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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揽香     重生之封魔传奇txt下载     重生之封魔传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19 荣耀神殿的权威(二)

    大神官大嘴一张,拉夏的散突萨满祭司近日昏迷,为瞻显兽王神的恩典,于今日开启通神塔遴选兽王神殿的祭师;同时,开放荣耀神殿护卫骑士团团长、司月希望神殿侍神官、风之古风神殿侍神官、亚克罗斯神殿从祭师竞选。

    真是吐血大奉献!

    今天,思图尔嘉的人疯了。

    听说,人们记忆中的通神塔大门,在最后一位神祗离开大陆后,再没有开启过。

    听说,上任荣耀神殿骑士团团长,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砍龙头英雄,一把龙吟剑杀得龙族那个屁滚尿流,闻风丧胆,没话说。可惜,这位举世震惊的大英雄,还没来得及把龙族灭光光,最后还是给卷土重来的龙族灭了,而且,是尸骨无存的那种,是流传至今英雄传奇故事中下场最惨的一个。最让人愤慨的是,龙族抹杀了他所有的英勇事迹,甚至,不允许吟游者传唱他的名字!

    听说,任何一个众神神殿神侍的选择、骑士团团长的任职,都需要五大顶级神官(祭司)与国王(女王)的一致裁决,所以,这样跳楼大放送似的超级盛典的神官骑士团长遴选,不要说从前没有,将来也会有。

    在场的人听完大神官的话后,全都石化。

    圣索伦铁诺脸色发黑,抹了一把冷汗,好不容易抖出一句话,问大神官为什么。

    大神官板着一张脸说,最后时刻已然到来,还等什么?

    可怜的思图尔嘉城主拱身再拱身,要求把时间往后挪挪,如此盛典需要慎重再慎重地准备,号召再号召。

    不想大神官一甩袖袍,断然拒绝,还加上一句,这三天的思图尔嘉城,只准出不准进!也就是说,昨天之前跑去风之看热闹的选手们,已失去参与遴选的资格!大陆上众多有实力有能力却没有来思图尔嘉的人也不用想了,没他们的份!

    圣索伦铁诺哑然,就不明白大神官何以如此一意孤行,人多才好办事,才能选出合适的人选啊。

    “这似乎对中央大陆矮人部族、拉夏兽人国不大公平。”圣索伦铁诺斟酌地开口,他很用心地为大伙儿着想,那也要大神官同意才行!

    “不必多言,五大神官(祭司)与国王(女王)已陆续就位,荣耀神殿众神官已齐聚通神塔,护卫龙骑团已将此地封锁。圣索伦铁诺大人,你现在可以宣布比试规则了。”

    众皆昏倒!

    荣耀神殿大神官连这种先斩后奏的事都干得出来,他既然已经安排好一切,还这么多费话做什么?

    众皆暗爽,少了那么多强有力的对手,按捺不住、蠢蠢欲动,只差没开口喊:快点开始啊,大家好抢位置!

    ***

    米芳嘀咕一句:老狐狸。

    我忙转头问原因,米芳给我咬起耳朵。圣索伦铁诺和大神官两个人在唱双簧,这事儿,昨天两个人就有定论,为的是维护思图尔嘉超然的地位,也就是凌驾于众神殿之上的绝对权威!

    司月与威顿为何不阻止?自然是早就得到消息,安插了不少人手,准备抢拉夏和矮人部族的祭司位置,把精灵与龙族的势力慢慢渗透到兽人与矮人的世界里去,用心绝对阴险到无底!

    风之与拉夏根本没有什么好拒绝的,这两个王国的王权在本国几与神殿力量平起平坐,若没有荣耀神殿的支持,早被扫到哪个角落去都不知道了。拉夏除了萨满祭司厉害些外,剩下那些个图腾祭司哪个能拒绝荣耀神殿的神官廷议?风之,厚厚,偶家水悦堂妹应该很欢迎侍神官的提前遴选吧!

    可是,阿豫说,机会如此难得,他们要抢荣耀骑士团团长的位置,还有,风之侍神官也要。

    妈呀,我晕我,全场这么多的王冠龙骑、高阶自然精灵魔法师,怎么抢?他们五个不要命了?不是我故意看轻他们,年龄的差距就代表着实力的悬殊距离!就普列那彪悍的残酷作风,在普通骑士面前,还能逞逞威风,可是真正一刀一枪打出来的龙骑士,又这么容易打下手么?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再说了,除风之的梅森克国王、洛兰德神官两个人会站在阿豫他们这边,其他四国的神官与最高王权掌握者,要真会把荣耀骑士团团长的位置让出去,那还真有鬼了!

    鄙视这五个被权势迷昏头的疯子们!

    ***

    即使今天这一切是如此地不可思议,超级遴选大拍卖会照旧举行。

    五大神官:龙族德拉大祭司、司月精灵希斯波提拷尔生命祭司、拉夏兽人萨满法师(缺)、矮人部族莫拉祭司、风之洛兰德神官一字排开,在大神官、圣索伦铁诺左边就坐,这两个位高权重、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两位主宰人物右手边,威顿国王(缺)、精灵女王司月、拉夏艾格里夫王后、矮人部族代表西西老大、风之国王梅森克。

    除了西西老大是真人到场外,其他各位大头都是一脸臭臭的,通过远距离魔法传送影像关注今日赛事。感觉就像是超级视频国际巨头齐聚大会,如此先进如此迫不急待,今天的事真是古怪到极点。

    比赛规则很简单,由荣耀神殿的大神官把五大神殿选送的宝物挑出几样,扔进通神塔里面,骑士们先打一架,赢的人就有资格进通神塔里找宝物,找到宝物的人换一个位置,当然,也可以留着圣器法器不换。

    法师们可以免试直入通神塔找机会,但有一个警告,没有实力的人进入后,荣耀神殿不负责其死活。换言之,在通神塔里法师们的生存率要远远低于骑士们!

    通常来说,进通神塔的人,机会仅限一次,若是有人认为自己有实力进第二次,也可以试试看如何闯关!

    大神官的警告,听起来很有蛊惑人心的鼓动劲,在场不少人私语阵阵:一次不成,可以冲第二次。。。以及无数次。

    听起来,通神塔闯关很简单的样子。

    ***

    我觉得这比试规则很奇怪,打完群架还有力气去爬通神塔么?

    想想那通神塔里面都一定有古怪,需要荣耀神殿那些活得快进棺材的神官们倾尽全力才能打开的塔门,高耸入云的塔身,探看不透中心世界的塔窗,难怪大神官这么爽快把众多众人抢破脑袋的高职位,放到台面上,供人选择,敢情是拿底下这些人开涮!

    我很想大喊一声,这是个骗局,大神官戏耍众人所导演的闹剧,大家不要上当!

    阿豫他们偏说这是送上门来的机会,就是死了也不能放过的机会。

    吐血!

    可是,当大神官把五样优胜者的奖励品拿出来的时候,一向自诩理智的我也要疯狂!

    第一件,风之翼,用于给不能飞行的宠物或召唤兽加翅膀的。大神官展示这样法器的时候,还附赠龙马一匹,雪白色的龙马加透明的羽翼,咴咴直叫仰起的长脖,天呐,看得我直流口水,有了它,我还想那头不属于我的独角兽做什么?

    而且,这么好的东西,居然没人喜欢,底下众人很平静。我嘿嘿傻笑地得意,没人跟我抢,那才好。

    第二件,完整的亚克罗斯奇迹羊皮纸。

    我听到大神官报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差点就双手双脚狂抖嘴巴大张直接晕死过去,任务报酬都在我手上,他想干什么?可惜底下众人都傻了眼,一阵阵不停息的骚动如狂风巨浪般涌现,某些人激动得双眼发红。

    第三件,血色骷髅套件,权杖加法袍加项圈,上有最强的诅咒图腾,另附带勇者祝福效果,一定时间内令兽人肌体强化,刀枪不入,完全无敌,曾为散突萨满法师的最强武器。一连串的解释,让台下众兽人热血狂奔,嚎叫连连,全场引来第二波超级骚动。

    切,不感兴趣!

    第四件,朴达罗(生命女神名)女神冠冕,王冠状,白金色的架子,深紫色的丝绒布盖,闪闪发光的棱状魔法晶石,长长的帽链,细碎的钻石点缀,整个冠冕金光四射,充满神圣力量。

    不看它的名字,单冠冕本身就漂亮得让女性不能抵挡,当场就听到无数女性惊喜的尖叫声。加上生命女神这个定义,只要没有死透透,有了这个大帽子,想死都死不成!这更引得众人口水猛流,欲念横生:司月精灵真是超级有料啊,连女神冠冕都舍得拿出来当奖品!

    难道希望神殿的侍神官,这个位置这么吃香?

    第五件,战争女神神杖,物理伤害转移,魔法伤害免疫,战争女神的顶级防御保障,虽然不是绝对,但神杖一词已够引动众场轰动了。

    看来最有钱的还是一向以吝啬闻名的龙族啊,连战争女神神杖都拿出来用掉,切~那个德拉老头还不如把他手中的黄金龙头权杖扔出来,有点想不明白!

    ***

    圣索伦铁诺一声令下:开始,我兴奋地马上跳起来。

    全场的目光刷刷地扫向我,干嘛?不是可以开始抢了么?

    阿豫马上把我拉下,问我这么激动做什么?我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要那个风之翼!

    “切,垃圾一个,你也要?”亚斯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改天让普列给你买两个去,三十万金币一个白送你!坐下,别再丢人了!”

    “不管,我就要这个!”谁要你们送,我自己抢一个!许你们抢,就不许我也动手么?

    米芳笑眯眯地给我讲道理:“纳卡奇娜就坐在那儿,你想让她来跟你好好聊聊?”

    顿时瘪住,不能用如意金手,我跟鸟打去!

    “前面三轮,不过是热身,豫,我们是第四轮上,还是最后一轮冲?”普列和优靠在一起,他们两个在检查身上带着的东西,我把戒指里所有的魔法卷轴,统统掏出来扔给他们,虽然这个时候拿去卖钱绝对被人用晶币压死砸死,不过,他们更重要一些。

    “呵呵,我在想是不是先给她抢那个风之翼,难得她有想要的东西。”阿豫摸摸我的脑袋,看到我扁扁的样子,温柔地笑笑,想不顾他们计划先成全我的一时兴起。

    “这种时候你还由着她!”优一边数卷轴,一边往戒指里头塞,头也不抬地阻止:“明后天让普列给她买去,要多少有多少!”

    “阿豫,算了啦,你们管好自己的事就成了。”我懒洋洋地掏出空白的魔法卷轴,准备在这个时候再多做几个,给他们防身用,“等回风之,要是普列不给我买,我就拿龙焰弹炸了他的老窝!”

    “嘿嘿,你想得美哦!”普列回头狠狠一抓我的头发,“快画,多做几个攻击型的,冰雪风暴,烈焰风暴,山体暴裂这种普通的就不要了,来几个雷神之怒,火神之炉,光辉之寂灭,会不会龙焰流火箭,会就先做这个。。。”

    “阿豫,你看他,压榨我!阿豫,你让他掏晶币补偿我受伤的心。。。”

    ***

    在看热闹与做卷轴之间,我选择后者。倒不是我有多伟大,只是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被人抢走,那心里可真是太难受了!

    何况,按照阿豫他们的分析,精彩的在后头。一个只值三十万金币的风之翼想换古风神殿的侍神官位置,啧啧,还没普列一个龙蛋值钱,我都替洛兰德寒碜,亏他拿得出手哦!

    沉浸于卷轴制作中,丝毫不觉时间流逝的快慢。

    刚卷好一个,扔给普列,伸伸懒腰,摊开另一卷,正准备动手画下一个,阿豫拦住我:“休息一下,有人找你。”

    我?

    阿豫点点头,回头一看,是一个荣耀神殿护卫团的龙骑:“庄.洛法小姐,请跟我到台上领取你的奖品。”

    啊?

    普列和优又没上场,谁会送东西给我?

    蹬蹬地跑到台上,大神官如是说:“第一轮比试结束,风之翼的获胜者为兽人勇士坎朴托,他放弃换取侍神官的机会,欲把风之翼转让给庄.洛法小姐,若各位无异议,誓约成立。”

    五大神官、国王(女王)们当然没有意见,惊讶的是我好不好!

    “真的、要送给我?”

    看着那头漂亮非凡的龙马,应该是,长着翅膀的龙马,多么矫健的马身与非凡的龙骨啊,飞起来的时候,一定帅得不行!看着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的坎朴托,我猛咽口水:“说定了可不能要回去的!”

    以他的实力,抢一个风之翼,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抢这个没有用的东西,还要拿来送给我?

    他傻笑着点点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甘愿,似乎只要看到我喜欢,他就很开心!MD,无功不受禄!

    “你可以拿这次机会跟大神官换、换光明神殿护卫骑士团团长一职的,呃,可以先让大神官他们承认光明神殿,然后,再参加下一次的骑士选拔比试,这次机会很难得的,你可不能浪费在。。。”

    坎朴托只是傻笑不语,倒是大神官一个劲地催我快点下决定,拿了奖品就可以滚下去了!

    我挠挠头,真是难办。这个老实过头的家伙不会不知道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有多珍贵吧,竟把它给浪费在一个只值三十万金币的法器上,还不如我做的一个高级卷轴值钱!

    这个时候,台下嘘声阵阵,他们要求进行下一轮比试。我有些犹豫不定,低下头的时候,正好看到脖子挂的宝石银链。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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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9 荣耀神殿的权威(三)

    我飞快地摘下来,扔过去:“那,这个给你,换你这匹龙马和风之翼,我做任务时换来的!”

    银色的链子、方形宝石和古铜钥匙在空中清脆地敲响,灿烂的日光下,轻轻划过一道美丽的银色光芒,叮咚两声,链子落在坎朴托的大手上,他疑惑地望着我,我咧嘴笑笑,摆摆手让他收好,然后,猛搓手,冲向我会飞的宝贝龙马!

    龙马在离我两丈远的时候,就已经两腿弯曲,卧倒在地上,瑟瑟发抖,旁人怎么叫,它也爬不起来!

    我发热的头脑显然忘了一件事:我身上的龙魂印气息,阻止阶次不够的兽类靠近!我郁闷加可怜兮兮地回头看台下,米芳亚斯他们大手一挡,碰上我这号呆瓜,他们没脸见人。

    幸好,我有无所不能的阿豫。

    只见他在下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慢步走上来。我倒希望他动作能快些,场下那多龙人精灵兽人愤怒的目光快要把我的背射出无数个洞来了。

    走近后,抓过我的左手结印,打开空间戒指,抓出里面的小麻雀,用指甲在那只可怜的单脚上重重一划,一滴血冒出,手指微弹,龙马中招。

    放回,然后,抓出他自己那一只,同样的利落动作,血滴飞到龙马身上后,他才开口:“还不领回去?”

    一直傻不愣登地看着他做动作的我,屁颠屁颠地回头一把抱住龙马的脖子,任由那只马头伸出长长的舌头给我洗脸,我终于有一只可以带出门的飞宠了,呜呜。。。好不容易啊!这才惊醒:原来琴瑟兽还有这种作用啊。

    阿豫那脑子,真是厉害!

    看我和龙马亲热个没完,阿豫只能没脸见人地把我拖下去,还众人一个可以开打的场地。

    “慢着,”大神官慢吞吞地开口,“庄.洛法小姐,你确定你和坎朴托勇士的交换成立,永不反悔?”

    我拼命地点头,换都换了,还有什么好不好反悔的。只是那个坎朴托有些奇怪呢,低着头看手中的链子,一点反应也没有,摆着一副深沉的样子,跟平时看到老实的傻笑样完全不同。难道他反悔啦?会飞的龙马我是绝对不会还给他的!

    “那好,坎朴托勇士,你可以凭手中的钥匙,提出第二个要求。”

    众皆哗然,一波盖过一波的为什么惊天动地般潮涌而来,一旁的圣索伦铁诺、纳卡奇娜拿很好奇的目光上上下下地研究我。坎朴托两眼瞪得老大,满脸不敢置信地看向大神官,一手捏着银链,宝石和钥匙表面相互挤压,发出‘滋滋’地裂纹声,他也太激动了吧?

    “它是亚克罗斯神殿密门的钥匙,属于第二轮比试的奖励品之一,快说出你的要求。”

    坎朴托仍然顿在那里,没有说话,他本来就不会说话。

    阿豫松开拉着我的手,走过去欲抽出坎朴托手中的银链,起初没有拉动,后来,坎朴托像是回过神似地,张开手,阿豫笑笑,把中间的钥匙取下扔给大神官,链子紧抓在左手上不还放,代替哑巴兽人提出要求:承认光明神殿以及圣女的地位。

    没有人响应,因为他们想先弄清那把钥匙的来路!

    “庄.洛法小姐,亚克罗斯神殿密门钥匙从何而来?”

    废话不是?我摩搓着龙马的脖子,躲在阿豫的背后,闷声回答:“做佣兵任务换来的。就是希望森林佣兵工会发布的那个任务,只要集齐五张羊皮纸就够了。”

    答得这么详细可以让我下去了吧,背后那些虎视眈眈地眼神利箭,我可受不了了!万众瞩目的待遇,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五张羊皮卷从何得来?”

    “捡的。”

    “捡的?”这两个反问的字,不只台上众人怪叫出声,就连台下万千人也承受不住地尖叫出声,海潮般的声音差点没把我的耳朵震聋:如果这东西随便捡捡就有,他们活了那么多年怎么就没有捡到!

    台上众人讨论结果,半数对半数,大意是,如果坎朴托是矮人部族的,拿一个亚克罗斯奇迹的任务报酬换骑士团位置,没有问题,但承认光明神殿,不恰当,或者说,不够格,在拉夏兽人族的王后在场的情况下,在传说兽王神殿出现神迹事件之时,即使是荣耀神殿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唠唠叨叨没完没了,还不是为了各自利益打算!我在后面等得超级不耐烦,冲口而出一句:“加上一个勇者面具总够了吧?”

    艾格里夫王后的反对意见嘎然而止,射向我的目光,那绝对是愤怒加三级,如果她能用眼神烧死我,她绝不会犹豫的!

    “坎朴托勇士,如果你有兽王面具,这足可以证明光明神殿深受神眷,各大神殿可以承认光明神殿为众神神殿之一,光明神殿的圣女将赢得众位神官的一致拥护。”

    大神官话音刚落,圣女礼车停着的那个地方,顿时爆发出欢天喜地般的呼喝声,声浪甚至卷起无数的发带与裙摆!

    何止兽王面具,他还有兽王铠甲呢,要说出来,绝对吓死一票人!不过,我才没那么傻!

    照例,众神官与王者们问兽王面具如何得来,我把皮球推给阿豫,埃恩皮达科那只猪不在,谁管我们怎么编,即使他在,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只见阿豫淡淡一笑,带着浑然天成的王族风骨,冷漠且倨傲,教人望而却步,却又有着说不出感觉的柔软,尤其是握着我的那只手,暖暖的味道给我无比的勇气,可以无视底下众人火辣辣的目光。

    “谢谢。”这可不是坎朴托说的,而是他的好朋友蓝.卡斯顿,在见到我们三个人离开比试台时,冲我和阿豫说的,“坎朴托为光明神殿的事努力了很多年,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刚才,我还可惜他浪费了一次大好机会,没想到竟是时来运转,谁也想不到的好运气。”

    “那当然啦,好人有好报的嘛。”我笑眯眯地回道,“坎朴托帮过我和阿豫好几次呢,帮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帮一下?”蓝.卡斯顿很是诧异,开玩笑道:“要是知道一个风之翼可以换两大神殿进入权,啧,这些人早就争疯挤破头了!”

    阿豫不喜欢蓝.卡斯顿,所以不会主动说话,我没有话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哑巴兽人坎朴托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犯傻,皱着眉头的那种,他这个样子我当然不会再以为他在后悔啦,大抵总是在烦打战的事,这我可插不上手!

    “第三轮比试开始了,你要不要先做下准备?”

    蓝.卡斯顿苦笑连连:“兽王面具重现大陆,并归入光明神殿之列,谁还会去想拉夏的兽王神殿?这第三轮,形同虚设了。”

    我无话可说,本来跟他就不太熟:“那你慢慢考虑,我先去玩了。坎朴托,坎朴托,谢谢你哦,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哑巴兽人两眼有些无神,在听到我的叫唤后,才微微抬起头,听我说完,才点点头表示收到,没有了以往的傻笑。

    ***

    回到原位,便被普列大肆嘲笑一番,明知自己身上古怪多,想也不想就跑去捡便宜,若是没有阿豫,我拿到龙马也不能玩!

    米芳和亚斯两个,一人一句地念我,拿一把无价之宝换只值三十万金币的风之翼,这种亏本生意也就我能干,连一天时间都等不住,想要的东西非要立马拿到,不要的东西再好也随手扔!典型的大小姐脾气!

    切!谁叫你们自己不早说的,都已经给人了才来可惜,鄙视!我理也不理,抱着龙马蹭啊蹭个没完,好舒服,好可爱!这可比那把麻烦多多的钥匙实在多!

    “阿豫,”我不停地摇陷入深思的人的手臂,“我去玩了啦。。。”

    温柔的蓝色眼睛轻轻地看了我一眼,回道:“嗯,小心点,别撞到人家墙上去。”

    噫?今天这么好说话?还等什么,我立马爬到龙马的背上,拍拍马屁股,让它快快起飞,才不管这儿有多么人在看着,就让他们艳羡,反正已经够招摇了,嘎嘎!

    透明的羽翼轻轻一扇,龙马驼着我慢慢地飞到半空中。轻风一展,没有着力点的我身子一斜,差点就从马背下翻下去,尖叫一声,连忙抱住龙马的脖子,固定自己的坐姿,有惊无险之余终于飞得稳稳当当,然后,一路指挥着龙马绕着思图尔嘉城四处乱飞。

    总有些事是说不出理由的,就好像,龙马飞累了,它停下的地方是苏来的城门口一样。

    这儿有一家铺子,小矮人安.比塔斯开的。我跳下马背的时候,正好看见小安从铺子里走出来,海莲娜今天并不在铺子里。

    “小安!”我心情好极,也忘了自己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同伴对他的哥哥正在做的事,等我回神想要避开时,小安腼腆而欣喜的笑容已经迎上来:“庄庄,很久不见,好漂亮的龙马。”

    “哈哈,漂亮吧?别人送的!嘻嘻,我运气很好哦~”

    “那人真有心,你笑起来比较好看。”小安静静地回答,穿着崭新的短卦,背着浅灰色的围裙,一副标准的铁匠打扮:“要不要加个鞍子,驾驭起来会比较方便?”

    “呣,不用了,就这样挺好的。”看看那透明的羽翼,如丝缎般光滑的马背,即使再漂亮的鞍子安上去,也会把这副优美的图画破坏掉的。

    “呵呵,那可就没办法了,本来还想一偿当日的心愿来着。”

    听小安一提醒,我才想起初相见时,我厚着脸皮向他要一件作品来着,却一直未能如愿,难为他还一直记着。看着那张真诚的笑脸,一如从前的腼腆羞涩啊,顿时有了主意:“那倒不会,我这儿有架龙骨,想请人做两张弓,一直未能如愿,小安,不知道你的心愿包不包括多做一张弓?”

    对方抬眼嘿嘿一笑,伸手邀请我进铺子里面细谈。铺子后面除了小安夫妇的休息室外,还有一间巨大的工作室,一张厚实沉重的木桌,三面墙壁上挂满七七八八的工具,一处墙角堆着两个半开盖子的工具箱,地上收拾得很干净,海莲娜是个好女人嘛。

    “海莲娜呢?”

    “去母亲家了,来,把龙骨在后面这间屋。”小安掀开帘子,引着我走进工作室后面的材料室,那儿空间广大,才能放下巨大的龙骨。

    “好,这具成年龙骨的成色非常的好。”小安的眼睛都亮起来,两只小手情不自禁地在龙骨上滑来滑去,看得我一阵阵发笑:“做两张弓够了么?”

    “尽够,还有很多的富余,你看,只要用脊椎处这两段最好的,其他的边料再用一截胸骨,完全不用担心龙骨不够。”

    哈,他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呢,我笑眯眯地告诉他:“好啊,那剩下的就给你做工钱吧,先跟你说好,我身上可是一个子儿也没有。”

    小安的神情又惊又喜,声音都有些抖:“你、你确定么?庄庄,这具龙骨非常珍贵,我现在只是粗粗一看,它极有可能是大龙王的骨架。。。”

    “是朋友就不要罗里八嗦啦,”我打断他的话,他老师选的还能差么?“女弓你就照我的身高做吧,男弓,那人比我高大约两个头,常使那种黑铁长弓,他的射程能控制得很远,千米之内几乎百发百中,是个射箭好手哦。”

    “嗯,我有数了。”小安用拇指和食指成七字,在龙骨上比来比去,抬头问了一句:“庄庄,你有喜欢的样式么?如果没有,我这儿有很多图纸,你可以选一个。”

    “不用,”我打了个响指,拉出一张卷轴,“我马上画给你,就是里面有些材料怕你这儿没有。”

    狩猎神弓,我不知看了多少遍,嘻嘻,圆弧状的结头打磨出来一定非常地好看,这个款式是我最喜欢的,神弓神在什么地方?自然是那上面的魔法咒语与魔法纹路,不仅能做到百发百中,而且,无视防御,连神魔之流的都能杀,大陆上的野兽用这张弓杀都有点大材小用了呢。

    “庄庄,这是什么文字?”汗,忘了制弓的人看不懂。

    “是不是不能用?”我急起来,太普通的不能保护我呀。

    “不会,我只是问问,”小安细细地看图,“弓身并不太复杂,花个五六日就能打制出来,这些魔法图案与咒语要多花些时日,我并不能确定,不如我做好后,让人给你消息?”

    我点点头,一看外面的天色,坏了,阿豫他们也该上场比赛了!急冲冲地向小安告辞,骑上龙马拼命飞向比赛场地,只要朝着那座雪白的通神塔飞就不会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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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0 神圣骑士(一)

    我知道自己今天干的事,会招人嫉恨,尤其会招致来自司月与威顿、拉夏三国的联合仇视,不过,我绝没有想到还有人比我更招摇,更让人嫉妒的。

    还不是一个人。

    阿尔王宫的侍女们说,普列一怒之下血洗西拉库撒,然后,如地狱修罗般狂飙勇闯阿尔王宫,大杀四方。。。这事儿啊,我一直以为是无聊女人们的夸张之词,谁会相信一个半大的少年有如此实力呢?

    但我忘了,这儿是魔法世界,一切皆有无限可能。

    尤其在我这五个同伴身上,无论怎么样让人大跌眼镜的事发现,都不用奇怪。

    我骑着龙马飞回比试场地时,先是看到不少精灵高手们穿得花枝招展,一脸兴奋地坐在千奇百怪的召唤兽上,停在半空中。远远望去,众人魔法实力突出,衣裳飘飘,剑光闪闪,全场环绕着浓厚的魔法气息,召唤兽们伏得位置有高有低,像盛开的伞茹绣在浅蓝的云幕上,争奇斗艳的,好不热闹。

    台下正中央,有一个火红色的骑士正挥着长剑,不停地与人缠斗,侧身翻滚挑拨连刺,动作简洁快速而流畅,杀伤力最强的是他的骑士套装附带的火焰伤害。

    每一剑的连击,都带起浓浓的火焰,每一次突击,红色的光芒都会瞬时燃烧,映亮大半个天空,每一次闪动,每一次连喝,每一次重击,就代表着对手的覆灭。

    这是一个攻击力超强的火系骑士,他身上那套骑士套装,叫做“神圣火焰骑士套装”,神族战士中最有名的神级骑士套装之一。如果阿豫他们的对手中包括这个人,那么,此战必败无疑。

    趁着火焰骑士换对手的空档,停在原地,我慢慢地观察这个难得一见的神器使用者。此人本身的斗气实力并不强,每次挥剑,只能带动套装附带的初级火焰伤害,其上最强的神圣伤害或者中高级的魔法伤害,他还远不够实力引动。

    此人应该已连败数人,胜在剑招极其简洁,出招狠绝,每一次时机控制得恰到好处,把初级的火焰攻击充分利用,面对数倍强于他的对手,异常的游刃有余,看得出他还留有后手。

    而且,这种不要本钱似地烧钱打架方式,我很熟!只有普列那个败金男才会狂洒魔法晶石,让火焰套装的火系伤害一直维持在攻击状态!也只有他才会拿这种用火拷虐玩毫无还手能力的对手,也不顾及一下旁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难怪,他们说要抢荣耀骑士团团长的位置,原来还有秘密武器!

    那就不用担心了。

    这个时候,一个全身释放金色斗气光芒的龙骑,冲进比试场地。全场响起一阵阵的欢呼声:“卡斯顿!卡斯顿!”

    只见身穿王冠龙骑套装的卡斯顿骑士,优雅地欠身行礼,右手执剑收在胸前,亲吻剑柄上硕大的紫色宝石,高喊一声:“为了骑士荣誉!”

    长长的手柄,黄金色的剑身,细细雕琢的剑纹,流淌的斗气光波,卡斯顿龙骑士手中的重剑,是件名器,在帕拉城被人称为“微笑之剑”。他本人亦被众多女性戏称为‘微笑骑士’,意为带着优雅的笑容守护帕拉城威严的骑士,是桑莱德所在佣兵公会里最出色的剑客之一,在威顿帕拉城名声赫赫,属年轻一辈中的高手。

    看到他全副武装攻击普列的样子,我才想起,这个实力出众王冠龙骑是我们的敌人!

    两人在场上飞快地错身,火焰重剑与黄金重剑在交错时飞速地碰撞,溅起五光十色的金光与火花,刺耳的声音、狂烈的火焰燃烧、冲天而起的斗气防御。。。无不证明蓝.卡斯顿的实力。

    他表现得很轻松,在大陆上出现的第一件神级骑士套装面前,他应对得非常轻松,该退就退,该进攻便进攻,要防守时绝对倾尽全力,进攻时毫不留情,他重视他的对手,以十二分的精神迎接火焰骑士发动的每一次火焰伤害。

    普列很倒霉,碰上这么个高手,当然,在场哪一个王冠骑士没有蓝.卡斯顿的实力?普列的倒霉不过是早晚问题,总算有件神器保命,不会输得太难看。

    普列被蓝.卡斯顿给逼到一个角落,他奋起反抗,火焰剑一横,挡住卡斯顿的当头一剑,卡斯顿单手挥剑,以绝对的优势斗气压制住普列,让他不能动弹。面罩挡住普列的面容,我不知道他的表情,想来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他抵挡得很辛苦,在这么远的地方看,我甚至能听到两把剑磨擦时发出的尖刻声。

    “喝!”普列重重一喊,两手一使劲,猛地起身,长剑一碰,终于挥开卡斯顿的重压,只是实力相差太明显,普列还没站稳,便被卡斯顿带起的剑风加斗气轻轻地甩开,重重地落在场上。

    如果普列就此打住,认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王冠龙骑士的实力,对于一个普通的蓝色玫瑰骑士来说,是一个神话,骑士修习的黄金门槛,不亚于攀越雪山的难度存在。

    可惜,他是普列,任性妄为天下我老大的那个狂妄大男孩,他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却从未尝过败绩,甚至,我想,他都不知道失败两个字怎么写吧。

    于是乎,他从原地站起来,重剑上的火焰就像普列此刻的心情一样,燃烧不止,一声声粗嘎地狂笑低低地响起,从头盔里流出的淤血滴答滴答露在骑装的表面上,诡异地在燃烧的火焰中流过,并不烧干消失,而是慢慢滑落,滴在分不出颜色的比试场上。

    他应该感谢卡斯顿的骑士风度,并没有‘趁火打劫’,给了他休息生息反败为胜的机会。

    普列没有让卡斯顿失望,他开始念动咒语,模糊不清的声音让人听不清,也猜不透他的下一步动作。

    很快,我就明白他的杀招,他在提升套装上的火系伤害。如果说之前的火焰燃烧是初级的火系魔法效果,那么,这一次提升,就是火炎弹爆发。每一次挥剑将带出中系火系攻击魔法火炎弹,魔法师们念咒还需要间隔的时间,若由带足晶石的普列使来,几乎是没有魔法冷却时间的。

    不一会儿,普列身上的骑士套装,火焰狂烧,像一个被火油烧着的人,慢慢地,火焰颜色由暗淡的橘黄火光转变蓝紫色的高温火苗,浓浓的火光与火气扑面而来,让不少召唤兽难过地猛抖身体,普列的怒焰也让全场众人愕然不已。

    极为明显地越级使用神器!

    卡斯顿很有耐心地等到普列调整好神器套装的最佳攻击,他那大度的骑士之风自然让支持他的男人女人们狂呼不已,但也让普列的怒气连升三级,看他不要命似地狂使火炎弹连击就知道,这心性残冷的冷漠家伙,被卡斯顿的漠视给激怒了。

    按说,普列的对手如果不是卡斯顿,那么,如此密集的火炎弹连续爆炸攻击,不给对手重伤,也会让对方手忙脚乱,好一阵子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而这段时间差,足够诡计连篇的普列把对手杀死一百遍都绰绰有余。

    又或者,普列的斗气实力哪怕再高那么一个小小的台阶,结果都不会那么糟。

    只是今日的比试不比以往,普列的对手也与往日不能同日而语,王冠龙骑的斗气防御,那是放着好看的?说难听点,普列的中级火系魔法攻击,便是给卡斯顿搔痒都不够!

    唔,如果普列有达菲斯会用的电光球,那就两说了。要知道都亚、弦一都到巨龙骑士级别,在战斗中还要担心魔法师的攻击呢。

    可叹大陆只有一个实力超强到变态的邪法师,普列啊普列,你还不如就此举手投降,也好少受点苦啊。

    普列被卡斯顿一次次地打倒,然后,不死心地一次次站起,一次次地狂烧魔法晶石提升骑士套身附带的火系魔法,然后再一次次地以失败告终,他的血都不知道吐了几回了。

    被卡斯顿重剑砍到的地方,穿着黄金战靴踢到的地方,那剧烈异常清脆的喀嚓声,我听了都替普列痛!他从来当骑士荣誉与勋章为狗屎,所以,绝不存在他要为了这种东西丢性命的信念!今天,他怎么就不懂得迂回一下呢?

    我是女人,当然不懂得男人脑子里转的是什么东西。

    最后一次,普列已经摇摇晃晃地站都站不起来,仍咬牙坚持着把火焰伤害提升到高级火系魔法星火狂暴,对着卡斯顿发动最后一次攻击。

    卡斯顿站在原地,左手张开斗气波,右手执剑反手一转,剑柄上的紫色晶石对准普列,步子都没有没有迈开,普列那看似凶狠的攻击就被死死地挡在三丈外,不能进分毫。

    然后,超经典一幕出现,卡斯顿抬起一只脚,黄金色的尖脚靴重重踢在普列的胸口上。可怜的普列如无重量的包子一样,被人鄙视地踹出,远远地落到某个角落,动弹不得,就好像他曾经对无数人做过的那样,终于,普列也尝到了被人虐待的下场。

    普列的面罩已经掉下来,这说明神圣套装因频繁地越级使用,已再不能保护它的主人!我拍着龙马让它慢慢飞过去,却在这个时候,看见原本很有骑士风度的卡斯顿正提起脚踢向毫无防御能力的普列。

    原因在面色苍白的普列说了一句:贝西塔在床上跟你一样卖力。

    真不明白他到底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这种时候还去刺激卡斯顿!当然,我更奇怪的是,蓝.卡斯顿与贝西塔是何关系,以至于普列要拿那个花痴的名字去刺激那个以永不落的微笑著称的骑士。

    饱含斗气的这一踢下去,普列一准得内伤,没个十年八年的休养,想要再拿剑玩人是笑话了。因为神器也是有技能冷却时间的,此刻普列八成已受到越级使用神器的反噬效果了!

    我急啊,被卡斯顿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那是普列那家伙欠扁,教训这么久也该够了;若伤害毫无防备的重伤者,那卡斯顿的行为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不要!”

    我那个激动啊,差点从龙马背上滚下去,还好还好,优的手脚比我快,抢先展开斗气防御,把一个指头都动不了的普列护住,挡住了卡斯顿那势不可挡的一脚,强强应对,篷地一声巨响,两人不由自主地同时倒退一大步。

    卡斯顿上身轻摆,马上站稳,他退了一小步,优倒退一大步,外加一些小碎步以避相撞带来震动伤害。

    这个时候,我已经跌跌撞撞地从龙马背上跳到地上了:“等一下!别打!别打!”

    我七手八脚地爬上比试场,我是如何不受魔法防御可以冲进三人对战的地方,这个时候,哪里还会去想,再不把普列拖下去,明年今天就是普列的忌日了。

    因为优的神圣骑士套装居然是寒冰系的!

    天呐,普列那套的天生死对头,平时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厚,寒气入骨,又受魔法反噬,普列命再长,也不戴这么浪费的!

    蓝.卡斯顿和优充耳不闻,连绵不断的双剑击打,如疾风暴雨般的凌厉攻势,寒雪风霜与温暖的黄金斗气在我和普列的四周绕来绕去,不断高高跃起飞奔的身影,让人看得眼花瞭乱。我拼命拖动普列的身体,面色铁青到惨白、口角流血不止的他居然还有力气去嘲笑那个卡斯顿,真的没话说。

    卡斯顿金色的身影很快就把银白色的优扫到一边去,高高跳起,重重落下,风雪狂乱飞舞,迷乱的风暴中,优模糊的身影落在那边角落里若隐若现,全场哗然。这才是微笑骑士真正不留情的实力,先前不过是拿着普列玩,同情一下被耍的普列。

    黄金色的骑士一步步走到我和普列的面前,毫无表情可言的骑士面罩里面传来冷冰冰的声音:“让开,他应该记住教训!”

    我当然不能让开,纵然普列有再多不是,那也是贝西塔那大花痴自找的,卡斯顿有什么立场代替她来教训普列?

    “那个,普列已经输了啊,你都已经有下一个对手了,不能一打两的!”

    我知道我的理由很牵强,要知道普列虐人的时候,蓝.卡斯顿可是看得义愤填膺的呢,逮着这样的机会,他这样一个死板的骑士,还不给众人报仇那才怪!

    “拜托,你已经赢了,再打下去,他会死的,请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我轻轻地恳求,当然我心里绝不会这么想的。

    普列要能改,那才怪,MD,这种事怎么会是我来干呢?怎么地也该是普列那些被甩的情人譬如贝西塔之流的来干,才符合剧情发展啊,为什么是我!!!

    “这个人,何尝给过别人机会!庄庄,你知道单单昨天一个下午,他就杀死了多少骑士?十个,足有十个被他的魔法活活烧死在比试场上,甚至连小姑娘也不放过,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骑士!”

    这个嘛,普列的性子就这样子,你还待怎地?死他们总好过普列死,要怪就怪那些人不长眼地不肯让出房间,还辱骂我们,是他们自己要进行生死决斗的,怪得了谁?

    “你让开,我要让他永远做不成骑士!”

    这。。。好像我拦不住诶。

    “哥哥!不要!”

    正牌女情人上场,泪流满面,满脸哀戚,两手大张,漂亮的粉红色长卷发在寒风中飞啊飞,神情坚定,死死地守在卡斯顿前面,拦下那冲天而起的怒焰斗气。

    “贝西塔,你别傻了,他那种人根本不值得。。。”

    原来两人是兄妹啊,啧,这比试怎么这么有意思,可以让这么一大帮人在场上大演苦情戏,更绝的是,我居然也掺一脚?狂晕,我要没脸见人了!

    “不,我喜欢他,我爱他,哥哥,您如果真的疼爱我,请不要为难他。。。”

    趁此机会把伤患拖到台下去,瞧我的体力多好,搀扶普列根本不用花用力气,正要跳下去,卡斯顿已经甩开他的妹妹,剑尖直指,毫不妥协,这是男人的怒气。

    避不开,只好用激将法喽:“蓝.卡斯顿骑士,你现在所做的和普列昨天做的又什么差别?一样仗势欺人,所不同的是,普列依仗的是王族的律条,而你,威顿帕拉城的微笑骑士,依仗的是你的王冠龙骑实力!”

    “不,这个人品性低下,玩弄女性,残酷无情,庄庄你这么单纯善良,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蒙蔽。。。”

    我单纯善良,蓝.卡斯顿骑士,你才应该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我跟你不是很熟好不好?

    “卡斯顿骑士大人呐,这种男欢女爱的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你该管好的是你的妹妹,而不是在事发后,找抛弃她的人出气,啧,难道骑士精神也包括这一条?”

    “你。。。”

    “你的对手在那边,他叫优.埃斯特,紫色玫瑰骑士,用你的剑去维护你的骑士精神吧!”

    我知道卡斯顿有理,可普列都只剩一口气了,若再让他把普列的手脚砍去一只两只,阿豫他们的怒气,啧,我从来不敢小看。

    瞧他们连神级骑士套装都有办法弄到,还有什么办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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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0 神圣骑士(二)

    我和普列刚跳下比试台,背后一阵寒气,我敏锐地察觉到,优要动手了。

    把普列甩给亚斯,回头观看优和卡斯顿的比试。

    蓝色的风暴中,卷起阵阵的雪花,深沉的寒气冷咧入骨,身材修长的优,着银白色的神圣寒冰骑士套装,静静地伫立在风雪之中,银色的长发在风中上下飞舞,冷冷的杀气就像从西伯利亚高原袭来的寒流,冻得人透心冰,从里到外恐惧那个从心底发出寒意的寒冰少年。

    在这个静止的瞬间,众人的眼球与跳动的心牢牢受控于,优,这个寒冰神圣骑士所带来的冷漠气势,来自遥远的天地,一头孤独而忧郁的狼。

    他可以冷艳,可以神秘,甚至可以颓废,独独不可以忧郁,那会让我想起兽王神殿下的优,无所求也无所畏惧的优,会让人心痛又心伤。

    所以,在众人惊艳于优超绝华丽的出场方式时,唯有我这个大傻瓜,噼哩叭啦地狂扔魔法卷轴,打断优的冰雪魔法效果,砸得他在台上两脚乱跳,东晃西晃,四处乱避我的超级准头,不停地咒骂,异常狼狈,不复先前的冷漠与淡雅。

    “庄庄,你这个没脑子的呆瓜!魔法卷轴也要金币买的!”

    瞧,这样多好,富有生气才是男儿本色嘛!搞什么小资优郁调调,落伍了!拍拍手,我满意之极地点点头坐回原位,准备欣赏寒冰神圣骑士与王冠骑士的超级对决,旁人的鄙视?无视到底!偶一穿越女主脸皮不厚还能做到现在?

    大神官他们咳嗽数声,才把比试场地的秩序维护成正常的情况——清理掉我扔的魔法炸弹,请走贝西塔,给卡斯顿施展恢复术到最巅峰的状态,两列荣耀神殿的护卫龙骑士跑过来护住比试广场,绝对禁止某些人未经许可干扰比赛的正常进行。

    优的魔法技能要比他的剑术出色,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但我第一次知道,他真正擅长的原来是冰系魔法,属于精灵族的自然魔法。那套神级骑士套装穿在优身上,应该哭泣!因为它的主人只把它当成可以抵挡斗气与剑气的超级盾牌。

    卡斯顿似乎比我们还要诧异,堂堂风之最顶级的剑术家族继承人,不是纯人族也就罢了,还偏用魔法抵挡骑士的剑术,这真是太不符合骑士比试法则了。

    可谁管他的难以理解呢?战法有云:出奇不意,攻其不备,我们追求的就是这种效果!

    优一动手,就狂念咒语,准备解开魔法卷轴,卡斯顿那木头似的家伙,竟还呆呆地站着等优念完咒语才举剑抵挡,这么正直的骑士,我没话说,他还不如抱骑士守则回家去睡觉得了!

    优轻轻松松地狂洒魔法卷轴,半漂浮在由骑士套装营造出来的风雪场景之中,无数的雪花中,有一个黄金色的铠甲骑士,高举正义之剑,努力地用斗气抵销魔法卷轴带来的影响。这样的耀眼绚丽的魔法与斗气对决,按道理是很精彩的,精彩到让人连眼睛都移不开才对。

    可是,优扔的几乎都是小禁咒级别的魔法卷轴,那个效果,我们的眼前只见一片冰天雪地,白茫茫亮晶晶一片,这样的景观看得多了,很容易眼花的,还有个好听的病症叫做“雪盲症”!而巨大的冰裂嘎吱声几让我们集体耳鸣,忽而灿烂而金光四射的斗气波如舞台上的旋转灯一样,拼命地散发它的热度与力量,刺激我们本已脆弱的视觉神经,再加上刺骨的寒冷气压,痛苦啊痛苦,靠得近,即看不清楚还要找罪受,都怪那个该杀的普列!

    我全身缩成一团,靠着龙马的腹部,两眼恶狠狠地瞪向普列。亚斯已给他做了急救措施,因为套装的存在,外伤自然是没有的,而斗气造成的内伤,魔法的反噬,哪有那么快好。

    ***

    既然看不清台上的表演,就自己找乐子喽,在看到那个因亚斯的救治而有口难言的普列,就有气,要不是他这家伙玩女人玩出火来,我今天怎么会看不成比试?都怪他!

    抓起一个魔法卷轴的杆子,手插着腰,半低着头,一边敲打他的脑袋,一边痛骂:“好你个普列,只知道偷吃不知道擦PP,瞧人家哥哥都找上门来了!”

    “你懂不懂,女孩子爱人的心意是很珍贵的,是需要细心呵护,要珍重再三的!你竟然敢糟蹋!该打!欠揍!”

    “你个花心大萝卜,以为帅得可以让男人尖叫女人哭泣就可以为所欲为啦?现在动不了了吧,这就是给你花心的教训!”

    “瞪什么瞪!我说得都是真理!你要好好地虚心地学习!教你学个乖,玩女人要挑那种好下手也好甩的,那种玩不起游戏的人你少惹!惹了也别找有身份有背景的!”

    “咯咯。。。”

    无视普列越来越凶狠的表情,亚斯的两只眼睛弯成很可疑的一个形状,亮晶晶地隐在曲起的刘海后面,捂着嘴偷笑个不停;米芳只听我开了个头,马上因为忍不住笑而扭过头,不看我们;反倒是阿豫,表面上居然笑也不笑,只是拿那双盈盈的蓝眼睛看啊看,若不是眼底深处的笑意证明他在听我和普列的单方面教育,要不然,我会以为他在这件事上幽默感不足嘞。

    有人纵容就是好办事,普列情愿拿眼睛瞪米芳和亚斯,也不敢和我对上,这说明他的确欠扁。

    “不好!”一直分心关注比试的米芳,低呼一声,惊得我马上回头,看台上,普列已经挂了,可不能再少优那个生力军,王冠龙骑真就这么厉害,能连战两个神圣骑士么?

    ***

    不知道优扔了多少个魔法卷轴,比试场内完全找不到一丝一毫原来的样子,全被冰蓝莹亮的冰块冻住,层层的雪堆结成一团团,整个空间成一片冰天雪地,两个风格迥异的骑士,从头盔帽尖到长长的靴头,全被冰雪覆盖,寒风带着雪花,仍在呼呼地刮着,仍带不走两个静立冰像熊熊的战意。

    我个人认为,胜负未定,不知米芳看出了什么,要为优担心。

    “喀嚓、喀嚓”数声,将卡斯顿冻在一起里的冰块开始裂开,慢慢地裂纹加大,丝丝不息的金色光芒从裂缝中射出,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厚实的冰块终于脱落,露出里面斗志昂扬的王冠龙骑,而优那边结成的大冰块,丝毫没有动静。

    这时,我也明白了米芳的担忧,只怕优被自己放的叠加的冰冻魔法给制住,一时半会儿是破不开冰块的封锁了。

    “他用了冰原之神圣封锁。”阿豫轻轻地解释,我听了吃惊真是想蹲到地上去摸掉下去的眼珠,MD,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疯狂!

    一个普列狂烧魔法晶石提升套装魔法伤害,因为越级使用而受魔法反噬,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这已经算是我所见过的狂人了;台上那个优更猛,我是看不出他有无用魔法晶石,也不知道他牺牲了什么才换得了寒冰套装附带的最顶级神圣伤害效果,造成整个空间都被冰封,但是,显而易见地,他的牺牲并没有换来成功!

    同时,他也因为实力不足,被自己发动的魔法给冻住,反而便宜了那个不知优实力深浅的对手。这个时候,蓝.卡斯顿哪怕轻轻一口气,也能要了优的命,看着卡斯顿毫发无损地在原地活动,阿豫和米芳两人的神情也变得极其慎重,亚斯纤细柔软的手指甚至捏碎了手里握着的药瓶,普列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两只能活动的眼珠焦急地转个不停,甚至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紧张的味道弥漫在我们之间。

    我两只手紧紧趴住阿豫的胳膊,急得连话都有些说不稳:“阿豫,优、优不会有事的,是不是?那个、那个蓝.卡斯顿骑士,是真正的骑士对不对?他不会下手的,对不以?”

    卡斯顿一直表现得中规中矩,对普列和优也极为忍让,可不可以认为在他心中,骑士精神大于一切?

    “向心中的神明祈祷吧。”阿豫轻轻地叹息一句,完全粉碎我想要的侥幸:“呵呵,帕拉城的微笑龙骑士当真名不虚传!”

    我从没见过阿豫如此不确定,也没有见过米芳和亚斯如此无可奈何的沮丧,他们甚至把希望的目光投阿豫,却碍于一种忠诚,没有把话说出来。

    卡斯顿呼出一口冷气,右手曲肘举剑与额头平行,左手臂折在胸前,手掌扶住黄金剑柄,紫色的宝石与他总是微笑的眼睛成一条直线,从侧面看,他执剑的右手、长长的剑身与前侧的身体成十字形的攻击模式,左手肘与右手肘之间成九十度的直角,左脚迈前,右腿绷直,只待困住优的冰块一有动静,他的正义之剑就会刺穿优的胸甲!

    我不停地祈祷,祈祷那最后的时刻不要到来。

    然而,那是不现实的,优所在的那个冰块裂开了,卡斯顿的身形一紧,两脚同时跑动,细细的剑尖,快如闪电,划破空气,在尖端形成一个圆形的空气阻击波,夹带着金色的光芒,如一道金色的闪电,瞬间刺穿结实的冰层,透明的冰块将里面的优痛苦的一切忠实地反映出来,鲜红的血汁刚冲出身体,即被寒气冰住,在冰块表面结成漂亮的涂鸦之画。

    这一刺,已倾尽卡斯顿所有的斗气,而这一刺,也断送了优唯一生还的机会,因为,剑尖穿破的地方是他的左胸甲!

    静静地,我还能见到优的左手,轻轻地抓住卡斯顿的黄金剑身,冒着热气的鲜血,刚出人体,便结成冰滴状,掉落在冰屑堆积的冰层表面,瞬间粉碎。

    就如同优短暂而耀眼的生命一样,纵使易逝,却依旧美丽。

    他说他是短命之人,这悲观之语,今日,终于,应验了。

    只是我宁可它永远不要应验!

    我们之间终于也会走到落幕的一天么?那为何事前没有任何征兆?那为何不能再多等片刻,为何要在我习惯你们在身旁的时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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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1 白色神话(一)

    阿豫的神勇与傲慢,激起无数王冠龙骑士的不平与愤怒。

    幸好幸好,这比试要的是打赢群架中优胜者即可。阿豫的神圣套装,阿豫的审判之剑,阿豫的聪明才智,足以让他傲视群雄,立足不败之地。

    这一年,这个创造无数神话与奇迹的男子,不过。二十,对于五大种族漫长的生命线来说,他真的是优秀得太过年轻。

    他优秀得让无数人妒忌。

    我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普列,心想,这就是他们追随阿豫的原因了吧。众人在为阿豫的出色而欢呼喝彩,而他四位同样年轻优秀的同伴神情淡然,因为他们知道这不过是锦上添花的荣誉罢了。

    到水银色流光的月亮出现在天际雪山山顶时,阿豫获得了进入通神塔的资格。

    我以为大赛为在这个时候停下给众参赛者休息的时间,谁想那个大神官出人意表地宣布,比试继续进行,直到三天后结束。

    他的理由是荣耀神殿没有多余的神力,可以重开那扇神祗所走通道的大门。

    ***

    阿豫进通神塔很久很久了,几个小赛场上第五轮群架正此起彼伏斗个不停,不时有护卫团的骑士接住从通神塔上掉下来的法师们,并把伤痕累累的他们抬进治疗室救治。

    那座雪白色的通神塔,很白也很普通,圆圆的塔柱,白垩粉刷涂就的塔身,间或两扇紧闭的田字形的乌木窗框,耸立在广袤的天地间,傲然独立。

    我总觉得这座塔存在本身,就是在嘲笑世人追求成神的愚蠢。

    相比百年寿命,五族的生命何其漫长,连平凡的一生都不能安分宁享,成神又能如何?

    夜晚的喧嚣在胡思乱想中悄悄飞走,代表希望的黎明曙光已然降临。

    第五轮比试是可想而知的残酷,战况进行到此时,已不知有多少隐世高手在此次比试中丧生,最中间的那个大型比试场地至今空缺,没有优胜者站在里面等待其他高手的挑战。

    脆弱的法师们斗志昂扬,以骑士般的勇气,视征服雪白色的通神塔为最高荣誉,面对不停坠落的先行者,他们选择无视依然前仆后继冲向未知的征途。

    而通神塔里面,最有力的筹码也只剩下两样:朴达罗女神冠冕和战争女神神杖。

    众比试者默认前者可以换取精灵族最高生命祭司的首肯,进入希望神殿做一个小小的侍神官。而后者,则代表骑士的最高荣誉——荣耀神殿骑士团团长,它不仅能给胜利者带去名与利,另一个深刻的含义在于它证明了“大陆第一强”的实力。

    过去的夜,是一个无比疯狂的夜晚,思图尔嘉城的疯狂仍将继续两个夜晚。只是这些视死如归的疯狂者们能坚持到最后一夜去狂欢他的胜利么?

    充满血腥与屠杀的三个昼夜,谁为他们的生死与疯狂负责?

    一夜未眠,一贯渴睡的我却出奇的精神。

    那座白色的通神塔里面,有一个天生的王族为着他的追求也在疯狂。明明,他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与冷静,明明,他有着洞察世事浮华的智慧与勇气,却偏偏比任何人都要执着。

    至今为止,能够带着战利品活着走出通神塔的人,唯有一人,兽人族的勇者之王坎朴托。

    可惜我没有见着那万众瞩目的时刻。

    不然,就可以与狼狈不堪的阿豫做一下比较。阿豫带着两件神器站着走进通神塔,却和大多数法师一样,直挺挺地从高耸入云的塔楼某处坠落,高高地、毫无保护地从高空坠落。

    高空坠物呼啸而过的风声、身体弹跳落地时重击声、众人不可思议的惊呼声。。。都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通神塔内部给予众人的艰难险阻一视同仁,即使阿豫这第二个凭实力进入的准骑士,也不能例外,甚至爬得更高,摔得更重。

    然而众人没有退缩,反而愈加疯狂地厮杀与闯入。

    因为阿豫不是单纯的失败者。

    他从高塔上带下了他的战利品:朴达罗女神冠冕!

    塔楼中只剩下一样事物:战争女神法杖,众参与者间的战争完全白热化。

    ***

    我和亚斯在第一时间跑到阿豫的身边,可怜的阿豫,如今再也找不到平日温柔里的臃懒、闲散中的优雅。他脸色惨白,薄唇无血,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只是他的左手紧紧抓着冠冕的底座,绞花的金属圆底在他结实的手指肚上留下深深的螺旋型印迹。

    亚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反复检查之后,抹了一把冷汗,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忍不住软坐到地上轻笑不已:“就知道这家伙没这么容易挂掉!”

    闻言,我终于按下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有神圣骑士套装铠甲在,阿豫一定不会有事的。

    荣耀神殿的神官为阿豫施放神官恢复术后,阿豫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黎明的阳光映入深蓝眼底的刹那,让人放松的温柔笑意随之荡漾。

    我这才松心轻声问:“阿豫,你怎么样?”

    “扶我起来。”他对亚斯如是说,然后,带着浓浓的得意,用那只不知摸了我的脑袋多少次大手,很熟练地安抚我:“呵呵,不用担心,跟我去大神官那里。”

    阿豫对大神官说,他要把他几乎丢了半条命才得到的朴达罗女神冠冕送给我,我一听顿时傻眼,冰冰的手揍过去轻抚阿豫的脑门,不自觉地低咕:“没有发烧啊?”

    亚斯斜睨我一眼,说本来就是要送我的成年贺礼,还半开玩笑地建议,看我挺喜欢这个帽子,宴会时当装饰品也不错。

    我狂晕,生命女神的冠冕拿来当帽子用,我要真那么干,一定会被无数精灵狂追杀一把的!

    “喜欢就好,别想有的没的。”阿豫把朴达罗女神冠冕递到我的手上,与我的冰凉不同,他的手很大也很温暖,就像平常一样,很快就安抚了我狂乱不安的心。

    我抿嘴一笑:“我当然喜欢,这顶帽子是我见过的当中最漂亮的,而且功能还挺全的呢。”

    大神官问我决定没有,我忙阻止他:“等一下,我们再商量一下。”

    望着手中重逾千金的成年礼物,白金色的绞花冠状架子,星光璀璨的晶石与彩钻,紫红色的丝绒,这顶漂亮无比的冠冕,近看比远看更要出色。这份礼物,只要是女孩子,收到时,都会欣喜若狂的。

    阿豫和亚斯当然是独断惯的人,他们既已做了决定怎么会轻易改变主意呢?可是,我打定的主意也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走到一旁,我兴致勃勃地把头罩摘下,开心不已地把漂亮女神冠冕戴在头上,王冠底座落在额头的三分之一处,大小正合适。

    “阿豫,亚斯,你们看,我戴着好不好看?”

    他们闪了好一会儿的神,才轻咳地掩饰着点点头,我满意之极。

    接着,我拿出一卷空白的魔法卷轴,递给亚斯,对着他的耳朵一阵嘀咕,亚斯满脸狐疑,却没有把疑问提出来。

    之后,我把龙马从戒指里放出来,正想爬上去时,想到一件事,蹬蹬地跑到亚斯身前,把插在他腰间的水晶魔法棒抽出来:“嘿嘿,借用一下哦。”

    在龙马背上坐得稳稳当当,左手按住龙马的脖子指挥它飞行,右手挥着魔法棒,这是告诉亚斯,我的pose已经摆好,让他抓好时机给我来个大大地特写。

    我心里兴奋之极,得到万千女性梦寐以求的女神冠冕,我要还不开心那我真该死了!旁边那些嫉妒的目光我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到?谁叫她们不是穿越女主呢?所以,我傻傻地咧着大嘴巴,指挥着龙马一圈圈地飞着,只等亚斯告诉我,他已经把我美丽的英姿‘拍’下来,‘照’在了魔法卷轴上。

    “下来吧。”

    拉长的卷轴上,披着淡黄色斗蓬状披风的年轻少女,一手高举水晶魔法棒,一手放在飞行的龙马脖子上,神采飞扬的小脸上满是浓浓的喜悦,她带着一顶紫红丝绒白金框的女神冠冕,虽然瓶肚状的冠有些过大,使得她偏瘦的身形看起来更显削瘦,但这顶高贵的女神冠冕与她周身神秘气质异常地相衬,整张图像冠冕与人尤显相得益彰。

    最惹人注目的是她金蓝色眼中的闪亮光芒,纯然的自得与骄傲跃然纸上,飘飞的金蓝色长发洒在身后,像是在向那通神塔沉默的背景宣扬她的快乐与幸福。

    亚斯的角度选得非常好,正好‘拍’到龙马弯脖子我上身向前倾的那一刻,总的来说,我很满意这张魔法照片。唯一不喜欢的背景,就是那座白色的通神塔!

    阿豫一只手放在卷轴上,我探头看了一下,原来他在意的是那个:我额头上还带着普列宽宽的额圈,那里遮着一个紫色的丑陋印迹!

    “没想到我挺上镜的!”我哧溜哧溜地把卷轴卷成一团,收回戒指里,“回去送。。。”给母亲。

    “上镜?”亚斯的疑问已经升到了一个临界点,我小心翼翼地把冠冕取下来,笑呵呵地解释:“就是魔法留下来的影像很好看的意思啊,阿豫,那还给你。”

    “你不要的话,就扔了吧。”

    不愧是真正的王族,霸道已经深入了骨髓呀。

    “不是的,阿豫,我很喜欢的。”我连忙解释,“任何人收到这么一份珍贵的礼物都会很满意的,更别提上面还有你们的心意。可是,正因为你们的辛苦与用心,我才不能要的。我想,它还是去换取实用的东西比较好。”

    亚斯大为不解:“你不是很喜欢么?”

    “啊呀,亚斯,你怎么就不懂女孩子的心呢?今天我戴上它,还骑在龙马上在场上飞来飞去,有无数的人都注意到了我拥有这顶女神冠冕,这已经让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摸着冠冕上柔软的丝绒里子,我继续解释自己不要的理由,“我觉得今天真是我过得最幸福的一天!只不过,再过,我怕这幸福会变成超级大麻烦的!这顶帽子这么漂亮,惦记它的人一定很多,到时候,我一天到晚锁着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像今天一样戴着它到处招摇,日子会陷入一个怪圈的,我才不要为了一顶华而不实的帽子失掉轻松愉快的生活哩。”

    “你的歪理总是一大堆。”阿豫摇摇头,“实在嫌麻烦你就送人吧,总之,不准你打其他主意!”

    啊,还是被看穿了呀,讨厌的阿豫,在这种时候也这么聪明做什么?

    “阿豫,我已经把我戴帽子的好看样子都记录下来了,干嘛还留着这么个祸害?不要啦,咱们找大神官去换吧,去换吧?”

    。。

    百试百灵的撒娇神功居然不顶用?看来阿豫今次是铁了心不会让我再打冠冕的主意,哼,不依我我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不管,你们那么辛苦才拿到的东西,我才不要它放在角落里积灰尘!阿豫,你要不准,我现在就冲进通神塔里面去,去找那根神杖。。。”偷瞄一眼,亚斯满头黑线,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耍无赖;阿豫镇定如入定老僧,不为我的威胁所动,还不行么?那就装哭:“呜,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怪物会吃人肉。。。不知道掉下来的时候痛不痛,骨头会断几根呢。。。啊,一定会吐血的,讨厌啊,我已经很久吐血了诶,这次要摔一次的话,一定会吐很多血吧。。。”

    终于肯定,阿豫这人是属于软硬不吃的那种,不论我如何装模作样地哭闹,他都雷打不动,只可怜一旁咬牙切齿、猛搓手臂避寒气的亚斯。

    都闹到这份上,阿豫居然还不妥协!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冲向通神塔,当然是装装样子的,那上面掉下来的人没有一千个也有八百个了,我才没那么傻哩!

    直到我一只脚踏进通神塔的大门,追上来的亚斯才拦住我:“怕了你了,先弄清楚,司月是绝无可能让风之人做他们的生命祭司的,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侍神官也不可能!”

    我回头得意地笑笑:“风之的侍神官不是空着么?亚斯,不要说你不想洛兰德的位置哦~”

    亚斯哑然失笑:“在这种事上,你倒是聪明!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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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1 白色神话(三)

    爬上山顶什么感觉?

    我爬山并不辛苦,感觉就像用四肢走路,越接近山顶,空气愈加稀薄,呼吸不顺,花的时间老长,四周少了人气一片冷寂,若非有梅莱亚腰间插着的封魔法杖,我早就不干了。

    所以,爬上山顶时,看到银装素裹的雪山山谷,我只觉得终于解脱了。

    紧记着运动后不能马上坐下,我半弯着腰,伸长舌头呼呼地拼命吸气。

    梅莱亚很兴奋,发出极恐怖的哈哈大笑声,神情变得张狂而嗜血,得意这个样子倒有点凶残暴虐的传闻。

    她在向我走近,我半仰起头,小心地向后退了一步,右手探入怀中,握住如意金手,只要她一有不轨,俺就先动手!

    “咯咯,洛法小姐紧张什么呢?”梅莱亚绝对不怀好意,她脸上狰狞的笑容,恶毒的眼神,轻柔得让心底都能结冰的嗓音,我不由自主地再先后退了一步,掏出如意金手,大叫:“不要过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咯咯,庄.洛法,你今天够风光吧?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绕着你转,所有的女性骑士法师都惊叹你受到的荣宠,得到所有男性赞美的你令无数人妒忌,她们在梦里都会诅咒你的好命!

    拉夏第一勇士坎朴托、威顿帕拉城的微笑守护龙骑士蓝.卡斯顿、风之第一美少年普列.塞斯都、风之第一剑客家族最年轻的继承人优.埃斯特、甚至豫.帕欧罗殿下,手持审判之剑,着神圣骑士套装,如天人般为你夺得女神冠冕,让你享有无上的荣华,你就没想过是谁让你拥有这些旁人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荣耀的?”

    我紧紧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不为她病态的嫉恨所挠。

    “啧,真的不好奇?我就告诉你好了,今次,荣耀神殿前的比试就是为了成就你一个人而举办!”

    听到这种话,我自然震惊,但还不到心乱的地步,梅莱亚这女人凶残得聪明,我可不会这么简单地就中圈套!

    “全大陆的龙骑士、双料魔法师齐聚思图尔嘉,就为了你一个人,你不觉得很威风很过瘾么?你看,山下那些摔落的尸体,就是为了成就你一个人的光环,而不得不丧命于此!”

    无耻的女人,两者的联系是这样子算的么?想让我心神大乱,你还差得远呢!

    “哈哈,你不信?咯咯,你的父亲,安是.洛法,人称风之六公子,就是荣耀神殿骑士团的团长!有他在,不要说区区一届魔武骑士大比试,就是要把你送上各大族王之宝座,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吃惊呢?”

    “不可能!”

    我不知道我在抗拒什么,抗拒那超越我想象的事实么?

    在遥远的某段时期,荣耀神殿与龙族和精灵族彼此仇恨对立,展开了气势磅礴的神殿守护战争。失败者被永远地冠以“逆神者”的耻辱之名,无数英勇的追随者被迫害致死,演绎了一场众生为神祗荣誉而战的金戈铁马,挥洒了一段千万英勇豪杰为信仰而生的染血历史。

    那段风起云涌的曾经,有道不完的英雄血,有说不清的真相,却是半神间的对决历史。

    荣耀神殿骑士团团长,半神实力级别的绝对存在,怎么可能是我那位气质儒雅为人淡然的父亲?那位气盖山河的大英雄,为无数的平民谋求公平待遇的逆神者,却落得无限凄凉下场的大英雄,又怎么可能是我那个在风之王都做个小小书记官、与母亲过平凡生活的洛法家公子?

    “你知道为什么实力最接近神祗存在的荣耀神殿骑士团团长会失败?你知道为什么你父母被永远地困在风之却无人反抗?你知道为什么荣耀神殿的老头子们这么反感你?”

    梅莱亚每提一个问题,就走近一步,直把我逼近悬崖口,再后退一步,稀稀拉拉的冰屑声就悬空落下,悄无声息,令人恐惧的高度。

    “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所有的宠爱与荣光,也对,只要你那个自私自利的母亲一句话,你父亲便是从这儿跳下去也心甘情愿!

    生气了?哈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因为我要你死在众人面前,让底下那些愚蠢地仍在效忠于你父亲的人看看,他们牺牲无数血泪换来的你,没有了安是.洛法的保护,什么都不是!”

    我大惊失色于她所说的事实,心慌意乱于从没有人在我面前说过的话,幡然醒悟那些见证我与梅莱亚决斗的众神官与龙骑士眼中闪现的激动与狂热,我终于知道无能的自己在荣耀神殿是那样地不受期待!若非父亲与母亲的重重保护,那些曾经的英雄谁也不愿意看到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吧!

    梅莱亚的斗气来得又快又急,我是如此地靠近悬崖边,摔下去是理所当然的,像抛物线一样远远地脱离悬崖边,直直地向下坠落。

    一瞬间,失重的恐惧让我的心猛地紧收,也让我看透梅莱亚的恶毒,她在撒谎!她想要我死的心倒是切切实实地真实!

    我冷冷一笑,愚蠢的女人,一击得手后,你为何还要探出脑袋来!

    如意金手即时出手,制住她的小腿,拽住她一起向下掉,我便是要摔死,也不会让你好受的!

    冷冷的风在我的耳边呼呼地吹着,声音越来越响,梅莱亚不停地挥剑砍向金龙弦,想要脱离如意金手的控制,冰冷的空气中只听到我越来越放肆的嘲笑声!

    ***

    接近地面的时候,我听到众人的惊呼声。

    我在想达菲斯那条命到底有多硬,才能经得住我这样接二连三的折腾呢?我当然是不可能摔死的,有人接住了我,一个有着黑色眼珠的陌生人。

    我想这雪山也许有三万英尺之高。

    我和他两个人都受了极重的内伤,两人都克制不住地满口吐血,这个有着黑色头发的男子的肋骨说不准也断了几根,他抱住我落地的时候,我感觉到骨折的动静。

    蓝底的披风下面,削薄的双唇,刀刻般的面容,英俊得冷酷,高耸的黑色眉头,深邃的黑色瞳孔牢牢地注视着我,耳际传来一声低语:不要怕。

    我来不及感动啊什么的,就因另一个人的落地声给转移了视线,紧接着米芳拉开披风扯开黑发男子抱得死紧的胳膊,抱走了我,随之我陷入了昏迷。

    ***

    我是被一阵哭哭啼啼的女音给吵醒的,听着像是贝西塔、梅莱亚那伙人的声音在旁边,我懒得跟她们演戏,所以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我靠着的人是亚斯,阿豫在左边,紧紧地握着我的左手,感觉他情绪有些激动。

    “贝西塔,我让你介绍朋友给庄庄认识,你为什么要把她害成这样!你太让我失望了!”这是蓝.卡斯顿虚弱的骂人声,他还有脸过来!

    “梅莱亚公主,你的玩笑太恶劣了,请把法杖还给庄庄!等她醒了,你要跟她道歉!”

    “道歉?卡斯顿,你没有看到本公主的腿摔断了么?你口中单纯善良的小姑娘,是个无比恶毒的女人!爬雪山时,本公主见她没有热水喝,还好心好意地烧热水给她,你看她回报给公主什么?快到山顶时,她滑了下去,又见不得本公主爬上塔顶,就用古怪的武器把本公主拖下来!你知不知道本公主失去了什么?”

    “她绝不可能这么做的,等她醒了,你就把属于她的法杖还给她!”

    “凭什么?是她挑起的决斗,她输了,这根法杖原本就是属于本公主的,她要抢本公主的东西你还站在她那边,难道六公子的女儿就可以仗势欺人!?”

    “梅莱亚公主,请注意你的用词!”阿豫非常地生气,米芳和亚斯两人也用犀利的言词反驳梅莱亚的诬蔑。

    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还不睁开眼睛!

    蓝.卡斯顿一见我醒来,由坎朴托扶着重伤的身体走近几步,被米芳拦下,他的神情很紧张,手中还拿着封魔法杖:“庄庄,梅莱亚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当真了。这是你的法杖。。。”

    “不用,”我冷冷地拒绝,“梅莱亚公主殿下说得非常的对,比试我先落地,法杖自然属于胜利的一方!”

    我掏出戒指里的药水,一口气灌了三大瓶,从我出兽王神殿后,我再也没有机会尝到这苦涩却芳香的特效药水,我以为我再也不用喝。

    “庄庄,你要干什么?”

    阿豫他们很激动,拦住我,不让我接近白色通神塔。

    “她污辱了我的父亲,我要去讨回来!”

    “你发什么疯,没有人可以进白色通神塔两次的!”亚斯气急败坏地按住我的肩膀,“你跟她堂堂正正打一架消消失,那里你不准进去!”

    “不要!”我扳开亚斯的手,回头看着阿豫没有恢复血色的脸,完全不赞同的米芳,还有不复优雅形象的亚斯,轻而坚定说出自己的决心:“我就要在白色通天塔里讨回我失掉的尊严!”

    “庄庄,你、你不能这么做,你若出意外,你想想你的母亲,还有你的朋友们该怎么办?”卡斯顿很焦急,我看他连站都站不稳,却依然如故地自以为是地担心我。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沉默地继续走向白色通神塔方向。

    “梅莱亚,你给我过来!快向庄庄道歉!”蓝.卡斯顿对梅莱亚颇不留情面,转头让坎朴托拦住我,还解释自己的良心用苦:“庄庄,我本想给你介绍两个女性朋友的,没想让你受伤害的,听你朋友的话吧,千万不能进去。”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沟通,就当我们从来不曾认识。还有,蓝.卡斯顿,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药效发作了,我身体里的酸痛正在慢慢散去,我的四肢充满力量。

    远远地我就开始助跑,手中紧紧握着如意金手,相准某个地方,挥出如意金手,卡住,高高地跃起,双手向下使力,两腿成V字形,由金龙弦带路,滑过长长的弧线,我的双脚踩进白色通天塔的结界。

    身后传来不可思议的惊呼声。

    在他们眼中,我是个借助道具攀爬白色通天塔无着力点外沿的傻子。

    实际上,我在重复爬一遍雪山峭壁。

    有了如意金手的帮助,我的动作显然要快得多,愤怒已经充斥我所有的神经,我怎么可能还想要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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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1 白色神话(四)

    通神塔的顶端其实是一个雪山山谷,我相信通神塔就是一条时空走廊,连接着两个遥遥相对的地方。这儿一片白芒芒,晶光闪闪,山谷的中心有一座孤单的小宫殿,无名,冰雕玉砌,唯有淡淡的金色光芒从里面射出来。

    我不知道战争女神神杖被扔在哪里,只能一步一步地在漫无边际的雪地里寻找。蓬松的雪地上已有了一道裙摆拖过的痕迹,浅浅的脚印留在地上分外显眼。

    好奇怪,竟有人先我一步爬上雪山顶端,还是一个女人。

    难道战争女神神杖在那个无名小宫殿里面?

    我急了,要是被人先拿走的话,我怎么能给梅莱亚好看?

    冰晶做的宫殿大门紧紧地关闭着,门前跪着一个银蓝色头发的法师少女,她的旁边放着一架D型字母形状的象牙白竖琴,月之精灵。

    水悦?她跪在那儿干嘛,没想到还有人能让高傲如斯的天才少女法师下跪啊,倒真值得一见。

    可是她前面根本没有人嘛。

    “喂,你不进去我进去了哦。”经过水悦身边时,我好意提醒她,看她冻得青紫的小脸蛋,她应该跪了很久。

    “大神说,他要等的人不是我,可我明明是第一个登上雪山顶端的人;他又说真正打开通神塔的人才是他要等的人,而那个人不是我;康舒拉提大师明明说我就是预言中的引导者,为什么大神不愿接受?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水悦在我身后喃喃低语,几近颠狂的不甘。

    呃,你问我我问谁去?‘有关神存在与否’这种高难度的问题,问我白搭!

    “既然你不敢进去,那我去敲门了哈。”

    “白痴!神殿大门的守护力量会杀了你的!”

    唔,她的警告来得迟了点呢。水悦这女人老干这种事,对她我已不抱任何希望。我已把手放在了大门上,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金色的光芒如流水般倾泻而出,映染了整片白色的山谷,也许真有神迹出现也说不定。

    “喂,你确定你说的大神在这儿?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她好像没有必要撒谎诶,可是里面没有她所说的大神啊,还想见见传说中的最后神祗呢。

    我说的是实话,可惜呀,偶家小堂妹眼睛中的那个愤怒与怨恨,绝对是要把我扔进油锅回锅再炸啊炸也不能抵消滴!

    我站在冰门旁举着手真像个傻子,眼睁睁看着水悦拎着月之精灵,如一阵风似地冲进小神殿里面,如果里面真有什么宝物,岂不是便宜她?她在掠过我身旁的时候,还用力推了我一把,差点没摔跤,至于这么恨我么?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都说了里面啥也没有,水悦那女人还是不死心地在里面走来走去。

    “喂,你给我进来!”

    我才不管这种没家教的女人,扫了一眼,没有发现神杖的影子,转身就走向雪山谷的其他地方,暗忖不知道那个大神官会把它扔在哪里呢?

    水悦紧跑几步,若不是顾忌着她出来后有可能进不去,她必定会亲自动手来拎我的衣领,把我拽进去冰屋:“你这个白痴蠢货!你以为我是为了自己么?最后的时刻就要到来,你还不快过来帮我,这是每个奇亚魔法大陆子民都必须承担的责任!”

    说的真是比唱的还要好听啊,以为我是三岁小孩!

    我很用心地拿如意金手,找啊找,这附近的雪树冰棱我也砸了不少,就是找不到。坎朴托和阿豫是在哪里找到各自的战利品的?怎么轮到我就这么麻烦?

    “你知不能知道我身负重任,跟你这无所事事的笨蛋不一样!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给我站住,你听到没有?”

    “你在做什么?我被困在这儿,你还不快点想办法把我带出去!”

    “不要以为祖父宠爱你,你要是敢把我扔在这儿,自行逃命,我绝不会饶了你!”

    有无搞错?比曼蒂那野人还不讲理!里面那个女人气得直跳脚,不知道把月之精灵举起了多少次,想用魔法威胁我妥协,还好她没有轻举妄动,只是不停地咒骂,无奈地看着我把寻找的范围放得越来越大。

    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一直陪伴着我绕圈子的骂人声,停下了。回头瞄了一眼,年轻的长发少女垂着脑袋,华美的七弦琴斜掉在她的脚边,两只细长的手臂放在裙摆上,闷不吭声。间或抬起头,偷偷看一眼我的身影,复又飞快地低下头,生怕我发现她的不安。

    她的眼眶有些微红,俏挺的鼻尖有些抽动,就像个受了极端委屈的小孩,找不到倾诉依靠的对象。

    我知道她在做戏,一向眼高于顶的水悦.洛法,说不定从来都不知道伤心的泪水是什么滋味吧。可谁叫我心软,我还就怕她会假戏真做哭出来,叹了一口气,张嘴问:“喂,说说什么最后时刻?”

    “你*&$*%”水悦气得双颊涨红,我捧着脑袋怀疑,自己的同情心是不是太过泛滥。这个刚才还在上演可怜得找不到大人诉苦的小姑娘,真是现在这个骂人骂得无比爽快的女人么?

    等到她骂累了,才用狠狠的语气告诉我,所谓最后的时刻,就是神祗留给五大种族的警告,遥远时空中的魔族将冲破时空封锁,在未来某个时间进入奇亚魔法大陆,在此恶战之前,我们五大族要先找齐五件神器,找到隐世的神族,保护我们共同的家园。

    这话,叫我怎么说呢?真是想不笑都不行啊,这么烂俗的剧情,亏那个最后的神祗编得出来。

    在她动嘴骂人之前,我先拦住她:“亲爱的水悦堂妹,你我两个是什么货色,你心中的大神绝对知根知底,就别在我面前说这种蠢得透顶的话了。喏,要我帮忙可以,告诉我战争女神神杖掉在哪里?这就是条件!”

    水悦狠狠瞪了我一眼,犹豫良久才告诉我,只要我找得出大神留下的神喻,或者解开大神把我们留在山顶的真实用意,也许才有办法找到神杖。见我要拒绝,她忙抬头补充,如果我肯帮她的忙,等她见到大神,她会替我向大神要求,可以把女神神杖做为神之恩典赐给我。

    啧啧,真不愧是王族教养出来的天才,完全的以自我为中心,好处全由她占,还故作大方地卖个人情给我,我心里暗骂,真是TMD不要脸到极至!

    大开眼界!

    可是。。。唉,我妥协,谁叫我没那命找到战争女神神杖呢?

    ***

    这栋小宫殿似的冰屋,莹莹的神秘金光从莫名的地方透出来,把整个屋子照得金黄到透明。里面连根柱子都没有,全部是用长方体的冰砖极有规律地叠加在一起,地板也是用全部的冰砖砌成,很普通的一个有光冰屋。

    若真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非屋子尽头的小窗子模样的架子莫属。

    一个小小的冰室用什么窗子,我呶嘴叫水悦去看。两人一前一后靠近,果然在星形冰窗的骨架中间,找到一个小小的方形大小的空隙,好像那里缺了什么东西。

    多么简洁明了的设计,只要放对物件,冰窗就像保险柜的门口一样,可以打开。

    我看了一眼水悦,说我没有类似这样的东西。水悦碧蓝的眼睛,轻蔑地扫了我一眼,唇角一勾,讥讽之色显而易见。还未过河就要拆桥的女人,我不客气地回敬:“我下山只要跳下去就一了百了,出不去的人是你不是我!水悦大小姐!有就动作快点!”

    难得的她没有回嘴,一脸沉思,举棋摇摆不定。我看她一身犹豫,咬着不时回头看那扇紧闭的门口,最终下定决心,掏出一本小字典模样的东西,递给我:“你、放上去!”

    从她拿出来的那一刻,我就注意这本很沉很厚的魔法小字典,极不寻常,它有个很大众化的名字:秘境宝典!随后失笑,若真是那件神物,水悦要能舍得,除非她能换得更好的东西!

    ***

    我轻轻地把小字典按到那个冰洞上面,眨眼间冰面漫延盖住金属块,小字典像被冰雪覆盖了千万年的古物一样,迅速长满冻斑,沉入冰底深处,毫无动静。

    几乎就在水悦后悔得想要把冰层敲开把东西取回来时,整间冰屋开始变形,变成了圆形穹顶状的玉石宫殿,全无冰雪的寒意。

    毫无意外的,在魔法世界里,一定会出现堆满魔法器具的宝室。

    金碧辉煌般的法师宝库里,堆满精美绝伦的法师袍、各式各样的法杖、堆积如山的上古魔法晶石。。。在美仑美奂的骑士宝库里,各系的骑士铠甲、勇者盾牌、锋利的宝剑。。。还有数不清的魔法典籍,这个地方,我是熟得不能再熟。

    偷偷瞄了一眼兴奋狂乱却故作平静保持名门才女派头的水悦,还好还好,没有露出马脚。

    那东西真的是秘境宝典诶,可怜的二王子啊,竟成就了水悦,一定会郁闷到死吧。

    装着样子在这拥有无尽宝物的地方走来走去,毕竟我不想引起水悦的怀疑,走着走着,那战争女神神杖就这么地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水悦就跟在我旁边,我那个心急啊,伸手就去够,可不能让她抢了先!

    “白痴,没有钥匙你拿了也带不出去!”

    啊?紫钻金珠都不知道被我扔哪里去了诶,摸摸脑袋,看看手中的神杖,好不容易到手的就这么放弃么?要不回归来去再找找,如果能找到之后偷偷来拿应该可以的。

    但是,通神塔下面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人,怎么办?

    我绝不允许那个敢侮辱我家双亲的女人还能那样得意,我一定要叫她后悔!我一定要给她一个毕生都难以忘却的教训!

    既然如此,那就再爬第三遍通神塔吧!我并不怕吃苦,只要他们不惹到我头上就成!

    加快步子,我终于看到了那扇平凡无奇的大门,却是秘境唯一正确的出口。如果这里的一切如我所知的秘境一致,那么门外的顶端就应该悬挂着审判之剑与鲜花缠绕的门徽。

    “勇敢无畏的少女啊,你们带来了神族遗落的宝物,为感谢你们的大公无私,你们可以在这些宝物中选取一样,这是神祗的恩赐,请不要拒绝。”

    这个隐形的宝库管理员大神,不知道和五族秘境里那个老头有什么关系哦。从声音上判断,应该还是个年轻的神祗。他有着极清冷的嗓音,柔和的声线带着无尽的忧伤与寂寞,让人不禁为之心伤,想要做些什么抚平他心底的悲伤。

    这样伤郁入骨的大神长得应该很俊美吧?俊逸得让人心痛的大神,一个人呆在雪山山谷永受孤独与寂寥,好可怜!

    我猛地回过神,心中暗骂:秘境宝库里的守护神可不可怜关我什么事?小心中了圈套!这可是无数穿越主角血泪斑斑之后的教训。

    我不知道水悦有无听到,反正我蹬蹬跑回去,捡回战争女神神杖,大声宣布:“我要这个!”

    “它已经属于你了。”

    大神淡淡地同意,也没有来一道金光什么,让我见识一下神祗的力量。我回头望望水悦,用眼神示意,谁想她理也不理。

    “喂,要不要我等你?”

    “不用!”

    抱着女神神杖,我耸耸肩,迅速地转头推门离开。水悦的拒绝在我意料之中,她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必定要从大神那里得到更好的回报吧。

    我不贪心,我可不想做那个丢了金鱼的渔夫老婆!

    ***

    我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一口气冲到悬崖边,轻轻一探头,好高哦,真的要跳下去么?这次会不会真的摔死啊?

    只好用最土的办法,用如意金手吊着自己一步步往下滑了,我承认我胆小,我怕死!

    哧溜哧溜慢慢地、一步步地向下滑着,这么保险的办法,其实有一个暗藏的危险。我只有两只手,一只手控制如意金手,一只手要抱住神杖,脚下又没有牢固的着力点,我冒死冲进白色通神塔就是要拿到女神神杖,所以,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把它丢掉。

    意外该发生总是要发生。

    在放开如意金手寻找下一个着力点时,扣在雪山壁上的左手不小心松动了一下,我连忙用两只手把自己的身体给扶稳,如意金手掉下去我还能叫回来,神杖掉下去,嘿,那还会是我的么?

    偏生不巧,掉下去的是左手上的东西。

    条件反射之下,我松开左手伸爪子去抓战争女神神杖,可想而知在刀削似的峭壁上干这种事,我还能安稳呆在上面的可能性有多少可以剩下。

    真的掉下去时,我反而松了一口气,害怕么?也许有的,但更多的是一种坚信:穿越女主哪能那么容易死啊。

    当然不是寄希望于别人救,而是我会自救,这一次如意金手可就在手上呢,想要让身子停住那还不是小事一桩?为了免去下山时的痛苦,让自己再玩一会自由落体活动吧,快到地面时,再用如意金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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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1 白色神话(完)

    我的危险之举,可把阿豫他们吓得脸色发白。当我像个倒挂的金钟一样在通神塔上荡来荡去时,他们凶狠的表情告诉我,我要再敢不听话,回去我一定没好果子吃。

    “林普罗沃拉娃女神的神杖!”

    一个人叫起来,无数人都会知道,毕竟战争女神予人是如雷贯耳的神祗名称。

    “洛法家那个出尽风头的小姑娘,竟还是她拿到了龙族的神杖!”

    “绝不可能!她进了两次通神塔!竟然还能活着!”

    “她身上究竟有什么古怪?”

    。。

    这些汲汲营取的疯狂者们呐,那疯狂饥渴的神情岂能甘心?他们的无端怨念与恶意揣测又能改变什么?唯有大神官那个方向,他们的神情是充满惊喜的、不敢置信的、以及赞赏的。

    按本意,我不想刺激那些失落得快要发狂的疯子们,但,有些事可以容忍,有些事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我轻松地跳出结界范围,轻轻巧巧地落在梅莱亚的旁边,正好听到她对阿豫说:“豫,你一定要相信我,在通神塔里面我尽心尽力地照顾她,我绝没有为难她,你嘱托我的事,哪一次我让你失望过?为什么你还是这么冷淡?我不想与她比较,可是,为什么不能把你的温柔分给我一点?为什么你的眼睛里看不到我的心意?”

    阿豫的爱慕者么?温柔的王子之魅力已经升级到老少通杀!

    侧头用眼睛问问米芳,米芳举起一根指头,在嘴前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用眼睛瞄瞄一旁的贝西塔,明白,同样的含意——自动送上门滴花痴。

    “梅莱亚公主殿下,你的丈夫卡斯顿骑士受了重伤,他现在极需要你的心意去抚慰。”

    绝!阿豫这家伙,我要是女人听到这种话,一头撞死得了!

    没想到那个奇里古怪的卡斯顿竟是龙族九公主的另一半,那他跟我纠缠不清干嘛?还好没有自作多情以为他喜欢我,不然,这脸可丢大了!

    “庄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蓝.卡斯顿真的不对劲,看到自家女人对着一个小她无数倍的男人倒贴,居然没有任何不良的反应,还记着向我这个跟他‘恩断义绝’的小姑娘套近乎,这人的行事作人才叫绝。

    只能说,威顿龙族都是些头脑有问题的家伙。

    梅莱亚故作惊讶,当成此刻才看到我的出现,这个女人用极其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我一番:“想拿神杖换这根法杖么?看在豫的面子上,我不为难你!去大神官那儿见证一下就可以了,输不起的小妹妹!”

    “梅莱亚!”这声断喝,出自她滴丈夫,一心向敌方靠拢的卡斯顿骑士。

    阿豫站在那儿,米芳和亚斯在他后面一步的距离,普列和优这两个伤患懒洋洋地躺在三个人的后面,五个人听到梅莱亚这个八婆女人发话,两两相视,眉头轻抬,脸上似笑非笑,未置可否,均等着看好戏。

    米芳甚至对我做嘴型,让我玩得别太过分。

    这五个家伙!

    ***

    眼睛越过无数身影,在场中找来找去,终于在某棵繁针宽叶树下找到我要找的人。看清他的装扮与容貌,我才想起这个黑发黑眼男子,他是龙阿莫,也就是水悦的跟班,怎么会是他救了我?

    那一声低语,是我的错觉吧,他应该不能说话的!还是他以为掉下来的是水悦,救错了人?

    管他的,这根被封印的神杖,对我来说代表着无数的麻烦,于他这等追求功名利利禄的人应该是最好的谢礼了吧。

    我勾起嘴角,寒意深深地看着梅莱亚,看得她直皱眉头,怒火染红双颊。

    “庄.洛法,你要干什么?”梅莱亚并不笨,蓝.卡斯顿也很聪明,这两夫妇在见到我锁定龙阿莫的同时,终于知道我们之间没有谅解的可能。

    威顿龙族侮辱了我的父亲,在荣耀神殿面前狠狠打击我的自尊,嘿,一句道歉就可以解决的么?

    “庄庄,你不可以那么做!”

    “这根破法杖还给你,你给我站住!”

    他们越焦急,我就越痛快!

    “拦住她!”

    无数的龙骑士与龙语法师收到梅莱亚的传唤,狂乱地向这个角落集中过来。我回头冲他们轻轻地笑一笑,迅速回头抓起没有反应过来的龙阿莫的手指头,狠狠一咬:黑色龙人的血还是红的嘛。

    战争女神神杖滴血认主过程,瞬间完成,离我最近那个龙骑士,那把剑离我脖子仅有零点零一公分的距离,荣耀神殿神官在最恰当的时机阻止了他的行凶之举。

    我的身后有无数愤怒而无奈的龙人,甩开那人的手,用袖子擦擦嘴巴,甩起如意金手,邪气地挑拨他们的怒火:“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大神官阁下,我把威顿龙族战争女神神殿世代供奉的林普罗沃拉娃女神神杖,转赠给这位龙阿莫,他允诺把神杖留为己用,不换取任何神殿职位。”

    众皆哗然晕倒,司月精灵高手们、兽人勇士们、矮人狂战士们。。。人人脸上都挂上了精彩纷呈的愕然,还有浓浓地嘲讽笑意,看笑话的看笑话,窃窃私语继续说着悄悄话。

    唯有一贯高高在上霸气惯了的龙族众人们,脸色那个铁青啊,大约是毕生难见的奇观了。

    远处龙族的德拉大法师、司月大祭师与精灵女王异常愤怒,收到他们的指示后,梅莱亚站到了众人前面:“庄.洛法,你这么做是想挑战龙族威严吗?”

    梅莱亚自以为问出了众龙人的心声,这个无耻的八婆!难怪她老公不要她!难怪她要爬墙!

    “诶,梅莱亚公主殿下,你可千万别把这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跟伟大的龙族威严扯上关系啊!你要知道,我只是想挽回我丢掉的面子而已。

    在场的诸位都知道,因与你决斗通神塔,我弄丢了法师视之为生命的法杖,这等耻辱,你说我怎么可能忘得了?我当然要好好地努力地奋发图强,竭尽所能地表现自己挽回丢掉的颜面啦。

    幸得上神保佑,竟让我极其幸运地找到了龙族的至宝,战争女神的神杖。这位黑头发黑眼珠的龙阿莫将军,各位都看到了,他为救我落塔受了重伤,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嘛,我就把神杖转赠给他喽,好像没有什么地方不符合圣索伦铁诺城主大人宣布的比试规则啊。”

    我慢吞吞地把理由推理出来,我要让他们相信我是无辜的,我可不是故意要去挑战龙族威严的,我即使有那心,也不会自掘坟墓不是?这番话可把梅莱亚气得够呛,其他四族之人全都哄堂大笑,起哄说洛法家的小姑娘没做错,龙族自己拿不到神杖还要迁怒于人,还是快点回西南继续隐居吧。

    所有的龙人脸色黑得跟锅底可以一拼。

    “你混帐!满嘴狡辩之词!本公主已经说了会把这根木头法杖还给你!你仍一意孤行!庄.洛法,我看你是想要挑起龙族与人族之间的战争?好狠的心计!”

    高手啊,我情不自禁地拍手大声叫绝。这一次我绝不会示弱,她以为我会任由她白白折辱了我父亲和我母亲不成?既然她执意要把面具扯破,我岂能不满足那小人的要求:“梅莱亚公主赃账陷害的本事真是大有长劲呐,龙族与人族之间的争斗,你要挑拨离间没有关系啊,可是,请用你漂亮的脑袋瓜子想想,我的所作所为,均有荣耀神殿的见证!没有哪一条律法规定,我不可以把战争女神的神杖给这位暗晶龙族!

    至于狠毒的心肠,我可比不上你,梅莱亚公主!

    难道你忘了在通神塔之塔顶你是如何万般地诋毁我家父母?你是不是也忘了我们两个是怎么落下通神塔的?要不要我提醒你一遍,好让你清楚的回忆一下?”

    我为什么要把战争女神神殿供奉的至宝给身后这个黑色龙人,这个被威顿龙族除名驱逐的暗晶龙族,那是因为我要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永永远远地记住这一天!威顿龙族的尊严因为一个女人的愚蠢,被五族众人踩在了脚下!

    梅莱亚,我会让你知道,惹着我是什么样的下场!

    “你、好个伶牙俐齿的祸害!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两个人杀了,难道要等全大陆的人都来嘲笑威顿龙族的无能不成?”

    梅莱亚真是个疯子,这种情况,咳,我还真没想到过。荣耀神殿的护卫,也挡不住这种为尊严而战的疯狂者们啊。

    眼看着我就要丧生于千剑万刃之下,白色的通神塔顶端,突然洒下无穷无尽的金色神光,通神塔塔身上也放出万丈的光芒来,照亮了整个荣耀神殿广场,映亮了每一个角落,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清冷的夜风中,传来一阵轻缓的女音,带着冰山上的寒意与圣洁,从遥远的天际飘来:“飞舞这天地间的风之精灵啊,神之追随者用最圣洁之心请求,请来到我的身边,赐予我透明的双翼,让我自由地飞翔!”

    是偶那宝贝水悦堂妹啊,厉害,竟拿到了精灵之心!

    空气中一阵阵波动,风之精灵果然听到了她的心声与命令,从塔底向上涌去,在她的身边欢乐地起舞雀跃,晶莹透明的羽翼凝聚在她的身后,宽大而美丽,圣洁而高贵。

    在众人的一致注目中,穿着深蓝色落地长裙的长发少女,抱着圣器月之精灵,如神祗般从不可仰视的高塔顶端落下,似是踏风而来,又似云般轻轻飘落,神光下,她风姿绰约,宛若女神的化身。

    塔顶上的金光在她的背后不停地闪烁,传递着神祗的福音,此刻水悦是超越一切的存在,众人沐浴在神的荣光之下,聆听那袅袅的神界之音,无不虔诚地仰视神之使者的降临。

    微风吹拂着她银丝般的发丝与珠光闪闪的裙摆,拉出斜线式的美丽风景线,月光下,调皮的风之精灵拨开她长长的刘海,露出她光洁玉润的娇贵面孔,饱满的额头,隐约可见眉心中间五个金色的豆点式印迹。

    获得精灵之心承认的人,额头上都会出现这个契约印迹,证明她深受神的眷顾。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周身空灵的气质升华到极至,水悦.洛法带着神祗般的疏离与冷漠,神圣华丽的锋芒盖过所有的人。

    这是我所见过的最辉煌最具神意的景象,从通神塔上璀璨神光,到荣耀神殿里每一寸染上金光的土地,清除了所有的暴戾与血腥,唯有神祗的圣洁与宁静。她一步步地走向众人,一步步走上荣耀神殿中心,神光照耀着她,众人屏气凝神注视着她,他们以最真诚最庄严最激动的心热切地迎接她的到来,所有的一切都在敬仰她,都会膜拜她,宛如完成一个最顶级王者加冕仪式般庄重与虔诚。

    我想,谁也不会忘记此时此刻加储在水悦.洛法头冠上的荣耀,永远。不论她有无带来神的旨意,她今日所有的一切都会载入神殿历史,她的名字必定千古流芳。

    明天,全大陆都会她的神眷而疯狂。

    这个大陆第一预言师口中的神定之女,得到最后的神祗无上宠爱的天才少女,又会给大陆带来怎么样的奇迹呢?

    虽然她说过自己不是神希望的那个命定之人,但是,神也会等不住的嘛,看他不是妥协了么?赐予第一个登上雪山之巅者如此贵重的恩泽,要说水悦.洛法不是五星神喻中的关键人物,真是打死荣耀神殿广场上众多傻子也不会相信的事嘛!

    看到众多痴迷的目光,我忽然间想到一件事,水悦堂妹的登场方式如此华丽夺目如此震撼人心,那应该不会有人找我麻烦了吧?

    我还是比较适合做小小书记官的平凡女儿,思图尔嘉这两天的疯狂把我折腾得够呛,麻烦也超多。

    “阿豫,我饿了,有无东西吃?”

    在众人为水悦深受神眷所倾倒时,只有我一个人还想着饿得咕咕叫肚子,不得不说,我也是猛人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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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2 绝对信任(一)

    我忘了这儿是奇亚魔法大陆,这里的人相信神与魔的存在,这儿有神奇的魔法,更有无穷无尽的权利纷争。

    神祗在他们的心中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意义与绝不一般,就像耶和华之于基督徒,穆罕默德之于***。

    当这片大陆上出现唯一一个可以与神祗对话的使者,谁还会记得小小的我呢?

    阿豫没有听到我的叫唤,不,也许他听到了,只不过,他选择了修正他从前的错误而已。

    蓦然间,我想起遥远的从前那已被忘却的事实,阿豫是我从水悦手中抢过来的朋友,说他的刻意接近是为了父亲的权势也好,或者为了别的什么也罢,原来,统统抵不过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天。

    没想到阿豫的预言术也有出错的一天,水悦才是他应该选择的对象不是么?

    米芳和亚斯有些紧张,凑在阿豫的身旁嘴巴一张一合,不停地说着话,他们在接待所有来祝贺询问的人,水悦已证实了神使王星中包括审判之剑。

    普列与优强打精神,也在一旁分忧解惑,每个人面孔上都染上了无比真实的疯狂,他们踌躇满志,他们整装待发,他们在等待神之使者的下一个召唤,为了那个人,他们可以抛头颅洒热血,因为那意味着功成名就,因为那是为了信仰与正义而战。

    每一个人都兴味十足,激情满怀,嘴巴一刻不停地议论着新的神喻会带来的变化,眼眸中闪烁着对英雄传奇的向望,与对神祗的无限敬仰。

    我默默地倒退,慢慢地退出狂乱的人群,站在边缘我沉默地看着场中新生的英雄传说。阿豫他们谁也没有回头看一眼,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我的沉默,他们有很多事要考量,他们从来就和我不一样。

    静静地看着在广场上欢庆的五族人们,越过无数的人群,越过嘈杂的人声,越过这纷扰的一切,无声地凝望着圣洁的通神塔,我蛮以为我会承受不住阿豫他们的漠视,此刻竟出奇地觉得平静,虽有些苦涩,但我还能忍得住。

    原来我的心早就告诉我自己,他们对我的好是我偷来的幸福,他们终有一天会舍我而去,不是今天,便是明天。

    原来,我真的只适合做一个旁观者。

    昨日的种种,都是过眼云烟,繁华落尽后,剩下的是凄凉的沧桑。

    ***

    我尽可能地走得慢,低着头一步步地细数着自己的步子。

    可惜没有人发现我的离去。

    他们五个人被人簇拥着靠近荣耀神殿的中心,水悦的身旁。

    思图尔嘉的夜,变得火热而狂热,街道上却找不到狂欢的人,他们都涌向了通神塔下的神殿广场。

    迈着细碎的小步子,边走边回头看,谁会看得到我的沉默呢?

    “庄庄!”我惊讶地猛然回头,却原来不是我要等的人,也对,他们一向利益至上,怎么还会接近我呢?

    蓝.卡斯顿,没想到跟过来的人是他。

    “你要去哪里?”

    我静静地看着他,他脸上眼里的担忧是真实而非虚假的,只不过对他,我没有任何的感激:“随便看看。”

    “坎朴托很担心你,但他被人缠住了,要不我陪你走一会儿吧。”

    竟是那个老实过头的哑子啊,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但我不要他的陪同:“不用。”

    “庄庄,我知道梅莱亚可能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但请你不要拒绝一个朋友的关心,我是真的担心你。”

    “担心什么?我很好。”

    “可是你看起来,很想哭的样子,”卡斯顿说完这句话后,很快掩饰住自己说实话的口误,改用带着轻微愤怒的语气,自作主张地为他们五个人开脱:“庄庄,你那五个同伴他们不会是故意忽略你的,你不要难过,你这么聪明勇敢以后可以交更多的朋友,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离开他们正好。。。”

    我看起来真的是一副想哭的样子么?我以为我不会再伤心了呢,真是好笑,总是这么容易感伤啊,竟还要别人来提醒。

    慢慢地,我们走出了思图尔嘉,卡斯顿还想再跟,我坚决地阻止他,我告诉他下面的路我要一个人自己走。他并没有坚持太久,因为,龙族对他的召唤越来越紧急,他显然拿不定主意是继续听朋友的话跟着一个闹别扭的小孩,还是回头去参加代表至高无上荣誉的神殿廷议。

    ***

    我走在马他托和来去小镇的那条黄泥土路上,曾经的曾经,有一对傻傻的少年恋人在清晨来来去去,是那么地幸福快乐。只要少女轻轻一回头,背着大堆柴火的少年人会笑得个傻子,虽然腼腆,虽然害躁,虽然总是那么地不自然,然而总能在不经意间让少女得意地抿唇偷笑。

    如今的马他托依然繁华如故,人声织旧,只不过,我想见的那个人,在很远的战场上。

    我回头穿过来去小镇,踏上希望森林的大道,这儿有单纯而又甜蜜的往日情忆。

    我轻轻地叹气,后面跟着一个陌生人,远远地,是我不知道的人。我不想破坏今晚这份难得的感觉,就当他不存在好了,我不想破坏自己腼怀那段青涩的甜蜜时光时的难得好心情。

    笑着笑着,忽然愣住犯起傻来,任由心中的涩意淡淡地化开:他那样地好脾气,那样地体贴入微,自己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凶,为何总是冲着他发火呢?那个清晨,美丽的清晨,如果我们没有争吵,如果我和他在一起,而没有去南方,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缅怀死掉的情人呢。好奇怪,为何这个寂静的夜晚会有这么多感触,匪知自然会好好地保重自己,等着我去和他会合,我们还要做勇敢的骑士快乐的公主呢。

    静静地,我来到那片白果树林,怔怔地看着淡淡月光下月白的树林,眼前不禁浮现起两个满脸通红的傻瓜,在林子里羞涩却又无比快乐地问答,关于喜欢与不喜欢的问题。

    轻轻地一跳,我就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某棵银翠衫树上,从前,我喜欢的那个人会无比小心地把我抱上树,生怕弄疼满身是伤的我。

    穿过稀稀疏疏的枝桠,默默地看向浮起淡淡晨曦的东方,我要等日出,当淡薄的晨光投射到这里的时候,我希望我还能见到那纯然真诚的满满笑容。

    我睡着了。

    恍惚间,身上多了一层保暖的布披驱去山间的寒气,恍惚间,有人抱住了摇晃不定的我,宽宽的肩膀,温暖的怀抱,干净的气息,陌生而又有些许的熟悉,让不安的我慢慢地放松,我睡得越来越沉,忘了今夜的忧伤。

    射在眼睑上的阳光越来越亮,脸上的阳光也越来越热,我有些难受,扭来扭去,把头埋得越来越低,却一头扎进发丝堆里,抱着我睡的人头发很黑很长啊。

    抱着?

    我猛地惊醒,猛地睁开眼睛抬头,脑袋撞上对方的下巴,好响的咚声,突如其来的疼痛也让我看清了抱着我的人,那个黑发黑眼的龙阿莫!

    “啪”,我先甩了他一个巴掌,双手再用力一推,扑通一声,他没有退开,反而我因为披风的拉扯,一头栽下了树,摔了个倒栽葱,因为上面那个人抓住了我一只脚脖子,没让我的头袋瓜子撞向山路上的石头子儿。

    “放开!”

    察觉他要使力提我上去,我吸一口气,双手在树干上一撑,腰板向上一个鲤鱼翻身,两脚重踢,那个死家伙就是不松手,右脸一个红红掌印,倒提着我站在树上,血很快充满我的脖颈和脑袋,气得我咒骂不断,偏又呼吸不顺,骂不出声。

    摸出如意金手,想打人吧,这家伙的身手灵活得不可思议,我刚锁定他的左手,这家伙必定手臂伸直,一动就让倒挂的我难受得直想吐,满头眩晕,这样我哪有什么好准头可以打中他,而且,这个人的皮八成是用铁皮做的,我踢人的力道可不轻,没想到他避也不避,硬生生地受了我几脚也不吭声。

    对了,他即使痛得想叫,也叫不出声。

    一想起这桩子前仇旧恨,我暗道糟了,这家伙不会是故意来折腾我出气的吧?这么一想,哪还会管自己会不会受伤,右手一挥,如意金手勾住远远的一根树干,正要收劲,右脚上传来一阵清脆的咔嚓声,我不敢置信地看向那个恶人:他竟折断了我的脚!

    更过分的是,这个时候,那家伙舍得放手了,我整个人被两端像拉绳似地悬在树上,金龙弦早在我的命令之下收力,想也知道那混蛋放手后我的下场是什么!

    嘭地一声,我整个人像荡秋千一样飞弹开,迅速地撞上某棵树,撞得我那个头冒金星,两眼发乌,额头上很快拱起一个肉包,右脚还传来一阵钻心刺骨般的剧痛,痛得我眼冒水花!

    MD,龙阿莫,我们仇结大了!

    我跌坐在林地上,忍着剧痛呼呼地向我充血肿胀的右脚吹气,希望这样子就可以减轻些许疼痛,傻子也知道这种想法是白日做梦。

    那个混蛋家伙,低着头,拿着药想要靠近我,我马上用如意金手拦住他,他被我重重打了几拳,第一次甚至在我全力攻击之下倒飞出去,撞在后面的树干上让他吐了一口血,我心下一惊,这家伙干么不还手?他本可以躲开的。

    我狐疑不定地看着他,这片大陆上能受如意金手四五次重击还能站起来的人,可不多见,足以证明他的身手好得惊人。

    他随手擦擦嘴角溢出的淤血,摇摇晃晃地从远处爬起来,捡回伤药的瓶子,抿着泛白的薄唇,坚硬的脸上看不出痛楚的神色,他把脸板得很紧,双拳捏得死紧,其实他忍不住想要还手,不知因为想到什么而没有动手,只是拿拳头重击一旁的树木,打得手背上血迹斑斑,脸上的怒气才消退一些。

    他用这种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慢慢地走近我,蹲下。我咬咬牙,手抬了两三次,终究没能狠心对一个毫不防备的重伤者下手,心中安慰自己:先让他把我的脚治好再说。

    他磨磨蹭蹭地伸手准备脱我的靴子,然后又缩回手,侧面看上去他在皱眉,犹似不忍心下手。

    我心中暗骂一声,假慈悲!抽回脚,闭着眼睛一个使劲,忍着痛意快速地把靴子脱下来:“药给我!”

    他缓缓地摇头,黑色的眼珠坚定地望着我,不妥协地紧握着药瓶子,浑身散发着冷硬的气势。这副死样子看得我心头火大,要不是青肿得可怕的右脚提醒我要忍耐,我非拿如意金手打破他的脑袋!

    “快点!”恨恨地把肿胀的右脚伸过去,那个家伙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努力地压住自己的火气。我狠狠地给他瞪过去,他反而笑了起来,柔化了冷硬的眉目,摇摇头侧身单脚半蹲,倒了药水在手上,抓着我的脚脖子使劲地搓啊搓,竭力忽视那双粗糙的手,在我脚上造成的影响!

    不知道魔法世界里,治疗脚伤用的是什么药哦,竟有镇痛麻醉的效果,没有痛的感觉,只有一阵阵地热流在伤处不停流动,慢慢地肿起的血块消退,不一会儿右脚恢复原状,除了些微痛楚的感觉,右脚就像没受伤之前一样灵活。

    穿上靴子,挥开那个混蛋伸过来手,自己背靠着树干使力爬起来,右脚我还不敢用力,因为一动,原先的剧痛仍然会从脚底传来,我只能柱着一根树杈,一瘸一拐地走路。

    那个人,走在离我五步远的地方,一段我拿树杈打不到他、他却能在我要摔倒的时候、一个箭步就能冲过来扶稳我的距离。望着那张陌生冷硬却隐含着忧虑的面孔,我渐渐安静,默默地下山。

    他的性子与温和宽容的匪知不一样,他如岩石般冷硬的气质其实带着浅浅的血腥味,黑色的眼神中透着隐隐的杀气,对孤身的我来说,他是个危险的男子,为什么昨晚我会靠着他睡得那么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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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2 绝对信任(二)

    在没有收拾好心情前,我并不想回思图尔嘉,自己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看着那五个人围着水悦转。掏出风之翼,我想乘着龙马去安达莉塔看看,那个风景如花的大城,一定能收留有心事的人。

    跟着的龙阿莫一见我有远离的举动,铁拳一伸,抓住我的右手,用力一捏,风之翼掉进他的左手心,随手远远地一丢,我最喜欢的礼物竟被他自作主张地扔掉了!气得我当场发火,只差对他没有又抓又咬。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眼神中是暴力的威胁,我先是一吓愣住,马上反应过来,那是我的东西,这只死猪头凭什么丢掉我的东西!马上用自由的左手拼命地砸对方我能打到的地方。

    一开始,他还是紧皱眉头默默忍受,死抓着我不放手的那只爪子捏得越来越用力,我想这个脾气不好的人已经到临界点了。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混蛋突然停下,另一只充满力量的右手飞快地出手,马上制住我,用力向外一弯,我痛得马上眨眼抽气呼痛,对他的痛恨更上一层楼,两只手不能动还有脚嘛,我立刻提起一只脚踢过去,很不幸,我用了右脚。

    当场我的眼花就痛得冒出来,没让自己脱离困境,反而落入了更危险的境地。那混蛋仅仅一个侧身,一只脚上前一步,他的半边身体就把我压住,我不仅没有踢到他,还让他逮着机会靠近,只见他轻轻一提,我们两个上半身紧紧相贴。他的脸慢慢伏下来,眼神中闪着莫名的光芒,嘴角挂着兴味的笑容。

    我拼命挣扎着向后退,脑袋使劲地向外挣脱,我的腰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可是那家伙不紧不慢伏下身子,只要低下他的头,我就惨了。

    我碰到的男人哪个不是斯文有礼,把他们心中的野兽深深隐藏在人皮的表相之下,不论前世还是转生,我都没有让自己落到这种男女危险的情况之中,我急啊!

    “你、你要是敢、敢。。。!我、我绝不会放过你的!你、你别过来!”

    听听,这话是我说的么?一点威胁性没有,反刺激了男人不服的挑战心态。

    MD,他还真把那张臭嘴压到我嘴巴上了!

    我竟也有被人强吻的一点,用两只眼睛狠狠地瞪着那张恶人的脸,暗骂,就当是被一只狗给舔了,总之,我绝不会饶了他的!

    我死死地闭紧嘴巴,恶心的男性气息、强迫性的压力让我难受,正要屏气,突然,被对方的腿部卡住的右脚有些松动,我心中暗喜,机会来了!

    当下,我装着继续挣扎的样子,两手反用力向下压,龙阿莫两只胳膊持续爆发着强大的力量,把我抓得更紧,让我们两个贴得更为紧密。趁此机会,我右腿狠狠地向上一抬,非常有效的防狼术!

    那家伙痛得脸色发白,额冒冷汗,不自觉地两只手掌松劲,我异常迅速地抽回两只手,用力一拽,让他两只胳膊当场卸力,紧接着,左脚着力,腰身一扭,右脚飞出,一个标准的后旋踢,正中他的腰腹,让敌人当场趴下,佝偻着身子倒在黄土地上闭着眼睛忍受痛楚。

    有那么便宜吗?

    握住如意金手,狠狠地用劲全力猛砸他的后背,边打边骂:“混蛋,我打死你!叫你来欺负我!”真是越想越伤心,昨天才被他们五个气着,今天就让我碰上这种恶心的事,顿时委屈的泪水怎么也忍不住,虽然知道这样子很没有用,可我平生头一遭碰上这种事!我还不晓得怎么安慰自己呢。

    地上那个混蛋抱着身体,一声不吭,安静地任我打骂,只是他的脸色更白,瘀血狂吐,黑色的头发和冷汗纠结在一起,紧贴在他的额头上,浑身沾满血迹与泥土。我仍不解气,直打到他的肋骨断了几根,我才停下呼呼地喘气,抹了几把眼泪,走上去又狂踢几脚,才渐渐止住泪水:“打一顿好像太便宜你这个混蛋了,我都已经这么可怜了,居然还有人要来欺负我!我一定要给你好瞧!”

    用什么办法呢?把他剥光了扔在大街上?在他脸上身上刺字?一刀下去让他做TJ?不好不好,他想让我看我还怕长针眼嘞!

    在我苦想之时,两只手腕传来忽视已久的痛楚,这个混蛋当然不懂得怜香惜玉是为何物,尤其是右手腕上,因为有荆棘图腾的金属花纹卡着,早就磕破了皮,血肉模糊地肿成几圈,白色的手套甚至染上宽宽的一个掌印,也就是龙阿莫行凶逞恶的罪证!

    要说到这个时候我还想不到什么好招治这个人,那真是瞎话,我在想着把他变成什么样的怪物才能让他觉得受辱让我出气呢?

    “英勇的兽王神啊,请赐福予您选择的神之使徒,保护她、守护她;赐予神之使徒庄.沙永恒不灭的力量,维护兽王神的尊严与荣光。”停下我想了想,“以兽王神的无上旨意,惩罚眼前冒犯神之使徒的生物,在他情生意动之时即变成恶心的长蛇吧,兽化诅咒!”

    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上射出,射入某人的眉心。做完这件事,狠狠地用衣袖和手套猛搓嘴巴,随即转身走人。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嘴巴不停地蠕动,我怒意未消地再踢一脚,暗骂一声:“混蛋!”

    ***

    倒霉的时候不仅喝冰水都会碜牙,而且还能噎死人。

    我还没拐进思图尔嘉,就有个蒙头蒙面见不得人的家伙,拿着一把带血的凶器,很有礼貌地对我说,他家主子很有诚意地邀请我去谈笔生意。从龙阿莫身上我得到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女人千万不要跟男人去比力气。

    因此,我很合作地跟着蒙面陌生人走了。

    我是一个极度合作的俘虏,只要不伤害到我本人,他们问什么我都会老实交待的。我正这么对前面那个带路人劝说时,我们走进了一栋宅院,大门旁方形滴牌子上写着大大的几个字,张狂得让人想无视都不行:圣索伦铁诺。

    我当然不会以为找我的人是那个霹雳剑术与龙语魔法都震古烁今的城主大人,他找我需要这么兴师动众么?就他和西西老大的关系,也就是他和我家父亲的亲密关系,我就是当着面告诉他我把卡斯顿或者贝西塔给宰了,说不准,他还会问我:有无受伤诶。

    所以,找我麻烦的人,跟贝西塔那花痴脱离不了干系。

    我被带进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从屋顶到墙角,全用司月最出名的彩锻铺就,上面刺绣着形态各异的月颜花,银线织就的花朵,金线镶边的陪衬,即使小到一个喝酒用的杯子,也是绘满娇艳欲滴的月颜花花形,整间屋子给人一种华丽铺张到浪费的嚣张感觉。

    这间屋子显然不是思图尔嘉城城主的风格,这么明显地带着司月精灵王国奢华之风的摆设,只能是那个屋子中间的男人的喜好了。

    镏金的锻花紫绒高背椅斜靠着一个精致到华丽的男人,他披着紫色珠宝玉石织就的短袍,穿着双层锦绣的绸缎衬衣,戴着代表司月王族身份的紫色月形耳饰,胸前挂着无数的珠宝银链,手上卷绕着圈圈的银色镯子,垂下星星点点的花状坠子,最夸张的是那头斜到左侧的金色卷发上,扣着一朵透明晶石刻成的月颜花。

    一个装扮华丽到只能用花来形容到男人,一个恋月颜花成痴的狂人。

    就那么地随意一眼,人们都要不自觉地动容,他有一张精致优容的混血面孔,有着超越性别的鉴赏品味,从他的头发丝,到他的靴筒尖,人们只能想到一个词:嚣张。

    他华丽到嚣张,霸气到嚣张,最主要的是,他的身份足以令他永远地嚣张,而没有人敢质疑半分。

    最初看到这么个华丽的精灵王族时,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可是,男人那双纤细得精致的手,带着三个银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上嵌着花状的宝石,在轻轻地划动着水悦的七弦琴,我就有六七分敢断定,这个人是那个传闻中极为奸诈阴滑的玛多殿下,卡姆、阿豫他们的心腹大患。

    在见到我的刹那,他的脸上浮起一抹古怪的笑意,瞬间让他阴沉得华美的脸备添几许柔情,像个见到情人般起了欢心的主人,这一刻他是个柔软的霸气情人。当然,要是有任何人敢这么想,那么离自杀已经不远了。

    在下一刻,我的预想就成了真。那个带我进来的蒙面人,连话都没说一句,就被他的主子一记华丽丽的飞刀,给割破了喉管,到地下报道去了。

    没有人吭声,甚至,那把刚杀完人的刀在血迹还没有滴到美丽的地毯上时,死尸与刀子都在这间屋子里消失。一切,还想最初的那样精致、华丽、嚣张,空气中连点血气都没有留下,唯有暗暗月颜花香。

    “坐,庄庄。”

    他的声音华丽得我直心惊肉跳,天呐,我们长大后第一次见面吧,可不可以不要表现得这么熟稔,我吃不消的。

    我很顺从地坐下,听他对刚才的行为做出解释,那个人对我太粗暴了,想是让我心里不舒服,所以,就除去给我消消气。我未置可否,默默地看着这个性喜高调的华丽男子自导自演。

    这个人的双手都美丽得让人自卑,我看了心中暗骂,这些男的都长成这样,让女人还怎么活啊?只不过他的一眼一行绝不会让人对他的性别产生任何的怀疑。

    只见他纤长优美的手掌交十,优雅的一拍手,数个薰香美女连贯而入,为我摆下一桌精致得可以入画的司月国美食,无一例外的用珍贵的月颜花做了装饰。

    “庄庄,饿了吧?来,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我没有话说,心中寒意大盛。这个人的心思已经细腻到这种地步,我在思图尔嘉饭馆里吃过哪些菜,对哪些菜有所偏爱他都摸得一清二楚,他的警告与提醒让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去猜测他绑架我的真实目的。这个人表面上温柔体贴,细致入微,实际上不动声色地杀人于无形,不愧是阿豫他们最重视的敌人!

    我乖乖地吃饭,要死也不能委屈自己饿肚子嘛。我的好胃口,似乎让这个华丽的男子非常地开心,他用修美的中指和食指提着一个月颜花造型的紫金酒樽,一只手支着脑袋,斜躺在我的对面,眯着眼睛轻酌着杯中的透明液体,脸上露出梦幻般华丽的笑容,美则美矣,却吓得我背上的冷汗流了又流。

    “庄庄呐,我想请你帮个忙,你看可好?”

    这个人,即使连威胁人都优雅从容得让人叹息,若不是先前不声不响地就干掉一个得力下属,相信谁也不会对这么一个华丽无匹的男子真面目无情嗜血暴戾,进而升起防备之心的吧。

    吃饱喝足之后才来这招,真是可怕的对手啊。几不可察地点点头,轻提酒樽的男子无声地笑了:“贝西塔小姐,请进来吧。”

    尽管好奇,我还是尽可能地控制面部表情,也尽量减少自己说话的机会,沉默地看着那位千娇百媚的城主女儿走到我面前,无比怨恨地看着我:“说,你和普列他们什么关系?你喜欢他们中的谁?我要听真话!你要不说实话,我不仅会杀了你,还会把你扔进监狱折磨你!”

    哟嗬,原来还是为那档子事啊,我了解地点点头,张口就来:“贝西塔小姐,你尽可以放宽心。我不喜欢他们中的谁,他们也不见得是喜欢我。

    我们之间,这么说吧,就好像水悦堂妹投靠玛多殿下是为了寻求某种合作关系,我和他们在一起,就是为了让我自己的命活得长一些,可以过得不用太辛苦。

    你应该知道王族生存之道的残酷性不是?他们为某种权势的需要,我呢,为了有人保护我,给我做伴,我们相互索取各自需要的东西,就这么简单。”

    贝西塔很满意。她当然要满意,因为她掏出一个小型的魔板,上面有一颗幽暗不明的晶石,轻轻一转,我刚才说的话,一字不差地重新复述了一遍。这算是微型的魔法录音机吧,这个贝西塔的脑子转得还真快啊。

    他们两个毫不避讳在我面前握手道谢,他们完成了某笔交易,贝西塔那花痴满意,玛多更满意。低下头,用头发轻轻遮住眼睛,嘴角难免勾了起来,贝西塔以为这样东西能破坏掉什么呢?真是个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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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2 绝对信任(三)

    “庄庄,过来点,看看这副画,怎么样?”

    走上前,接过魔法卷轴,拉开一看,心中的惊讶怎么也掩饰不了。我抬头看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一颗心像被什么捏住一样,痛苦不堪,又不敢呼痛喘气。

    “这是可爱的庄庄心中的秘密吧,嗯,龙阿莫这件事倒做得不错。”这个人依然笑意盈盈,举止优雅,姿容华丽,气焰嚣张,一种内敛的张狂,他掌握住所有人心中的秘密,并用这种才能为他的帝国添砖加瓦。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受惊的心回应:“玛多殿下,有一件事我要请你明白。这个人我是喜欢的,但也是有限制的;超出那个范围,即便是我喜欢的,我也可以不要不是?”

    “嗯,我就知道聪明的庄庄是最最善解人意的。”玛多笑得很张狂很得意,放下手中的杯子,十指交叉,修长的两腿叠放在一起,尖尖的靴头在魔法灯光下折射出慑人的紫光,这个人从头到脚都用华丽的紫色包住,真正再也找不出比他更适合紫色的精灵。

    可惜这个人代表的不是紫色的华贵,而是紫色的邪恶。

    “第一件嘛,我要能令龙族变哑,再不能使用龙语魔法的秘药。”

    毫不犹豫地报出药方后,我恨恨地咒骂,但愿龙族的追杀能把他剁成肉泥!心里对那个叫龙阿莫的家伙真是恨到极点,前仇旧怨加起来,他便是死上十次也不够我消火。

    “第二件,可以改变人容貌的方法,以及破解之道。”

    我闷声不吭,万象大乘之眼魔法阵是最好的明杀暗夺栽赃陷害工具,玛多要是掌握了这个办法,他们五个人会死得不明不白的吧。

    “唔,庄庄心里还是他们重要一些么?明白了,心软的庄庄真是超级可爱呢。我听说了卡斯顿骑士的事,庄庄,相信我,卡斯顿骑士绝不会撒谎。

    你心中的优,他是个满口谎言的人,为了埃斯特家族的继承权,他曾经出卖了最疼爱他的兄长。你要知道一件事,他们全都无情无义,并不值你相信,也很不值得你为他们付出这么多,昨晚的一切不是最好的证明么?”

    在有些事上,他们是不择手段得过分,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们从来都把我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对于我来说,这就足够,其他的再想便是多余,昨晚是自己过于任性,才让他人有可乘之机的!

    “不要难过,我很乐意保护你,他们做得到的一切,我一样也会为你做到,甚至会做得比他们更好。你喜欢什么你不喜欢我了如指掌,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会让你伤心。庄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呢?”

    这话酸得我差点把刚吃下去的饭菜吐出来,相信我的神情一定很古怪,那个玛多见了,近乎恼羞成怒地大叫:“如果我把这个人的资料送一份给五王弟,你猜猜看会怎么样?”那么,蓝.卡斯顿就是他的对照,说不定会伤得更重更惨,只要他没有得到阿豫他们的认同。

    从我见到他那一面时,不论是杀人还是喝酒,他周身都带着浓重的王族风,华丽而优雅,如果亚斯是一种温文的优雅,那么他就是张狂的优雅,他是嚣张霸道的,却没有这一刻的失态,被人拒绝的狼狈。

    晶莹的紫色眼瞳,幽暗得探不出深意,他也可以内敛也可以深沉,那双邪恶眼睛,血腥得骇人。我猜不透他的心思,这个人出奇的危险,是我不能单独面对的劲敌。所以,我依旧不说话,有些事可以妥协,有些事在生与死面前,也得不到救赎的。

    “原来!这个人的利用价值只有这么一点、点!浪费了不少时间。”玛多重新拎起杯子,慢慢地一口口喝着,长长的睫毛曲卷,因他的怒气而有些颤动:“当初就觉得奇怪呵,庄庄这么聪明可爱的姑娘,怎么会喜欢上那么个蠢货呢,果不其然!”

    沉默了一会子,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点子,带着紫晶银戒的长手指在酒樽上轻轻地敲着:“庄庄知道德拉大祭司为什么送上战争女神神杖?”

    这我真不知道,神杖被封印的事,仅有几个人知晓,谁管那臭老头打什么主意呢?

    “据我所知,为了庄庄把神杖给黑色龙人一事,龙族已下达了最高的狙杀令。”他从鼻腔里喷出一口气,“听说,梅莱亚公主是故意去挑衅你的,目的,现在已经不言而喻了。”

    原来,我已经在刀口上滚了一圈而不自知。

    他的意思是,龙族内部在对待我这件事上,意见并不统一,所以,德拉需要一个借口,除掉我的借口,再没有比强占龙族宝物这个罪名更适合杀人的借口了。

    “既然玛多殿下愿意保护我,你想我做些什么回报你的恩典呢?”威胁不成便来利诱,这利还是我的命,我自然是要上钩的。

    “真是聪明的姑娘。那我便直说了,请聪明可爱的庄庄,在神殿廷议上,证明水悦是第一个登上雪山之巅,独得神眷的神使。”

    真是个奇怪的要求,我大为不解:“玛多殿下,你要知道,自从昨晚起,我相信没有人会怀疑水悦堂妹的身份。相信您也是得了确切消息,才从风之赶来的,不是么?”

    “这个嘛,说来话长,庄庄有兴趣么?”

    这个自然,我一定要确保自己的证言,是因什么而做:“玛多殿下,只有了解得越多,我才能配合好水悦堂妹的说辞啊,如果她的身份真的被人质疑的话。”

    笑话,谁敢质疑神定使者的身份,这不是明白着的么?又要跟德拉那个臭老头对上!

    这个时候,我家水悦堂妹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走到我们面前大叫:“玛多,跟这个白痴废话什么?”

    “啪”的一声,声音之响都让我情不自禁地侧脸猛抖一阵,闭眼不敢看,水悦堂妹整个人因为玛多的一记巴掌,重重地飞出去,撞在墙壁上,缩在墙角,白色的脸上留着一个鲜红的印子,唇边残留着一抹殷红。动手的人,依然两根手指拎着酒樽,姿态依然优雅从容,浅浅的笑容依然华丽得让人屏息,一切,就像是水悦从未曾出现过一样的静谧。

    “谁准你进来的?滚出去!”前面半句还轻柔华腻得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后面一句就阴刹刹地吓死人。

    看着水悦一声也不敢吭,捂着一张脸匆匆地跑出房间,我心中真是七上八下。这么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暴虐嗜血的人,我怎么会跟他打上交道呢?阿豫他们可从来没有这么待我过,唉,相比可怜的水悦,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再次恼恨自己昨晚的任性。

    他们又不是故意的,我使什么性子嘛!

    “庄庄,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你对一个、一个对你有大用处的人,太狠了些,毕竟她能力好,形象好,可利用的地方多着呢。”要是等会儿你也这么对我,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嘛。

    “唉,”这个无情的人居然还装模作样的叹一口气,惋惜被打之人不成器:“可惜这人不够聪明,听一些不该听的话,我最厌烦自以为是的人!要是每个女人都像庄庄这么善解人意就好了。”

    恶心死我!

    我的眉头不受克制地剧烈抽动,却听他继续为自己的行为解释:“这片大陆上,有野心有能力的人很多,但功成名就的却很少,那是因为他们缺少一个发光的机会,而我则是提供这个机会的人,我要他们生便生,要他们死便死,相信聪明的庄庄一定能明白。”

    是,我很明白,我要是不听话,下场比水悦还要惨!好想念阿豫他们哦,他们和玛多虽然在本质上也是一样的,但至少不会对我这么残酷无情。

    ***

    水悦身份受到龙族精灵族两族神殿的联合质疑,起因很简单,因为水悦.洛法很不小心地吐了一句话,她是第一个登上通神塔顶端的人,所以,大神选择了她。说者也许出于炫耀,也许出于对自己实力的肯定,也许是无心。。。无论她有什么用意,她的强调反而给她带来了灭顶之灾。

    威顿龙族的梅莱亚公主粉墨登场,她才是第一个登上雪山顶端的人,她要求重开通神塔,由她去接受本应属于她的神眷,这一说法的前提建立在水悦并没有说出新的神喻。

    龙族大祭司等人于是质疑水悦身份的‘合法性’。

    如果单是这样,问题还不太大,先不说梅莱亚能否见到神祗,就是她能否重新登上通神塔还是一个待考证的问题,毕竟她和我同时落塔,除了我谁也不能证明她是第一个登上塔顶的人。

    玛多希望我用最恰当的话,去掉梅莱亚的第一人资格,打消重开通神塔的荒唐举动,因为他不仅要确保水悦的身份,还要隐瞒秘境宝库回归雪山之巅的绝密消息。

    他需要足够的时间去寻找秘境钥匙。

    我连冷哼都没做,也不敢有丝毫的兴灾乐祸,我怕被眼前这个可怕的敌人看出一丁点的不对劲,我就彻底完了。

    至于玛多如此关注水悦身份的确认问题,或者说,那个位置为何如此吃香?这事儿,就跟神殿什么的扯不上任何关系,主要在于世俗的权利纷争。

    只要有水悦在手,那就代表一种信号,五族服从的辉煌将来。为了这样目标宏伟的美好未来,国王梅森克不仅会全力支持玛多,也会把王位传给他。通俗的往下想,她许给哪个男人,就代表着那个人将会成长为五族之王,只要那个人有足够的雄心野心与能力。

    也就是,水悦的位置是块香饽饽,她未来的另一半更是各方最关注的焦点,五大族的神官与国主谁都想分一杯羹,总不能让她嫁五个男人吧?

    这还是局部利益,按大了说,五族排名就要大洗牌。要知道很多年以前,五大种族就为了谁更受神眷顾和宠爱都能相互争宠,五族之间对他族所拥有的种族天赋总有种莫名奇妙的攀比心理,谁都想从神族那儿得到更多的神赐。现在,哪族人成为五星神喻中的关键人物,就意味着将来圣战胜利以后,那一族利益划分得到的只多不会少!

    也正因为如此,龙族甚至敢于派出龙语暗杀者在攀登通神塔途中,就大搞暗杀袭击爬到前面的人,只为了确保龙族公主的第一人位置。精灵族也派出无数高手,为梅莱亚保驾护航,这自然又关系到两族高层之间的无耻约定。

    玛多透露,五大王星人选,除却已定的阿豫和坎朴托,龙族让精灵族独占两个名额。

    了解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后,我的头都大了三圈,眼前圈圈转啊转,要不是有椅子挡着,我都要昏了。

    可怜的水悦,无限风光背后,原来是这么滴悲惨。

    还好还好,我只需要说几句实话就可以。

    ***

    离开城主府后,我就被人秘密地带进了圣光洗礼大厅,数不清的神官高高坐在远远地高台上,成小小的黑色影子,他们问话的声音很平和,在这个深蓝色的大厅里显得极为空旷幽远。

    询问开始了,梅莱亚就站在我的左手方,我们两个人同时站在一个六芒星状的魔法阵上,它由整块的深色晶石雕成,隐隐流动着浓浓的魔法气息。

    听了审讯台上神官们的说明,我知道了脚下这个阵的功效,大概跟现代的测谎仪差不多,虽然威顿龙族的公主大叫这种做法是对她的侮辱,但大神官的质问很快令她安静。

    幽幽地蓝色光芒之下,带着蓝色光影她看起来有些诡异,总的来说,比较镇定。这个疯女人,真相就在她的前方,为了水悦那个位置,她连脸皮都不要了,不服不行呐。

    神官们的问题大都由梅莱亚抢去回答,我一点意见也没有。只不过,在她说起她用七海龙珠破除了神祗设下的考验结界时,大约是咬到了舌头,说得有些吞吞吐吐,让脚底下的深色晶石发出湛亮的电波,刺激得她两眼发直,头发根根向上竖起。

    神官们认为此处有疑问,我扭扭脖子,算是点头认可梅莱亚的说法。对于她和她的龙族来说,确实是因为龙珠的存在,圣金大龙王的魂印才会庇佑他们的。

    提到她第一个登上塔顶却因为我的破坏而掉下去这个重要问题时,她即使把眼睛瞪得再大,声音叫得再怎么响亮也掩盖不住事实的揭露。神官们把问题对准我,命令我不能再以点头摇头回答。

    “庄.洛法小姐,你能确定梅莱亚公主是第一个登上雪山之巅的吗?”

    我很干脆地摇头:“不能,我们仅仅停在悬崖边不久,我就摔下去了。”

    梅莱亚马上叫嚣当时山顶上的雪迹很干净,没有任何走动的痕迹,她肯定她自己是第一个爬上山顶的人。一边分辩一边用恶狠狠的眼睛瞪住我,非要我给她作不实的证明。

    歪着脑袋,我没好气地回道:“梅莱亚公主殿下,你以为我们关系很好么?还是你非要我把你是怎么失去神使资格的原因,在这儿一五一十地说个明白?你大可以自己再去爬一遍通神塔啊,又没有人阻止你,七海龙珠应该有很多吧,慢慢用呗!”

    把个梅莱亚气得大气也不敢再吭一声。

    如果德拉大祭司知道他的计划,毁在这个女人的轻举枉动之念下,嘿嘿,到时候死得难看的人不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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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2 绝对信任(四)

    水悦夹带着无穷的怒火登场,咬牙切齿地叙述她的神眷之路。

    就像她从小时起就认定的一样,她的身份其实是无庸置疑的,也是顺理成章的。从多年前的康舒拉提的预言,到神王神召、独角兽的认可,以及最后的神赐之恩,都证明她的地位是超然于众人之外的,她与五位神使王星关系非浅。

    若没有德拉那个疯狂老头的计划,谁也会如此大逆不道地敢去质疑她的身份,往下推理,我也不用受玛多的威逼利诱!

    她说,作为第一个登上雪山之巅的人,大神认为她拥有最接近神祗的天性,于是赐予她五部元素的精灵之心,鼓励她的出众天赋与为大陆各族未来所做的一切努力。除了夸奖她的能力之外,大神另外叮嘱她一定要把神的旨意传达给他最爱的五族人民。

    到此,水悦的途述嘎然而止。众神官们依然沉默,但无一不散发出强烈的好奇心,人人都急迫地想知道神祗传达的旨意。水悦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五族的神官们不能给她恢复名誉,不给她应有的地位与权利,那么,她完全可以不宣布神的旨意。

    信任的天平向水悦一方偏移。

    却碍于那个龙族最伟大的祭司德拉老头,没有人先开口声援支持水悦。

    “水悦.洛法,所谓真金不怕火炼,之所以在神殿廷议上对你的神使资格提出质疑,完全是因为本祭司在一年前,从大神处得到新的喻旨,新的旨意富含神机,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事关重大,请你不要见怪。”

    德拉大祭司的说辞,防范得毫无漏洞,让人找不出丁点的空隙。直到这一刻,我才想起这个糟老头的伟大之处,部分在于他受之神祗的神预术,刚碰到桑莱特他们那会儿时我还想得到,许是鄙视他成了习惯,全然忘了这个敌人的强大与难以预测。

    “是,德拉大祭司,您的咨询是合情合理的。但请您一定不要忘记,我,水悦.洛法在雪山之巅,已是大神指定的使者。”她的腰挺得笔直,站在深蓝色的大厅中央,周身环绕着诡异的幽蓝色光影,怒焰高涨,宛若盛怒中的女神,不能容许任何人对她的污蔑。

    即使面对龙族最德高望重的德拉大祭司,她的气焰也不见落下半分,看得我忍不住为她的大胆叫好!

    “放肆!”出声的人,自然是龙族的侍神官们,在他们心中,德拉就是他们的神。

    就是这两个字,再次刺激到水悦,她站在整个圣光大厅唯一光亮的中心处,四周弥漫着浓重的蓝色,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在这个寂静空旷的大堂里清脆地回想:“诸位神官大人,你们在考验我的神使身份时,难道就不担心五位神使王星的资格会随着神的旨意,而有所改变吗?”

    这个高傲的女人被激怒到失去理智时,她讲话的速度很快,快得没有人能够拦住她爆出的内幕,她把矛头指向了阿豫,审判之剑的继承者,五大神使王星中最早被预言师确定身份的风之人族王子。她说,大陆上还有一把审判之剑,谁能保证豫.帕欧罗殿下是真正的神使王星,而另一把剑的主人不是呢?

    我一听都蒙了,这个女人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疯了不成!

    “不!那个、反正,她说的不是真的!”我急得原地直跳脚,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我干嘛这么冲动,我大可以想出千百种方法去证明阿豫的身份不容置疑,而且,这个女人,她只是出于一时的气愤,被从来没有受到过的不公平的遭遇气昏头,绝不是故意针对某人。

    可惜,我选了个最糟糕的办法。

    我得在大陆神官势力前面,承认自己说了谎,或者还需要许多的东西,去证明我说的并不是假话。

    我一出声,水悦就回过了神,她震惊、懊恼的表情怎么也掩饰不了。

    “哦?难道庄.洛法小姐也知道审判之剑有两把?”

    “是、不、不是的。。。”

    “水悦.洛法如果说的是事实那么,你又在否认什么?”

    “不是,我、我。。”心中有无数秘密,叫我怎么开口说,看那水悦惊怒交加地想要继续开口,我一急之下立马接口:“我、我的意思是,水悦.洛法的话不足以取信,对,就是这个,她的话是做不得准的,真的,我、我没有说谎,她、她不是。。。”

    “庄.洛法!”水悦的尖叫声!

    “你不要急,慢慢说。”

    “我、我说,她、她不是神在等待的那个人!”

    水悦很快恢复镇静,拢好头发,扶着她的月之精灵,轻轻地吐露冰冷的断言:“她在撒谎!”

    “庄.洛法,你不能为了朋友就乱说话。”“对啊,念你也是真情流露,下不为例。”“在众神神殿撒谎,应该严厉制裁!”“算啦,小孩子一个,心急朋友冲动也在所难免。。。”

    “不是,我说的是实话!”我伸手一指,气得要吐血,自己也有这一天!“撒下弥天大谎的人是她!她不是神选的使者,她已经被神抛弃了,是她自己说的!”

    “庄.洛法!如果你继续放肆,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包庇你!”“请你看看你的脚下!”“就是要说谎,也不要把漏洞说得这么明显!”

    脚下那块蓝色晶石,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劲地闪烁不停,亮白色的射线直线式切割着深蓝色的圣光大厅。我心里真是急得要命,血管里的血都快要烧干,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也许是因为过于激动,才引得这块‘测谎石’有如此反应吧。

    不管三七二十一,吵架一定吵赢,其他的再说,我深吸两口气,“我说的都是实话!她说神不肯见她,是因为她不是第一个登上雪山之巅的人。。。”

    相比水悦的镇静,我的激动多半被人理解成撒的谎太大,以至于害怕得不停地发抖。

    “庄.洛法,照你的意思,威顿王国的梅莱亚公主才是第一个登上雪山之巅的人了?”

    “。。。是。”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庄.洛法小姐,你说的太过荒唐,极不可信,作为你对神使的出言不驯的惩罚,禁闭五十年。来人,把她带下去交由审监堂的人制裁!”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那个冤死的金东明泉,当日他遭我的算计百口莫辩,还有人同情他,不知道我今日不顾一切地为阿豫他们辩解,可有人也会同情我?

    你们这些满口谎言的阴谋分子,该死的骗子!我诅咒你们!你们永远得不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个个不得善终!

    说来好笑,我意想起那日那个男生女相的金东明泉的愤愤之言,难道我会有今时今日也是咎由自取,当真要应他那恶毒的诅咒?

    ‘我诅咒你不得善终!不得善终!’。。。不知道为什么,有个尖刻女人的声音,一直在我脑子里回想,那浓郁压抑的诅咒让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太阳穴不断突起,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剧烈,跳得越来越快,痛楚阵阵袭来,心纠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怎么回事?我有终级诅咒神器在手,根本不怕诅咒;至于心脏,一定是太过紧张,我没有心脏病的病史!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龙焰飓风?”“结界!护卫团,张开结界,蓝晶石裂开了!”“这小女娃怎么会激动成这个样子?”“阁下,你们违反了约定!”“是啊,若不是你们先出手了,在下还找不到机会动手脚哩!”

    “庄庄!冷静下来,不要怕,我来了,冷静,不要生气,乖,深呼吸,一定要冷静。。。”

    “庄庄,我们都来了,快冷静下来,睁开眼睛啊。。。”

    “豫,那颗龙珠力量的后遗症,她的身体受不住。”亚斯的后半句低得几乎听不到,“右手怎么办?等会儿一检查就露谄了。”

    “好像平静下来了。”阿豫扶着我,让我躺在他的怀里,眉头皱得很深,亚斯蹲在我们前面,用手试探地摸摸我的额头和脖颈,低声问:“哪里痛?”

    双手无力地拉下亚斯的手,我缓缓地摇摇头,痛得真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差点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看着那四张担忧的面孔喃喃地低语:“这次我没有说假话,她不是神选之人,她不是,她说的都不算数,你叫他们不要相信她。。。。”

    “傻话,你什么性子我们还不知道,快躺下好好休息。。。”

    看着那双温柔的迷人双眼,若非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没脸见他:“阿豫,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然,你就不用受那、那种羞辱。”

    “说什么对不起啊,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乖,睡一会儿,接下去就交给我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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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2 绝对信任(完)

    在阿豫上场前,还发生了一桩小小的插曲,虽则可有可无,却羞得我无地自容。

    “我、我可以证明豫殿下和庄.洛法小姐,两个人关系并不融洽,在我以为,高风亮节的豫.帕欧罗殿下,此时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来,而不是制造混乱。”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娇气的女音穿过嘈杂的大堂,如石破天惊般扔下一个大大的炸弹。

    是那个花痴贝茜塔,她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不要告诉我,她要把那段话放到这个地方来让大家听,MD,她要真敢,我要杀了她!

    。。你应该知道王族生存之道的残酷性不是?他们为某种权势的需要,我呢,为了有人保护我,我们相互索取各自需要的东西。。。

    不久前,我说过的话,凉薄的内容让我恨不得地上有个洞给我钻,真不明白我怎么能够做到说这番话时无动于衷。

    好在普列在一旁猛眨眼睛,和我对口型:没想到这花痴倒干了件好事,便宜了我。

    你们不生气?我瞄瞄米芳又瞄瞄优,他们两个一人一记冷光:回去再算帐!

    亚斯倒好,两个暴粟下来:你个笨瓜,你没良心的事我们知道也就罢了,这么不小心让人逮着把柄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暴光,真是丢人丢到全大陆去!

    汗,无语。他们这么宽容,我若再斤斤计较,反显得我小家气。一件大不了的事,反正再过份的话我也说过,不差这一次,他们不追究就说明过去了。

    我放下心。

    “诸位神官大人,这是庄.洛法小姐几个小时前说的话,当时她神智清醒,没有受到任何的胁迫,完全是自愿自主地说出来的。就在神官廷议之前的一刻钟,我放给豫殿下听过。相信只要是听过这番话的男人,都不会为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说话的吧。

    我实在想象不出水悦.洛法小姐的指控在什么样的条件下才能成立,要知道豫殿下可以冒着丢失神使王星的身份,在为庄.洛法小姐说话。

    水悦.洛法小姐,你不要以为我是为庄.洛法开脱,要知道她是我最讨厌的人,我巴不得那些被她迷倒的人,听了这些话之后,认清她丑恶的真面目!”

    我还能说什么,贝茜塔对我的憎恨显而易见,可是,她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帮助了我,尽管她是带着恶意的。

    在无言的沉默中,阿豫的出现虽然突兀,但至少水悦就没有了借口再说三道四。

    ***

    阿豫他们的出现,对身陷困境的我来说,不谛于奇迹降临。

    阿豫本来就是个善于制造奇迹的男人,我是多么幸运才能得到他的全力相助。水悦那家伙对上他呀,死定了!即使是龙族、精灵族那些变态神官们,阿豫也会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

    我始终这么相信。

    圣光礼堂,在我睁眼的那个瞬间,有些凌乱,数十个护卫龙骑正在作势收回斗气波,边缘几个神官有些灰头土脸,礼堂柱子旁摆放着的数百个雕像,已破裂了数十个,巨形的裂痕与神官们的狼狈告诉我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我体内不受控制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深蓝色的光芒下,阿豫有如鬼魅般奇异邪气的气质尤为突出,他站在那个单人表演的舞台上,侃侃而谈,拥有着旁人所不能模仿的独特魅力。

    他在为我而战,意识到这个事实我心里自然欢喜无限,靠着亚斯聚精会神地欣赏他是怎么修理那些恶人的!

    “诸位神官,水悦.洛法小姐,”妖艳的蓝色光芒照在他的脸上,让冷峻的阿豫看起来异常的危险,充满无情的侵略性:“要证明你的神使资格,其实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

    只要说出你从大神处得来的神喻,告诉我们五大神使王星分别在哪里,他们的信物是什么,谁还敢质疑你的身份?至于我的神使资格,如果你真的有这个权利,那就来拿去交给你指定的神使王星吧!”

    一针见血,绝不留情。

    “大神说,时机未到。”水悦倒是异常镇定,说着万试万灵的答案。

    “那么,神使大人,请你解释下已经出现的审判之剑有什么作用吧,相信你的大神在这件事上已经指点过你了,对吗?”

    “守护众神的威严。”同样一个标准答案,只是细细推敲起来,水悦的回答等于没有说。

    “呵呵,这样看来,神使大人也不知道亚克罗斯奇迹,是什么东西了?”

    阿豫是切切实实被激怒了,不然,他不会这样咄咄逼人,让水悦下不来台。正常情况,他应该在后方慢慢控制,以获得最大的利益。

    “原来,神使阁下除了知道审判之剑和亚克罗斯奇迹是证明五位神使王星的身份之器,剩下的三样神器,大人您也是不知道的喽?”

    阿豫这几声神使大人,叫唤得再疯刺没有。

    高台上的众神官不停地交头接耳,水悦有些慌张,握着七弦琴的框架,像是找到了无限勇气可以回应那些质疑的审视目光:“我确实没有从大神处得到关于亚克罗斯奇迹的旨意,还有其他神使王星的神意,但是,”她双唇一抿,收进下巴,顶着脑门坚定地宣布:“我是神指定的指引者,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并没有怀疑你的身份,”阿豫慢吞吞地说道,“只不过,我这个被神使大人质疑身份的人,却可以看到亚克罗斯奇迹,它已经出现在大陆的某个角落。相信,威顿龙族的德拉大祭司也看到了吧,所以,水悦.洛法小姐,你不觉得、有些命中注定的事也是会改变的吗?

    就像你说的,审判之剑另有继承人选,我的神使王星资格也不是固定不变的!”

    全场哑然,水悦和众人一样,无比震惊地看着一派悠然的阿豫。此刻,我站在他背后,可以明确地知道他放松下来,他已狠狠地还击了水悦.洛法,让众人不再视水悦为神明,她受到的神之眷顾,还不若一个预言师多。

    “如此看来,庄.洛法小姐后来所做证言是真实可信的。水悦.洛法小姐的神使资格仍需考验。大神官阁下,下面我们就再议议重开通神塔的时机吧。”

    “不,尊贵的德拉大祭司,我确实见到了神祗,并得到了神喻!”水悦终于清醒,玛多的阴谋就此终结。她再次昂起那高高的头颅,冷静地、带着些许恼怒后悔吐出她隐瞒的秘密:“而且,从今以后,重开通神塔,必须找到秘境钥匙,没有这样东西,谁也走不进雪山之巅!”

    嗡地一声,大家再度议论纷纷,因为刚才水悦隐去了真实秘境出现的情况。她也把玛多苦心欲藏匿的秘密,给抖了出来。如果玛多也在场,八成会再甩她一记耳光吧,这个愚蠢冲动的女人,呃,好像我跟她一样诶,只不过,我比她幸运一些。

    “你刚才并没有说,五族秘境已经回归雪山之巅!”德拉大祭司的愤怒可想而知。

    “这是因为、时机未致,大神并不希望我们的打扰。其实,这个问题,其实有人可以给我证明。庄.洛法,她当时也在雪山之巅。”

    这下好了,大家的议论声更响了。无数打量的目光,射向我这个被阿豫他们护住的人。

    阿豫手动了一下,换了个站姿,口气依然四平八稳,他的步子一点也没有被水悦的不按理出牌给打乱。他说:“水悦.洛法小姐,不,神使大人,您不觉得此时此刻讨论五族秘境回归与否,显得有些多余?只要神使的身份被确认,按照神之旨意秘境钥匙必然属于神使。

    其实,神使大人何必把不相干的事情牵扯进来,大神既然在最后时刻到来之际已然认可了你,我们说得再多也改变了这个事实,你实在无须多担心!”

    之后,阿豫把话题带向了另一个方向,从他进圣光礼堂时就打定的主意,我们必须要牺牲掉不少利益,才能稳住这个大厅里的人:“诸位神官大人,五位神使王星所持之物仅出出其三,最后时刻却日渐逼近,当务之急是找出剩余的两只神器。

    大神并没有给我们更多的提示,所以,我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先考虑一下三样神器的人选继任问题,才是重中之重,毕竟神器之间能够相互吸引,也将有助于我们找到另两样连名字与功能都未知晓的神器。”

    厉害!

    米芳和亚斯两个人的眼睛在幽光这中,异常深沉,看情况,阿豫的这个临时决定没有知会他们,优在一旁冷哼一声,便宜那个死老头,普列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蹲下来靠着我胡乱地嘀咕一句,应该也是赞赏之类的话。

    阿豫把话题转到五星人选分配之上,圣光礼堂之上的人,对水悦对我的关注都会减少,因为五星人选就是各族利益大比拼的时候。

    “不知豫殿下预见到的是哪三件神喻之物?”

    “分别是惊世之锤,勇者面具,以及审判之剑。惊世之锤也称亚克罗斯奇迹!”阿豫不卑不亢地回答着德拉大祭司的问题。

    “据本祭司所知,惊世之锤与勇者面具的现世,与那位庄.洛法小姐都有着密切的联系,她指出这一位(水悦.洛法)不是大神所要等的人,与新的神喻内容不谋而合,豫殿下,你身为第一预言大师康舒拉提的弟子,你最有发言权,那么,你可否告诉我们,庄.洛法,她是也不是五族期待了千年的新神使?”

    “不是!”阿豫毫不犹豫地否定,“如果靠这两件事便下断言,对水悦.洛法是不公平的。大祭司阁下,水悦.洛法拥有兽王神召、精灵之心、月之精灵、战争女神神杖以及出类拔粹的魔法天赋,她确实深受神眷。

    最关键的是她是神之信使神兽独角兽认定的神使,并在通神塔上与眷留的大神对过话,得到了大神的肯定,千百年来从没有人做到过这一点,即使是大祭司阁下您,最后一次与大神对话,也在千年之前了。

    这些若还不足以证实她的神使资格,我实在想像不出还有谁比水悦.洛法更适合担当神使的重任!”

    “嗯,豫殿下分析得颇有道理。”德拉的赞同,也就是司月王国生命祭司那边也同意,荣耀神殿之中一方势力同意,另一边,在那个古板大神官不反对的情况下,等于是暂时默认水悦.洛法的神使资格。

    下面,就是最最无耻的人选分配问题了。

    他们说,照已现世的神喻之物分析,剩下的两样一定是龙族与精灵族的,所以,理所当然地由威顿和司月两国各分一个名额。至于惊世之锤,也就是亚克罗斯奇迹,因为只知道大致的方位,这本该是属于矮人部族的事,威顿的老头子们出于伟大的两族情谊考虑,就为他们代办了。

    一场因为我的鲁莽、冲动、任性引发的制裁危机,在阿豫出卖了他族的利益之后,威顿龙族和司月精灵族总算放过了我,免去我在众神神殿放肆必受的惩罚。

    只是,我和水悦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米芳算定,得到龙族与精灵族支持的水悦,一定会在风之王族成年礼认定一事上,为难我。

    仅仅,是为了她的神使资格更加名正言顺而已。就算我不想跟她争,她也不会放过我的,优这么警告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的就是倒大霉的我!谁叫我随随便便地把亚克罗斯神殿的钥匙拿出来送人呢?还招摇得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在各族神官和国主面前这么干!

    风光之后,总是要承受某些恶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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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3 神秘的爱慕者

    回到风之王都,回到我阔别许久的家,见到陌生许多的双亲,心中涌起无限感触与怀念,很丢脸地发现,曾经我想尽办法远离他们,如今,我变得极为贪恋母亲温柔的怀抱,柔情似水的轻语,还有看不够父亲宽慰的笑颜,蕴华内敛的气质。

    生性说不出什么感动的话,从小到大,在他们两位前面也是沉默居多,好在他们并不介意,包容地带着回我们的小院子,领我看新换的房间,细致周到却又恰如其分。

    唯有一点让我忍不住头痛,母亲看到我新长的个头、变了颜色的头发和眼眸,痛惜的泪水滴答滴答落个不停,泣不成声地责备自己让我年幼离家吃尽苦头。看向父亲,没了初见我时的心慰,眉头深锁,似乎难以接受自己蓝发蓝眼的女儿,变成了混血统的小孩。

    从来,这安慰母亲的活都是交给父亲大人的,看两人一时半会儿,情绪还平复不下来,我只好贡献出自己的手和肩膀,笨拙地轻拍母亲的后背,告诉她自己也没吃啥苦,只当是成年前离家的历练了。

    不想我这么一说,让母亲流的眼泪更多,一连数天都不停歇,我实在好奇她体内哪来那么多的水分!我是很感动她对我的疼爱不减当年,可我实在吃不消太过热情的母亲,回家后数天,我才找到借口身体疲倦,可以躺在小院子里的假山旁睡太阳假寐,母亲这个时候绝不会来打扰,日子过得悠闲且自在。

    就好像,我八岁以前的平静日子回到我身边。我现在很佩服父亲的大智慧,洛法家族家大势大,每天都有数不清的麻烦,他竟能做到让外事不来打扰,小时候还有些不理解,这两年在外奔波,才明了我家双亲的手段真正厉害。

    伊特礼斯老师也在王都,不过,他极少来我家小院子做客,即便有事,也是跟洛法家的管家约时间,搞得很正规似的,跟他在山时的随和极不相同。这里面的环节,以前还觉得秘密有趣,现在只觉得有些沉重,一种亲情的沉重。

    老师还能时不时来看看我,若我一直不出门,其他人想见到我的面,就难了。

    听说,普列那小子投过几次贴子,都被人不着痕迹地拦下了,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到我这里。直到老师来了闲聊时,不经意地提起亚斯要去司月王国一事才知道,我没有赶上风之国王设的庆功宴,所以,也不知道拉夏那边的战事已近尾声,他们派来了使臣,带着厚礼到风之请求帮助。

    短短几天,那些自己亲身参与过的事似乎离得很远很远,自己的心似乎又回复了从前的平静无波,遇事学会冷静看待问题,仿若当日的冲动与莽撞是场旧梦。

    ***

    回到风之有可能发生的事,我心里其实都有数。不用老师提醒,我也知道自己成了某些人的绊脚石。

    母亲的疼爱,父亲的威严,老师的关心,家族暗地里的阴谋,王宫方面的动向。。。这些都很正常,问题在于,我有一个能力超群的爱慕者,嗯,原谅我这么给自己脸上贴金。我想王都里见过我的人,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选一个浑身烫疤的还是一颗死会的干瘪四季豆吧?

    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人,就在我刚回到我父母身边时,这位神秘的爱慕者,送了束只在月光下绽放的月颜花,十二年才有一次开花季的月颜花,只在月光下才能开花的司月国花,也是一味超稀有的珍贵药材。

    第一个清晨醒来时,看见这么名贵难得的花,随便摘来送人,犹带着淡淡的寒气与清香,还是避过重重把关的守护直接放在我的床头的,我咋舌不已。更古怪的是,不论夜晚防范得多完备,对方总有办法把前一晚的旧花扔掉,换上新的一束。

    这个爱慕者,实力绝对不一般。

    不去考虑此事的诡异度,绝对是桩浪漫之极的风流事。

    当我把这事儿,得意地炫耀说给老师听时,他也一脸惊讶:“你脑子没烧糊涂吧?你到底是喜欢这花本身,还是因为它的珍贵才喜欢?”

    我笑眯眯地答复:“当然是因为它的珍贵啦,有晶币都买不到的精灵之花,我能不喜欢吗?哇噻,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手笔,如果我说我最喜欢的是金色雪兰花,老师,你说这个神经兮兮的家伙,会不会也送过来?”

    老师和路过的母亲同时晕倒。

    双亲和偶尔来做客的老师,一点都不担心这个人会做什么坏事,在这片大陆上能有这种浪漫情节的爱慕者,我也挺得意的,那人又没有恶意,套句那个无良老师说的,那人真要弄死我,不会比踩死一只蚂蚁更困难的。

    再说,我实在想不出我认识的人当中,谁会这么不计成本地做。

    ***

    一日,父亲拿来一张贴子,说让我出去走走,顺便也向某个人道个谢。我其实心情挺好的,只是他们不知道。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清笑着点头,哪怕这个人是我不熟悉的玛多殿下。

    因为神官廷议属绝对机密,非神殿司职官员概不知晓里面审讯的进展。当日阿豫他们能来得这么及时,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应对措施,玛多殿下布置在司月祭司中的高层势力提前预警功不可没。

    就连那个贝茜塔也是玛多的功劳,当然我们面对面时,他对我说的是,由于他的失误,没有管教好底下人,让我们之间的协议出现了难以弥补的差错——水悦违背了他的意思,而我却谨守约定没有说出更多的东西,所以,他才尽可能地想办法降低神官们对我的攻击。

    如此说来,我确实十分地感激他,难得的,我对这个嚣张得华丽的花样男子降低不少防备。回想起他从来没有实质性地为难过我,只是他是阿豫他们的敌人,所以,我与他也划清界限。其实,我有些纠枉过正了。

    所以,当玛多邀请我去参加他新建的别院时,我欣然同意。

    卡斯顿说得对,我是该开拓一下自己的交友情况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伤害到我。毕竟在那之前,也要是自己先给他们伤害自己的机会不是?既然付出信任,那么,就要做好被背叛被伤害的心理准备。

    所以,那晚的一切就让它随风而去,他们待我一如从前,我也会笑颜相对。

    既然我们之间的不是那种亲密的情人关系,我实在大可不必一脸被他们抛弃的蠢样,何况,换我在他们的位置上,会做得更过分。要说伤害,一定是最近事情发生得太多,思想上太过依赖他们,这颗心都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这可大大地不妙。

    我的对手,暗处的敌人,根本吃人不吐骨头。

    啊,我要学着自己独自面对呢。

    ***

    为位以奢华作风出名的玛多殿下,与他再见时,依然故我,华丽的珠宝玉饰与夸张的宫廷袖袍,一见面就“庄庄、庄庄”叫个不停,好像真跟我有段甜蜜美好的青梅竹马记忆一样。

    他的宅子在帕罗拉第大街,是帝王家族的产业,寸土寸晶自是不必说,非一般的王族贵胄难以在此定居,不要说平民不能进入,便是军功赫赫的寒门之人,也是难以进入的。即使是数一数二的洛法家,也是建在玻格里东大街。仅因为这个人看中了这宅子所带的那个小花园,便从某个已故王族遗孤中“买”过来修葺一番,作为他在王都逗留期间的休息之所。

    花园小巧美丽,栽满极其珍贵的月颜花,开得极其繁荣茂盛,风中隐隐浮满盈盈暗香。

    “看到这些美丽的花,说起来,倒有件趣事跟玛多殿下分享一下呢。”

    “多有趣?”玛多这人随时随地都不忘拿着一个贵重的酒樽,眉目华丽如画,放在一起出奇地和谐,就是皱眉头这个动作,由这个惯于张狂的人做来,也是颇具霸气的。

    我自然把送花人的事,当成一个笑面虎话说给给他听,很可惜这个人的惊讶中带着无比愤怒的表情告诉我,神秘的送花事件,与他无关。

    说实在的,这个人说话还颇有趣,品味情趣也颇为高雅,真是男大十八变,谁想得到当年那欠管教的小霸王,今日竟进化成懂得礼仪的正常人,真是值得普天同庆的喜事。后来,不知怎么地,我们谈论起如何呵护离根的月颜花,进而慢慢谈起怎么种植的经验来。啧,我真不想说,我对这两件事一点兴趣也没有,正想不礼貌地打断那个花痴男子时,却听见他说到很稀奇的传闻来:“这月颜花,娇贵异常,需用希望森林露水培植,若能灌以布拉密斯泉的泉水,能大大缩短花季。”

    “布拉密斯泉?是不是希望森林里的许愿泉?”原来也有人知道啊。

    “许愿之泉那是人族的惯用说法,在精灵族,它们称之为布拉密斯泉。”我对他以及他提及的希望森林里的一切都深感兴趣。我扬起眉头,不隐饰自己的高昂兴致,大大方方请他再多说一些:“玛多殿下,可以多跟我说说月颜花的事么?”

    他说,最好的月颜花,开在北部希望森林密林深处的布拉密斯泉旁,要找到布拉密斯泉很简单,顺着沿途的月颜花就能找到。他说,最奇妙的一点在布拉密斯泉旁的月颜花与别处的不同,月牙白的花瓣上会带上淡淡的银色花粉,还有它深色的枝叶上,常伴有一根明显的银线。说到银线与银粉一事,他还直皱眉头表示神族力量的不可思议。

    我听了哈哈大笑,张口就来:“什么嘛,明明是月之精灵的祈祷带来的啊,虽然也是神族所赐,它跟神族可没有直接关系。传记里有说。。。”

    在神魔大战中后期,有支实力嚣张的魔龙部队大大折损了神族的精锐,一个名叫卡洛的精灵魔法师,闯入了希望森林,破除所有的迷幻,找到了真正的布拉密斯泉,以他无比纯洁的心祈求神族满足他的愿望,阻止魔龙族强大的邪恶魔法。

    从此以后,希望森林里的月颜花,都带上了卡洛真心的祈祷之愿,布拉密斯泉的主人赐下的便是带着银线的月颜花茎。

    后来,精灵族把这种花茎带给矮人族的祭司,配出了让龙族闻风丧胆的哑毒,密药‘卡洛的祈祷’,中了此药的龙族再也出不了声念出龙语魔法;当然解法也极其简单,只不过之前药方早已失传,药与解方都不为人所知而已。

    玛多笑得极为开怀,伸手扯下一朵月颜花,慢慢搌碎扔下,侧身回头唇角微勾:“没想到这月颜花也是秘方中的药草之一,庄庄,你真是见多识广,你这传记是从哪里看来的?”

    我得意的眩耀嘎然而止,总是学不乖,这些个王族个个利害无比,一不留神就被他们剥得体无完肤。

    “又怎么会想到用这种药去制服拥有最强魔法的龙族呢?”

    那是因为之前有人给了我灵感。猛地,我站起来,用手指着玛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想起为何有人会误认为我喜欢月颜花、还不惜狂散晶币送我的因由。

    这辈子,知道月颜花的存在以前,我只在王后的宫殿外面见过,那时,碰到了一个人,三殿下。哦,我这白痴,玛多不正是排行第三么?我倒退两步,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

    “庄庄,你怎么了?”玛多伸手想要拉我,我猛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回了一句:“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头也不回地冲出小花园!

    KO~回去后就把那些花给扔了,就算我要交新朋友,也坚决不能找王族,NND,碰上这么个疯子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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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4 下马威(上)

    不知是谁说的,我这人一出门就代表着麻烦,即使不是我主动去惹,那麻烦也会自动找上门。

    这话说得真是半点不假。

    数了一下,拦住我的人一共有八个。看他们拿剑威胁我滚出风之王都的傻样,我只觉得好笑,这几个蒙头遮面的大汉,使着标准的军队剑法与斗气,连掩饰都不会做,不知道是哪个白痴派来的!

    掏出如意金手,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几个傻冒打趴下,他们倒也忍得住,硬汉似地一声不吭。我上前踢了两脚,没反应,只好用如意金手把其中一个拎起来,口中默念水元素之召唤,小是小了一点,能把人弄醒就成。

    “喂,哪人啊?”

    我这话问的可够白的,深蓝色的发色与眼睛,不够粗壮的体型,明显的风之人。不会真是我猜的那样子吧?

    “呸!你这个恶毒的丑妇!卑劣小人,卖国贼,司月的走狗!要杀就杀!老子皱一下眉头就不是×№§#¥%#”

    这骂得还有没有道理?卖国贼都骂得出来,我卖哪国哪家了?他可真有意思,以为装得粗俗就查不到他的来历不成?孰不知他们用的招式,早把他的来路透了个彻彻底底,就不知是红梅姐姐的意思呢,还是军团里的人自作主张,无论命令来自谁,都会变得很有趣。

    “停!你知道我是谁不?”掏掏耳朵,我换个问题问。

    “*%¥#&,你这个无耻之徒,卖国贼,人人得尔诛之!”

    真是一点新意也没有,我手上一使劲,掐住他脖子的金手力道加重,憋得他粗脖子红面孔:“知道我是谁就好,那想必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别人进我一尺,我可是要还那人百丈千丈的,让我猜猜你是哪个军团的好了。

    皇家近卫军,不可能,你一介寒民还没资格呢;烈风军团,有点可能,你们哪位代团长看我挺不顺眼的啊?还不是呀,那就是烈火军团的喽,让我想想你们现在当家的是谁?嗯,那种无名小卒,实在想不起来耶,不过,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嘛,你们闹事,我就找红梅姐姐发脾气好了嘛。

    我该向谁告状呢?祖父?王后?国王?还是卡姆王子?咯咯,众所期待的封妃大典,因为途遇红梅麾下军团成员行刺,不得不延后,啧啧,小伙子,你的心上人这日子可就难过喽~”

    “不!你这个疯子、杀人狂、卑鄙无耻的小人!不关红梅少将的事!第一王子妃只能是红梅少将,你这个丑恶的疯妇,何德何能。。。”

    呯地一声,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被我扔了出去,重来复去没半点新意的东西,听都不要听。我挥挥手,抓起另一个:“老实点交待,明白不?不然,你们可敬可亲的红梅少将就要倒大霉!”

    “真的不关红梅少将的事,洛、洛法小姐,请你不要污陷红梅少将,我、我说,我什么都说,是、是副团长助手,泽拉军士长下的命令,是、是塞扎副团长授意的,不过、不过,他不是有意的,他那天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这个稚气的幸存者,有些热血过头,我皱着眉头听他嘟哝,总该弄清前因后果是不?

    嗟,又是塞扎!上次西拉库撒出兵的事还没找那家伙算账呢,竟然还送上门来!想必是活得太舒坦了!让我想想,王后一直派人要我进宫受训,正愁找不到理由回绝呢,来得正好!

    这时候,王都的守卫们已匆匆赶来,嘿,那个叫泽拉的倒挺有办法的,还晓得干坏事得先调走目击者,可他忘了这儿是帕拉罗第大街,真正的王族大街!离王宫非常非常地近,所以,碰上几个位高权重的熟人真的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事。

    “庄庄!”

    啊哈,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普列这家伙不知道从哪个门口看到的,后面跟着两个大小美女,急冲冲地跑到我身边,东看西看,生怕我有什么事。

    拍拍手,甩掉手中的鼻涕虫,笑嘻嘻地看向普列,不停地打量后面紧跟上来的两位女士:“普列,没受重伤啦,就是有些不舒服,不能去宫里跟王后陛下学习宫廷礼仪罢了。这两位是。。。”

    “你、你明明答应过的!”年轻的鼻涕虫,气得喷出老大一口血,撑着一口气还在那儿大叫。

    白痴!

    “怎么回事?谁派来的?是不是军部的?”普列这家伙,在两位优雅的淑女面前,丝毫不掩饰他的冷酷,一只脚狠狠地踩上某个未死者的脑袋,只要我回答一声是,他一定会把这个人的脑袋碾碎,那可不太妙,白色的脑浆很恶心的!

    “普列,算了啦,我早就知道红梅姐姐、卡姆王子不喜欢我,他们要我死也是无可厚非的。今天天气蛮好的,你和这位美丽的小姐要去哪儿啊?”

    “来人!”普列一声令下,地上八个人全被带走,“庄庄,这位我表妹,西丝蒂,旁边那位是她的贴身侍女。西丝蒂,她就是庄庄,一个很可爱的姑娘,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你好,表哥常跟我提起你呢,我可以叫你庄庄么?”西丝蒂面带微笑,和蔼可亲,是个脾气温良的名门之女。

    我笑眯眯地点头,她是普列的未婚妻,太宰大人唯一的亲外孙女,风之王都极有名的美女,普列的眼光真好。

    这位美丽的女子,非常迷人,不论从她的衣着外表还是谈吐上,她都是无可争议的我所见过的女子中最为迷人的一位,她的声音非常之甜美,她的舌头动起来就像是多种弦乐在奏响通往天堂的圣音,这让我觉得,她是唯一一位能与我那可爱的小堂妹美妙的嗓音相媲美的女子。

    初次见面,我对她印象挺好的,她的眼睛非常蓝,笑容非常地美丽,心想着要是自己能跟她做上朋友,没准也能变得淑女一些呢。

    普列邀请我去参加晚宴,为招待拉夏使臣而举办的,本不想去当他和西丝提之间的电灯泡,不过,普列说阿豫他们也会去,如果我还当他们是朋友,就绝不能拒绝。

    我差点没笑出来,这几个家伙被我家父亲回绝得够呛吧,哈哈,活该!

    ***

    这场宴会,是在某个改建过的主神大殿中举行的。

    男人们在大殿外面玩角斗游戏,时不时传来‘荷伊亚路(胜利)’的欢呼声,女眷们和少数年长的老者则在宽大的殿内,三五成一群,悠闲地举杯交谈。大厅很宽敞,客人未到齐时显得有些空荡。四周种满宽叶的绿色植物,隔几步大块的石板桌上,放着一大束雪白的大铃兰花,在淡黄色的魔法灯照耀下,有种很古老的魅力,让人有种错置时空的迷惑。

    我以为我回到了希腊的雅典时期,与宴的女客们大多穿着圆领式的宽大袍子,手腕上、脚踝脚***前挂满银链、金链、宝石链还有护身符,头带着花冠、晶石冠等等。年轻的男宾们穿着绑带式的硬板鞋,带着白色晶石制成的宽型头带,大多裸露着四肢,装束简易,拿着金色的大杯子喝酒,或者冲下场去,和某个胜利者摔跤比斗。

    这有些简朴豪爽的宴会和小时候见过的不一样,倒有点接近拉夏阿尔王宫那边的风格。风之一向崇尚奢华之风,看来,这次的和谈拉夏拿出了让风之动容的利益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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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实践所有的穿越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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