环境养成,那么改变她或者让她接受他的存在,一定会变得更加有趣。

    不久之后,这个推断就被推翻,起因在她的祖母纪梵夫人身上。

    这个小孩,无从知晓其母亲的真实身份,所以,非常不满纪梵夫人给她母亲的冷脸色,常常毫无顾忌地以一个四五岁孩子所没有的冰冷与蔑视直面冷对那位高高在上的纪梵夫人,每每让知情的人哭笑不得,并让她的母亲暗自开心。

    最严重的一次,她整个人都在仿佛在轻轻颤抖,眉目间有种虚弱的苍白,隐隐透着青色的血脉,嘴却紧紧地抿着,用力之大甚至都咬出淡淡的血丝来。

    虽然不言不语,却让人明显地感觉到,这个淡漠了一切人与事的小孩,在愤怒!

    豫有些奇怪,他以为冷漠的她对一切都不关心,永远不知道愤怒是什么意思。

    却原来她不是天生冷情,而是因为某种原因压抑着自己的本性:有些小聪明,个性敏感易冲动,对危险有种野兽般的避害本能,天生一副娇贵的王族脾气,高傲、冷漠而任性。

    不要以为找到了突破口,在危险面前,那个小孩软硬不吃,除非那个人是她的母亲。换句话说,只有被她认可的人,她才会付诸她所有的关注。那段时间,豫有些烦恼,从他出生以后,首次烦恼除自身以外的人和事,他在想着怎么引那小孩发一次火,是为了他,或者,至少是因为他。

    因为,如果他想改变她,必须在第一时间让这个小孩记住他的存在。

    那时,普列常说一些极幼稚的话,欺负她,激怒她,让她上当,想当然尔,统统都失败,反而他自己可以连生几天闷气。终于有一天,他想出一个办法,他相信绝对能让她吓得哭鼻子,严重的话,会让她一路跌跌撞撞哭哭啼啼地回家去告状,就像其他被欺负的小孩子一样。

    米芳和亚斯同意,他们可没有无故照顾一个别扭小孩的嗜好,兼之个性不讨喜,他们早就想整她一番出口气。于是众人打了一个赌,如果到时候她哭着回家,豫答应从此不再搭理她;如果那样她还不闹,他们就勉勉强强做这个孤僻没人喜爱的小孩的童年伙伴,陪她玩过家家,一直到她十六岁成年。

    豫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他很期待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惊慌失措?镇定自如?或者,真的就像普列深信的那样,一路哭着回家找她父亲撒娇告状?

    想象她撒泼告状的样子,豫心中一阵恶寒,千万不要出现这么恶俗的事,否则,他不能保证他还忍受得了她!

    ***

    如果上天能够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豫帕欧罗可以发下血誓,那天绝不骗她出门,也绝不玩那个小家子的游戏,最起码,他会在她出门前给她算上一卦!

    豫本打算,只要等她眩泣着一张苦脸走出那个马戏团的帐篷,他就会上前安慰她,从此就可以切切实实地让她正视他。他相信普列的说法,在一个女孩最害怕的时候,最先出现在她面前的他,会在她的心中留下永难磨灭的最可靠印象。

    意外频频出现,先是马戏团的节目提早散场,接着,他们找不到她,外城一片鸡飞狗跳,地头蛇城季的人在四处追捕一个逃跑的黑发龙人。最让人恼火的是,他们找她找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却安安稳稳地靠在一个俊美的成年精灵的怀里,两只小手拽着人家的银亮头发死死不放,睡得那个香甜,笑得那个满足,神情那个温柔,不仅让豫气黑了脸,也让她家双亲都变了脸色。

    因为抱着她的人,名叫艾尔塔,跟她家双亲的关系不可谓不复杂,跟豫他们的利益来说,也绝对是对立的;因为她即使靠着她最爱的父亲睡觉,眉宇间也从来没有如许放松,真正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的快乐神情;更因为她竟然拿那块龙族至宝‘龙神的庇佑’做佣兵报酬!

    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学院各位大佬本对他们逃课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可不行了。在她还没来得及说她要去找那个艾尔塔玩时,她家双亲就已经把路给封死。

    豫以为这件事,已经到此为止。

    第二天信息传来,才知道她的狂妄、大胆以及可怕的聪明。

    为了一个黑发龙人,她招惹了风之王都的地下势力头头城季,他的后面就是米芳的祖父莫里巴斯卡,风之的地下国王。更狠的是,她竟和风之第一佣兵工会的头子艾尔塔搭上线,那个正气得如圣人般的大英雄,大家的共同敌人,旨在铲除所谓的风之恶势力。

    豫无力地叹息。

    若论招祸惹事能力,舍她其谁,只不过让她一个人在城外呆了一小会儿而已。

    幸好,她有一个强悍得不可思议的父亲。

    虽然没有说,但豫也可以猜得出来,这位曾经的风之六公子与那只老狐狸莫里巴斯卡达成了某些协议,其中有一条就是培养米芳继承莫里巴斯卡的势力,以及风之以外的特殊暗势力。当然,六公子也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他的要求是让他们五个从此得全心全意保护他家宝贝女儿。

    豫当时没有料到,从此以后,他们不得不跟在她后面收拾一个个她无心之余捅的搂子,一个比一个劲暴,总算满足了他打发无聊度日的念想。

    ***

    在他父亲水泄不通的护航下,她无风无雨地安安稳稳地过了两年。而自那一日后,她依然故我,只有当她的母亲用挑剔的言语训斥他们的无礼时,她会从饭桌上抬起那张可恶的小脸,眯着那双晶莹剔透的蓝眼睛,得意洋洋地笑着,笑得极为邪气,也颇为可爱。

    虽然他打的主意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但他不会就这么简单地算了。两年之中,豫也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如愿以偿。

    莫里巴斯卡要撤出风之以前,他想见见这个三言两语就让他狼狈不堪的小女娃。

    这头老狐狸当时是狠下了心,他和她父亲颇有些交情。她身上有龙神的庇佑,必定会招惹龙族的注意,他对她老子说如果是个扶不起的笨家伙,还不如他替他动手料理了,绝不会让他在卡罗奇面前为难。

    她父亲颇为自信,警告莫里巴斯卡说,他的宝贝女儿聪明不外露,要他小心别被她反将一军。老头固然不信,但也小心翼翼地做了一番安排。

    豫暗笑,老狐狸真的老了,对人小鬼大的庄庄,他那些手段怕是连让她变脸都不能够。

    米芳、优和亚斯三人也不信邪,决心以此考验,她值不值得他们倾尽全力保护。在不久以后,就是风之二王子的成年试炼,不用内幕信息,豫也很清楚他王兄打的主意,庄洛法一定会参加他的试炼之队旅。因为在预言中,这位未来的大陆霸主,是天生的九王星将,只要有那八个小孩在,他的一切都会顺着命运的轨道走。

    豫对他王兄一成不变宛若死水般的命运毫无兴趣,他看得比别人都要远,都要深,他只关心那个能牵动他一言一语的她。

    自两年前那事后,普列对庄庄的信心狂增,五个人分成两派,静等她的表现。

    豫承认,她的机警与沉稳超出他想象中的好。只不过有一点小问题。她对米芳三人的漠视已经到了凡人都不能容忍的地步,他们仨估计得要吐血,这两年做牛做马给这小没良心的收拾麻烦,竟然连他们的名字都没记住,与路边的路人甲没差。

    不过,这也肯定了豫最初的想法,想要打动她非得出奇招。

    他相信,机会就在秘境试炼的奇妙之旅中。

    ***

    旅途一开始,就让豫憋了一肚子的火。

    为了这次出行,他特意换上了五殿下特制的正规服饰,从路上行人的惊叹反应来看,效果颇为显著。他虽然没奢望过庄庄她会称赞,但是,特别注意一下总不算过分。

    谁知道,在她确定他们五个会跟她一起参加试炼之后,态度又恢复了惯常的不冷不热,最该死的是她给红梅的注意,对她的赞赏远远超过了给他的,而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焕然一新的英武装扮!

    堂堂的风之五殿下豫帕欧罗,终于知道了吃味是什么滋味。他在心中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被这个死没良心的小孩这么彻彻底底地忽视和利用,他一定会把她改造成功!哪怕她是世上最硬的水晶石。

    豫很快就改变策略,他继续暗中观察她的神色与眼神变化,她的反应一向很明显也很有趣。

    在乌鲁桂,豫很明确地记下她的几条底线:厌恶杀戮,不爱出风头,还有一种王族最要不得的心肠柔软。两年前救的那个黑发龙人,应该是勾动了她的不忍。豫极为宽容了勾去了这项罪罚,他不会为这个在以后找她算账。

    刚入燕不归,莫里巴斯卡的人马就围攻上来。

    这是必然的。

    莫里巴斯卡的死敌,艾尔塔,正是这只试炼队伍的中心人物,卡姆王子的绝对支持者。

    生为王族,耳濡目染之下,必然无情。

    从两年前起,豫就已经预见了莫里巴斯卡的死期,米芳也知道,任何的努力都是徒劳的,豫只是笑那个狐狸老头活了一大把年纪,还不如一个小女孩想得开。

    卡姆王子的拉风出场,偏不如豫所想的那样,没有让庄洛法厌恶,反而锁住了她迷恋的眼神。豫很奇怪,难道他猜错了?

    她迷恋之深,竟毫不自知地用龙语轻声自语:“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豫近乎狂怒,真恨不得把这个小混蛋扔下自己的骑兽,不再管她死活。他和他的二王兄穿的是同样的王族服装,据其他人说,他生得也不差,也不是没有为她跟别人打过架,自己怀里拘着女孩儿,却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那样迷茫的口气叹息过!

    两年前那个可恶的夜晚!

    那个该死的艾尔塔!

    该死的后悔滋味!

    ***

    当真正的危机降临时,她毫不犹豫地急不可待地靠向自己的敌人。

    豫帕欧罗终于又知道了一点,要逮住她,没有能让她感觉到安全的实力根本就行不通,她只会把他们当成一群小孩,她总喜欢用一种自以为是的成年人神情,嘲讽他和他们四个!

    就算她是那天边的星辰,豫狠狠地瞪着那个女孩儿的后背,把指甲都深深地捏进肉心之中,对自己说,也会把她给摘下!再打造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豫以为这很困难,毕竟他已经努力了近四年,成效仍无半点。

    他只是照往常一样,走到她的身边,拉住她冰凉带冷汗的小手,说了他一直都在表达的意思,却引来了她全然赞叹的一望。

    只因为这一次,他面对的对手,表面上数倍强于他,她就这样子简单地被他掳获。

    轻风微扬,发丝飘飞,她沉如一汪湖水的蓝眸,有了他金发的倒影,在灿烂的阳光下,波光涟漪,豫被这样纯粹的目光迷惑,他狠狠地抓紧她的手,他绝不许她消失。

    她自顾自地按她的意思给他取了一个昵称,小名?

    她叫他阿豫。

    豫帕欧罗自喜于成功的一步,也就不计较她的怪僻,前提是这种叫法只能对他一个人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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