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的学生是妖精
七彩宝莲虽然位列极品灵药，但它的莲子药性却十分温和，因此即便以陈昊的修为，也能直接服用，并且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损害。
至于缺点也是有的，未经炼制成丹的莲子，药性至少会浪费一半以上甚至更多，但对于陈昊目前来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三颗莲子到手后，陈昊直接就在这盘丝洞内开始突破。
“姐姐，你真把莲子给他了？”
蛇妖知道消息后一时间难以接受，那些莲子连他都没能得到，姐姐竟然一下给了这人三颗，简直不可思议。
“放心，等到你化形的时候，该给你的莲子会给你。”
珠珠一眼就看出了蛇妖的想法，这家伙比她还要单纯，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
“至于他，原本就说好了的，只要他能帮我们炼丹，就分一部分材料给他。何况若是他真的能教会我炼丹之术，长远来看，其价值也要超过三颗莲子。”
“好吧，姐姐做主就好，我就感觉这样太便宜这家伙了。”蛇妖仍有些忿忿不平。
珠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想起来兴师问罪，“我早就告诫过你，不要去招惹药王谷的修士，你平常也算听话，这次为何主动去袭击他们，还把人引到这里来？”
蛇妖脸色一变，目光有些慌张，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没什么……”
“嗯？”珠珠目光一冷，“现在长本事了，连我都要瞒着。”
“姐姐……不是的，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蛇妖有些委屈，不敢再隐瞒下去。
“大概是两年前吧，我当时正守着一株夜昙香，打算等到天亮之前药力最浓时再收取，结果却被这小子抢先一步给抢走了。
于是我就咬了他，当时他不过是个小药童罢了，就算吃了他也不会有事。
但这家伙身上不知道出了什么古怪，竟然冒出一团雷电，把我给吓跑了……
后来又偶然碰上他，我就想着一定要报了这个仇，哪知道他身边的小丫头还挺厉害，手上还有法器，我打不过就只能逃了，却没想到被他们跟踪了。”
听完蛇妖的解释，珠珠脸色稍缓，又教训了两句，严令他不得再去招惹是非，这才放他离去。
转身看向坐在池边的身影，此时陈昊的突破也到了关键时刻。
筑基丹的药力化作一股奔涌的洪流，不断在他体内冲击循环，抵达丹田时，药力收缩凝聚，试图筑造出道基。可惜陈昊的根骨太差，即便经过洗骨丹的改造，自身的积蓄依旧相差甚远，眼看着刚刚成型的道基就要崩溃。
就在这时，一股特殊的能量从丹田深处迸发出来，濒临崩溃的道基渐渐稳定下来，重新开始凝聚。
这突然出现的能量，正是当初服用玉髓灵液后，沉淀在陈昊身体里的东西。
有了玉髓灵液的帮助，道基凝练的速度越来越快，上面的大道纹理逐渐清晰，眼看着就要成功。
可眼看到了最后关头，无论陈昊怎么努力，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道基上的大道纹理忽明忽暗，始终无法稳定下来，若是再这样下去，等到筑基丹和玉髓灵液的药力消退，道基崩溃将是瞬息之间的事情。
陈昊突然睁开眼，将一旁的莲子送入口中，他本想省下一颗莲子，却发现不借助莲子的力量，根本无法突破。
得到七彩宝莲的莲子之力相助，道基继续凝练，上面的纹路愈发清晰。
片刻后，道基彻底凝聚，发出一声轻微的颤鸣，犹如大道玄音，贯彻神魂，极为神妙。
“这就是筑基期吗？”
等到体内法力稳定下来，陈昊缓缓睁开眼，感受着体内暴增数倍的法力，心中有些激动。
筑基之后，才算真正踏上仙路，脱离凡尘。
“恭喜道友成功筑基。”
珠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陈昊心中微惊，转身看去。
“用你们人族的话，应该是这样庆贺的吧？”珠珠有些好奇的看着他，这些话其实她自己也不是太懂。
陈昊点点头，看向旁边的七彩宝莲，“话是这样说没错，不过庆祝别人修为突破，总不能空着手，通常都会备上一份贺礼什么的。”
他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七彩宝莲浑身是宝，他想趁机再索要点好处。
珠珠眉头一皱，“那我收回刚才的话。”
她已经被陈昊骗去了三颗莲子，不可能再因为这种事情割肉了。
“呃……”
陈昊发现这蜘蛛精虽然单纯，但却一点都不好骗，贼抠门儿。
“其实我这人跟别人不一样，也不是太在意礼物什么的，心意到了就行。”
珠珠看了看他，也没有拆穿，直接问道：“你什么时候教我炼丹？”
“灵草准备好了吗？”
珠珠一挥手，取出一堆乱七八糟的灵草，从普通药草到中级灵草都有。
她平常虽然用不上这些东西，但也知道灵草的价值，平常倒也积攒了一些。
陈昊没想到这妖精还挺心急，这么快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目光扫过面前微微晃动的蛛腿，脸色微变，也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毒。
“你能不能把你背上的腿收一收？”
珠珠背后的蛛腿微微一晃，缓缓收缩进身体里。
她身上的衣服都是蛛丝织成的，可随心意改变，因此完全不用担心被蛛腿撑破衣服的情况出现。
陈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他还没见过妖精是怎么变形的，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妖精。
“可以了吗？”
“嗯，开始吧。”
没有了蛛腿的阻碍，陈昊靠近了一些，一缕淡淡的芳香钻入鼻孔。
“我先教你认识灵草，这是白纹草，属于低级灵草，性温微苦，主要作用是……”
此刻的珠珠丝毫不像一头化形期的大妖，反倒像个认真听讲的三好学生，努力记忆着陈昊讲解的知识点。
刚开始的时候陈昊还能专心讲课，可随着珠珠越听越入迷，不知不觉的就往他身边靠近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淡淡的芳香进入呼吸，陈昊心跳渐渐加速，讲课的时候眼睛总会时不时的偷偷瞄上一眼。
这妖精发育得真白……
呸！人妖殊途，我怎么能有这样的思想，老子又不是许仙！
陈昊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万一不小心惹恼了这妖精，谁知道会不会把他吸成人干儿。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一次性讲太多的话我怕你记不住。”
陈昊咳嗽了两声，趁机拉开距离，再讲下去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身体的自然反应。
“没关系的，我记性很好，你可以接着讲。”
奈何却遇到了一只热爱学习的妖精，这就让人很头疼了。
“那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你穿得太凉爽的话，我就比较燥热了。”
陈昊指了指她身上没有被蛛丝遮挡的地方，有些尴尬的说道。
正常男人都希望美女露得越多越好，但如果对方是个吃人的妖精，那就另当别论了。
“为什么，这样不好吗？我这衣服是照着药王谷的女修士变的呀。”
珠珠有些疑惑，对于人类的事情她不是太懂，她感觉这样穿很舒服啊。
“药王谷还有这样伤风败俗的女弟子？”陈昊心里嘀咕不已，他倒是没见过药王谷内有谁穿得这么暴露，大概是哪个内门弟子吧？
“也不是不好，主要是……怎么说呢，你如果化成人形的话，最好还是穿得像我这样，端庄一些，把该遮的地方都遮起来。”
“什么是该遮的地方？”
“呃，就是……”
陈昊一时语塞，我只是你的炼丹老师啊，总不能生物课也让我来教吧？
第十七章 打雪仗，堆雪人
秋去冬来，转眼已是三个月之后。
药王谷后山大雪飘零，银装素裹，宛若冰雪仙境。
陈昊突然想出来走走，珠珠虽然不想离开山洞，但为了防止陈昊逃跑，也只能跟了出来。
至于那条蛇妖，前几天就进入了冬眠，同时也在积蓄法力，为来年的化形做准备。
如果放在三个月之前，珠珠不可能这样纵容陈昊，两人的关系说白了就是人质和绑匪。
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发现这个人跟她以前远远见过的那些人，真的不一样，并没有因为她是妖而用异样的眼神看待她。
他虽然对她抱有警惕，但似乎也只是畏惧她的武力，和药王谷其他修士看待妖物时，充满杀意的森冷眼神完全不一样。
陈昊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这种看似寻常的平等对待，对于珠珠的影响有多大，甚至令她对人族的看法都产生了一丝动摇。
珠珠能感觉得出来，陈昊说教她炼丹，那就是真的有认真在教，并不是像她一开始想的那样，教一手藏一手。
正是因为陈昊的这种坦诚和平等对待，令珠珠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甚至有时候会想，是不是自己以前误会了人族？
人族和妖族，应该也可以友好相处的吧？
就像她和陈昊现在这样。
“啪！”
珠珠正想事情想得出神，一个雪球突然飞过来砸在她额头上。
“干嘛打我？”
珠珠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奇怪的看着陈昊。
“要不要打雪仗，你应该还没玩过吧？”
陈昊手里又搓了两个雪球，笑着问道。
三个月来，他的心态同样发生了变化，珠珠并不像他一开始时以为的那样冷漠凶残，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其实只是……有点天然呆而已。
如果妖精也分好坏的话，那珠珠一定是善良的那种，陈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就这样认为了。
其他的妖精他没见过，但无论是珠珠还是那条蛇妖，本质上都不算坏。
珠珠在修炼之余，经常会一个人坐在吊床上发呆，一个有些天然呆的蜘蛛精，陈昊想想都觉得好玩儿。
至于那条蛇妖，虽然之前咬过他，但渐渐熟悉了以后，陈昊倒觉得他和小金葵有点像。
两人都是那种表面看起来有点臭屁，有点骄傲，但骨子里都还是个小孩儿……如果他不总想着咬人的话。
在妖族里面，这两个妖精应该算是比较特殊的存在了。
由于药王谷后山的特殊环境，他们并没有经历过多少人间险恶，属于那种空有一身法力，心性却尚未成熟的妖精。
此刻看到珠珠又呆呆的不说话，陈昊玩儿心大起，手上的两个雪球一起扔了出去。
这一次珠珠没有再傻站着让他打，她刚才只是在想，拿雪球砸人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玩儿的呢？
人可真是奇怪。
“要不要玩儿呀，或者咱们堆雪人也行。”
珠珠沉默了一会儿，眼看着陈昊又搓了个雪球扔过来，心里有些气恼。
给你三分好脸色，还真不把老娘当妖精了！
唰！
只见珠珠挥手一扫，地上的积雪直接凝聚成一颗直径约一米的大雪球。
“卧槽，无情……”
看着从天而降的巨大雪球，陈昊脸色相当精彩。
“你要不要这么过分，打雪仗哪有用法术的，你这不是赖皮嘛！”
幸好他现在也是筑基修士了，虽然不会什么厉害的法术，但身体却比以前灵活多了，在雪球落下之前躲了过去。
“不能用法术吗？你又没说。”
珠珠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陈昊张了张嘴，发现这女妖精好像跟普通女生也没什么区别，看着她微微嘟嘴的可爱样子，陈昊有种想上去捏一把的冲动。
“那现在说好了，只能用手，不能用法术……战斗开始！”
陈昊偷偷在背后搓了个雪球，话音未落便开始偷袭。
奈何珠珠的反应速度极快，好像有蜘蛛感应似的，他刚一抬手，珠珠就已经完成了躲避的动作，然后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
珠珠的背后又长出四条手臂，在空中轻轻一旋，搓好雪球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这……”
陈昊默默捂住脸，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凭什么蜘蛛有八条腿？
凭什么！
这游戏不公平！
啪！啪！啪！
一堆雪球落在身上，陈昊已经放弃挣扎。
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战斗，而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蹂躏。
“还要玩儿吗？”
珠珠手里抛着雪球，看着陈昊脸上嘴里哪儿都是雪的样子，开心的笑了起来。
“不玩了，太欺负人了！”
陈昊愤愤一声，拍掉身上的积雪。
“你刚才说的堆雪人是什么？”
珠珠走过来好奇的问道。
本来她对这种游戏没什么兴趣，但是玩儿过打雪仗之后，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就是把雪堆成人的样子……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喜欢这么幼稚的东西。”
珠珠歪着脑袋想了想，有点期待的说道：“试一试吧，我想试试。”
她原本只是一只懵懂无知的小蜘蛛，误打误撞发现了那个山洞，在七彩宝莲的灵气滋养下才诞生了灵智。
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是新奇而有趣的，她原本也想出去看看外面世界的样子，直到有一次她无意中看到了药王谷净山的场面，才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
无数的妖类在她眼前被屠杀，毫无还手之力，漫山遍野都是绝望和不甘的惨叫声。
那一刻她才明白，这个世界并不像她曾经以为的那样美好。
这个世界上除了妖，还有人，而且有些人还极其强大。
人和妖，是不能和平共存的。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待在山洞里，很少再外出，她总觉得外面的人太危险了。
但是这个叫陈昊的人不一样，他教会了她很多东西，跟她讲过许许多多人间趣事，也让她对外面的世界更加期待。
等到宝莲成熟，等他炼好丹药，她就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半晌后。
“这就是雪人？”
珠珠歪着脑袋，看着眼前两个臃肿丑陋的雪人，大眼睛一闪一闪。
“呃……”
陈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堆雪人的技术真心不怎么样，而且一时间找不到胡萝卜，干脆用两根老山参给雪人装了鼻子。
珠珠盯着两个雪人看了好久，仿佛要把这一幕深深刻在脑海里一样，嘴角渐渐往上翘了一下。
“药王谷外面的世界……有很多人吗？”
“应该是吧，我也很久没出去了。”
陈昊也太清楚外面的世界具体是怎样，只是从药王谷的典籍里看到过一些记载。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原来的陈昊就已经被送进药王谷当药童了，这具身体留给他的记忆并不多。
“真想出去看看啊。”珠珠满脸憧憬，似乎在幻想以后的事情，“人间……一定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吧？”
陈昊微微沉默，并没有认同。
“人间，或许会很危险。”
从典籍中的记载来看，人族和妖族相处得并不融洽，厮杀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危险？”
“就像药王谷会净山一样，外面的世界，也有人专门猎杀妖物。”
“为什么？”
“因为妖会吃人，而人，也需要用妖身上的东西来炼制宝物。”
珠珠微微低下头，不再说话，气氛渐渐沉闷下去，只有漫天大雪还在纷纷扬扬。
“等你离开这里，不要去人间了，去万妖森林吧，那里才是妖该去的地方。”
陈昊想了想，取出一枚玉简，根据自己的记忆绘制出一幅粗糙的地图。
“出了药王谷，一路向北，就是万妖森林，那里有你的同类。你和小黑太单纯，人间对于你们来说，太危险了。”
珠珠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
“外面的世界或许会很精彩，但是，外面的世界也会有更多无奈。
离开药王谷以后，记得不要再轻易相信别人，无论人还是妖。”
“那你呢？”
“我？我跟别人不一样，医者仁心，我可是个善良的人。”陈昊不要脸的笑了。
珠珠沉默了片刻，竟然点了点头。
“咱们还会再见面吗？”
“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人生是最难以捉摸的东西。”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炼丹？”
“等春天吧，到了春天，那朵宝莲就差不多可以了。顺利的话，明年三月左右你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
第十八章 人妖殊途
墨先生已经有五个月没见到陈昊人了。
刚开始的时候，小金葵来找他解释过，说陈昊回来的时候去了桃花小院做客，因为临时有了感悟，所以就留在那里闭关突破。
桃花小院是小金葵和她师父住的地方，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墨先生虽然心系弟子，但最终还是没有前去探望。
可如今五个月都过去了，却依然没有陈昊半点消息，墨先生终于再也按耐不住。
倒不是担心小金葵和她师父对陈昊不利，只是突破个筑基期而已，按理说早就该结束了，可陈昊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很不正常。
来到桃花小院门口，墨先生却又迟疑了，站在门口徘徊了半天，始终无法踏出那一步。
就在墨先生犹豫不决时，小院里传来一声强压着激动的问话。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院子的大门缓缓打开，满园桃花盛开，一名女子正站在庭院中央，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我……”墨先生张了张嘴，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想来看看我那弟子。”
他的本意确实是为陈昊而来，至于这其中还有没有别的因素，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你的弟子？”
云溪仙子闻言一愣，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我怎么听不懂你这话，你跑到我这儿来找你的弟子？”
“陈昊他不是在你这里闭关……”
墨先生话说到一半，瞳孔微微一缩，表情瞬间变了，“小金葵呢？他告诉我陈昊在你这里闭关，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云溪仙子的性格墨先生太了解了，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跟他演戏，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怀疑又是小金葵在搞鬼。
看到墨先生的表情，云溪仙子眉头一皱，她还以为这老家伙终于耐不住寂寞，愿意跟她见面了，没想到竟是因为自己那喜欢闯祸的徒儿。
小金葵听到墨先生的声音，小脸早就吓白了，躲在屋子里战战兢兢不敢出来。
云溪仙子又喊了好几声，自知躲不过去的小金葵，才硬着头皮慢慢走了出来。
“你这丫头又闯什么祸了，都让人家找上门了？”
云溪仙子脸一板，有些无奈的瞪着小金葵。
她这个弟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调皮了一些，平常没少在宗门里捣蛋。所以这次的事情她也没怎么在意，只当又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之类。
“小金葵，陈昊现在到底在哪儿？之前从后山回来的时候，你可是跟我说他在这里闭关突破的！”
墨先生的心思已经想到了不好的方面，这些日子陈昊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刚开始他以为小金葵说的是真的，也就没怎么在意，此刻发现陈昊并不在这里，心里顿时就慌了。
将近半年的时间，陈昊竟然一直都不在宗内，以他的修为又能去哪儿？
后山……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他……他……”
小金葵支支吾吾，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说。
她之所以骗墨先生，说陈昊在这里修炼，就是因为她知道墨先生和自己师父的关系，料定了他肯定不会来找师父当面质问，所以才敢撒这个谎。
当年墨先生和她师父之间有过一段感情，后来发生了一些她也不太清楚的事情，再加上墨先生修为受损的缘故，于是有意和云溪仙子保持距离，这么多年从未主动相见。
可是她没有想到，陈昊都快半年了还没回来，以至于墨先生一反常态找上门来。
“他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墨先生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从小金葵口中听到不好的消息。
云溪仙子此时也意识到了不对，小金葵虽然喜欢闯祸，但像这样支支吾吾不敢承认的，还从来没有过。
“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自家师父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小金葵不敢再隐瞒下去，小脸一耷拉，吞吞吐吐道：
“他……他被后山的妖怪抓去炼丹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小金葵也知道瞒不下去了，只能选择实话实说。
当云溪仙子和墨先生得知，后山竟然出现了化形期的大妖，并且还将陈昊抓去炼丹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墨先生脑海中“嗡”的一声，身形一阵摇晃，咬着牙关不敢相信的问道。
小金葵点了点头，说道：“不过那两只妖精真的没有杀他，我去看过他两次，他还说让我不用担心，他自有办法脱身。”
“你糊涂啊！他能有什么办法脱身？那可是妖，化形期的大妖啊！”
墨先生忍不住吼道，若不知听到陈昊应该还活着，他早就控制不住情绪了。
亏他还以为宝贝徒弟在闭关突破，没想到竟是被妖怪掳了去，半年来一直身陷险境！
落到妖怪的手里会是什么下场，他再清楚不过，对于小金葵的解释他根本听不进去，现在就想着赶紧找人杀进后山，把陈昊解救出来。
云溪仙子也没想到自己徒弟竟然能办出这种荒唐事儿来，舍下同门师弟自己逃命也就算了，半年来竟然还替那妖精隐瞒消息。
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逐出师门都是轻的，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当务之急，要先把墨先生稳住，他若是把事情捅出去，那事情就真的闹大了。
“你先别着急，事情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
“我能不着急嘛！那可是化形期的妖修！”
墨先生怒吼一声，若是换成别人，他早就忍不住动手了。
随后不等云溪仙子再说什么，径直朝内门飞去。
以他如今的实力，想从化形期妖修手里救人根本不现实，只能将事情上报宗门求助了。
后山竟然出现了化形期的妖修，于公于私都必须上报。
“师父……”
小金葵弱弱的喊了一声，她也意识到事情似乎真的闹大了。
“你这孩子！”
云溪仙子瞪了她一眼，此刻也是愁容满面，若是陈昊真死在了那些妖怪手里，就算小金葵天赋再好，恐怕也……
“你糊涂啊！”
小金葵委屈的低着头，小声说道：“师父，那两个妖精真的没伤害小师弟，而且……而且，我看他们相处得挺好的。
妖怪，也不一定都像你们说的那样，都是坏的吧？”
“住口！”
云溪仙子俏脸一寒，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小金葵脸上。
以前无论小金葵闯了多大的祸，她都从来没对这个弟子动过手，即便刚才得知她舍弃同门独自逃生，虽然心里生气，但也没想过打她，反而在考虑该怎么补救。
此刻听到小金葵替妖族说话，却毫不犹豫的就打了她。
“师父……”
小金葵被一巴掌打懵了，从小到大这是师父第一次打她。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混账话？这种话若是传到别人耳朵里，你可知会惹来多大的麻烦！
人族和妖族势不两立，你可知如今外面是什么形势？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今后不准再提，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
小金葵不敢反驳，有些委屈的低下头。
第十九章 某安全用品
地洞之内，随着一阵奇异的芬芳渐渐飘散，珠珠精神一振，面露喜色。
宝丹终于要炼好了！
“镇定！还差最后一步，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差错。”
陈昊低喝一声，密切关注着丹炉里的动静。
虽然有系统相助，但以他现在的修为来炼制这种品级的丹药，还是太勉强了一些，足足失败了三次，才终于摸索出一些门道。
七彩宝莲乃是极品灵药，原本以陈昊的修为根本无法炼制，好在他那条灵活的小舌头能够完美的品鉴出低级灵药的药性。
为了顺利炼制出极品丹药，他依据药性将原本的丹方做了大量修改，尽可能将材料替换成低级灵草。
通过自己灵活的小舌头，将基础材料的药性彻底掌握，再配合上珠珠的修为辅助，两人合力才勉强将一炉极品丹药炼制到这种地步。
其实真要说起来，这炉丹药已经算不上极品丹药了，因为除了七彩宝莲之外，其他辅药的品级实在太低了。
若非陈昊对于药性的把控过于变.态，换成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
这一炉丹药真要算起来的话，只能算是伪极品丹药，处于高级灵丹和极品丹药之间。虽然丹药内蕴含极品材料，但药效比起真正的极品丹药，终究还是差了一些。
不过能以筑基期的修为炼制出这种丹药，其实已经很牛批了，陈昊也是仗着自己的舌头对药性的完美理解，才勉强做到这一步。
片刻后，丹炉内发出一阵奇异的嗡鸣，随后一股七彩灵气突然爆发，直接将丹炉的盖子掀翻，一道七彩光柱冲天而起。
“卧槽……”
陈昊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药经上虽然记载高品级的丹药出炉时，会有成丹异象，但这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七彩光柱恍若无物般穿过头顶的泥土，外面还不知道是怎样一番景象。
后山某处，药王谷一行高手原本还在小心翼翼的接近，担心身上的气息波动被妖物察觉，此刻看到这突然出现的成丹异象，不由齐齐愣住了。
只见一道七彩光柱冲天而起，瞬间搅乱了附近的天地灵气，灵气和光柱混合，汇聚成一朵巨大的七彩祥云。
“这是……有人炼制出极品丹药了？”
众人面面相觑，短暂的愣神后，脸上皆是一片不可思议。
即便在药王谷内门，也许久没人能炼制出极品丹药，一方面是炼制所需的极品材料可遇不可求，另一方面，极品丹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炼制的。
整个药王谷内门，能够炼制出极品丹药的人，也不会超过五指之数，而且至少都是内门长老级别。
在这人迹罕至的药王谷后山，谁又能炼制出极品丹药来？
“那个方向是……不会吧？”
成丹异象出现的地方，正是小金葵指示的化形期大妖所在地。
一个野蛮愚昧的妖修，竟然能炼制出极品丹药来？
这怎么可能！
“徒儿……”
其他人首先想到的都是那个化形期的妖精，只有墨先生第一个想到了陈昊。
在旁人看来，一个练气期的弟子根本不可能炼制出极品丹药，他们宁愿相信是那个化形期的大妖所为。
但是墨先生知道陈昊的炼丹天赋有多可怕，那可是第一次炼丹就能成丹的天才！
虽然他也感觉难以置信，但没来由的，他更加相信那极品丹药就是陈昊炼制出来的。
“糟了！丹药已经炼成，我那徒儿危矣！”
墨先生脸色一变，妖怪之所以留着陈昊，本就是为了炼丹之事，如今宝丹已成，陈昊自是凶多吉少！
当即顾不得再隐匿气息，修为全力爆发，径直朝着成丹之地冲去。
“墨长老……”
后面的人喊了一句，想想也没必要再隐藏下去，于是一个个修为爆发，瞬间超过墨先生，赶到了成丹之地上空。
抬头看了眼上方的七彩祥云异象，确认是极品丹药无疑，一行高手神色隐隐有些激动。
就在他们出现的瞬间，深坑周围的山谷内，浓烈的妖气突然爆发，无数白丝蛛网制成的陷阱被触发。
地洞之中，珠珠刚从丹炉中取出丹药，脸上的笑容尚来不及扩散，瞳孔骤然一缩。
“有人来了！”
“什么？”陈昊一愣，眉头微微一皱，“就算药王谷的人发现了成丹异象，也不该来得这么快吧？”
蛇精小黑脸色骤然一沉，一把抓住他的领口逼问：“是不是你提前通知的他们，你想害死我们？！”
如今他也成功化形，身上恐怖的妖气突然爆发，压得陈昊快要喘不过气来，只能努力摇了摇头。
“小蛇，不得放肆！”
珠珠眉头一皱，呵斥了一声。
“可是姐姐……”
“如果他真要害咱们，没必要等到这个时候，放开他。”
“哦。”
陈昊倒是没想到珠珠竟然如此信任他，心中不禁一暖。
“你们赶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珠珠抬头看着上方，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已经来不及了，一名元婴，五名金丹，他们已经锁定了我们的气息。”
陈昊什么都没察觉到，但是以珠珠和小黑的修为，瞬间就感受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姐姐，我有点怕……”
小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阵势，以前药王谷净山的时候，他都只敢偷偷躲在远处观望，更别说要跟这些高手正面交锋。
珠珠眉头紧皱，她心里不比小黑轻松多少，面对这种情况她也怕得要死。
她甚至偷偷瞄了陈昊一眼，犹豫着要不要拿他当人质，这样的话说不定还能换来一线生机。
而陈昊此时，则在快速翻阅系统商店，他记得似乎在系统商店内看到过某种可以隐匿气息的法宝。
“系统，我上次看到过的那个可以隐匿气息的法宝怎么不见了？”
“系统商城内的物品并非一成不变，部分商品会定期更换，如果遇到有需要的物品，请及时存货。”
“下架了？”陈昊瞬间懵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
“不是，那你之前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你也从来没问过啊。”
“……”陈昊深吸一口气，他原本还想着从商城内买两件可以隐匿气息的法宝，帮助两个妖精脱身，却没想到东西已经下架了。
“如果宿主需要购买已经下架的商品，可以尝试从幸运大转盘内抽取，有一定的几率可以抽取到。”
“一定的几率是多少？”
“系统机密，无可奉告！”
陈昊一脸纠结，一株低级灵草提供十个百草积分，中级灵草一百，高级灵草一千，极品灵草根据品质不等在一万到十万之间。
而当初服用七彩宝莲的莲子，一次性给他提供了五千的百草积分，再加上之前的那些，以及最近又攒下的一些，如今手里也有九千多的积分。
这些积分原本他是打算兑换一种可以改善资质的商品，另外再给自己买一件法宝用。
为了积攒积分，这些日子他一直忍着没有去抽奖，可如今这种情况……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两个妖精去死吗？
陈昊有些犹豫，积分虽然重要，但跟这两个妖精相处了小半年，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也不可能。
“你们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情况。”
珠珠吩咐了一声，鼓起勇气走出了地洞。
“姐姐……”
小黑看着她毅然离去的背影，瞬间红了眼眶，然后一把揪住陈昊的脖子。
“姐姐如果出事了，我饶不了你！”
“怂货，你跟我发什么火，有本事你出去找他们打啊！”
陈昊鄙视了他一眼，这家伙虽然突破到了化形期，但心智也就相当于十几岁的小孩儿，胆小又幼稚。
“你！”
小黑正要发怒，陈昊却摆了摆手。
“不想死就别烦我，我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们脱身。”
最终，陈昊还是决定帮这两个妖精一把。
感情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担心万一这俩妖精走投无路之下，真的拉着他一起死，那就操蛋了。
看着熟悉的抽奖面板，陈昊扫了眼积分余额，深吸一口气，点击开始。
【恭喜获得卫尤辣条一包！】
【恭喜获得土力架一个！】
陈昊心中一声叹息，看样子今天的手气不太好啊！
咬了咬牙，耐着性子继续抽下去。
【恭喜获得003一个！】
陈昊看着新抽出来的奖品陷入了呆滞。
Σ(っ°Д°;)っ
这他喵的又是什么玩意儿？
抽奖系统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这个奖品让人怎么说呢，轻薄丝滑，安全必备，003这个数字很是显眼。
陈昊幻想过一万种可能，卫尤辣条和土力架都在他预料之中，最差的也无非就是谢谢惠顾之类，可抽奖抽到这么个玩意儿算怎么回事？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这东西完全用不上啊，难道又是系统的恶趣味？
【某安全用品：手握大象，兴风作浪！
注：非卖品，此奖品以特殊灵性材料制作，具体用途请宿主自行探索。】
“系统，这玩意儿是不是你不小心放错了？给个谢谢惠顾也行啊！”
“这个就是谢谢惠顾，只不过本系统乃是良心系统，所以不存在空奖，这个就是安慰奖。”
“那你告诉我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身为一个成年人，你竟然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
“我当然知道！”
“那你还问？”
“我……！！！”
一百灵石/积分抽一次啊！卫尤辣条和土力架好歹还有点特殊作用，可这玩意儿能用来干嘛？吹气球吗？
(╯‵□′)╯︵┻━┻
陈昊阴沉着脸把奖品放进系统背包，闷头继续抽奖。
第二十章 滤箭口香糖
自从抽到某轻薄丝滑的003后，陈昊的运气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一泻千里。
连续抽了十次，耗费了一千积分，抽到的竟然全都是003，搞得陈昊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最后一次，要是再不出好东西，老子以后再也不碰这狗系统了！”
【恭喜宿主获得盖申盖高钙片一瓶！】
“呼！”
陈昊舒了口气，总算抽到个还算像样的奖品。
【恭喜宿主获得土力架一个！】
【恭喜宿主获得卫尤辣条一包！】
【恭喜宿主获得003一个！】
……
眼看着只剩下两千个积分，而系统背包里却被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堆满，就在陈昊打算放弃时，转盘上突然抽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商品。
【恭喜宿主获得滤箭口香糖一盒！】
“这特么又是什么玩意儿？”
陈昊阴沉着脸，查看商品介绍，片刻后脸色渐渐多云转晴。
【滤箭无糖口香糖：清新妖气，人妖更亲近！】
这东西虽然比不上他之前在商城里看到的，可以收敛气息的法宝，但对于目前的情况而言，还是相当有价值的。
妖类只要嚼着这个口香糖，就能够暂时过滤身上的妖气，只要口香糖还有味儿，别人就分辨不出眼前的究竟是妖，还是普通的蛇虫野兽。
轰！
外面早就打得昏天黑地，此刻突然一声巨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洞顶上的泥土扑簌簌落下，仿佛快要塌陷一样。
“姐姐！”
陈昊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身旁的小黑突然红着眼睛冲了出去，片刻后抱着伤痕累累的珠珠跑了回来。
只见她身上的蛛丝白裙早已被鲜血染红，背后的蛛腿断了三根，身上的气息起伏不定，伤势极重。
“走……快走……”
珠珠推着小黑的肩膀，她知道自己这样怕是活不成了，现在只希望小黑能够逃出去。
“外面，他们被我的蛛丝……缠住，你……快走……”
“我跟他们拼了！”
“站住！”
陈昊和珠珠同时厉声制止。
“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陈昊将滤箭口香糖塞给两人，说道：“这是我炼制的一种特殊丹药，服用之后不要咽下去，放在嘴里一直咀嚼，只要这丹药还有味道，你们身上的妖气就不会被别人发现。”
“还有……如此……丹药？”
珠珠本来已经黯淡下去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心想人族的炼丹术还真是神奇。
“就算能掩盖妖气又有什么用，外面那些家伙又不是瞎子！”小黑懊恼的说道。
“你们服用丹药之后化成原形，趁乱离开，我来掩护你们。”
陈昊挥手放出两道假身符，树叶假身摇身一变，分别变化成珠珠和小黑的样子。
“你想用这东西蒙混过关？”
小黑眉头紧皱，并不认为如此粗糙的小玩意儿能瞒过外面那些高手。
“所以需要你们留下一些带有自身气息的东西，放在它们身上，这样才有以假乱真的可能。”
这原本是陈昊为自己准备的逃生手段，若是珠珠在成丹之后过河拆桥，他打算利用假身来一个金蝉脱壳，只是事情的发展跟他最初的预想并不一样。
陈昊犹豫了一下，又花了一千积分从系统商城内兑换了一瓶处元口服液。
【处元口服液：加快伤口恢复速度，补充身体各项损耗。
看病人，送处元！】
“这是什么？”珠珠好奇的问道。
“疗伤的药物，能让你尽快恢复。”
“你这样帮我们，不怕被门派责罚吗？”珠珠喝下口服液，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陈昊如此帮助他们，她之前竟然还想着让小黑挟持他逃走，对比之下令她自惭形秽。
“我师父是门派长老，我现在又是能够炼制极品丹药的弟子，放心吧，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陈昊催促道：“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珠珠点了点头，嚼着滤箭口香糖，身形一扭，变成一只巴掌大小，洁白如玉的蜘蛛。
“后会有期！”
小黑也化为原形，蛇头一钻，沿着土墙上的裂缝开出一个洞口。
白玉蜘蛛跟着爬了进去，临走之前又回头看了陈昊一眼，道了声“保重”，身影一闪钻进洞里。
陈昊摆了摆手，等到他们沿着墙壁上的裂缝消失不见，才看向眼前两具假身。
“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陈昊知道想用这两具假身瞒过药王谷的高手不现实，所以直接让两具假身在地上滚了一遭，身上弄得乱七八糟，掩盖掉假身符外表上的破绽。
刚做完这一切，外面轰隆一声巨响，地面竟被人从外面整个掀了起来！
泥土纷纷坠下，就在这一瞬间，两具假身分别从两个方向逃跑，混乱之中，一时间还真没人发现这东西是假的。
然而陈昊终究还是高估了假身符的实力，虽然他在筑基期制作的假身符，比练气期稍微强上一些，但对于药王谷的高手来说却毫无意义。
两具假身连一百米都没能跑出去，便被人一招打散，崩溃成漫天落叶缓缓飘落。
“这是……李回春的假身符？”
有人认出了假身符，满脸惊愕，搞不懂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身上还带着两头妖物的气息。
“徒儿，你没事吧？”
墨先生一眼就看到了陈昊，身影一闪冲了过去，见他安然无恙，提着的心这才渐渐放下。
“师父，我没事。”
陈昊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外面早已不是当初他见过的样子。
漫山遍野到处都扯满了坚韧的蛛丝，而且这些蛛丝并非胡乱布置，隐约之间似乎还有一些阵法的影子，也不知道是珠珠从哪里学来的，还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天赋技能。
“难怪刚才能挡住那一会儿，原来如此。”
陈昊心中恍然，本来他还在奇怪，刚才也耽搁了一段时间，这些人为什么没有直接冲进来，原来是被外面的蛛丝大阵给挡住了。
毕竟珠珠怎么说也是只化形期的大妖，这里可以说是她的老巢，在周围布置一些陷阱之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三天之后，药王谷议事殿内，陈昊低着头跪在地上，浑身法力被人封死。
“陈昊，你身为药王谷弟子，竟然帮助妖物炼丹，还协助其潜逃，你可知罪？”
“弟子……知罪。”陈昊突然抬起头，辩解道：“但是长老，弟子当时被妖怪挟持，所行之事皆是被逼无奈，并非弟子勾结妖物啊！”
“还敢狡辩？炼丹之事还可以用妖物逼迫来解释，你利用假身符协助其逃脱，这又如何解释？”
“长老明鉴，弟子当时真的是被那妖物欺骗，他们告诉弟子，他们在弟子身上下了恶毒的法术，若弟子不按照他们所说行事，他们就用那法术要了弟子性命……
以弟子的修为，哪能知道那法术是真是假，并不知道他们只是在吓唬弟子啊！”
事情比陈昊想象中更严重一些，本来他以为宗门顶多责罚他面壁思过之类，可事实证明，药王谷对于妖物的仇恨程度远超他想象。
这次对他的审问，光是元婴期的长老就来了三位，据说此事还差点儿惊动掌门，最后还是墨先生到处求人，才将大事化小，没有公开审理。
第二十一章 放逐十年（求推荐，求收藏啊~~~）
经过一群长老们的商议，再加上墨先生以及云溪仙子的求情，此事最终的处理结果定了下来。
“药王谷外门弟子陈昊，被俘期间协助妖物炼丹，并助其逃走，影响极其恶劣。依照门规，本应废去修为，抹去神智，逐出药王谷。
但念在其乃是初犯，且所行之事也是迫于无奈，故网开一面。
从即刻起，罪徒陈昊的一应修行物资罚扣十年，并放逐至大赵皇朝，行医十年，以作惩戒！”
本来正常情况下按照门规，陈昊这样的行为完全可以安上一个勾结妖族的罪名，说是废去修为抹去神智，实际上跟直接抹杀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失去了修为的傻子，被逐出药王谷之后，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外面的深山野林。
之所以对陈昊网开一面，一方面是因为墨先生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展露出来的炼丹天赋。
本来除了墨先生之外，没人相信陈昊能炼制出极品丹药，但是当他详细说出了所有炼制材料的特性，以及炼制过程中发生的一些问题，这些长老们才终于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有些事情从丹方和医书上是看不来的，只有亲自经历过，才能体会到炼制过程中的一些小细节，小问题。
在场就有一位能够炼制极品丹药的长老，当他听到陈昊真的知道那些东西时，目光瞬间就火热了起来。
若不是陈昊已经被墨先生收为弟子，他绝对会不惜代价的将其抢到手里。
区区筑基修为，对于药性掌握却能了如指掌，不仅擅自修改了丹方，问题是他还真用这丹方炼制出了伪极品灵丹！
这样的天赋已经不是天才二字可以形容，简直就是万世不出的妖孽啊！
若非他的修行资质实在太差，在场没有人会怀疑，陈昊将来绝对将成为药王谷当之无愧的丹道第一人。
“可惜……可惜啊！”
那位能够炼制极品丹药的长老还在长吁短叹，虽然是有些丹药能够提升资质，可丹药的作用毕竟有限。
若是丹药真有那么神奇，还要天才干嘛？
无论是所谓的洗骨丹，还是其他一些丹药，都是在原本的基础上稍微提升一些。
想要依靠丹药成为真正的天才，根本不可能。
“药王谷内门真传弟子金葵，面临危险时，舍弃同门独自逃生，事后非但没有及时上报宗门，反而替妖物隐瞒消息。
按照门规，本应废除修为，逐出药王谷，但念在其年纪尚幼，心智尚未成熟，且是初犯，故判罚如下：
即刻起，罪徒金葵的一应修行物资罚扣十年，并放逐至大赵皇朝，行医十年。并且在此期间，必须斩杀十头以上，不低于自身同等境界的妖物！”
小金葵这样的行为如果换到别的弟子身上，根本不是一句年纪尚幼能够糊弄过去的。
之所以对她如此宽容，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天赋，这小家伙可是药王谷的宝贝疙瘩；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师父云溪仙子的缘故。
身为药王谷上任掌门女儿的徒弟，有这样一层关系在，这些长老也不敢真把小金葵给废了。
事情尘埃落定后，陈昊和墨先生回到小院，对于自己的判罚，他还有些不太清楚。
罚扣十年修行物资，这点很好理解，意味着以后每个月没有免费的灵石和丹药领取了。
但是放逐到什么大赵皇朝行医十年，这个就让人有点迷了。
“关于外面世界的情况，之前不想让你分心，所以为师一直也没跟你说过，如今趁着这个机会，让你了解一下也好。”
墨先生叹了口气，将所谓的放逐行医十年，跟陈昊仔细解释了一下。
这个世界跟陈昊原本想象的不太一样，大陆上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州，除了中州之外，其余四州基本都被妖族占领。
周围强敌环伺，人族只占中州，之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存活发展，并非人族的实力足以抵挡来自四方的压力，而是因为在中州之外，有一座覆盖了一州之地的仙级大阵！
此阵名为五灵天罡剑阵，乃是曾经飞升仙界的人族先辈，花费巨大代价传授下来的仙级阵法。
正是因为此阵的存在，人族才艰难的存活了下来，在中州大地上休养生息，慢慢积蓄实力。
中州之内，凡俗世界百朝林立，修真界和凡俗世界的关系，也和陈昊之前想的不一样。
在这个世界，所有的门派都分为内外两门。
内门弟子基本上都在专心修行，提升实力；而外门弟子在修为达到一定的境界后，会被宗门派往各大凡俗皇朝去历练，降妖除魔，稳定秩序。
而作为回报，各大皇朝每年会从境内各地搜集天材地宝，供奉给庇护自己的修行门派，两者之间一直维持着友好互惠的合作关系。
简单来说就是，培养内门弟子是为了抵御中州之外的强大妖族；而外门弟子则用来解决中州内部产生的小妖，同时外门弟子也是维系凡俗世界和修真界友好关系的纽带。
陈昊即将前往的大赵皇朝，正是药王谷的合作对象之一。
“刚好你祖籍也在大赵皇朝，趁着这次的机会，回去家里看看也好。”墨先生见陈昊低着头，以为他还在为惩罚的事情伤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陈昊其实只是在想事情，他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很繁荣的修真界，却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修士，竟然被妖族打得躲在阵法里不敢出门。
至于墨先生所说的祖籍，他脑子里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就算出去了，也完全找不到回家的路。
“师父，人和妖的关系，真的有那么紧张吗？”
陈昊总算理解了为何那些长老们的反应那么大，感情人族已经被妖族压得抬不起头了，难怪一提起妖怪一个个就恨得咬牙切齿。
“紧张？”墨先生冷笑一声，摇了摇头，“何止是紧张二字，两族之间早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若非老祖庇佑，传下大阵，人族怕是早就从这一界彻底消失了。”
陈昊点了点头，没有像小金葵一样，再去问什么人能不能和妖友好相处的蠢话。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幸运。
幸亏他遇上的是珠珠和小黑这样涉世未深的善良妖精，若是落到外面那些妖怪手里，别说活着回来了，能痛快的死掉就算不错了。
人族喜欢用妖兽身上的材料炼丹，妖族靠吸食人族的精血来精进修为。一些妖族大能甚至根据人族的炼丹术，加以改进之后，创出了不少用活人炼丹的邪恶丹方。
若是落到这种妖物手里，那才叫一个生不如死。
第二十二章 行医历练
冬去春来，百花盛开，药王谷外面的山路上，两高一矮三道身影渐渐远去。
除了陈昊和小金葵之外，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另外一名金丹期的女弟子，名叫柳青。
她此行的任务明面上说起来，是为了监督陈昊和小金葵完成任务，防止两人畏罪潜逃。可实际上究竟怎么回事，大家心里其实都清楚。
说白了，柳青的表面身份是监察使，实际上却是两个罪犯的保镖。
对于这一点，陈昊也看出来了，心里也在暗暗感慨，这有本事的人呐，就算犯了事，照样也是有特殊照顾的。
就是不知道派柳青来保护他们，究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还是小金葵的面子上？
“喂！你笑什么笑，都被逐出师门了你还有心情笑！”
看到陈昊面带微笑，不急不慢的走着，仿佛到野外游玩一样，丝毫没有被放逐的觉悟，小金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整天待在门派里那一亩三分地，你不觉得无聊吗？难得能出来走走，既不用修炼，又不用炼丹，这难道还不值得高兴吗？”
陈昊从路边折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一晃一晃，倒背着手好不悠闲。
“咦？”
小金葵听到这样的说法微微一愣，随后眼睛一亮，开心的跳了起来。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诶！这么说来，所谓的放逐还是一件好事了？”
陈昊瞥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对我来说算是好事，但对你来说就未必了。
等到了大赵皇朝，我大不了随便找一家医馆，当十年大夫浑水摸鱼，但你可是有降妖除魔的任务在身。”
小金葵小脸一垮，扁了扁嘴道：“这不公平，凭什么你只需要治病救人就行，我却还要去斩杀妖魔？”
“当然是因为你的实力强大了！咱俩虽然都是筑基修为，可我这修为就跟摆设一样，从未学过任何战斗法术。降妖除魔这种事情自然还得你来，能者多劳嘛！”
小金葵郁闷的低着头，眼珠滴溜溜一转，看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柳青。
“柳师姐，你会帮我的对吧？”
柳青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只是跟他们也不太熟，和陈昊更是第一次见面，因此一直没有搭话。
此刻听到小金葵的问题，摇了摇头说道：“外出历练可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一切任务都要靠你们自己去完成，我只负责监督统计你们的成绩。”
说着看了陈昊一眼，直接否定了他刚才的想法。
“放逐行医也没你想象的那么轻松，若只是随便找一家医馆当大夫，那也用不着咱们药王谷的人了。”
陈昊一愣，收敛起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虚心请教道：“柳师姐此话何意？”
“很简单，药王谷外门弟子在俗世的历练，说起来是行医，其实跟其他门派的历练并无太大区别。
你虽然只是外门弟子，但一身所学却是药王谷所授，所谓的‘行医’，医治的自然是那些寻常大夫医不好的病。
除了一些疑难杂症，还有一部分的疾病，乃是妖邪所致，这才是历练的意义所在。”
“妖邪引起的疾病？”
陈昊恍然大悟，他原本还在奇怪，药王谷怎么说也是修仙门派，怎么会让门内弟子到俗世去悬壶济世，未免也太掉价了，感情是这么回事。
正常的疾病自有普通的医生去救治，而他此行出山所要救治的，是那些被妖邪缠身的可怜人。
“嘿嘿……”
小金葵幸灾乐祸的看着他，本来她还感觉这所谓的放逐不公平，现在才真正搞清楚其中的意义。
说白了，她的任务和陈昊基本一致，只不过她的任务有具体的指标要求，而陈昊的任务则稍微宽松一些。
但宽松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划水，有柳青在一旁监督，不可能放任陈昊当一条咸鱼。
“可是柳师姐，这样根本不合理啊！我这一点儿法术都还没学到，根本不是那些妖邪的对手啊！”
陈昊脸色一变，大喊冤枉，他原本真以为自己此行出山只是去治病的，因此内心毫无压力，哪知道真相竟然是这样。
柳青扫了他一眼，“合理的那叫锻炼，不合理的才叫磨炼，正因为你的资质太差，所以才需要好好磨炼一下。放心吧，出门前长老们已经吩咐过我，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对于照顾这两个字，她明显咬得更重一些，显然是隐藏着某些特殊意义。
“师父啊师父，你这是要坑死徒弟啊！”
陈昊心中哀嚎一声，墨先生昨晚根本没跟他提起这些事情，导致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上路了。
说好的让我安心当个炼丹师呢？师父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别人是剑未佩妥，出门已是江湖，他这是连把菜刀都没有，就被直接丢了出来。
“这是墨长老让我转交给你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柳青递给他一枚玉简，陈昊接过来一看，里面是一些基础的法术，旁边还有墨先生标注出来的注意事项。
除了玉简之外，还有一柄法器级别的长剑，另外还有灵石和丹药若干。
“这还差不多。”陈昊嘀咕了一声，他差点以为墨先生真不打算管他了。
知道了放逐行医的真相后，陈昊一路上不敢再悠闲游玩浪费时间，他必须尽快掌握这些法术。
……
七天之后，大赵皇朝武安府境内，陈昊等人来到一个名叫柴火村的村庄。
“柳师姐，咱们来这里干嘛？”
看着路上来往皆低着头，满脸无精打采，小心戒备的村民们，小金葵抬起头疑惑的问道。
他们被放逐的这十年，并非是随心所欲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所行路线皆是柳青说了算。
“近些年来，武安府境内怪事频发，多地都有人口莫名失踪的案例，其中又以婴儿和小孩儿居多。
上一批弟子来此历练的时候，四处探访多日，虽然剿灭了几处妖魔邪祟，却并没有找到真正的源头。
往后的日子里，情况虽然略有好转，但却并未彻底杜绝。等到外出历练的弟子回山之后，事情又回到原来的样子。
咱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彻底查清武安府境内人口失踪的原因，并将罪魁祸首解决掉。”
柳青一边解释着此行的任务，一边示意他们去看周围那些行为异常的村民。
“你们仔细观察这些人，可有什么发现？”
陈昊和小金葵盯着村民们观察了一阵，相视一眼，先后开口。
“这些村民气血亏损，阳气衰弱，双目无神，眼圈乌黑，表情木然，绝非身体虚弱或寻常疾病，倒像是被鬼物缠身所致。”
陈昊伸出舌头吸溜了两口，空气中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特殊的气息，也可能是他的小舌头还不够灵敏，所以没能尝出来。
“可如果真是鬼物缠身，未免有些不可思议，这得多少鬼物，或者说多强大的鬼物，才能把整个村子的村民都搞成这样？”
柳青迈步朝村口走去，边走边道：“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进去问问就知道了。”
第二十三章 山神
陈昊等人进入柴火村，直接找到村长，说明来意之后，向其打听村子里的情况。
“多谢几位仙师的好意，只是这件事，你们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五十多岁的老村长摇了摇头，叹道：“这都是山神降下的惩罚呐！”
虽然这位名叫马大春的村长，口口声声称呼他们仙师，可陈昊总感觉在这位村长心中，他们这些仙师的地位远远比不上他口中的那位山神。
对于他们这些仙师，马大春虽然也算客气，却绝对称不上多恭敬，但是提到那所谓的山神，立刻变得满脸敬畏和崇拜。
那种狂热的神情，就像他前世在网络上见过的某些邪教信徒一样。
“你这老头好没道理，我们可是来帮你们的，你连事情都不愿意说清楚，我们怎么帮忙？”
小金葵眼睛一瞪，她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凡人给小看了。
“仙师勿怪，小老儿并非怠慢仙师，只是前些日子也有不少仙师来此，说要帮咱们驱除邪祟。可咱们这地方哪儿来的什么邪祟？折腾了大半个月，到最后还不是什么也没查出来。”
马大春摇了摇头，“所以这根本不是什么邪祟，而是山神大人降下的惩罚！”
“什么狗屁山神，装神弄鬼！”小金葵气得破口大骂。
“大胆！你竟敢对山神不敬！”
马大春瞬间变了脸色，操起手上又硬又黑的拐杖，也不顾小金葵只是个小丫头，举起拐杖就要打。
“你个蠢老头……”
小金葵哪儿能吃这种亏，一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竟然还敢跟她动手，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住手！”
柳青眉头一皱，有些头疼的瞪了小金葵一眼，这小丫头可真能惹祸。
“老人家，我们没有对山神不敬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山神为何要降下惩罚。”
柳青自然也不相信什么山神之说，但他们来这里是解决问题的，而不是为了和这些没见识的村民争论这种根本没有意义的事情。
柳青一出手，小金葵扁了扁嘴没再说话，那村长举着拐杖作势欲打，可浑身却被某种神秘力量定住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你……你使的什么妖术，快放开我！”
马大春一脸惊慌，这才想起这些人并非凡俗，而是所谓的仙师。
他们或许不是山神大人的对手，但对付他一个糟老头子，却是轻而易举。
“老人家，我们是来帮你们的，你能告诉我，如何才能让山神收回惩罚吗？”
柳青一挥手，马大春恢复自由倒退了几步，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小眼睛盯着面前这些人犹疑不定。
“山神大人降下惩罚，自然是因为有人做了让山神生气的事情，想要让山神收回惩罚，肯定要诚心向山神大人道歉才行。”
见识了这伙人的手段后，马大春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愿意配合着回答一些问题。从他口中，陈昊等人对这个村子有了初步的了解。
柴火村说是村庄，可实际上无论占地规模还是人口数量，都跟普通的乡镇差不多，算是少有的大村了。
所谓靠山吃山，村民们往常进山砍柴打猎，依靠山神的庇佑，生活虽然辛苦，但也还算富足。
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山里开始怪事频发，进山打猎的村民们，有人在山里迷路失踪，小半个月后再被人发现时，已经成了一具枯骨；
也有的人进山之后，虽然活着回来了，却变成了疯子，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隐约只能听出“山神”二字。
从那时候起，渐渐不知道从哪儿产生的传言，说是村里有人冲撞了山神大人，所以山神才会降下惩罚，让他们砍不到柴，打不到猎物，或是迷路之类。
之前村里也来过一些所谓的仙师，说是村子里有邪祟出没，可折腾了大半月，却并没有真正解决问题。
其中还有一名仙师说要进山寻找山神，可自从他进山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有人说他悄悄溜走了，也有人说他冒犯山神被留在了山里，更有甚者说他被山神收为了徒弟……
一群没有见识的村民，编造出什么稀奇荒唐的谣言都不奇怪。
马大春也只是讲了一下村里发生过的事情，但对于如何让山神收回惩罚，却言辞闪烁，闭口不提。被他们问得急了，干脆直接撵人。
“什么狗屁山神，根本就是自己吓自己，指不定是哪里来的邪物作祟，却被这些蠢货当成了山神，真是可笑！”
小金葵忿忿不平，小脚踢着路上的土坷垃出气。
“嘘！”
柳青微微皱眉，说道：“咱们在外行走历练，乃是为了替百姓消灾解难，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无需争辩。
你既然知道他们只是一些愚民，就算你讲道理赢了又如何？结果无论输赢，丢脸的都是你自己。”
“我就是看不惯……”小金葵嘀咕了一句，看到旁边沉思不语的陈昊，轻轻踢了踢他。
“喂，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就是感觉这个村子怪怪的，那个村长应该没说实话。”
陈昊摇了摇头说道。
“你是说他在骗我们？”小金葵一瞪眼，就连柳青也好奇的看着他。
陈昊点了点头。
“按照那个村长的说法，村里的怪事差不多在十年前就发生了，可后来却好了一段时间，一切似乎都已经恢复正常。
直到最近这些年，情况却又突然加重，以至于大多数村民甚至都不敢再进山。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中间那几年为何会恢复正常？后来为何又突然复发并加剧？”
柳青想了想说道：“不是说村里来了几个厉害的修士，把问题给解决了吗？”
“如果之前的事情真是修士解决的，那为什么那个村长会对我们表现得不信任，反而对那所谓的山神奉若神明？”陈昊反问道。
“你是说，先前的事情并非是修士解决，而是山神解决的，所以村民们才会信奉山神？”
“究竟是什么回事，暂时还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几年能够安然无事，绝对不是因为之前那些修士的原因，那个村长肯定对我们隐瞒了什么很重要的信息。”
陈昊沉吟分析道。
“那咱们去找其他人问！”小金葵眼睛一亮，目光在周围搜索，跃跃欲试。
柳青略作沉吟，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但她并未急着开口，而是看向了陈昊。
“此次历练以你们二人为主，我只负责适当的指引，从现在开始，一切由你们两人商议来做决定。”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小金葵早就觉得柳青碍事了，可惜对方修为比她高，又是师姐，所以她才一直忍着。
“别急，现在就去问话，八成问不出什么东西。”
陈昊的目光从周围扫过，他们三个站在街道上，无论衣着还是气质都太扎眼了，那些村民都主动躲着他们，看他们的眼神中始终透着警惕。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他们过去问话，也很难问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那你想怎么样？”
见陈昊不为所动，小金葵有些气馁。
“不着急，咱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
陈昊大步朝前走去，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第二十四章 降围打击
柴火村里的外来者不多，所以也没有专门的客栈，偶尔有外人来此，基本也都是在村民家里借宿。
陈昊等人找到一座相对来说还算整洁宽敞的院子，院子的主人是个成熟丰润的俏丽少妇。
从某位不愿意透漏姓名的热心村民口中得知，此女并非本地媳妇，而是外地远嫁过来的，听说好像还是哪座城里的大小姐。
至于这座院子的原主人，乃是村里有名的老猎户，因为进山经验丰富，打猎技术也好，前些年又受到山神眷顾，辛苦一生倒也攒下了一些家底。
奈何老猎户的儿子不争气，被送到城里念书后，却整天不学无术，最后果然没能考取上功名。
那小子虽然混账，但仗着生了一身好皮囊，也不知道从哪儿拐了个漂亮媳妇回来。
本来这也算一件喜事，可自从两人成亲之后，老猎户一家就仿佛撞上了霉运，怪事频发。
先是老猎户进山打猎，莫名奇妙失踪了好些天，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早已被山里的野兽咬得不像样子。若不是他随身带着的斧头，根本认不出那人是他。
老猎户死后没多久，他家儿子也不知怎么染上了疯病，突然间开始胡言乱语，整日里疯疯癫癫，直到有一天傻笑着一头栽进水井里淹死了。
从那以后，村里就开始有了谣言，有人说这寡妇克夫，也有人说她本来就是狐狸精所变，总之都感觉老猎户一家的霉运肯定跟这女人有关，说白了就是红颜祸水。
得知陈昊等人想来这里借宿，那村民还犹豫着劝了一下，毕竟这个寡妇家里确实有点邪门。
但陈昊他们是什么人？本就是为了降妖除魔而来，听到如此诡异的事情，小金葵顿时就来了精神，仿佛已经找到了万恶之源，毫不犹豫就选择住在这里。
敲开院门后，陈昊等人见到了村民们口中的张寡妇。长得确实很漂亮，穿着打扮也跟其他村民截然不同，不像个山野农妇，倒像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小姐。
没人知道张寡妇叫什么名字，只是那老猎户一家姓张，所以就喊她张家媳妇，现在背地里又叫她张寡妇。
陈昊等人打量着眼前的寡妇，她看上去大概三十岁左右，满头乌发盘得一丝不苟，脸上化了淡妆，一双桃花眼水润明亮，平添了几分妩媚妖娆。
她身上穿着一条淡粉色罗裙，葱白似的手指捏着一柄小圆扇，身上环佩叮当轻响，探出头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门外三人。
“你们找谁？”
张寡妇目光流转，当她的视线落到身姿挺拔，年轻英俊的陈昊身上时，眼睛微微一亮。
本来有些冷漠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笑意，态度明显有所好转。
“打扰了，是这样的，我们来此游历，若是方便的话，想在此借宿一段时间……”
陈昊说明来意，心里有些尴尬，这寡妇突然火热的目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同时心里又有些自得。
哥的颜值果然还是在线的，魅力不减当年呐！
“借宿啊……”那寡妇稍微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在担心什么，目光又在陈昊身上转了一圈，笑着说道：“当然可以，就是家里好久没有打扫过了，还请几位不要见怪。”
陈昊说着“无妨”之类的话，跟着寡妇进了门。
小金葵和柳青眉头微皱，看了两人一眼，随后跟上。
“呸！狐狸精，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柳青倒是没说什么，小金葵却忍不住皱着小脸，小声嘀咕道。
特别是当目光落在那寡妇凹凸有致的身材上，脸上说不出是嫉妒还是厌恶。
自从进了院子，那寡妇就有意无意的往陈昊身边靠近，扶风弱柳似的腰肢轻轻摇摆，趁着介绍院子的功夫，整个人都快贴到陈昊身上了，正儿八经的倒贴。
“两位就住在这两间厢房吧，公子随奴家来，后面还有空房。”
张寡妇将柳青和小金葵安排在前院两间空房，带着陈昊往后面走去，那里也是张寡妇自己住的地方。
“卧槽？”
陈昊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寡妇对他有意思，他早就看出来了，但是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直接热情。
村子里的民风……都这么“淳朴”的吗？
大白天的都这么肆无忌惮，到了晚上还得了？
“这……不太合适吧？”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陈昊虽然不要脸的自认长得很帅，但是也绝对不至于仅凭一张脸，就能让一个漂亮寡妇合不拢腿。
大家才第一次见面，就算再怎么饥渴，也不至于这样。毕竟生活要有仪式感，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这其中定有蹊跷！
“没什么不合适的，前面的空房就两间了，公子随奴家来，后面的房间更宽敞些。”
张寡妇一边说着，又往陈昊身上靠了靠。
“呃，这个……”
陈昊很是纠结。
看到张寡妇已经开始明目张胆的勾引陈昊，小金葵眼睛一瞪，大骂一声“不要脸！”
这还当着小孩子的面呢！
“吃我一记缩小术！”
小金葵小手一指，一道白光闪过，正一边撞击一边拉扯陈昊往后面走的张寡妇，突然浑身一僵。
“……”
陈昊表情呆了呆，心想药王谷还有这种法术？
这他喵算什么？
“这……啊！”
张寡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花容失色，抱着胸口往后面跑去，嘴里大声喊着“妖怪”之类的话，边跑边回头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
“你这是什么法术，用在凡人身上不太好吧？”
陈昊嘴角一抽，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丫头如此恶毒呢？
柳青也目光古怪的看了小金葵一眼，没想到她竟然把变形术用到这种地方，实在是……童心未泯！
虽然明知道以小金葵的修为，这种法术根本对她产生不了作用，但身为女人，柳青脸色还是有些不太自然，原本挺拔的身姿，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小金葵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又闯祸了，抬着小脸哼了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陈昊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想到这丫头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仇F心理。
“看样子这地方是住不成了。”
陈昊摇了摇头，美女房东都被小金葵给吓跑了，接下来他们也不好在这里借宿，只能另外再找地方。
“那法术能解吗？你把法术解了，咱们换个地方吧。”陈昊对小金葵说道。
“不用管她，三日之后自会恢复。”
小金葵不在意的转身就走，她早就不想在这地方待了。
原本来这里借宿，一方面是看这家的房子相对还算整洁，另一方面也是被老猎户家里的事情给吸引了。
按照三人原本的想法，可能是猎户家里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那个张寡妇本身就有问题。
可实地考察之后，他们发现院子里并没有什么异常气息，那个寡妇虽然看起来是个“性情中人”，但也只是个普通凡人罢了，并非邪祟妖魔所化。
张猎户父子的惨剧，可能真的只是意外，应该和妖魔邪祟无关。
出了院门，一行人站在路上左右观察着，正不知道去哪里借宿，对面的院门突然打开了。
第二十五章 凡人和修士
一个村妇模样的女人探出头来，上下打量着三人，问道：“你们是要找地方住吗？”
陈昊点了点头，看了眼对面的房子，虽然不如张寡妇家的干净整洁，但院子看上去倒也算宽敞明亮。
“那你们可别在对面住了，她家房子不吉利！”
村妇一脸忌讳的样子，欲言又止了一阵，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张一家就是被那女人克死的，以前在她家里借宿的男人，也全都突然失踪了，那女人……唉！”
村妇叹了口气，似乎有些话不太好说，转口说道：“你们要是想住宿的话，可以来俺们家，俺家地方大得很，半个院子租给你们都没问题。”
那村妇看似憨厚，小眼睛中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招了招手说道：“不骗你们，俺家价格很公道的，这么大的院子，一天只收你们一贯钱！”
陈昊和小金葵对此都没有什么概念，之前也没问过张寡妇家里具体的租金，但柳青的经验比他们更加丰富，一听这个价格就知道这村妇摆明了想宰人。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这点儿钱倒也不算什么，所以她也没吭声，等着陈昊和小金葵来做决定。
“要不就这里？”
陈昊看向两女问道，对他来说住哪里都无所谓，不过他总觉得那寡妇有些不正常，因此想住得近一点，暗中再观察观察。
柳青没有发表意见，小金葵也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只要不住在那寡妇家里就行，于是三人就在对面的村妇家里住了下来。
村妇姓王，陈昊等人就称呼其王大娘。
聊了几句之后，得知王大娘家里一共四口人，除了王大娘和她丈夫之外，上面还有一个老母，下面有个五岁大的男孩。
“你们就住后院吧，这里地方大，也安静，就是稍微有点乱，等会儿俺给你们收拾收拾。”
王大娘带人来到后院，各种农具杂物扔得有些乱，一路上还有些家养的母鸡，味道实在有点大。
“咦，这也太臭了吧？”
小金葵捏着鼻子，小手在面前扇了扇，却没注意到脚下，一不小心踩到了鸡屎，抬起来一看，差点儿没恶心吐了。
“哎呀，村里家家户户都是这样，不碍事不碍事的……俺们家地方大，情况还算好的，你们要是去别人家，那味儿更大。”
王大娘生怕他们不住了，又是解释又是保证道：“你们安心在这里住，等会儿俺就把这些收拾干净，再给你们拿干草一熏，保证一点味儿没有。”
陈昊眉头微皱，他虽然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但也不是无法忍受，之所以闭口不言，主要是因为他的舌头太敏感，一张嘴满院子的味直往嘴里灌。
这小舌头太灵敏了，有时候也不见得是好事。
倒是柳青的表现令陈昊有些惊讶，眉宇间虽然透着一丝不喜，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厌恶，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恶劣的环境。
只有小金葵脸上挂满了嫌弃，一副真心不想住在这里的样子。
“要不咱们还回去住？”
陈昊想了想问道，村子里的情况应该都差不多，干净雅致一点的院子，估计也就对面张寡妇一家了。
“你还惦记着那个狐狸精！”
小金葵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加快脚步走到后院，赌气说道：
“你想住就自己去住，大不了我和柳师姐两个人住这里！”
“你这叫什么话，我还不是看你不想住这里……”陈昊大呼冤枉，就算真住到对面去，在摸清情况之前，他也不敢跟那寡妇有什么动作。
“谁想去对面住，谁自己心里清楚！”
小金葵对张寡妇的厌恶，明显超过了这里恶劣的环境，直接开启内息，干脆不去呼吸院子里的空气。
王大娘在一旁提心吊胆的欲言又止，直到将租金拿到手里，才眉开眼笑的退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就抱着被褥和打扫的工具又回来了。
“师姐，我还以为你会受不了这里。”
陈昊闲着没事找柳青搭话，小金葵也不知道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半天不愿意再搭理他。
“其实以前我也和金师妹一样，后来出门历练多了，什么样的环境没待过，慢慢也就习惯了。”柳青摇了摇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倒是你，看得出来，金师妹很是依赖你。”
陈昊“嗨”了一声说道：“什么依赖不依赖的，就是一起患过难，关系近一些而已。”
柳青点点头没再多说。
在陈昊看来，小金葵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小丫头，尚未到法定年龄，而在这个世界其他人眼里，十四岁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
等到王大娘将院子里的杂物收拾得差不多了，柳青走过去说了两句什么，王大娘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笑着离开了。
王大娘走后，柳青施了几个小法术，将院子里的污秽和臭味儿清理干净，这才看起来像个样子。
陈昊站在一旁看着，心里啧啧称奇。
以前看小说的时候，一直感觉仙凡有别，修士往往都是看不起凡人的，见多了什么“金丹之下皆蝼蚁”之类的句子，总感觉修士和凡人不可能友好相处。
然而在柳青身上，他并没有见到这样的情况，她反而会刻意隐瞒修为，仿佛彼此都是普通人一样相处。
“这个世界的修士，对待凡人的态度倒是出奇的友好，是因为妖族的缘故吗？”
陈昊默默思索，大敌当前，人族式微，若修士还将凡人视作蝼蚁，肆意打杀，无异于自取灭亡。
毕竟所谓的修士，也是从大量的凡人中脱颖而出，凡人才是整个人族的根基所在。
凡人亡，则修士亡。
“嗯？”
陈昊正想着事情，突然发现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摸进院子，走到他放剑的石桌旁，蹑手蹑脚的想要盗取。
“小孩儿，这可不是你该拿的东西。”
陈昊伸手一抓，将佩剑夺回，小偷是个长得很浑实的小男孩儿。
这小孩儿看上去六七岁大小，平常伙食应该不错，脸上肉乎乎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四处乱转。
山村里的小孩大多比较野，皮肤早就晒黑了，手指干裂粗糙，指甲里藏着黑泥，两条鼻涕虫挂在鼻子下面，“吸溜吸溜”一上一下。
偷东西被人发现了，他也不害怕，反倒理直气壮的朝陈昊走来，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怀里的剑。
陈昊有些奇怪的看着这小孩儿，不知道他想干嘛。
“给我玩玩！”
那小孩一点儿也不怕生，伸手就要来抢陈昊的剑。
“嗯？”陈昊眉头一皱，意识到自己可能遇上熊孩子了。
这小孩儿既然出现在这里，应该就是王大娘的儿子，在别人家借住，陈昊也不想做得太过分。他也没对小孩出手，只是抓着剑一动不动，想让他知难而退。
可惜他错误估计了熊孩子的胆子，这家伙眼看力气比不过陈昊，抢了半天没抢过来，竟然抬脚朝他膝盖上踢去，还“呸”的一声朝他身上吐口水。
陈昊脸色一变，心里彻底怒了，这小孩未免也太野了些。
陈昊在修士里虽然算不上高手，但对付凡人还不是跟玩儿一样，更别提一个小孩。
手上稍微用力，小孩顿时被甩飞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愣了一下后哇哇大哭起来。
“娘！有人欺负俺！”
第二十六章 投井自尽
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嚎了几声，没过一会儿，王大娘就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手上沾满面粉，还拿着一根擀面杖。
“大壮，怎么回事，快起来，娘看看伤到没有……”
牛大壮一看母亲来了，边哭边指着陈昊说道：“娘，他欺负俺！”
陈昊张嘴刚想解释，王大娘却直接怒目而视，像个老母鸡一样将儿子护在身后，擀面杖指着陈昊怒斥道：“俺好心收留你们，把院子收拾给你们住，你们倒好，欺负起俺家孩子来了！”
“大娘，你听我解释，是他非要抢我的佩剑，还要踢我……”
陈昊眉头一皱，本想发作，但想想还是忍下来了。
“什么叫抢你的剑，他还是个孩子，小孩子家的知道什么？就是看着好玩儿想借过来耍耍，你给他看看不就行了，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你要真不愿意，好好说话不行嘛，干啥还动起手来了，是不是看俺男人不在家，觉得俺孤儿寡母好欺负？”
租金到手后，这王大娘转眼就翻脸了，也不问事情究竟怎么回事，就坚定的维护自己家儿子。
陈昊张了张嘴，最终也懒得再说什么，摇了摇头懒得搭理这蛮不讲理的山野农妇。
难怪人家说熊孩子都是熊家长惯出来的，有这样的母亲，能养出好儿子来才怪了。
幸好陈昊手里拿着剑，看起来也不像好惹的角色，那王大娘嘴里骂骂咧咧两句听不懂的方言，拉着牛大壮回前院去了。
“我还以为你会对他们出手。”柳青惊讶的看了陈昊一眼，没想到他竟然能忍下来。
“我倒是想出手，但师姐你都做出榜样了，我虽然不能理解，但也只好有样学样了。”
柳青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倒是聪明。想当初我第一次出山历练的时候，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堂堂修士却遭到凡人刁难，当时差点儿拔剑斩了那恶徒。”
“那后来为何不斩？”
“我倒是想斩，但当时带队的师兄不让。
他告诉我们，修真界有修真界的规矩，凡人国度有凡人国度的法律。
彼此之间早有约定，非特殊情况，修士不得随意干扰凡俗世界，更不得滥杀凡人。
不仅如此，修士还要肩负起保护凡人的重任，说什么我们都是从凡俗中来，做人不能忘本……我当时根本听不进去，要不是打不过那位师兄，早就连他一起打杀了。”
追忆起往事，柳青也健谈了一些。
陈昊惊讶的看着她，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安静淡然的人，竟也有如此暴躁嗜杀的一面，连同门师兄都不放过。
“那师姐现在呢？”
“现在？现在有时候还是会生气，但这些年也算看过不少事情，慢慢的也能理解那位师兄说的话。
真要忍不了这些破规矩，要么躲回门派里潜心修炼，要么就去四州妖地杀个痛快。
那位师兄曾跟我说，我们辛苦修炼不是为了去欺负凡人，而是为了杀灭妖邪。对凡人撒气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去找那些妖怪撒气去！
我虽然不赞同这样的观点，但如今世道如此，有些事情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我刚才杀了他们呢？”陈昊问道，他想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杀了就杀了呗，咱们被村民赶出村子，如果没人上报官府的话，你顶多被门派再放逐几年；但如果有人把事情捅上去，若是轰动够大的话，你的麻烦也会更大。”
陈昊心中一凛，这个世界对于凡人的庇护，果然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傍晚的时候，陈昊在院子里修习法术，小金葵和柳青则在周围院墙上张贴黄符。
此符名为招阴符，激发之后，能够对阴邪鬼物产生吸引。若村子里真有鬼物作祟，等到了晚上自会被吸引到这后院中来。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陈昊正在专心修习法术，突然听到前面院子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柳青和小金葵相视一眼，神识朝前院覆盖而去，将前院的事情尽收脑海。
前面的院子里，一家四口正在吃饭，王大娘夫妇和孩子坐了一桌，旁边的石凳上孤零零坐了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桌子上的饭菜还算丰盛，除了两个素菜和几张面饼，还有一条草鱼。
一家三口吃得开心，王大娘不时给孩子夹菜，大半条鱼都拨到了他碗里。
身后的老人捧着个破碗，里面只有半碗干饭，上面放了一点咸菜。
老人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鱼肉，张了张嘴想要些鱼肉来吃，却被王大娘一阵数落臭骂。
“你吃什么吃，一大把年纪了，老不死的东西也不怕被鱼刺卡住喉咙，真不想活了？”
旁边的男人微微皱眉，沉着脸低声说了一句，“行了，别说了，赶紧吃饭。”
王大娘眼睛一瞪，指着男人鼻子骂道：“你还有脸说！天天抱着一堆破柴火回来，咱家多久没见过荤腥了，你看看大壮都饿瘦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剩下的鱼肉又往儿子碗里夹。
“唉，我说你这……我还没吃呢！”
男人也有些恼了。
“你吃什么吃，天天挣不来钱，老娘还得替你伺候这老家伙，要不是刚住进来几个傻货，咱们过两天就得断粮了！
俺这命怎么这么苦呀，嫁给你这么个东西，一天福没享过，还得伺候你这一家没良心的……”
“行了行了，赶紧吃饭！”
男人吼了一声，不再惦记鱼肉，低着头闷声往嘴里扒饭。
牛大壮在一旁嘿嘿偷笑，故意把碗里的鱼肉夹来夹去显摆，还朝男人挤眉弄眼。
男人气得一瞪眼，啪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转身出门去了。
牛大壮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也不害怕，偷偷看了老娘一眼，喊她一起吃饭。
“呜呜……你爹这死没良心的东西，还是儿子好，知道心疼娘。”
王大娘抹着眼泪，把剩下的鱼汤倒进碗里，母子俩一起享用剩下的饭菜。
老人端着碗可怜巴巴的站在后面，没了牙齿的嘴巴缩动着，伸着手想去夹菜。
“你干嘛！”
牛大壮急忙抱着碗躲开，朝母亲求救道：“娘，她抢俺的鱼！”
“你个老不死的，都要死的人了，吃那么好干啥，滚滚滚！”
王大娘推搡着将老人拨到一旁，满脸的嫌弃和厌恶。
后院里，陈昊等人看到这一家四口的样子，面面相觑，心中皆忿忿不平。
“太不像话了！这老娘儿们欺人太甚！”
小金葵一跺脚，就要冲过去给老人出气。
柳青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提了起来问道：“你想干嘛？打她一顿，还是杀了她？
无论你怎么做，事情的本质都不会改变，等咱们走了，一切该怎样还是怎样。
现在那老人还有口饭吃，你把他们都杀了，谁来养活老人？
再说了，你又怎知那老人秉性如何，她落到今天这般地步，又是否罪有应得？”
曾经柳青也像小金葵一样，说得好听叫侠义心肠，说得难听就是容易冲动，着急上火没脑子。
可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吃了许多苦头之后，世界观早就发生了改变。
现在的她已经明白，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这天下间的事情往往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多的是让人难以决断的灰色迷雾。
小金葵怒不可遏，“那咱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
柳青：“凡俗世界的事情，自有凡俗世界的人去管，你若擅自插手，非但不能真正解决问题，说不定还会把事情变得更糟。
再说这样的事情在天下间多了去了，你管得过来吗？”
“我……”
小金葵捏着拳头，气得浑身发抖，却又被柳青问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远处有村民惊慌失措的喊声传来。
“有人投井了！快来人呐，有人投井了！”
“是老杨家的！”
“王燕，王燕，你家杨伟投井死了！”
正在吃饭的王大娘，手里的筷子吧嗒一声掉在桌子上……
第二十七章 怨魂水鬼
柴火村东西两头各有一口公用的老水井，本来两口水井都能正常使用，早晨村民们来这里挑水，傍晚的时候就在附近纳凉闲聊。
可自从村子里发生怪事之后，渐渐的就没人再去村西那口水井里挑水，宁愿跑到村东头去。
村西的那口水井被村民们认为不吉利，自从十年前村里开始发生怪事，先后已经有好几个人投井自尽。
久而久之，村民们干脆用石头和木板把那口井压上了，情况这才有所好转。
王大娘家刚好就在村西附近，杨伟出门之后，在附近晃荡了一阵。刚开始有人看到他往水井那边走去，还没怎么当回事，结果一转眼就看见他把水井上的盖子给掀开了。
旁人喊了他两声，他也没反应，然后就直愣愣地一头栽进了井里。
等到村民们手忙脚乱的把人打捞上来，尸体早已凉透了，王大娘蹲在尸体旁边哭嚎着，她怎么也没想到因为晚饭时的一点破事儿，竟会闹出人命来。
陈昊三人站在一旁，彼此相视一眼，眉头渐渐皱起。
“不对劲。”陈昊盯着杨伟的尸体，总感觉哪里有问题，但又说不上来。
尸体在井水里并没有泡多久，可皮肤却已经有些发白，眼珠子往上翻着只有眼白，脸色发青。
除了身上的擦伤，后脑勺不知道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凹进去了一块，看起来是致命伤。
但奇怪的是，之前杨伟的头发明明是扎好的，此时却散成一团，像水草一样缠死在脖子上，又像是被自己的头发给生生勒死了。
“此地好重的阴气，他身上也是。”
小金葵扫了尸体一眼，慢慢走到井口，下面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一股寒气在井口萦绕不散。
柳青在一旁静静看着，手上掐诀在眉心一点，眼睛微微一亮，看向四周。
小金葵见状往手上吐了口口水，往眼皮上一抹，眼睛里同样闪烁起淡淡的金光。
“他的魂魄不见了！”
小金葵脸色微变，这才发现无论是周围，还是水井里面，全都找不到杨伟的魂魄。
陈昊见状有点急了，这种开法眼的法术他没学过，也不知道这俩人究竟看到什么东西了。
“那个……给我吐点口水呗？”
陈昊有点尴尬的对小金葵说道。
柳青的手法看起来不怎么好学，还是小金葵的方法省事儿，也不知道这小丫头的口水是用什么东西做的，竟然还有这种奇效。
“呸！”
看着掌心的口水，陈昊面色纠结，叹了口气，学着小金葵的样子，将其抹到眼皮上。
随后感觉眼睛微热，周围的景物瞬间清晰了许多，昏暗的环境变得亮如白昼。
除此之外，还能看到空气中有丝丝灰色的气流萦绕，尤其是杨伟的尸体上，浓得几乎快要变成黑色。
陈昊往前走了两步，来到水井边上，三人围着水井朝里面看去。
法眼穿破笼罩井口的阴气，下面的井水一片漆黑，阴气浮荡中，竟隐约有鬼脸浮现。
“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陈昊和小金葵相视一眼，意识到杨伟并非自杀，而是被鬼物迷了心智，骗到这里投井自尽。
柳青盯着水井默然不语，眉头却越皱越深，心中疑云丛生。
这口水井确实有问题，但以这种阴气浓度，下面的鬼物显然还未成气候。
迷惑人心引人投井倒是还有可能，但要说吸走全村人的血气……还差得远！
她想了想，并未说破，等着陈昊和小金葵自己去发现，这才是历练的目的所在。
等到村民们抬着尸体离开，小金葵才开始施法。
挥手朝井中打入一道金光，一沾上井里的阴气，瞬间犹如火苗落到了汽油上，转眼已成燎原之势。
“空——”
井底下发出一阵怪异的声响，井水剧烈波动起来，浓郁的阴气从井底反涌上来，试图扑灭那金光。
金光和阴气纠缠在一起，发出烤肉般的“滋滋”声，随后金光里飞出五颗流星一样的东西，没入井水中不见。
片刻后，井底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这声音很古怪，并非单一的叫声，像是几个不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呼呼——”
井内的阴气突然倒卷上来，阵阵寒风冰冷刺骨。
井水卷成水柱冲天而起，最前面是一团由几张人脸纠缠而成的恐怖黑影，口中发出意味莫名的嘶吼。
黑影中伸出两只狰狞的鬼爪，朝小金葵头上抓去。
“小小水鬼，胆敢放肆！”
小金葵冷哼一声，两手迅速掐诀，之前没入水鬼体内的正是她那金针法器。
水鬼卷着井水刚一冒头，漆黑的身体上便被钻出几个窟窿，道道金光迸发而出。
“啊……”
水鬼凄厉哀嚎着，扭动着，井水中的阴气却来不及修补它身体上的创伤。
五根金针犹如袖珍版的飞剑，在水鬼的身体中迅速穿梭，转眼便千疮百孔，被金光彻底溶解。
在渐渐消散的金光中，陈昊看到了杨伟的面孔，跟其他几张狰狞扭曲的鬼脸不同，他的脸上全是茫然，还没来得及变成水鬼的一部分，便被金光彻底净化掉了。
从头到尾，陈昊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这头躲藏在井中的水鬼，便被小金葵独自一人轻松解决。
收回金针法器，小金葵眉头渐渐皱起，这才反应过来事情有些不对。
“奇怪，这水鬼尚未成气候，连怨灵都算不上，顶多就是几个神志不清的怨魂纠缠在一起。这样的鬼物，怎么会对村民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鬼物也分等级，所谓怨魂，指的就是那些含恨而死，不愿转世投胎的魂魄，在怨气和阴气的滋养下，渐渐开始朝鬼物转化。
这个阶段的鬼物，大多是没有灵智的，通常都是按照本能凶性行事。
若有怨魂机缘巧合下诞生了灵智，便可成为怨灵，这个阶段大多已经恢复了生前的部分记忆。
怨灵继续修炼下去，随着阴气和凶性渐重，慢慢会转变成厉鬼，再到鬼王等等。
只不过鬼物的修炼极其困难，别说鬼王了，连厉鬼都极为罕见。人们通常所说的闹鬼，基本都是些怨魂或怨灵在作祟。
“你是说，村里的事情另有隐情？”
陈昊对于鬼物的认知还处于小白阶段，但他的分析能力却不差。
杨伟是被井里的鬼物害死的，但是这鬼物在小金葵前面如此不堪一击，显然也不是什么太厉害的东西。
而困扰柴火村的诡异力量，连之前来的那些修士都无法解决，显然不会像这头水鬼一样简单。
“这地下可能隐藏着一条阴脉，阴气在井底聚集，再加上之前有人投井自尽，所以渐渐诞生了鬼物。
至于村里的异常，或许跟这条阴脉有关，也可能另有隐情。”
柳青见他们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才补充说明了一下。
阴脉这种东西通常藏得比较隐晦，即便是她也是在水鬼死后才意识到这点，以陈昊和小金葵的见识，无人提醒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阴脉？”
陈昊和小金葵相视一眼，探头朝井里看去。
井底的阴气虽然不如之前浓重，已经开始渐渐消散，但某个地方仿佛有个源头一样，还在源源不断的往此输送阴气，导致井底的阴气在下降到一定浓度后便逐渐稳定下来。
“走吧，阴脉这种东西，已经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情了，稍后我会上报宗门找人来解决。”
柳青将井盖盖好，又在周围布置了一个防止阴气逸散的阵法。
做好这些，一行人按照原路返回。
第二十八章 怨灵附体
在回王大娘家的路上，陈昊听到周围的村民正在小声议论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老杨家算是彻底绝后喽，杨伟那小子也是窝囊，娶了个倒手婆娘，也没能给自己留个种，白给老牛养了几年儿子。”
“他家那婆娘俺知道，改嫁的时候非要带着孩子，这种事儿搁谁能答应？偏偏杨伟那小子是个愣熊，娶了个祖宗回来养着。”
“唉，俺可听说了，那婆娘对他老娘可不咋地，这小子也不是个东西，管都不敢管……”
听着村民们的议论，陈昊才大概弄明白这一家子是怎么回事。
王大娘原本的丈夫应该是个姓牛的村民，生了个儿子叫牛大壮。后来老牛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听村民的口气应该是死了，于是王大娘带着儿子改嫁到了杨伟家里。
这杨伟也是个奇葩，娶媳妇送个儿子不说，这母子俩还经常欺负他老娘，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对此基本上也不闻不问。
从陈昊之前看到的情况，估计这杨伟本身也不是个东西，否则不至于老娘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吭声。
最让陈昊感觉哭笑不得的还是那个王大娘，刚见面的时候，他还以为这是个淳朴的村妇。后来听柳青说了他们被坑了房钱，又觉得她是个爱占便宜的山野小民。
可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这王大娘说起来，算不算克死了两任丈夫？亏她之前还说对门的张寡妇克夫，感情这俩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两个寡妇门对门，你说这叫什么事。
回到王大娘家门口时，杨伟的尸体还摆在院子里，家里的老人坐在一旁抹着眼泪，王大娘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老人家，节哀顺变。”
陈昊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这老人也一把年纪了，如今儿子也死了，以后的日子肯定更加难过。
老人低着头也不吭声，只是默默的流泪。
陈昊看得心里有些难受，想着能怎么样帮衬一下，以那个王大娘的人品，以后对老人的态度可想而知。
这边正想着，突然听到后院方向传来王大娘的惊呼声，随后便是撕心裂肺的哭嚎。
“大壮！大壮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娘啊……”
三人脸色微变，柳青反应最快，身影一闪便出现在后院。
这次她没有等陈昊和小金葵先动手，因为她从后院方向感受到了比水井中更浓烈的阴气！
陈昊赶到后院的时候，看到柳青正一只手抓着牛大壮的脑袋，另一只手在掐诀念咒。
此刻的牛大壮犹如一个鬼娃娃，浑身皮肤乌青，血管暴突，表情狰狞，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呜哇”之声，指甲里还残留着皮肉碎片和血迹。
王大娘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胳膊和脸上全是被抓出来的血痕，难以置信的看着仿佛变成厉鬼的儿子，几乎快要崩溃。
“丫……丫头，不不，仙师，仙师求求你救救俺孩子，他这是怎么了？”
王大娘反应过来后，哭着跪在柳青面前，朝她“砰砰”磕头，没一会儿额头已是血肉模糊。
柳青眉头紧皱，看了她一眼，眼神异常复杂，并指点在牛大壮额头。
一团金光没入他体内，挣扎的四肢渐渐安静下来，身上的青筋也慢慢消退。
牛大壮虽然暂时安静了下来，却并没有彻底醒过来，眼睛依旧翻着白眼，里面隐约有青气萦绕。
“仙……仙师，他，他这好了吗？”
王大娘磕头的动作稍停，看着柳青小心翼翼的问道。
“师姐，他这是怎么了？”
陈昊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搞不懂这熊孩子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怨灵附体！”
柳青神色凝重，抓着牛大壮的脑袋不放，解释道：“有怨灵进入了他体内，想要吸干他的魂魄。”
王大娘虽然听不太懂，但也大概意识到了，自己儿子似乎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估计就是俗话说的鬼/上身。
“仙师，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俺可就这么一个孩子啊！”
王大娘苦苦哀求着，此刻的她，又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母亲。
看着柳青一脸为难，迟迟没有动手的样子，陈昊小声问道：“师姐，有什么难处吗？”
柳青点了点头，“怨灵躲在他的头颅中，除非它自己出来，否则若强行解决，恐怕……”
顿了一下，看着王大娘说道：“命或许能保住，但以后恐怕就变成傻子了。”
“傻子？”
王大娘一愣，连忙哭着摇头，跪着走到柳青跟前，抱着她的腿哀求道：“求求你了仙师，求求你救救他，不要让他变成傻子，只要你救他，你让俺做什么都行……”
“对了，钱……这是你们的钱，俺都还给你们，俺不要了。
仙师，求求你救救他吧，你要多少钱都行，俺做牛做马报答你都行啊！”
柳青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保住这孩子，但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决定的。
“现在只有两个办法，要么让我杀了怨灵，保你儿子一条性命，从此变成白痴；要么任由怨灵吸干你儿子的魂魄，变成怨灵的傀儡。”
至于让怨灵主动从牛大壮体内离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她承诺可以放这怨灵一条生路，怨灵也不会相信。
“不要……仙师，不要……求求你不要……”
王大娘拼命摇头，抱着柳青卑微的乞求着。
“唉……”
柳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抓在牛大壮头顶的手掌上渐渐泛起金光，打算强行将怨灵抓出来。
虽说变成白痴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但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总算还有个念想。
“啊！啊！”
察觉到柳青的意图，原本安静下去的牛大壮，再次奋力挣扎起来。
若只是杀死怨灵，对柳青来说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事情难就难在同时还要保住牛大壮的性命。
随着柳青手上的金光渐亮，牛大壮挣扎得越发厉害，皮肤渐渐乌青发紫，脸上扭曲狰狞，犹如恶鬼，浑身抽搐不停。
“不要……求求你不要……”
王大娘跪在地上磕头恳求，面对这一幕却无能为力。
随着牛大壮不断挣扎，几张揉成一团的黄符从他胸口掉了出来。
陈昊捡起来一看，正是周围院墙上张贴的招阴符。
“难怪……”
陈昊恍然大悟。
原本他们是打算今天晚上把附近的鬼物引到后院里除掉，可之前因为水井那边的事情，导致他们忘记了院子里的招阴符。
本来就算忘了也出不了什么事，顶多把鬼物聚在后院，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害人。
可坏就坏在牛大壮这熊孩子自己作死，估计又把这些黄符当成玩具，偷偷跑到后院里揭掉了揣自己怀里。
他这么一整，立刻把自己变成了吸引鬼物的香饽饽，犹如黑夜中的明灯，不把鬼物招惹来才怪了。
小孩身上的血气本来就弱，容易沾染不干净的东西；再加上小孩儿的魂魄更加纯净，对于鬼物来说，乃是大补之物。
怀里揣着一堆吸引鬼物的黄符，自身对于鬼物来说又是美味可口的点心，被怨灵附体夺命简直太正常了。
看着不断挣扎的牛大壮，陈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真要说起来，究竟是谁害死了这孩子？
第二十九章 孩子去哪了
柳青掌中的金光越来越亮，神色也渐渐凝重。
想把怨灵从脑袋里逼出来，同时还要保住牛大壮的性命，对于她来说也并非易事。
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牛大壮渐渐安静下来，看起来像是体内的怨灵已经被控制住了。
“呜呜……”
王大娘跪在一旁哭着，不知所措的伸着手，却又不敢去碰柳青，既担心她真的把自己儿子变成傻子，又担心自己乱来会坏事儿。
“求求你，求求你……”
柳青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五指微微用力，看起来像是在努力往外面抽取什么东西。
“哇——”
突然，原本已经失去动静的牛大壮，眼神瞬间恢复清明，看着王大娘求救道：“娘，救我，我不想死……”
王大娘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暗如死灰的眼睛中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冲过去就要抢走孩子。
“糟了！”
柳青心中咯噔一声，这一刻只有她知道说话的根本不是牛大壮，而是隐藏在他体内的怨灵。
可如今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牛大壮身上，被他体内的怨灵牵制住了，以至于一时间竟没能躲过王大娘情急之下爆发的速度。
陈昊和小金葵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大娘已经一把将孩子抢到了怀里。
施法被强行打断，柳青虽然没有受伤，体内的法力却骤然紊乱，脸色有些难看。
与此同时，一团黑光从牛大壮体内钻了出来，一眨眼便逃出了院子。
“哪里跑！”
小金葵紧追而去。
“大壮？大壮！你不要吓娘啊！”
王大娘突然痛哭起来，随着怨灵离体，她怀里的孩子也彻底失去了动静。
“师姐，你没事吧？”
陈昊见柳青脸色有些难看，一副强忍着怒火的样子。
以柳青的修为，本来王大娘根本不可能伤到她，可偏偏在那个紧要关头捣乱，和那怨灵里应外合，险些令她受伤。
“没事。”柳青摇了摇头，心情郁闷至极。
本来她出于好心，想留那孩子一命，结果没想到最终却被王大娘给坏了事情，还给了那怨灵逃脱之机。
“那怨灵有点本事，师妹一个人我不放心，过去看看。”
柳青稍微调整了一下，正准备带陈昊一起走，却突然被王大娘给拦住了。
“不准走！谁也不准走，你们还我儿命来，还我儿命来！”
看着疯疯癫癫扑上来的王大娘，柳青眼中的厌恶和怒火再也压制不住，轻轻一挥手，便将她打苍蝇一样扇飞了出去。
“师姐……”
陈昊眨了眨眼，发现这位师姐骨子里果然还是够狠的，不动手则已，动起手来都不带眨眼的。
“放心，死不了。”
柳青以为他在提醒自己不能随意杀人，于是随口解释了一句。
想了想似乎感觉不太妥当，又重新解释：
“有些人虽然很可怜，但却不值得同情，他们不配！遇上这种人，慈悲就是迂腐，援手就是愚蠢。”
“宗门那边……”
“不就是面壁几年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娘认了！”
柳青这些年似乎也压抑坏了，趁着这次的机会，彻底爆发了出来。
……
跟随着怨灵留下的气息，两人竟追到了对面的张寡妇家里，老远便听到后院传来一阵打斗的动静。
到了地方一看，小金葵正跟一团黑气在交手，然而那黑气速度极快，以她驾驭金针的手段，一时间竟奈何不得那怨灵。
那怨灵明显不是之前的水鬼能比，察觉到柳青的气息之后，扭头便走，钻进了后院的一口水井里。
“又是水鬼？”
陈昊一愣，没想到张寡妇家的后院也有一口井。
“哇呀呀……气死我了！”
小金葵冲到井口一看，气得直跺脚，里面早就没了怨灵的影子，井底只有从阴脉中逸散出的淡淡阴气。
“这家伙速度竟然比我的金针还快，就知道躲躲躲……”
柳青来到井口扫了一眼，这个怨灵并非水鬼，早就通过地下河不知道逃到了哪里。
“快要变成厉鬼的怨灵，自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柳青安慰了小金葵一句，走到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张寡妇面前，眉头微蹙上下审视。
那怨灵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不从别的地方走，偏偏往这院子里的水井里钻，显然是它早就留好的后路。
张寡妇独居在此，却能在那怨灵手下活命，这其中的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要么是她勾结鬼物，要么……那头怨灵干脆就是她故意养的！
虽然她表面看起来只是个普通弱女子，但柳青在外游历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并非因此就放松警惕。
“别，别杀我……跟我没关系！”
张寡妇花容失色，后背靠着墙缓缓往旁边移动。
“你早就知道这鬼物的存在？”柳青盯着张寡妇的眼睛，眉头一皱说道：“你丈夫投井而死，也跟你有关？还有来此借宿的人，也是你下的手？”
“不……不是我，我只是……”
张寡妇语无伦次，似乎被柳青的气势所压迫，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瑟缩发抖。
片刻后，等张寡妇情绪稳定了一些，他们才终于问出了一些事情。
按照张寡妇的说法，她本名叫高婉儿，是武安府一户姓高人家的小女儿。
她和张功名，也就是张猎户的儿子，两人认识之后，很快就坠入了爱河。
然而由于张功名的家世，她的父母并不同意两人的亲事，于是张功名就诱骗她私奔到了柴火村来。
“为了一个男人，你一个千金大小姐，竟然愿意跟他私奔到这种穷乡僻壤？”小金葵倒背着双手，像个小大人一眼啧啧摇头，“我是该说你傻呢，还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小金葵一说话，张寡妇就有些害怕，降围打击什么的太吓人了，她现在还平着呢。
她可不知道三日之后就能恢复的事情，还以为有些东西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小金葵可谓又恨又怕。
“我……我那时候已经有了身孕，也是没办法……”
三人相视一眼，陈昊和柳青还能保持淡定，小金葵却脸颊微红，小声骂了句“不知羞耻”。
“后来呢？”
陈昊对于这种事情是最平静的一个，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在前世这样的事情一点儿都不新鲜。别说成年人了，就连学校里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少，早就见怪不怪了。
“后来……”张寡妇惨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本以为等到孩子生下来，我爹我娘也就会慢慢接受了，可那张功名简直不是人！
我临产的时候，他还在外面跟其他女人纠缠不清，连回来看看我都不肯！
孩子生下来之后，他那个爹……他们都不是人！”
虽然张寡妇没有明说，但陈昊已经猜到了，如果她说得是真的，那这女人也真够可怜的。
柳青没有陈昊反应那么快，盯着张寡妇的表情看了一阵，才渐渐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至极，显然也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这样的遭遇，于是看她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丝同情。
只有小金葵满脸茫然，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生下来的孩子呢？”
陈昊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多做纠缠，直接问到最关键的问题。
从村民们的口中，他知道了张猎户和张功名的死因，虽然死得有些离奇，但总归有个说法。
可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之前却没听任何人提起过，若非张寡妇主动说起，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家里还有个孩子。
第三十章 真相
夜色如水，气温渐凉。
陈昊和柳青并肩站在房顶上，聊着刚才从张寡妇口中听到的事情，渐渐有了一些眉目。
高婉儿刚来柴火村的时候，山里的怪事才开始发生没多久，那时候也没人太在意，只当是意外和巧合。
高婉儿和张功名之间的恩怨情仇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个傻女人被渣男欺骗了感情的故事，而这个渣男的父亲，也不像平常在村里看起来那么老实就是。
撇开这些不提，当年高婉儿生下孩子之后，原本打算带着孩子回娘家的，后来因为张猎户从中阻挠，一直未能如愿。
过了不到一年，村里的各种怪事越来越多，后来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村里人不小心冒犯了山神，所以才让村子遭到山神的惩罚。
对于这种事情，其他村民们将信将疑，但是从城里来的高婉儿，却压根儿不信这种说法，一心还想着怎么逃回城里去。
没过多久，又有谣言传出，说是要想平息山神的怒火，只有把村里的小孩儿作为祭品，献给山神当丫鬟和童子才行。
如果不能取得山神的原谅，村子的情况将变得更加糟糕，最终全村人都将不得好死。
柴火村里都是些没什么见识的愚民，对于鬼神之说原本就有些将信将疑，后来又发生了几件怪事加以佐证，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将自家的孩子骗入山中，送去侍奉山神。
自从那户人家把孩子献给山神之后，还真的是时来运转，仿佛得到了山神的庇护一样，家里的霉运一扫而空。
和村里的人一起进山打猎，别人都是空手而归，只有那位将孩子送给山神的村民，不仅满载而归，还在半路碰到了一株百年山参。
事情传开之后，其他村民也相继有人把孩子悄悄送进山，村里的情况渐渐有所好转。
又过了一段时间，村民们逐渐对山神坚信不疑，生病了不再去城里花钱看病，而是跑到山里去对着山神祷告。
凡是那些给山神送过童男童女的人家，生活渐渐回到了以前的样子，甚至过得比以前更好；而那些不敬山神的村民，则日子越来越艰难。
张猎户原本是村里有名的好猎手，可眼看着其他人的收获越来越好，他却渐渐连只野兔都打不到。于是某天趁着高婉儿不注意，悄悄将孩子带进了山里，送去侍奉山神，以求取山神的庇护。
高婉儿得知事情后几近崩溃，村里的传言她早就听说了，但她在城里的时候，也接触过一些修行中人，因此并未像村民们一样愚昧。
她早就跟张猎户等人说过，根本不存在什么山神，村子里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八成是有邪物作祟。
然而张猎户根本不相信她，表面上将她敷衍过去，背地里却将孩子推到了火坑里。
高婉儿想去山里找孩子，却被暴怒的张猎户用铁链栓在家里，渐渐变得疯疯癫癫，整日以泪洗面。
献祭了孩子之后，张猎户家里的情况还真的有所好转，在村子里也过上了两年安稳日子。
可随着村民不再给山神献祭童男童女，村里的情况又开始逐渐恶化，各种怪事不仅再次发生，还变得比之前更加可怕。
然而此时还有孩子的村民家里，要么不信山神，不愿把孩子送进山里；要么想给家里留个香火，不忍心断了血脉。
随着村里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终于惊动了武安府的一些修行者来此。可一番折腾后，并未能改变什么，反而是一些进山除妖的修行者，再也没有出来过。
至于钻进水井逃走的那个怨灵，根据高婉儿所说，是她无意中发现的。
某天夜里她独自呆在后院，慢慢走到了井边，打算一死了之。
可就在这时，井里突然冒出一团黑雾似的东西，她一看就知道自己这是撞上了邪祟。
正当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从井里冒出来的怨灵，却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想不想给你的孩子报仇？”
高婉儿自然是想的，她做梦都想杀了张家人，他们不仅害死了她的孩子，还彻底毁了她的人生！
于是那个怨灵就和她达成了一个约定，怨灵帮她报仇，但是她要负责将其他男子引诱到后院来，供它吸食血气。
后来，张猎户再次进山打猎的时候，莫名其妙就出意外死了。村民们都以为是意外，或是他冒犯了山神，只有高婉儿知道，是那个怨灵在帮她报仇。
没过多久，张功名回来奔丧，怨灵又趁机迷了他的心智，让他自己投井而死。
至此，高婉儿大仇得报，成了张寡妇。同时她也被那怨灵控制，不能再随意离开这座院子，彻底沦为怨灵的傀儡。
成为傀儡之后，高婉儿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勾搭村里的村民来家里做客。
一方面是被傀儡控制，另一方面，高婉儿自己也对柴火村心存恨意，她想报复这些愚昧而可恶的村民。
旁人都以为她是寡妇偷/春，实际上却是在谋财害命，那些进了这间院子的男人，最终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全都成了那怨灵口中的血食。
“想不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陈昊摇头感叹，心情复杂。
原本他以为这样离奇的事情只会出现在故事里，没想到现实中真实发生的事情，比故事更加可怕。
人们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艺术通常比生活更加夸张。然而事实却是，有时候现实却比故事更加残酷，只是很多人接触不到罢了。
柳青看了他一眼，开玩笑说道：“现在知道了真相，是不是有些失望？”
陈昊知道她指的是当初张寡妇勾引他的事情，原本他还以为自己魅力四射，英俊勾人，搞了半天，自己在别人眼中只是块儿肥肉罢了。
“修行中人血气旺盛，对于鬼物来说乃是大补之物，难怪那女人当时对你那么热情。”
陈昊摇了摇头，“师姐你就别取笑我了，就算咱们正常住在这里，我也不会跟她产生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当真？”
柳青瞟了他一眼，说道：“其实就算你真她发生些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咱们药王谷对这方面没什么限制的。”
“师姐，我真不是那种人！”
陈昊一本正经，这位师姐现在可是他的监护人，谁知道这是不是某种考验之类。
随即转开话题，问道：“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要进山去看看吗？”
柳青沉吟片刻，眉头微皱，摇了摇头说道：“此地竟然存在阴脉，我总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先等等再说吧。
我已经把这里的事情上报宗门，保险起见，等到宗门派遣高手过来，到时候再进山也不迟。”
陈昊点了点头，事情发生这种变化，柴火村地下竟藏有阴脉，那么附近的鬼物很可能不止逃走的那个怨灵。
山里的情况也比他们之前预料的更加复杂，情况不明之下，柳青也不敢带着他们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