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嫘(第三更,谢羅小黑)
陈书同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完全不知道之前都发生过什么,只是呆呆的望向了边上的女人,眼神复杂且悲怆。
直到许久之后,才终于是摸了摸自己悲怆的面容,强行止住了自己的情绪:“从今以后,你就叫嫘吧。”
说完,他抱着娲的尸体,艰难的走出了自己的基地。
他突然间觉得很累,从肉体到精神。
因为事情发展到了这样一个地步,他已经是连自己真正想要什么都分不清了。
他把娲葬在了她最喜欢的那一片花海。
为了保证以后还有复活的机会,他还专门设置了一个护阵,以保其肉身千年不朽。
之后,便是一个人在花海里冷静了很久。
在这期间,他思考了很多问题。
首先,是娲的死。
这意味着他再也没有了创造出一整个人族的可能。
然后便是信仰之力的问题。
为了拯救娲,他已经是损耗了所有的神力。
所以,想要继续存活下去的话,他就必须找到新的信仰获取途径。
但是在这大荒之内,能够像娲一样拥有着相当智慧的生灵却似乎并不太多。
所以,在今后的日子里,他只能一边在基地的周边寻找着智慧生灵,一边借着石像本体稳固自己的神性。
至于嫘,他则是放在了那条黑龙的身边,以保障她的安全。
当然,闲暇时他也还会教导一些知识还有法术给她。
只不过鉴于娲的先例,他已不敢再亲近于嫘。
就这样,又过了三年。
经过三年的搜寻,陈书同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庞大的智慧群体。
他们与普通的妖怪有着很大的区别,虽然本体形态各异,但却都从出生时便拥有相当的智慧,而且还能变化成人身。
当然,他们肯定是不知道什么是“人”来的。
他们只是按照陈书同的描述,变化出了他想要的样子。
如果不是陈书同给他们洗脑说那才是他们的最终形态,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当然,这些其实也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经过一连串的洗脑外加蛊惑之后,他终于拥有了这个世界的第一个部落。
为了方便统治,他甚至还很恶趣味的给这个族群起了一个特别的名字——巫。
不过这其实也是一种期盼。
表示着他希望他们能像传说中的巫族一样,成为这世间的主宰。
有了巫族的陪伴,嫘的欢笑也多了一些。
这也是陈书同的期盼。
虽然说巫族并不是真正的人,但如果嫘能够与某个巫族结合,给他留下两三个混血后人的话,他也会非常的欣慰。
但是,事情的发展似乎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当陈书同好不容易用五年的时间积攒到了三百缕翡翠之力,准备离开自己的石像好好的庆祝一下的时候,嫘救下了锁龙坑里的黑龙,跟它私奔了。
为此,陈书同整整沉默了七天。
他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从头到尾,他也只是给嫘上了一点生理课程,并给她讲了一些男女之间的爱情故事而已。
就算曾经暗示过她让她多接触一些巫族的青年,但不也没有强迫的意思么?
为什么她还是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难道是怕他责怪她放走了黑龙?
但区区一条黑龙,怎么可能比得上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他想不明白。
这其实就是当局者迷。
就好像是这世上的绝大部分父母,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言语会给孩子造成多大的影响,所以当自己的孩子做出一些出格事情的时候,他们会觉得非常的匪夷所思。
就好像某一个自杀学生的父母。
他们其实也知道高考并不能代表一切,但为了鼓励孩子努力学习,他们不自觉的就会向自己的孩子重化高考失利的后果。
他们会将之形容成一个末日,就仿佛是一旦失败,其他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一样。
陈书同现在所做的虽然要稍微的好点,但却终究还是低估了嫘对于他的尊敬程度。
作为一个女儿一样的存在,嫘根本不愿意看到陈书同因为自己流露出哪怕半点的失望。
所以,在不可救药得爱上了那一条黑龙之后,她选择了逃避。
这也是很多年轻人都会做出的选择。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承担困难与曲折的勇气。
学习如此,工作如此,感情,亦是如此。
就好像是某一个暗恋着某个女生的男孩,在得知女孩跟一个富家子弟走得很近之后,他会本能的选择放弃。
为什么?
因为放手有些时候确实是比迎难而上要来得轻松。
——特别是在你觉得自己必输的情况之下。
现在的嫘,就是这么一个想法。
虽然在陈书同眼里,那条黑龙根本一文不值,但在从出生起就知道这条黑龙的嫘的眼里,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因为经过这些年的学习与成长,她已经知道了娲母是因她而死的事实。
再加上这些年陈书同的刻意疏远,她很自然的便觉得陈书同是将娲母的死都归咎到了自己的头上。
如此一来,当不可救药的爱上了那条黑龙,又收到了陈书同那一些让她亲近巫族的暗示,她自然也就是痛苦不已。
她不敢违背陈书同的意志,甚至连向其吐露自己心声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在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之后,她只能选做了逃避。
就好像只要自己逃得远远的,所有的一切便都可以如同未曾发生。
可惜,陈书同这辈子都是无法想通这其中的关节了。
他只是有些愤怒,有些失望,同时也有些颓然。
因为以他现在的神力,就算是重新找到了嫘还有那条黑龙,也根本没有能力将他们重新带回部落。
当然,他内心里也并不想把嫘逼得太甚。
所以,在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冷静之后,他让一个擅长远距离沟通的巫族向着黑龙发送了一声警告,让他不要做出任何伤害嫘的事情。
不然的话——八荒四极,他将无处可逃!
他不知道黑龙在接到这条警告后会有什么反应,也不想知道,因为不管结果如何,他都绝对不会放过他!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沉睡,慢慢的极累自己的力量。
因为这个世界,他已经是没有什么在乎的人了。
而且以巫族之强,也实在是不需要他的照看。
但是,也就是在他陷入沉睡的第三十个年头,一件让他绝对想不到的事情却是发生了!
——不知是因为何种原因,整个大荒的荒力浓度居然是开始了大幅度的下降!
而这种变化的直接后果就是,很多原本强大无比的种族——开始了崩溃!
就好像是恐龙死于氧气浓度的变化。
当这世上的荒力浓度降低到了某一个特定的水平,大荒的很多荒兽也都是无法再通过吐纳来满足自身的能量所需。
为了生存,他们只能选择杀戮。
但是越是杀戮,他们的能量损耗就会越多,死亡的来临也就会越快。
——就好像陈书同手下的巫族。
只不到一年的时间,原本六百多人的部落,便是直接缩减到了三百人。
而这种缩减,还在持续之中。
——直到某一天,嫘回来了!
她带回了黑龙的尸骨,也带回了九个体质特别的孩子。
407气运,兽潮,祈愿(谢谢奈何生此间,jerry的打赏还有月票)
那是六男三女,九个孩童。
大的似乎已经九岁,而小的,则还在襁褓之中。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们的身上——竟都没有半点真龙的特征!
这实在是一件很难想像的事情。
毕竟都是龙的传人,怎么可能一点龙的特征都没有?
就连陈书同,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中的关窍。
不过随后,他便是将这一切放在了一边。
因为比起这几个孩子,他更在意的还是嫘。
这些年在外漂泊,嫘明显是成熟了许多,虽然模样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眼神之中,却明显多出了一股浓浓的沧桑与疲惫。
不过对于当年之事,她却似乎依旧没有看开,所以回来之后,第一时间便是向着陈书同下跪请罪,希望得到陈书同的原谅。
“那条臭虫,他怎么死的?”
望着自己的女儿,陈书同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例如问问他们这些年都去过哪里,过得怎么样,还有那几个孩子的名字。
但他终究是不善表达,所以,在扶起了嫘之后,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为了这样一句询问。
“那是一条非常大的鱼,身形足有千丈,还能化而为鸟......夫君联合八大龙王与之作战,也未能获胜......最终......战死在了北海......”
听到陈书同依旧是称呼那条黑龙为“臭虫”,嫘明显是有些失望,低着头,神情低落的道。
“千丈大鱼?难道是鲲?”
陈书同立刻露出了一抹诧异。
“父亲认得那个怪物?”
嫘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诧异。
“曾在一本书里看到过。想不到这世间竟真是有着这样的怪物。”
脸上露出一丝怅然,陈书同缓缓的说道,不过随后,便是陡然间目光一凌,心头作出了一个决定:“你可知他现在在哪里吗?”
“应该还在北海......前段时间天地异变,以他的身形,若是不做出一些变化,恐怕也活不了多久......父亲你这是要——”
嫘讷讷的道,有些不解的望向了陈书同。
“听闻鲲鹏大补,这几个孩子如此瘦弱,不好好补一补怎么行?”
陈书同轻轻的笑道。
而说完,便是直接化为了一道光芒,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现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而手里,则是多出了一个晶莹剔透得立方,里面——正好横躺着一只宛如鲸鱼一般的大鱼。
“拿着吧。等他完全死掉再放出来。在这之前,你们可以用我给你们的罗天战法吸纳他的本源之力。不过记住,罗天战法虽强,但却会有污染血脉的可能,所以用时,一定要慎重,不可一味为了力量,坏了自己的根基。”
在嫘等人震惊的目光中,陈书同轻笑着将手里的方块放进了她的手里,语重心长的道。
这一刻,嫘终于是有些看懂了身前的父亲。
她再也绷不住了心头的情绪,一把抱住了面前的陈书同,悔恨的痛哭了起来。
感受到这股浓浓的亲情,原本还有些尴尬的陈书同也是瞬间释然了。
他轻轻的扶了扶嫘的秀发,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抹许久未见的温暖微笑。
直到许久之后,才是一面安慰着嫘,一边招来了大巫泽,将几个孩子的教导工作交给了他。
而他自己,则是立刻回归了自己的石像。
没办法,为了抓捕这一只鲲,他已经是再次耗尽了自己的神力。
若不回归本体,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失去意识。
所幸,随着嫘的回归,整个巫族部落的荒力浓度似乎再次提升了不少,倒也用不着他去格外的操心了。
不过他也没有完全的放任不管。
而是一边恢复着神力,一边静静的寻找起了改变荒力浓度的诱因。
也是借此机会,陈书同终于是得知了“气运”的存在。
当然,那只是陈书同的定义。
事实上,他所谓的“气运”,其实也就只是一种特别的紫气而已。
根据他的观察,资质越高,体质越好的生灵,气运往往就会越发的绵长,他们所在的地方,荒力的浓度也就会越高。
当然,也不是绝对。
除了资质以外,年龄应该也是关键。
所以,像鲲这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大妖怪,就算是再怎么得天独厚,身边也是丝毫气运也无。
有一些气血衰弱的,甚至会反而孕育出一些黑色的“败气”。
而这种气息,也正是导致大荒各地荒力浓度陡然直降的根源。
不过,领地荒力浓度的提升也并非全是好事。
因为在这个原始的大荒,实在是隐藏着太多强大的存在。
他们有些并不知道陈书同的存在,也没有见识过他的厉害,所以当得知某个地方的荒力浓度远胜于其他地方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抢夺,去杀戮!
而偏偏这个时候,陈书同是一点力量也没有。
所以接下来,一件让陈书同非常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大荒世界的第一波兽潮——上演了!
那近乎无穷无尽的荒兽,几乎是让整个巫族崩溃,就连大巫泽,也是惨死在了这一场部落的防卫战争之中。
然而这其实都还不是关键。
关键是整场战争,他们都没有看到陈书同的身影!
很多大巫的信念开始了崩塌。
有些年轻气盛的,甚至是直接离开了领地,去往了别处自立门户。
而陈书同,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如多年前娲死时一样,一个人独坐于月下的花海,思考着保护嫘还有那九个孩子的方法。
他甚至已经放下了要去守护整个巫族的誓言。
因为随着一次次的打击,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一个热血冲天的青年了。
他已经认识到了命运的伟岸,现实的残酷,所以当力所不及,他也会退缩,也会放弃。
但是,也就是在他准备带着嫘还有九个孩子跑路的时候,一件让他震惊异常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他的神感之下,居然是头一次回荡起了一股深层的召唤!
他不清楚这一股召唤是来自于哪里,但在那一股牵引之力的尽头,他感应到了一个精纯无比的湛蓝之力!
他知道,那就是愿主的代价!
只要他能顺从这一股召唤之力,并且完成了愿主的祈愿,那么那一缕湛蓝之力——就将成为他的奖品!
“来吧!不管你是谁!你的单子,我接下了!”
只经过了不到一秒的思考,他瞬间同意了对方的召唤。
他知道他这一走嫘还有几个孩子可能就会惨死在兽潮之中,但他不在乎。
因为只要有足够的神力,他随时都可以将他们复活!
而且这一次蹊跷的召唤,也可能将是他再次崛起的关键!
——他绝对不能错过!
408三千年后的愿主(再次感谢奈何生此间还有Jerry的月票打赏)
伴随着一道强烈的白光,陈书同顺利的响应了召唤。
因为是第一次响应这种祭献召唤的缘故,他有些紧张,也非常的谨慎,一旦睁开了眼睛,便是连忙扫视了一下四周,确认起了自己的处境以及位置。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古旧的竹屋,前面的门扉已经漏风,而边上,则是靠着一个摆满了陶制碗筷的竹架子以及一张干净整洁的竹桌子。
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了其他的东西。
“看来愿主是个穷人。这就好办多了。”
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之后,陈书同长长的松了口气,高兴的笑了。
这其实不难理解。
毕竟无论是哪个世界,越是贫穷的人,内心的欲望便会越小。
就好像他的前世,终其一生,也不过是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买一套不大不小的房子而已。
而这对于当世的很多有钱人来说,却其实不过是反掌之事。
嘶!!
等等!
穷人?
人?
突然,他愣住了!
他瞬间想到,自己所在的那个大荒,似乎并没有什么人类来的!
“难道说——我的这个愿主是来自于之前那个大荒?”
这样想着,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珠,迅速的闪出了屋子。
而也是在此时,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他的愿主居然是因祭献而死了,而他,竟然是直接附身到了愿主的身上!
那是一个名为京的少年的记忆。
里面有他详尽的一生,以及他召唤陈书同的过程以及理由。
陈书同猜的没错,这里确实就是之前的那个大荒,这一次从京的记忆中能够知道罗神领域就可以判断。
只不过这个京,却明显不是什么穷人,甚至还不是一个好人。
因为根据他脑海里的记忆,这个京在落入现在这个田地之前,已经是害死了好几个同门,而为的,仅仅只是保住一部来自于南荒的天级功法。
可惜,在想要弄死第四个知情同门的时候,他出现了失误,导致其直接识破了他的陷阱,并在恐惧之下,将他们获得了一部天级功法的消息上报给了宗门里的一个核心弟子。
然后,他便是因为舍不得交出秘籍被那个核心弟子给打成了重伤,并且发配到了外门杂役房。
作为一个好强之人,被人这么从云端踩进泥土,他自然是不甘而又愤怒,于是乎,便是在绝望疯癫之下想到了请神之法,企图以自己的残生,召唤出可怕的魔神去报复那个霸道的核心弟子。
不过陈书同并不是他的第一选择。
在召唤他之前,他也尝试过呼唤其他的神明,但他们要么就是感应不到他的呼唤,要么就是不屑于接下这个单子,这也才给了陈书同一个可趁之机。
不过,活是接到了,但想要完成,却恐怕没有这么容易。
因为在降临到了愿主身上之后,他虽然能够感受到那一缕湛蓝之力的存在,但却似乎并无法在完成愿主祈愿之前将之纳为己有。
所以现在,他只能依靠着京的力量,去设法完成京的祈愿。
当然,在去做这事之前,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设法联系到自己的信徒们!
他相信,就算时间已经过去了数十载,比特还有霖麻他们也一定还记得他。
但是,当他静下心来去感应,整个人却是彻底的方了。
——没有一个信徒!
他居然感受不到一个信徒的存在!
“这不可能!!”
他惊叫了一声,再次搜寻起了京得记忆。
这一次他看得更加的仔细。
但是——依旧是没有任何所得。
因为身在北荒,京对于南荒所知终究还是太少,所以从头到尾,他都只是知道罗神的强大以及罗神领域的存在,却根本不知道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神灵以及势力。
“这没道理!这太没道理了!”
带着一丝茫然,陈书同赶紧转换了搜寻方式,改为搜寻起了万族大战的信息。
他相信,即便是不知道罗神领域的信息,这个京也一定会知道一些万族大战的事情。
毕竟当时,北荒不老山的人可也是掺和到了其中的。
然而,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便是再也忍不住心头的震撼,颤抖着跌坐在了地上!
“三......三千年.....”
万族大战,居然已经是过去了三千年之久!!!
如果不是一再确认无错,陈书同几乎是以为京是得了失心疯了。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时间明明也才过去了不到一个甲子而已!
怎么可能就成三千年了?
难道是那个诡异的家伙屏蔽了我对于时间的流动的感知?
他不禁这样想到。
但这也似乎并不成立。
毕竟这些年里他并不是一个人,无论是娲还是嫘,她们也都是跟他处于同一片空间,应是不可能存在相左的时间差才对。
更何况,他的神力汇聚速度也并没有出现过跳跃式的变化。
所以,这个猜测应该也并不成立。
可是,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突然间来到三千年之后?
这也太没道理了!
他之前可从没收到过任何来自未来之人的祈愿,更何况是召唤!
而且,既然他能够听到来自未来的召唤,为什么却唯独感应不到罗神领域的召唤?
难道说这三千年来就从没有罗神领域的人尝试过向他祈祷?
他不信!
他死也不信!
不过他最不信的,其实还是他的罗神领域居然是没能存续到三千年之后!
要知道,区区楼兰可都是存续了将近五千年的时光。
他堂堂罗神领域,拥有着五位强大的柱神,怎么可能连三千年都撑不下去?
就算罗天大魔搞鬼,在没有完全确认他的死讯前,恐怕也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
“看来得趁着这个机会去一趟南荒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呢喃着,终于是恶狠狠的站了起来。
但是,也就是在他重拾信念,准备离开此地的时候,一队气势汹汹的人马冲进了他的院子。
“好你个京!居然午时也不去领职,还在这里偷懒!看来是上次打得还不够了!来人!给我狠狠的打!让他这个前内门弟子好好的记忆一下我外门从事的规矩!!”
那是一群栖霞山的外门执法弟子,一进院里见到正自猛然站起的京,为首之人便是猛然吃了一惊,然后恶狠狠的道。
这无疑是欲加之罪。
毕竟根据栖霞山的规矩,若有重病在身,外门杂役其实也是可以免去当日的役职的。
而京在召唤陈书同之前,可是实实在在的被这群人打了个半死来着。
如果那样还要去当值的话,岂不是摆明了要把京弄死?
409制定计划
“看来逼得京不得不通过祭献来召唤于我的就是这群人了。一群土鸡瓦狗!”
面对着这来势汹汹的人群,陈书同目光闪烁,轻轻的笑了,充满了不屑。
而之后,便是主动的迎了上去,准备给这一群不善者一些难忘的教训。
然而,正当他准备调动力量,以压倒之势,将这些眼前的敌人轻松击溃的时候,他却是陡然发现了一件尴尬不已的事情。
他的这具躯壳之内——并没有可用的荒力!
因为早在召唤陈书同之前,京已经是被人毁去了丹田。
“次奥——”
陈书同还没来得及惊叫,左眼便是被那最先上前的人给狠狠的击中了!
火辣辣的痛楚瞬间从眼眶蔓延,一直延续到了脑后。
巨大的力量,甚至让他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但这,却都还没有他内心的屈辱来得强盛!
“王!八!蛋!敢打我的脸!你死定了!你死定了!耶稣都救不了你!”
他无能的咆哮了起来。
不过行动上,却还是立刻老老实实的抱起了头,蹲了下来。
没办法,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求生嘛,不寒碜。
所幸这事知道的人少,回头再来个杀人灭口,便也不会有人知道他这段黑历史了。
只是在此之前,该服的劳役却肯定是逃不掉了。
还好,栖霞山的劳役并不怎么繁重,所以虽然有人不断刁难,他依旧是在日落之前完成了自己的所有工作,回到了住处。
之后,便是开始筹谋起了如何还愿。
虽然他本身并不怎么喜欢京这个人,但看在湛蓝之力的份上,他并不介意专业一回。
跟以前一样,他再次拿出了纸笔,直接将自己还愿所需的步骤写了下来。
首先是实力问题。
想要给京报仇,实力肯定是一个关键。
所以,他必须要在短时间内想出一个提升实力的方法,而且还不能被那个核心弟子给察觉。
不然的话,以那个核心弟子的尿性,十有八九会趁着他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直接将他给一把捏死。
然后便是具体操作的问题。
作为一个栖霞山的核心弟子,那人身边必然是会有着一个大荼罗级别的护道者存在。
他想要杀死对方,就必须得解决这个问题——除非他能拥有碾压大荼罗的能力。
不过这显然是不怎么现实。
因为京已经死了,而作为虚神,如果远离了自己的本体,又没附身在信徒的身上,他的神力是会不断的蒸腾的。
虽然说借尸还愿的状态下这种蒸腾会变慢,但以他仅剩不到一百缕翡翠之力的体量,恐怕也依旧是坚持不了多久。
所以眼下,他可以说是只有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想办法成为核心弟子。
那样的话,他便能拥有绕开护道者与之直接决斗的资格了。
不过这事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毕竟双方都闹到这样一个地步了,那个核心弟子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晋升?
“器、丹、阵、宝,看来得从旁门着手了。”
沉思很久之后,陈书同这样呢喃了一句。
这也便是他最大的优势了。
虽然说本体不在,他已经无法向以前那样炼丹制器,但作为一个阵法大师,开不开挂,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差别了。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炼丹与制器,其实也都杂糅着一些阵道成份。
制定了大致的计划之后,陈书同直接开始功法的创立。
这是他的权能!
虽然京的丹田已废,但通过对于巫族的研究,他早已悟通了很多锻体流战法。
所以就算没有丹田,甚至很多经脉已经报废,他也依旧是能以特定的方法,强化京的这一具残躯。
这其实也是原创的优势。
人类本就是这世上最复杂的生物,体内经脉之复杂多变,简直宛如繁星。
所以,只要找到了合适的路径,在绝大部分经脉已经报废的情况下,他们依旧是能够以合适的组合强化自身的力量。
很多当世有名的高阶功法,也不过是适用的人群较广,所选的都是一些本身就比较强大的主经脉而已。
真要论起一部功法的优劣,其实有时候还得从修炼者的经脉出发。
陈书同现在要做的,就是创造出一部只适合京的超级功法!
这部功法在别人那里说不定是个废物,但若是以京的体质来修炼,则会事半功倍,一日千里。
这个过程并不容易。
以陈书同的见识与知识,也足足是耗费了半宿,才得以弄出了一部草本。
后续的精化补充,恐怕没有三五个日夜是无法完成了。
所幸在接下来的几日里,栖霞山似乎是来了什么重大的客人,那些个外门的执法弟子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功夫来理会陈书同了。
不过也就是在陈书同完成功法创建的当天,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却是找上了门来。
那是一个女孩,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虽是一身栖霞山外门弟子的服饰,但来时却是如同众星捧月,排场十足。
不过最让他意外的,却还是她身边的那个男子。
那人名叫杨凡,二十五六的模样,丹凤眼,吊稍眉,高鼻梁,正是愿主京的仇主,也就是那一个陈书同将要报复的那个核心弟子!
“真没想到,堂堂天羽家的麒麟子居然也会有落入这幅田地的一天。三哥,这可不像是你啊。”
进入了京的院子后,那个少女便是冷冷的扫了扫正在奋力打水的陈书同,不屑的笑了。
是的!
这个少女就是京的妹妹,不过却并不是一母同胞的那种。
而且在拜入栖霞山之前,京与这个少女的同胞哥哥也曾因为家族的资源问题发生过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而这,也正是她一见面就会冷嘲热讽的原因。
“原来是七妹。你这是拜入了栖霞山了?”
陈书同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里的桶,明知故问的道。
“今年刚好十六,便是来参加资质检测了。所幸运气不错,侥幸拜入了明月长老的门下。倒是三哥你,日子似乎有些清苦啊。”
似乎有些诧异于陈书同的冷静,少女微微的皱了皱秀眉,再次讽刺道。
410大家族的兄妹
“唉......一言难尽啊。七妹此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望了望少女边上的杨凡,陈书同神色微微一闪,直入主题的道。
“既然三哥快言快语,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
“在来之前,小妹已经听说了你与杨师兄的一些事情。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同为天羽家的人,小妹自是不愿意看到三哥你就这么堕落下去,所以想要做个和事之人,替三哥你化解这一段恩怨。”见陈书同吞吞吐吐的样子,少女明显是以为他有些抹不开面子,脸上的轻视更加的浓重了起来。
然而听了这话,陈书同却是露出了一抹莫名其妙:“杨师兄?恩怨?七妹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我与杨师兄什么时候有过龃龉了?我怎么不知道?”
说完甚至还故作茫然的转向了一旁的杨凡:“杨师兄,难道你已经因为上次小弟触犯山规之事记恨上小弟了?可是这没道理啊!触犯宗规的是我,挨打的也是我,按理说,该记恨的应该是我才对啊!怎么就轮到杨师兄你了?”
这无疑是把一些不能摆在台面上的话给挑明了,令得在场之人都是尴尬不已。
特别是那杨凡。
如果场上没有外人,他此时大概已经是一掌拍了出去,但可惜,此时院落中的人实在是太多,特别是某些还是极品美女。
所以,就算心头把陈书同恨得要死,为了不失风度,他也只能故作冷静的笑了起来:“京师弟说的没错。当初之事咱们也不过是按章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恩怨。我们此来,其实只是想与京师弟你做个交易,希望京师弟你能考虑一下。”
“交易?这却是有趣了。现在小弟我可是一无所有,还有什么资格能与杨师兄你做交易?”
陈书同再次笑了。
语气中除了洒脱外,还有这一丝淡淡的讽刺,就仿佛是在控诉杨凡夺走了他的所有一样。
“是雨师妹的意思。她希望你能将与昌殊家的联姻机会让给她的四哥。作为交换,我可以做主,再提你入内门。”杨凡终于是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搵怒。
“还有这等好事?”
陈书同立刻露出了一抹惊愕。
不过随即,这抹惊愕便是又瞬间变为了疑惑:“但是这样的话,杨师兄你又能得到什么啊?”
“难道......难道七妹你竟是为了这一点小事准备牺牲色相?这...这...这怎么使得啊!不行!绝对不行!杨师兄你太过分了!!为了七妹的清白,这事我绝不能答应!”
说道最后,陈书同突然一脸夸张的转向了之前的少女,惊叫了起来。
所有人都傻掉了!
虽然明知陈书同是故意如此,但一想到这可能还真就是事实,在场那些看热闹的人便是忍不住一阵尴尬。
而作为当事人“雨师妹”以及杨凡,则更是瞬间涨红了脸,齐齐的怒了一抹震怒。
“天羽京!你别不识好歹!我现在不过是想要尽量保全我天羽家的面子而已。不然的话,我只需将你丹田已废的消息散播出去,昌殊家便自会主动要求退婚。”
雨师妹胸前剧烈的起伏着,大声的道。
看这样子,已经是不准备顾及什么脸面了。
而她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陈书同自然也是没有了继续装傻的兴趣。
“你也知道我已是个废人了么?即是如此,那你觉得我再入内门又有什么意义?”
他冷冷一笑,如此说道:“当个笑话给你们看么?”
这一下,倒是轮到雨师妹愣住了。
因为这个还真是她从未思考过的事情。
不过也就是在她有些懵逼的时候,边上的杨凡开了口:“只要你足够勤勉努力,内门自有复原丹田之法。”
但可惜,陈书同依旧不买账。
“那你们就先把复原丹田之法拿来再说吧!”
他这么说着,再不理会众人,抬着自己的盆子,进入了屋子。
对此,雨师妹与杨凡自然是愤怒无比,但人多眼杂,他们也没在过多的纠缠,只恨恨的扫了扫前方的屋子一眼,相继离开了院落。
这其实并不是陈书同挑事。
实在是愿主有命,他不得不为。
因为如果真的就此妥协的话,愿主的愿力一定会受到很大程度的影响。
说不定等他完成了愿主的祈愿,那一缕埋藏在身体深处的湛蓝之力已经是变为了一缕翡翠之力。
那样的话,他可就亏大发了。
不过如此一来,他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得格外的小心。至少在没有获得足够的自保之力前,绝对不能给对方找到任何惩治他的借口。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陈书同终于是依靠着新创的功法还有京所留下来的荒力元石,成功的拥有了小森罗之力。
这是一个关键。
因为只有达到了小森罗境界,他才有布置阵法之力,也才算是初步的脱离了朝不保夕的日子。
而接下来,则是关键中的关键!
为了赶在体内神力彻底溃散之前完成京的祈愿并赶去南荒,他将冒险擅闯一次栖霞山的药园!
这也是这三千年来大荒最大的变化。
经过三千年的时光的沉淀,大荒中还活着的神明已经是不多了,就连号称拥有万神的中央神州,现在也都成为了人族宗门的天下。
所以,为了集中资源,壮大自身,很多宗门都开始四处收集灵药灵材,将各种天材地宝占为了己有。
宗门药园,也就是应运而生了。
栖霞山虽然算不得什么大门大派,但内中的药园也是包罗万象。
所以,如果能够一入药园的话,陈书同说不定就能一飞冲天,立刻从一个废人变为一个祖宗级别的人物。
当然,这其实也是被逼无奈。
如果不是天羽雨突然间乱入,影响到了他的苟命计划,他根本不会选择冒此风险。
毕竟阵法一道,本就是充满了风险,如果栖霞山的阵法大师本事过硬,他说不得就要陷在里面。
但这也都无所谓了。
反正他对京也没有什么好感。
这报仇之事能成则成,不能成的话,他大不了就是卖个惨,离开栖霞山了事。
比起那一缕湛蓝之力,他更在意的其实还是罗神领域的状况。
411偷入药园
经过一夜的调整,陈书同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在当日午夜时分,潜入了栖霞山的北山麓。
那是栖霞山药园唯一的入口,不仅布有强大的禁制,还设置了重兵把守。
所以,想要潜入药园,他首先就得想办法引走这里的守卫。
这事并不难。
他只需在附近布置一座简易的定时爆破法阵就可以了。
他相信,只要时机恰当,不说彻底引走所有守卫,吸引大部分守卫的注意力应该不难。
然而,也就是在他准备好了一切,猫在了一个灌木丛里等待着时机的到来的时候,一阵喧哗之声突然间从西面的山脉传了过来。
之后,他便是在那里看到了一阵冲天的火光!
“什么情况?我的隐阵不是在东面么?”他不由得错愕了一脸,然后赶忙跳上了边上的树梢,向着事发地眺望了起来。
但也就是在此时,另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隐约之间,他竟是看到了几条鬼魅的身影,迅速的飘过了西面的悬崖,飞进了药园的禁制丛林。
“嘶......不会吧?难道有人跟我打的同样得主意?”
他不由得倒吸了口气,露出了一脸的荒谬。
不过随即,这一抹荒谬便是化为了庆幸。
因为也就是在那群人将要通过某种手段轰开半空的禁制的时候,一道凌厉的身影从药园之内钻了出来,一击轰散了他们!
“莽夫!”
知道这群人肯定凶多吉少,陈书同不由得讽刺了一声。
而之后,便是再次将目光转向了不远之处的门禁。
因为此时,那里的守卫已经是分出了大半冲向了西面的密林。而另一些没走的,注意力也都是集中在那里。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行动。
而是稍微的等了一会,确认西面的战斗还在持续,然后自己的隐阵突然自爆,这才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前方的禁制光幕。
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简单。
栖霞山的阵法师终究是无法与他一个神明想比,区区一个迷阵便可谓是漏洞百出,就更不用提内中的困阵以及杀阵了。
他甚至还将整个阵势作出了很多更改,恶趣味的将原本禁止进入的困阵改为了禁止出行。
而那座迷阵,则是被他无限的扩大,笼罩住了一整个药园。
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如入无人之境的在药园里偷盗了。
但是,随着缓步深入,他的表情却是渐渐的不好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年份最高的居然也只有三百年?这算是哪门子的药园?”
他无力的吐槽了起来。
因为整个药园之内,他竟是找不到几株堪用的灵药!
而就算是那些能用的,也多是因为种植不当,品质极其低下,甚至已有焉毁的征兆!
不过这都还不是让他最无语的!
他最无语的是,这栖霞山的人居然是将很多体质相冲的灵物种植到了一起!
就好像是七叶紫麻跟梦魇花。
一个能将土地化为碱地,而另一个,则是会在夜间呼出大量的酸水。
时间一长,不出问题那才真是有鬼了。
所以,在经过了一番仔细的查看之后,他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要趁着这些药材还没有毁掉,直接将他们取走,炼制成成丹。
虽然因为年份的原因,他可能只能炼制出一些低等级的丹药,但那也绝对是比将之扔在这里要强。
而且他现在这个状况,一些所谓的低等级丹药其实也够用了。
时间,在搜寻与挖掘中缓缓的流淌着。
一转眼,三个时辰便是一晃而过。
此时,西面的响动已经息止,想来那来犯之人应是已经落网。
而药园内外,也是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不过,也正是在他收拾了工具,扛着一大包的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尴尬的情况出现了。
在那一重厚厚的迷雾之中,他竟然是偶遇了一个被困在了其中的老人。
那厮明显是放弃了挣扎,所以在发现自己走不出迷雾之后,直接盘坐在了原地。
但好巧不巧的是——那里竟正是陈书同出阵的必经之路。
陈书同自己都不知道这得多倒霉才能遇上这样的事。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说辞。
而那个老人,也是一时间傻在了原地。
至于原因,自然便是陈书同的衣着还有装束了。
他可以肯定,陈书同定是他栖霞山的弟子无疑。
但是这里,却绝不是什么外门弟子能够进入得地方!
而且,区区一个小森罗境,又怎么可以这么肆意的穿行于这一座连老子都看不透的迷阵?
要知道,老子可是浸淫阵道近三十载的阵道大师啊!
而眼前的这个小子,怕是算上胎教,也是不足三十载之长吧?
要强之下,他甚至是忽略了陈书同是在盗取灵药的事实。
而且越想,他就是越发的生气。
所以到了最后,他直接愤然的站了起来,扔出了好几套阵旗,钉在了陈书同的四周:“之前改动了老夫那迷阵的就是你吧?居然用老夫的阵法来反制老夫,你好大的气派!来!再让老夫看看你的本事!试着破了此阵!破不了,老夫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破阵?”
望了望那几面流光闪耀的阵旗,陈书同瞬间错愕了一脸。
他有些跟不上这个老人的脑回路了。
因为按照他的逻辑,老人现在最该关心的,应该是他身后的那一个包袱才对。
“怎么?破不了么?还是说,真正破阵的其实还另有其人?”
见陈书同一脸呆傻,老人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他在哪里?”
看样子,不找到那改动了他阵法的人是不会罢休了。
“那个......长老,弟子要是侥幸破了您这阵法,您能不能放弟子一条生路。弟子其实没有什么恶意,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想要偷些宝药而已,跟之前放火的那些家伙真不是一路的......您要不喜欢,弟子可以再把这些宝药种下,保证不会影响品质,甚至还能让他们比以前长得更好......您看......”
知道避无可避,陈书同认命的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
没办法。
他与这老人靠的实在是太近了,就算有把握破了老人的阵法,他也根本没有把握逃出他的手心。
但是听了这话,老人的周身却是陡然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荒压!
“这阵法竟真是你独自破改!!!”
他甚至瞪大了眼珠,脸上写满了震撼。
而且关注的重点,依旧是不在那些灵药之上。
那种感觉,就仿佛这满园的灵药都只是一些无用的垃圾一样。
412入主药园
陈书同没有说话,而是一脸古怪,闲庭信步的左右扭转了几下,直接走出了老人的杀阵。
然后摊了摊手。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你都没有测量过荒力的流向,怎么可能就这么走出来?这不可能!!”
老人直接看傻了,一边惊叫着,一边赶忙检查起了自己的阵旗。
看样子,似乎是觉得自己的阵旗已经被陈书同暗中破坏。
但可惜,这终究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所以无论他如何测试,他的那些阵旗都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其实您这赤炎离光阵还不错。就是设置荒力导向的时候小心了点,阵点空隙有点大。虽然这样一来荒火爆发时可以避免出现紊乱冲突,但代价却是阵点触发的空隙太大,所以很容易被懂行的人看穿。”
眼见着老者似乎受到了打击,陈书同忍不住安慰的道。
当然,这其实也是在变相的证明自己是个阵道的高手,是个有用的人。
不然的话,他是真怕这厮恼羞成怒之下会一掌把他给拍死。
“那这个迷阵呢?你又是怎么弄的?”
老人的眼神顿时明亮了一片,再次急切的问道。
“这个就简单多了,我只是取走了你阵法里的定向束环而已......”
知道对方不弄清楚便不会罢休,陈书同直接解释道。
之后,更是带着老人去忘了几个阵眼所在,手把手的教导了起来。
这也便是学者的浪漫了。
虽然互不相识,甚至可能还是敌人,但在学术上,两人都是尽显着一股大家风范。
“厉害!真是厉害!想不到我栖霞山之内,居然还隐藏着你这也的高人。能说说你来我栖霞山的理由么?难道就是为了这些垃圾?以你的手段,弄到这些东西应该不难吧?有必要来我栖霞山做贼?”
等陈书同解析完所有变阵之法,老人终于是回归了现实,目光闪动的问道。
听这话的意思,明显是把陈书同当成了什么偷偷潜入了栖霞山的间谍了。
“那如果我告诉长老您我真是栖霞山的弟子呢?”
陈书同轻轻的笑了。
说着,取下自己腰间的身份令牌,递了过去。
这是只有内门弟子才能拥有的东西,不仅是身份的代表,还关联着他们留在宗门祠堂的本命排位。
“天羽京?你就是那个曾与杨凡发生了冲突的小子?”
接过令牌,老人瞬间认出了陈书同的身份,再次惊愕了一脸。
不过随即,便又有些疑惑起来:“......但这没道理啊!不是说你已经彻底的废了么?怎么还有小森罗之境?”
“那就得从弟子的某个奇遇说起了......”
陈书同目光一闪,说起了故事。
他毕竟是看了无数仙侠小说的人,各种悬崖桥段自是张口就来,再加上那一整篇隐脉功法,面前的长老真是想不信都难。
不过,当听陈书同说已经烧掉了得来的阵书的时候,他还是露出了一抹狐疑。
当然,这也是陈书同有意为之。
而目的,就是给老人一个可以怀疑的疑点。
因为作为一个聪明人,老人势必是不可能尽信陈书同的话。
所以,陈书同的话术越是滴水不漏,他便反而会更加的质疑他那些看似很真的谎话。
就好像是一个魔术,你如果想要观众忽略掉你的某些小动作,就必须得通过一些伪假动作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相信自己已经发现了你的秘密!
不然的话,他们一定会从上到下,去遍寻你身上的疑点,直到揭穿你为止。
“这么说来,我是看不到那本阵书咯?”
老人微眯起了眼睛,甚至还略微的泄露除了一丝威压。
“长老要看,弟子复写一遍就是了。只是今天之事......弟子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所以还请长老能够帮忙多担待一点......大恩大德,弟子一定铭感五内!”
知道是该讨价还价的时候了,陈书同立刻目光闪动的道。
“你这是在威胁本座?”
老者笑了。
不过虽是在质问,但表情,却明显是充满了自得还有欣赏。
“长老这话可就有些重了。弟子只是在请求长老而已。身为栖霞山弟子,为宗门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本也是我等的本分,但弟子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是再受不得什么刑法了。否则,这一身残躯怕是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陈书同赶紧苦兮兮的道。
“行了!卖惨的话就不用再说了。我也没说要把你怎么样。”
“这是我的令牌。你拿好!从今以后,你就来我这里帮我看护药园阵法吧!只要你能保证我这药园无虞,以后想要什么灵药,你自己拿就是了。”
老人笑得更加的开怀了,而说着,已经是不由分说的扔给了陈书同一个令牌。
“长老此话当真?”
陈书同立刻大喜了一脸。
这可不是装的。
因为如果真的能够入主这个药园的话,他的还愿周期定然是可以大大的缩短。
“不过是个次级药园而已,老夫还能骗你不成?赶紧回去把那阵书给老夫复写出来吧!没有那部阵书,这差事你怕是拿不下来。”
老人直接不屑的挥了挥手。
而之后,便是突然间望了望西面,给了陈书同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弟子告辞!”
知道药园已经来了访客,而且十有八九是栖霞山的高层,陈书同赶忙行了一礼,走向了外面。
这一路他自然是逃不过那些栖霞山高层的耳目。
不过在扫见陈书同腰间的令牌之后,他们终究是没有多问。
——哪怕他此时正背着一个极其可疑的包裹。
不过他们不在意陈书同,陈书同却是悄悄的记下了他们的身份。
他有些疑惑。
因为根据药园长老之前的说辞,眼前的药园,应该并不是栖霞山的真正药园才对。
但即使如此,他们为何还要如此兴师动众的过来查看?
就算是做戏,这前来的首座们是不是也太多了些?
还是说,这药园之内其实害隐藏着其他的秘密,只不过他来去匆忙,没能察觉而已?
他越想,越是觉得可能。
所以第二天起床之后,他便是第一时间进入了药园,然后趁着长老外出,仔细的查探了起来。
起初,他还有些一筹莫展。
但渐渐的,他却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药园内灵药的整体荒力,竟是有着缓缓下降的趋向。
——就仿佛是被某种东西给吸走了异样!
413调解失败
“难道是在地下?”
带着一丝疑惑,陈书同目光缓缓的落在了脚下。
而后,便是陡然间闭上了眼睛,通过自己的神感仔细的感应了起来!
可惜,药园的灵药实在是太多,地下的根系更是错综复杂,终究还是干扰了他的神感。
不过也无所谓了。
反正他就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也没想过再拿栖霞山什么宝贝。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还是那些个他需要的灵药。
既然已经接手了药园,他自是没有了再看着它们焉坏下去的理由,所以,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他将它们挖了出来,集中种植到了一块不受地下隐力影响的区域之内。
至于说其他的药材,他准备看哪天心情好了再去弄。
横竖这地下肯定似乎掩藏着什么,他能救的也不多,根本无需太过认真。
下午,药园长老终于是回来了。
眼见着陈书同正忙着移植灵药,他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异样。
不过他终究是没有过问的意思,而是一边研究着陈书同复写下来的阵书,一边在院子里晒起了太阳。
时间,就这么在静谧之中缓缓的流淌着。
移植好所需灵药之后,陈书同终于是开始了森罗丹的炼制。
因为没有地火,他选择了萃取之法。
这无疑是一种相当新鲜的手法,瞬间吸引了药园长老的注意。
不过出于一种默契,他并没有多问,只是静静的欣赏着陈书同的手法,并将之记录了下来。
而陈书同,似乎也没有敝帚自珍的意思,大大方方的向着药园长老展示着萃取森罗丹的整个过程。
直到陈书同服下了那一枚森罗丹,成功的进阶到了森罗八重的境界,药园长老才是率先打破了沉默:“京。你身上的秘密似乎是有点多啊!不过就你现在这点资本,恐怕还不足以与杨凡抗衡!因为就在今天,他已经是进阶到了荼罗九重了。而且要不了多久,掌门便会赐下一枚大荼罗神丹,助他进阶到大荼罗境界。到了那时,你怕是就再没有击败他的机会了。”
“那依长老的意思,是想让我现在就去挑战杨凡师兄咯?”
知道药园长老是在试探自己,陈书同洒然笑了。
“我是想让你放下。”
药园长老认真的道:“你是个人才,杨凡也是个人才。同为栖霞山弟子,实在是没必要因为一时的意气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那如果杨凡师兄一定要断送弟子的前程呢?”
陈书同也是逐渐认真起来:“长老。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与杨凡师兄的龃龉,便该清楚这事的决定权从来都不在弟子这里。不是吗?”
“我可以替你调解。杨凡虽然高傲,但老夫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药园长老继续道,一脸语重心长。
“但弟子并不愿意低头。而且以现如今的情况来看,面对弟子,杨凡根本没有什么胜算。所以弟子也根本不需要什么调解。”陈书同依旧是摇了摇头。
之后,便是默默的闭上了双眼,表示了自己已经无意再继续这个话题。
“口气倒是不小。那老夫便拭目以待了。只希望你不要为今日的决定后悔。”
药园长老终于是露出了一脸不喜,一甩袖,离开了院子。
不过他明显没有那么容易放弃,所以在离开了药园之后,他来到了掌门的住处。
“弟子拜见师叔!”
听到通禀,正自小憩的栖霞山掌门赶忙闪到了大堂,行了一礼。
“杨凡那边怎么样了?他肯松口吗?”
药园长老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繁文缛节,直接了当的问道。
“杨凡的态度很好,已经答应弟子,若无必要,不会再对天羽京出手。”
掌门赶紧回道。
不过说完,却又忍不住补了一句:“不过师叔,咱们真的有必要这样么?那个天羽京,真的值得咱们如此委屈杨凡?您该知道,他可是三代弟子中最有可能晋升洪境的一个。而那个天羽京,却不过是个侥幸获得了一部小众功法的幸运儿而已......根本连给杨凡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但他的阵道资质呢?”
药园长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一个能够随意更改即成阵势的人,难道还不值得你去重视?”
“那也只能说明他的那部阵道典籍不错。但那书不是已经到了师叔您的手里了么?如此一来,他又还有什么价值?”
掌门依旧是有些不以为然。
而这话,也终于是把药园长老给气得笑了:“你还真以为这世上有人能单凭一部阵法书籍就学会逆改阵势?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变阵’?那是你有书就能学会的东西么?”
“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奥妙?”
掌门立刻错愕了一脸。
可惜,面对一个外行,药园长老直接失去了解释的兴趣。
“我给你说不清楚。阵书就在这里,自己有空自己看看吧!等你明白一个最普通的阵势有多少个相互影响的阵点,你便会明白这其中的问题了。总之一句话,这个天羽京我保了!那杨凡若是敢阳奉阴违,搞小动作,就算进阶了大荼罗,我也绝不会轻饶于他。明白了吗?”
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有些霸道的说道。
“师叔放心。弟子会好好叮嘱杨凡的。”
掌门连忙点头应承了下来。
不过心里有多慎重,那便只有天知道了。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再没谈及杨凡与陈书同之事,而是就一些新晋优秀弟子的师从安排做出了谈论。
掌门有意给药园长老一个上佳的门人,但药园长老却似乎不怎么愿意收徒,只随意询问了一下掌门所荐之人信息,便是打了个哈哈糊弄了过去。
可是,他能如此淡而处置,那落选的新晋弟子,却明显很难释怀此事。
特别是在杨凡等人有意无意的透露说药园长老可能是被陈书同给蛊惑了,要将他收入门下之后。
忌妒,不甘,愤怒,三种情绪交杂之下,直接驱使着年轻的他找上了药园!
他要打败陈书同,证明自己比他更加优秀。
就好像是一些个为了女人而大打出手的情种,都是为内心的原罪所蒙蔽,看不到他人的长,也看不到自己的短。
414不动如山陈书同
只可惜,世事的发展有时候就是那么出人意料。
如果按照某些小说的走向。
这时候那个年轻人该是找到了药园,然后顺理成章的被陈书同完虐一顿才对。
但可惜,在现实里,这种情节根本行不通。
因为这厮根本连药园都闯不进去!
哪怕他搬出了自己的叔祖,哪怕他手握着核心弟子的令牌,但没有完整手续以及缘由,陈书同依旧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要进入药园的要求。
至于说擅闯药园大阵?
那陈书同估计做梦都能笑出声了!
不过,入不了大阵,却并不代表着那个年轻人就放弃了。
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不至于灰溜溜离开,成为整个宗门的笑话,他毅然决然的在大阵的入口大声的呼喝了起来。
“天羽京!你这个无胆的孬种!只会溜须拍马的败类!有种的出来一决高下......”
这便是家里有人的好处了。
因为如果此时在药园门口呼喊的换成是了一个没有靠山的普通弟子的话,这时候八成已经被四周的守卫给人道毁灭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天羽京不是已经被杨凡师兄给废了么?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啊!又巴结上三师祖了!就是前几天的事情。”
“竟有这事?三师祖能看得上他?”
“一般情况下自是不可能了,但若是有重宝在手就不同了......”
“重宝?他的重宝不是已经全部上交了么?怎么还有?”
“听说是一步阵法典籍。你也知道,三师祖最是喜欢研究阵法,见了那等宝物,哪有不喜的道理?”
“这么说来,这厮果然是靠着溜须拍马再次上位了?”
“这倒还是两说。毕竟三师祖也还没有明确的表态要收他为徒。不然的话,这小子也不会在这里闹腾了。”
......
注意到药园门口的喧哗,栖霞山的弟子们瞬间汇聚了过来。
这也算是一种乐趣了。
就好像是一群高中少女在深扒着某个班花校草爱豆明星的情感八卦。
因为对于他们而言,这些人的生活都实在是离他们太远。
而且,看着一群本凌驾于他们之上的人狼狈不堪的为了名利而辛苦挣扎,甚至于跌落尘埃,也实在是会给他们增加太多的优越感。
有些时候,他们甚至可以以一个卓越者的身份去嘲弄他们,道一句:“看!那个谁又乱来了!明明那么好的条件却不珍惜,真是愚蠢!换成是我的,我肯定不会这么做。”
但事实上,真要换成他们,怕不是比别人做得更甚。
就好像是天羽雨。
以前见到天羽京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待自己的兄弟姐妹,她还觉得很可耻,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这样对待自己的亲人。
但真正轮到了她一飞冲天,得到了栖霞山的认可,成为了栖霞山的内门弟子的时候,她的嘴脸却是比天羽京更甚。
她甚至是拒绝了自己亲妹的求见,而原由,则仅仅是因为对方长得实在太美,可能会夺去她在栖霞山的风头。
“小姐......已经确认了,三公子现在确实是在药园之内。而且掌门座下陈玄理师兄也说了,三师祖似乎是很赏识三公子......”
一个丫鬟走了进来,紧张的禀报道。
这是栖霞山内门弟子的特许,因为换成普通弟子的话,是绝不能携带仆人入门的。
“这也能让他翻身!!?”
天羽雨豁然站起了身来,美艳动人的脸上立刻写满了与其美貌极不相衬的狰狞。
也得亏了这里没有外人,不然的话,见到这样的天羽雨,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也不算翻身吧......听说之前跟小姐一块入门的许竞涛已经去找他的麻烦了。他要是输了,就算三师祖再喜欢他,估计也没脸收他入门了,掌门他们也不可能答应......”
那个丫鬟似乎也是被天羽雨的狰狞给吓到了,不过随即,便又是赶忙镇定了精神说道。
“许竟涛?就是那个波风许家的小子?他出面的话,三师祖还要选的么?”
天羽雨愣住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比自己还要优秀的许竟涛,竟然也需要通过这种方法来证明自己。
她不知道三师祖究竟是老糊涂了还是眼光有问题,因为按照她的想法,这种情况,其实根本没有去选的余地。
毕竟,那许竟涛可是公认的洪境之资,是一入门就能与各大核心弟子平等相交的绝对天才!
“大家都说这是三师祖给予许竟涛的考验。只不过现在三公子拒不出战,许竟涛也是拿他没有一点办法。不过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估计三公子在三师祖那里的评分也会下降。”
丫鬟赶紧继续说道,说完,低下了头。
而这话,也终于是让天羽雨的一颗心重新的放了下来。
不过她似乎并不满足于此,所以略微的点了点后,又兀自缓缓的摇了摇头:“这样还不够!必须要将他彻底打入尘埃!不然的话,四哥想要与昌殊家结亲怕是便没了可能。我也没法得到天羽神的精血。你速速下山拦住允儿。告诉她,她所求之事只有天羽京能帮得上忙!不过他架子太大,我请不动他。”
“是!”
......
......
药园之内。
“小子。你真不准备会一会外面那个愣头青么?论资质你可能没他高,但若论现在的实力的话,你恐怕是不虚他的吧?你这么怂,老夫我会很没面子的啊!”
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已经回到了药园的三师祖轻轻的笑道。
“那既然老祖你这么说了,我便陪他玩玩好了。”
原本还在专心打坐的陈书同也笑了。
不过他却并未起身,而是突然间拨弄了一下手里的阵盘,刹那间改变了护园大阵的范围,将那还在叫嚣的少年给框在了其中。
然后,便又是重新闭上了双眼,进入了入定状态。
“这就完了?”
三师祖整个人都傻掉了。
“他已经输了啊!”
陈书同理所当然的道,双目依旧是紧闭。
“但你这也太取巧了吧?”
没有看到好戏的三师祖无语的道。
可惜,面对他这番质疑,陈书同却是连反驳的兴趣都没有了。
因为这已经是涉及到了对于力量的认知。
认可阵道法术的你根本不用去争辩,而那些视阵道为取巧旁门的,你就算说破了唇,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415残留的亲情
“这是怎么回事?药园的禁制怎么突然间扩张了?”
“一定是那天羽京搞得鬼!天羽京!你赶紧放了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风波许家绝不会放过你!”
“果然是个只会使诡计害人的怂包!自己不敢应战就用阵法戕害我家公子,简直无耻!”
“天羽京!有种你就出来与我家公子公平一战!躲在里面操控老祖的阵法算什么本事?”
“对!出来!有种你就出来!你这藏头露尾的败类......”
外面的喧嚣更盛了。
有担心许竟涛安危的许家下人,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栖霞山弟子。
当然,那些大多其实也是受了他人的指使。
对此,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栖霞山高层并不在意。
因为这种弟子之间的算计与竞争本也是他们喜闻乐见的事情。
若非如此,他们之前也就不会对于许竟涛的挑衅如此视而不见了。
相比于那些弟子的叫骂,他们现在更在乎的其实还是药园阵法的变化。
因为这种精确变阵的手段,他们实在是见所未见,也闻所未闻!
“看来那天羽京确实是有些手段。掌门师兄,那阵书你已经拿到了,可曾看出什么门道?”
一个长老赞叹了一声后,冲着掌门问道。
“门道是有。但想要做得如此随意轻松,我恐怕也得先了解了整个阵法的所有细节才行。这个天羽京不简单呐。”
掌门点了点头,也是一脸感叹的道。
不过说完,却又忍不住把话锋转了一转:“不过阵道终究只是小道。可以用,但却无法称霸!所以栖霞山的未来,恐怕终究还是得依靠像许竟涛这样的绝世天才啊。”
“那依掌门的意思,咱们现在是不是该出面拉一下偏架,把那天羽京给逼出来?”
那个长老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这却不必了。真要那样做的话,恐怕会惹得三师叔不喜。况且,这天羽京避战不出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样的话,等三师叔想要收他入门的时候,我们也就有话说了。毕竟是悠悠众口,三师叔再固执,也应不可能逆了全宗的意,不是么?”
掌门笑了,轻轻的摇了摇头。
“掌门英明......”
......
......
药园。
“京师兄!山外有您的亲眷求见,师弟特来禀报!”
在一众落霞山弟子的关注下,一个身着外门弟子服饰的男弟子小心的来到了入口,恭敬而大声的通秉了一声。
而随着他的这一声呼唤,整个山谷也是瞬间寂静了一片。
因为大家知道,陈书同终于是避无可避了!
否则的话,天羽京麒麟子被人逼得连自家亲人都不敢见的消息立刻就会传遍整个落霞山脉!
到了那时,不要说天羽京了,就是整个天羽家,恐怕都会颜面扫地,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他们猜的没错。
在听到这一声通秉之后,陈书同确实是动了。
不过却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天羽家的颜面。
因为从头到尾,他就根本没有想过要顾及什么天羽家的颜面。
不然的话,刚刚许竟涛出言叫嚣的时候,他早就出去了,又怎会等到现在?
可是,若不是因为天羽家,那又会是为了什么呢?
“看来。你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家人的啊。不过现在才想起维护自己的亲情,不觉得太迟了么?”
陈书同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的站了起来。
没有错!
就是为了天羽京!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前一次面对天羽雨的时候,陈书同便曾感受到过一股虚无缥缈的心痛之感,而现在,这种对于亲人的记挂,更是更加的浓重了起来。
当然,这肯定不会是什么鬼魂显灵。
因为在祭献出自己之后,天羽京其实已经没有了什么英灵。
这也是一个非信徒得以凝聚出一缕湛蓝之力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而真正拨动了陈书同心弦的,应该也正是这一缕寄托了天羽京全部意志的湛蓝之力。
“终于要出去了么?”
见陈书同起身,三师祖笑了。
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但更多的,却似乎反而是期待。
就好像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陈书同除了阵道都还有些什么手段一样。
“......”
陈书同依旧是没有说话,放下了手中的阵盘之后便是直接打开了禁制,走了出去。
“出来了!天羽京出来了!”
“好你个天羽京!终于舍得出来了么?我还以为你要躲到年终呢!”
“天羽京!赶快放了我家公子!”
“对!放了我家公子!不然,你休想走出这片山谷!”
......
所有人都是瞬间炸锅了!
那汹涌的模样,就仿佛是陈书同一句话不对,就有可能将他给撕碎一样。
“这一次,看你怎么逃!”
赶到了现场的天羽雨看着这一切,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然而她这边笑颜还没有稳固,陈书同却是以一句淡淡的话音再次搅乱了她的心神。
“什么放不放的?你家公子现在正跟三师祖喝茶呢?你们这么大呼小叫的什么意思?是想搅了三师祖的雅兴吗?”
他直接搬出了药园长老,而且说得信誓旦旦。
“噗——”
听得此言,药园内的三师祖直接喷出了一口茶水。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陈书同居然是会想出这样一个损招。
“.......”
其他人也是傻掉了,很想去质疑他的话,但三师祖就在其内,他们又实在没有去求证的勇气,一时间,当真是进也不能,退也不能,尴尬到了极点。
然而他们进退不得,陈书同却依旧是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
“得!看你们的样子肯定是不信我了!我这便去把你家公子带出来吧!不过丑化我先说在前头,一会若是坏了你家公子的拜师大事,你们可不要怪我!因为这都是你们自己要求的,我只是在应承你们的请求而已!”
他这么说着,更是做出了将要回身的样子。
这无疑是吓坏了众人!
特别是那些许家仆人,他们赶忙的拦住了陈书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京公子且慢!京公子且慢!我们刚刚只是关心则乱,并没有怀疑公子的意思!既然我家公子正与老祖喝茶,我等在此等候就是了,您可千万不要进去打扰了老祖......”
“是啊!是啊!我们在此等着就是了!您还是赶紧去山门口会见您的亲眷吧!”
416玄凤之体
“你们......就不怕我是在骗你们么?”
望着那一群紧张的许家仆人,陈书同沉默了一会,突然邪魅的笑了。
这一问,直接搞乱了所有人的心态。
“......”
那些许家的仆人们纷纷抽搐起了眼角,一脸的悲愤欲绝。
不过,也就是在他们想要动手时,内心的理性却又不得不生生的止住了他们的冲动。
他们怕!
怕因为自己的鲁莽影响到自家小主的前程!
所以,哪怕陈书同真的是在欺骗他们,他们也只能认了。
而这一点,显然也是恰好被陈书同所算死。
“呵呵......你们真该好好看看你们现在的表情的。真的是很有意思!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他讽刺的望着敢怒不敢言的众人,再次挑衅了一句。
之后,才终于是慢慢悠悠的走向了远处。
体态之嚣张,简直是堪比一个行走着的滑稽脸。
很快,气势磅礴的山门便是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
然后是一个身着绿色长裙的少女。
根据京的记忆,此女应是唤作允,是他的八妹,也是天羽家几个庶出中最为温婉也最与世无争的一个。
“小姐!是三公子!”
在陈书同望见少女的时候,少女以及她身后的丫鬟也是注意到了他。
丫鬟很高兴,振奋的叫道。
但边上的允,却似乎有些紧张,死死的捏紧了秀拳,就连身躯,也显得僵直了许多。
而且陈书同越是靠近,她的这种紧张感便越盛。
直到陈书同轻笑的开口,打了声招呼,她才终于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卸去了些许担忧。
“原来是八妹。这千里迢迢的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是这样说的,语气虽然不至于亲切,但却也绝不像以前的京那样冷漠与疏远。
而这,也无疑是让允非常的意外。
“三哥......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允儿吧!”
她深深的望向了陈书同的眼睛,确定眼前的三哥确实是如七姐所说,已经与以前不同后,突然跪了下来,哀求着道。
“你先起来再说。”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是把你逼到了我这里?家里没人给你出头么?”
陈书同明显是没有想到允会如此,有些错愕的同时,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不过他越是这样,允的情绪波动却反而是越大了起来。
她哭了。
就仿佛是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孩,突然间找到了自己的依靠。
一边哭着,一边道:“那是一个外来的荒修.....他自称来自东土,能鉴万物灵根......他看出我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玄凤之体,最是适合做人炉鼎,并将这事散播了出去。现在整个吴拓城都已经知道了此事,好多人都跑到了家里提亲,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大限将至的洪修......三哥!我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拜入栖霞山了......就算是做个外门弟子也行!允儿真的不想去做别人的炉鼎!”
“竟有这事?你且伸出手来我看看!”
陈书同越发的错愕了,然后赶忙道。
他知道这个玄凤之体。
因为当初搜罗最适合神降的对象的时候,此种体质便是排在他们考虑的前列。
不过这种体质却绝对不像是那个东土荒修说的那么简单!
至少就他所知,此种体质者最大的优势其实应是对于力量的兼容,而非去作什么炉鼎。
允听话的伸出了自己那一只洁白粉嫩的皓腕。
而陈书同,也是毫无顾忌的伸出了手搭了上去,然后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大约五息之后,才终于是神色明亮的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真的是玄凤之体吗?”
知道陈书同已经有了结果,允立刻紧张的问道。
看样子,明显是还心存侥幸,希望这一切都只是那个荒修的胡诌。
可惜,事情终究是未能如她所愿。
“确实是玄凤之体没错。”
陈书同点了点头后如此说道。
瞬间击溃了她的所有侥幸。
不过随后,陈书同的另一句话却又是重新燃起了她的希望。
“但这玄凤之体却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说它只适合做人的炉鼎,其实不过是最肤浅的认知而已。”他是这么说的,一边说着,眼神中还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难道这种体质还有什么其他说法?”
允赶忙问道。
“凤凰者,阴阳之极相也。又有明灭重生之能。所以,凡身具玄凤与玄凰之人,体内的力量都会以一定周期进行生灭循环。而这其中,甚至还会囊括一些本不属于他的力量。”
“就好比是我打了你一掌,如果你正好处于力量寂灭之期,那我攻击你的力量便会随着你自己的力量一起在你的体内泯灭,然后自你再生之日重新滋生,转变为你自己的力量。”
“我这么说,你可有明白了什么?”
陈书同背起了双手,仿佛是背书一样的道。
“你是说.....我......我可以将别人的力量转换为自己的力量?甚至不用修炼?”
允瞬间明白了陈书同要表达的意思,有些不可置信的开了口。
“不只是力量!还有毒素,甚至于疾病。而这,大概也正是你以前就算生病,也绝不会超过七天的原因。”陈书同点了点头之后道。
不过之后又补了一句:“但天道公允,损有余而补不足。你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往往便也会越多。所以,不管你以后变得多么强大,也终究是避不过力元湮灭的衰弱之期。那个时候,你将会非常的脆弱,就算是个最最普通的凡人,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你杀死!”
“这又有什么问题?只要能够变强,这点弊端又能算得了什么?三哥!请您帮我拜入栖霞山吧!他日若有所成,允儿一定不会忘记三哥的恩情!”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允立刻兴奋的道。
说着,更是忍不住再次盈盈一拜。
不过面对她的请求,陈书同却是再次摇了摇头:“不。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是,你其实根本没有必要修炼。你现在最关键的,就只是弄清楚自己的生灭周期,然后不断的吞噬他人的力量而已。栖霞山虽好,但却并不适合作你的猎场。反倒是那些觊觎你的人,才是你真正的猎物。当然,因为是玄凤之体的缘故,一些阴属相的力量你就不要碰了。”
“还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将自己的衰弱周期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最亲近的人。”
说着,他便是轻轻的抚了抚眼前少女的秀发,轻笑着转身,再次回归了山门。
而也是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他体内的那一丝湛蓝之力居然是已经有了转紫的迹象。
417宗规护体
“那厮回来了!”
“这一次看他还怎么逃!居然敢骗我们!这厮简直找死!”
“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再废他一次!让他以后连阵都布不了!”
“对!再废这个混蛋一次,反正之前三师祖也算是表了态了,应该不会生气!”
药园之外,见到陈书同缓步而来,人们再次喧嚣了起来。
特别是刚从阵里出来的许竟涛。
他甚至是兴奋的捏起了拳头,眼中更是燃起了熊熊烈火。
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三师祖一定就正在某个暗处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不然的话,他老人家刚刚也不会主动将他给放出来了。
“天羽京!这一次,我看你还往哪里躲!”
他上前了一步,气势十足的大叫了一声,就仿佛是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你甚至都不愿意叫我一声师兄么?你们这些新入门的弟子都是这种素质?”
望了望四周,陈书同不由得有些好笑起来。
“师兄?你区区一个外门,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师兄?若你刚刚不曾避战,我还敬你是条汉子,但现在......能打赢我再说吧!”
许竟涛露出了一抹不屑,而说话的同时,也是拔出了自己的佩剑,进入了战斗状态。
但是,也就是在他将要出手的时候,陈书同却是停下了脚步,摇了摇头:“打赢你?我几时说了要跟你决斗了?”
“怎么?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避战吗?现在怕是由不得你了吧!”
许竟涛先是一愣,然后瞬间怒道。
说着,更是直接提剑冲向了陈书同。
但是,也就是在他将要挥剑的刹那,陈书同却再次说出了一句让他忍不住一个踉跄的话。
“根据栖霞山山规,残害同门可是死罪,你想清楚了吗?”
他是这么说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许竟涛的剑离他就只有不到七尺的距离,但他却仿佛视若无睹,嘴角更是带着一丝嘲讽的笑。
——就仿佛是吃定了许竟涛一样。
不过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
在听到这样一句质问后,许竟涛瞬间僵直了身子。
手中的剑,更是因为惯性,斜甩到了身后,再也没有了前斩的可能。
“这......这.....这也太卑鄙了.....都这个地步了,这厮还要避战的么?”
“可不是么!居然拿宗规说事......明眼人谁不知道那就是个摆设?以前他还是内门弟子的时候就还打过我呢......不也一样的没事......这栖霞山自成派以来,有多少弟子是死在自己人手上,大家心里难道没数么?”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
“怎么?难道我有说错么?难道这不是事实?”
“唉......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违反宗规就是违反宗规,怎么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讲?”
“是啊!这种事情只要不闹得人尽皆知,上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现在,这么多人看着,那天羽京又把事情抬到了台面上......不好办呐......”
......
其他人也都是嗡响成了一片,议论纷纷了起来。
他们非常的不爽。
就好像是一个抄袭他人的作者突然间被一个同样习惯于抄袭的人告上了法庭。
被告人自然会非常的不爽。
毕竟明明都是抄袭者,凭什么你抄别人就是借鉴,我抄就要被告?
但最不爽的,却绝对还是那些被抄袭了的人。
因为那制裁抄袭的法律本该是保护他们的存在,可结果,却成为了一个抄袭者打击同行的武器。
他们甚至没有懊悔的余地。
因为就算可以重来,当他们学着那个抄袭者的模样走上法庭,这条法律也绝对维护不了他们的利益。
他们体量太小了。
根本逃不过资本的碾压。
就好像是之前的天羽京。
当初杨凡去找他的麻烦,他又何尝不能搬出宗规?
但在那之后呢?
难道他就一直呆在宗门?让自己时时刻刻暴露在众人的关注之下?
他做得到吗?
就好像你去村里办事。
本来按照正常程序,你是不用给村支书塞钱的,因为替人民办事本就是他的职责。
可问题是,大家都在这样做,都在默契的忽略了“贿赂违法”这个概念,无权无势的你,又该怎么推翻这种“默契”?
是!
你是可以去告他受贿!
但之后呢?
就算侥幸赢了,你也等于是得罪了所有村里的干部!
再想去办什么手续的时候,三天的流程能给你走到一年,一年的流程给你卡到死为止。
所以很多时候,规则这种东西,真的就只是为强者而制定。
就好像现在,陈书同之所以敢用宗规来压制许竟涛,其实并不是说这个宗规就有多大的约束之力,而是因为陈书同本身就拥有着应付后续恶果的体量。
如果不是明确的确定自己拥有着抗衡许竟涛的力量,他这么做的唯一结果就是在事后被暴怒的许竟涛以各种阴招折磨致死!
那个时候,宗门的高层甚至不会去追究他的死因。
因为从一开始,大家就都有着相当的默契,也都不希望宗门的肮脏被任何人事所揭露。
谁要敢这么干了,那便是整个宗门的公敌,是现有秩序的祸害,会令所有人忍不住除之而后快。
陈书同现在就是这样一个位置。
他已经是毫无顾忌的揭开了“宗门和睦”这一假象下的遮羞布。
而许竟涛这个倒霉蛋,也是被他拉到了最为风口浪尖的位置。
此时此刻,面对陈书同的质问,他若不收手,便会沦为陈书同的“帮凶”,彻底的坐实“不可同门相残”只是栖霞山的一句口号。
到了那时,宗门为了重新盖上那一块遮羞布,一定会选择把他作为典型,祭献给所有宗门弟子看。
所以,他只要不傻,这个时候便绝对不能再动手。
因为只要动了手,不管他是输是赢,最后都只有败亡一途。
“你还是不是男人?连一个刚入门的弟子的挑战都不敢应承,就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么?”
恼恨之余,许竟涛终于是忍不住咆哮了出声。
可惜,这终究只是徒劳。
因为他眼前之人,其实早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身负家族名望的天羽京了。
此时此刻,眼前这个天羽京所唯一在乎的,也就只是远处那一个名为杨凡的男人而已。
所以,在听了这样气急败坏的质问后,他笑了:“我如果真的在意别人的眼神,之前也就不会避而不出了。小子,激将法没用的。真想与我一战的话,给点实际的东西吧!例如荒力元石,又或者荼罗丹之类的东西......”
418天赋异禀
这是赤裸裸的勒索,而且还包含着巨大的恶意。
就好像是前世的很多资本家依靠着别人的资金生产产品,然后又转手卖给金主去赚金主的钱一样。
陈书同已经打算利用这个少年的力量来将他击败,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当然,也是为了加快还愿的进程。
他终究只剩下了几十缕翡翠之力了,再这么耽搁下去,他即便能够拿到那一缕湛蓝之力,恐怕也很难凭着他赶去南荒。
所以,有这么个冤大头送上门来,他自是没有不取的道理。
“太过分了!这家伙简直是脸都不要了!被人挑战,居然还要向别人要钱,他以为他是谁?”
“我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讨厌的人!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我真相上去狠狠的抽他丫的!”
“谁说不是呢!这也怪那许竟涛,居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甚至还惊动了诸位长老还有掌门。若非如此,咱们现在就算杀了这厮,也绝对不会有人过问!”
“是啊!这厮终究还是太幼稚,只想着能在诸位长老面前出出风头,证明自己自己的实力......却不想想自己面对的是个怎样的老油条......人家天羽京虽然废了,但脑子又没坏,这种情况下,怎会轻易的答应与他私斗?真就以为除了他大家都是蠢蛋了。”
“唉!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掌门他们都看着呢!这小子已经没有退路了......”
“是啊!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如果突然间偃旗息鼓,便等于是坐实了自己的鲁莽与不智......再想得到掌门的赏识,怕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他现在啊!只能硬着头皮上,不管天羽京开什么条件,先打了再说!因为只要赢了,之前的过程也就都无关紧要了。”
......
所有人都义愤填膺了起来。
许竟涛更是涨红了脸,眼中满是浓重悲愤。
“天羽京!你无耻!”
他大声的吼道,手中长剑瞬间抵住了陈书同的咽喉。
但是,那看似锋利的剑却终究是没能再进哪怕一毫!
特别是当陈书同邪笑着开始继续前进的时候,他的手更是忍不住开始了退缩。
然而即便这样,陈书同却依旧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因为当他迎着剑锋走出了三步,许竟涛的锋利剑刃终于是不可避免的割破了他的脖颈。
“各位长老,这可都见血了啊,你们也不出来管管的么?还有戒律堂的师兄弟们!之前我天羽京不过是睡了个懒觉,就被你们好一顿揍,现在有人要杀人了,你们却不做声了?你们就是这么维护宗门秩序的么?”
“呵!也难怪我栖霞山江河日下了。自家的山规都已经约束不了自家的弟子了,还谈什么天下?”
他轻轻的弹开了许竟涛那已经不怎么稳定的剑刃,摸了摸脖子上的细小伤口,讽刺的冲着四周道。
这话无疑是戳中了整个宗门的要害。
特别是周围的那群执法弟子。
他们本已经做好了拉偏架的准备,但现在,却是已经没有了任何可能。
他们甚至不得不走出了人群。
因为再这么旁观下去,他们一定会被所有弟子所诟病。
他们执法堂,也终将成为栖霞山最大的笑话。
所幸,也就是在他们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的时候,许竟涛终于是妥协了。
“够了!开出你的条件吧!荼罗丹肯定是没有的!实际一点!否则,就算触犯宗规,我也必杀你!”
他愤怒的收回了剑,大声的咆哮道。
“够爽快!”
听了这话,陈书同瞬间笑了:“那就三株锦文天香,六朵空青花,四株付世草,外加一百颗荒力元石吧!这些对你堂堂许家大少应该算不得什么。”
“锦文天香?空青花?付世草?”
高处,听到这些个词汇,某一个女性长老瞬间诧异了一脸。
“怎么了?难道这些灵药有什么猫腻?”
掌门还有其他长老都是不由得转过了头,疑惑的问道。
“这些都是荼罗丹的主料。”
那女性长老沉吟了一下之后解释道。
“荼罗丹的主料?嘶......你的意思是,这厮这是准备自己炼制荼罗丹了?”
掌门瞬间愣住了。
其他的长老脸上也是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荒谬。
而也就是在他们惊愕莫名的时候,下方的许竟涛直接答应了陈书同的要求:“好!如果真不是什么贵重灵药,我会在一天内给你凑齐。但你得对着在场所有师兄弟起誓,拿了东西之后必须与我一决高下。否则,就要受三刀六洞之刑!”
“行!只要你今天能把东西送来,三天后的这个时候,咱们演武场见!”
陈书同也很直接,点头笑道。
但他话音刚落,许竟涛便是再次不满的叫了起来:“还三天以后?东西都给你了你还要拖延?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四天以后吧!”
陈书同瞬间收敛了笑容。
“你——”
许竟涛顿时震怒了一脸。
但是还没等他表达出自己的抗议,陈书同便是直接伸出了一只手:“五天!再敢多说一个字,就五天!”
说完,再不理他,一步一步的走进了药园。
至此,整件事情算是得以告一了段落。
栖霞山的高层们纷纷收回了自己的感知,而那些弟子们,也都是纷纷的四散了开来。
唯有药园里的三师祖,一边目光深邃的打量着正漫步而来的陈书同,一边好奇的问了一句:“你这是准备自己炼制荼罗丹?你可别告诉我你手里还有一部丹书。”
“丹书是没有的。但我天赋异禀,已经从阵道之中顿悟了丹道。老祖要是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陈书同轻轻一笑,漫不经心的道。
“那就让我看看你是怎么个天赋异禀吧。”
三师祖也笑了。
与此同时,目光闪动的扔出了一个鼓鼓的口袋:“你也不用等那小子的药了。我现在就给你一炉试手。若是能成,从今日起,你就是我栖霞山的核心弟子了。”
419合作,惊变
“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陈书同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储物袋,诧异了一声。
但随即,他便又有些恍然了起来,深深的看了面前的老人一眼,目光闪烁的补了一句:“不过荼罗丹似乎太低级了一点,没有什么说服力。既然要试,咱们何不来点大的?”
“你是说......大荼罗丹?”
三师祖的瞳孔肉眼可见的收缩了一下,望向陈书同的目光越发的凝重起来。
“我是说......洪,元,丹!”
陈书同目光如炬,一字一句的道。
之前没有想到可以从三师祖这边着手,他自然会保守一点,但现在,他决定赌一吧。
这样的话,他回归南荒的日常也能更加的提前一点。
当然,风险也会有。
但过相对于所得来说,那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你到底是谁?”
三师祖终于是深吸了口气,表情严肃的问出了一句埋藏在了心里很久的话。
看这样子,明显是早已怀疑起了陈书同的身份。
只不过之前陈书同的表现都还可控,他便没有在意。
但现在,他已经不确定自己能否把握住眼前之人了。
“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一个过客,因为受到了一位朋友的邀请,才来到了这里。”
陈书同再次漫不经心的笑道。
“那你的目的呢?”
三师祖没有听懂,但也没有追问,而是再次问出了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
“杀一个人。”
陈书同没有隐瞒,果断的道。
“谁?”
三师祖继续问道。
“一个无关紧要的荼罗境小辈。”
陈书同回道。
“荼罗境?核心弟子?杨凡?”
三师祖瞬间错愕了。
然后,他便是瞬间想到了什么,望向陈书同的目光再次布满了震撼以及不安:“他成功了?他真的成功了!!!?”
是的!
此时此刻,他已经是完全的猜出了陈书同的真正身份。
因为早在意识到陈书同的古怪后,他便已经对天羽京发动了一番极其详尽的调查。
而这其中,自然也便包含了天羽京尝试着召唤神魔的事情。
从他查阅过的典籍,再到到祭献材料的搜集以及购买,栖霞山上层都是一清二楚。
只不过当时他们都只将之当成是了一场笑话,所以根本没有在意。
却不想,他竟是真的成功了!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传扬出去,甚至会动摇大荒的根本!
而眼前这位神秘存在的身份,恐怕也会大得吓人。
否则的话,哪怕是当初叱咤风云的六翼蜂神以及黑龙神,也绝对没有存活到今日的可能!
毕竟,那可是三千年的时光!
不是三百年,也不是三十年。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看来选择跟你合作是没错了。如何,刚刚的提议,还要继续吗?”
望着眼前这一个仅凭只言片语便猜出了自己身份的老人,陈书同开怀的笑了。
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终于是有了一个说得上话的人。
虽然说这也很危险。
但如果真的能够谈成,他这一趟还愿说不定还能有结余的可能。
“你......您真的能够炼制洪元丹?”
话题回归,三师祖终于是再次清醒了过来,眼中多出了一抹期盼。
不过语气,却已经是再也回不到了之前的轻松。
“你如果想要,我还能给你更多的东西。上乘阵法的精要,符文构建的关键,神兵利器的制作,甚至于.......一场进阶气元境的造化。”
看出三师祖眼中那已经点燃的渴望,陈书同点了点头,目光闪动的道:“一般来说,我只会回应供奉过我的人。但你,我可以给你一个例外。当然,前提是你不会妨碍于我。”
“我当然不会妨碍阁下!只要阁下不做危害栖霞山的事情,我甚至不会泄露阁下的任何秘密......”
听说自己将会有进阶气元境的可能,三师祖立刻涨红了脸,打着包票道。
这一刻,他直接忘记了振兴栖霞山之责,满脑子全都是自己进阶气元境,然后傲视北部大荒的情境!
他甚至想要自己创建一个世家。
因为那样一来,他也便不用再为别人的利益而忙碌了。
就好像现在,别看他在栖霞山好像位高权重,但那却不过是因为他修为高深且没有什么权势而已。
可是作为一个男人,谁又不想自己的意志能够凌驾于别人之上?
凭什么自己在栖霞山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就只配做一个看园子的?
就连进阶气元境的资源,宗门也绝不肯向他倾斜?
难道是因为他天份不够?
但他可是依靠着比大长老少上一倍的资源走到了现在!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他真的很不甘心!
“很好!那咱们就从洪元丹开始吧。作为交换,我会帮你找到进阶气元境的办法。如何?”
“成交!”
伴随着一阵轻轻的击掌,两个不同时刻的灵魂达成了交易。
然后,在搜集了足够的材料之后,陈书同借助着三师祖的力量,开始了洪元丹的炼制。
这期间,三师祖自是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所以还问了很多于修炼相关的问题。
这些问题对于凡人来说无疑是非常的高深,但在神明——特别是一些个能够轻易模拟经脉构成,荒力属相的虚神来说,却如同儿戏。
所以很快,陈书同便是将他给彻底的折服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在经过了一番答疑解惑之后,他已经是摸到了进阶气元境的办法。
现在所剩的,也就只是一部高阶功法的推进而已。
而这对于一个堂堂虚神来说,却绝对算不得什么难事。
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对于陈书同的态度直接从合作变为了侍奉。
他甚至是询问起了陈书同的神名。
但可惜,为了安全,陈书同并没有告诉他,而只是给了他一个符文徽记。
这个徽记并非是罗神领域那一个三元徽记,而是一元简化版,就算查阅经典,三师祖也绝对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凭借着这个徽记,他却是能像天羽京一样,通过祭献联系到他。
当然,能否穿越时间,却还要两说。
不过能够做到这一步,也已经是说明了他对三师祖的认可。
但是,也就是在他终于炼制出一炉洪元丹,准备立地成洪的时候,一场惊天大变上演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陈书同已经服丹,准备直接进阶洪境。
但也就是在此时,原本晴朗的半空却是陡然响过了一阵雷响!
轰隆隆!
剧烈的声浪甚至是震动了整个大地。
然后,那原本空无一物的天空便是陡然间在一阵火光的映衬下,显现出了一道透明的护盾。
它开始龟裂,破损,最后毁灭。
就好像是一个被缓缓捏爆的灯泡。
420莫名其妙的袭击
“怎么回事?”
三师祖赶忙停止了打坐,扫了眼依旧是宝相庄严的陈书同,赶忙飞向了半空。
而他这不腾空还好,一腾空之下,竟就是暴露在了一阵铺天盖地的流光之中!
“敌袭!有敌袭!所有弟子,立刻退守主殿群,准备迎战!”
在三师祖奋力抵挡的时候,下方传来了一阵高呼。
那是掌门。
他终究是要精明一点,并没有贸然的飞起,而是赶忙发动了中央护阵,动员起了全宗力量。
刹那间,无数华光汇聚,仿佛是顺着潮水的游鱼,瞬间冲向了主殿群。
不过因为修为参差的缘故,有一些弟子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直接陨落在了这一阵漫天的流光落雨之下。
若不是药园有着额外的护阵防护,而且还经由过陈书同亲手改造,下方的陈书同估计都很难幸免。
而即便是有着阵法的防护,在这一阵狂轰滥炸之下,陈书同也依旧是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他有些心烦意乱起来,再也无法集中意志处理体内的力量!
——因为他担心起了杨凡的安危。
是不是很讽刺?
一个想要杀死对方的人,居然是担心起了对方的安危。
这天底下估计是再没有比这更操蛋的事了。
但偏偏,陈书同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一旦杨凡死在了别人的手中,他这个还愿计划,便算是彻底的失败了。
所以,在经过短暂的挣扎之后,已经是晋升到了荼罗五重的他终于是猛然间拔地而起,冲向了华光漫天的半空,一掌轰开了那漫天的流光,救下了还在苦苦支撑的三师祖。
“杨凡!杨凡在哪里?”
之后,便开始了大声的呼喝,满世界的搜寻起了杨凡的身影。
没办法,大难在前,他已经不能再向以前那样按部就班了。
否则,自己辛苦了这么多天,恐怕就得白费了。
“是天羽京!!他一掌拍碎了法云!”
“我的天!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会这么强?”
“他在找杨凡师兄!你们有看到杨凡师兄吗?”
“没有。我已经两天没有见到他了......”
“他会不会是死在了那阵法云之下?”
“应该不会!杨凡师兄那么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死掉......”
“那他如果遇上天羽京......”
“唉!这个天羽京也太不晓事了,大难当前,居然还只考虑着个人恩怨,简直是鼠目寸光!”
“可不是么?如此关头了,竟然一点大局意识都没有。怎么也得先打退了敌人再说吧......”
......
下方的弟子们不由的惊呼议论起来。
这其实就是所谓的未经他人痛,妄言他人之误。
很多时候,劝人善良的不是自私自利的蠢人,便是那种自以为是的坏蛋。
就好像现在,这些人只觉得当初天羽京与杨凡的冲突只是一件小事,却不知真正的天羽京,已经是因为那一场屈辱以及痛苦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虽然有些冲动偏执的成份,但人非圣贤,因为仇恨而不顾一切,其实往往才是一个普通人的该有的反应。
只不过有些人在被仇恨蒙蔽双眼之后,还可以有挽回的机会,但有一些,比如天羽京这种,则会彻底的失去重来的机会,成就千古之恨。
“假的!假的!他怎么可能这么强大?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下方,混杂在人群中的许竟涛有些失魂落魄了起来。
特别是在见到陈书同将三师祖沙包一样的扔向了下方之后。
那种视觉与精神上的冲击,甚至是令得他有些踉跄了起来。
就仿佛是一个正在玩着泥人打仗的孩童,突然间见到了一支滚滚而来的百万铁军!
那一刻,他彻底的失去了梦想。
震撼,恐惧,迷茫,甚至于自卑,所有负面情绪如同海啸一般,刹那间将他淹没在了其下。
而拥有着类似情绪的,其实还有天羽雨。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超越了自己这个本如山岳一般横越在他的生命中的三哥,但现在看来,自己终究还是天真了一些。
“三师弟!可看出来敌是谁?”
主殿群之内,大长老一把扶住了没能站稳的三师祖,问道。
他其实也很好奇那半空中的青年,但相比与此,弄清楚敌人的来路却明显是更加的重要。
“不知道。不过他们似乎与之前擅闯药园的那些人有些相像,都很擅长火系法术!师兄......他们会不会是冲着那个东西来的?”
三师祖惊魂未定的咽了咽口水,说道。
“那个东西?”
所有人都不由得好奇的望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三师祖指的究竟是什么,但他们已经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东西”应该就是整件事情的诱因。
“不可能!那个东西只有我们五人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
大长老目光陡然扫过了众人,斩钉截铁的道。
不过不容置疑的口吻中,却依旧是透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愤怒还有不自信。
他不知道问题究竟是出在了哪个环节,但就现在这个结果来看,问题显然是真的存在。
他很不喜欢这种一切都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觉。
“快看!他们冲着药园去了!”
也是在他心烦议论的时候,某一个弟子突然间大叫了起来。
而也是随着他话音的坠落,无数凌厉的灵光向着下方的药园坠落了过去。
等到大长老等人好不容易回过了神来的时候,那被陈书同加固过的护阵已经是犹如气泡一般的破碎了开来!
目的性于执行力之强,简直堪比军队!
“混账!”
看着这一幕,大长老终于是炸毛了,一声大喝,气元境以上的强横力量便是瞬间轰向了药园。
而掌门,则是开始大声的招呼起了宗里的其他弟子以及长老:“所有荼罗境以上的栖霞山弟子听令!立刻前往药园,诛杀来敌!”
大战,就此触发。
宝光纵横之下,陈书同直接呆傻在了半空。
因为此时此刻,整个战场居然是没有一个人去招呼他这个特异的存在。
大家似乎都在关注着下方的药园,就仿佛是占领了那里,他们便是取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但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