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崽的惊喜
乘坐的渡船不仅具有可以遮雨用的篷盖,空间也较为宽敞。
秦厌是习武之人,臂力惊人,几乎不需要骆雨帮上什么忙,因为顾及着她晕船的事情,特意没让她帮忙划船,而是让她在吃了晕船药之后坐在船首的位置吹风缓解不适。
今日有风,湖面上的湖风也更胜。
带着黄绿色的芦苇荡一同唰唰随风被吹向一个方向倒去,打眼看过去,给骆雨一种见到风吹草低的错觉。
不过芦苇荡里的芦苇较高,被风吹过之后也依旧低不了太多,遮挡起人来,还是效果不错的。
骆雨在船头吹了一会儿湖风,见小舟已经可以顺着风势往前方走了,便扭头提议秦厌可以先歇歇,也坐过去吹吹风。
秦厌闻言暂且停下手中划桨的动作,见已经到一些绿油油的荷叶群附近,知晓快到他之前打听好的,有荷花群的藕莲深处,在往船头去之前,特意将他带过来的葡萄果酒和两个瓷杯一同拿了过去。
这会儿太阳被一层厚厚的白云遮挡着,天光暂且暗了一些,也不那么热了。
骆雨穿着藕绿色的轻薄夏裙端坐在船头有凹槽的地方,半垂下梳着垂挂双丫髻的脑袋,如玉柔荑伸向有湖水的地方,拨弄起水纹。
靠近了去看她,一张气色红润的面上还淋上了一些湖水,打湿了她鬓边的发。
秦厌到了她身侧放下手里的葡萄果酒罐子和酒杯,转而从袖口内掏出他带来的帕子,在骆雨还起劲玩着湖中湖水时大手拉住她右臂,强迫她扭身过来:“娘子,擦擦手吧,准备尝一尝这葡萄果酒。”
少女怔愣着神色回眸后,秦厌才发现,她不仅鬓间,就连面上和唇瓣上也沾上了不少湖水。
看起来,是真的玩的挺开心。
骆雨之前刚刚穿越到大周的时候,因为身体情况不太好,所以像游湖这种事情,也做不了。
到了如今,身体逐渐健朗起来,终于有机会来游湖玩水了,她自然是兴奋的紧。
她有些意犹未尽地从秦厌手里接过帕子,点头擦拭起自己湿润的双手,刚想问问他,为何要单独将渡船划到这边人少的地方,和叶时他们分开。
便兀地感觉一道湿润印上她唇瓣,含了含她下唇瓣的位置,稍触即离。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秦厌已经将身子退了回去,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解释道:“我看见娘子唇瓣上也沾上一些湖水了,便想着帮你清理一下。”
骆雨方才玩水的时候玩的还是挺疯的,因而也知晓秦厌所说应当不假。
但饶是如此,这种清理方式,也让她很快红了耳垂,连带着身子也开始发热起来。
为了缓解不自然,开始主动转移起话题,问起她方才想问但没能来得及言出的话:“好端端地,为何要和叶时他们分开,往这边无人的地方划?”
少女话音落下,一阵馥郁的荷花香气顺着湖风钻进她鼻腔内。
下意识抬头一看,直接望进一大片铺天盖地的碧绿之中,再离近一些,点点粉白点缀其中,配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去看,宛若一副美好画卷。
立在荷叶上的蜻蜓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了,纷纷振翅离开,身子在点过湖水面,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后方飞远了去。
骆雨现世的时候不是没看过荷花,但这会儿侧眸去看带着一眸笑意的少年后,再去瞧那一朵朵亭亭净植的荷花,心下突然生出一种,这似乎是她迄今为止看过的最为令她惊艳的一片荷花的感觉。
秦厌到了她身侧,接过她擦完手的帕子,又将事先备好的酒杯塞进她手:“当然,是为了让娘子单独赏一赏这荷花盛放的美景了。人太多的话,难免会有些拥挤和不方便。”
见她拿好酒杯,秦厌又去拔塞在罐子上的木塞,使得内里浓郁的葡萄果酒的香气四溢出来,光是闻着,就有些令人醉了。
骆雨听完他所言,抬眸去看一脸温和神色,专注着眸色去倒葡萄果酒的少年,心底的那块柔软地被触及到后,从他手里抢过酒罐,抿唇帮他斟起酒,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很满意。”
秦厌见手空了,被迫接起她倒过来的葡萄果酒时,发懵问她:“什么?”
淡红色的葡萄果酒慢慢填满秦厌手里的酒杯,也填满了骆雨的一颗心。
她想起上次秦厌曾今对她做过的口渡一事,悄悄抬眸看了眼他略带肉感,看起来就很好吻的唇瓣,鲜少主动的她,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我很满意,你这次替我准备的惊喜。”
既是只是她一人能看的东西,那自然就能称得上是惊喜。
老实说,如今以她已经和秦厌在一起的身份,他其实不必再想这些花招来讨得她欢心。
但他还是去这么做了,足以见得,他心里并没有因为已经得到她后而显得不珍惜,反倒是仍旧维持一副将她放在心上的姿态。
这让初次接触情爱的她,如何能显得不动容?
秦厌做的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这边的景色骆雨一定会喜欢,轻笑了一下后,刚想回她些什么,口间便被渡进了一些酸酸甜甜的葡萄果酒。
少女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有些不太熟练,结束之时,还让唇角的位置多了一道流下来的桃红色果酒痕迹,锁骨和衣裳的领子上也沾到了一些。
秦厌见状,丹凤眼微眯,眼尾的绯红也多了不少。
“娘子这是在,回谢我吗?”
喑哑稍带欲色的声音落下后,骆雨唇角和锁骨处流淌着的葡萄果酒一并被清除掉。
澄澈的湖水倒映着水面上的情况,身形娇小的少女被少年拦腰抱起,较为小心地往渡船带着篷子的位置前去。
先前由他亲手打开的葡萄果酒随着船只的微微晃荡倾倒下来,顺着渡船的船身汩汩倾泻了出去,让整只渡船被都染上一股浓郁的葡萄果酒的香气。
湖面水波微微荡漾,不远处一株本来是含苞待放的莲花,随着时间过去,变得完全大开来,瞧上去尽显靡丽清艳。
眼看着渡船就要顺着风势和水势驶离荷花群和芦苇荡的区域了,骆雨小手抵住欲要缠上她腰肢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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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嘿嘿,景好当然也要做点美好的事情啦~
第二百八十七章 无形的炫耀
“行了,你......”
话音刚出,骆雨才发现她嗓音有些沙哑,咬唇用眼神剜了秦厌一眼后,气鼓鼓地没再说话,而是环着胸看着不远处站着下人接待的岸边生起了闷气。
本来是不至于让嗓子哑的,奈何秦厌实在是太过分了些,完全听不进她说的话。
她又对他硬不起心肠,之前在藕莲深处一对上他耷拉起来的可怜眼神,什么原则统统被她抛之脑后,只想着让他开心。
但谁知道,他会这么得寸进尺。
秦厌似乎也知道他之前做的有些过了,只能讪讪收回欲要去揽她细腰的小手,转而去将已经倾倒,完全淌尽的葡萄果酒的瓷罐捡了起来。
做完这些,才继续划船,带着不再说话,还在生着闷气的骆雨往岸边走。
紫薇花岛进入之后的行程如何,全靠自己定。
骆雨之前就和秦淳月还有何子平他们说了,到了地方后可以先行往紫薇花岛的客栈去,不用等他们。
是以这会儿渡船靠岸之后,等她和秦厌的,只有叶时和芦苇二人。
芦苇见骆雨终于露面,因为知晓骆雨晕船,忙担忧着神色上前去搀扶她,将她往岸上带。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她嗅错的缘故,总感觉,骆雨身上除去一股浓郁的葡萄果酒香气外,还有一种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等骆雨下来后,秦厌靠近了,发现秦厌身上也有这味道后,芦苇才好奇靠近自家主子,在她耳边小声问起这事。
“小姐,您之前在芦苇荡那边是不是和烟青公子沾染上什么东西了?不然身上怎得有股奴婢说不明白的味道?”
骆雨一开始还没懂是什么味道,等她自己低头嗅了嗅自己衣衫后,才知道芦苇说的是什么意思。
当即也顾不得叶时过来的主动寒暄,说她身子出了不少汗,想要快些去紫薇花岛的客栈沐个浴。
临走之前,又用眼神剜了秦厌一眼,看的他一脸的莫名,心道他又做错何事了。
叶时没能和骆雨说上话,知晓她晕船和身子虚弱的事情,倒也没强求。
便跟着一同坐上往客栈去的马车。
马车不比外面他们来时乘坐的宽敞,一辆只能容纳两人,他便和秦厌上了同一辆马车。
今日叶时和秦厌恰巧不巧穿了同为紫色系的衣裳,不过秦厌穿的是暗紫色,而叶时则是稍浅的淡紫色。
叶时肤色白皙,穿这种浅色系的衣裳也能很好驾驭,再加上他皮相出色,懒散着姿态用手中紫薇花折扇给自己扇风时,给人一种无可挑剔的慵懒美感。
按理说,在他面前,旁的男子应当都会稍显几分逊色。
但秦厌却不同。
经历这段时日的磨炼,他周身早已被稳重的气质笼罩住,丹凤眸微掀,去看叶时的时候,给他带去了一股无形的压迫力。
如画的眉眼半掩在阴影中,看的不太真切,却又气势逼人。
一时之间,二人虽是没有任何一人开口说话,却似乎已经有暗潮在他们身侧悄悄开始涌动。
秦厌知道叶时对骆雨的心思,食指和中指在自己手里把玩的玉骨伞的伞柄上扣了扣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故意将衣领打开了一些,露出内里带着明显牙印和红痕的脖颈。
“啧,紫薇花岛这边好似还是有些热了。”
叶时循声望去,一眼就看见秦厌脖间的异状。
眸色微沉后,想起方才骆雨上岸时面上不太对劲的潮红,以及有些虚浮的步子,很快随之联想到什么。
握着折扇的右手力度加深的同时,面上反倒是展露出一些笑意。
只是,这笑意却不见底。
“是吗?我倒觉得还好,等这紫薇花凋谢后,没那么多可以挡风的东西在,应当便能凉爽许多了。”
这话,不知晓究竟是在回秦厌所说,还是在暗地里暗喻些什么。
见他说完这话后闭眸迎着天光像是在小憩的模样,估摸着是不想再开口说些什么了,秦厌这才重新整理好衣领,侧眸去看窗外景色。
紫薇花岛里种满了粉紫色交杂的紫薇花群,中间稀稀疏疏穿插着一些低矮的房屋。
不远处就是波光粼粼的水面,依稀还能瞧见一些兔子松鼠之类的动物出没,说是世外桃源也毫不为过。
也难怪这边的入岛费用会这么高,这边的景色也的确是值这个价。
骆雨抵达客栈所在区域,沐完浴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午时初。
午膳的安置地点在岛上的下人特意准备的一个小筑内,说是小筑附近就有个种植者葡萄的棚子,可以自己亲手采摘。
骆雨跟着何子平去找午膳制作的厨娘说药膳一事的时候,叶时将姜洛叫到一个隐蔽地,问起他准备做的如何了。
“抱歉,叶公子,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姜洛神情坚定,将叶时之前给他的药瓶递还了回去。
按照他们二人原来的计划,本来是想给秦厌下药,让他对旁的女子做出不轨的行为。
叶时为此,更是高价聘请了一个身段和容貌皆在上乘的少女过来演戏。
不曾想姜洛这里到了关键时刻会出起差错。
抿唇后,拧眉质问起他:“那你难道就想让她继续这般被烟青一人霸占着吗?最起码他们二人关系断裂后,你我还能再有争取的机会。”
姜洛苦涩地摇了摇头;“我当然是不想的,可是骆掌柜的待我也的确不薄,不仅是对我,对我妹妹安云也亦是。我仔细想过了,倘若我继续之前咱们的计划,那和白眼狼有何区别?”
话毕,姜洛收回还握着瓷瓶的右手,不给叶时再说些什么的机会,转身离开。
对于此,叶时虽是心生了一些郁气,但也并未开口叫住姜洛。
而是思考起姜洛方才所言。
的确,在待人接物一事上,他不得不承认,骆雨挑不出什么差错。
甚至在待他上,也是交付了一颗真心同他做友人的。
他是可以使计一时离间她和烟青,但若一切事实败露之后呢?她又会如何看他想他?会不会,连最基本的友人都没法再去做?
答案如何,叶时几乎在瞬间便有了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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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时还是清醒的。
第二百八十八章 葡萄大棚
附近的紫薇花树被风势吹的摇曳起来,零落了一地花瓣,落了几片在叶时衣角和青丝上。
他伸手拈起肩侧上的那片粉紫色的紫薇花瓣,注视了它良久。
最终,在抬步离开之前松手让它落在草地上,也宛若放下了什么执念一般,收起手里的丹药瓷瓶。
一阵微风垂落,卷着落下的紫薇花瓣群凌空飘荡了起来,最终落在生长着葡萄大棚的位置。
宁笑笑见此,本欲往葡萄大棚去的步子稍顿,跟着花瓣群追了过去。
岛上的树木茂盛繁多,相应的,各种各样的动物也不算少。
花瓣群停在一个较为幽凉,生着红色果子的灌木丛群后,宁笑笑才兴奋着神色提起裙摆跑了过去。
此时一条身体为碧绿色的蛇正嘶嘶吐着信子往红色果子所在的位置爬去,听到有声响传来,很快警惕地停止爬行,盯着正大步朝它走来的少女。
宁笑笑完全不知道危险正等着她,还要继续往前走。
就在一人一蛇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距离时,一道黄色的粉末洒向宁笑笑身前的位置。
蛇感受到雄黄粉散发的浓烈气味后,很快游曳着蛇身离开,让赶过来及时瞧见这一幕的何子平松了一口气。
宁笑笑对于方才的情况到底有多危险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在看着一袭米白色衣衫的少年往她身前来的时候笑眯了一双眸子,软声唤他:“子平哥哥,你......”
少女话还未说完,身子便被身前的少年双手钳制住,上上下下打量起她的情况。
见她身上并未多出什么伤口,紧拧的眉宇方放下,严厉起声音问起她:“我方才是如何和你说的?让你先待在大棚口等着我,你为何要不听我所说擅自行动?”
刚才那条毒蛇是竹叶青,一旦被咬上一口,虽不会立刻死亡,但若是任由毒素就那么扩散到全身,要不了多久,也仍旧会导致被咬人获得一个身死的结局。
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生气宁笑笑在这个野生毒物众多的岛上独自行动。
宁笑笑还是头一次被何子平以这种严厉的语气训斥,见他眉宇间都染上了愠色,心下心虚的同时,也有些想哭的冲动。
眼看着何子平还要继续说她些什么,她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头,往他身前去了些,拉了拉他衣角道:“子平哥哥,笑笑错了,你消消气,不要讨厌笑笑好不好?”
现在能收养她,且不被她厌恶的人,只有眼前的少年。
她若是真的将他惹怒,他会不会,会不会不要她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一直被宁笑笑积蓄在眸内的泪液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一颗一颗砸落在地上,也砸落在何子平心头,让他突然意识到,他方才的语气似乎太凶了些。
看了眼生长着毒蛇们爱吃的蛇果的灌木丛,抿唇用帕子帮她擦拭了些泪液后,想要先带她离开这处。
却被小姑娘囊着嗓音拉住衣袖:“子.......嗝!~子平哥哥,你能等等吗?”
何子平虽不理解她是要做什么,但看着她那副眼眶通红,哭到打嗝的可怜模样,也还是沉着面颔首应下。
得到他的允许,宁笑笑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液后,掏出何子平之前花重金买给她的琉璃瓶,拔开瓶塞将地上的紫薇花瓣一一装了进去。
粉紫色的紫薇花入了较为剔透的琉璃瓶之后,看着极为好看。
宁笑笑将瓶塞塞好,让瓶内的紫薇花处于一个半满的状态后,这才跑向何子平身前。
“子平哥哥,给你。”
阳光照射下,晶莹剔透的琉璃瓶闪烁着亮眼的光芒,也照亮了内里装着的半瓶紫薇花。
看起来好看是好看,但何子平不太明白,她好端端地,突然送他这个作甚。
这琉璃瓶,没记错的话,还是他之前花重金买给她的礼物吧?
宁笑笑控制不住地又打了几个哭嗝后,才在何子平疑惑的视线下开口解释了起来:“子平哥哥之前不是说了,觉得紫薇花岛上的紫薇花很好看吗?我就想着,将它们装起来送给你。这样......嗝~这样你就能一直看到它们了。”
她脑内的淤血何子平已经帮她去了三分之二,但有关一些常识的问题,和她心智如何无关。
是以,就算她心智恢复如常了,没人教她的话,她也不知晓,这紫薇花瓣总会有枯萎零落成泥的时候。
只是,他未曾想到的是,他进岛之后无意间说的一句话,居然会被她放在心上。
看着她小手因为举了太久琉璃瓶似乎有些累了,一直在往下落,何子平最终还是没忍心将花瓣会枯萎的事情告诉她,抿唇接了过去。
但,他却并未开口夸赞宁笑笑些什么,左手握住琉璃瓶后,右手伸到她身前,别扭道:“搭上来吧,我怕我一时不察,你就又要擅自离开,遇上什么危险。”
宁笑笑到底和何子平相处的时间不算短,知晓他一旦这样,即便并未明说,应当也是对她消了气的,握住他大手后,身子又往他身侧靠近了好些,衣角都和他的相贴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子平哥哥,你消气了的话,能不能别抛下笑笑?笑笑只有你了,要是你都不要我的话,笑笑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葡萄大棚此时因为到了午膳的点儿,来此采摘的客人根本不多,也就零星两三个。
因为除了购买岛上纪念品之外的东西需要自己额外支付银钱,别的都不需要,是以这在葡萄大棚采摘的葡萄,也没有人看守,可以任意免费采摘。
何子平带着宁笑笑过来,是打算采摘一些带回去午膳的时候用。
不曾想他只是去拿了个竹筐的功夫,宁笑笑就差点出一些事情。
再加上他对宁笑笑生出的复杂情感,当时会那么生气,也是下意识的反应。
这会儿见她都如此放低姿态让他消气,还说出让他不要丢下她的话,心下烦躁的同时,也有些不是滋味。
总感觉,她不该将自己的地位放的这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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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叶时总算清醒点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宁笑笑的大胆
如此想着,他也如此说了。
带着她进入大棚区域,用铜剪子剪葡萄的根须时,出声言道:“你不必如此,你是一个自由的人,又不是我的奴仆,何来我丢不丢下你一说?”
尽管宁笑笑在心智上暂且有一些缺陷,他却也从未想过,借此欺辱她,利用她做些什么。
所以,他也不想看到她自我贬低的卑微模样。
宁笑笑之前的经历让她下意识觉得,惹人生气之后,她是需要主动认错的,兀地听身侧少年如此说道,拖着葡萄身的右手微顿,一时间竟不知晓该回何子平些什么。
何子平从她手里接过被他用铜剪刀剪下的葡萄,放进木框内后,侧眸去看她:“我知晓你因为我当初帮了你,收下你在身旁的事情对我有些感激和依赖,但是笑笑,我们不可能永远维持这种关系的。”
灵芝的事情,估摸着离开洛州,回到青州之后就能完全得到处理,他也要带着灵芝回到医草堂,去照顾他师父,偿还他师父赠他的恩情。
而宁笑笑脑内的淤血再经过他的几次扎针,应当就能排干净了,也是时候去过只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如此想着,他也如此言说给宁笑笑听了,语气认真,不似在说笑。
“子平哥哥的意思是,回去之后,就要丢下我了吗?”
强烈的恐慌和不安随着这句话落下,充斥满宁笑笑整个胸膛,她小手兀地缠绕上何子平的腰肢,甚至因为用力过猛直接将他扑倒在地,继续湿润着眼眶将小脑袋靠在他胸膛前。
小声哽咽说道:“不要......不要.......我不要当自由的人,我只想和子平哥哥在一起.......”
何子平兀地被宁笑笑扑倒,愣神之后,看着在他胸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少女,耳边回响着她所言,心情复杂。
“你还不明白你所说是什么意思,等你脑内的淤血都清除了,恢复起神智了,你自然会知晓我今日所言的良苦用心。”
他似乎是真的对她这么一个连心智都未恢复完全的少女动了心,从方才看到毒蛇和她对峙,他心脏几乎都要停止跳动的那刻,他就知晓了。
他也有无数次可以卑劣让宁笑笑强迫留在他身侧,永远跟在他身侧的机会,可他却从未动过这种肮脏的心思。
只因他觉得,真正心悦一人,并不是说非要一定得到她,让她只能成为他的附属品,跟一只听话的小猫儿小狗儿一般。
他只需要,能看见她过活的好,遇不上什么大烦恼,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他想的清,看的清,心里真的想象到日后她会和旁的男子言笑晏晏的画面,他又觉得像是有谁在拿一把刀子剜他的心口一般难受。
看来,他对她的私欲,还是太重了些。
宁笑笑见他还要将她推开,拒之他心房门外,已经恢复到十二三岁少女该有的神智让她大胆做了个决定。
她静默着站起了身,没有再出声,看起来似乎是听进了何子平所说的话。
但,等到了晚上,在岛上游玩罢回到榻室之后,她趁着何子平去沐浴的功夫,凭借之前看过的医书,用他带来的一些药草配置了一种药,搅和进了葡萄果酒内。
只要,只要过了今夜,他就一定没法再丢下她了。
坚定这个心思将葡萄果酒的瓶塞塞好后,宁笑笑才拿着帕巾擦拭起才洗过的湿发,只是眼神,却一直不住往葡萄果酒所在的位置去瞅
何子平出来之后就注意到宁笑笑的异常了,也发现放置着葡萄果酒的位置淋了一些水渍。
不过他见此还只当是,她偷喝了一些他不准许她喝的葡萄果酒。
瞧她还在看这酒罐子,想着明日一早就要启程离开了,这果酒也不会带走,便叹气往药箱所在的位置前去,拿出了一个药瓷瓶,将她叫了过去。
“吃下吧,吃了之后,你再去喝那葡萄果酒,便不会再容易醉倒了。”
宁笑笑是易醉体质,之前一直不让她喝这度数还算低的葡萄果酒,就是怕她喝了难受,才一直不准她喝。
眼看着就要走了,她又馋的紧,他放任她这么一回,倒也不是不行。
解毒丹宁笑笑一早就吃下了,因而对于待会儿她也要喝果酒的事情她并不觉得慌乱。
张口含下何子平给的药丸之后,特意多准备了一个酒杯,给何子平也斟了一杯。
“子平哥哥和我一起喝吧?”
何子平对于酒水一类的没什么兴趣,但看见她闪烁着希冀之色的美眸,最终还是伸手接过酒杯,给自己也倒了半杯。
宁笑笑端起酒杯,小口喝起葡萄果酒的时候,见身前的少年几乎是一饮而尽后,又抱起酒罐子给他倒了一杯,生怕他喝的少了,药效不起作用。
葡萄果酒由何子平喝着并不算冲,又是宁笑笑亲手给他倒的,他自然不会拒绝再来一杯。
三两杯果酒下肚后,他突然感觉身子有点发热,脑袋也有些发晕。
看着身前唇瓣上还沾着莹润葡萄果汁的少女,他一直被压抑的很好的理智竟然有些脱笼,心下诸多阴暗的想法很快充斥满他大脑。
甚至因为压抑的太狠,握着酒杯的大手都显现出一些明显青筋,眼尾也攀上一些靡红。
“你快出去.......”
他到了现在还没有将蹊跷联想到宁笑笑身上,只当是他心思太过肮脏龌龊,想着她离开了,他脑内那股不受控制的想法就能稍微被压制一些。
宁笑笑见他如此模样,知道药效是发作了,偏偏还要更靠近他一些,小手覆上他唇角处沾上了一些葡萄果酒的位置。
“子平哥哥,你这里沾上了些果酒,笑笑帮你擦了吧?”
因为刚刚沐浴罢,二人穿的都是较为单薄的衣裳,宁笑笑甚至还在靠近他之后,故意将肩头的衣裳滑落了一些。
这做法,还是之前她从一个大娘口中知晓的,说是只要清白被一名男子毁了,他们二人就势必会结为不分开的夫妻。
何子平眸光扫到宁笑笑玉白的肩头,又侧眸看了一眼他似乎被动过的药箱,以及身前的葡萄果酒,很快猜到了些什么。
------题外话------
这对cp也要有结果啦~
第二百九十章 见家长
当即想要使尽全力将她推开。
可是药效发作的来势汹汹,让他很快失去了理智,鼻间只剩下从宁笑笑身上传来的女子馨香。
此时身前偏生又被一具凉丝丝的身子覆盖住,唇瓣上也落上了一抹柔软。
这让被下了药的他不自觉变被动为主动,带着身前的少女往窗边矮榻的位置去。
矮榻矮桌上置放酒杯在碰撞下被拂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清脆声响。
只可惜酒杯摔碎的声音已经不足以唤醒何子平的理智,他像是被人拉进了泥沼之内一般,越陷越深。
窗外一轮月色渐渐被浓密的云雾遮挡住,外面也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雨声和风势的声音交杂在一处,将屋内的声音完全遮掩住。
雨水下到后半夜便停下了,何子平也终于在此时解好药效清醒过来。
看着正靠在他怀里睡的一脸香甜,眼角还带着一些靡红的少女,他轻声叹了一口气,用大手帮她整理起额间因为起了汗液变得湿黏的青丝,眸色复杂。
他万万没有想到,宁笑笑为了一直留在他身边,竟然选择了这般激进的法子。
不过这样也好,将她交到旁的男子手里,他的确也无法放心。
既然命运如此,让她做出这个选择,他当然也得勇敢一些。
少年大手找寻到宁笑笑肉乎乎的小手,指尖插进她指缝内,同她十指相扣。
这一扣,便似乎会是永远一般。
翌日巳时,雨过天晴,天色正好。
骆雨上马车回往青州之前,发现何子平和宁笑笑之间看起来似乎关系更为亲近了一些。
不但如此,她再去看宁笑笑,总感觉她身上多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就好像,是娇花得到了雨水滋润一般。
一联想到这个可能性,骆雨又去细看宁笑笑用丝巾裹的严实的脖颈处,果不其然,被她窥见了几点红痕。
“......”
好家伙,何子平倒是行动挺快。
不过想了下,这次回到青州后,盛京那边因为她帮着秦厌治理瘟疫有功的赏赐估摸着快要下来了,他也是时候回医草堂一趟给他师父治病了,这宁笑笑的去处如何,也的确该好好想想。
现今看来,何子平是打算娶了她,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毕竟以宁笑笑貌美又心思单纯的性子,真的和旁的男子在一起,不一定有和何子平在一起好。
秦厌察觉到骆雨的视线一直落在宁笑笑他们那边,等上了马车之后,问起她是在看什么。
“就是感觉何医师和笑笑之间的关系好上不少,有点欣慰。”回完秦厌的提问,骆雨想起回去之后要带他上骆府新宅见父母的事情,又问起他,可有做好准备了。
就比如说见面礼和要用的身份之类的。
秦厌轻笑着将马车车窗的帘子用木夹夹好,语气轻快道:“这是自然,既是见岳父岳母要用的礼品,我自是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身份的话,就用利恒老师的养子身份,你看如何?”
利恒作为曾经的大周第一武师,名气如何,自是不言而喻。
名气一大,有关他为人的事迹也不免被传到各处。
反正据骆雨之前偶然间听到的,都是一些正面形象。
秦厌若要以利恒养子的身份,估摸着她家里人接受的可能性应当会挺高。
巳时初,骆府新宅门口。
骆父骆母今日刚好都无事休息在家,才从寺庙上完早香回来,就发现有好几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停在他们府门前。
马车上还装着满满登登的箱子,甚至还有一些被抬下来,用布盖好,一看就是瓷器的东西。
“这.......莫不是风儿从商坊运回来的?”骆母下了马车,在身侧嬷嬷的搀扶下靠近了些,看清大致情况了,还以为是骆风将采购到的东西暂且运回了家中。
但唇色有些苍白的骆父见状却摇了摇头,轻咳了一会儿后,接起骆母的话:“不对,商坊的东西都有打上商坊的印记,且这些马车连商坊的旗帜也未插,应该不是。”
夫妻二人呢喃间,一早就接到消息的骆风也郁郁着神色回来了。
这段时间,詹颜一直都对他不冷不淡的,让他很是挫败。
不过好在,今日骆雨告诉他,她找到想要真的定亲人选一事,缓了缓他低沉的心情。
老远就听见自家爹娘议论的话后,因为记着之前答应骆雨所说,让二老先跟着他进府。
“这些东西到底是为何送到咱家门口,等小雨回来了,儿子再如实告诉你们。”
一听这事和骆雨有关,骆父心下总有股不好的预感。
本来是想套套骆风的话,但他口风严实,根本不上当,没法,只能暂且压下好奇心,先回府去喝药。
近来这段时间,他这身子骨是越来越差,不若今日也不会非被骆母拉着去山上的寺庙祈福,请求庙内高僧给他做个净化祛祛病气。
药材煎成药汁,一共花费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等骆父打算喝药的时候,才听见骆雨回府的消息。
身侧,还带了一名看起来长相平平,但周身气质却不凡的玄衣少年。
本来骆父还想问问他们二人是何关系,余光便瞥见两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当即一张面黑沉了下来。
只因之前骆雨虽然也有带叶时入府,但那时二人之间看起来生分的紧,连距离都隔了差不多快一整个人,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即便已经衣袖相贴在一起了,双手也仍旧交握着。
一看,便知晓关系不一般。
“父亲,母亲。”
骆雨问完好后,使了些气力,侧眸剜了秦厌一眼,努力将被他握着的右手扯了回来。
本来回来之后,她是没想这么高调的。
奈何身侧的少年非要说他紧张,要握着她手才行。
当时对上他可怜巴巴软乎乎的眼神,骆雨一个心软,就同意了。
不曾想他竟然这么得寸进尺,都到了她爹娘面前了,还不松手。
见二人握在一起的双手终于松开了,骆父面上的黑沉才浅了一些,转而问起骆雨,此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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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不容易,丑相公终于要见公婆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定婚约
“父亲,此人是利恒前辈的养子——利烟青,也曾是女儿病情好转之后意外结交到的一名笔友。后来经过种种验证,女儿发现对他的确是已经情根深种了,这才想着带他回府来见见您和娘亲。”
“利恒前辈?”听到利恒名讳的时候,骆父原先紧皱的眉头很快稍缓了下,显然对于利恒也是了解的。
拒绝骆母的搀扶,自己费力站起身子围着秦厌绕了一周,像是打量什么货品一般打量罢秦厌后,方从鼻尖发出一声轻哼:“身形倒是健硕颀长,就是这长相有些太过平平无奇了。不过也好,男子太过俊美,容易沾花惹草,这也倒勉强能算是你的一个优点吧。”
骆父挑剔言罢,看了一眼明显对秦厌还算满意的骆母,让她带骆雨先下去,他有话要单独和秦厌说。
骆雨怕留秦厌一人在此,他一紧张会说错一些话,本来是想坚持留下的,可对上秦厌安抚的眼神后,还是跟着骆母离开了房内。
但即便如此,她也有办法帮秦厌继续支招。
直接在回到闺房之后打开了《新帝》养崽游戏,用游戏屏幕去看秦厌的情况。
“你是利恒前辈养子的话,此次前来我青州骆府新宅,可有带什么足以证明你身份的信件?”骆父说着,缓慢着步子往不远处的木桌前去,看样子是想拉开放在木桌下的靠背椅子。
秦厌察觉到他的意图,先他一步帮他将椅子拉了出来:“有的,您先坐下,我将它和要给您送的药一同拿出来。”
之前那个百病消除粉,给患了疫病的何子平用了一剂,还剩下一剂,骆雨交代说了,只有他亲手给骆父冲泡的才有用。
是以他便想着趁此一同给骆父冲泡喝了。
“药?”骆父听到这词的第一反应便是有些警惕,毕竟他如今即便已经患了病,却也仍旧还是骆家商坊的当家人。
不排除这个利烟青会不会是对家派过来想对他不轨之人。
但等落座好,接过秦厌给的由利恒亲笔写的书信,看到里面带着的利恒信物还有他较为熟悉的利恒笔迹后,他方放下这个戒心。
毕竟利恒的为人如何,他曾经受过其恩惠,最是知晓其正直的秉性。
这么一个人教出来的养子,想来也不会太差。
秦厌趁着骆父查看书信内容的时候,拿着那包百病消除粉往不远处放置着双层保温瓷器的位置去。
提起来感受了下,沉甸甸的,说明里面的热水还算充足。
拿了个洗过的瓷碗倒了些热水,又将药剂倒入水中用勺子搅拌了下。
等骆父读完书信时,秦厌端过去的药汤已然不再很烫。
“这还是我和娘......咳,和小雨一同在何医师的建议下一同选购的药粉,说是作用不错,您趁热尝尝。”
骆父身体抱恙这段时间不知晓喝了多少汤药,也不差这一碗了。
接过之后便小口喝了起来。
说来也怪,明明是药汤,喝着却有一股淡淡的甘味,骆父本来是想分几口慢慢喝的。
发现还算好喝后,便没怎么停歇,一口气将汤药喝到见底的地步。
喝完汤药用帕子擦拭嘴角汤药汁时,骆父看向规矩端坐着的少年问道:“那你在盛京那边,是做着什么营生,可有固定的宅子,代步用的马车?”
骆雨通过电子屏幕听着骆父所问,嘴里小声咕叨道:“看来不论在古代还是现代,这车房都得是标配。”
秦厌颔首,将他提前捏造好的,可以查到的假营生告诉骆父:“在盛京暂且是在做国史编修的活计。”
国史编修这个官儿秦厌和骆雨说过,放在现代,就相当于一个文职的工作,只不过是在编制内的,可以领皇宫下发的银子,每年还有各种不同的补贴。
估计因为穿进来的大周是个架空的朝代,所以这个官儿骆雨在现代也没怎么听过。
但目前根据秦厌的描述,的确算得上是一个铁饭碗。
“国史编修?我还以为你作为利恒前辈的养子,也会从武呢。”骆宏志有点讶异,讶异之余满意地捋了捋下巴处的胡须颔首继续道,“不过也好,从文当官也不是不行,最起码之后的日子能有基本保障。”
骆家作为商贾之家,在钱财一事上当然是不差的,差的,只有一个权罢了。
先前骆父就有私下和骆母商量过日后给骆雨觅夫婿的事情,想着最好找一个有权手里又有点小钱的。
正好,眼前这个利烟青好巧不巧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
秦厌见骆父似乎对于他捏造出来的假身份较为满意,松气之余,也有些担忧日后真相若是暴露,骆父又会如何。
可现今的重中之重,是先将骆雨和他的婚事定下来,便没再多想,接下来又简单回了骆父几个在寻常男子那里可能会是较为刁钻,但在他这里却显得格外简单的问题。
比如说日后他除了骆雨之外不能娶旁的妾室,赚到的钱财需要交一半给到骆雨手中。
最最重要的,是不准让骆雨受到什么较大的委屈。
不若就算是让骆雨和他和离,他们也不会继续让骆雨跟他待在一起。
骆雨在屏幕的另外一头听着骆父提出的诸多要求,不自觉红了眼眶。
现世她缺少的亲人关怀,真当是在这个架空的古代感受了个彻底。
约摸着半个时辰过去了,骆父才口干舌燥地将秦厌放了出来,又让骆母去审秦厌。
一来二去,这时间便来到了晌午。
之后,婚约便彻底定下了。
用午膳的间隙,骆雨看着从食坊还有清倌楼那边寄来的经营情况概况时,听见骆母提起骆家老宅那边的事情。
便暂且收起信件,让秦厌放到一旁的锦囊袋子里,仔细倾听了起来。
这一听,才知晓原来老宅那边已经打算在中秋的时候将骆秀秀嫁给一个权贵但是却丧妻还带着个比骆秀秀只小上两三岁孩子的鳏夫家。
当即震惊到差点没拿稳筷子。
这事儿,她可是一点都没听骆秀秀提过。
想着正好她下午打算去骆府老宅一趟,处理一下她之前和骆俊才争的商坊管事权一事。
再三思量后,去之前将巫松也给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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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合法关系啦嘻嘻~
第二百九十二章 询问容吉
因为要揭晓商坊掌事权竞争的结果如何,当时作为证人的骆风也需要跟着去。
见她离开骆府新宅之后,没有直接奔着骆府老宅去,而是又去往了一趟还未举行开业仪式,但仍旧火爆异常的花月轩,不解问起她,这是何意。
骆雨吃了颗何子平暂且离开骆府新宅,回往医草堂时留给她的晕车药,缓了缓恶心后告诉他,花月轩能有今日这种生意火爆的局面,骆秀秀也是有份的。
再加上她接触下来,发现骆秀秀只是有些面冷心热,为人并不坏。
如今听说她遇见这种难事,她当然是得帮上一帮。
而在清倌楼的巫松,是目前最适合的,可以拜托的人选。
不仅仅是因为这段时间他和骆秀秀相处的时间较长,更是因为骆秀秀早在年少的时候就见过他,还将他视作自己的榜样。
用巫松来当挡箭牌,糊弄老宅的那帮人,说他们二人已经私定了终身的话,显然比她随便捞个年龄适合的男子要显得可信度更高。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切记,勿要掺和的太明显了,不若祖母那边......”
骆风没把话说完,骆雨却能明白他的意思。
骆老太太那个为老不尊的,要真知道这事有她的掺和,不定会闹到新宅那边,将宅里搅的乌烟瘴气的。
到了地方,秦厌因为之前就和骆雨说好了,他要去亲自问问容吉一些事情,之后就不跟他们去老宅了,便在下了马车后就和骆雨分开。
花月轩后面单独给楼内的清倌们建了个类似现代宿舍的竹楼,如今正好是晌午之后,客人流量较少,清倌和楼内下人都在歇息。
是以秦厌直接让下人带着他往花月轩后面那栋看起来较为清雅的竹楼去。
容吉大晌午的也没睡,抱着针线不知晓在缝制些什么。
听说有人来找他了,算了算今日正好是骆雨回来的时间,还以为是骆雨来看他。
从院落里骆雨之前找人私人订制,专门用在清倌楼的吊椅上起身后,晶亮着眸子往外走:“主子,您回来......”
笑意还未达眼底,便被他发现来人是一名长相极为普通的蓝袍少年。
打眼看过去虽是有些平平无奇,但周身自带的足以震慑人的气质却极为明显。
容吉之前在宫里待过,见此,很快猜到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定然不一般,收起面上的笑意后,较为谨慎地问道:“不知公子您是......”
秦厌没有先回容吉,而是较为自来熟地往院落内去往。
从方才这小少年的态度来看,估摸对骆雨不止是有主仆之情。
不若也不会开心成那般模样。
他也曾经情窦初开过,知晓见到自己心悦的人来了之后会有着什么反应。
容吉不知道他对骆雨的心思已经被秦厌看穿,见身前的少年停步在他放着编织物的吊椅前,赶忙快步上前将编织物收了起来。
虽然速度较快,秦厌也还是看清他到底编织的是个什么东西。
好像,是女子款式的钱袋子?
发现这事后,秦厌看着容吉那张清秀的脸蛋时,眸内很快多了一些不悦。
但也并未当场发作,而是问起他,这吊椅是从哪家家具坊买的。
“您说这个吊椅?”提到这东西,容吉面上本来已经淡下来的笑意又深了一些,“这东西,是主子送给我的生辰日贺礼。”
其实也算不得是骆雨主动送他的,而是他在看见这个东西刚被运到清倌楼之后,直接提起他生辰日将近的事情,几乎可以说是从她手里讨要过来的。
可这事,他当然不会告诉秦厌。
是以秦厌听完这事后只觉得心口处的发闷感更甚,虽然之前他生辰日的时候,骆雨也给他送了不少东西,可一想到旁人过生辰日,也能得到她雨露均沾一般的对待,他这心下就难受到不行。
接下来和容吉谈话的时候,不免带上了一些私人情绪。
“我是宫里过来的人,这次是奉自家主子之命过来问你一些问题。”秦厌说着,整个人坐上了吊椅,感受了下它的舒适度如何。
摇摇晃晃的,和秋千差不多,后面又有能靠背的位置,的确舒服。
这么一个东西,骆雨没想着先给他,反倒是给了容吉。
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记了骆雨一笔后,秦厌暂且压下那股酸溜溜的情绪,问起容吉正事。
“你说你之前是承德公公身侧做事的,那对于他的一些私人习惯,应当是较为清楚吧?”
承德此人秦厌有所了解,每个月必有那么一段时间会外出离宫。
但是离宫之后去的地方是何处,一直是个未解之谜。
不管派多少人跟过去,最后都是无劳而返。
“这是自然,不知公子......”
“利烟青,我已经和你们清倌楼的骆掌柜签订了婚约契书,你唤我烟公子便好。”
一听此人是骆雨已经定了亲事的未婚夫,容吉面色肉眼可见地发白了起来,连带着身体也有些僵硬。
心道他连对骆雨的心意还未来得及言出,她怎就和旁人订下婚约了。
察觉到容吉的情绪变化,秦厌总算是心情好了一些,继续道:“你应当是想问我想从你这儿知晓些什么吧?我且问你,承德公公每月月中的时候都会出宫一趟去往的地方,你可知晓是何处?”
这事儿,容吉之前还在宫里的时候的确是知晓的。
但去到哪儿,他因为从未被承德带上过,还真的不知晓。
遂摇了摇头:“何处的话,我的确是不知晓,但我记得,他每次回来的时候,脚上都会带着一脚的红色泥土。”
“红色泥土?”
皇宫附近,能有红色泥土的地方不多,秦厌得到关键信息后,又追问了容吉几句,并未继续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后,方完全作罢。
同一时刻,花月轩三层。
骆雨将骆秀秀的情况言说给巫松之后,本来以巫松的性子,想要说动他去帮骆秀秀解围会比较困难,不曾想他在听说这事之后,面上很快起了些愠色,表示现在就可以跟她出发去往骆府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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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吉:暗恋可以开始了吗?
某亲妈作者:已经结束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掌事权结果
骆府老宅。
骆秀秀今日一早的时候本来想照常去花月轩做事,却被告知说今日府里会有贵客到访,被下人拦下了。
不用问,她都知道定然是那家家里有些权势和钱财的王鳏夫家里的人过来了,她想要强闯出去,却直接被骆老太太还有她父亲的人强制关在闺房内。
定亲一事,即便她这个女方不到场,只要被强压着按了手印,家里人也是可以帮她签下婚书的,也就是说不管她同不同意,这门婚事都会被老宅人操控着强制定下。
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只剩下自家兄长了。
便趁着早膳被端进来的时候给婢女塞了银钱,让她带话给骆俊才。
只要骆俊才能带她出去,一切便还有回旋的余地。
只是眼看着这时辰已经来到巳时,距离王鳏夫家的人过来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了,她也仍旧没有看见骆俊才的身影。
不由得着急了些,将她没想用上的下下策准备好,握紧袖口里藏着的尖锐簪子。
“哒哒......”
好在,就在她已经急红了眼眶的时候,她盼了许久的骆俊才方迟迟现身。
面上还带着一些青肿的痕迹不说,走起路的时候,还能明显看出他有些一瘸一拐的。
“妹妹......嘶......”
骆秀秀见他伤成这样,震惊过后赶忙快步上前搀扶起他,问他是做什么去了,怎得将自己弄了一身的伤。
“为兄帮你把那个想吃天鹅肉的臭癞蛤蟆王鳏夫痛扁了一顿,连带着他那个好色的儿子一起!!”说到这话,骆俊才的情绪激动异常,留着红痕的右手在落座后刚刚猛拍了一下桌子便疼到他再次痛嘶。
“秀秀,你是不知晓那父子二人有多无耻,到了咱们老宅后,第一件干的事儿竟然是指了几个皮相不错的丫鬟,说届时可作为小妾跟你一同抬进他们家的门,我呸!!什么人啊这是!”
王家鳏夫父子二人的事迹骆秀秀早已经派人打听好了,都是极为好色之人,收进府内的通房和侍妾无一不是共享。
她难以想象她若真的嫁过去了,会过上什么地狱生活。
更别说,在她还未真的同意嫁过去之前便直接明目张胆地对老宅里的婢女起心思了。
从小药箱内拿了一些可以涂抹外伤的伤药膏打开,用木棍涂抹上骆俊才嘴角的伤口时,骆秀秀红着眼眶动容问道:“兄长的意思是,你这一身伤,是和他们父子二人打架所得?”
骆俊才伤口被药膏涂上后,生出一股火辣辣的疼感,龇牙咧嘴的同时应下骆秀秀所问:
“他们该!!就这副德行竟然还想着将你娶过去,我作为你兄长,当然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爹和祖母也真是的,怎得给你相看了这么一桩婚事,我看那王家鳏夫,岁数大到都能做咱们爹了!”
若非他对王家父子出手,将他们打出了府,被他从小疼到大的亲妹子不定真的就就要嫁过去受苦了。
骆秀秀听他提起自家父亲和祖母,凄凉一笑后,手中替骆俊才涂抹膏药的动作暂顿,眼眶的湿润又明显了些。
“那又如何,你又不是不知晓爹是个什么性子,事事都听从祖母的,祖母又想着多为老宅争取更多利益,自是只看中王家的权势和钱财了。”
在这些东西前面,所谓的亲情根本不值一提不说,她自己的意愿如何,也根本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也幸好在此事之前她便长了个心眼,给自己留了个退路。
就是,施行的时候,还要麻烦骆雨那边,也不知晓她肯不肯帮一帮她。
一盏茶后,等骆秀秀帮骆俊才处理罢伤口,下人也来报说,骆府新宅那边来人了。
今日是骆雨和骆俊才商坊主事权争夺的结果揭晓时间,因而骆老太太在处理完骆俊才惹下的烂摊子后,便已经换了身装束,坐在老宅正厅等待骆雨的到来。
骆俊才也带着骆秀秀姗姗来迟,站在了骆荣德身后的位置。
“人都到齐了吧?到齐了的话,风儿你便分别将俊才还有小雨的经营成果册子分发一下。”
骆风比骆俊才兄妹二人来的早,闻言颔首后,将事先准备好的册子分别发给骆老太太还有骆荣德以及骆俊才兄妹二人。
册子给到骆秀秀的时候,骆风不忘将骆雨拜托他送出的纸条塞到骆秀秀手里。
做完这些,才不动声色地回到之前所在的席位。
骆雨见骆秀秀已经收下纸条,松了一口气。
心道不是说今日王鳏夫家的人要过来定亲,怎得她到了之后却没见到人。
“个......十......百.......三万六千两白银?!”骆老太太震惊的声音将骆雨思绪暂且打乱。
她抬眸望向一脸不可置信之色的骆老太太,有些奇怪,心道她用花月轩清倌们举行的选秀在青州名气那么大,老太太竟然不知晓的吗?
骆老太太知晓是知晓,但听说骆雨一个才着手经营清倌楼的就大手大脚地投入了少说上千两的白银,当即就觉得她是在瞎搞。
毕竟清倌楼这东西虽然赚钱很厉害,可若想做好,一点经验都无,也是极为不易的。
再说了,就算骆雨真的将清倌楼经营起来,对比起骆俊才经营的酒坊,也少了不少优势。
毕竟谁人不知,买酒的男子数量众多,一个男清倌坊,去赚女子的钱,就算赚到的再多,也多不过买酒的男子。
便在后续的时候没再关心骆雨的情况,一心动用自己能动用上的关系帮骆俊才的酒坊增加客人和销售量。
就这样,到了查验结果的这日,也只是勉强赚了三千两白银,连骆雨赚的零头都不到。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赚了这么多......”骆老太太失魂喃喃间,将册子往后翻,仔细看起骆雨经营的花月轩进账的每一笔收入来源。
才发现单单是这个什么投票打榜的活动,就足足赚了一万多两白银,再加上什么握手券,和清倌单独见面等等的活动,也赚了不少。
一切账目的来源都对得上,这说明,骆俊才的确是输了。
骆秀秀趁老太太失神的间隙,以要解手为借口从正厅离开,径直往信中巫松所在的地方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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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雨:你还是低估了女人的消费能力。
第二百九十四章 巫松心意
纸条上写着,骆雨他们已经知道她要被迫嫁给她不喜的王家鳏夫了,特意过来帮她解围。
至于解围的方法,当然和骆雨当时帮叶时的时候用的手段差不多。
让骆秀秀先和巫松定下婚约,假意她和巫松已经两情相悦。
必要之时,甚至可以将二人的关系说的更亲密一些。
毕竟骆老太太的为人如何,骆雨还是较为清楚的。
虽然为老不尊,但却十分在意旁人怎么看她,将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传出去,说骆秀秀已经和别的男子有了些什么,却还和旁人说亲,那老宅定然是会受到指点的。
便想了这么一个先斩后奏的办法。
只要骆秀秀和巫松两个当事人在婚契上按了手印,送到官府进行报备,那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只是,骆秀秀没有想到,巫松竟然愿意和她做这么一场戏。
从老宅迎客主厅到巫松所在的假山池塘后院,路程算不得太远,不过两盏茶的路程,但骆秀秀却多磨蹭了一盏茶,临了站在池塘边的时候,步子还顿下了。
巫松就端坐在不远处的凉亭内,身上穿着那身他惯爱的天蓝色衣衫,端的是一副清风明月的做派。
一阵微风吹过,将他鬓边的青丝刮乱,荡过他高挺的鼻梁以及清俊的容颜。
这么一个人,曾经被她视作多年榜样不说,也一直是她心里不可触及的一轮明月。
而现在,他却愿意为了她自己的糟心事委屈他自己,和她定下这种假婚约。
她真若说心下不对此感到动容和羞愧,那自然是假的。
但再纠结,对比嫁给一个好色成性的鳏夫,她还是选择丢掉自己的自尊,深吸一口气往凉亭内去。
巫松听到从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下意识站起身子往凉亭外走。
入眸的少女明明只是和他一日未见,他却觉得她变得憔悴了许多。
从她红肿的眼眶来看,不久前应当是才哭过。
不但如此,平日里最讲究打扮和首饰佩戴的她,今日也难得连耳饰都未戴,头上只是简单插了一支碧玉簪子。
配上她那身浅蓝色的衣衫去看,虽然较为清雅,但未免有些太素了。
“秀秀。”
男人略带关切的声音落下之时,骆秀秀不知怎得,鼻头处的酸意突然没法止住,晶莹泪液充盈起她眼眶,模糊了她视线。
她来之前明明已经给自己做好故作坚强的心理准备,可在看见巫松这副极为关心她的模样时,她还是没能做到这一点。
狼狈偏过脑袋用手背去擦拭面上泪液时,不忘给自己找一个较为体面的借口:“抱歉,许是风沙进了眼睛。”
假山这边绿植较多,根本没什么风沙,再说了,便是真的有,也不至于将她眸子迷的淌出这么多泪水。
巫松知道她在撒谎,倒也没戳穿。
“嗯”了一声后,从袖口掏出帕子递到她手边:“拿着擦擦吧,进去再说。”
外面的日头较大,夏季天气又炎热。
像骆秀秀这种女子,应当较为注重自己的肤色情况。
晒久了,定然不太好。
巫松的帕子带着一股淡淡的青竹香气,骆秀秀拿着它擦拭罢泪液后,只觉得自己整张面都沾染上了他的气息。
身前身形高大的男人停步在凉亭石凳处,没有先行落座,而是对着她招了招手:“过来这边坐吧,此处风大,较能解暑。”
骆秀秀方才忙着伤心难过,还没觉得。
经他这么一提,她才觉得这天的确是有些热,她后背的衣裳都被汗液浸湿了一些。
颔首到了他身侧落座下后,方低垂着脑袋,紧攥手里的手帕出了声。
“婚契书的事情......”
听出她声音的干涩和难堪,巫松直接打断她,接过她的话:“我已经将此物带过来了,也按好了手印,你只需也在上面按一个手印便可。”
话毕,卷起来的婚契书卷轴被巫松缓缓展开,铺在骆秀秀身前。
并贴心将事先备好的印泥也放了上去。
见骆秀秀迟迟没动静,只是绞着手里的帕子,巫松叹了一口气,说了句“得罪了”后,便直接攥住骆秀秀纤细右腕,大手带着她将拇指按在印泥里。
等一个鲜红的指印落在婚契书上了,骆秀秀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将右手从他手里挣脱,红着眼眶道:
“巫松老师,你这是做什么?婚契书于女子而言解除了虽没什么大影响,但于男子,可是会留有记录的。你日后若是遇上自己的心悦之人,定然会拿此事为难上你一二。”
巫松这般好,她当然不想让他因为她自己多上这么一个污点。
刚想拿起婚契书撕碎,想着只要还未送到官府盖章,一切就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但不曾想身侧的男人竟再一次握住了她右腕,眸色暗沉的同时,声音也压的极低。
她清楚听见他说:“是吗?那秀秀你到底会不会拿此事为难上我?”
骆秀秀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叫做她会不会拿这事为难他。
她说的明明是他日后的心悦之人.......
想到这里,她几乎是较为震惊地抬起了水眸,和巫松幽深的视线相对,不大确定地问道:“你......你是说,我就是那个心悦之人?”
可怎么可能呢?巫松他那样好,不论是才情亦或是长相,皆都值得更好的。
而不是她这么一个出身一般,才情也在他之下的普通女子。
巫松看出她眸内的不自信,在她欲要偏过脑袋避开他的视线注视时握住她肩膀,强迫她继续看着他。
“有何不敢确信的,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你的确同我较为合拍,也能精准道出我做出的词曲的深层含义,于我而言,莫过于伯牙遇上了子期,我会对你心生好感,也是意料之中。”
至于真的心悦她一事,也是他在听到她即将和旁人订下婚约时,清楚感受到胸腔内的那股酸涨和发闷之感后,他才敢真的确定这事。
不若,他也不会主动要求一起跟着骆雨过来。
------题外话------
这对副cp也要定下啦~
第二百九十五章 官府一行
巫松的话回旋在骆秀秀脑中,让她整个人有点晕晕乎乎。
毕竟多年来视若榜样之人如今站在她面前,对她说,他心悦她。
任谁遇见这种事,都不可能维持镇定。
石桌上印着二人指印的婚契书被风刮起一角,发出呼啦声,吵醒大脑处于发懵状态的少女。
她抬起氤氲水眸去看巫松,呢喃道:“巫松老师......”
话说出时,声音中带着明显哭音,以及一些动容。
巫松心疼掏出帕子,帮她揩去眼角泪液,揽她入怀,轻声温柔道:“哭什么?莫不是嫌弃我?”
“当然不是!”骆秀秀反应强烈,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吸了吸发红的鼻头,“我只是觉得,觉得自己好荣幸,能得巫松老师的心悦。”
巫松知道骆秀秀的家世,也知道她这么多年活的并不算太轻松。
家里两个长辈拎不清,唯一能帮她的兄长也是近段时间才悔悟,重新走上正途。
等于说,在此期间,她无人可依,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挡住一切艰难困苦。
可如今不一样了,他既是出现在她身侧,便不会再让她经受之前的苦。
男人拍了拍怀中少女背部,唇瓣轻啄她额间:“真若说荣幸,那我亦是,不必将自己放的这么低。”
骆秀秀才被巫松表明心迹,这会儿又被他这么亲密接触,一张面很快热红起来,完全不敢对上他灼热的视线。
好在此时一阵从远处而来的脚步声帮她缓解起尴尬,赶忙拉开了些和巫松的距离。
来人是骆雨的婢女芦苇,迎客厅那边的商坊掌事权问题已经谈好,骆雨叫骆秀秀和巫松去西厢小院等她。
带骆秀秀正大光明离开老宅的事情是不可能了,骆老太太还有骆荣德都在,让他们发现了,下次再想帮骆秀秀,恐怕会难上加难。
西厢小院这处,以往骆雨在老宅的时候,记得这里人少,适合商量事,便定了这么一个地方。
路上骆雨和骆风撞见骆俊才的时候,本来想扯谎应付过去,就见骆俊才抿唇靠近,低声问道:“你们带过来的那个男人,是用来帮秀秀的吧?”
巫松进入老宅的事情骆雨做的虽然隐秘,还是被骆俊才恰巧瞅见了。
骆雨知道骆俊才和骆秀秀兄妹二人关系向来要好,看清骆俊才眉宇上的担忧神色后,最后颔首应下。
“嗯,毕竟让秀秀嫁给一个好色鳏夫,肯定会毁了她一辈子。”
得到骆雨的肯定回复,骆俊才从袖口掏出一个钥匙,递给骆雨:“既然是这样,那你们等会儿带秀秀出去的时候,记得避开平常人多的南门,从东门走。”
东门平常都上着锁,周围也长了不少杂草,又因为寻常不怎么开这个门,也没有小厮把守。
别的门,骆老太太为了防止骆秀秀离府,皆派了小厮把守,能安全走的门,就剩这一个。
骆雨接过钥匙,道了句谢。
“这谢什么?又不是帮你,帮的是秀秀,我当然也不想看她嫁给那么一个夫家。你们只要搞定她的婚契书,等婚契书成了再将她送回来就行。”
不然留骆秀秀在府里,随时还会有变故。
骆俊才说罢,见不远处骆老太太的嬷嬷过来了,赶紧和骆雨二人分开。
老宅西厢小院。
骆雨兄妹二人抵达的时候,骆秀秀已经带着包袱和巫松等候多时。
看得出来,骆秀秀才哭过不久,眼眶还有些发红。
骆雨见此,将手里和暖手炉差不多的小冰鉴篓打开,从里拿出几块冰用帕子包住,递到骆秀秀手里:“拿着敷一敷吧,可以消肿用。”
巫松还是在一旁,骆秀秀一个女子家家,当然不想将自己难看的一面一直展露给心上人看。
接过帕子后真诚对着骆雨鞠了一躬:“今日一事,真的多亏雨堂姐你了,不然我真不知晓之后我该如何是好。”
“这有什么,咱们是堂姊妹,你又在花月轩的事情上帮了我不少,如今你遇见困难了,我自是要帮衬一番的。”
话落,骆雨视线落在骆秀秀身侧的巫松身上:“再者,今日这事出力最多的是巫松,你若真想谢,谢他便是。”
不过目前从巫松和骆秀秀的亲密站姿来看,估计是已经谢过了。
寒暄做完,骆雨将方才骆俊才给的钥匙递给了巫松:“待会儿你和秀秀就低调些从东门离开,我和兄长会驾好马车在东门的位置等你们。”
东门的钥匙一向都是放在骆俊才手里,这事骆秀秀知道。
因而在看到钥匙的瞬间,她就猜到了些什么,吸了吸鼻子,在离开老宅之前写了一封信,委托骆雨带给骆俊才。
老宅这边的事情暂且处理完,骆雨因为还要跟着骆秀秀二人往官府去一趟,就提议让骆风先去忙商坊的事情,却遭到了拒绝。
骆风敛下眸内神色,说他正好也有件事要去官府一办,届时再和他们分开走。
商坊平日里的确有不少事情需要拜托官府这边,因而骆雨也没多想,颔首之后,一行人便往青州官府前去。
到了地方,骆风和骆雨一行分开,直直往可以领婚契书卷轴的地方去。
青州的婚契书需要从官府领,领到手按好手印后,再回到这里。
今日也是在看到骆雨给骆秀秀想了这么一个她曾经用在叶时身上的办法后,他才想起来,他也可以试一试将此法用在詹颜身上。
她既然一直选择退缩,不肯再主动,那他就继续做那个主动之人,他不相信,以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她会真的不肯帮他。
婚契书放着的地方和官府处理商坊海上运输文契的是同一个,骆风刚到地方,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红色劲装,高束马尾,以及腰间惯爱别着的长鞭,是詹颜?
只是,还未来得及出声打个招呼,就见她抿唇跟着一名腰间别着佩剑的官兵离开,往官府更深处去。
寻常骆家商坊有什么要来官府办的事情时詹颜虽也会跟上,但每一次都有商坊的人跟上,这一次怎得......
疑惑间,骆风脚下步子加快,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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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终于注意到异常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另外的半块玉佩
“这是主子给你的信件,还有你要的解药。”
领着詹颜的中年官员说着,将手里信件和药瓷瓶递到她手里。
“还有一件事,我作为看着你长大的人,有几句话想要提醒一下你。”
中年男人眉目慈善,眸内看着詹颜时生出的关切不似作假。
詹颜几乎不用多想,都能猜到他会说些什么,但顾忌着眼前的中年男人这些年像亲生父亲一般教导着她,她还是没有拒绝,乖巧跟着他入了凉亭。
“我听主子说,你对目标对象生出不该有的感情了?”
见詹颜沉默,汤全轻叹了一口气,知道此事约莫八九不离十了。
拍了拍她肩头后,苦口婆心劝告起她:
“小颜,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这人最是重情重义。那人能让你倾心,便说明一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但,那人对你有情义,主子又何尝不是?”
詹颜知道她的行为和叛徒之间只差那么最后一道线。
但真的让她做出背叛骆风的事情,她又始终下不了决心。
汤全看詹颜仍旧不说话,给她下起最后的猛药。
他站起身,转身离开前告诉她:“我听说主子已经在考虑停掉给你母亲供的药了,你想好了,是主子和你生母这边重要,还是那个区区的任务对象重要。”
中年官员离开,只留一脸迷茫之色的少女呆站在亭内。
风势吹过,带着一些热意打在詹颜面上,却让她根本感受不到任何暖意,只觉得一颗心脏如置冰窟。
她以为暂且这么托着,等拖到一年期满,她欠雷霄的都还清后就行。
现今看来,雷霄也猜到她想使的缓兵之计,准备对她下起猛药了。
一边是于她有救命之恩的恩人,以及自己的亲生母亲,另一边,则是她自己的心悦之人。
詹颜的理智告诉她,她应该选前者。
可一想到骆风的面容,她便觉得心口处闷痛到不能呼吸。
“我该怎么办......”
骆风躲在暗处纵观全程,也大致听清詹颜和那中年官员所说。
终于明白为何这段时间以来詹颜会突然对他冷淡下去了。
原来她竟然就是他找寻已久的坊内细作。
细想起来,坊内的一些重要消息也的确是詹颜来了商坊后才开始频繁泄露。
但他却因为对詹颜的信任,从未将这事怀疑到她身上过。
没想到竟然会是她......
詹颜不知道骆风已经知晓一切,擦了擦眼角因为无措流出的泪液后,将手中书信展开。
本以为里面装着的信件会和往常一样,写着雷霄吩咐需要她做的事情。
却不料这次的信封打开后,里面似乎才躺着一块有残缺的玉佩?
玉佩通体为羊脂白,上面还刻着一个“皿”字,不过从它断裂的情况来看,它缺失的上半块应当还有旁的字。
皱眉过后,詹颜展开书信进行研读,这一读,震惊的神色瞬间布满她整张面。
骆风不知道她到底在信封上看到了什么,只觉得詹颜手里的那块残缺玉佩非常眼熟。
他记得......他是不是也有过一块类似的,当年被骆雨抢走后,现今又被骆雨还给了他。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是这么一个身份.......”
詹颜握着信纸的手控制不住发起了抖。
信件上让她继续偷窃骆家商坊机密的同时,也让她稳住骆风的一颗心,以便之后雷霄能利用她间接操控骆风。
同时,还让她找个合适的时机将玉佩给到骆风,说是届时他拿到玉佩之后,自然会知道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骆风远远站在暗处,没有选择当即就上前去质问詹颜,比起这个,他更为在意的是,她手里拿着的那块极为眼熟的玉佩。
便直接离开青州官府,往骆家商坊回往,找起那块骆雨当时让芦苇还给他的玉佩。
他记得,是被他收到书房抽屉里来着。
翻找了约莫快半个时辰,终于找到玉佩时,詹颜也回到商坊,告诉他,她捡到一个残缺的玉佩,不知是不是商坊里的东西。
骆风知道真相,倒也没拆穿她,只是在看了一眼她还有些发红的眼眶后没说话,让她先退下。
两块玉佩合在一起后,一个完整的名讳映入眼帘。
“成益?”
名讳在口间过了一遍时,骆风总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很小的时候,他也听到过这个名讳。
当年他被骆父骆母带回来骆家之前,脑袋受了重创,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骆父告诉他的是,他的生父母也是商贾,死于一场海难,之后骆父便找到他对他进行了收养。
可他记得不错的话,骆父告诉他,他原本的名字是叫什么王风来着。
成益二字,难不成是他之前的字?
但若真是如此,为何当年骆府没有一并将此事告诉他......
愈是深想,骆风愈是觉得不大对劲。
今日直接比平常早上不少,赶在天还未黑之前便带着玉佩回到新宅,打算找骆父仔细问问此事。
骆父的病情自打喝了骆雨给的百病消除粉后,便开始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最为明显的是,他已经不再咳血了。
骆风回府时,他刚刚吃完晚膳在廊下散步,锻炼着身体。
瞧见自家儿子回来的这么早,骆父愣神之后,猜到他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要问他。
果不其然,等骆风离近了,就见他将手里那两块已经被他用特殊药水粘在一起的玉佩掏出,递到他身前:“父亲,这玉佩上的字,到底是何意思?”
看到这块完整羊脂白玉佩的瞬间,骆父瞳孔微缩,没有先回他所问,而是握住他手里的玉佩仔细端看了一下。
之后紧张起神色,反问他道:“这上半块玉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又是何人谁给你的?可明白那人的真实身份为何?”
见骆父这么紧张,骆风大抵知晓,他真实的身份或许不会太过简单。
敛下眸内不解后,实诚将上半块玉佩的来历道出。
“是商坊里的女打手,也是我的心悦之人,詹颜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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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风的身世开始揭秘后,文文就进入到后期啦~预计下个月应该能写完哈~
第二百九十七章 骆风的真实身份
“詹颜......”
骆父对此人有些印象,记得她是骆风的贴身女侍卫,武力高强。
颔首后继续问他:“那她可有说这玉佩是从何而来的?”
骆风实诚言出事实,见骆父的神色仍旧凝重,十分不解。
“父亲,这玉佩怎得了吗?不是我的东西吗?”
骆宏志看了一眼周围,还是不放心在外面说,让骆风跟他一起进入书房。
入了书房,又关上门窗了,骆宏志才抬眸去看骆风问道:
“风儿,其实为父本来不想将那些沉重过往告诉你的,但现今此事既然已经被有心人挖了出来,我便不得不如此做。”
骆父说着,起身从西南角的书架顶端取下一个落了不少灰尘的大号锦囊袋。
锦囊袋打开,里面不仅有一封陈旧带血的信件,还有一把断了刃的短剑,以及一个有破损的头盔。
东西一看便上了年头,信件泛着黄,短剑和头盔都有些生锈。
“打开看看吧,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骆父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眸光落在那个顶处生出裂痕的头盔时,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多年前。
“宏志兄弟,成益就交给你了,此去一途凶险异常,我和夫人不能带着他和我们一起去冒险。”
卫正清看着还在榻上熟睡的男童,一向只有坚毅之色的眸内生出几分无可奈何和不舍。
“可是大将军,您既然已经知道有极大的可能会回不来,又为何不选择将此事推脱下来?”
骆宏志看着卫正清又拿起一个信封塞到他手里,并不肯伸手接过。
卫正清凄笑着摇了摇头:
“功高盖主,一山势必不能容二虎。我便是这次能推脱,下次却仍旧躲不过。只能先硬着头皮去一趟,看看能不能用在战场上受的伤势,脱下这个枷锁一般的护国大将军身份。”
骆宏志彼时也以为,这只是国主给卫正清的考验。
却不曾想,会收到卫正清夫妇二人连同二十万将士一同被敌军坑埋的消息。
那之后,卫成益因为受了巨大刺激,忘却了和以往有关的记忆。
他便顺势寻了个已经快要身死的男童给卫成益做替身,并给卫成益改名为骆风,带到骆府生活,决心不让他知晓当年旧事。
只因卫正清上战场前特意告诉过他,若他们夫妇二人不幸身死,那么不要将此事告诉卫成益,他们只希望卫成益能平安简单地过活一生便好。
毕竟,皇家的势力何其庞大,以当年卫成益二十万禁军教头的身份都无法抵抗,更莫要说单靠什么都不是的卫成益一人了。
骆风读完那封由他父亲和母亲亲笔留下的书信时,双目已经通红,红色血丝爬满他瞳孔,握着书信的手也在不住颤抖。
他没曾想过,自己的生父竟然会是前朝护国大将军卫正清,而他生母更是当年曾经被他称赞过的前朝第一谋士,梅无双。
两人替他做的考虑十分周全,信里说了,若他们夫妻二人不幸身死,骆风能以骆家养子的身份安然活下来,便不要将此事告诉他,让他无虞度过余生。
不但如此,他们夫妻二人也有给他留下一些可供他自保,以及护着骆家的势力。
骆父看着骆风红着双眸,无声落泪的模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风儿,为今,你还是尽快找到那个名叫詹颜的打手问问,这东西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吧。这种重要的东西,必不可能随意捡到的。问问她身后的主子,想要得到些什么,若骆家给的起,便暂且先给他,压住他,不要泄露你的真实身份。”
护国大将军府整府的人,当年都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被诛杀。
若被皇家那边知晓,前朝的护国大将军之子还存活于世的消息,必然不会轻易放过。
届时不论是骆风还是骆家上下,都会遭受无妄之灾。
骆风也知晓这事的严重性,抹了把眼角泪液后径直往骆家商坊回往。
詹颜似乎猜到他会很快折回来寻她,一早便在一层的位置等着。
见他过来了,站起身子,带着他往商坊顶层,平时无人会踏足的楼顶走。
“走吧,你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待会儿我都会告诉你。”
就在骆风回往骆家新宅期间,詹颜在商坊里思索了很久。
脑内一直浮现她之前在信件里看到的骆风真实身份——前朝护国大将军之子。
这么一个身份,如今还不巧被雷霄这个极有野心的人掌握了,骆风之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太好过。
自身性命都难保了,还何谈和她这么一个细作有些什么。
便在带着骆风抵达商坊顶层露台的时候将之前雷霄给她的信件直接递给了他。
“看看吧,看完也能省不少我重新向你介绍自己的机会。”
骆风当时看到那个中年官员将东西交给了她,猜到应当就是她那个幕后主子给的东西。
闻言静默盯着那封信件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接过,哑声告诉她,今日在青州官府她和那个中年官员商谈的一幕,从头到尾都被他尽收眼中。
詹颜有些意外,握着信封的手微僵了一瞬后,自己径直寻了个位置坐下,看着已经快阴沉下来的天,问他:“既然你都看到了,当时为何不选择拆穿?”
“拆穿什么?拆穿你在商坊当了这么久细作,也骗了我这么久的事情吗?”骆风坐在她对面的木箱子上,声音很轻,听不出有半点指责和愤怒。
詹颜和他认识这么久,向来知晓他的性子最是温和。
这也正是她当时会倾心于他,陷进去的最主要原因。
但她没想到,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他仍旧还能维持一副君子之姿,反倒显得她极为可恶可恨,像个丑角一般无处遁形。
骆风见她不说话了,没想着继续抓着这一点不放,而是问起她,她身后的真正主子是谁,他有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见他一面。
“别去。”詹颜站起身子,有些出乎骆风意料的阻止起他。
一阵冷风吹过,让詹颜一直没能捋清的思绪终于清明起来,她晦暗着眸色,轻启红唇:“你若是真这么快就去了,才是真的置你自己和骆家于危险之中。”
------题外话------
詹颜的这个人的矛盾其实是有原因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 詹颜身后的主子
骆风抬眸看她,却被她避过视线。
窗外风势此时猛烈了许多,屋内光线也随之暗了下来,间或能听见几声空雷炸响。
詹颜低垂着眸子继续道:“你有什么想问的话,直接告诉我便是,我先替你打探一番。你若是现在就去,定然会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雷霄的为人如何,她跟在他身侧的这些年,自是较为了解。
知晓此人不仅野心勃勃,行事也从来是雷厉风行,极为大胆。
像骆风这种从未经历过江湖险恶的人过去,只有被他拿捏的份儿。
但她却不一样。
“可是.......”
“好了。”詹颜冷声打断他的纠结,“机会我只给你一次,你若是再犹豫不决,我可就不敢肯定,待会儿还想不想帮你一把。”
就当,是偿还她欺骗了他这么久,也无法回应他感情的债。
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就会牵连整个骆家。
骆风沉默片刻后,只能压下脑内万千想法,最终没再纠结什么,哑声将骆父希望让他问到的话尽数告诉詹颜。
除去雷霄的真实身份,詹颜能直接告诉骆风,其它的,类似雷霄是从何处得到玉佩,又是打算用此向骆家要些什么的,詹颜还需找到雷霄本人,才能确认。
便在认真记下骆风所问后,白日照常在商坊当女打手,等夜里了,才去往雷霄目前待着的一家赌坊。
骆雨此时刚好接秦厌从花月轩回来,掀开马车车窗帘透气的时候,不巧一眼瞅见了詹颜消失在赌坊门口的背影。
皱眉后,让车夫寻了个安全地带停下。
毕竟以詹颜的性格,不像是会去赌坊的人。
“娘子,怎得了?”
秦厌放下手里看着的公务,顺着骆雨视线望去,发现她正盯着人满为患的赌坊门口看。
“可是遇见了什么熟识之人?”
骆雨颔了颔首,让秦厌先在马车上等着,她要下去看一看。
秦厌本来是想一起跟过去的,但骆雨既然都发话了,他也只能压下跟过去的欲望,转而让阿劲跟上她。
毕竟阿劲的武艺水平并不算差。
骆雨见阿劲也跟了上来,知晓秦厌是出于担心她的安危才会如此,并未说些什么。
只是压了压头上佩戴着的遮面帷帽后,快步往赌坊门口去。
好在,她到了地方时,正好看见詹颜红色劲装衣摆消失的背影,带着阿劲继续追了上去。
守在楼梯拐角的赌坊伙计看见骆雨二人过来了,本是想伸手拦住她的,手里就被塞了一锭银子,说是友人在上面玩,她是来找人的。
赌坊里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再加上骆雨又出手大方,赌坊伙计便很快放行,让骆雨继续跟了上去。
二层的赌坊对比一层的喧嚣要安静上不少,骆雨上去后,没再看见詹颜的背影。
瞧见有端着茶水的婢女从西侧过来,给婢女塞了些银两,问起她,有没有看见一个身着红色劲装的少女。
婢女指了下西南角的位置,看着手里的银子乐开了花:“往那边去了。”
西南角的位置有两名带刀侍卫把守着,看起来不会太好进。
骆雨在思索了一会儿后,没有选择继续跟上,而是让阿劲和她先在外面等着。
进去之后,詹颜总要出来。
她也趁此机会,重新查一查詹颜的资料。
上次查询的时候,因为大周人物志还没升级,她能看到的资料有限。
但这次可不一样了。
她总感觉,詹颜身上还藏着什么不一般的秘密。
思忖间,大周人物志功能被她打开,熟练输入詹颜的名字。
因为之前已经花费银两查询过詹颜的资料,所以第二次查询,是可以不需要再付更多的银两进行查看。
骆雨直接滑动电子屏,往下看。
上次被打上马赛克的地方,现在已经清晰露出。
【雷霄下属,奉雷霄之命潜藏在骆家商坊,暗中收集骆家商坊机密,生母的性命被雷霄握在手中。】
“雷霄.......”
骆雨盯着电子光板在口间过了一遍这个名字后,删掉詹颜名讳,重新打上雷霄的。
虽然有预料到詹颜的真实身份不简单,但没曾想,她还是一个细作。
还好她提前长了个心眼,不然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她倒要看看,这个雷霄到底是谁。
又是为什么要让詹颜在骆家商坊当细作。
搜索的按钮被骆雨再次按下时,系统的查询音响起在她耳边。
【检测到查询人物等级为五级,查询费用为——一千六百两,请选择是否进行付费查询?】
看到查询等级为五级的时候,骆雨就知道查询费用不会太便宜。
还好她现在刚从花月轩收了一千两的白银,身上的小金库也还剩下几千两,付个查询费还是够的。
点了下确认支付的按钮时,本以为这么高的查询费,能显示出很多信息,没曾想最后出来的,竟然只有不到三行的信息。
【雷霄,年二十一,李家商坊曾经的养子,在李家老爷有了子嗣后被丢弃掉,想要卷土重来,利用多年蛰伏养下的势力,扳倒李家商坊。】
再往后的信息,则是被一大片马赛克糊住。
再想看,只能把人物志升级到高级,需要她再花四千两才行。
而她刚刚花了快两千两对雷霄进行了身份查询,手里的钱再怎么凑,也只剩下不到三千两,只能抿唇作罢。
“走吧,咱们先出去。”
既然已经弄清詹颜的身份不简单,她继续留在这里,不就是在告诉詹颜,她已经发现她的不对劲了。
不如看看,秦厌那里有没有什么能调查詹颜和雷霄二人的手段。
顺带再想想,还有什么能加快挣银两速度的法子。
如今骆家商坊都被人觊觎了,她能有办法帮商坊避难却苦于手上没钱,未免有点太可惜。
秦厌见骆雨回来时一脸的凝重,帮她摘掉头上落着的一片落叶后,关切问道:“这是见到熟人后发生了些什么?”
骆雨叹气揉了揉太阳穴,让秦厌将耳朵凑过来,告诉他,她用仙术探查到詹颜的身份不简单。
并将詹颜背后的主子是雷霄的事情也告诉了他。
“雷霄?”
听到这个名字时,秦厌瞳孔一缩,显然是认识此人。
------题外话------
收尾剧情要写的是真多。
第二百九十九章 何其有幸
此人他也才听说不久,是最近他那个亲弟弟秦远在频繁联系的一人。
雷霄暗地里掌握着江南一带的地下经济来源,手中掌管有不少可以制造武器的青石,并因此事结交了不少达官显贵。
听说他手下聚集的势力加起来可以在江南这边只手遮天,为人手段雷厉风行,不是一个善茬。
但他到底是何模样,却无人知晓,只知道他较为年轻,如今只是弱冠之龄。
“你这反应,难道你认识他?我这里倒还有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骆雨说着,将雷霄是李家商坊私生子的消息告诉秦厌,还告诉他,雷霄安排詹颜进骆家商坊,就是为了窃取骆家商坊的机密。
“李家商坊私生子.......李家商坊,我记得,娘子你不是有个友人就是李家商坊的吗?”
骆雨知道他指的是李邵,颔首后,将她已经询问过李邵此事的事情也补充说了出来。
“小邵子似乎不太了解这事,不过等书院开学后,我再去仔细问问他这事也是一样的。这事的确非同小可,我必须得调查清楚,阿厌你那里可有什么手段能帮一帮忙?”
便是骆雨不说,此事牵扯到雷霄,秦厌也会多加关注。
大手抚平她紧蹙的眉宇,颔首回她:“自然是有的,我这段时间也有在派人调查雷霄,若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他在青州这边不能待上太久,明日一早就要回泉州处理公务了。
便和骆雨约定好,她通过仙术找他的时候,他若已经调查到一些消息,会趁此直接告诉她。
两人说定好这事,在赌坊里待了许久的詹颜再次出现。
但这次出现的时候,她面色有些苍白不说,脖颈处似乎也有一道明显的掐痕。
隔着老远骆雨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足以见得伤痕有多深。
“娘子打算跟上她吗?”
骆雨看了眼已经暗下来的天色,记着秦厌是坐今晚的船回泉州,摇了摇头。
“不跟了,已经弄明白她的真实身份后,再跟她,估计也没法得到更多消息。咱们回新宅,我亲手给你做一顿饯别的晚膳。”
回去的路上,骆雨又问起秦厌,在花月轩都从容吉口中套出了些什么消息,可需要她之后在帮忙问问容吉。
经她这么一提醒,秦厌才想起白日里在容吉那里看见的秋千吊椅,酸意翻涌上他心头,没先回答她正话,而是牛唇不对马嘴地问起她:“那秋千吊椅,是娘子给他的生辰礼物?”
骆雨闻言蹙眉,似乎不太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不大确定地回道:
“好像是吧?我记得当时这秋千吊椅我本来是想安装到花月轩里,给客人用的。但容吉那日找上了我,说是他生辰,能不能将秋千吊椅送给他。我看他确实想要的紧,便给了他。”
秦厌一开始的确是较为吃醋的,但看着骆雨那副若非是他提起,好像都不记得有这回事儿的模样,心下的酸意很快消散,转而弯唇啄了她唇瓣一下。
“我就知晓,那定然不会是娘子主动给他送的。毕竟当时我生辰日的时候,娘子送我的东西都没他那么大件。”
到了这会儿,骆雨才后知后觉明白,秦厌原来是吃醋了。
好笑过后,捧着他面颊,将他脸挤成一副嘟嘟脸的模样,给了他一个回吻:“那是自然,你在我这里,自是无人能比拟的,你若想要,我之后差人也给你送一些过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玩意儿。”
她没有告诉秦厌的是,当时他生辰日的时候,她在手头极为拮据的情况下,还是选择咬牙一掷千金,给了她当时能给他带去的最好生辰贺礼。
一个秋千吊椅,不过几十两的小玩意儿,又哪里能和秦厌当时得到生辰日贺礼相提并论?
秦厌被骆雨哄的高兴了,红着耳根用鼻尖蹭起她面庞时,方回起她方才一开始所问。
“容吉那里,我的确是问出了一些和承德公公有关的消息,已经写了信件派人去调查此事了,等有了结果后,我再将这事仔细告诉娘子你。”
之所以现在不说,是怕骆雨知道的太多被牵连。
尽管她是仙女,现今在凡间的法术也没剩下多少,他不愿将她暴露在任何有可能的危险之中。
骆雨也心思敏感地察觉出秦厌不愿多说此事,便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对上他丹凤眸,认真着语气道:
“嗯,但你切记,若中途遇上什么棘手之事,你没办法自己解决得了的,一定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力所能及助你。毕竟,你可是我在人间历劫成功与否的关键。”
秦厌之前也被沈达川和利恒说过这种话,如今听骆雨也说了和他们几乎差不了多少的关切话,一颗心鼓鼓涨涨地,环住她腰肢的力道忍不住慢慢收紧。
何其有幸,他想。
何其有幸,他能遇见这么多,比他自己亲生父母还要关心他的人。
骆雨被他突然加大力度揽进怀中,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像是猜到什么一般,拍了拍他背部,小脑袋也往他怀里扎的更深了些。
这些日子他都在忙着争权夺势一事,她虽然没有过多过问,但也能知道里面的艰辛。
若是旁的家人健在的人,父母不说会为其筹备什么,最起码的支持和鼓励肯定是有的。
就像秦远,他身后站着平诗兰这个皇贵妃。
而太子身后,则是站着皇后一党。
再反观她身前的少年,即便有着皇家血脉,即便父母双全,也仍旧活的像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对比之下不要太过可怜。
但太过心疼秦厌的结果就是,送他坐上离开青州的船只之前,她又被他哄骗着折腾了一番,还差点让家里人发现异常。
秦厌走后,翌日一早便是青州书院开学的日子。
骆雨惦记着询问李邵这事,便在晌午用午膳的时候单独将他叫到一旁,问起他,他父亲早年可有收养过什么子嗣,有的话,有关这子嗣的具体消息,他可知道。
------题外话------
哎,某雨对崽的感情真的是很炽热了。
第三百章 李宅一行
李邵记得上次骆雨问他的是,李家可还有旁的私生子女的事情,现今又换了个问法,问起他李家养子一事。
当即拧眉不解问她:“小雨子,你老实告诉我,你好端端地,突然这么关心我家子嗣的情况做什么?”
李家商坊和骆家商坊虽然是对家,但李邵和骆雨之间的关系却并未受到过影响。
因而他问起这话时,不是出于对骆雨的警惕,而是真的好奇缘由。
骆雨也知道他的意思,看了眼四周,并无旁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后,才对着李邵招了招手,让他凑近一些。
“我家商坊出了个泄露机密的叛徒,听说有几分可能是你们李家的养子。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才过来先问问你。”
“竟有这种事情?”李邵吃惊,筷子里夹起来的菜也顾不得吃了,放下筷箸后,摸着下巴仔细思索起这事。
“养子的话......我记得好像在我小的时候的确有听到过一些类似的传闻,但我对这事没什么兴趣,也就没想着去深问。不过府里倒是还有一些老奴仆在,说不定能从他们口中套到些什么。”
两人议论间,并未发现和叶时一同坐在远处的詹颜看着两人神神秘秘,作态极为亲密的模样,面色有些不大好。
按照之前的习惯,他们四人一向是一起用膳的。
今日不知是遇见了何事,让骆雨反常地将李邵叫到一旁,两人说起了私密话。
叶时看出秦淳月的兴致缺缺,替自己布好菜后,安慰起她:“勿要多想,小雨点如今不是已经有了未婚夫,她估摸着是真有什么要紧事要找李邵单独问。”
秦淳月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只是她对自己有些不太自信。
之前李邵虽然已经告诉了她,他心悦她一事。
但她到底因为一些原因没能很快给他一个回复,也就导致她害怕在此期间李邵会不会再对旁的女子移情别恋。
骆雨的优秀,她是看在眼里的,和李邵关系又极好,非常玩得来。
看着他们二人作态亲近的一幕,这心里便不自觉开始想七想八。
只能在回了叶时一句“嗯”之后,没再将视线放在他们那边。
只是接下来继续用膳的时候,胃口却不是很好,只是随便动了几筷子便不想吃了。
午膳结束,在得知骆雨还要和李邵继续移步商议事情后,秦淳月为了让心情好受一点,本是打算寻个清净地方静静心,便收到从皇宫送来的信件。
距离皇宫主动联系她,已经过了快半年的时间了。
如今突然传来这么一封信件,她心下下意识咯噔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打开信件后,她是越往下看,握着信件的手越发凉。
几乎是失魂落魄地将信件合上后,她没能忍住红了眼眶,无声落泪起来。
信件上说,西戎的二皇子即将来大周参加国主的寿宴,她和西戎二皇子之间之前就已经说好的婚约,也可以趁此定下来,让她速速回往盛京。
普通女子有了婚约加身,尚且不好继续在外抛头露面,更莫要说她这么一个皇室中人了。
信中虽没有明说,却也是在变相告诉她,能让她自由支配自己的日子已经没有了。
她这次一旦回往盛京,便不会再有可能性回来。
若是搁在以往早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她身上,她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现今不一样,她还有了不想割舍下的牵挂之人在。
遂在下午继续进学的课间,隐晦地想和李邵说起这事,却被他和骆雨仍在悄悄商量着什么要事的模样抵挡住。
她没法,只能再等下学的时候。
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和他搭话的间隙,就又被他告知,他要带着骆雨往李府去一趟,今日就不先送她回去了。
三番五次下来,秦淳月本想亲口告诉他,她即将离开一事的欲望很快消减到最低。
她叹了一口气,心道也许这就是天意的安排。
她真的亲口告诉他了,他不一定会放她离开。
便在坐上回往盛京的船只之前,写了几封信件,分别塞进骆雨等人的课桌内。
对于这一切,李邵浑然不知晓。
此时已经带着骆雨到了李家做客。
为了不让李家的人多想,他没将骆雨的真实身份言出,只是说,是和他一起在青州书院进学的一个同窗。
因为帮过他不少忙,今日特意请她来宅里做客。
骆雨之前身子病弱,鲜少出门露面,之后即便是身体状况好些了,在外开的店铺也都聘请有代理的掌柜。
知道她真貌的人不多,因而李家人便也未发现什么异常。
只当真的只是李邵的一个普通同窗。
李府一些上了年岁的奴仆都住在李宅西苑的位置,平日里,李家老爷是不许李邵这种小辈造访的。
但今日为了帮骆雨这个友人,李邵在晚膳下人和宅中人都忙着的间隙,带着骆雨悄咪咪换上了一身下人的衣裳,往西苑直奔。
西苑里住着的仆人大多都是老弱病残,李家感念这些仆人曾经对李宅做过的贡献,也未想着驱赶他们,而是将西苑空出来给他们住。
因而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过来给这些奴仆送一送物资。
李邵为了伪装的像一些,和骆雨来的时候,手里还抱了几床薄被之类的。
西苑的老奴仆看见他们过来了,几乎是争前恐后地从他们二人手里将薄被抢走。
李邵趁此期间,叫住一个看起来两鬓斑白,但没抢到薄被的老妇人。
“你回答本.......咳,我一些问题,待会儿我再单独给你送一床薄被如何?”
西苑的日子不好过,因为地处阴凉地即便是炎炎夏日,到了夜里也冷的紧。
这种情况下,一床薄被对老妇而言便显得极为重要。
颔首之后,带着李邵往她住着的屋子走。
到了地方,老妇还在给李邵搬凳子,他就迫不及待地问起她:
“看你在李府似乎也劳作了许多年,那有关李府的一些陈年旧事,你应当也是知晓的吧?我且问你,李府之前可有收养过什么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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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慢慢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