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幽幕落 第二节 靖山新骨 第十二章 预灵岛
“嗷~嗷~嗷！”
阿一的惨叫撕心裂肺，终于在他耳朵快废了的时候，游喧莹消气了，她松开了手，抱着胸，一副‘你活该’的模样看着阿一。
呼~
就在阿一刚松一口气的时候，游喧莹的话让他的心又揪了起来。
“你拿个手机给我呗。”游喧莹轻声说道。
“我哪来的手机给你？”阿一捂着耳朵，幽怨地看着她。
“你不是有个备用机吗？”游喧莹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阿一疑惑地问道，他两个手机这事可没几个人知道。
“墓未说的，我上次想带手机出去，她不让，让我找你拿。”游喧莹满不在乎地说道。
阿一：“……”
阿一露出睿智的凝视，问道：“她怎么会把我捅出来？你们都跟她说了什么啊？”
“我们……就是随便聊了聊。”游喧莹心虚地拿起船桨，背对着阿一。
已经大概猜到流程经过的阿一生无可恋地翻了个白眼，感叹道：“你们这串闲话的功夫是越来越离谱了。”
“哈哈，你也差不多。”游喧莹偷笑道。
无言以对的阿一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道：“我另一个手机给青言了，手上就一个手机。”
“你什么时候跟青言混到一起去了。”游喧莹皱起眉头。
“你连她的醋也吃？”阿一白眼道。
“谁吃醋了！”游喧莹脸一黑，又举起了船桨，“讨打！”
……
……
日出又日落，㕛日出，叒日落，叕日出……
好在这次也运气不错，没几天阿一就看到浓雾渐薄，高兴地坐了起来，盯着朦胧的方向问道：“是不是到预灵了？”
游喧莹盯着玉佩看了好一会，才确定地点点头：“应该是。”
“可算是到了！”阿一喜极而泣，“再不到我屁股和耳朵都要废了，呜呜呜~”
游喧莹一点也不内疚，撇嘴道：“谁让你老是惹我生气的？”
“什么叫我惹你生气？明明是你自己心态不好。”阿一不屑地吐槽道，“人精就比你强多了，付臧这么肆无忌惮的，到现在都还没死呢。”
“你说什么？”游喧莹又抬起腿踢了一脚。
阿一直接往前一闪，指着她的脚说道：“你看看，说了没两句就动手！”
“哼！”游喧莹轻哼一声，“看在有人的份上先放你一马。”
“人？”阿一立刻反应过来，回头看向小船行驶的方向。
……
浓雾渐渐散去，一片海岸在远方出现，小码头上，一个女孩站在那里，眺望远方，那女孩穿着朴素的布衣，却掩盖不了姣好的荣耀，和绝妙的身材。
看到小船靠近，女孩露出笑容，阿一也跟着笑了起来，挥着手打招呼：“灵雨凝，怎么又是你？你姐呢？”
“干嘛？看到我你不高兴啊？”灵雨凝笑着问道。
“也不是，只是好奇怎么别人都是你姐接？”阿一笑着回道。
“星卒病了，我姐在照顾他呢。”灵雨凝笑着解释道。
“病了？没事吧？咋我每次来他都病？我找他还有事呢？”阿一皱起眉头，捡起船上的绳子扔了过去。
星卒这小身板三天两头生病，短则两三天，长则三五月，也不知道这次怎么样，靖山那边还等着呢。
……
灵雨凝接过绳子，毫不费力地把小船拉过去，一边偷笑着说道：“就是知道你找他有事，他才半夜起来看星象的。”
“那完了，灵预霜又没好脸色了。”阿一苦着脸说道。
小船靠岸，阿一迫不及待地跳了上去，又问了一边：“不严重吧？”
“没事，只是小风寒。”灵雨凝笑着说道。
“……”阿一刚想说什么就被冲上来的游喧莹一把推开。
……
“呜呜呜~雨凝，他欺负我，一直让我划船，手好痛，呜呜呜~”游喧莹装模作样地伸出白嫩的小手。
“哎呀~都红了。”灵雨凝装作心疼地样子给她吹了吹气，安慰道，“没办法，阿一他那么废，也划不了船啊。”
阿一实在看不下去了，黑着脸说道：“安慰归安慰，人身攻击就过分了啊！”
“你本来就是废物！”游喧莹恶狠狠地说道，说着又笑了起来，“雨凝，好久不见啦。”
“好久不见啦~”灵雨凝笑着抱住他。
两个美女包在一起，那画面太美，阿一不敢看，只能转头看向空荡荡的沙滩。
……
“那都吃得什么啊？怎么这么大？”
刚转头就听到游喧莹幽怨地声音，阿一嘴角不断抽搐，开口提醒道：“这还有个人呢？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游喧莹听到阿一的话也不觉得尴尬，反而阴阳怪气地说道：“没告诉你背对着人说话不礼貌吗？”
“还来？上次不小心看到你们互动，串闲话都串成什么样了，我被骂了多久心里没点数吗？我可不会再上你的当！”阿一骂骂咧咧的，这次说什么他都不会回头了，歪着脑袋就往岛内走去。
“你那叫不小心看到？”游喧莹跟在身后坏笑道，“你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我那是惊讶！不是目不转睛！”阿一解释道。
“你觉得你这么苍白的解释我信吗？”游喧莹坏笑道。
阿一：“……”
反正都要说，干脆大家一起死吧。
阿一淡淡地开口：“回头找人来评评理，我忍忍你还得寸进尺了。”
“你敢!”游喧莹大叫一声，阿一连忙加速跑了起来。
两人走得越来越快，终于在游喧莹的一声“别跑!”中，阿一撒丫子狂奔起来。
……
跑了没几步，阿一就撑不住了，喘着粗气，越跑越慢
“跑啊！你倒是跑啊！”游喧莹在后面恶狠狠地说道。
“不跑了，你打死我算了。”阿一放弃了挣扎，停下脚步，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可不会打死你，嘿嘿嘿。”游喧莹嘿嘿嘿地阴笑着。
“留下来慢慢折磨是吗？”阿一生无可恋地问道。
“是啊！”游喧莹点点头，她走到阿一面前，却没有动手。
……
等了好半天，没遭受毒打的阿一突然疑惑起来，回头问道：“你怎么不打我？”
“这么想挨打吗？”游喧莹都被他逗笑了，“哎呀，放心啦，你不乱说我不会打你的。”
“你不诽谤我我就不会乱说了。”阿一不怕死地说道。
果然，刚说完屁股就挨了一脚。
“呵呵~”游喧莹冷笑一声，“你确定我说的是诽谤？”
“呃……也不是那么确定。”
……
……
又闲聊了几句，便能看到一颗巨大的榕树，那榕树周围盖着几间茅草屋。
那破旧的茅草屋，要是让那些心神向往的衍州人知道了，估计心态都炸了。
其实阿一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预灵岛鬼渊的名号在衍州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住在这么一间茅草屋。
鬼渊的屋子在最中间，是最大的，右边的是厨房，左边两间灵雨凝和灵预霜一人一间，至于星卒……他跟灵预霜住一起，毕竟他们都成亲好多年了。
……
阿一径直朝灵预霜的房子走去，掀开帘子，熟悉而简陋房间里，脸色苍白无比的星卒靠在墙上，灵预霜坐在床边，端着木碗，吹着木汤勺的汤药，吹凉了才送到星卒星卒嘴边。阿一进门灵预霜也没回头，只是默默给星卒喂药。
星卒倒是看着阿一勉强挤出微笑，配上他那惨白的脸，着实有些渗人。
阿一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等药喝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针对我？每次来你都病。”
“哈哈哈……咳咳咳。”星卒笑了没两声就又咳了起来。
灵雨凝赶忙放下木碗，轻抚他的后背。
好一会星卒次缓过来，轻声开口：“抱歉，我这身子是越发不争气了。”
阿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知道就好！”灵预霜终于转头看了阿一一眼，眼神中带有一丝怨气。
“唉~”阿一低头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算了，不怪你。”灵预霜看着阿一轻声道，“你先出去吧，让他好好休息。”
“嗯。”阿一点点头，“打扰了。”
打完招呼，阿一就转头就走，可推开帘子，一只脚踏出木门，又忍不住回头看了星卒一样，他面色很难看，脸上却满是愧疚。
“唉~”阿一有些心疼地叹了一口气才往外走去。
……
星卒是预灵岛自由天赋的弟子，他的占卜能力甚至在鬼渊之上，可他因过度卜算，从小就体弱多病，特别是占卜过后，身体更加虚弱，有时甚至要修养半年，才能恢复元气。
他这次着凉，十有八九都是因为阿一要来的原因，灵预霜也挺可怜的，心情总是随着星卒的身体情况变化。
……
游喧莹和灵雨凝坐在榕树下得秋千上，有说有笑地说着什么，看到阿一靠过来，两个人立马停止了交流，游喧莹小脚一蹬，秋千摆动起来，游喧莹露出笑容。
“被赶出来了啊？”游喧莹看着阿一嬉笑道。
阿一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你带酒了吗？”
看阿一面色不太好，游喧莹停下了秋千，皱眉问道：“怎么了？”
阿一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游喧莹抿了抿嘴，拿出一个酒坛，抬起头看着阿一笑着递了过去：“你运气不错，上次的嵊棠酒刚开封。”
阿一接过酒坛，轻声说了句“谢谢”转头就走。
“别喝太多。”游喧莹在身后叮嘱道。
“我又不喜欢喝酒。”阿一淡淡地说着往后摆了摆手。
第二卷 天幽幕落 第二节 靖山新骨 第十三章 夜谈
预灵岛面积其实挺大的，小岛中间被一道山脉隔开。
山脉这边是鬼渊的茅草屋，用来迎接客人，另一边是预灵岛的原住民，那里的人喜好清静，从不让外人靠近。
听鬼渊说，他们这一脉原来也是村子里的人，为了应付那些求愿的人才搬到这边。
登上山坡，阿一看向远方，村子那边已经浓雾弥漫，看不清里面的景象，阿一也没有多在意，提着酒坛继续往山上走去。
在山上转了好一会，阿一才抵达目的地，山坡鞋面，有不少坟堆，墓碑上青苔密布，周围杂草丛生，看样子很久都没人打理了。
坟堆边缘的那座新坟便是阿一的目的地。
……
那是鬼算的坟，他几个月前去世的时候，阿一就想来祭拜一下，可一直没时间，现在来了，总得来看看。
其实阿一只见了鬼算一面，虽只有一面，但受益良多，鬼算跟阿一说了很多秘密，那时鬼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却依旧忍着病痛跟阿一说了三天三夜。现在想起来，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事。
除了那些不可示人的秘密，鬼算说得最多的就是对阿一寄予的希望。
当时阿一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现在好像懂得一点了。
阿一叹了一口气，对着周围的墓群拱手三拜后，才在鬼算碑前坐了下来，看到上面的字阿一才知道鬼算的真名。
灵隐陉。
看着这个注定被遗忘的名字，阿一思绪良多，很久过后，才拿起碑前的碗擦了起来，倒了一碗酒后，擦起另一只碗，又倒了一碗。
想了想，阿一又拿起一只玩擦了起来。
三杯酒倒完，酒坛也空了。
……
阿一山下摇摆的树叶，愣愣地出神，不一会，轻缓的脚步声传来。
阿一微微一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过来了。
……
鬼渊是鬼门中唯一一个虽然穿着白纹黑袍，但不戴帽子，也不戴面具的人。
失去神秘感的白纹黑袍在他身上有种怪异感，怎么看都不是很顺眼。
……
鬼渊走到阿一面前，在墓碑旁坐下，端起一碗酒，轻声开口。
“你会来这让我有些意外。”鬼渊苍老却中气十足，低沉而威严。
阿一端起另一碗酒，看着远方笑了笑：“对逝者的尊重还是有的。”
从阿一这个位置往岛外看去，只能看到岛外一点点，再往外就是白茫茫的迷雾，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于是阿一抬头往天上看去。
博物之外的白云依稀可见，太阳也是朦朦胧胧的，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一点都不觉得热。
鬼渊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远方的迷雾，子修也有这个习惯，他们都喜欢看着远方，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
不知过了多久，几口酒下肚，阿一的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的，他只好一只手撑着靠在山坡上。
“你心中的悲凉是从何而来？”鬼渊忽然问道。
这种打哑谜的说话方式阿一已经习惯了，淡淡地回道：“从你希望的地方而来。”
这话让鬼渊有些惊讶地露出笑意，轻抿一口酒，看着远方轻声开口：“鬼渊所有目标都已完成，他死而无憾。”
阿一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便轻声问道：“他最后一个遗憾完成了吗？”
上次鬼算说起他最后一个遗憾的时候，被君用打断了，之后阿一就把这事忘了。
鬼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一笑，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才说道：“你在慢慢抚平他的遗憾。”
“嗯？”阿一看着鬼渊皱起眉头，“他的遗憾是我吗？”
鬼渊笑着点点头：“没能看到你独当一面是他唯一的遗憾。”
“是吗？”阿一有些自嘲地一笑。
……
之后两人便不再说话，鬼渊看着远方，阿一看着天空，不久，阿一碗里的酒也喝光了，鬼渊打了个招呼便缓缓离开。
至于阿一……
他已经起不来了，嵊棠酒比夏季酒吧的‘平庸’还上头，酒量本就不佳的阿一不一会就失去了意识。
……
……
……
待阿一迷迷糊糊地醒来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破旧却干净整洁的床上，睁眼看去，透过蚊帐还能看到木板缝隙的稻草。
也不知道那两大美女是怎么能在这忍受十几年的，关键是经过繁华，依旧能回到这种茅草屋。
哪像阿一……
……
“醒了就赶紧起来，别在这赖着不走。”身后传来游喧莹气鼓鼓的声音。
阿一转过身才发现，她就在旁边守着呢。
“我这不是头痛嘛。”阿一瞄了他一眼，捂着额头说道。
“你不是不喜欢喝酒？”游喧莹鄙夷地嘲讽道。
“鬼算死了，总该祭拜一下。”阿一叹了一口气说道。
“切~”游喧莹不屑地一撇嘴，“我也祭拜了啊，我怎么不喝酒呢？”
阿一白了她一眼：“我无言以对！”
“没话说了就感觉起来。”游喧莹说着就直接上手拉他，“别死皮赖脸地占着人家的床，我们还要睡觉呢。”
“别催啊，握着不就起来了吗？”阿一说着就坐了起来，拍了拍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看着自己裸露的上身，连忙抱胸问道，“这……”
看到阿一不好意思，游喧莹笑了：“不用谢我，是我帮你脱的。”
“也是你把我扛回来的？”阿一尴尬地看着游喧莹。
但游喧莹好像误会了什么，直接拍了他一巴掌，很是不爽地说道：“干什么？”
“我会管你就很好了好嘛！”
“不是雨凝照顾你，你就那么失望吗！”
“你以后就死外面吧！看我还管不管你！”
……
“你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阿一翻了个白眼，也懒得解释，拿起一旁准备的衣服套在身上，穿好鞋子，衣服都还没整理就被游喧莹往外推。
“滚！滚！滚！看见你就烦！一点都不知好歹！亏我还帮你洗衣服！我以后再也不管你的事了！”游喧莹一边推一边骂骂咧咧的，阿一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解释。
嘭！
刚出房子，摇摇欲坠的木门就关了起来。
这要换以前，阿一怎么也得吐槽两句，现在她正在气头上，还是算了吧。
……
灵雨凝正在树下鼓捣着什么，阿一好奇地走了过去。
她正在树上挂渔网呢，阿一瞬间明白了她在干什么，有些汗颜地吐槽道：“这吊床草率了一点吧？”
灵雨凝看了他一眼，坏笑道：“你要是觉得不好的话，这也可以是为我准备的。”
“算了，算了，算了。”阿一连忙摆手，“还可以，能凑合！”
“嗯？”灵雨凝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凑合你就自己盖房子去！”
看到她有些不高兴，阿一尴尬地挠了挠头：“子修在这待了这么久，就没想过盖个房子吗？”
“倒是在山上盖过，可后来……”灵雨凝说着就笑出了声，“哈哈哈~涅追杀君用的时候掀掉了，后来他就没再想过盖房子了。”
“哈哈哈哈~”阿一也跟着笑出了声，“确实是他们的风格。”
“行了。”灵雨凝系完最后一个结，看着有模有样的吊床，满意地拍拍手，“你就在这凑合一下好了，我跟喧莹要睡了，你半夜摸进来先跟我说一下，我回避。”
阿一翻了个白眼：“什么半夜摸进来，那不是禽兽行为吗？”
“诶！不对！什么摸进来回避！”
等阿一反应过来，灵雨凝已经跑没影了。
“别乱串闲话啊！”阿一生无可恋地大叫道。
……
“唉~~~”长叹了一口气，阿一爬上了吊床，虽然这个吊床有些草率。
但是……
有一说一……
……
呃……
……
睡起来也不是很舒服，不知道是不是阿一姿势有问题，总感觉吊床把自己裹得喘不过气。
……
阿一每次进谦洲都犯困，这次在谦洲睡了好几天，现在躺在吊床上完全没有睡意。
歪着脑袋看着远处的天空，有些疑惑。
谦洲的浓雾可是两步之外都看不清人影，怎么到了晚上天上的星空会如此清晰呢？
而且如此明朗的星空，阿一走过许多地方都没见过，不知不觉间，看得有些出神。
知道哒哒哒拖沓的脚步声靠近，阿一才回过神来，不过也没有回头看，依旧看着星空。
那无力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星卒的。
“鬼门的前辈在谦洲游历时，偶然发现这里的星空格外清晰，为观察星象，便在此处定居收徒。”星卒虚弱的声音传来。
“那都很久以前的事了吧？”阿一轻声问道。
“久到历史成了传言。”星卒轻笑道。
“传言也是历史的部分，”阿一微微一笑，随口说道，“不过星空还是挺漂亮的。”
“唉~”星卒叹了一口气，也跟着一笑：“没有比预灵更美的星空了。”
突然的叹气让阿一转头看了一眼星卒，如今这种天气，他竟然裹着一张厚重的毛皮。
星卒尴尬一笑，拉紧身上的毛皮，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看着阿一轻声问道：“你透过星空能看到什么呢？”
能看到什么？
阿一有些疑惑地歪着脑袋又看了他一眼，盯着天空看了好半天，随口回道：“星星呗。”
阿一的回答，让星卒扬起嘴角，轻声一笑，看着星空笑道：“我以为你看到了迷茫。”
第二卷 天幽幕落 第二节 靖山新骨 第十四章 夜谈2
“我以为你看到了迷茫。”
……
星卒的话让阿一愣住了，好久才自嘲地笑了笑：“我本来就挺迷茫的。”
“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做干什么。”
“你现在可不该迷茫啊！”星卒低下了头，轻声道，“还有很多事等着你的……”
“咳~咳~咳~”星卒话还没有说完，就开始剧烈咳嗽，阿一有些担忧地爬起来，他却伸手示意阿一不用动。
“咳~咳~咳~”
又咳嗽了好一会，他才平复呼吸，继续说出两个字。
“抉择。”
星卒每次说什么秘密都会身体不适，剧烈咳嗽，有时甚至咳出鲜血。
阿一不敢追问，而是转移话题：“你跟黑星卒是什么关系。”
……
呼~躲在旁边偷听的灵预霜松了一口气，还好阿一没追问，不然星卒是一定会说的，阿一可是他最不想骗的人啊。
……
“黑星卒？哈~哈~哈~”听到阿一的提问，星卒笑出了声，动作稍大，只能拉紧毛皮才继续说道：“他是黑星卒的话，那我就是白星卒了？”
“没错，是我取的名字。”阿一眉毛一挑，大方地承认了。
“我跟他什么关系？”星卒笑了笑，看着阿一十分真诚地回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若是没有关系，估计也没人信，他跟我长得一样，甚至灵力气息都一样。”
“若是说有关系，也挺奇怪，他是唯一一个，我不知过去，不知未来的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关联。”
“或许……”
“现在还不是该知道的时候。”
……
阿一沉默了片刻，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撇嘴道：“说了一大堆，我没怎么听懂。”
“唉~”星卒有些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裹紧毛皮，看着星空轻声道，“我话里的深意别说你了，子修能听懂的也寥寥无几。”
阿一可不管他心情怎么样，翻了个白眼就鄙夷道：“你这样安慰我，我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星卒微微一笑。
“你能听出我话里有话已经很不错了，其他人都听不出来。”星卒看着他笑道，“这才是安慰。”
阿一脸一黑，没好气地骂道：“滚！滚！滚！赶紧滚！看见你就烦！”
“哈哈~”星卒哈哈一笑，拉紧衣服，起身离开。
待星卒走进草屋，云本嬉笑的阿一换成了戏谑的坏笑，抱着胸看好戏般地开口：“你这次又躲哪了？”
见没人回话，阿一不屑地撇嘴道：“树梢上吧？”
“哼~”树上传来一声女孩的轻笑，接着便是树枝碰撞的沙沙声。
啪嗒~
女孩缓缓落地，不必多说，必然是灵预霜。
“你这每次我他跟星卒都听墙角就过分了吧？”阿一笑着吐槽道，“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真不是妾身不信任先生，只是相公实在体弱多病。”灵预霜笑着躬身致歉道。
阿一可不吃她那套，抬手打断道：“少来！我信你个鬼！”
灵预霜轻声一笑：“阿一，谢谢你。”
阿一瞟了她一眼，不在意地随口道：“谢什么？”
“谢你没有多问啊。”灵预霜坐在星卒刚才的位置露出笑容，那盛世容颜看得阿一愣愣地有些出神。
微风拂动着她的秀发，她伸出与之，拨动散落的青丝，明亮的双眸，晶莹的红唇，抬头看向阿一，见他看着自己发呆，也没有介意，只是歪了歪脑袋。
咳~咳~咳~阿一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咳嗽几声，把头转向另一边，轻声道：“从你上次说星卒说多了死得快，我就没敢问他什么了。”
“我其实一直挺相信你的，只是他……太脆弱了，我必须守着他才能安心。”灵预霜轻声道，语气中充满歉意，这反而让阿一有些愧疚了。
……
（宵：这个真是个奇迹，你字典里竟然有愧疚两个字。）
（阿一：手动白眼，放你的屁！）
（付臧：手动不屑，这就气急败坏了？）
（江景昊：手动鄙视，十个人都知道你脏心烂肺的！）
（朱启生：好像是没心没肺吧？）
（阿一：手动拇指，还是老朱有文化。）
（阿一：诶？诶不对！诶？你们特么！）
……
“刚才的事我也没放在心上。”阿一轻声道，扭了扭发麻的屁股坐了起来，好奇地问道：“不能多问的事你跟其他人说过没有？”
灵预霜憋着笑摇了摇头。
“诶？你特么！”阿一气急败坏地躺了回去，生无可恋地别过头。
看到阿一伤心的模样，灵预霜只好笑着解释道：“跟他关系好的人就你们几个人。”
“子修不需要多问，很多事情他都猜得到，而且他自己就会占卜，只是不喜欢窥探未来。”
“涅不记事。”
“君用喜欢把事藏在心里，不会问出口的。”
“游轩昂很有分寸，不该问的不会多问。”
“切~”阿一不屑地一撇嘴，“你就直说我不靠谱就行了。”
“并不是。”灵预霜摇了摇头。
唉~轻叹一口气，神情低落，仿佛用尽所有力气才说出一句话：“他没法骗你。”
“嗯？”阿一疑惑地转过了头，“什么意思？”
“只要是你的提问，他都不会隐瞒，哪怕……”灵预霜停顿了一下，又鼓起勇气继续开口，“哪怕一些秘密会让他失去生命。”
这话让阿一眉头紧皱，又坐了起来，盯着灵预霜问道：“这是为什么？”
灵预霜长吁一口气，抬头看向星空，微微一笑：“因为前世的约定。”
“有这种设定吗？”阿一挠了挠头，有些不信。
“呵呵~”灵预霜忽然阴沉一笑，在草屋火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阴暗，让阿一有点脊背发凉。
“别人不确定，但你……”
“绝对是当年那5个人之一。”
灵预霜笑着说出的话让阿一很是疑惑，紧皱眉头，追问道：“当年？5个人？什么意思？”
“嘿嘿~”灵预霜笑了笑，站了起来，转身往草屋走去。
阿一看到她要走，着急地想站起来，没管理好姿势，被渔网缠住，直接失去平衡摔了下去，阿一一手撑地，一手抓着绳子，好不容易爬起来，灵预霜都走了一半了。
“到底什么意思啊？”阿一追问道，又不敢叫得太大声，只能压着声音。
灵预霜没有装没听见，回头微微一笑：“我不是他，不会满足你所有的好奇心。”
“你这勾起我的好奇心就跑可太过分了。”阿一翻了个白眼，“真不怕我去问星卒吗？”
“你不会的。”灵预霜笑着继续走去，走了没两步又停了下来，没有回头，轻声说道，“当年那5个人，3个你已经猜到了吧，你，我，他，另外两个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阿一：……
灵预霜回草屋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阿一。
自己前世跟他们有关系？仔细相信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也难怪灵预霜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挺奇怪的，在维腥的时候对自己的态度也是莫名其妙的好。
还以为她闲星卒身子弱……
……
（付臧：住嘴啊！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宵：果然这后面的内容我一个开会员的看不了。）
（江景昊：你开会员也看不了。）
（阿一：你们够了啊！我心里有数。）
（付臧：你有什么数？口无遮拦的，我看你怎么圆。）
……
还以为她是先星卒身子弱，怕自己照顾不好，想拉着心地善良的阿一帮忙呢。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种原因。
……
不过……
她说的当年是哪年？
听她的意思，阿一跟星卒还要灵预霜那是后应该挺熟悉的。
其实仔细想想，自己跟他们交流的时候心情确实挺奇怪的，总感觉不是他们照顾自己，是自己照顾他们。
怎么说呢……
有种……
看弟弟妹妹的感觉。
那么问题来了，另外两个是谁呢？
如果以这种奇怪的错觉来推断的话……
阿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人精和阁主。
但他又摇了摇头，他们确实挺像的，但又缺那么一点感觉。
阿一只能想想其他人。
子修，涅，君用，游轩昂，江景昊，付臧，苏弃，十斗，林以弘………………
……
阿一把他认识的人都想了一个遍，好多都很想，但都缺那么点意思。
阿一只好把所有女孩也想了一遍。
灵雨凝就算了，青言也算了，阿雪也算了，苏念灵也算了，炎霜也算了…………
想了一大堆阿一的思绪越来越乱。
大半个晚上阿一都在胡思乱想，后面完全就跑题了，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甚至分不清是梦境，还是自己的幻想。
……
……
第二卷 天幽幕落 第二节 靖山新骨 第十五章 重入谦洲 前往玄空
啪！啪！啪！
一只纤纤玉手毫不客气地拍在阿一的脸上。
阿一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
不出预料，确实是下手没轻没重的游喧莹。
“还睡？”看到瞄了自己一眼，又重新闭上眼睛的阿一，游喧莹啪的又是一巴掌。
……
“啧~”阿一有些无奈地白了她一眼：“又没啥事，我起那么早干什么？”
说着阿一就扭着身子转了个身，背对着她就打算继续睡。
还没来得及回想昨晚失眠的事。
啪！
后背上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你还去不去玄空了？”游喧莹不耐烦地问道。
“去啊！”听到玄空，阿一坐了起来，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僵硬地装过脑袋，看着游喧莹，
无可恋，充满怨气地问道：“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十几年的老痰都被你拍出来了。”
“切~你那么肆无忌惮的就是欠收拾。”游喧莹不屑地鄙夷道。
“什么肆无忌惮？我这是耿直！”阿一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说道，“另外，你以为我遭受的毒打会少吗？你看我改了吗？”
看到游喧莹的手又扬了起来，阿一脸色一变，弱弱地说道：“你再动手我翻脸了啊！”
“翻脸？”一说到翻脸，游喧莹反而来兴趣了，抓着阿一，挥着小手拍打着阿一的肩膀。
“来！来！来！我看你怎么翻脸！”
“撒开！你给我撒开！”阿一脸都扭曲了，仰天长啸，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她的魔爪。
“我就想看看你翻脸是什么样。”
“诶？你特么！”
“还敢骂人！”
“我没骂人？”
“嗯？”
……
……
终于在阿一挨了几十巴掌后，不断地求饶下，好说歹说，游喧莹才放过他。
其实主要是灵预霜扶着星卒出来了，怎么也得收敛一下的。
……
游喧莹没再动手，阿一终于能从渔网吊床上下来了。
在吊床上挣扎半天的阿一，把手伸向游喧莹：“来扶我一下。”
换来的是游喧莹的白眼：“我刚收拾你就叫扶？你的底线呢？”
“要那玩意有啥用？”阿一不在意地说道，“来扶我一下。”
相当无语的游喧莹还是伸出来了援手，把阿一拉了出来。
……
星卒此时也刚好过来了，阿一看着面无血色的星卒，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地问道：“今天就走？”
“对。”星卒点点头，用虚弱的声音说道，“靖山的事不好耽误。”
……
看着眼神坚定的星卒，阿一轻叹一口气。
看来林以弘的事比阿一想得要严重，本以为他有逆天的恢复力，就算到湖底也死不了。
即便那湖底有致命的灵毒，阿一也相信林大傻会安然无恙。
现在看来……
恐怕没那么简单。
……
看着星卒那弱不禁风的模样，阿一还是放心不下：“灵预霜应该也认识玄空吧？让她带我们好了。”
星卒抬头看了阿一一眼，轻声道：“靖山的事，越快越好。”
说着星卒又笑了起来：“再说，你把她带走了，谁照顾我？”
“哈~哈~哈~”阿一尴尬地笑着挠了挠头。
“没事的，我要是真撑不住，预霜不会让我出去的。”星卒轻声安慰道，说着看向灵预霜，两人相视一笑。
莫名吃一嘴狗粮的阿一，翻了个白眼，看到灵雨凝从码头那边走来，便问道：“现在就走？”
“走吧。”星卒点点头。
几人便往码头走去，下坡时，灵雨凝几次回头，估计是想看看鬼渊。
但并没有他的身影，他与鬼算的茅草屋依旧房门紧闭。
自从鬼算死后，鬼渊就很少出门了。
阿一总觉得他在密谋什么事，他们这伙人总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看来自己有空，有必要去趟鬼门了。
……
……
登上灵雨凝准备的小船，灵预霜自然坐在船尾摇着桨，星卒在她旁边，靠在她身上，看样子身体还是不太好。
然后就是吃狗粮迟到生无可恋的阿一，以及他叽叽喳喳没停过嘴的游喧莹，最后则是船头的灵雨凝。
小船进浓雾没多久，阿一进谦洲就犯困的被动就发动了，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的，游喧莹要是跟灵雨凝聊点大事，阿一还没那么困。
然而她们能聊什么？无非就是商量着什么时候去维腥玩，维腥哪里好玩。
说得阿一更困了，这小船又小，比子修那艘还小，坐4个人基本没什么位置了，阿一想换个姿势都难。
看到阿一一直脸色不好，游喧莹蹭了他一下，坏笑道：“要不要我大发慈悲让你靠会？”
“大可不必！”阿一强忍着困意，坚定不移地拒绝了魔鬼的诱惑。
“我要是靠着你，刚睡着，你一巴掌把我呼醒，非说我吃你豆腐怎么办？”阿一露出睿智的凝视。
“嗯？”游喧莹都被他的脑回路逗笑了，顺着他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打算这么做的？”
“抱歉我不属蛔虫，只是单纯的脑洞清奇。”阿一骄傲地说道。
游喧莹：“……”
“你就死撑吧！”游喧莹没好气地说道。
……
……
慢慢地天色渐暗。
阿一有些撑不下去了，忍不住看向划了一天船的灵预霜：“灵预霜，还要多久啊？”
“快了。”星卒轻声道。
阿一特地叫了灵预霜的名字，就是怕星卒多嘴，没想到他还是说话了。
然而星卒一说话，灵预霜就回头瞪了他一眼，星卒只能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表示自己没事。
灵预霜只能轻叹一口气，眼神再次威胁了一遍，才转头去看船尾的浪花。
她跟子修在谦洲开船的方式完全不同。
子修在谦洲开船从来不划，都是随便飘，看到哪个穿界门近就抄近道，当然这个方法不是谁都可以用的，就算对穿界门的理解够透彻，也得能看见那些被幻术隐藏的穿界门和传送阵。
大部分人用的都是另一个方法，观察船尾的流水分辨方位，再由导令玉佩确认方位。
灵预霜用的也是这个办法，只不过是星卒给她指路。
……
……
“再晚些就到了。”星卒安抚了灵预霜，看着阿一轻声道，“靖山的事不能拖，明天……咳咳咳……”
星卒又开始咳嗽起来，抬起手推开灵预霜抬起的手，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晚点便可到玄空，明日即可前往靖山。”
阿一回头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星卒，轻叹一口气：“你还是少说点话，别突然暴毙了。”
“你也少说点话！”游喧莹掐了他一下，瞪着他说道。
“我这口无遮拦的，他们已经习惯了。”阿一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那要是有人不习惯呢？多容易得罪人？”游喧莹不高兴地训斥道。
阿一白了他一眼，看着周围的浓雾，嚣张地说道：“那他们也那我没办法。”
“你……”游喧莹的脸黑了起来，“再不收敛点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会的，我死不了。”阿一扬起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
游喧莹以为阿一是有阁主和鬼门撑腰才肆无忌惮，但并不是，那个一个仅一个上挑就击退阁主鬼朕的神秘人就在他旁边跟着呢。
本来游喧莹还想说什么，可看到他洋溢着自信笑容的侧脸，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在这时，星卒轻喝了一句。
“抓紧！”
无数次被坑的阿一，条件反射的紧紧抓住船沿
对于一把揪住自己衣服的游喧莹，阿一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转头看向她，没想到她也刚好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又默契地同时转开，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这尴尬的气氛让阿一十分难受，正准备说点胡话活跃一下气氛。
……
浓雾中却突然窜出3条紫黑色，直冲小船而来，但船上的几个人都没有反应。
藤蔓上的灵力并没有隐藏，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是子修。
鬼术之七-幽度
条形藤蔓速度极快，眨眼间就缠着小船，小船稍稍摇晃，藤蔓就将其拖走。
与来时的速度不同，拖着小船的藤蔓速度明显骤降，只是轻轻拖着小船左摇右摆。
阿一松了一口气，还好子修做事一直都很有分寸，要是人精估计不会在意船上人的死活。
……
小船在海浪中摇曳，这代表着阿一他们即将离开谦洲。
谦洲的海面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只有靠近岛屿的小片海域才会有这种波浪。
果然，厚实的浓雾逐渐稀薄，也慢慢能看到前方的模样。
汹涌的海浪冲刷着沙滩，打在礁石上，溅出朵朵浪花。
远处，涅赤裸着上身，在礁石上打坐，海浪冲击延时激起的水花冲刷着他呢棱角分明的肌肉。他在维腥修剪的短发已经齐肩了，头发粘在他脸上，遮住了他的眼睛，察觉到阿一他们已经靠近，他抬起手在头上一抹，刘海变成霸气的大背头，他这才张开双眼，看着他们。他的眼神少了几分锐利，不像刚出来那时让人心生寒意。
而与紫黑色藤蔓连接的子修，站在沙滩上，一袭银灰色长袍，修身得体。
他站得笔直，注视着对面的阿一，双眸如虚空般深邃，若不是阿一早已习惯，怕是会被他吓死。
他用鬼术的技术也不得不让阿一再次惊叹。
幽度的藤蔓竟然是在他脚下延伸出来的，别人都恨不得一双手都用上，而子修竟然如此随意，而且他那淡然自若的模样来看，操纵藤条还游刃有余呢，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
“哟~子修，想我没。”
第二卷 天幽幕落 第二节 靖山新骨 第十六章 玄空
“哟~子修，想我没。”游喧莹一看到子修就乐呵呵地打招呼。
换来的是阿一无奈的白眼，和子修冷冷蹦出的两个字。
“没有”！
以及来自涅的疑问：“你哪位？”
游喧莹：“……”
“哈哈哈哈，还是涅的台词适合你。”阿一坐在后面笑出了声。
“闭嘴！”游喧莹回头瞪了他一眼，还踢了他一脚。
……
小船缓缓靠近，子修也抽走藤条，游喧莹他们下了小船，他们都有灵力踩在水面上，阿一为了不弄湿鞋子，只能用脚拨弄岸边的石头，等小船靠近，这才爬上去，借着裸露的石头，跳到岸边。
等子修爬上暗，子修才盯着他问道：“什么事？”
“没什么事啊，就是来看看你。”阿一还没说话，游喧莹就笑嘻嘻地说道。
被抢话的阿一很是不爽地问道：“星卒都来了，当子修傻呢？”
游喧莹回头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骂道：“谁都没你傻！”
“这都哪跟哪啊？”阿一翻了个白眼。
“没事我走了。”子修冷冷说道。
“有事有事！”阿一赶忙说道，“林以弘出事了，想请你找一下君灵月。”
子修只是稍加思索就猜到了人精的想法：“拿冰龙压制高温吗？”
“应该是。”阿一敬佩地点点头。
“好，等我回来。”子修一点头，便转头喊道，“涅！”
锵~
涅一听到子修叫他就拖着巨剑站了起来，挥手间一件衣服落在身上一边穿好，一边走来，一边把巨剑挂在后背上，也不知道他背上是不是粘胶水了，这都能挂上。
……
“这么快就走吗？”阿一好奇地问道，这说走就走，不像子修的风格。
“南尘叫我去古川。”子修只是回了这么一句，便跳了起来，光芒一闪，一艘小船从戒指飞船，落在水面上，子修也稳稳落地。
他那小船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修补的木板，和利刃的划痕，不必多说，十有八九都是君用和涅的杰作。
不过那小船虽然破烂，却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至宝，那可是启玄唯一一艘在谦洲不会迷路的船。
子修在谦洲游荡那几年在这船上可没少花心思，那上面的阵法组合思路，恐怕也就狗蛋能比。
待涅也跳上小船，子修回头看了一眼阿一，便转头看向前方，轻声开口。
“鬼术之十二-江泉。”
话音刚落，小船嗖的一声，飞快地往浓雾驶去，让阿一不由得赞叹了一句：“还是子修玩得花。”
……
就在小船快进雾里的时候，星卒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南尘是什么时候叫你的？”
子修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昨天。”
话音刚落，小船瞬间消失。
……
“小白你问这个干嘛？”游喧莹疑惑地问道。
“他说什么了？”阿一没听清，好奇地问道。
“他说昨天。”游喧莹鄙夷地说道。
“有点意思啊。”阿一邪魅一笑。
“什么意思？”游喧莹一头雾水，好奇地问道。
“南尘昨天就叫子修去古川了，他今天还在这，说明什么？”阿一一边鄙夷，一边提醒道。
“哦~”经过阿一的提醒，游喧莹瞪大眼睛，惊呼出声，“他知道我们要来？”
阿一都没心情搭理这个智商跟江景昊一样飘忽不定的傻小妞，而是饶有兴致地看向星卒。
他正扬起嘴角轻笑着，好一会才开口感叹道：“虽然子修不想占卜，但他的直觉是真的敏锐。”
“他直觉本来就很准。”阿一说完就往岛中走去，“我去里面买点橘子，你们待在此地不要走动。”
“好。”星卒点点头。
……
（阿一：姓冷淡的！你这改的什么玩意？）
（付臧：买橘子又是什么梗？）
（宵：不必多说，懂的都懂。）
（江景昊：你看我们懂吗？）
（阿一：你们按住他不要动，我去找个棍子。）
（宵：诶？你特么！）
……
玄空的荒芜，阿一早有预料，那么多年过去，原本的狼藉已经被杂草覆盖了，周围的树都不高，应该是这几年新长出来的，偶尔也能看到一些破败不堪的断壁残垣。
阿一走在杂草丛生的荒地上，不出预料地走了没两分钟，游喧莹就跟过来了。
“你去哪？”游喧莹轻声问道。
“随便逛逛。”阿一随口说道。
“随便逛？你这一看就有目的。”游喧莹鄙夷道。
“呦~你这都看得出来？”阿一笑了笑，然后提醒道，“你还是别跟了，等会天黑了。”
“你要去哪啊？”游喧莹看着周围渐暗的天色，有些担忧地问道。
“问那么多干嘛？”阿一撇嘴道，接着催促道，“你赶紧回去。”
游喧莹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走，皱起眉头东张西望，人不自觉地靠过来，抓着阿一的衣服。
阿一这次没有嘴贱，反而耐心地劝道：“你还是赶紧回去吧，等会你更不敢回去了。”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游喧莹噘着嘴骂道，“让我一个人回去？亏你说得出口！”
“你再这样我跑了啊！”阿一黑着脸说道，“你说我不是人我都能忍，说我不是男人我忍不了。”
“你本来就不是！”游喧莹又骂了一句，然后小声地嘟囔道，“一点都不知道主动。”
可能是她声音太小了，也可能是虫鸣声太大了，又或者是树梢拍打的杂音太多，阿一并没有听到她的嘟囔，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等会别求我。”
“嗯？你说什么？”游喧莹害怕地根本没心思听阿一说话。
“没什么。”阿一叹了一口气，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拖着她往前走去。
“哦，嗯？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啊！”看到天已经黑了，阿一刚想加快两步，就被游喧莹一把拉住。
“什么我走得快？”阿一无奈地看着她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吐槽道，“你这么拖着我，我想走都走得快。”
“闭嘴！”游喧莹故作镇定地骂了一句，可怎么听都有些底气不足，阿一转头看向她，她正紧张得脑袋乱转，抓着阿一的手力气也越来越大，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
谦洲的黑夜不同于衍州，衍州若是天气不佳，那就真是伸手不见五指，谦洲就不一样了，每当黑夜，天空的浓雾反而稀薄，而且谦洲到处都是荧荧火光，子修说那是传送阵太多，脉络发出的光亮。
但正是这抹柔柔的亮光，让夜晚的丛林更加渗人了。
“阿一……你走慢点~我害怕~”游喧莹的声音带有一丝哭腔，还有些颤抖，看样子她是吓坏了。
“真搞不懂你怎么会怕这种东西。”阿一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都不怕。”
“你别走那么快~”游喧莹整个人都贴上来了，弱弱地说道，“我小时候好像见过那东西。”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神神鬼鬼的，都是别人……”
“啊~~~~”
阿一话还没说完，游喧莹就大叫着跳到阿一身上。
“呜~呜~呜~那是什么啊？”
阿一无奈地把她往上托了托，就是托的时候没注意，碰到了她的小屁股。
“都什么时候来你还吃我豆腐。”游喧莹哭着说道。
“你这样挂我身上，我不托着点，脖子都要断了。”阿一翻了个白眼解释道。
“那你别乱摸。”游喧莹轻声说道。
“你可快闭嘴吧！再说下去过不了审了！”阿一无奈地说道，“咱是那种人吗？”
“哼~最好不是。”游喧莹破涕而笑，却故意把‘不’字说得很快，很轻。
阿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先下来，咱换个姿势。”
……
（江景昊：你两可快住嘴吧！）
（付臧：来人！把这货弄死！咱换个作者！）
（宵：山人来也！）
（阿一：诶？你们要干什么？）
（阿一：你不要过来啊！啊~）
……
“我不！”游喧莹一听要下来，搂得更紧了。
阿一只好耐心地解释道：“你在前面抱着我，我没法走路啊，我背你吧。”
游喧莹还是不情不愿地，阿一便催促道：“快点，再晚更吓人。”
“啊？好！”一听更吓人，游喧莹害怕了，单手撑着阿一的肩膀就翻了过去。
阿一抱着她的腿这才开始走路：“你有这身手在害怕什么啊？”
“我就是怕嘛~”游喧莹娇滴滴地说道。
“你可别这么说话！”阿一浑身都抖了抖，“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
游喧莹还没说话，阿一就指着前面惊讶道：“诶？前面有绿光诶！”
“你别吓我！”游喧莹说着又要哭起来了。
“没事，我去看看。”阿一笑着说道。
一听到阿一要过去，游喧莹直接双手双脚把阿一捆住：“你别去~我害怕~”
被游喧莹捆得动弹不得的阿一，只能站在原地，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不看清什么东西，你会一直害怕的。”
“可是……”游喧莹还想说什么，阿一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
拍了好一会，游喧莹才松了力气，阿一这次继续往前走去。
……
走了没几步，绿光越来越亮，游喧莹双目紧闭，根本不敢看。
阿一寻着光亮，推开树枝杂草，爬上山坡后，一大块发着亮光的土地出现在眼前。
那景象让阿一楞在原地，瞠目结舌。
第二卷 天幽幕落 第二节 靖山新骨 第十七章 玄空夜
前方平整的地面，光滑如镜，每寸土地都泛着幽幽青光。
同样泛着亮光的还有那一块块碎石垒起的石堆，石堆上每一块石头都如玉石般晶莹剔透。
阿一看着那犹如翡翠构建的世界，心中已经有数了，他的目的地到了。
……
“游喧莹，你睁眼看看。”阿一轻声说道。
“我…我睁着呢。”游喧莹弱弱地说道。
“你睁个屁呢？”阿一翻了个白眼，“你要是看见了不叫，我都跟你信。”
“你别吓我！”游喧莹赶忙抱紧阿一叫道。
“你睁眼看看，不吓人。”阿一轻声安慰道，“挺漂亮的。”
游喧莹犹豫了一会，想了想问道：“真的？”
“真的。”阿一点头。
“那……你不许骗我！”游喧莹有些动摇了，周围的灵气好像特别浓郁，她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
“众所周知，我虽然心直口快，但从不骗人。”阿一笑着说道。
“那……我看看？”
“看看吧，真的挺漂亮的。”阿一轻声道。
……
“哇~好美啊！”耳边响起游喧莹的惊叹，阿一松开了手，游喧莹也顺势跳了下来。
阿一没有拖延，拉着她的手就往前走，倒不是气氛到这了，不拉不合适。
主要是她等会要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发疯就完了，抓着她，安心一点。
……
被阿一拉着小手的游喧莹小脸一红，轻声问道：“你是特地带我来这的吗？”
“不是。”阿一摇了摇头，“是你自己跟过来的。”
“哼~”游喧莹轻哼一声，拍了他一下。
……
阿一拉着游喧莹也不敢往深处走，越过几个石堆便停了下来，游喧莹这看看那看看，伸手就想摸那泛着荧光的石头。
“别动！”阿一拉了她一把。
“这是什么啊？”游喧莹好奇地问道，“这些石头灵气好足啊！”
“是吗？”阿一感应不到这种灵气，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淡淡地问道，“浓度高吗啊？”
“也不算很高，跟次品灵石差不多。”游喧莹想了想回道。
“呵呵~”阿一忽然一笑，感叹道，“看来子修这辈子确实不缺钱。”
“嗯？这都是子修弄的？”游喧莹瞪大眼睛看着四周。
这里起码3、4亩地，到处都是闪着荧光的石堆，虽说石堆只到膝盖，不算太高，但是这密密麻麻的数石堆，数量也很惊人了，一些小型矿脉都没这种产量。
……
“是！”阿一点点头，这确实是子修的手臂，那种翡翠一样的灵石阿一也有一块，不过不是从子修那拿的，而是唯一心给的，好像她收藏了好多这种石头。
唯一心从小跟子修一起长大，很多子修的事都是她告诉阿一的。
而这种石头的来历，唯一心也说过。
“鬼禁之八十二-还静心。”阿一轻声说出那个名字。
“还静心？”游喧莹念了一遍，有些疑惑，“他在这里练灵技？那堆那么多石头干嘛啊？”
……
阿一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手，往前走了两步：“石头不是子修堆的，是涅。”
“至于干什么……”
“先说好不许激动。”
阿一说着抬起了双手，在游喧莹疑惑的目光**手弯腰一拜，接着换了个方向，又是一拜，再次换了个防线，㕛一拜。
三拜过后，游喧莹反应过来了。
“你有病啊！大晚上来这种地方！呜~呜~呜~”游喧莹说着就蹲了下去，又哭了起来。
“一些枯骨而已，有什么怕的，它们又不会爬起了。”阿一说着就愣住了。
从上次西雪冰藏的情况来看，可能也不一定。
“你别说了~呜~呜~”游喧莹捂着耳朵摇晃着脑袋。
没办法，阿一只能蹲到游喧莹面前，轻声说道：“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话刚说完，游喧莹就扑了上来，还好阿一早有预料，卸了力才没有摔倒。
游喧莹并不重，阿一毫不费力地就站了起来，背着她往外走去。
她在背后一直把鼻涕往阿一衣服上抹，阿一也忍了，没办法自己作的。
……
往外走了好一段路，等游喧莹平复了心情，阿一才轻声开口：“游喧莹，点个灯呗。”
游喧莹也没有耍脾气，小手一挥，手中出现一个发亮的圆球，光不亮，正好能看清路。
让提前闭眼的阿一心虚地挑了挑眉，还以为她会报复一下，闪瞎他的狗眼呢，竟然没有？这可真是个奇迹。
……
“阿一。”游喧莹轻声叫道。
“嗯？怎么了？”阿一问道。
“你为什么每次见到坟都要拜一下啊？”游喧莹好奇地问道。
“嗯……”阿一想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我父母早亡，自小就是一个人。”
“无论是供品还是祭品，我都吃了不少。”
“乡亲们从来都不会骂我，只是让我多拜拜。”
……
阿一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虽然是从小就有的习惯，但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促使我悼念他们。”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哦。”游喧莹没什么兴趣，只是随口哦了一声。
看游喧莹心情不佳，阿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低头走路。
走了没几步，游喧莹趴在阿一肩膀上，轻声问道：“阿一，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什么想什么？”阿一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游喧莹难得温柔，说话轻声细语的。
阿一愣住了，他稍微想想就知道游喧莹在问什么。
沉默了好久，他才缓缓说道：“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游喧莹抬起头看着阿一的侧脸轻声问道，这货也就侧脸能看了。
……
阿一又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
游喧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甘心，趴回阿一肩上，幽怨地说道：“子修跟你说的吧？”
“是。”阿一点点头，那时候确实是子修跟他说的。
“难怪突然你变化这么大，我就知道是他说什么了。”游喧莹淡淡地说道，竟然没有生气。
“你上次跟他发脾气就是是因为这个吧？”阿一轻声问道。
“你知道还问？”游喧莹没好气地说道。
阿一无奈一笑：“那是子修暴躁得很，还好留手了。”
“还留手呢，疼死了。”游喧莹到现在想起来还气，“也不讲你帮我说话，黑着个脸，难看死了。”
“子修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有个人帮你说话，你伤得更重。”阿一轻声解释道。
“不说这个，烦人。”游喧莹气鼓鼓地说道，子修的性格她当然知道。
……
“我们在这坐一会吧。”游喧莹忽然指着前面一块大石头说道。
“在这坐？”阿一有些惊讶，“这地方你不怕啊？”
“怕啊。”游喧莹笑了笑，“你不觉得我们很久都没有单独坐会了。”
……
阿一停住了，他愣在那，犹豫了好久，仔细思考后，他长叹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去。
游喧莹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却听到阿一轻声开口。
“算了吧，说得越多越舍不得。”
听到这话游喧莹才笑了起来：“这就够了。”
“走快点，这里太黑了。”
……
……
沙滩上，灵雨凝她们已经生起了火堆，帐篷也搭好了，但就灵雨凝坐在火堆旁，星卒跟灵预霜应该是进帐篷休息了。
灵雨凝听到身后传来声响，回头笑着问道：“吃什么？”
“……”阿一还没说话，游喧莹就跳了下来，朝着灵雨凝狂奔而去，抱着她大叫道：“雨凝，阿一他太坏了，竟然带我去看坟堆，呜呜呜~”
这装模作样的，一滴眼泪都没有，阿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可没叫你去啊，是你自己死皮赖脸跟过来的。”
“什么死皮赖脸！”游喧莹黑着脸瞪着阿一，说着就把脸埋道灵雨凝怀里叫道，“你看他啊！现在还在气我呢！”
“嗯嗯，确实太过分了。”灵雨凝拍着她的背，瞪着阿一冷声道，“看什么看！罚你今晚守夜！”
“守什么夜？”阿一露出睿智的凝视，“谦洲的海兽都被打出心理阴影了，现在见人就跑，还守什么？”
“你见过谁晚上不守夜的？”灵雨凝白了他一眼。
“子修，”阿一挠了挠头，“还有修和人精。”
“哦~”说着他一拍脑袋。“仯！他们不用睡觉。”
“哈哈哈哈哈~”那副傻样引得游喧莹和灵雨凝两人哈哈大笑。
……
阿一想吃粉丝，游喧莹想吃面条，结果嘛……
灵雨凝煮了一大锅面条，一边给锅旁边的药罐扇火。
靠近火堆热得她香汗淋漓，两个等面吃的反而心安理得地做得远远地。
“你这面都串味了吧？”阿一看着两股热气交织在一起，皱眉问道。
“不想吃你就别吃！”旁边的游喧莹没好气地说道。
灵雨凝倒是笑着解释道：“这些药材都是强身健体，驱寒用的，要不是我们吃饱了，我都打算一起煮。”
“你们都吃过了？”阿一瞪大眼睛，看着半锅面条问道，“那你还煮那么多？”
灵雨凝歪着脑袋一笑：“你不是饭量大吗？”
阿一黑着脸看着她，怎么看都觉得她的笑容有些阴险。
……
不一会面煮好了，游喧莹一碗，阿一嘛……一盆。
游喧莹端着碗看着端着盆的阿一鄙视地骂道：“跟只猪一样！”
“诶~我就当没听见。”阿一也不觉得尴尬，端起盆就开干。
吸溜~吸溜~
第二卷 天幽幕落 第二节 靖山新骨 第十八章 把我支开想干什么？
吸溜~吸溜~
……
“灵雨凝，咋不加点海鲜啊，太淡了。”阿一边吃边说道，说是这么说，手和嘴却没停下。
吸溜~吸溜~
……
“你这半盆都下去了，现在说不觉得太晚了吗？”游喧莹一脸嫌弃地鄙视道。
“那不是还有明天嘛。”阿一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明天也是这样。”游喧莹坏笑道，“什么海鲜，雨凝和我都吃腻了。”
“……”阿一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些靠海的不懂我们这些内陆人的羡慕。”
“你慢慢羡慕去，我们先睡了，好好守夜啊，不许偷懒睡觉！”游喧莹一边拉着灵雨凝一边往帐篷走去，一点留恋都没有。
灵雨凝倒是回头笑着说道：“你要是想吃就晚上去海里捞吧。”
“别管他，他就是人丑事多。”游喧莹拖着她就走。
阿一：“……”
“过分了啊，我只是想吃个海鲜，你这人身攻击就过分了啊！”阿一黑着脸说道。
看着她们进帐篷，阿一才发现她们只搭了两顶帐篷。
“唉~”阿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吃着面条。
“你们是帐篷都没给我准备啊。”
“早就算计好了吧？”
“我这么个废物守夜你们睡得安稳吗？”
“真不怕我偷懒睡觉？”
“你们还真以为我坐着就睡不着了吗？”
……
“闭嘴！再吵打死你！”游喧莹冷冷说道。
“诶，好嘞。”阿一连忙点头，只能选择闭嘴。
面条吃完用灵雨凝留下的清水洗了锅之后，洗完锅回来刚好看到灵预霜把药罐端进去。
招呼都不打一声，看样她应该是心情不好，星卒的身体状况估计不咋地。
……
不过说起来灵雨凝是挺细心的，不仅留了清水，还留了柴火，无聊的阿一掏出手机看到没什么电了，又没带包，只能一会扔柴，一会堆石子，过一会又去海里摸蛤蜊。
还别说玄空的水产还挺丰盛的，阿一摸了好几个海参，螃蟹还是算了，那玩意没肉，阿一不爱吃。
但没多久，阿一就没兴致了，远远地做篝火外面打起了瞌睡。
迷糊中醒了就扔两块木头，要是没醒，没醒也没办法。
混了一晚上的阿一，火没灭，人也没睡好，天倒是快亮了。
阿一掏出手机一看都快6点了，猜到这个点咳嗽了一晚上的星卒也该起床了，阿一便多扔了几根木块，把火烧大了一点。
果然不一会，灵预霜就扶着星卒出来了，越过阿一，在靠近篝火的地方给他找了个石头坐下。
看到水缸里没多少水了，便转身对着阿一叮嘱道：“我去寻点清水，你帮我看着相公。”
“嗯，好。”阿一点点头，说着就指着昨晚走的方向说道，“那边往南半里有些水坑，应该有清水。”
“好。”灵预霜点点头，又看了星卒几眼才安心离开。
……
“你再往前坐点就把你点着了。”阿一笑着调侃道。
“哈哈哈~要不是怕死我就坐火堆上了。”星卒被逗得哈哈大笑。
“回头到靖山让苏弃给你当暖炉。”阿一说着拿起一根木棍递了过去，“来再添点柴。”
星卒笑着接过木棍扔进火堆里，看着阿一笑意止不住：“也就你会使唤我干活了。”
“我坐那么远，你这么近，扔个柴还得我来？”阿一理直气壮地回道。
“我也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只是预霜从来不让我干粗活。”星卒无奈地笑道。
“你可闭嘴吧！这狗粮不吃也罢！”阿一气急败坏地扔了一个小木块过去，技术还不错，正中火堆。
星卒低头一笑，看着阿一轻声道：“真正羡慕的只有雨凝吧？”
阿一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立刻反驳道：“你可别瞎说啊！让别人听见多不好。”
“你们的事子修说得没错，还不是时候。”星卒轻声开口，“但你依然可以对她好点，别让她……”
“你还是少说话，别突然暴毙了。”阿一打断道，“闲聊就闲聊，少扯那些没用的。”
“话说……”阿一忽然咧嘴一笑，“你会闲聊吗？”
“这……”这话还真把星卒问住了，从小到大，他都是三句话必涉及隐秘，几乎没有闲聊的时候。
……
看到星卒的表情，阿一就知道他猜中了，轻笑道：“你就是想得太多了，得放空一下脑袋。”
“哈哈~”星卒笑着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就是想得太多了。”
“其实我倒是有一件事跟占卜无关，但还有点意思的事。”星卒看着阿一笑着说道，那笑容有点耐人寻味，让阿一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一眉毛一挑，坏笑道：“如果我现在说没兴趣，把你到嘴的话别回去，你会不会很难受。”
“那倒不会，我已经习惯说话留一半了。”星卒笑着说道。
“算了，你还是说说吧，我好奇心已经起来了。”阿一往前探身说道，刚才不妙的预感完全被他抛在脑后，现在只想着吃瓜。
星卒看着不知所谓的阿一，强忍着笑意，好一会才往前靠了靠，压低音量，轻声说道：“我在想，付臧他们看到你跟游喧莹关系那么好会说什么？”
“你怎么也这么八卦了？”阿一翻了个白眼，“什么关系好？我天天遭受她的毒打叫关系好？”
星卒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怎么想不知道，重要的是他们怎么想。”
阿一歪着脑袋想了想，以他们的德性……
“卧槽~”阿一一拍大腿，“你说得有道理！他们那串闲话的水平，让他们知道了，我这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不行！我得想办法让游喧莹别去靖山！”
“最好是这辈子都别跟付臧他们见面！”
阿一一会捂脑袋，一会挠下巴，抓耳挠腮的，一脸纠结。
……
然而帐篷里的游喧莹已经听见了，她晚上压根没怎么睡，隔壁灵预霜起来的时候，她就醒了，现在正听墙角了。
现在既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游喧莹嘿嘿一笑，这靖山非去不可了！
……
阿一依旧一脸纠结，一直在想有什么办法能把游喧莹支开，灵预霜回来了他也没动弹。
等星卒都悉数完了，看阿一还在那苦思冥想，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向刚才的位置：“要不要我帮你算一卦？”
“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阿一没好气地说道。
“这么点小事没事的。”星卒笑着说道。
阿一翻了个白眼，看向后面的灵预霜：“有事没事不是你说了算的。”
“没事的，他今天气色还不错。”灵预霜笑着说道。
看到灵预霜点头，阿一才跟着点头，朝着星卒凑了过去：“你算吧。”
星卒先是愣了一会，然后才捡起小石头和树枝摆弄起来。
一个个放好后，不规律的图案便在沙滩上显现，但阿一除了里面的八卦，其他的一个他都看不懂。
看了半天都一头雾水，脑袋越来越懵的阿一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这地上扔点树枝石头的，真的能看出什么东西吗？”
星卒看着认真的阿一，笑了笑，轻声说道：“并不能，装装样子而已。”
阿一：“……”
阿一一阵无语，痛心疾首地捂着胸口，指着星卒说道：“你这浓眉大眼的也变坏了？”
“什么变坏了？”游喧莹嬉笑的声音传来。
听到游喧莹的声音，阿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看着星卒嫌弃道：“你说你装模作样的干什么呢？”
“你们在聊什么啊？”游喧莹故意装作疑惑的样子，可惜演技不咋地，星卒都看出来了。
阿一背对着她当然不知道，不过就算他们面对面，阿一也很少看他。
……
星卒看着不断跟自己挤眉弄眼的阿一，星卒无奈地摇了摇头：“古川那边出世了，不然一南尘要强的性格是不会跟子修说的。”
“游喧莹你到时候去雨杜替一下游轩昂，让他跟子修去古川吧。”
……
如果不是听到阿一跟星卒的对话，说不定游喧莹就被糊弄过去了，现在嘛……
“我才不去！反正我也不懂船。”游喧莹得意一笑坐到阿一身旁。
游喧莹拒绝地这么干脆，星卒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了。
阿一生无可恋地叹了一口气，紧接着灵光一闪，轻声问道：“游尊承应该差不多出天那了，你去接一下吧，木清芸还需要人照顾呢。”
“嗯……”游喧莹歪着脑袋想了想，咧嘴一笑，“我不去，爹爹会照顾好她的。”
“呃……”阿一的脑袋瓜飞速转动着，眼睛一瞪，又想到个好办法。
“嵊棠节快开始了吧，即嘉应该已经出维腥了，你去帮帮她吧。”阿一笑着说道。
即嘉是夏季酒吧的酿酒师，那吧台后面奇奇怪怪的酒都是她酿的，游喧莹跟她关系极好，每次来维腥都是找她玩，这回即嘉去嵊棠找酿酒的材料，游喧莹总该去帮忙了吧。
嘿嘿嘿~阿一阴险地笑着，快被自己的机智折服了。
却没想到游喧莹直接冷冷开口。
“我不去！这么着急把我支开，你想干什么啊？”游喧莹故意瞪着阿一说道，怎奈那货压根没敢看她的眼睛。
“没什么，没什么。”阿一摆了摆手就站了起来，“我去把我捞的海鲜处理一下。”
看着阿一离开的背影，游喧莹露出得意的笑容，看你这次怎么办。
第二卷 天幽幕落 第二节 靖山新骨 第十九章 离开玄空
吃过早餐后，游喧莹和灵雨凝又开始说悄悄话，交头接耳的，声音极小，阿一想听也听不见。
人精不在，阿一的视力和听力都下降了不少，说不出的难受。
灵雨凝坐在星卒旁边，握着他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吃一嘴口粮的阿一只能看盯着星卒看。他一直闭目养神，就在阿一盯着他看的时候，他突然张开眼睛，吓了阿一一跳。
“回来了。”星卒轻声开口。
阿一连忙转头在海面搜寻，没一会就看到了那朦胧的阴影。
紧接着那阴影就传来一道贱气十足的声音。
“啊哈！山人可算是回来了！”
那声悲凉的仰天长啸让阿一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这货是真的愣，明知道自己不识路，还敢往谦洲闯。
看到岸边的阿一，君用瞪大了眼睛：“诶？阿一？你还真在这呢？我还以为子修框我呢。”
“哎~阿一！”君用兴奋地举起他那小破刀，胡乱挥舞。
阿一满头黑线看着他说不出话，挥小破刀不怕被打死吗？不过他这么打招呼也没办法，他另一只手不方便，别问他另一手在干嘛。
（江景昊：他另一只手干啥呢？这么挥不怕被子修打死？）
（阿一：他左手牵着煅恋舞呢。）
（付臧：让你丫别问！我特么弄死你！）
（阿一：哈哈！掐！往死里掐！）
……
“再挥把你扔下去！”子修冷声开口，君用脸色一变，不情不愿地把他那小破刀放了下来，幽怨地瞪着子修的背影。
那受委屈的怨妇模样，让阿一忍不住笑出了声，出声问道：“怎么样，你找到安示了吗？”
“那当然找到了，也不看看山人是谁。”君用得意地笑道，“山人好歹是二把手，就算我找不到，子修也会帮我找的，对吧？”
子修完全无视他，紧盯着前方。
见子修不搭理他，君用尴尬地咂巴了一下嘴，转头看向后面的涅：“对吧？”
涅眉头一皱，一脸疑惑地问道：“你哪位？”
君用脸一黑，凑向子修低声说道：“子修，咱把涅弄死吧，反正他也没脑子用。”
那生无可恋的话让阿一偷笑起来，其实仔细想想，君用跟涅在一起的时间是最长的，但涅只记得子修。更气人的是，涅有的时候对其他人都有印象，唯独君用，他一次都没想起来过。
……
对于君用的提议，子修微微一笑，依然说出那句话：“你可以自己试试。”
君用一听让他自己来，脸色一变，连忙摆手，害怕地说道：“算了，算了，算了，打不过，打不过。”
子修的小船速度很快，他们聊几句话的时间，就到岸边
小船刚靠岸，君灵月就迫不及待地看着阿一问道：“阿一，人精呢？我……”
“你先等会。”阿一举起手打断道，“人精有事，怎么称呼？”
这话听起来挺奇怪的，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怎么会不知道灵月叫什么。
但灵月却笑了起来，阿一问出这个问题正代表他对君家的事有所了解，应该知道君家的规矩。
“君灵月。”君灵月笑着回道。
“呦~你这妹妹调教得不错啊。”阿一惊讶地贱笑道。
“……”君用翻了个白眼，拒绝跟阿一沟通。
……
“恋舞，好久不见啊。”
“喧莹？你怎么在这。”
“涅！”
“你哪位？”
……
其他人纷纷打起招呼，星卒和子修只是相识一眼，点头便算打过招呼。
子修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手一挥，一艘跟人差不多高的大船就出现在旁边。
子修纵身一跃便跳上大船，涅紧随其后，也上了大船。两人发力都很精妙，这么跳上去小船一点摇晃都没有。
……
趁着涅放楼梯的时间，阿一转头看了看周围，灵雨凝收拾帐篷，游喧莹浇灭篝火，灵预霜清理垃圾。
无所事事的阿一看着那艘奇怪的大船忍不住开口问道：“子修，你从哪搞来这么艘大船？”
“在我家捡的。”子修还没说话，君用嫌不爽地开口了。
“你家？”阿一露出睿智的凝视，“你确定是捡的？”
君用：“……”
君用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煅恋舞只好笑着回答道：“真是捡的。”
阿一本来还想吐槽一下的，子修踏上船头俯视着众人冷声开口：“走！”
子修一催，所有人都加快了速度，阿一也连忙踏上楼梯，往船上走去。
君用和煅恋舞手牵着手下了小船，君灵月则是蹲了下来，看着船舱轻声呼唤道：“寒越，走了。”
一直窝在船舱睡觉的小冰龙听到有人叫它，兴奋地窜了出来。
它甩了甩身子，扑腾了两下翅膀，原本迷糊的双眼瞬间明亮起来，蹦蹦跳跳，一脸殷切地看着君灵月。
君灵月拍了拍他的大脑袋，从左手的冰戒上拉出一根冰箭在小冰龙眼前晃了晃。
看到冰箭的小冰龙更加兴奋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湛蓝的冰柱。
君灵月宠溺一笑，抬手就把冰箭扔到大船上，小冰龙挥动着翅膀就追了上去，但看起来并不熟练，飞起来歪歪扭扭的。
阿一刚上船就感到一丝凉意，好奇地看着小冰龙心满意足地嚼着冰块，凑到子修身旁，轻声问道：“这玩意好相处吗？”
“其他人可以，你还是离他远点。”子修轻声回道。
“呃……好的。”阿一愣了愣，点点头。
子修会说出这种话是阿一没想到的，他可是什么大事都说没事的人，就像上次在冰宫一样，里面骷髅那么，他也只是说了句“没事”，很少会说出这种像是嘱咐一般的话。
阿一又看向小冰龙，果然小冰龙吃完冰棍，就开始恶狠狠地瞪着阿一，那副生死大仇的模样，恐怕他没站在子修旁边，小冰龙就冲上来了。
阿一以为是自己身上有人精的气息，也没多想，只是默默决定，离小冰龙远一点。
……
没过一会，走在最后的灵雨凝也上了船，本来她还想帮涅把梯子收起来的，涅直接一只手就把梯子捏了上来，没错，就是两只手指提起来的。
……
看到所有都上来了，子修不打算多留。
“坐好。”
一声提醒后，身上灵力流转。
“鬼术之六十-继钦！”
青黑色的海浪瞬间涌起，推着船体飞快驶向浓雾，突然的加速差点让阿一摔倒，好在他的反应力经过毒打有所长进，双手及时撑住才没有倒下去。
看着一脸平静的子修，阿一竖起拇指赞同道：“子修不愧是你啊，六十号的鬼术说来就来。”
子修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转身去了船头，阿一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看到子修坐下打坐，阿一也跟着坐在他旁边。
扫视了一下光秃秃的甲板，桅杆，船舵，什么都没有，阿一轻声问道：“这是流河的船吧？”
也就流河的船会简陋成这个鬼样子，但……阿一想错了。
子修摇了摇头。
“不是？”阿一瞪大了眼睛，“除了流河，谁会造这种船？”
子修看了阿一一眼，没有直接说破，而是轻声提醒：“你再仔细想想。”
阿一只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津泽？”
见子修点头，阿一长大了嘴巴，惊讶地问道：“津泽的船？”
“那起码300年的历史了吧？”
“你从哪偷来的？”
阿一的嘴贱不是一天两天了，子修也没有在意，轻声回道：“安示那边。”
“还真是军用家捡的啊？”阿一瞪大了眼睛。
……
津泽的船可不是轻易能看到的，谦洲有两个地方造的船是公认的好船，就连世代造船修船的雨杜人也不得不佩服。
其中之一嘛，自然是流河，但流河人只有大船造得不错，小船就惨不忍睹了，甚至连渔民自己锤的都不如，只因流河人单独出海从来不在意用的是什么，有时甚至只有一块木板。
这就导致流河人的大船让衍州人趋之若鹜，小船白送都不要。
而津泽人善造小船，而且他们习惯在船体上铭刻阵法，方便在谦洲出行，他们的船是最适合能人隐士在谦洲使用的。
但津泽人从不与外人打交道，不像流河人的船说扔就扔，看谁顺眼就送。所以津泽的船一直是有价无市的好宝贝，如今津泽被灭300多年了，造船的技艺也失传了，子修捡到这么一艘船，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
阿一想着想着想起个事，转头看了一眼跟灵预霜窃窃私语的游喧莹，挪了挪屁股，紧挨着子修轻声说道：“人精有事找你，别让他们听见了。”
子修眉头一皱，张开双眼，一挥手道：“说。”
“呃……”阿一挠了挠头，知道子修隔音了这才放心地说道，“其实不是人精有事，是我有事想让你帮个忙。”
“带游喧莹去古川？”子修轻声问道。
“诶？你怎么知道？”阿一瞪大了眼睛，“这你都听得到？”
“不是听到的，是看到的。”子修淡淡地解释道，他那会刚好在玄空附近找路呢。
“哦，对！你有空瞳眼，还会读唇语。”阿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怎么样？帮我一下吧，要是你开口，游喧莹肯定会跟你去古川的。”
子修笑了笑，轻声道：“强求没什么意思。”
阿一听懂了子修的意思，尴尬地挠了挠头：“她要是跟去靖山，那群串闲话的传起来可就没完了。”
“你们的事我也不想参与。”子修轻声说道，“但你决定了的话，我可以叫她去古川。”
“……”子修答应了，阿一反而犹豫了，想了好久，只能长叹一口气。
“唉~算了，走一步看一步，我找个地方睡觉。”阿一拍拍屁股就站了起来，“昨晚守夜可困死我了。”
阿一走后，子修扬起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第二卷 天幽幕落 第二节 靖山新骨 第十九章 无灵水
阿一回头才发现甲板上没星卒和灵预霜的身影了。
仔细一看，船舱的盖板被掀开了，灵雨凝坐在旁边，看到阿一看过来，笑着问道：“星卒怕风，你要不要也下去休息？”
“下面那么闷，我才不去。”阿一不屑地撇嘴道，说着就往涅那边走去，在他旁边找了个地方躺了下来。
看着仔细擦拭巨剑的涅，阿一轻声说道：“我先睡会，涅，别让小冰龙靠近我。”
不出预料，涅眉头一皱，问出经典台词：“你哪位？”
“你管我是谁？”阿一翻了个白眼，“你就说你帮不帮吧？”
“帮什么？”涅一脸迷茫。
阿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小冰龙，别让它靠近我。”
“可以。”涅点点头。
……
“阿一，你智商也下降了吗？涅那脑子能记住什么？”君用坐在一边，反握着小破刀，不停地用刀柄敲着小冰龙的脑门，气得它龇牙咧嘴的，想冲上来咬他，却被君灵月揪住尾巴，只能原地起跳，鼻孔冒着寒气，死死盯着君用，不断地低吼。
“我很欣赏你的这个又字，但我智商稳得一批，不会下降。”阿一悠闲地跷着二郎腿吐槽道，“涅虽然不记事，但答应的事可没出过岔子。”
涅一听到有人叫他，立刻抬起头，看向阿一，话还没问出口。
阿一就直接伸手打断道：“别问我是谁，记得别让小冰龙靠近我。”
涅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好。”
……
“不对啊！”君用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涅怎么从来都不理我？”
“过分了啊！”
“太过分了！”
“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养你，照顾你，你就这么对我？”
“不对，我感觉涅在针对我！”
君用越说越气，刀柄越敲越重，终于最后一下没收住力，狠狠敲在小冰龙脑门上。
嗷~
吼~~
小冰龙惨叫一声，张嘴就喷出一道寒流。
君用一脸蒙逼，被喷一脸冰碴子，还好煅恋舞在他身后捶背，没被波及。
“寒越~”君用的惨状君灵月完全无视了，反而一脸兴奋地抱着小冰龙。
“你竟然学会了！”
“太棒了！”
……
“好冷啊！”君用打了个冷颤，黑着脸瞪着小冰龙，恶狠狠地说道，“小东西，长能耐了，敢喷我冰碴子了？”
君用很是不爽地举起小破刀又往他脑袋上敲，小冰龙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害怕地窝在君灵月怀里，可怜兮兮地张着大眼睛。
“君用！你别欺负它了。”君灵月抱着小冰龙说道。
“山人又不记仇。”君用淡淡地说道，说着还用刀柄去戳小冰龙的鼻孔。
“君用！你再欺负它我叫人了！”君灵月瞪着君用恶狠狠地说道。
“叫人？叫谁？”君用一脸蒙逼，“只要我不划子修的船，他才不会管我。”
看着不知死活的君用，君灵月冷笑一声，轻张红唇。
“哥~”
嘭~
一声娇音，君用直接就倒在旁边，脑袋砸在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身后的煅恋舞心疼地扶着他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靠着。
“活该！”君灵月得意地接过君用掉下的小破刀，“还好我帮你接住了，把这船也弄烂了，看子修怎么收拾你。”
……
迷迷糊糊目睹一切的阿一，翻了个白眼，嘟囔着吐槽道：“叫哥就晕，这又是哪门子鬼设定？”
……
……
星卒和灵预霜下去了就没上来过，涅一直守在阿一旁边吹风，小冰龙好几次路过都被涅吓回去了，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不是会看人脸色，子修和涅两个板着脸的它都不敢靠近。
君用睡了没一会就醒了过来，再三警告君灵月，君家人只有名字，没有别的称呼。
之后就抛弃煅恋舞去灵雨凝和游喧莹那里凑热闹了，就算两人从头到尾都没给他好脸色他也不在乎，依旧死皮赖脸的。
过了晌午，睡得跟死猪一样打呼噜的阿一让子修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他面前踢了他一脚。
“嗯？”阿一一脸蒙逼地张开眼睛，但看到子修那灰色布鞋，瞬间没了脾气。
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感叹道：“子修的船就是稳，睡得真舒服。”
那阴阳怪气的声音让游喧莹不高兴了，瞪着他冷声道：“刚起来皮就痒了是不是？”
“啊不是。”阿一连忙转移话题，抬头看着子修问道，“没事吵我睡觉可不是你的风格，咋了？”
“前面有个地方挺有意思的，叫你起来看看。”子修轻声说道。
“有意思？”阿一皱着眉头，站了起来，一头雾水地往前面看去，除了浓雾啥都没有。
听到子修这么说，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凑到船头，阿一连忙跑了过去：“诶！给我留个位置！”
……
子修说了有意思后，除了涅和子修，其他人都聚到船头，紧紧盯着前方。
小冰龙一直想咬阿一的屁股，阿一吓了一跳，看它怎么跳都跳不过来，松了一口气，看到淡定的子修就知道是他干的，于是心安理得地看着前面的浓雾。
看了半天，什么发现都没有，就是船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阿一看了这么久还真让他看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皱起眉头轻声开口：“雾，越来越薄了。”
“嗯？真的诶！”游喧莹也发现了，但她还是不屑地鄙夷道，“人丑眼睛倒是挺灵的。”
“我丑不用你提醒，别老惦记着我。”阿一贱兮兮地说道。
“咦~怎么会有你怎么自恋的人。”游喧莹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阿一本来还想还嘴，船却停了下来：“嗯？船停了？”
阿一立刻转头看向子修，子修轻轻一跳，从他们头顶飞过，稳稳落在水面上，道道涟漪在他脚下起伏。
子修看了两眼周围，便抬起左手伸出两根手指点在额头上。
“鬼术之九十六-空瞳眼！”
子修一张眼，阿一就后脊发凉，他每次用空瞳眼阿一都有种全身秘密都被看光的感觉，冷汗直冒。但是人精用的时候阿一却不会，不知道为什么。
仔细观察了一会后子修忽然回头，阿一吓了一跳。
“阿一，下来。”子修轻声开口。
“我？下来？”阿一一脸疑惑。
子修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阿一犹豫了一会，这里也不是很高，起码子修不会像人精那么靠谱，于是阿一直接翻过栏杆就跳了下去。
快落地的瞬间，一道方框瞬间将阿一围住，仅将阿一的定身半秒就直接消散，不用多说也知道是子修干的。
阿一稳稳踩在水面上，松了一口气，要是直接掉水里，那多尴尬。
跺了两脚才发现，这水面有点像果冻，而且硬邦邦的，不像以前在水面上那种感觉。
不过阿一没有多想，一边往子修那走去，一边羡慕地说道：“真羡慕你们这些有灵力的，水面想走就走。”
子修却轻声一笑：“我没做什么。”
“？？？”阿一一脸蒙逼地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我没给你用灵力，你是自己站在这的。”子修轻声说道。
“卧槽！”阿一吓了一跳看着脚下的水面忍不住伸手触摸起来，触感确实跟果冻差不多，但是极具韧性，用手指都戳不进去。
“这是什么东西？”阿一研究了半天，这水说不出的诡异。
子修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王水。”
“嗯？”阿一瞪大了眼睛，立即把手缩了回来，“强酸？”
“不是强酸，名字一样而已。”子修轻声解释道，“这是无灵水。”
“无灵水？我只听过无灵木和无灵土”阿一挠了挠头，有些疑惑。
无灵木是最常见的，因为很多灵药如果要放进戒指就必须先放在无灵木制造的盒子里，如果直接放进戒指灵气会散光，变成一堆废料，所以很多有戒指的人都会在戒指里面准备一堆空盒子，而这些盒子大部分都出自天垠玄东会殓，也只有人迹罕至的玄东会有面积惊人的大片无灵木树林。
而无灵土则是用于烧制药瓶，只产于天垠荒北，用处和盒子差不多。
……
子修的手在水里缓缓搅动后抽起，看着湿润的手，收回灵力流水瞬间凝结掉落，轻声解释道：“王水在很多古书上都有记载，其状如水，若无灵，则无法侵入半分，若有灵，则与流水无异。”
“说人话！”阿一又嘴贱了。
子修冷冷瞟了他一眼，阿一只能尴尬地挠了挠：“意思就是说有灵力或者灵气，它就跟水没什么区别，但是如果没有，他就是柔软的铁块。”
“对。”子修点点头。
“那这东西有什么用吗？”阿一好奇地问道。
“用处不是很大。”子修轻声说道。
“给狗蛋带点吧。”阿一笑着说道，“他不是在找材料吗，说不定用得上。”
“嗯。”子修点点头，说着便拿出一个大瓶子装了一大瓶子放入戒指。
……
第二卷 天幽幕落 第二节 靖山新骨 第二十章 做标记
看着子修装完无灵水，阿一好奇地坐在子修旁边问道：“你叫我过来不是为了这么点事吧？”
子修微微一笑，其实偶尔阿一还是有点脑子的。
他用头点了点一个方向，轻声说道：“那边有个十几个固定穿界门。”
子修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阿一很快就猜到了他想说什么：“谦洲的穿界门目的地不是经常会随机更换吗？这种固定穿界门应该很少见吧？十几个就更奇怪了？它们的目的是哪的？”
子修微微一笑，轻声开口，报出一大堆地名：“流河，天宵，天垠，渤奋，津泽，玄空，预灵，凌霄，星宇，北余，幽度，淮清。”
“嗯……”阿一仔细想了一遍，瞪大了眼睛，十分惊讶。
“除了，安示，封翎，易郂，其他谦洲有名的地方都可以从这里过去？”阿一震惊地看着周围这片迷雾中的净土，这地方确实有点意思，若是在此留下信标，那就可以通过导令前往谦洲任何地方了。
……
阿一能想到的子修同样想到了，只见他拿出一个盒子，缓缓打开。
盒子打开的瞬间，绿色灵气如烟雾般飘出，这是某种灵药离开宜居地后灵气外溢的现象，原本封印在盒子中，如今盒子一开，灵气又散出来了。
阿一还没来得及多嘴提醒，子修手指一动，灵气凝聚在盒子上方就不再扩散，阿一也终于看清了盒子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颗翠绿无比的水萍，只有4，5片叶子，小小的一朵，盒子下面却布满它白色的根须。
子修没直接上手，而是用灵力托了起来，阿一这才看仔细，他猜想的没错，水萍的根须果然很长，估计得有半个自己那么长。
待水萍根须完全伸出，子修直接放开了灵力。
啪~
水萍直接落在水面上，发出小小几圈涟漪，溅出的水花刚飞起又瞬间掉落。
那奇异的景象让阿一嘿嘿一笑，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皱起眉头：“这不是无灵水吗？这玩意不会死在这吧？”
子修轻声一笑，开口解释道：“这里虽然没有灵力，但迷雾之外有。”
“络网淸萍，它的根须如蛛网一样，有时甚至能覆盖整个湖泊。”
“但这东西药效虽好，却会让它所在的湖泊寸草不生，生机全无。”
“所以很多人看见了都会毁掉它，现在很少见了。”
……
子修说完好一会，确定他说完了，阿一才看着那一抹翠绿吐槽道：“这玩意这么自私，活该被灭！”
……
子修没有回答，把盒子扔回戒指，手指一动，那漂浮的灵气就飞入阿一面前。
吓得阿一连忙屏住呼吸，可那灵气却直接从他鼻孔里窜了进去，只感觉一股凉意流过，那玩意就进了肚子，阿一摸了摸肚子，也不担心，反正子修不会害他。
“这玩意有啥用？”阿一好奇地问道。
“那让你溺死得晚一点。”子修淡淡地说道。
阿一：“……”
阿一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吐槽道：“我又不下水。”
子修微微一笑，没有说话，那耐人寻味的笑容让阿一有种不祥的预感。
“人精不会让我下水库吧？”阿一害怕地问道。
“那你得去问他。”子修轻声说道，说着他便举起左手，灰黑色灵气在他手中环绕，不一会他便冷冷开口。
“鬼术之七十三-仍未觉！”
看着已经没有半点踪迹的水萍，让阿一有些疑惑，好奇地问道：“仍未觉隐藏的东西只有空瞳眼能看到吧？藏起来是怕被别人拔了吗？”
“实力够还是能发现的。”子修轻声说道，“仍未觉是为了筛掉废物在这留记号。”
“有道理！”阿一点点头，对子修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想得周到。”
“走吧。”子修说着就站了起来，往大船走去，阿一也站了起来，默默跟在后面。
……
子修的考虑并无道理，要是一些人偶然来到这里就一定会查看，看到那棵水萍一定会猜到是别人放这里当路标的，要是他也在这留下标记，一传十十传百，无数人的探索下，谦洲那些岛的位置就不是秘密了。
虽然有点杞人忧天，但防患于未然嘛，也不算多此一举。
……
“等会你们在泉宜下船，直接从泉宜去遂桐，从那边上靖山。”子修一上船就说出这么一句话。
让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子修，刚上被涅拉上船的阿一也听到了，见阿一上来，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他，游喧莹还疯狂使眼色。
那表情就差直接说让阿一问问什么意思了。
“你找到路了？”阿一无奈地帮他们问道。
子修点点头：“北余在泉宜北方海域。”
“哦~是这样啊！”阿一恍然大悟，“前面有直接去北余的穿界门！”
说着阿一就想起件事，弱弱地问道：“子修要不你哪天有空给画张地图呗，谦洲各岛的位置只有你知道吧？”
子修想了想，便点点头：“可以。”
说完小船又开始缓缓加速，往前驶去。
奇怪的是这船在无灵水上跟在普通水面并无差别，连泛起的浪花都跟普通海水一样。
而那阵阵涟漪之中已经没有半分水萍的踪迹，仍未觉不愧是最强的隐匿技能，恐怕这世上都没几个人能找到它隐藏的东西。
……
再次进入迷雾，所有人又开始无所事事，小冰龙对阿一的敌意越来越大了，虽说不会直接扑上来，但那恶狠狠的眼光还是让阿一有些无奈，这事跟阿一有个毛的关系，事是人精干的，锅却得自己背。
“嘿嘿~”想着想着心理不平衡的阿一阴险一笑，回头让人精教训一下小冰龙，让它好好体会一下人心的险恶。
……
阿一嚼着肉干，粗饼，看着他们一群闲人。
小冰龙正趴在君灵月旁边睡觉呢，奈何君用时不时敲它一剑柄，根本睡不着，两只眼皮都开始打架了，君用根本不让它睡，气得它牙痒痒，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每次想咬他君灵月都拉着它的尾巴。只能默默记在心里，等强壮一点，君灵月拉不住了，再去咬死他。
星卒和灵预霜互相依靠着坐在一旁闭目养神，游喧莹和灵预霜则是坐在围栏边，四只脚在船边晃来晃去的，悠闲无比。
……
差点噎死的阿一刚喝完一口水，就看到了一抹橙色亮光，顿时兴奋地露出微笑。
那是夕阳的颜色啊，这就代表着阿一他们快出谦洲了，阿一强忍着兴奋看向子修，轻声开口：“子修。”
看到子修看着自己轻轻点头，阿一顿时舒服多了，终于要离开谦洲这个人鬼地方了。
不一会，其他人也发现了，游喧莹兴奋地大叫起来：“雾变淡了！”
“山人可算熬到头了，哈哈！谦洲的妹子们，山人来也！”君用直接跳了起来大吼大叫。
阿一翻了个白眼：“你还是收敛一点，真不怕煅咏言弄死你？”
“大不了山人这辈子不见他。”君用嚣张地说道。
“你瞧瞧你说的是人话？”阿一看着毫不介意的煅恋舞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恋舞你这都能忍？”
“没事啊。”煅恋舞笑着说道，“君用不想见就不见吧。”
阿一无语地看着一脸得意的君用“……”
正想吐槽两句的阿一，转头就看到一直在船头打坐没动弹的子修站了起来。
“怎么了？”阿一皱眉问道。
“没事。”子修摇了摇头，刚说完没事，他转身就直接抬起手。
“鬼禁之四-魂鬼禁！”
嘭~
一声闷响，阿一顺着声音望去，那小冰龙直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寒越~”君灵月瞪大了眼睛，跪在地上抚摸着小冰龙，不停查看。
“不必担心，子修应该是觉得它太碍眼了，想把它藏起来。”阿一连忙解释道。
“它……它都没心跳了。”君灵月惊讶地指着小冰龙看着子修。
“不止没心跳，还没呼吸吧？”阿一微微一笑说道，“问题不大，魂鬼禁就是这么厉害。”
说着就对子修竖起大拇指：“子修天下无敌！”
子修也在此时走了过来，挥手便扔出一个能装人的大箱子：“到了靖山让人精解。”
说完又走了回去。
……阿一看到箱子来兴致了，赶忙站了起来，屁颠屁颠地走了过去。
“君灵月我来帮你。”阿一乐呵呵地说道。
结果他一靠近冰龙就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这货这么冷吗？”阿一停了下来，看着浑身湛蓝地的龙被精灵月和君用抬起来。
“那是寒濂龙啊！你以为是什么？一坨冰块吗？”游喧莹站在一旁鄙夷地说道。
“呃……”阿一挠了挠头，“不是吗？”
游喧莹：“……”
……
“它现在控制不了寒气，离他远点。”子修轻声提醒道。
“哦~是这样啊。”阿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以为是小冰龙不喜欢自己，子修才让自己离它远点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原因啊。
没事，回头把人精叫上，有他在旁边，阿一一起蹂躏小冰龙的愿望就不是梦了。
第二卷 天幽幕落 第二节 靖山新骨 第二十一章 分别
过了没多久，谦洲的浓雾逐渐散去，开始起伏的波浪预示着他们已经抵达衍州近海。
近海渔产丰富，又不像谦洲海域那么凶险，所以很多渔民都在海上谋生。
慢慢的海上出现不少渔船，那些渔民常在谦洲边缘讨生活，时常能看到从海面上突然出现的船只，久而久之他们也活出了经验。
即使是子修他们这种造型奇特的船，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低头干活，绝不多看，甚至一些小渔船连头都没抬。
穿过渔船群，依稀能看见远方的海岸后，船的速度慢慢地降了下来。
子修还没说话，阿一就先站了起来：“我们在这换船吧，这船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星卒也在此时从船舱里爬了出来：“雨凝，你那还有一艘船吧？”
“有的。”灵雨凝笑着点点头，翻过围栏便跳了下去。
游喧莹连忙探出身子往下看去，轻声问道：“雨凝，要不要帮忙？”
“不用。”灵雨凝笑着说道。
不一会，一艘比子修这艘还要大一圈的单帆船便拔地而起。
游喧莹羡慕地看着擦拭汗水的灵雨凝，心里不平衡了，差距太大了，灵雨凝都能从戒指里移出那么大的船了，自己却连张桌子都放不进去。
灵雨凝拿出船便迅速跳了上去，操控着流水，把船靠了过来。
当两艘船靠在一起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激动，君用先一脸兴奋地跳了起来：“啊哈！山人来也！”
说着他就一只脚跨在围栏上，想翻过去。
“你过去干什么？那边是去靖山的。”阿一翻了个白眼提醒道。
“山人才不去古川，古川只有南尘，山人要去靖山，靖山妹子多。”君用理直气壮地大叫道。
“MDZZ！”阿一露出睿智的凝视：“不怕子修弄死你吗？”
“不会的。”君用一脸正气地摇摇头，“子修不是这种人。”
说着他回头对着子修一挑眉：“对吧？”
子修冷冷一笑，点点头，抱着胸说道：“你可以去。”
“你看！我就说子修不是这种人！”君用说着就想跳起来翻过去。
没想到子修却在背后淡淡地说道：“但是副队长得给涅。”
“你是认真的吗？”君用的脸不高兴地黑了起来，“涅连脑子都没有，这也能顶替山人二把手的位置吗？”
听到君用说他坏话的的涅突然张开眼睛，右手立刻放到刀柄上，一副备战的姿势，盯着君用冷冷问道：“想打架？”
“他不是！他没有！你别乱想！”阿一赶忙摆手替君用辩解。
还好涅记忆力不咋地，加上阿一语速有点快，他迷茫地发了会呆后，再次闭上了双眼。
……
阿一转头看到装小冰龙的箱子被君灵月和灵雨凝搬过去了，放心地走到君用旁边吐槽道：“涅是没记性，不是没脑子。”
君用耷拉着眼皮瞟了阿一一眼，露出呆滞的表情：“有区别吗？”
“那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阿一很认真地点点头。
“不对！”君用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瞪着涅很是不爽地说道，“你就是在针对山人吧？”
“他们骂你就无动于衷！”
“山人一说你就要打我！”
呼~
涅蹭地站了起来，一挥巨剑，露出蔑视一切的眼神：“想打架？”
“他不是！他没有！你别多想！”阿一连忙把君用的头掰回来，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说道，“可以确定了，涅确实在针对你。要不要叫点人帮你弄死他？”
“你这么小声他也听得到。”君用黑着脸说道。“你都说要弄死他了，他都不打你，他绝对是在针对山人，”
“要不要啊！”阿一又问了一遍。
君用挠了挠下巴，看着阿一露出睿智的凝视：“我怎么感觉你不是想弄死涅，是想弄死山人？”
“自信点，把感觉去了。”阿一坏笑道，“跟涅交手的都被打出心理阴影了，哪有人会帮你。”
说着又补充道：“倒是你，有煅恋舞还到处沾花惹草的，呆呆他们恨你恨得牙痒痒，都想弄死你。”
君用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地说道：“她们都是小妾！”
阿一：“……”
君用不要脸的程度远超阿一的想象，阿一无言以对，看到星卒他们都去对面那只船了，阿一坏笑着只能拉着君用坏笑道：“走吧，咱去靖山。”
“山人……”君用一咬牙，“山人不去！”
“真不去？”阿一的坏笑更加阴险了。
君用苦着脸摇摇头：“不去！”
“不就是个鬼组织二把手嘛。”阿一用肩顶了他一下，眉毛一挑，“咱去靖山，让呆呆也给你个二把手当当。”
“天邢二把手不是付臧吗？”君用疑惑地问道。
“就付臧？”阿一不屑地鄙视道，“他还二把手？他顶多算个把手。”
君用歪着脑袋想了想：“我感觉他还是有点东西的。”
“他确实有点东西。”阿一很是认真地点点头，“脑子里有水，还有坑！”
君用：“……”
……
“还聊呢！”游喧莹冷冷开口，吓得阿一瞬间就翻了过来。
“好的，可以出发了。”阿一看了一眼灵雨凝笑着说道，灵雨凝也回了个绝美的笑容。
讲真的，灵雨凝这妹子可以啊，什么都会不说，对谁都很好。
……
小船慢慢驶动，阿一看着君用露出阴险的笑容：“君用，确定不去靖山吗？”
“古川也有妹子！”君用气鼓鼓地说道。
“古川那鸟不拉屎的荒漠，别说妹子了，人都没几个！”阿一不屑地撇嘴道。
“那……那山人也不去。”君用虽然犹豫了，但还是拒绝了，“山人作为二把手，古川还是得去一趟的。”
“哎呀~不去就不去吧。”阿一叹了一口气。
然后故意大声感叹道：“算算日子，依窕应该回来了吧。”
“依……依窕？”君用哭丧着脸，看着越来越远的阿一。
“嘿嘿~”阿一咧嘴一笑，继续说道，“维腥那边找墓随不麻烦，青言应该会比依窕早到些。”
“青……青言？”君用的脸这下比吃了屎还难看了。
“嘿嘿~”阿一咧嘴一下，继续说道：“苏念灵应该也跟来了。”
“苏……苏念灵？”君用眼睛一蹬，围栏都差点被他拍断了。
“哈哈哈哈~”阿一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苏弃那个侍女也挺漂亮的，送完人也应该回来了，毕竟是人精点名要带的人。”
“新……新妹纸？”君用顿时崩溃了，“哈哈哈……山人不去古川，山人要靖山看我未过门的小妾！”
“哈哈哈哈哈……”阿一奸计得逞，捧腹大笑。
笑了没两秒钟，屁股就挨了一脚，转头望去，游喧莹黑着脸冷冷说道：“别笑了！难听死了！”
“过分了啊！”阿一黑着脸说道，“刚离开谦洲踢踢我屁股！”
“谁让你一进谦洲就跟死茄子一样，欺负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游喧莹不屑地撇嘴道。
“你可拉倒吧。”阿一又开始放飞自我了，“心疼我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行！我来好好照顾你！”游喧莹冷笑着点点头，掰着手指，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
“诶？”阿一直接转身就跑。
他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可惜怎么也飞不出，这花花……诶？台词好像错了。
……
阿一围着这船转了好几圈，游喧莹一直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阿一一减速屁股就要遭殃。
终于……
“算……了，不……不跑了……”阿一又没灵力，哪是游喧莹的对手，只能选择放弃挣扎，躺在甲板上等死，奢求游喧莹能放过他。
确实是奢求，游喧莹压根没打算放过他，围着阿一转圈圈，这里踢一脚，那里踢一脚，还好她没打脸的习惯，下手也不算很重。
等她把阿一全身都踢了一遍，也就消气了，阿一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全身酸痛无比，不过不算很严重，反而像按摩一样。
阿一抬头看着面不改色的游喧莹，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被盯着的游喧莹一开始还绷得住，好一会看阿一还是盯着自己，这才心虚地问道：“干嘛？”
“没啥。”阿一摇了摇头，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
此时已经能看到泉宜城码头的轮廓了，但阿一的注意力并不在码头上，而是看着天空的海鸥群。
不知道为什么，阿一一眼就是从满是白色的海鸥群中看到了那一只与众不同。
那只鸟不是海鸥，而是一只寒隼，一只纯白色寒隼，准确地来说，那是鬼门的‘鬼眼寒隼’。
这种寒隼几乎每座城都有不少，专门用于监察各城动静，也不知道鬼门哪找来这么多奇特的鸟，上次送来鬼门的资料并没有记载这种鸟的来历，回头一定要好好问问。
……
又看了好一会，确定是‘鬼眼寒隼’后，阿一放心多了，他邪魅一笑，他起手做了个打响指的动作。
果然，寒隼收到消息立刻离开鸟群，往泉宜城飞去。
第二卷 天幽幕落 第二节 靖山新骨 第二十二章 再次分别
看到阿一突然抬起手搓了一下，游喧莹一脸嫌弃地鄙夷道：“你抽什么疯呢？”
阿一只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走到船头吹风，从现在的位置，已经能看到泉宜城码头的大概了。
其实无论是泉宜城也好，其他城也罢，码头的格局基本都差不多。
一般分为三类，最大的区域是公共码头，给来往商船停靠补给用的。
其次便是私人码头，一般都被城主府租赁给一下大家族了。
这最后一种便是临时码头，这种码头范围最小，也最好辨认，空荡荡的没有船只停靠的便是临时码头。
这种临时码头专门给要将船收入戒指的人使用，并且还需要接受城主府的盘查。
……
船只靠近码头时，灵雨凝果断地选择了临时码头，不用跟那些大船挤在一起，而且他们肯定是要把船收走的，在其他码头停靠的话，城主府可就不高兴了。
灵雨凝的船只刚靠在码头，码头上的人就把楼梯放了过来，其中一人走上楼梯，热情地打起招呼：“极为，第一次来泉宜吧？需要小人为各位引路吗？”
那副谄媚的模样反而让船上的人心生厌恶，这些人都不是养尊处优的人，就连游喧莹也时常跟花焉一起干活。
“咳咳咳~”星卒咳嗽了几声，便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轻声开口：“勿扰！”
“长老令！”那人吓了一跳惊呼出声。他对着星卒恭恭敬敬地又行了一个礼后，转身便下了楼梯，往码头边的小房子跑去。
……
灵预霜懒得管那小人物，搀扶着星卒便下了楼梯。
阿一大摇大摆地跟在后面，游喧莹则是气鼓鼓地与君灵月抬着大箱子跟在阿一后面，她看着阿一悠闲的模样就来气，真想上去踹他两脚。
看着他们下楼梯，周围的卫兵都投来尊敬的目光，不敢多嘴，全都站得笔直。
刚才那句“长老令！”他们听得可是一清二楚。
他们也没有怀疑长老身份的真实性，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敢伪造长老令冒充城主府长老，最多也就见过几个伪造长老直属令的。
而且城主府那边确实有一个年轻的长老因为身体不适很少露面，这事有不少人都知道。
……
一行人慢慢走出临时码头，其他人对城主府都没什么好感，只有阿一走出关卡后鬼使神差地转头看了一眼。
那卫所旁边站着一个鹰钩鼻中年人，看到阿一过来，立刻脸色一变，原本阴沉的奸笑变得谄媚。
阿一看着他邪邪一笑才转身跟上去。
……
离开码头不远，大道两边停靠着不少马车，一边热情揽客，一边沉默不语，两方风格迥异，互不干扰。
这其实也是他们这一行的潜规则，为了应对风格不同的客人，他们这些赶马车的也分为了这两类。
阿一他们不用多说，选了两辆看起来还不错的，吩咐他们去中心广场便上了马车。
车夫们也不多嘴，只有进泉宜城的时候说了一句进城了，全途没多一句嘴。
等阿一他们到莞城，天已经黑了，他们只好就近找了间客栈住下，吃过晚饭，几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回房了，在谦洲行走可不止阿一觉得累，其他人也很疲惫。
只不过不同的是，阿一在谦洲像死狗，一出谦洲就精神抖擞，活蹦乱跳的。他人是在谦洲没什么感觉，一出谦洲就浑身无力，疲惫不堪。
……
阿一推开自己的房门，月光从窗户照下，阿一借着这一点光亮把房间的蜡烛都点上了。
阿一还是选的窗户朝东的顶楼，现在已经成习惯了，点完蜡烛，阿一坐到桌边，给自己斟了一碗茶，虽然有点凉，但现在是夏天，正好入口。
坐了没一会，一道黑影便从窗户窜了进来，他将背包放在地上便单膝跪地，恭敬地叫了声：“先生！”
阿一点点头，来的自然是鬼侍，从阿一在海边对寒隼做出手势，阿一就知道鬼侍一定会来，只不过白天赶路的时候不方便，现在阿一一个人的时候正好合适。
不过让阿一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把自己的背包拿过来了，要知道自己当时是放在无忧城了。
阿一也没有客气，走过去拿起背包扔到床上就蹲了下来，轻声问道：“靖山那边怎么样了？”
“回先生，鬼朕前辈，依窕小姐，言年泫宇已经到了。”
“鬼浮前辈，青言小姐，墓随，也到了。”
“留守靖山的人还在探索。”鬼侍轻声回道。
“苏念灵没来吗？”阿一问道。
“苏念灵在回苏家的路上。”鬼侍回道。
“其他人呢？”阿一又问道。
“门主从先生离开齐就不知所踪，只知道依窕小姐联系过他。”
“付臧昨日出了山海，现在在绥沁休养。”
“亦心凉前日进了山海，付臧应该是在等他出来。”
“鬼主前辈进雪山还未出来。”
鬼侍说完便低下了头，这种小动作正是鬼门的规矩，抬头回话，低头就代表他说完了。
……
阿一皱起眉头，想了想又问道：“苏家那边呢？”
“苏弃当天封锁完水库就派人给苏今耀送信，第二天苏家的人就抵达靖山跟城主府的人封锁水源了，现在还在排查靖水流域”
“苏久寻将林美宁他们送到苏家便离开了，明日便可到靖山。”
……
阿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到一个有趣的问题：“林美宁是怎么进的苏家？”
“苏沂纪安排的。”鬼侍回道。
“苏今耀安排的就很有意思了。”阿一露出邪魅的笑容。
苏沂纪是苏家的大丫鬟，要是她安排的，说跟苏今耀没关系，阿一打死都不信。
……
阿一沉默了一会，发现好像没什么事了，于是问道：“古川那边怎么样了？”
“动静很大，但不知来源，几位前辈的灵力也搜寻不到了。”鬼侍轻声回道。
“哦，是吗？”阿一点点头，抬起手刚想让他退下，又停住了，轻声问道：“煅咏言怎么样了？”
“已到嵊棠，斗天鬼医也在。”鬼侍回道。
“嗯。”阿一点点头，挥了挥手，鬼侍得令后，迅速从窗户跳下，在夜色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
阿一想了好一会，又坐回桌边，喝着凉茶，敲着桌子。
煅咏言既然离开泗清到嵊棠了，那就带标的身体的状态还可以。
那个计划本来就定在嵊棠节后，现在看来是不会推迟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
咚咚咚~
“客官，要热水吗？”
小二的询问打断了阿一的思考。
阿一回想才发现，刚才自己只顾着进房等鬼侍，忘记在门上挂牌子了。
“要！”阿一回道。
洗完澡的阿一躺在床上，不出预料的又是胡思乱想的一夜，压根没怎么睡。
……
第二天一大早，阿一就被游喧莹一巴掌呼醒。
吓了一跳的阿一直接蹦了起来，坐在床上看着蚊帐呆了好久才缓过来，有气无力地骂道：“游喧莹，你是不是有那个大病？”
“谁让你睡得跟只猪一样，叫都叫不醒。”游喧莹不屑地撇嘴道。
阿一歪着脑袋看着她，露出睿智的凝视：“我怎么觉得你一句都没叫呢？”
“我叫了！”游喧莹理直气壮地说道，一点也不觉得心虚。
阿一看出来了，黑着脸吐槽道：“你在隔壁叫的吧！”
“是啊！”游喧莹笑着点点头，“那又怎么样？”
“诶？你……”阿一刚想骂人，又忍住了，摆了摆手，“算了算了。”
把衣服穿好后阿一站了起来，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往桌边走去，生无可恋地问道：“你能不能换个地方，离我的屁股远一点？”
“嗯……”游喧莹仔细想了想，咧嘴一笑，“不能！”
“……”阿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喝了一口水才吐槽道：“你对我的屁股这么情有独钟的吗？”
“呵呵，是啊。”游喧莹冷笑一声。
趁着他回头倒水的功夫又给他屁股来了一脚，没好气地催促道：“快点！都等着你呢！”
“别催了！我这不走了嘛。”阿一无奈地放下杯子往外走去。
……
下了楼才发现，星卒他们连早餐都吃完了，看到阿一下来，灵雨凝还想叫小二点东西的，被阿一制止了。
反正他们吃得也不多，阿一也不是挑剔，把他们吃剩下的吃完，便打算出发了。
待灵雨凝付完钱，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往广场外走去。
……
客栈就在广场旁边，没几步就到了，阿一他们在传送阵边缘瞪着，灵雨凝则是带着星卒给的令牌去找守阵人，带着星卒的长老令能省不少钱呢。
有了星卒长老的身份，守阵人一点都不敢拖延，灵雨凝刚进小房子，守阵人就带着几个徒弟出来了。
待他们布置好，灵雨凝和君灵月便抬着箱子走上传送阵，为了自己的屁股不遭殃，阿一特地等游喧莹先走才大摇大摆地跟在后面。
接过看到灵雨凝把箱子放下，又走了回来，阿一稍加思索就猜到了，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未动的星卒问道：“你们还真不去啊？”
见星卒点头，游喧莹有些疑惑地问道：“雨凝，你们要去哪里啊？”
“嵊棠。”阿一挑眉一笑，“你要不要去？正好有伴。”
听到阿一又想支开她，游喧莹小脸一黑，回头踩了他一脚，冷冷道：“不去！”
“不去就不去嘛，踩我干什么？”阿一苦着脸说道，“还用这么大力气？”
“闭嘴！再吵打死你！”游喧莹黑着脸威胁道。
“呵呵~”灵雨凝忍俊不禁地挥了挥手，“喧莹，回见。”
“回见~”游喧莹也笑着挥了挥手。
第二卷 天幽幕落 第二节 靖山新骨 第二十三章 孙氏车行
这传送阵的后遗症是真的大，而且这次阿一忘记嗑药了，只能强忍着眩晕感看向远处的碑石。
看到上面“遂桐”两个大字，阿一总算是放心了，虽然传错地方的情况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阿一拍了拍脑袋，扫视了一圈，竟然在广场边的角落看到了一个招牌。
“孙氏车行”
这让阿一有些惊讶了，一般来说广场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车行呢，这一行说赚钱他也不是很赚钱啊。
又缓了好一会，阿一才往那边走去，都快等不耐烦的游喧莹，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的背影，和君灵月抬着箱子跟了上去。
……
那个小商铺并没有马车，只有一个年轻人坐在柜台上。看到阿一他们过来，立刻就露出笑容，问道：“公子小姐们，要去哪啊？”
“靖山水库。”阿一轻声回道。
“水库？”那人脸色一变，“那边现在可去不得，城主府已经封山了。”
“不碍事，去不去吧。”阿一不耐烦地说道。
“真要去水库的话可是个大生意。”那人一笑，恭恭敬敬地一抱拳，“在下孙殃，先跟您说一下大致情况吧。”
“此去水库约莫300多里，慢车需2日，快车只需1日，您是要快车还是慢车。”
“快车吧。”阿一回道。
“那您喜欢安静些的还是热闹些的？”孙殃又问道。
“给我找个哑巴！”阿一不耐烦地说道。
“了解！”孙殃笑着拿出一块令牌，“老李不仅哑，还是个聋子。”
阿一接过令牌看着上面的六十六满意地点点头。
“3000金币，您付2800就好。”孙殃笑着说道。“拿了牌子往那条街走上片刻即可到车行，那里的管事会给您安排马车。”
“你们这生意倒是做得挺好的。”阿一笑着赞叹道。
“公子过誉了。”孙殃笑着拱手道，“遂桐南上靖山，北入山海，南下玉淇，车行也就只有在这能讨口饭吃。”
阿一笑着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四处张望的游喧莹。
游喧莹眉头一皱，看傻子似的瞪着阿一：“你觉得我有钱吗？”
阿一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觉得你没钱吗？”
“这都什么啊？”游喧莹没好气地说道，“我哥去雨杜的时候把钱都带走了，我又没有留钱的习惯。”
“唉~”阿一叹了一口气，瞟了君灵月一眼，刚准备把背上的包拿下来，屁股就挨了一脚。
“看什么看！她更没钱！”游喧莹瞪着阿一说道。
“扯淡呢，临越那边一箱子钱我又不是没看见。”阿一翻了个白眼。
“那是我的嫁妆，给人精用的。”君灵月笑着解释道。
“人精不缺你那点钱。”阿一不在意地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沓金票，从中抽了几张递给孙殃。
刚想把钱放回包里，游喧莹就凑了过来，一点也不客气，小手直接就伸了过来。
啪！
阿一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黑着脸问道：“干嘛呢？”
“分我点~”游喧莹撅着小嘴撒娇道。
“你可别来这套！”阿一不屑地说道，刚把手放进去，背包就被游喧莹一把抢过。
看着游喧莹手忙脚乱地翻找，阿一无奈地把手伸到他面前疯狂摇晃，但她忙着翻包，根本不抬头。
无奈地阿一只能轻轻推了她下，游喧莹这才看到眼前阿一捏着的金票，伸手想抢，却被他收了回去，包也被他抢了回去。
“好啊你！敢对我动手了！”游喧莹委屈巴巴地说道。
“你这台词说得有些延迟了吧？”阿一满头黑线地说道。
“你管我呢！你就说怎么办吧？”游喧莹黑着脸问道，
“什么怎么办？”阿一没好气地说道，“我遭受了你这么多毒打我说什么了？”
“你那是活该！”游喧莹说着就伸出了手，“赶紧地分我一半。”
阿一理都不理他，拿着令牌转身就走。
走了没两步游喧莹就抬着箱子追了上来，直接给他屁股来了一脚。
“分我一半！”游喧莹气鼓鼓地说道。
“什么分你一半！这是阁…封老板给我的。”阿一没好气地说道，本来想说阁主的，看到这么多人，连忙改口。
“他给你了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游喧莹理直气壮地说道。
“什么叫我的就是你的？”阿一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上次你自己在石滩跟我说道。”游喧莹扬起嘴角轻笑道，“说什么，只要你有都可以是我的。”
“打住！啊。”阿一脸色一变赶紧打断道，“我还跟你说了以前说的都不作数了呢。”
“你承认你说过就行。”游喧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灵月你评评理，说过的话还能收回的吗？”
君灵月还没说话，阿一先绷不住了，央求道：“姑奶奶，你可别再让他们抓到把柄串闲话了！”
游喧莹还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扬了扬。
阿一只能从包里随便抓了一把递给她，游喧莹这才心满意足地露出得意的笑容。
……
走了没多远，果然看到了路边挂着一个“孙氏车行”的大招牌。
看到阿一他们走过来，眼尖的管事看到阿一手里晃荡的令牌立刻叫了两个人迎了上来。
管事指挥两个伙计接过游喧莹和君灵月的箱子，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在下孙氏车行，孙隶，敢问公子拿的是几号牌？”
“六十六。”阿一把令牌递了过去。
没想到孙隶接过令牌却皱起眉头，挥了挥手吩咐道：“去！把瘸腿李叫过来！”
“这时候还有人去靖山啊。”一人应声问道。
“别说那么多，快去！”孙隶板着脸说道。
“好嘞，我这就去叫瘸腿李起床。”那人笑嘻嘻地跑开了。
……
孙隶回头看到阿一皱起眉头沉思，便耐心解释道：“老李是车行的老人了，只走靖山，山海，两条线，前阵子在山海欠了点钱，已经不敢走山海了，你拿着他的牌子，我们自然知道您是去靖山的。”
“我倒是没想那么多。”阿一听了他的解释，依然低头沉思。
“我是在想，这个瘸腿李和李璇是什么关系？”阿一很认真地问道。
“李玄？”孙隶皱起眉头，一脸蒙逼。
游喧莹倒是习惯了他的胡言乱语，反正听不懂也不妨碍他鄙视阿一。
“你这叫没想那么多？”游喧莹鄙夷道，“脑洞比玉淇天坑都大！”
“……”阿一翻了个白眼，无言以对。
孙隶没怎么听懂他们的对话，想着有一些人喜欢询问车夫的事，便开口解释道：“十几年前车行刚创立的时候老李就在了，他……”
“我们对他没兴趣，先上车吧。”阿一直接伸手打断道。
“好的，这边请。”孙隶点点头，立刻在前面带路。
阿一走了没两步，屁股就挨了一脚，阿一只能无奈地回头问道：“姑奶奶又怎么了？”
“说起石滩，我越想越气。”游喧莹气鼓鼓地瞪着阿一。
“这多过去多久了？”阿一翻了个白眼。
“我不管！让我在那等这么久，我踢你两脚怎么了？”游喧莹理直气壮地说道。
阿一：“……”
孙隶乘着阿一无语的机会连忙指着一辆马车说道：“这边请吧。”
“好。”阿一点点头。
伙计已经把箱子搬上车跑路了，见客人点头，孙隶也不想多待：“你稍等，老李很快就到，我那边还有事。”
“好。”阿一点点头。
……
“你怎么不说话了？”游喧莹冷声问道，“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我心虚了？”
“先上车吧。”阿一无奈地说道。
“别以为上车我就不敢打你！”游喧莹冷哼一声，爬上马车。
阿一又看向吃瓜的君灵月：“你也上去啊。”
“我先等等，万一你们上车打起来，我不好躲。”君灵月坏笑道。
“小脑袋瓜想什么呢？”阿一翻了个白眼。
“嘿嘿嘿~”君灵月嘿嘿一笑，这才爬上马车。
阿一上车上到一半，正要进去时，刚好看到一个老头，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那老头看起来不是很老，脸上皱纹都没多少，虽然脸色有些萎靡，但看起来不像是寻常人。
他走过的一路上不少伙计都讥笑嘲讽他，那老头面无表情，无动于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聋。
阿一看了两眼也没多向，直接走进马车，马车内的装饰还算可以，虽然不算豪华，倒也舒适，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这辆马车没有贪便宜只装帘子，而是装上了两开的小门，阿一关小门的时候发现头顶有个小铃铛，看样子那个车夫是真的聋子，那小铃铛应该是来提醒乘客的，不过也有可能所有的马车都有这种小铃铛。
君灵月识趣地坐到了最后面，阿一只能在游喧莹的对面坐下，直面她幽怨地直视。
第二卷 天幽幕落 第二节 靖山新骨 第二十四章 奇怪的苍蝇
叮铃铃~
车夫拉响了铃铛，阿一看到自己手边也有个铃铛便拉了一下，车夫一挥鞭子，马车便开始缓缓行驶。
想了好一会，阿一才看着游喧莹轻声开口：“你要是看到我就这么不开心，干脆回边游去等着。”
“还想赶我走啊？”游喧莹不屑地撇嘴道，“我才不回去，家里太无聊了。”
“那你可以去维腥，反正唯一心也一直在餐厅。”阿一又说道。
“不去！”游喧莹倔强地别过头。
“随便你，反正你别跟着我就行。”阿一无奈地说道。
“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吗？”游喧莹鄙夷地轻笑道，“谁跟着你了，我是出来玩的。”
阿一翻了个白眼，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奥一只苍蝇飞了进来，那苍蝇飞得悄无声息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如此拙劣的伪装让阿一不由得满头黑线，游喧莹还以为他在跟自己摆脸色呢，很是不爽地问道：“干嘛！你不服气啊？”
“不是！”阿一指着游喧莹的头顶解释道，“那里有只苍蝇。”
“苍蝇？”游喧莹疑惑地抬起头，正好看到一只苍蝇在她头顶上对着她扭屁股。
啪~
啪~
啪~
游喧莹一连拍了好几次，都被苍蝇风骚地走位躲开了，游喧莹眉头一皱，正准备站起来拿捏它，就听到阿一在旁边淡淡地开口。
“行了，别试了，你能打死它就有鬼了。”
游喧莹一头雾水，君灵月先反应过来了，一脸兴奋地大叫起来：“夫君！”
……
苍蝇依旧悠闲地飞舞着，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装模作样。
阿一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道：“行了，别玩了，已经暴露了。”
“暴露了吗？”苍蝇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
“暴露了！”阿一很认真地点点头。
“不可能！”苍蝇一脸的不相信，“我的万化天下无敌。”
“可拉倒吧。”阿一无可奈何地说道，“先不说马车隔音做得这么好，没有缝隙，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见过哪只苍蝇飞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走位还这么风骚的。”
……
“哦~是这样啊！”苍蝇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样。
“夫君，真的是你啊？”君灵月眼睛都笑成了小月牙。
“不是！”苍蝇一脸的惊恐。
阿一满头黑线，本来想吐槽一下的，却看到游喧莹并没有关注苍蝇，而是一直盯着自己的头顶。
阿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往头顶摸去，呵呵~多了棵草在上面。
“我特么！”阿一握着小草就猛地一拔！
“嗷~”阿一一声惨叫，痛得自己龇牙咧嘴，那草就像长在他脑袋上一样，差点把他头皮拔下来。
“阿一，几日不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了？”小草发出声音，阿一这才听出来，他又在用自己的声音说话。
“你特么能别用我的声音吗？”阿一气急败坏地骂道。
“不能！”小草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曾经发毒誓不在这个女神经面前出现，你看她竟然叫苍蝇夫君，口味实在太重了，我连声音都不想给她听了。”
阿一看君灵月有些委屈，便吐槽道：“确实，她口味要是不重，也不会喜欢你。”
“你再说这件事我可走了啊！”小草很是不爽地说道。
……
“你消失这么久去哪了？连鬼门都没你的消息。”阿一面无表情地转移话题。
“想知道啊？”小草坏笑道，“你现在给老子滚下去，我就告诉你。”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阿一脸一黑。
“切~”小草不屑地一撇嘴，“首先，老子一直这么小气，最后，下车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阿一：“……”
“我就不问其次了，去哪？”阿一无奈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小草嚣张地说道，“我跟你讲几个大秘密。”
“你是不知道我为了找这么个保密的地方费了多大劲，山人……”
“打住！”小草越说越激动，阿一直接打断道。
“你抄君用的口头禅先放一边。”阿一黑着脸说道，“你这次的大秘密不是‘芋羹好拌饭’了吧？”
以前在餐厅的时候，人精神神秘秘地说什么大秘密，人精求了好几天，踢碎无数花瓶，死缠烂打，人精才说出那个大秘密。
芋羹好拌饭！
是的没错，人精说这就是那个大秘密，阿一至今不信，依旧耿耿于怀。
……
“以后不知道，这次肯定不止这一个大秘密。”小草很认真地说道，说得阿一都差点信了。
阿一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淡淡地说道：“你先说说什么事，我再考虑去不去。”
“你就说你去不去吧！”小草不耐烦地说道：“过了这个村……我还在下个村等着你。”
“嗯……”阿一叹了一口气，“行，走吧。”
阿一答应得这么干脆，反而让小草不适应了，有点不甘心地问道：“诶？你这就考虑好了？不用我再劝劝。”
阿一翻了个白眼，扭了扭脖子，拽了一下绳子，不屑地说道：“你要不真有什么事，哪有时间光跟我扯皮不动手。”
……
小草沉默了好一会，伸出一片叶子卷了起来：“你是了解我的。”
此时马车也刚好停了下来，阿一直接推门溜了出去。
君灵月不舍地正要开口，却听到‘阿一’的声音。
“闭嘴别说话！朱启生在水库边等你们。”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啊！”阿一连忙解释道。
……
阿一下了车对着车夫摆了摆手，车夫才驾着马车缓缓驶离。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阿一喃喃感叹道：“二师弟现在戏份这么多了吗？又是带头探湖，又是接人的。”
“要不要我跟你讲讲朱启生的事？”小草忽然说道。
“不会吧，这次这么好心？”阿一狐疑地问道。
“先跟你说点东西，省得你说我诓你。”小草不屑地说道。
阿一翻了个白眼：“你诓我诓得少吗？”
“不听拉倒！”小草不爽道。
“听！”阿一说道，又连忙补充了一句，“人精天下无敌！”
“往边上走，别在官道上站着。”
“好。”阿一一边点头，一边抬腿往山里走。
……
结果等了半天，人精毫无动静。
“人精你特么人呢？”阿一黑着脸问道。
“弄啥嘞？”小草疑惑地问道。
“你倒是说啊！”阿一强忍着怒气，深吸了一口气。
小草挠了挠叶子：“说什么？”
“朱启生！”阿一生无可恋地说道，“苏弃说他是诸舟人，我查过诸舟的资料，没什么特别的。”
“查不到的。”小草淡淡地说道，“他的资料还是几个月我加上去的。”
“嗯？什么意思？”阿一有些惊讶地问道，“以前没他的资料？”
“对。”小草点点头，“一帘阁和鬼门的资料库不记录平民的资料，朱启生和他爹朱过重一样，在城主府的人丁册里面都是普通的农民，甚至往上查几十代都是一样的。”
小草说着说着忽然问道：“鬼眼寒隼知道吧？”
“知道，我正想问问你呢。”阿一点点头，“鬼门哪养的这么多鸟？”
“鬼眼寒隼不是生物，而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傀儡。”小草解释道。
“寒隼的来历一直都只有鬼天和几个老家伙知道，那几个老家伙躲着不敢见我，鬼天不肯说，我只能自己查。”
“几个月前，鬼门给你送资料的时候，我顺手看了一下寒隼的记录，发现诸舟并不是鬼门的重点监控地，却有大量寒隼飞过的痕迹，这才把朱启生和他爹摸出来。”
“等等！”阿一忽然响起来了，“你们总让朱启生去探路，该不会……”
“对，他也不是人，是傀儡。”小草轻声道，“他爹也一样，前几天我以为摸到了他的真身，没想到还是假的，那外面十几个朱启生没一个是真的，全是傀儡！”
“以后我也可以安心叫他送死，不用内疚了。”阿一松了一口气，坏笑着说道。
正当阿一盘算着怎么玩弄二师弟的时候，小草忽然开口：“行了就这！”
阿一便慢慢停下脚步，四处张望起来。
第二卷 天幽幕落 第二节 靖山新骨 第二十五章 带你去个地方
阿一也不知道自己从管道往树林走了多远，但这里的树木并不算茂密，反而有些稀疏，杂草灌木也不多，应该是经常有人来这边。
阿一四处张望中忽然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靠在远处的树上。
“诶？修？”阿一兴奋地挥了挥手。
“阿一，好久不见。”修也笑着摆摆手，往这边走了过来。
“你最近在忙什么呢？都没怎么听到你的消息了。”阿一笑着寒暄道。
“在天垠调查点事情。”修笑着回道。
“奇迹啊！”阿一坏笑着调侃道，“人精竟然会同意你在他的地盘搞事？”
“呵呵~”修苦笑一声，“那自然是有代价的啊。”
“哈哈哈哈~”阿一直接笑出了声，忽然发现他腰间的佩剑没了，便坏笑道，“你不是把‘尘世修罗醉’抵给人精了吧。”
“他胃口那么大，一把剑可不够。”修无奈地笑道。
“可闭嘴吧，赶紧开门。”小草终于听不下去了，开口打断道。
“好。”修只能尴尬地点点头，开始调动灵力，舞动手指，在空中一次又一次轻点，轻点间指尖发出阵阵涟漪。
“嗯？”修忽然皱起眉头，有些疑惑地看着阿一问道，“你确定这标记没错？那地方有点奇怪啊！”
“老子的标记用你质疑？”小草不屑地骂道。
修：“……”
看人精底气这么足，修也没办法，只能相信他，继续沟通连接虚空的通道。
没多久，修指尖的涟漪开始泛起黑色，慢慢地，幽暗深邃的虚空越来越大，缓缓形成一个门的模样，等黑色方框稳定后修才停了下来，看向阿一。
“你这又要去哪？”阿一疑惑地问道，现在不是林以弘的事情最重要吗？人精这么关键的时候要去哪呢？
“不是我，”小草轻声道，“是你。”
“我？”阿一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大叫道，“你疯了是吗？让我进穿界门？”
穿界门这东西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上次人精都受了伤，更别说阿一这种一丝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废物了。
奇怪的是修却一点都不惊讶，小草更是不在意地说道：“如果我的情报没错的话吗，穿界门伤不了你。”
“所以呢？”阿一黑着脸问道。
“所以你选手还是脚？”小草坏笑道。
“什么手还是脚？”阿一一脸懵逼。
“嘿嘿~”小草奸笑着解释道，“你先伸个手进去，万一我情报有误，你最多废只手脚。”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人话吗？”阿一生无可恋地说道，“老子不试！我才不想成为残废。”
“老子本来就不是人。”小草理直气壮地说道。
阿一：“……”
“你怕什么？老子都说了万一情报有误。”小草不屑地撇嘴道，“我那情报不是还有万分之九十九没错吗？”
“先不说一万减一是不是九十九。”阿一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你哪来的破情报说我能进穿界门的，从哪看出来的？”
“星卒说的。”小草淡淡地说道，“要不要我把他叫过来跟你对峙一下？”
“你找他就问了个这？”阿一黑着脸说道，“谁说都不好使，反正我不上这个当。”
“那你选一下吧。”小草不屑地说道，“是我扔你进去还是你自己伸手试？”
“诶？你特么！”阿一气急败坏地就想拔头上的草。
……
一旁的看戏的修笑着出了个主意：“阿一你慢慢把脚伸进去，如果感觉不对及时抽出来的话，估计就破点皮，最多丢一只大拇指。”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阿一黑着脸问道，“老子为什么要丢个大拇指。”
“那你仔细想想人精会不会放过你？”修憋着笑拍了拍阿一的肩膀。
“修说得很有道理，你仔细想想我会不会放过你。”小草欣慰地点点头。
阿一：“……”
阿一低头想了很久，如果人精不是有什么事的话，他不会因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让自己去试的，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确定，又或者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说。
“你这次想跟我说什么？”阿一轻声问道。
小草却没有回答一直沉默着，其实阿一也能猜到一点点，现在比较重要的就那么几件事，一个是林以弘，但是这件事应该没问题了，另一个是尽组织的计划，但那个计划主要人是子修，跟人精关系不打，他不会这么上心的。最后一个便是—终焉。
……
“我带你去个只有我们的地方。”小草轻声说着感叹道。
“这世界要想藏住秘密就只能什么都不说。”
“你可闭嘴吧，我对你的有感而发半毛钱兴趣都没有。”阿一不客气地鄙夷道。
“诶？你特么！”
“诶！可别打我啊，我正要试试呢，别吓到我了。”阿一说着就往前走了一步。
果然看到阿一往前走，小草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的火气。
听着那沉重的呼吸声，阿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你一株草发那么大的呼吸声干什么？”阿一吐槽道。
“配合一下气氛呗，应景。”小草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还是闭嘴吧，越说我越觉得不靠谱。”阿一无奈地说道。
这次人精竟然没有还嘴，之一只能一步一步往那黝黑的穿界门挪。
就快到的时候，阿一犹豫了一会，几次深呼吸平缓心情后才伸出左脚，慢慢往前伸。
他的脚趾离穿界门越来越近，只有三寸了！
两寸！
一寸！
阿一左脚的鞋尖终于触碰到穿界门，阿一此时后北斗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呼~呼~呼~
阿一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等了好一会，他终于鼓起勇气往前蹭了一点点。
“嘶~啊~”
阿一没想到蹭多了，大脚趾都伸进去一半了，吓了一跳的阿一忍不住惊呼出声，
紧接着阿一就发出一声惨叫
“啊！”
因为阿一的身体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道往后面拉了他一下，直接飞出几米远，吓得阿一直接坐在地上。
“受伤了？”小草着急地问道。
看到人精这么关心自己，阿一还是有点感动的。
“没有吧。”阿一摇了摇头，“就是感觉凉凉的。”
说着阿一就看着自己的大脚趾陷入了沉思，他的伸进穿界门那部分的鞋子已经消失了，缺口整齐无比，捂了大半天的大脚趾因为鞋尖的确实暴露在空气中，难怪有点凉。
“可以了，进去吧。”小草松了一口气。
“现在就进？我还没缓过来呢。”阿一翻了个白眼。
“阿一，你还是快点进吧。”修苦涩地说道。
阿一抬头看向他，才发现修的脸色有些难看，额头上满是汗珠，难怪他半天都不出声，看样子维持穿界门也不容易。
“我还是觉得不太靠谱。”阿一想了想说道，“要不下次吧？”
“你可给老子进去吧，忍你半天了。”小草叫道。
“诶？”
“诶？你干什么？”
“你等一下！”
“杰…啊不是，人精不要啊！”
“如果我死了，记得把我葬在嵊棠。”阿一看着修大叫道。
“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想埋在我养老的地方。”小草很是不爽地说道。
“多点人陪你不好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比你先死？”
“……”
……
两人一边拌嘴，阿一的身体一边不由他控制地往穿界门迈，几秒后，他就这么走进了穿界门。
“呼~”
等阿一走进穿界门，修松了一口气，但他等了好一会才放弃供灵力，关闭了穿界门，修靠到旁边的树上，笑着擦了擦了额头的汗。
这次的穿界门比他想象地要顺利得多。
……
另一边出了穿界门的阿一看着周围白茫茫的世界一脸蒙逼，这里好像除了白色什么都没有。
阿一走了好几圈，就连脚下的地面也是纯白的，看了好几圈，才察觉到这地方的奇怪，
这里浑然一体根本分不清天地，分不清远近，而且这里的白色有点像游喧莹喜欢的亮白，甚至更加纯粹，这种纯粹的白应该是极其刺眼的，但这里却没有半天不适的感觉。
研究了半天阿一终于想起来开口问道：“这是哪？”
“白亦。”人精的声音在阿一背后响起。
阿一转头望去，正是人精那张充满邪气的脸。
“白亦又是什么地方？”阿一疑惑地问道。
“你先把衣服穿起来。”人精嫌弃地把阿一的包扔了过来。
阿一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一丝不挂，光溜溜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没了。
阿一接过背包，连忙把里面的短袖和体恤穿了起来。
等穿好衣服，回头看到人精坐在地上，阿一也跟着盘腿坐了下来，又问了一遍：“白亦是什么地方。”
“传说是神留在虚空的秘密基地。”人精笑着回道。
“……”阿一翻了个白眼，“什么奇怪的东西都往神那扯，反正我也不信那种玩意。”
“我也不信神，不过……”人精露出邪魅的笑容，“这地方确实挺有意思的。”
阿一又看了一眼白茫茫的空间，无奈地吐槽道：“这哪有意思了。”
人精看着阿一，微微扬起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看得阿一只觉得瘆得慌。
阿一的反应让人精很满意，他笑了好久才缓缓说道。
“这里是唯一一个不会被他察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