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海龙（一）
就这样，有了夏玉洁这个生力军的加入，队伍的质量一下子就高出了好大一截，至少有值得一试的资本了。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去找程羽恐怕不行，何况我们也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夏院长你指的是？”林茜好奇地问她有什么线索。
“巨螳妈妈！”
夏玉洁和周静雨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嗯？看来小雨你也想到了，那就由你来说吧。”
“嗯嗯，我想羽哥哥当初深入秘境的时候也不是随意闯进来的，再加上巨螳一族一向对我们有恩，他一定是去找过巨螳妈妈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赶紧出发吧。”
这支队伍里夏玉洁和巨螳妈妈算是熟识，因此也不存在怎么沟通的问题，当众人将来意与巨螳妈妈表达清楚后，但见它明显表达出了一副犹豫之色。
“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周静雨不由地担心地问它。
巨螳妈妈摇头晃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选择一个方向冲出了巢穴。
众人见状赶紧跟上它，最终来到一处碧蓝的湖泊边停了下来。
“没想到这海龙峰上居然有如此壮丽秀美的湖泊，而且这面积也是相当的大呀。”
于慧不由地出声赞叹道。
“那是当然。”李强接着她的话道：“海龙秘境我们不是没来过，但是这么核心的地带确实从未见识过。”
“不光是你们，在没有巨螳妈妈开道的情况下就连我也不敢如此深入啊……”
众人见连夏玉洁都这么说，纷纷兴致高涨。
只是巨螳妈妈反倒表露出一脸人性化的凝重之色，伸出一只长长的刀臂挡住了众人想要前往一探的脚步。
然后在大家探寻的目光中，巨螳妈妈又伸出了另一只刀臂分别朝着夏玉洁和周静雨点了点。
“你的意思是……只有我们两个能去？”
随着巨螳妈妈点头的动作，众人都明白过来了，这看似风景秀丽的湖泊恐怕隐藏着什么大凶险，非夏玉洁这个档次的实力不可前往。
只是周静雨又是为什么可以一起去呢？
难道是因为她们都是水系的缘故？
“你们都在这里等我，发生了任何事都不可以轻举妄动！”
夏玉洁没有说什么见势不妙让大家逃跑的说辞，主要是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深入了秘境核心，如果没有C级的实力相护恐怕根本就走不出去。
“夏院长，请让我一起去。”
周静雨见夏玉洁根本没提自己，哪里还不清楚她打的什么主意，立即坚定发声道。
“你这又是何苦……”
夏玉洁一脸无奈地摸了摸周静雨的头，她不让周静雨去自然是看中这个有史以来最让她满意的弟子。
她甚至还打算着万一自己在下面真的遇到了什么不测，将来好歹还有衣钵可以传承下去。
可是如何拒绝她一同前往呢？
要知道找到程羽的线索可能就在眼前了啊！
最终拗不过周静雨的夏玉洁还是选择了带她一同前去，小心翼翼地沉入了湖中。
有着夏玉洁这位水系大拿坐镇，湖泊之中也算是她们的主场，万一真的遇上点什么保个命应该问题不大。
岂料这湖泊的水深远超了她们的想象，即便利用了水系异能将水压变得毫无阻碍，依然是下潜了一个多小时才触及了湖底。
“这湖里可不单单是水元素浓郁，必定还存在着部分空间元素，否则海龙秘境中绝不可能存在如此之深的湖泊……小雨，你现在上去还来得及。”
见多识广的夏玉洁感受到了不寻常的地方。如果单单是水元素环境她还有些把握，可要是面对神秘莫测的空间威能……这会儿连她都觉得有些没底了。
周静雨只是默默摇了摇头，紧随着巨螳妈妈的脚步而去，它正在朝一大片五颜六色的珊瑚礁石而去。
也不知道两人一兽游了多久，总之当她们来到一处极其雄伟的水底洞窟后，连周静雨都能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这……这是……什么……”
周静雨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架，她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仅凭气息就让自己如此恐惧的事物，这一刻她甚至想起了那天巨龙焚城时的滔天凶焰。
只是与那高高在上的巨龙焚尘不同的是，眼前的威胁更加直接，更加真实！
夏玉洁从刚刚开始就处于震惊之中，这会儿回过神来后，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了几个字——
“B级魔兽……海龙秘境的真正主人……也是那只传说中的海龙，蹈海巨龙。
……这里居然是它的龙巢……”
且不提二女现在的表现有多么的不堪，巨螳妈妈对此似乎早就有了心里准备。
只见它微振双翅，有一枚看不真切的五色亮片晃晃悠悠地没入了那个洞窟。
巨螳妈妈做完这一切后立即伸展双翅将二女强行推离原地，与此同时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也几乎同一时间从洞窟中传来。
然后夏玉洁与周静雨就看到了让她们很长时间内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一条长约两百米，如一列火车般粗壮的碧蓝色巨龙从洞窟中逡巡而出。
从它那披覆全身的鳞甲，鹿角驼头鱼须的外貌来看，这分明是一条颇具东方神韵的四爪神龙！
那海龙面貌凶狠，一只爪子上还抓着那枚五色羽片，探照灯般的大眼睛分别从周静雨和夏玉洁的身上略过，最终还是停留在了巨螳妈妈的身上。
巨螳妈妈见状抖了抖背上的翅鞘，那海龙卷曲着身子不断地以一种玄妙的轨迹游动着，两兽之间似乎在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在交流着。
二女见此情景各自对视了一眼，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夏玉洁更是银牙紧咬，双手之间青筋毕现，竟是不知不觉中已经发动了爆气。
没办法，眼前的海龙无论是从名头上还是实力上都带给了她难以承受的压力。
传闻中这只海龙的脾气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否则关于它的情报也不会仅有只言片语流传于世。
也就是说，现在她们面临的问题已经不是能不能找到程羽，而是今天能不能从这只海龙手上逃得性命了！
第377章 海龙（二）
果然，没等两兽交流多久那海龙就突兀地吼叫起来，悠长的龙吟直接将实力较差的周静雨震出了满眼的金星，若不是见势不妙的夏玉洁连忙又为她加持了一层防御，恐怕就这么一下她就要受到内伤了！
巨螳妈妈也是脸色大变，一抖翅膀飞速地来到夏玉洁身边，从它那副如临大敌的防御姿态来看，显然刚刚的交流成果并不怎么理想。
“程羽是不是在那洞窟里？”
面对着夏玉洁的疑问，巨螳妈妈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他还活着吗？”
巨螳妈妈这次犹豫的时间更久，最后竟是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起来。
周静雨的眼眶霎时间就被泪水浸透了。
它的这个回答分明就是在说程羽就算没死，也离死不远了！
夏玉洁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深深吸了口气，微微闭眼后那头靓丽的黑色秀发竟是前所未见的泛出了蓝色的荧光。
此刻她所散发出来的极致威压竟然将身周的水域都挤出了一小片真空环境，这可不像是准备要逃跑的动作啊。
如此渺茫的希望面前，夏玉洁选择的竟然不是明智地带着小雨逃跑，而是准备要和海龙拼命了！
巨螳妈妈再次犹豫了，身为超阶魔兽的本能让它无法直面比自己高出一个大阶的存在，但是要选择就此逃之夭夭对于已经拥有高等智慧的它来说却也难以做到。
“没事的，谢谢你，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夏玉洁看出了巨螳妈妈的犹豫，但她这么一说反而坚定了后者的决心，直接亮出了它那锋锐无双的刀臂，作为给夏玉洁的回应。
我们裂风巨螳可是少数几个能够手撕巨龙的族群，可不要小看了我们！
夏玉洁和巨螳妈妈的实力都已经到达了C级最顶尖的那个程度。一人能力全面，一兽攻高速捷，因此即便是面对B级的对手也是有一战之力的。
然而这里是在深水湖底，是海龙的主场。
面对着它层出不穷的控水手段，即便夏玉洁与裂风巨螳付出了再大的决心也难以撼动它分毫，反而顷刻间就被海龙收拾了个干净利落。
裂风巨螳不善水性，早已在激烈的战斗中不知道被海龙的手段冲到了哪个角落，而夏玉洁的情况比它更糟糕。
正当海龙准备用无形水压将近乎失去意识的夏玉洁碾成肉泥时，突然从它的一枚鳞片上传来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就好像一个人被蚊子叮了一口那样。
海龙不是人类，所以当它用七分愤怒三分好奇的视线投向攻击而来的方向时，它注意到了那个刚刚开打就被它忽略过去的弱小人类——
周静雨。
虽然害怕到手都在发抖着，但她依然努力地控制着三枚重水将其化为水针试图攻破海龙身上的鳞甲。
然而即便她放弃了所有的防御，以一种几乎是赴死的心态去发动攻击，多达两个大阶的差距依然让她体会到了绝望的感觉。
羽哥哥，小雨真是没用……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要来陪你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呢……
“吼——”
又是一声龙吟打断了周静雨的思绪，海龙竟然直接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夏玉洁，反而一爪子先将周静雨抓入了掌中。
被海龙抓住的她并没有试图采取什么抵抗的手段，只是静静地与海龙那大大的眼睛对视着，所有对于死亡的恐惧在这一刻都被周静雨驱散的一干二净。
她的心中有的只是宁静……和那么一点点的遗憾。
“不错的女娃，这种时刻居然还能保持住镇静，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犹如洪钟大吕的声音在周静雨耳边响起，她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随后又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海龙。
“？刚刚是你在和我说话么？”
“哈哈哈，这里除了本尊者以外还有别人嘛？”
周静雨确实没想过海龙居然能口吐人言，不过B级魔兽已经是另外一种层次的生命了，单从智慧上讲绝不逊色于人类，故而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尊者？你是什么尊者？”
“自然是海龙尊者。”
看着海龙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周静雨有些想笑，不过一想到海龙是可以沟通的存在时，顿时紧张兮兮地问道：
“嗯……海龙尊者先生，请问你有没有见过我的羽哥哥？他……他是最好看最温柔最善良的人类男性，嗯……平时出行随身都带着至少一把剑。”
海龙闻言脸上似有戏谑之色闪过，“好不好看不知道，不过前段时日确实有一个可恶的使剑小贼偷了我最珍贵的龙涎香草。”
“啊？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羽哥哥才不会偷人东西……就算他真的偷了你的东西，也一定是因为有万不得已的理由，我代他赔给你，好不好？”
“赔？”海龙似乎做不出哭笑不得这么高级的表情，但它的语气明显是不怎么友善。
“你可知那龙涎香草是我选用了最好的C级灵植，再辅以龙系精华日夜温养而出的未来神物。
却被你那无耻的好哥哥截断了B级之路，就你这用几枚重水都一副抠抠搜搜的样子，你赔的起吗？！！”
周静雨被海龙的怒啸声震得小脸苍白，努力压制住恐惧之心，颤颤巍巍地问道：“那……那羽哥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哼，如此可恶的小贼我自然是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不过恰好那时我又饿了，便宜这小子勉强当做一顿果腹之餐喽——”
骤闻此言的周静雨如遭雷击，只感觉大脑一阵眩晕，随即两行清泪从禁闭的双目中溢出。
“怎么了，女娃娃？知道怕了？”
“怕？”
周静雨睁开双目，眼中是让海龙都觉得触目惊心的死灰色。
“你还在等什么？吃了我吧。”
没想到海龙的声音中竟然带上了一丝慌乱，“这？不就是死了一个男人罢了，用得着这样吗？看在你不是那么讨厌的份儿上，我不吃你，你走吧。”
说着海龙竟然直接松开了爪子，任由周静雨飘落在地，看这样子居然是真的不打算对她动手了？！
可是周静雨只是睁着那双毫无生气的眸子，却是半步都未曾挪动过。
“干什么？！为何不走？难道还要我请你吃饭不成？！”
“多言无益，只求一死。”
“你！”
怒极的海龙一爪朝着周静雨笼罩而来，带起的水流将周静雨的满头青丝扯的杂乱无章，但它们的主人却依旧半点反应都没有。
“好好好，你想死是吧？我偏不如你意！！”
眼看着周静雨即将香消玉殒在这一爪之下，海龙竟然及时收束了力量，反而将她再次抓起，然后如一条滑溜的泥鳅般游回了洞窟之中。
闭目等死的周静雨根本不在意海龙接下来要做什么，只是当她被迫进入洞窟之后，那一缕熟悉到深入骨髓的气息让她瞬间睁开了眼睛！
第378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羽哥哥！！”
这一声凄婉又带着无限惊喜的声音传入海龙耳中后，饶是它秘境霸主的身份也不禁感到了一分动容。
一个巨大的水泡之中，程羽正闭目盘坐于其中，他的肌肉皮肤在水压的逼迫之下不断地颤抖着，同时气息也微弱到了一个时有时无的地步。
“海龙尊者！羽哥哥这是怎么了？！”
“也没啥，就是我那时准备吞了这小子的时候发现他的体魄极其特殊，让他交出秘密他又不肯，于是现在就落到这么个僵持的局面了……
当然，以这小子目前的状态估计也就再撑个三五天吧。”
海龙说的是轻描淡写，但是落入周静雨耳中自然是难以接受：
“不！求你，海龙尊者！求你放了羽哥哥！”
“哦？那怎么行，这小子可是偷吃了未来的龙涎香草，不拿对等的物件来交换我怎么可能放过他？”
“这？这……”
周静雨急的脸都红了，不要说是B级的龙涎香草，就是海龙用来当原料的C级灵植估计他们都赔不起。
“这样吧。”
若海龙是个人类，周静雨一定能看出来现在它脸上表露出的绝对是奸诈式的笑容。
“感念在你一片情深的分上，我可以做出一个巨大的让步，放了这小子……”
“真的？！真是太谢谢你了海龙尊者。不知道你需要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巨大的惊喜没有冲昏周静雨的头脑，她知道海龙必定还有下文。
“那就是你！”
“我……可以放了这小子，但是作为交换，从此以后你必须跟随我左右，远离人类的世界，做我的奴仆……你可愿意？”
“！！！”
周静雨听清了海龙的要求后，完全没有去考虑为什么海龙非要留下她，而是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那句“远离人类的世界”上面。
若是这样，岂不是终生再也无法见到羽哥哥了？！
我不要，我不要啊！
只是……
羽哥哥他……
周静雨心中天人交战，最终万千思绪都化作一滴清泪后无声地点了点头。
海龙看着周静雨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起来，但它也没有多言什么只是朝着程羽一点，包裹他的水泡霎时间消失无踪。
你这不识好歹的丫头，世人皆是瞎眼识不出你这天生的太阴水体，那些人世间的无聊羁绊只会成为浪费你天分的阻碍，终有一天你会知道今日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
我……还活着？
程羽努力地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让他分辨不出现在的处境，但大体还是能感觉到自己依然在那海龙巢中未曾离开。
怎么好像有其他人在这里……
这气息……好熟悉……
是……小雨？！！
“羽哥哥……”
周静雨看着自己那凄婉的表情让程羽心中生出了些许不妙之感，只是还不等他出言询问，就被海龙那粗暴的声音打断了：
“周丫头！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喂！那个叫程羽的小子，你的运气可真是不错，滚吧，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程羽闻言眼睛一亮，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昏迷时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那就多谢海龙前辈了……小雨，快点谢过海龙前辈，我们这就离开了。”
“哼，我是让你滚……至于周丫头，你就别想了。”
“什么？”
程羽脸色顿时大变，冲动之下直接祭出了金灵剑，在剑灵空间的滋养下，两年前透支过度的金灵剑如今已是恢复如初了。
“哼哼，看来这段时日你的苦头还没吃够啊……”
海龙不屑地笑了两声，身上的那股子滔天凶威眼看着就要再次发作。
“不要！海龙尊者，求你不要伤害我羽哥哥！我们约定好的我一定会遵守！！”
周静雨急忙对着海龙喊道，生怕它一怒之下当场翻脸，随即又马上一脸复杂地看向了程羽。
“羽哥哥……我……我不能走……我是自愿留下来要报答海龙尊者的恩情的……你先走吧，等以后小雨再来找你，行么？”
“你在说什么小雨？！你在说什么胡话！！不行，要走我们一起走！！”
又惊又怒的程羽当即就要去拉周静雨的手臂，却被后者直接闪过去。
“羽哥哥……”周静雨又是不舍又是痛苦地偏过头去，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小……雨……”
程羽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的这两个字，握着金灵剑的右手骨节处都发白了。
“羽哥哥，小雨这辈子都没求过你什么……就答应我这次吧，求你了，行么？”
周静雨那前所未见的凄婉神情深深地刻入了程羽心底，此时的他哪里还不知道这分明是周静雨和海龙达成了什么交易才让自己脱出囚笼！
恨，悔恨。
程羽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样痛恨自己。
痛恨自己为什么要一意孤行追求什么突破的契机，又为什么不知好歹去招惹这条B级的海龙。
若是自己死了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连累到小雨！
为什么？！！
“羽哥哥……”
耳中听着周静雨一声比一声温柔的呼唤，程羽持剑的手不断地松开又紧握，他从未有过如此煎熬而又绝望的体验，以致于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头上的黑丝甚至有几缕都悄然变白。
直到一道触目惊人的血迹从程羽的嘴角流下。
周静雨知道，那是程羽的心血。
“小雨……”
“羽哥哥……”
程羽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
“小雨，等我。”
说完最后这四个字后，程羽就一刻不停留地朝着龙巢外而去，此刻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很怕再停留一刻自己会不会直接对着这头恐怖的海龙拔剑相向。
若是这样，那小雨所做出的牺牲岂不是就被自己白白辜负了？
小雨，等我……
小雨，我……
程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海龙巢穴的，他只记得自己似乎挣脱了一层屏障的束缚，然后就因为心神再也支撑不住如此巨量的消耗而陷入了昏迷。
昏迷前似乎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声：
“程羽？太好了你还活着！你是怎么突破这龙巢结界出来的？小雨呢？！”
小雨……小雨……
第379章 白头（一）
当程羽再次醒来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了。
“小雨……”
他没有起床，无神的双眼中涌出了两行浊泪沾湿了枕头。
“程羽，你醒了？”
近处传来了梁文的声音，但程羽却一言未发，甚至连头都没有动一下。
“程羽……”
梁文看着程羽虽然苏醒但是毫无反应的样子，咬了咬牙说道：“你在这儿先等等，我去召集大家伙儿来……但是有一件事你需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就不知道梁文从哪里取了一面镜子，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其伸到了程羽眼前。
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镜子里出现了一张与自己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不同的是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显得憔悴而又枯槁，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那一头苍白而毫无生气的华发。
这个人，是我？
程羽的心中掀起了阵阵波澜，他没有想到自己因为心血耗费过巨竟然变成了这样一幅模样。
而当他尝试着从床上坐起后，心情便更加沉重了一分。
奇经百脉……阻塞凝滞……以悠远绵长而著称的长春真气，竟然有枯竭的征兆！
“程羽……你要是不想见人，我就不叫他们来算了。”
梁文见程羽虽然坐起了身子，但依然一语不发，有些担忧地挠了挠头。
“无妨……该说就说，免得惹他们担心。”
这是我的声音？
居然如此沙哑？！
看来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程羽在学院中心医务室醒来的那一天，所有关心他的人都依次前往探视过了一遍。
每个人离开时脸上都带着沉重如水的表情，李强和梁文他们开始没日没夜地研究着如何再探海龙秘境，将周静雨从那恐怖的海龙手中救出。
而唐思雨、林茜、姜慧三女更是当场提出了要日夜照看程羽，直到他恢复为止的要求。
但是无论是救人的计划还是照看的请求都被夏玉洁拦下了。
她给所有人都制定了排班表，白天大家可以轮流照顾程羽，但晚上只能由唐思雨一个人随侍他左右。
“程羽，大家都很担心你……说句话好么？”
唐思雨小心地给程羽喂着粥，自那天他苏醒过来后，竟是再也没有从他口中听到过一言一语了。
“……”
不出所料，唐思雨等来的依然是沉默。
一向都是清冷性子的她，竟然头一次感觉到沉默的压抑感是这么的让人不适。
唐思雨微微叹了口气，放下了粥碗，探身温柔地抱住了坐在床上如同雕塑般毫无生气的程羽，轻轻地靠在了他的怀中。
那如黑云瀑布般的发丝散发着阵阵芬芳涌入了程羽的鼻端，让他古井不波的心神产生了一丝涟漪。
“怎么样？好闻吗？这是小雨惯用的那种洗发水，我这两天都在用这个牌子的。”
“小雨……”
程羽无神的双眼似乎恢复了一点点的生气，机械般地扭头看向了怀中的唐思雨。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羽似乎终于有了进一步的反应，他缓慢而又吃力地挪动着胳膊，慢慢搂住了唐思雨。
“你呀……那海龙是何等强大的存在，小雨还在等着你呢。你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难道就能救出小雨吗？
你是我……我们的主心骨，你要是倒下了，这世上就再没有人能救出小雨了呀。”
“小雨……”
程羽的喉结在微微颤动着，随着他搂着唐思雨的力道越来越重，重到唐思雨不得不咬牙硬撑的程度时，程羽终于吐出了一口浊气：
“谢谢你，思雨。”
唐思雨轻轻挣开了程羽的怀抱，蜻蜓点水般地在他脸上一吻，转身向门外走去。
“再休息一晚吧……明天，那个我熟悉的程羽就会回来了。”
“嗯。”
如唐思雨所想的一般，那个她们所熟悉的程羽果然又重拾了心智出现了众人眼前。
只是让她们有些担忧的不仅有那头难以恢复过来的白发，更是因为程羽现在似乎在走入另一个极端。
他现在几乎不是在食堂里就是在训练场上，日夜沉浸在剑道中让他的剑法愈加凌厉霸道，甚至有时候来探望他的夏玉洁都感觉难以近身。
“夏院长，程羽哥哥他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林茜有些担忧地问着一旁的夏玉洁，这段时日来程羽那着魔般的状态让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不知道，但是总比之前那副活死人的样子要好吧。说不定他真的能以此为契机突破C级呢？”
“希望如此吧……等等，那边好像有人过来了。”
“是姜晴雪？！她来这里做什么？”
夏玉洁看清了来人后颇感惊讶。
“姜晴雪，你不要胡来！”跟在姜晴雪身后的正是姜慧，她似乎在试图阻止姜晴雪进入这间训练馆。
“哼，老是说大四的程羽才是什么无冕之王，这家伙失踪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现身了我岂有不找他讨教一番的道理？只有战胜了他我这东海学院第一人才算是名副其实！”
程羽不在的这些年发生了许多事，首先就是因为他的缺席当届首席之位已经由李强接手了。
不过李强对外都说这个首席之位他只是暂时帮程羽保管着，程羽才是东海学院的无冕之王。
对于老学生来说，程剑王的名头是无法忽视的存在，即便他人不在学院中，但关于他五校联赛中力挽狂澜的传说却一直流传着。
但是对于新生来说，程剑王也仅仅是一个想象中的称号罢了，只有真实落在他们眼前的巅峰才是足以让他们仰止的存在。
比如姜晴雪。
周静雨虽然在第一年凭借重水之威堪堪拿下了新生首席的位置，但是在家世神秘的姜晴雪眼中只是一个稍稍能引起她兴趣的磨刀石罢了。
在第二年的首席争夺战中，她以绝对强势之姿干净利落地从周静雨手中拿下了首席的位置，而并不满足于此的她甚至在前段时间向李强发起了挑战。
战斗的结果，是出人意料的。
这几年李强在他那变态的天赋下甚至都已经摸到了C级的门槛，但依然败给了姜晴雪。
这说明姜晴雪很可能已经是C级的强者，这是继蔡雪薇之后第二个在大三就成就C级的学生！
这样的姜晴雪岂能不成为东海学院最为炙手可热的新星？
而现在距离她制霸东海学院只剩下最后一个阻碍了，但是这个阻碍在她的眼中其实有点名不副实！
第380章 白头（二）
姜晴雪隔着老远就对程羽发出了挑战，盘坐在训练场上闭目冥想的程羽头也没抬一下，既不拒绝也不同意。
“我还以为程羽学长这些年不见能有多少成长，没想到还是停留在D级的程度……D级上位？撑死不过是D级顶级嘛。”
姜晴雪以为程羽是怕了自己，故意出言激将道。
“姜晴雪！你！你先过了我这关再说！”姜慧气不过她小视程羽，正要上前将挑战揽在自己身上，突然间一阵清澈的剑鸣之音响彻整间场馆。
众人定睛望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放置在程羽手边的一把精铁剑竟然自行出鞘悬于半空，剑尖直指姜晴雪。
“看来你是答应了。”姜晴雪好看的嘴角挂起一个微笑，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就轻轻飘上了训练场。
“没有风托着你是怎么上来的？嗯……像是无形的念力……这是精神力的实质化应用？和叶紫璇那丫头的发展方向倒是不同……”
程羽从始至终都盘坐在地上，眼睛也没有睁开，但是说出的话却让姜晴雪脸色微微一变。
好敏锐的灵觉！难道是有人把我的情报提前告知于他了？
“你知道就好，多说无益，就让你尝尝C级的精神力攻击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程羽虽然没有睁眼，但是在他的感知中已经有一只看不见摸不着的巨大拳头朝着自己延伸而来，可以想象的到，当它实打实地落在自己身上后，那瞬间爆发的力道绝对是C级层面的攻击力无疑！
这样无形无相的攻击，任何一个D级的异能者恐怕都抵挡不住，李强输的不冤呐。
“C级，就是无敌的吗？”
程羽自言自语的怪话让姜晴雪感觉心头一阵烦躁。
“至少对于还处于D级的你，这就是无法抵抗的力量！”
是么，那你就好好感受一下吧。
程羽依旧闭眼盘坐不动，但是有一股可怖的气势瞬间从他身上爆发开来，随即那股气势又瞬间收敛其内，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而受其牵引的精铁剑在下一刻也精准地命中了那只虚实相间的巨拳。
“吱吱嘎嘎——”
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过后，精铁剑被姜晴雪的精神力扭扯成了麻花一般，落在地面上成为了一堆废铁。
“这下你连唯一的武器都没有了，你输定了！！”
姜晴雪兴奋地笑起来，原来刚刚对方突然爆发而出的那股气势根本就是银样镴枪头——唬人的！
武器被毁，程羽脸上半点波动也没有，只是轻轻伸出了一根手指在空气中那么一划，口中轻轻吐出了一个字。
“断。”
正要收获胜利喜悦的姜晴雪突然感觉到脑海中一阵剧痛，骤然遭袭的她摇摇欲坠，站立都有些站不稳了。
连带着那只精神力构筑而成的巨拳直接溃散，消失前只带起了程羽额前的几缕碎发。
“这是？这是什么手段？！你对我做了什么？？！”
满头大汗的姜晴雪跪坐在地上，努力支撑着身体不要倒下，她想不明白从始至终都维持着那副闭眼盘坐姿态的程羽是怎么攻击到自己的！
“你的精神上有缺陷，被我一剑斩断了心灵，自然就无以为继了。”
“什么？你什么时候用的剑？！而且我可是精神力天赋者，哪里会有什么精神上的缺陷？！”
但是面对姜晴雪的疑问，程羽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恢复了好一会儿的姜晴雪咬了咬牙，面对着依然不发一语的程羽气不打一出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拱了拱手离开了。
“程羽，你这一手连我都看不懂了，你现在到底是什么程度？”
夏玉洁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和程羽坐在一起，搂着他的肩膀笑问着。
“依然是D级顶级。”
“骗人，有哪个D级的家伙能像你这样轻松战胜C级强者？”
“没骗你，另外你搞错了一件事，刚刚那一幕你只是看着简单，实则并不轻松。”
夏玉洁想了想又问道：
“你……应该一只脚踏入C级的门槛了吧？”
“不知道，不明了，不好说。”
“这都是什么回答嘛？！”
夏玉洁放肆地捏着程羽的脸蛋，可那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实在让她气得恨不得咬他一口。
但不管在程羽身上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这一战的结果终究是无可置疑的，东海学院的无冕之王依然稳稳地落在他头上没有动摇，也给那些质疑的新生们带来了一点小小的震撼。
不过就算程羽知道了这些恐怕也不会理会，他依旧每天过着苦行僧一般的日子。
时不时地再消失个一两天，和众女间见面的机会也愈发稀少，甚至连最后一次大四首席争夺战的机会都抛在了脑后。
东海城四大家族之一，蔡家。
“父亲，这就是你说的那件‘刻不容缓的大事’？”
蔡雪薇的脸上带着愠怒的表情，而发怒的对象正是蔡青峰。
“不错，雪薇。这件事既是我东海蔡家和北帝申屠家联姻的重要决议，又关系到了你一生的幸福，岂能不是大事？”
“女儿早就心有所属，请恕我拒绝。”
蔡雪薇毫不留情地反应却在蔡青峰的意料之内。
“我知道，你早已和那个叫程羽的小子在一起了嘛。”
蔡雪薇直视着蔡青峰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你知道就好……你更应该知道，只要是我决定的事就没有人可以更改！”
“唉，雪薇啊，你这丫头哪里都好，就是这性子实在太倔了些。”
“此一时，彼一时也……若是之前你还这样坚持，我虽不喜但也不会说你什么。然而今时不同往日，蔡家已经到了不答应不行的地步了。”
蔡雪薇一挑眉毛，蔡青峰知道这是她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
“你可知那北帝城申屠家的申屠玉良？”
“就是那个号称天赋世无双的申屠家继承人是吧？自然清楚。”
“他，于前些日子终究是迈出了那万中无一的一步……”
“你是说？”蔡雪薇有些不可置信道。
“不错，我龙兴境内又多出了一位B级王者了呀……”
第381章 决定
“这？这不可能吧？不是说自从那次大事件后，B级强者就很难诞生了吗？”
“很难诞生，又不是不能诞生。此事可是我们几大头部世家甚至包括部分王者世家亲自确认过的，又岂会有假？”
这下轮到蔡雪薇沉默不语了，她知道这种事太容易戳穿了，完全没有作假的可能，蔡青峰更不可能编一个幌子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那……即便申屠家晋升成了王者世家，也不能强行逼迫我牺牲吧？”
“傻孩子，那可是新晋的王者世家，面对新晋王者的一些要求，再是过分那些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你没听说过么？只有王者才有和王者对话的资格，我们虽说是东海四大世家，但是在那些王者眼中，也不过是稍微强壮点的蚂蚁罢了。”
“等等。”蔡雪薇皱眉道：“关于申屠家的联姻要求，你们是不是已经同意了？”
“这是自然。”蔡青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先不提申屠家的要求问题，单是如今已经晋入C级的申屠无悔就是一个不可限量的好夫婿。
再加上如今申屠家已是王者世家，我们蔡家一旦与之联姻，顷刻间就会成为四大家族之上的存在！
雪薇，你不会不知道那个好命的夏家为何永远压我四大世家一头的吧？
如此绝好的机会在前，莫说是我，就连族中上上下下也没有一个不同意的，自然是立即答应了！
我实话告诉你吧，前几日我从申屠家归来时，已经带回了交换婚书。”
面对着蔡青峰亮出来的红册子，蔡雪薇已是面如寒霜：“哼，你们自然是千百个愿意。
但是没用，我不同意！如果申屠家要问责就让他们来找我好了！！”
蔡青峰再也忍耐不住，朝着她大吼道：“就为了那个废物程羽？你可知这小子这么多年来都还只是个D级？
听说他在外历练归来后，不仅没有突破，反而气血亏败毫无存进！我看他这辈子都只会是个D级了！
D级？真是可笑，不要说是申屠家，就连我蔡家的侍卫队里都不知道能找出多少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货色！！”
蔡青峰的话语相当不留情面，蔡雪薇的表情也愈发的阴沉：“就算他一辈子D级，那也是我蔡雪薇认定的人。
那申屠无悔是个什么货色你会不知道？除了天赋过人他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渣，你这是在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你放肆！”怒极的蔡青峰一巴掌几乎就要落在蔡雪薇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只是面对她那犀利不下冰霜的视线终究还是败下了阵来。
“女儿……我给你说实话吧……那申屠家已经放话了，若是我蔡家驳了他们的面子，将来我两家必成水火之势。
也许他们会自恃王者风范不会亲自下场对付我们，但是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里，多得是人觊觎我蔡家之位。
到那时候，不需要申屠家出手，光是那些要讨好他们的人就足以将我们吞的骨头都不剩了！”
蔡青峰情绪低落，见蔡雪薇依然绷着没什么反应，又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另外，那申屠家已经知道了你与程羽那小子的事情……他们说了，若是你执意不同意，他们会在程羽毕业后第一时间将其击杀在东海峰脚下！”
！！！
蔡雪薇这下再也无法淡定，若单单是来自于申屠家的压力她自问还能扛得住，可要是申屠家不顾脸面地要对一个人出手，那恐怕世间真的无人可以拦阻他们！
“卑鄙……”
蔡雪薇只觉得此刻心乱如麻，她是真的有些慌了。
蔡青峰见状不禁柔声劝道：“不说申屠家，就连我蔡家也有许多见不得光彩的历史，既然他们说得出，那就一定做的到！
你不是很爱程羽吗？难道你想看到他惨死在你脚下？”
“我……”
蔡青峰见火候差不多了，“至于你和申屠无悔间的事其实也好解决。
现在的你也许和他没什么感情，但是只要两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后自然就融洽了——
就像我和你母亲一般，当年还不是没什么感情，在一起也不过是世家的政治婚姻，现在也不是过得甜蜜幸福？
更何况我相信以我女儿的魅力假以时日一定能把那个小子吃的死死地！”
岂料他的这番话却引来了反作用。
“甜蜜幸福？哼，你骗鬼去吧。”
女儿那不屑的冷笑深深刺痛了蔡青峰的神经，让他怒不可遏。
“你！”
“多余的话不要再说了，我且问你一句，母亲那边是何意见？”
“哼，你自己去问她吧——反正好的赖的我都与你说了个清楚明白，这婚事你是答应也要答应，不答应也要答应！！”
怒气冲冲的蔡青峰不顾一切地摔门而去，看来有些事情彻底点燃了他的情绪。
默然不语的蔡雪薇看向了母亲所在房间的那道门——她的父亲与母亲已经分居近十多年了！
第二日清晨，面容有些憔悴的蔡雪薇找来了蔡青峰，并当着一众家族高层的面宣布了自己的最终决定：
她会立即动身前往东海学院，并当众向程羽提出分手的要求！
还不等狂喜的蔡青峰激动，她又向其宣布了第二个决定：
分手之后，自己将终生不嫁，同时放弃蔡家继承人的身份，从此脱离蔡家，与蔡家再无瓜葛！
“什么？！这不行！！！”
蔡青峰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刚烈至此，为了一个前途不明的小子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没有什么不行的，我只是在向你们宣布，没有要征求你们的同意，我说过——我做出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更改。”
蔡雪薇那冷漠无情地话语如一把利剑深深刺痛了蔡青峰的内心，他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
“雪薇，不要！昨晚上妈妈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吗？”
蔡雪薇的母亲是一个温润如水、风韵犹存的美人，从她的脸上几乎看不出岁月流逝的痕迹，然而此时面上的惊恐破坏了那种美感，让人见之惋惜。
“母亲，对不起，我终究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答应我，请照顾好自己。”
蔡雪薇在面对自己的母亲时脸上闪过了一丝温柔，随即又当众跪下朝着蔡父蔡母磕了一个头，坚定地说道：
“父亲、母亲，请恕女儿不孝，但要我嫁入申屠家，那除非我死了才能办得到！请你们……就当没生下过女儿吧！”
第382章 分手
“你你你！”
蔡青峰被气得直哆嗦，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成了这个样子，但是蔡雪薇似乎并不准备给他反应的机会。
“昨天晚上我已经将属于我的一些行李打包好了，相信你们应该不会介意这点儿财物吧，我这就离开。”
蔡雪薇头也不回地朝着大门外走去，怒极攻心的蔡青峰不顾一切地大吼道：“给我拦下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蔡母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同样大吼着：“不许拦住大小姐，雪薇你快走！”
门外的蔡家侍卫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妄动。
蔡雪薇猛地转头，眼中布满了寒霜，那仇恨的视线如冰刀般刺入了蔡青峰眼中，竟让后者一时间竟不敢与之对视。
“拦我者，死。”
留下这句淡漠又无情的最后通牒，蔡雪薇一步一个脚印踏出了蔡家的大门，所有人为其气势所慑，竟纷纷不敢再出一言。
“大哥，这下可如何是好？”
蔡青峰的弟弟见状不由地担忧道。
“唉……”
不知道是惧怕蔡雪薇那今非昔比的实力还是心中有愧，蔡青峰终究没有继续下达阻拦的命令，沉默许久以后才说道：
“你和我一起，再上一趟申屠家，就说拦不住雪薇……另外，由于这丫头不服管教，有损我蔡家威名，把她开除出族谱吧……”
“大哥？！你认真的？！！”
“那不然呢？！难道要让我蔡家上上下下为这个不孝女陪葬不成！！！”
蔡青峰吼出这句话后，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了椅子上。
一向智计过人的他，此时竟没了半点主意，只能走一步再看一步了。
东海学院。
“怎么了，雪薇？家里的事办完了吗？怎么有空回学院来看看我们？”
夏冰清对前来拜访自己的蔡雪薇露出了笑颜，相比于那个见少离多的亲生女儿董姝，蔡雪薇倒更像是自己的女儿。
“院长，请你帮我把程羽叫到中心大操场上，我有话要对他说。”
蔡雪薇那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夏冰清略感诧异。
“怎么了吗？你和程羽不是情侣吗？难道你们两个人吵架了？”
蔡雪薇只是摇了摇头，再怎么问也是不肯说了。
夏冰清了解蔡雪薇，她这副样子恐怕真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于是也不敢耽搁，不光通知了程羽，还通知了自己的妹妹夏玉洁。
程羽和蔡雪薇可以说是东海学院历史上最为杰出的两个学生，如果他们两人之间真的发生了某种变故，那这件事恐怕不能简单地去处理。
“程羽哥哥，你接到消息了吗？你们说的那个雪薇学姐回来了！”
“嗯嗯。”面对着兴奋的林茜，还在训练馆中冥思的程羽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小雨的事他过得太过压抑，蔡雪薇归来的消息无疑像是一缕阳光冲破了重重阴霾滋润着他的心田。
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之一，在其中一个杳无音讯的时候，另一个的出现无疑是属于他的救赎。
然而……
“程羽，我们分手吧。”
程羽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设想过很多种两人见面时的场景。
他想过见面时的相视一笑，也想过激情拥抱，甚至当众热吻……
唯独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冷冰冰的两个字——
分手。
“学姐？”
还有些弄不明白状况的程羽以为是蔡雪薇是在惩罚自己和自己开玩笑，只是当他看到蔡雪薇脸上那淡漠到几乎无情的神态时就明白了。
她是认真的！
“学姐，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程羽的双眼微微眯起，嘴角甚至挂上了若无若无的微笑。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了。
“我厌倦你了，这个理由够吗？”
“……你在说谎。
如果真是这样单独给我发个信息也就够了，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把见面的地点安排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
……太刻意了。”
“哼。”
蔡雪薇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那眼中的冷漠竟让程羽产生了刹那的慌乱。
“你自我感觉未免也太好了，凭什么会认为我不会甩了你？
说句实话吧……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是个D级，半点长进都没有！这么弱的你，又怎么配的上我？”
程羽的理智在告诉他蔡雪薇是在骗人，蔡雪薇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他常年停滞在剑痴境确实也是不争的事实。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呐喊着，
她说的是真的！你太弱了，你配不上她！突破不到C级，你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学姐，你……”
程羽想从蔡雪薇的眼神中找出哪怕一点点的破绽，然而结果却让他失望了。
那眼中的疏离与无情是那样的真实，他那颗再见佳人的兴奋心情正在一点点的沉入黑暗中。
“我讨厌纠缠不清的人，就这样吧程羽，给自己留点体面。”
说完这句话后蔡雪薇就立刻转身，微微低头将脸部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表情。
“蔡雪薇学姐，你是认真的？”
陪同程羽而来的也有不少人，第一个越众而出的就是唐思雨，她的性子本就冷漠，此刻更是俏脸如霜。
“怎么？你不是一直要和我竞争这个家伙么？现在少了我这个头号情敌，你可以得偿所愿了。”
面对着蔡雪薇隐含讥讽的话语，唐思雨摇了摇头后站到了身体颤抖的程羽身边。
“我是说过要和你竞争程羽，但不是以这种方式胜出。你以为这样我会开心吗？”
蔡雪薇沉默了半晌，缓缓说道：“你开不开心与我无关，总之，他是你的了。”
林茜与姜慧一言不发地上前一步，也纷纷来到了程羽的身边对他表达着无声的支持。
见到这一幕的蔡雪薇再也无法维持冷漠与平静，心头的无名之火让她发出了真正的嘲讽之声：
“怎么了？你们这么多人是在证明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看不出来啊程羽，你身边这些莺莺燕燕的还真不少，谁知道你们这几年暗地里都做过什么好事？！”
蔡雪薇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此刻嫉妒心起确实让她有些心态失衡，竟说出了这以往绝不会出于她口之言。
众女闻听此言更是火冒三丈，但她们还没开口就被程羽拦下了。
“学姐，你过分了。”
蔡雪薇看着程羽那痛苦的表情心中有一丝酸楚涌出，但她终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东海神女。
“多言无益……此生，再见无期。”
程羽缓缓闭上双眼，一行清泪流下。
“再见无期。”
第383章 程羽之死
“雪薇，你怎么能这样……”
场上发生的事情连夏冰清都看不下去了，这些年来，她早已认可了程羽，并且她是把蔡雪薇当女儿来看待的，那程羽自然就是她的女婿，此刻不由地也是怒上心头来。
“姐姐，别……”
夏玉洁立马拉住了夏冰清，让她不要参与到这种两个人间的感情纠葛中来。
这种事情，只能让当事的两人去处理，旁人帮腔，只会越帮越忙。
“程羽，你别担心，我想蔡雪薇学姐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这未必是她的本意……退一步来说，你还有我们，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一直未说话的姜慧试图用冷静的语言劝慰程羽。
“不，你们不懂……她是认真的。”
程羽看着蔡雪薇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由地感到一阵心如刀绞。
他本来就因为周静雨的事耗费了大量的心血，现如今连蔡雪薇都要弃他而去，这让他再也支撑不住了。
触目惊心的鲜血再次从他的嘴角流出，心情从震惊到低落，眼神从绝望到愤怒，在程羽没有意识到的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崩断了。
“咔嚓！”
一道平地惊雷突然响彻天地之间，原本的万里晴空不知何时被层层乌云所覆盖笼罩。
无数细密的雨点开始悄然落下。
如此反常的一幕激起了夏冰清的警觉，“玉洁，这是你的手段？”
“哪里啊姐姐，我可什么都没做。”嘴上委屈的夏玉洁面上却同样是凝重，因为她想到了一种不好的可能。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打起了雷，下起了雨？难不成是……”
夏冰清还在猜测的时候，夏玉洁已经朝着程羽那边大吼起来：
“思雨！林茜！姜慧！你们三个赶紧离开程羽身边！！快点！”
莫名其妙的三女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时候反应过来的夏冰清也是面色大变，一只冰霜巨手直接将三女抓入掌中远远带离了原地。
“组织附近的师生，速退！”
夏玉洁朝着夏冰清点了点头，当即以院长之名要求所有在中心操场上的人不得逗留，立即离开！
“夏院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程羽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需要我们的帮助！这到底是怎么了？”
林茜看着程羽痛苦地跪倒在操场上，自己却莫名其妙地被勒令不能近其身，口气也不怎么好了。
夏玉洁没有理会林茜语气当中的不敬，喃喃地自语道：“他要突破了……真正的劫难，来了。”
果然，夏玉洁的话音还没落下多久，天空之上的乌云诡异地聚集在了程羽所在的那片区域，并且形成了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大漩涡。
“这种威压……怎么可能这么恐怖？！我从未听过谁的劫难如此惊人，这是雷劫吗？这也……这也太离谱了！”
“不错，劫难未至就已经如此压抑，甚至你我都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不要说是D级异能者，就是C级也未必有把握能撑过去！更何况程羽现在的状态极其虚弱，根本不适合渡劫——这是上天要他的命啊！”
“不行，他会死的！院长，我们要去帮他！”
三女眼中噙满了泪花，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开来。
“冷静！劫难已经开始，你们现在去帮他只会连带增强劫难的威力，那就真的是十死无生的局面了！
越是这种时候你们就越是要冷静！！”
“相信程羽，他能渡过这一劫的！”
“对……对……相信他……相信程羽！”
一道如刀似剑的巨大雷霆直接朝着程羽当头劈下，躲闪的不及他被劈得鲜血飞溅、皮开肉绽。
“你要杀我？”
程羽那涣散的眼神在雷光之下反倒凝聚在了一起瞪向了天空，他的意识突然变得清明起来，一股不屈的意志悄然升腾而起。
“那就来吧，来啊！！”
状若疯魔的程羽将这段时日以来所有的憋屈、迷茫和愤怒都化为了支撑自己的力量，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疯魔态全开的状态中。
只是迎接他的只有天地间的无情威压。
当第二道雷霆落下后，程羽好不容易鼓起的斗志被瞬间瓦解，整个人的体表都被高温碳化，散发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体表的鲜血更是被蒸发殆尽，竟是一丝一毫也渗不出来了。
“程羽？”
还未走远的蔡雪薇被天地异象所惊，看着程羽那不成人形的样子心中一阵绞痛。
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未曾踏回一步。
“若是你今日过不了这一坎，我蔡雪薇以心立誓有生之年必灭尽申屠家上下！“”
当第三道雷霆落下后，程羽的意识直接溃散，体表的皮肤肌肉统统如同破布一样被扯烂，露出了下面的森森白骨。
“完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三道雷劫？难道上天真的不给程羽半条活路？”
这下连夏玉洁都绝望了，无力地跪倒在暴雨之中，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量。
林茜早已哭晕过去，唯有唐思雨和姜慧还在咬牙硬撑着。
只要程羽还有一口气在，她们就不会放弃任何一缕的希望！
然而，那天上的漩涡依旧未散，中心处的闪闪雷光分明是在蓄力斩断一切生机的力量！
“不要！！”
在绝望的呼喊中，第四道也是最后一道雷霆终究还是降下了。
那毁天灭地的力量直接将中心操场都击塌了一个大坑，甚至连周围的暴雨都汽化为了水蒸气，生成了大量的烟雾，遮蔽了众人的视野。
“程羽！程羽，求你不要有事！”
看到天上的乌云有散去的征兆，唐思雨和姜慧瞬间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大坑而去。
但是她们快却有人比她们更快。
是夏玉洁和夏冰清。
“这……这……”
双手颤抖的夏玉洁根本不敢触碰已如一滩烂肉般的程羽，他竟是被最后一道雷霆击碎了全身骨骼，蒸干了最后一滴血液，绝对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唉，节哀……”
仅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的夏冰清心头沉重，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她想要去拍拍夏玉洁那颤抖的肩膀。
“别碰我！！！”
突如其来的大吼让夏冰清错愕无比，自她有意识以来这是妹妹第一次朝自己发这么大的火。
“我早该说的……早该说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拘泥于世俗的偏见？
为什么我不敢对你说我喜欢你？！
为什么……现在，都晚了……都晚了啊！！！”
绝望的夏玉洁此时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跪倒在程羽的尸身面前，暴雨冲刷着她的脸庞，竟一时分不清那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第384章 否极泰来
“妹妹？你？！”
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夏冰清一时失了语，但在场之人无人在意她的反应，因为唐思雨和姜慧也赶到了。
“程羽……”
姜慧见到那惨烈的样子一时间承受不住，竟是直接坐倒在地。
而唐思雨脸上的表情则是变得怪异之极，那是不可置信、悲伤、绝望混杂在一起的复杂神情，但终究变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平静。
“没关系，我来陪你了……不论何时何地，我们终会在一起……”
眼见着唐思雨嘴角有鲜血流出，场中唯一还能保持镇静的夏冰清脸色巨变道：“住手！”
说完她就一指点向唐思雨将其冻成了冰雕，阻止了她的一切举动。
“你这傻丫头！糊涂啊，再伤心也不能自绝心脉啊！你以为这样程羽就会开心吗？！”
“程羽他……呃？妹妹，你快看，程羽那尸……呃，是我眼花了吗？刚刚好像动了一下？”
双目失神的夏玉洁缓缓转过了头，将视线投向了程羽那具惨不忍睹的尸身。
这是？！
的确，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程羽那身已经裸露在外的碎骨正在微微颤动着，虽然幅度极小，但它们确实是在以一种玄妙的规律在自发地聚集着——
不光是骨骼，就连原本已经消失的寸寸肌肉和血管等组织也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这副样子，就好像是在重组程羽的肉身一般！
“这？这是我眼花了吗？姐姐？姜慧？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有希望，有希望！程羽还没死！！”
捂着嘴巴的姜慧忍不住哭了出来，就连夏冰清的眼角都湿润了。
从冰中破开的唐思雨也忘记了寻死的举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前所未见的一幕。
不知过了多久，在众女心中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原本已经被轰成一滩烂肉的程羽完好无缺地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除了那闭目盘膝不知生死的样子以及依然满头的白发，与她们记忆中的那个程羽几无二致了。
“程羽！”
夏玉洁再也无法按捺心中澎湃的感情，带着哭腔一把抱住了程羽。
唐思雨和姜慧也是笑中带泪地拥住了他们，背过身去的夏冰清抬了一下眼镜，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咚咚——咚咚——
三女分明从程羽的胸腔中听到了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他那由冰冷渐渐向温暖转化的肌肤，更是放声大哭起来。
“好了，你们三个呀，到底还要哭到什么时候，雨都停了哦？”
久违的和煦声音响起，在感受到自己被有力的大手反搂住后，饶是三女现在情绪激动面上却也是挂不住了。
最先抱住程羽的是夏玉洁，但是第一个挣脱怀抱的也是她，此时狂喜褪去后的慌乱让她一时竟不知所措了。
“我……我只是担心你，老师以为你死了，你可不要误会了。”
“是吗？”程羽戏谑了看了夏玉洁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后者的心脏瞬间砰砰直跳起来。
这小子是怎么回事？他以前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的？！
“是吗？那怎么某个人刚刚还哭着喊什么‘我喜欢你’、‘都晚了’之类的话？”
“什么？！”
“你你你你——你怎么可能会听得到的？你当时分明……分明……”
“你是想说我当时分明连耳朵都没有了是吗？”
“是的程羽，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都被雷劈成这样了都能活过来？”
姜慧不好意思之下也离开了程羽的怀抱，唯有想通了什么的唐思雨依然偎依在程羽的怀抱中，好奇地问着他。
“是啊，我也以为我当时死定了——事实也是，我确实死了。
只不过死去的那个是过去的‘痴我’，而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全新的‘本我’。
至于为什么死了还能听到你们说话，那是因为我修习功法特殊的原因，我是在用‘心’来目睹一切，耳闻一切的。”
“啊？！”
众女包括夏冰清都是听的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程羽说的什么“痴我”“本我”什么指的是什么。
“这样吧，这事儿说来话长，有一些之前隐瞒的事情也到了该告诉你们的时候，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换个地方——玉洁，就去你那儿吧。”
“什么？你这小子？！你你你，你大胆！”
夏玉洁一颗心噗通直跳，她万万没想到程羽竟然当众直呼她名字，还叫的如此亲热。
要知道姐姐就在旁边啊！
“行行行，你要喜欢那我还叫你院长，总之我们先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说。”
夏冰清从刚刚开始视线就一直放在自己妹妹身上，脸上的表情也是古怪的很，看得夏玉洁心虚无比。
“去就去，谁怕谁。”
不堪姐姐视线压力的夏玉洁忙不迭地带路在前，程羽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跟在后面。
“程羽……你……是不是已经晋入C级了？”
犹豫了半晌的夏冰清还是代替众人问出了这个她们最想知道的问题。
“对，而且……还不单单是C级……容我先卖个关子，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那我对你的秘密就更有兴趣了。”
在夏玉洁的办公室里，程羽面对着一脸期待的众女，包含悠悠醒转过来的林茜在内，思绪又回到了不久前。
在第四道雷霆过后，程羽的肉身确实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但就在他意识即将完全消散的那一刻，一直长期不见人影的小九却突然出现了！
似乎早有准备的她直接冲入程羽涣散的意识中捞出了唯一的那一点真灵，然后开始以神通不断地带动这一点真灵往返于程羽肉身的每一个角落。
在这些角落中，往往都会有一丝被雷光缠绕的金光。
小九带着程羽的那一点真灵，完全不在意这些残余的雷光，而是带着这些金光前往筋骨、血肉、经脉……
直到程羽的意识开始在这具新的肉身中苏醒，真灵开始回归识海。
“小九，你是说我现在是借着天劫之力重塑肉身？”
“不错，现在的你已经完全脱离了剑痴之境，踏入了剑修之境！”
第385章 剑修境（一）
“剑修境？”
“从剑痴境迈入剑修境是一个大转折，九转剑真经逢三遇坎。
这两年你见不到我的原因既是因为我要为这次蜕变做准备，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一坎必须要靠你自己的力量才能完成，否则在你的剑道之路上就会留下破绽。”
“破绽，什么破绽？”
“我且先问你，现在你已经突破到了剑修境，但你是否真的理解了剑痴境的意义？这个‘痴’所为何来？”
程羽回首这一段时日以来自己的焦虑、迷茫、愤怒与低谷，可不正是应了一个“痴”字吗？
“你想的不错，这痴迷中既有对力量的痴，又有对未来的迷，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身上还有一份感情的枷锁。”
“小九你是说？”
“对蔡雪薇的迷恋，对周静雨的不舍是你感情枷锁的来源，你陷入其中无法自拔，犹豫、仿徨、逃避……是也不是？”
程羽默然无语，好半天才承认道：“是。”
“这感情的枷锁也是一种‘痴’，它制约了你剑道的修为，模糊了你本就艰难的前路，这才是你迟迟无法突破的真正症结！”
“所以当学姐……当蔡雪薇和我分手以后，这道枷锁就消失了？”
“枷锁在你的内心，消不消失取决的是你，而不是蔡雪薇。”
程羽再次默然，既然现在枷锁已断，那是否说明在自己的心中已经完全斩断了与蔡雪薇之间的羁绊？
是了，今生若无相见日，再见已是陌路人。
“原来如此，若是这道枷锁没能斩断，即便日后晋入了剑修境也将成为我的最大破绽吧。”
“对。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来好好说说你剑修境的问题吧。”
“首先，你这次历经雷劫重塑的肉身，已不是凡体。”
“凡体？”
“还记得之前的三次炼体吗？三次炼体下来，你虽然每次都获得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但那不过是夸张的说法罢了。
再怎么炼体，你得到的也终究不过是一副肉体凡胎，是无法突破生物极限的。
而你现在的这副身体则不同，这是真正的脱胎换骨，说是仙体也不为过！”
“仙？”
“说是仙恐怕为时尚早，但你现在确实已经有了朝仙的资本……修真，有没有听说过的？”
“自然是有的，但那都是小说中的……”
小九直接打断道：“剑修境剑修境，顾名思义，你现在已经走上了剑之修真者的道路。”
“居然真的是修真？！”
程羽既有些紧张又有些好奇，他没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修士了。
“不信的话你感受一下，看看你体内的真气还在不在？”
“……呃，这还是真气吗？有一种粘稠的好似液体般的感觉。”
“嗯，当你脱离凡胎之后，真气自然就朝着更高层次发展了——你全身的真气都已经化为了真元。”
“的确，这真元的质量何止比真气高级，这完全就不是一个次元的东西啊！我感觉现在体内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可以供我动用！”
“可以毫不怀疑的告诉你，虽然你才晋入剑修境，但是按照这个世界的力量评价体系来算，等闲的C级中位异能者都不是你的对手！”
“怎么会这么强？！”
看着程羽那兴奋的样子，小九不屑地哼了一声，“没见识，这算什么？实话告诉你，晋入了剑修境以后，九转剑真经才算是真正入门。
相比于异能者们那些乏善可陈的手段，我们这些真正的修真者会告诉他们——异能体系，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左道罢了！”
程羽撇了撇嘴，不过也没有傻到去反驳她，反而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说说看，到底厉害在哪里？”
“剑修的阶段包罗万象，体系庞大，你目前只是刚刚起步，很多东西都要循序渐进的来，我现在不好和你讲的太细。先说一个好处吧——你认为B级异能者和C级异能者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怎么又扯到B级异能者了？”程羽有点懵，仔细回想了一下巨龙之灾那日的场景，不确定地说道：“毁天灭地的力量、睥睨天下的气势……等等，B级异能者即便不是风系异能者好像都能直接凭空飞行！而且不像风系异能者那样消耗甚巨，不仅能坚持相当之久，速度更是极为惊人！”
“宾果，答对了！御空飞行这种外在表现正是B级强者的特性之一，而对于我们剑修境的修行者来说，虽然无法做到御空飞行，但是御剑飞行却是最基础的手段之一！”
“御剑飞行？”程羽不禁在脑海中幻想起自己御剑飞行的潇洒身姿起来，口水都差点要流下来了。
“没错，就是御剑飞行！你那把金灵剑虽然材质差了点，但是当初炼器的时候我就已经考虑过这方面的因素了，因此这把剑是满足御剑飞行对剑器的要求的。”
“啊？这还差啊？！金灵剑即便在D级宝器中都已经算是顶尖的那一批了，除非是C级宝器……可即便是学院中首屈一指的高级工匠徐教授都炼不出C级的宝器呀？”
“那是当然，不要说是你这个徐教授，就连那个宝工理事会的会长，龙兴境内唯一的大师级工匠最多也只能炼成D级顶级的宝器，就这也已经是天花板级的表现了。”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据说C级以上的宝器、灵植都是藏于秘境深处的现成宝贝，不是人工可以打造培育出来的。难道你是要让我从那些危险的绝地寻到一把C级的神兵？”
“哼哼，他们不行，不代表我们不行。成为修士后你有两大课程——炼丹与炼器，假以时日，别说是C级的神兵，就连B级的神剑也能炼的出来！”
“停停停，你这饼子画的实在太大了，我快吃不下了，你还是先教我怎么御剑飞行吧。”
“不急，你有了真元后实现御剑飞行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你现在最先要做的就是要把你外面的那些红颜们安抚好，我看有人都急得要自寻短见了呢……另外既然你晋升了剑修境，那么剑灵空间也要迎来一次大升级，三日之后你再来找我吧。”
第386章 剑修境（二）
“好，那我这就去了。”
“等等，在你离开前还有一件事要想清楚——你如何向她们解释你起死回生的事实？”
“呃……不如先敷衍过去，或者就说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她们应该不会太在意的。”
岂料小九却摇了摇头，“你现在糊弄过去了，后面你御剑飞行怎么办？将来你还要学炼丹学炼器的，难道都能推到异能上面去吗？”
“这……”这下程羽是真的犯难了。
“不如直接坦白吧，告诉她们，你根本不是什么异能者，而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货真价值的剑修者！”
“可是……”程羽有些迟疑，其实他想过终究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如此之快。
“以前不让你说是因为你力量太过弱小，可是在这个B级就顶了天了的世界来说，现在你已经有了立下一脚之地的资格。
相信我，步入正轨后的剑修者能发挥出的战力远超你的想象！以你这身仙骨为根基，这世上无人可与你相比。
等你学会了御剑飞行后，就算你不是B级异能者的对手，想逃跑还是有机会的！”
“呼——”
听了小九这番话后，程羽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
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距离，的确，在这个B级难见的末世中，C级就是人间战力天花板的存在！
下定了决心的程羽最终选择不再隐瞒，将这个惊世骇俗的消息告知了众女。
当然，在讲述的过程中他还是本能地略过了小九的存在，只说自己在秘境中偶然被一本源于上古的真经附体，才打拼出了如今这副局面。
“这真是……太惊人了……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非异能体系的存在……”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夏冰清喃喃自语着。
“那是自然了，院长你也应该对那些古武功法不陌生吧？不说别的，就连一气呼吸法还是夏院长教我的呢。”
“那不一样，这些功法最多只能起个辅助的作用，没有哪个能像你的这本九转剑真经一样自成体系……
我记得你是和叶家修习过长春功的对吧？这门功法我有所耳闻，这可是叶家的不传之秘，而且是极其稀有的自成体系的功法。
单以价值而论整个龙兴都找不出几本能和它相媲美的了。
以你现在的造诣来评估一下吧：若是你单单修习这门长春功，最多能修到何种地步？”
程羽迟疑了一下，不确定道：“可能是F级？最多能和E级下位的体能系异能者相当。”
“这就是了，一门镇派绝学最多只能到E级的程度，甚至连刚觉醒的自然系异能者都不如，现在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为何没有修行者的声音了吧？”
“呵呵，以后就会有了。”
“是啊，一个C级的非异能者，这要是传到外面该会引起多大的风浪呢……等等，如此说来，你岂不是可以用这门功法批量制造C级强者？
不好！
程羽你糊涂啊，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说出来？岂不知君子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看着一心维护自己的夏冰清，程羽既有些感动又有些无奈：“夏院长你觉得C级的强者是可以批量制造出来的吗？
这本九转剑真经已经附身于我了，它的修行可不是单单靠文字就能学到的，没有这本书在任你如何天资聪颖也是不可能学会半点的。”
“倒也是，如果C级的力量是这么简单就能得到的，那我们这些历经千辛万苦走到这一步的人岂不都成了笑话……不过你以后还是要注意一点，难保没有什么强者借着观摩学习的幌子打你的注意。”
“放心吧，既然我会主动说出来那肯定也是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过去没有人重视这修行之道，正待我辈将其发扬光大！”
一直只是倾听着却未发一言的夏玉洁此时主动开口道：
“除了我们五人以外你还和谁说过这事？”
“没了，你们五个是第一个被我告知此事的人，我连小雨都还没说呢。”
程羽此言一开，除了夏冰清的四女外皆是暗喜不已，夏玉洁甚至第一时间给程羽抛了一个媚眼过去。
算你小子识相！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程羽此时只感觉心头一阵清明，把秘密分享给亲近之人的感觉真好。
“对了程羽，蔡雪薇她……”
夏冰清左思右想还是问起了蔡雪薇的事情，程羽脸上笑容一僵，面无表情地回道：“不知道，我没有感知到她的气息，应该是在第四道雷霆前就已经离开了吧……
我与她，已是陌路之人……
以后也不会再关心她的消息了。”
“唉——”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夏冰清心中烦躁，憋着闷气先一步离开了办公室。
夏冰清一离开办公室后这间屋子里就剩下了四个和程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女子，一时间气氛变得怪异尴尬无比。
“你们先聊，我先去处理一些事务。”
浑身不自在的夏玉洁不敢再待，只是还没等她离开，那只三十多年来从未被异性触摸过的皓腕就被人捉住了。
“急什么，夏院长，夏姐姐，我们还有好多事没有说清呢。”
程羽那意味深长的表情让夏玉洁一阵心慌，随即就察觉到了些许不妥之处。
“程羽？你好像……变了？”
程羽闻言一愣，放下了夏玉洁的皓腕自语道：“有么？我只是……只是可能想通了一些事情吧。”
“你想通了什么？”
其余三女皆是好奇地问道，她们也察觉到在程羽身上似乎真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就是……我不想再辜负身边的人了。”
程羽拉过唐思雨，轻轻将其拥入怀中。感受着对方从僵硬变得柔软下来的身体，程羽亲昵地摸了摸她的秀发。
“人生苦短，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莫要因为心中的枷锁而错过了那些在你的生命中留下痕迹的人。”
程羽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我只是……不想将来有一天后悔。”
“那……那你和她们说这些就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夏玉洁越说越心虚，声音都快低不可闻了。
“暴雨中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虽然我们有着身份地位上的差距，但我同样也不想错过你——我说的，你是否明白？”
“我……我……”
程羽直白的话语让夏玉洁一时间慌了神，大脑一片混乱的她不顾一切地对程羽大吼起来：“可是我是你的老师！我比你大将近二十岁！我……我们怎么可以？”
程羽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她，那眼神中的温柔力量居然让夏玉洁躁动的心平复了下来，渐渐让她恢复了理智。
“我……我还要再考虑考虑……这几天先不要见面了，让我们彼此都冷静冷静吧。”
说完这句话后她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办公室，生怕再停留一秒会做出什么冲动的决定。
第387章 剑修境（三）
程羽见状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随即他又收拾起心情问向了剩余的二女：
“你们呢？怎么想的？”
林茜面带微笑着走近程羽，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中。
“从你我第一天相遇开始，我们之间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这一辈子，除你以外我都不会再考虑他人……若是你不要我，我就一个人孤独终老。”
反而是姜慧有些踟蹰，“我……我也是喜欢你的，但是，我不知道我配不配……”
“在感情的天平上，没有什么配与不配，一切都是最好的结果。”
见姜慧还在犹豫，唐思雨微微挣脱程羽的怀抱，拉起姜慧的手将其放入了程羽的另一个手掌心。
“听我的吧，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姜慧诧异地问向唐思雨：“你不吃醋？我们都一直以为你是除了蔡雪薇以外最有资格陪伴在程羽学长身边的人。”
“是啊，我早已经是他的人了。”唐思雨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在回忆过往。
“但也正因此如此，正因为求而不得，爱而不能靠近，我更能体会到那种相见却不能在一起的痛苦。”
“所以。”唐思雨拉起了姜慧和林茜的手。“我不希望你们也承受这种痛苦。”
程羽欣慰地对唐思雨笑了笑，仰头向着天花板呼出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对的，但这是他能想到的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唯一办法了。
小雨，你会怪我吗？
再等等，再等等，羽哥哥这就来救你了——到那时，就让我们永生永世在一起不分离吧。
程羽在与三女确定关系后并没有急着去做什么，一方面他新晋剑修境不久，急需时间稳固境界，实在没时间消耗在这种儿女情长的事中；
另一方面，其实这也是他给林茜和姜慧二女的考虑时间，万一她们只是一时冲动而作出决定的话，那趁这段时间反悔倒也还来得及。
而且根据叶沁桐那边传来的消息来看，叶家的事已经处理完了，这几天她就要以新生的身份前来报道——这个延迟报道的特权还是程羽找夏冰清求来的，可以说等着他处理的事都快排上队了！
“小九，御剑飞行我已经学会了，虽然速度上还比不上那些B级的大佬，但是比之C级的风系异能者来说确实不遑多让，而且续航上面还犹有胜之。”
御剑飞行对于已经拥有真元的程羽来说确实不难，在他和小九约定好的三日内已经能够熟练掌握了。
从此以后，天高海阔，任我翱翔！
“对吧，我早就说过了——修真者的手段可不是那些异能者能想象的！现在不说这个了，跟我来！让你看看真正的剑灵空间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程羽知道小九这三天为了升级剑灵空间，几乎把自己这几年收集的各种天材地宝、魔核晶石消耗的一干二净，因此也对这全新的剑灵空间极为期待。
原本仅是一个浮空岛的空间如今已像是一小块陆地，估摸着起码方圆百里是有的。
在这一小片陆地上有山有水有花草树木，除了缺少人或动物的生命气息外竟是与外界无甚差别了。
最引人注目的那一株世界树已长成了参天巨树，每一根树枝上都足以建成一栋别墅。
程羽站在树根附近抬头往上看，视野居然牢牢被树冠所占据，根本望不到尽头，可想而知这世界树该有多么宏伟。
“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只是世界树所在的中心岛，像这样的大小的副岛还有九处哦。”
小九这番话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程羽无法想象短短三日之内剑灵空间居然产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
“这九处副岛都可以通过世界树传送过去，不过目前只开放了药园和剑池这两座副岛给你，分别对应我之前说过的炼丹和炼器这两大功能……至于其余七岛想要全部解封那是你下一个境界的事了。”
“药园？剑池？等等，这个药园岛是之前那个药园吗？”
“没错，药园岛正是以之前的那个小药园为基础演化来的——换句话说，我们现在已经有一个方圆百里那么大的药园喽。顺便一提，之前剑灵空间中的储藏室、档案室等功能都被整合到世界树中了，你依然可以随时查看。”
“厉害，这储藏室的空间怕是扩展到不下十个平方公里那么大了……”
“哈哈，你已经拥有了十个方圆百里的巨岛，还在意这么一点储藏空间吗？”
“那不一样，东西只有放在储藏室里才能维持状态不变，这一点有的时候还是很有用的……对了，现在剑灵空间中的时间与外界相比还是十比一的差速吗？”
说到这里小九不禁更为得意了：“现在的剑灵空间，与外界的差距已经达到了百倍差距哦。也就是说你在这里待上一百天外界也不过才过了一天罢了！”
“我滴天！别人修一年我修百年？那我不是要无敌了？！”
“不要太过惊讶，也没有那么夸张。毕竟你是以意识体进入剑灵空间的，撑死只是缩短了你的熟练和领悟进度，对你的修为增长却没有太多帮助。”
小九笑着继续解释道：“而且进入剑修境之后你会发现要学的要修炼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如果没有百倍的时间差速恐怕等你寿命终结那天也学不完这么多东西！”
被她吓得头皮发麻的程羽赶紧转移话题道：“我现在突破到了C级，甚至连肉身都重塑了，寿命也应该大幅延长了吧？”
“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重要信息。”小九认真道：“普通人类寿数不过百岁，C级以下的异能者也不过两百年左右的寿命，而突破到C级的异能者生命性质已经发生了变化，可以将寿命延长到五百岁左右。”
“突破C级还真是惊人的好处，不过这些信息我已经知晓，最重要的是我自己呢？我现在寿命有多少了？”
“你修的不是异能者体系，在追求长生大道上无疑更加优秀——单是突破到剑修境就可以保你千年寿元！”
“一千年？！哈哈，那我岂不是要活成老妖怪了。”
“哼哼，相信我，相比于漫漫修真路上的无穷真知，这千年时光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
再次被小九威胁的程羽吞了一口吐沫，好死不死地问出了一个相当危险的问题：
“呃……那这么说来的话，小九你现在该有多大了？”
第388章 叶家变故
不提因为恼羞成怒被小九直接轰出剑灵空间这档子事，程羽至少还从她那里得知了两件重要的事——
其一是关于程羽他自己的。
根据小九的说法，程羽在天劫下被重塑的肉身被称为“金身雷骨”，乃是真正有别于凡人的仙体。
比之异能者的天赋神体，甚至这个真身那个霸体什么的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
故而她的言语之中依然充满着对异能者那套的不屑之意。
其二是关于小九的。
这次剑灵空间的大升级亦是小九自身力量恢复的一大步。现在的她已经可以不拘泥程羽身周十米的范围，而以灵体状态自由行动了。
据她自己所说，一旦有合适的剑坯练成后她将可以真正以剑灵之力大幅增长程羽的战斗力，甚至自行御剑对敌！
不过以小九的性格，程羽是不指望她画的这张大饼的。
除非是真正遇到什么无法抵挡的危险，否则要请动这小丫头出手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除此以外，小九还有余力分化出了几个类似于之前“一号”那样的分身，平时帮着她照顾药园和两只魔兽，她就可以腾出手来偷懒……
呃，是可以腾出手来做更多重要的事了。
剑灵空间的事暂时告一段落，药园、剑池那边现在没有合适的材料倒也先不急，眼下最先需要处理的事就是——
叶沁桐要入学了！
现在是九月份，距离正常的开学时间足足差了两个月之久。小丫头传给自己的信息极为模糊，叶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她需要延迟入学？
这才是程羽真正急于知道的内容。
……
“喂，你们听说了吗？有个转校的大一新生今天要来了……是个女生哦？而且听说还是个我见犹怜的萝莉妹子哦？”
“切，你的情报错误，并不是什么转校生，而是延迟入学的新生！”
“啊？还有延迟入学这回事？从来没听说东海学院有哪个新生能让学院等的，那她的背景还不大到天上去了啊？！”
“貌似和背景无关……听说好像是大四的程羽找学院申请下来的延迟入学，具体的内情就不清楚了。”
“大四的程羽？是那位号称东海学院无冕之王的程剑王吗？”
“嗯？你了解这位学长？”
“呃，其实也不是很了解，他在老生中名头是挺大的，但是新生们大多不熟悉他。只是据传前段时间咱们的晴雪女神主动挑战他好像落败了……另外就是听说这位程学长挺花心的，身边有不少莺莺燕燕……”
“啊？！可恨啊，那这个还未谋面的萝莉妹子岂不是已经羊入虎口了？！算了，只要晴雪女神和他没有瓜葛就行了——晴雪学姐才是我们的精神支柱！”
“你算了吧你，晴雪女神哪里能看得上你！”
“哈哈，看不上我也不要紧，晴雪学姐是大家的嘛——”
程羽一脸淡定地等在学院大门口，附近的一些窃窃私语都被他收入耳中，这些新生哪里能想到他们议论的中心就在离他们不过十几米的地方站着。
看来我的时代是时候该谢幕了，东海学院的未来应该属于姜晴雪、小雨她们这样的新星。
程羽正暗自感慨的时候，视线的尽头已经出现了一个古灵精怪的身影。
唉，这丫头早就已经成年了吧，没想到还和当初那般一样没什么变化——个子没长，胸前……还是一马平川……
“程哥哥！”
兴奋的叶沁桐一下扑进了程羽的怀中，“你是在这里特意等我的吗？”
含笑着的程羽反手搂住了叶沁桐，“自然是等你。”
“额？”
叶沁桐微微挣脱了程羽的怀抱，她敏锐地察觉到了眼前的这个程哥哥好像和以前不同了。
无论是那温润的眼神，还是嘴角的微微笑意，甚至那怀中的温度都让她有一种怦然心跳的感觉。
程羽见她没有带行李，自然明白是都装在空间戒指中了，直接开口道：“走吧，先找个地方为你接风洗尘，顺便带几个人让你认识一下。”
三女中姜慧与叶沁桐是熟识的，其他人包括梁文他们叶沁桐都不认识，不过在她那极具伪装天赋的外表下众人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小妹妹般的新人。
“小沁，叶家到底出了何事？和叶爷爷有关吗？”
叶沁桐望向程羽那锐利的眼神，只觉得头皮发麻，编好的故事也说不出口了，叹了一口气还是将原委道来。
原来麻烦的源头还是出自于当初叶泰初传授给程羽长春功这档子事上。
长春功作为叶家的不传之秘自然是不能传外姓的，虽然当初叶泰初是打着招收女婿的念头授予程羽的。然而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叶泰初的行为终究没有得到族里的认可，最关键的是他已经不是家主！
没落的世家依旧是世家，尤其像叶家这样历史悠久的古武世家更是注重传承与规矩。
于是，叶泰初的麻烦就上门了。
他当初所说当代叶家已无可以支撑之人其实有失偏颇，至少从实力上来说，是有的。
当代叶家家主叶松明可是货真价实的C级强者！
然而叶泰初依然下了叶家没落，无人可支的定语，可见他的内心对这叶松明是何其不认可！
叶松明指责叶泰初在没有取得家族认可的情况下私授不传之秘，需要将其拘回了叶家召开家族会议定罪，以正家法！
叶沁桐为了这个事特意闯了叶家一趟，虽然没能成功带回叶泰初，不过据她所说因为叶泰初作为上代家主在整个叶家威望犹存的原因，再加上他高级药剂师的身份及人脉，叶家上下倒也不敢过分为难于他。
经过叶泰初的劝说，叶沁桐最终抹泪前往了东海学院，入学只是其一，搬救兵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叶爷爷的安全一时半会儿暂时不用担心，但我需要先知道那个叶松明的情况。”
关于叶松明的情况叶沁桐了解不多，但从话语中可以看的出来小丫头对其极为仇视，因为她认定当初自己父亲的死和他有关！
第389章 御剑飞仙
“没事的程哥哥，爷爷只要一天不定罪，叶家那边就拿他没办法。而要处理上代家主这么敏感的身份，非要召集全体叶家人并且要选定一个特殊的时间才行，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到的。
明年2月份左右你应该就能毕业了吧？我们应该还来得及……”
“不用等那么久，我很快就能离校……晋入C级后按照学院的惯例是可以申请提前毕业的，所以这个不是问题。”
“啊？可是……”
叶沁桐想说自己才刚来程羽就要走，但这种不舍终究没有表达出来。
程羽似乎看穿了小丫头所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等我这段时间先解决了小雨的事，然后就去叶家把叶爷爷救出来……区区一个C级的叶松明，还拦不住我。”
“小雨姐姐怎么了吗？”
“她……”犹豫了一下程羽还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与了叶沁桐听，包括与蔡雪薇分手及自己重塑肉身的事。
“这……这也太……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叶沁桐的情绪稍有些落寞，虽然她是有些害怕蔡雪薇，但这并不意味着将来要和她形同陌路啊。
“姜慧，这几天麻烦你先照顾下小沁，为了救出小雨我需要时间做准备。”
“不要，程哥哥，我不需要别人照顾我。而且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救小雨姐姐！”
程羽直接摆了摆手，“免谈。这一次救小雨的事，只能由我去，对方可是高达B级的超阶魔兽海龙，去的人多只会坏事，而我一个人反而能全身而退。”
他的这番话不光是对叶沁桐说的，也是对在场的每一个人说的。
“骗人，你都说了那是B级的魔兽了，就算你有C级那也只是送菜而已。”
叶沁桐大着胆子提出了异议，她已经想象得到一会儿程羽肯定要凶自己了。
没想到程羽只是神秘地对她笑了笑，“虽然我打不过那只海龙，但是自保却是没问题的，不信的话就跟我来……你们要是担心的话也一起吧。”
在众人一头雾水的猜测中，程羽带着众人来到一处露天训练场地内，随后取出了金灵剑。
“你这剑是挺好看的……但是你确定这样就能从B级魔兽手下逃生？”
叶沁桐明显不信。
“不要眨眼。”
程羽掐了一个手势，那金灵剑直接化为了一道金光将程羽托起。还不等众人看个真切，他竟然已经驾驭着金灵剑瞬间拔高，飞上了高空！
“御……御剑飞仙？程羽！你成仙了？！！”
平时游戏玩得最多的梁文狂热地大吼起来，哪一个男生夜深人静之时没做过关于御剑飞仙的梦？
此时这个梦却被程羽实现了！
“程羽……这就是修行者的魅力吗？完了，我以前一直觉得异能者都是幸运儿，现在和你一比，简直一文不值好么？！”
连一向镇定自若的于慧都不淡定了。
至于那些已经将一颗心都放在程羽身上的女生们更是心跳加速，只觉得此刻的他简直要帅出天际了！
“程哥哥快点下来！我也要玩！我也要飞！带我一个！！”
叶沁桐兴奋地朝着天上自由翱翔的程羽大喊着，随后她就感觉一阵风声传来，等她反应过来后已经被程羽搂住腰身，脚踩着金灵剑飞行于天空之中了！
“呦呵——太快了，太棒了——这比风系异能者飞的还快啊！”
听到小丫头这么说的于慧和姜慧两人技痒难耐，各自操纵着风系元素腾身而起，并且纷纷催动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去追赶程羽的轨迹。
随即她们就发现了一个骇人的事实——她们两人居然都追不上程羽！
要知道大四的于慧已经是D级中位的风系异能者，而深受环安组栽培的姜慧更是D级顶级的强者！
那岂不是说程羽御剑飞行的速度至少也要C级的风系异能者才能追的上？！
似乎是看出了二女所想，程羽笑着对她们解释道：“风系异能者是靠风元素浮空的，本质靠的是风力。
而我这御剑飞行可不在乎有没有风，基本不用担心续航的问题，就算是C级的风系异能者也休想追上我……硬要说的话，我这手段和B级强者那种御空飞行的方式倒有些相似。”
一个C级的强者居然可以用出B级的手段？
这话落在众人耳中就有些惊世骇俗了，B级强者在大众的眼中那都是近乎于神的存在，从来没有谁听说过有这种事的发生啊。
“如何？这样对我可有信心了？”
程羽笑吟吟的样子让众人担忧的心都放下来了一些，最终由唐思雨上前轻轻在程羽脸上吻了一下，姜慧则是在另一侧吻了一下。
林茜双手交叉，将一枚闪着白光的菱形光斑轻轻贴在程羽胸膛上。
“这是我蕴养而出的‘林茜的命光’，它不仅可以为你驱逐邪祟、治疗伤势，必要时刻还会助你一臂之力……
但最重要的是，有它在你身上，无论你身处何地我都能感知到你的位置和情况……我再也不想体会一次那种找不到你的滋味了。”
“你呀……”程羽无奈地摸了摸林茜的秀发，随即用力将这枚光斑按进了自己的心脏。
“这下满意了吧？”
“嗯，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这枚命光与我的性命是相联结的，若是你死了，我也活不成。”
“你！”程羽又惊又怒地想把命光抠出来，却发现怎么也办不到。
林茜轻轻上前一步，用她的柔荑盖上了程羽的大手。
“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若是你死了我定不会独活……希望你救小雨的时候也能为我们考虑一下……活着回来，我们三个人还在等着你。”
“我……好，我答应你们三个，此去我必会带着小雨归来！”本来志得意满的程羽顿时感觉身上的担子沉甸甸的，最终还是认真地许下了诺言。
就在唐思雨和姜慧有些羡慕林茜这一手的时候，从刚刚起就一直陷入呆滞状态的叶沁桐终于反应过来了：
“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情况？！你们之间为什么可以这么亲密？？！”
第390章 摊牌
“啊？哦……怪我，忘记和你说了。”
在程羽心中从未在意于自己的改变，因此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告诉叶沁桐了，于是他单独将她叫到了一边，然后把自己的想法与三女的选择都如实告知于她。
哦——原来就是三女共侍一夫啊……
……
三女共侍一夫？！让所有人都幸福的办法？！！
不是吧？这居然会是程哥哥能提出来的想法？该不是蔡雪薇的分手把他打击到神志不清了吧？！
等等。
程哥哥单独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让我加入他们吧？！
不好不好，他现在不说话是在等我答复吗？我我我我，我该怎么答复他啊？！
就说“我现在年龄还小，等我长大了再……”
呸！叶沁桐，你真是傻了——忘记了去年你就办过成人礼了吗？！！
怎么办？怎么办？！
……
程羽一脸好奇地看着手舞足蹈、表情丰富的小丫头，看着她一会儿羞涩一会儿激动一会儿紧张的样子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你怎么了？”
“啊？！我我我我我……我同意……”
？？？
某人一脑袋的问号。
“同意什么？你在说什么呢？”
“当然是加入你们了！那不然还能是什么？！！”
被程羽问的有些恼羞成怒的叶沁桐不顾一切地朝着他大吼着，当这句话说出来以后她反而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只是她眼前的程羽却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加入我们？你的意思是？呃……你居然对我有企图？！”
“什么？你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呃，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妹妹来看的……”
就你那身材我也只能拿你当妹妹啊！
某人在心中大呼道。
“你？！程羽？！！你混蛋！！！”
叶沁桐气得眼泪都要哭出来了，一头撞进了程羽怀里。
她恨不得现在一头撞死！
有些头痛的程羽无语地看向天空，随即还是决定伸手抱住小丫头——实在是怕她想不开伤害自己！
“你你你你！我不管！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必须算我一个！现在我脸都不要了，你让我怎么办？！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什么叫算我一个……
搞得好像要上贼船一样……
“程羽，你这个大傻蛋！你知不知道我爷爷传你长春功的用意！他是把你当做未来女婿看待的！希望你能拯救叶家于水火之中！
为……为我们这一脉开枝散叶！！
你真以为叶家的不传之秘是说的玩的？！爷爷为了你命都不要了！你还有没有一点身为男人的担当了！！！”
叶沁桐这番话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的，而这振聋发聩的内容也让程羽呆立当场。
居然是这么回事？！
叶沁桐埋着头等了一会儿，正当她有些忐忑程羽怎么没反应时。
“小丫头，你居然敢说我‘有没有男人的担当’？”
看着程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坏坏的笑容，叶沁桐顿时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妙之感。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到底什么是男人的‘担当’！”
当程羽带着叶沁桐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们发现一向无法无天的小丫头居然如一个小媳妇儿般低眉顺眼地拉着程羽的一只手，那红到耳根的样子属实让熟悉她作风的姜慧大开眼界了。
“看来，等着你回来的人又多了一个。”
林茜略带酸意地话让程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只能无奈地叹气道：
“这个……她的情况和你们不太一样，她这个是属于充话费送的。”
“再说一遍？你说谁是充话费送的？！”
小丫头顿时急眼了，一句话就让她恢复到了张牙舞爪的姿态。
“还是这样的你我们熟悉些。”
姜慧的一番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其中就属梁文笑的最欢。
“你笑的这么夸张干什么？你是不是很羡慕人家程羽这样左拥右抱的？！”
龙世英本来也在笑着，但是看到梁文笑的这么开心顿时心里就不爽了。
“哪有，我……我是突然想起昨天看的一个笑话特别的好笑，我讲给你听哈……啊——”
伴随着梁文被龙世英拖走后传来的惨叫声，李强也暗自咽了口水，然后偷偷看了于慧一眼。
心上人那若有似无的玩味儿笑容落在李强眼中也是渗人的紧！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这就要抓紧时间做准备去了，来日方长，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见，你们四个就乖乖等我凯旋归来吧。”
说完程羽就洒脱地挥了挥手，驾驭着金灵剑消失在了天际之间，而那四道身影依然驻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
离开了众人之后的程羽还是决定先去找夏玉洁，无论是与她之间的感情纠纷还是申请进入海龙秘境，这一趟都是势在必行的。
“嗯？你在呀？我还以为你会躲着我不见呢。”
程羽本就打着突然袭击的主意，因此当他靠近夏玉洁办公室的时候就使了个法诀将门锁打开了，只是他没想到进去以后夏玉洁正好在处理公务呢。
“你？你怎么进来的？”
伏案工作的夏玉洁确实没想到程羽居然能够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直接破门而入，自那天后她一直有意回避程羽，没想到这下被他逮了个正着。
看着神情略有慌乱的夏玉洁，程羽神秘地笑道：“这就是我的新能力，酷不酷？”
“酷你个大头鬼。”夏玉洁赏了他一个白眼。
“怎么？不好好陪你的那些红颜知己们，却有空来我这儿了？”
夏玉洁一副和自己无关的语气让程羽稍稍有些恼怒，他猛然将两个人间的距离拉的很近，然后用不疾不徐的语气说道：“既然是红颜知己，那又怎么能少得了你？”
程羽呼出的气几乎就喷在了夏玉洁的脸上，这让从未有过恋爱经验的她顿时连笔都拿不稳了。
“你你……你别乱说……我可是你的导师……才不是你的什么红颜呢。”
程羽有些失望地拉开了距离，“这就是你的回复？”
“……对。”夏玉洁狠狠地看向了程羽，“我想过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不合适，所以你以后也不要有这样的心思了。”
“行吧。”
程羽那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让夏玉洁的心瞬间产生了空落落的感觉。
这是怎么了？我不是早就下定决心了吗？这不正是我所期盼的结果吗？
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心……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