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9、永别了,皓杰
书麟的话何其耳熟,当初凌波魂飞魄散的时候,玉蓁蓁耳旁就是听过类似的这样一番话——凌波是要魂飞魄散的,是所有魂魄从此消失在天地之间,这世上再无凌波此人,也再找不到他活过的证据。而如今,竟然再度有人说,凌皓杰的植木体真身没了,就一切都没了……
为什么自己重要的人要一个接一个的离自己而去,为什么自己重要的人结局一个比一个悲惨?玉蓁蓁的眼泪戛然而下,死死咬着牙,不停的说着“你绝对不能”;凌皓杰却将目光转向玉蓁蓁,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中虽心疼,却面露微笑,对她颔首道,“蓁蓁,我心甘情愿如此;如果我的存在是有着这样重大的作用,那么我愿意消失。”
书麟倒是微微睁大了眼,没想到凌皓杰这么爽快的答应,他拍了拍凌皓杰的肩膀,对他道,“想不到你虽为恶人所制,但究竟是这世上最有灵性之物,不但拥有了自己的情感,还能够在大义面前放下一切,自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以拯救这个世界……”
“我不为这个世界,我只为蓁蓁一人。”凌皓杰回过头,否定了书麟的话,后又苦笑道,“我真的没有那么伟大,也不愿你将我想象的那么伟大。”
“皓杰,不行,你不能那么做啊,我求你了……”玉蓁蓁简直哭成了泪人儿,凌波当初魂飞魄散的场景再度呈现在眼前,和如今面前的场景重叠在一起,玉蓁蓁简直无法分辨哪边是回忆,哪边是现实;但她清楚的知道,无论是回忆还是现实,现在的情况,都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我做错太多事了,蓁蓁,所以……为了能够让你以后在想起我的时候,还能够姑且念着我一分好。为了能够住进你心里的那个人是凌皓杰,而不是暗……就算我自私吧,哪怕只是你内心一个小小的角落也好,我不想让你忘了我。”凌皓杰说着话的工夫。眼圈也是红了又红;他多想像以前一样,上前将玉蓁蓁轻拥在怀,帮她擦着泪,低语着要她不要难过,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会陪伴她一起度过。可是如今,他已经没有了那样的资格,是他自己亲手毁掉了这段感情;或许从一开始,这段感情就是个错误,可他真的一度天真的以为,那些快乐有可能就是永远了。
“我怎么会忘了你,我从一开始,皓杰,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那个是真正的你!我一直都相信着你……所以,你不许死啊!”玉蓁蓁大声吼着。不停的甩着被冥赤紧紧抓住的那只手臂,见无论如何冥赤都不肯松手,她回过头,面容凶狠的对着冥赤大声咆哮的工夫,眼泪跟着一起往下掉,“放开我!我已经眼见着凌波死在我眼前,难道还要看着皓杰也这样吗?冥赤,你放开我,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
“上仙。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死!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冥赤。你放开我,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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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赤愣了,明明只是一日之间的事情,可是他却好像心中一下由盛夏过度到寒冬,而且还是没有一点预兆的。他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恨”字让他登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手也不由自主的松了开来,眼见着玉蓁蓁就那么跑离自己的身旁,向着凌皓杰飞速的奔了去。
“皓杰!”
玉蓁蓁再度死死抱着凌皓杰的时候,感觉得到凌皓杰因为激动,也在轻轻的颤抖着;这个胸膛她是熟悉的,而且一直带着让她感动的温度,那是一种温暖的守候。凌皓杰轻轻抚着玉蓁蓁的发丝,另一只手拍着她的背,他笑了,那笑容与他胸口的温度一般,都如同春风拂面般,“蓁蓁,你任性了。”
随着凌皓杰笑容一起出现的,还有眨眼间便落下的眼泪,滴入了玉蓁蓁的脖颈之中;玉蓁蓁抬起头,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庞,禁不住泪如雨下;她颤抖着抬起手,去触碰凌皓杰的脸庞,擦去他泪痕的下一刻,却又有其他的泪痕冷不防的出现;玉蓁蓁死死咬着牙,告诉自己要坚强、一定要坚强,可是眼泪却是如何都不听话。
“能在最后得到这样的礼物,我凌皓杰死而无憾,”凌皓杰帮着玉蓁蓁拭去满脸的泪珠,一直让自己的嘴角保持上扬,尽管说出话的语气都带着些哭腔,“蓁蓁,希望在你的记忆中,只有凌皓杰,没有暗。”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皓杰,不要……”玉蓁蓁死死抱着凌皓杰,不停的摇头;此时此刻,她真的怕了,也许是她内心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一次就算自己任性,也根本保不住凌皓杰;就像从前,自己同样保不住凌波一般。原来无论自己多么强大,在这个世界面前,不过只是个渺小的人类。白虎之魄怎样,朱雀之火怎样,远古雷氏的血液又怎样,没用的,在未来面前,这一切都轻巧的像是烟雾一样,迷蒙又很快散去。
“蓁蓁,我爱你。”凌皓杰再度将玉蓁蓁紧紧拥入怀中,笑容逐渐褪去;他合上双眼,让眼泪肆意的在脸庞上流淌;他知道这便是他最后一次的拥抱,他即将消失在这世上;他没有灵魂的,他失去了哪怕想看玉蓁蓁一眼的机会。凌波魂飞魄散,可日后这天地间的哪怕只是空气中,凌波或许也能看得到玉蓁蓁;可自己不能,所以这最后一次的拥抱,凌皓杰再松开手、推开玉蓁蓁的时候,都听得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没有时间了,冥赤上仙,请你拉好蓁蓁,”推开玉蓁蓁的同时,凌皓杰这般抬起头、满脸泪痕的这般对着台子上依旧呆愣的冥赤这样说道;眼见着冥赤似乎有些机械的一步一步接近这里,眼见着玉蓁蓁不停的摇头,向自己的方向伸着手,凌皓杰一咬牙,一狠心,重重的推了一把玉蓁蓁,直接把她推到了冥赤的怀里,后再度对着冥赤道,“尽管不愿意。但是蓁蓁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
玉蓁蓁整个身子忽然被推了过来,冥赤尚没反应过来,接住玉蓁蓁的工夫。自己也禁不住的倒退几步;凌皓杰的话听在耳中,总算让他回过神来,用双臂紧紧的将玉蓁蓁禁锢住,无论她如何挣扎,无论她说了什么。这一次,冥赤都决心不会松手了。
凌皓杰紧紧攥着拳头,走到书麟身边,大力的用袖子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庞,后有些狼狈的对书麟道,“我感觉得到,主子他们已经离这里越来越近了。事不宜迟,我到底该怎么做?”
书麟对着凌皓杰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堂堂正正的行了一礼,后道。“随我来。”
眼见着书麟与凌皓杰一道来到神州异闻录的石板前,聂星旭知趣的退了下去,站在冥赤一边。书麟将手触碰在石板上,看着那血液因为刚刚吸收了一段时间三颗灵珠的力量而止了不少,也稍微安心些,后对凌皓杰道,“你本是菩提根,如今,我要将你打回原形,再将菩提根以灵力融化成小颗粒。洒在黄龙的伤口上,这样,黄龙很快就会恢复,尽管可能还是带着伤。不过跟随我们抵达鬼族,肯定是不会有问题。”
之前听着书麟他们谈话,凌皓杰已经大概明白了,黄龙就是书麟对神州异闻录的称呼;他深深吸了口气,再度转头望向玉蓁蓁,他看着玉蓁蓁泣不可仰的那张脸。或许也是最后一眼了,凌皓杰扬起嘴角笑笑,后道,“蓁蓁,总希望在你最后的印象中,我还是那个逍遥派最俊俏的二师兄……不过是不是如今都不重要了,蓁蓁,照顾好自己,我们就此……永别了。”
“皓杰!”
凌皓杰装作自己听不到玉蓁蓁的一声声痛苦的呼唤,直接转头对书麟道,“我准备好了。”
“嗯。”书麟伸出手,放在凌皓杰的头顶上,稍微用力的工夫,从他手所在的头顶开始,向下迅速被一股冰蓝色的光所覆盖,而在那稍微有着一点透明的冰蓝色之中,玉蓁蓁所熟悉的那侧脸在消失、那曾经拥抱着她的双臂在消失、那她躺过的最温暖的胸口在消失……当双腿逐渐合并在一起之后,凌皓杰穿着的衣裳忽的跌落地面,而随着书麟的手放下,一段半人高的古木立在凌皓杰刚刚站着的地方。
“皓杰!”玉蓁蓁大力的向前冲着,嗓子都喊破了,嘴角开始有血溢出来;冥赤死死揽着玉蓁蓁,脚已经被玉蓁蓁踏的疼的麻木了。而书麟则完全顾不上这些,他继续以灵力将菩提根整个笼罩,而菩提根则在他的灵力罩中逐渐化成一片一片雪花状的小颗粒,随着书麟的指使,开始一点一点的向着神州异闻录的石板夹缝处飞了去。
冥赤能够感觉得到,他死死钳制着的玉蓁蓁不再那么用力挣扎,她好像瞬间失去所有力气一般,也不再大声的吼着凌皓杰的名字;反而双腿一软,整个瘫倒在冥赤的怀里。
“发生什么事了!”
正这个节骨眼的工夫,风花飞已经从外面巡视了一圈回来;他进入大殿的那一刻,第一眼就看到明显崩溃了的玉蓁蓁、以及死死环着她的冥赤,不远处站着的聂星旭见风花飞回来,便走了过去,将事情大体对风花飞说了一番。风花飞的眉头越蹙越紧,望着那基本已经化为雪花状且消失大半的菩提根,重重的叹了口气。有些时候,有些人、有些事的确不可一概而论,凌皓杰固然可恨,固然做了许多错事,固然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可是最后他能够有这样的觉悟,能够为玉蓁蓁做到这一步,想起从前的种种,风花飞的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当初一起长大、一起修炼的同门师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现在依旧留在他身边的,或许就只有那个已经崩溃到失去一切力气的玉蓁蓁了。
风花飞还是决定走到玉蓁蓁身边,蹲下身子,望着丝毫没有办法、也不知该说什么的冥赤,对他道,“松开吧。”
冥赤不知自己为什么就听了风花飞的话,或许这个时候他的心真的也太乱了;风花飞帮玉蓁蓁擦了嘴角的血,看着她空洞的双眼,也是心疼不已,他重重的叹口气,开口对玉蓁蓁道,“当初是你对我说,我刚刚清醒过来,难过的事情却接踵而至,我的内心一定是崩溃的。可是我们现在必须学会坚强,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被打倒。哪怕是为了那些为我们而甘愿逝去的人们,哪怕是为了不让他们失望。如今,这些话还给你。玉蓁蓁,现在还不是萎靡不振的时候,这是凌皓杰用生命换给我们的时间,你难道就要这样浪费掉吗?”
“不会浪费……皓杰的这份心。”玉蓁蓁死死咬着牙,紧紧攥着拳头,抬起头望向风花飞的时候,那双异色的瞳孔中闪烁着的并不是痛苦或者是风花飞能够想象得到的任何情绪,而是一种刻骨的仇恨。风花飞正不知这仇恨从何而来的工夫,玉蓁蓁却忽的不知力气从哪里回了来,一下就站了起来,冥赤与风花飞的眼光皆随着她,眼见她不知为何忽的御剑而起,同时双手幻化两柄巨大的火剑,向着半空中的幻锦便直飞而去。
幻锦绝没想到玉蓁蓁会来这招,只是大大的瞪着不甘心的金黄色眼眸,干张着嘴,左右胸口已经被玉蓁蓁的火剑完全穿透;看得出她很痛,痛的脸色都憋得发青,而且这是致命一击,玉蓁蓁也丝毫没有留情,幻锦很快就变得虚弱,虚弱的连呼吸都困难。
“从前怪我太软弱,每次都没有对你下死手,才会有今日的情景,是我自作自受。但是从这一刻开始,幻锦,我要以你的命,对异兽族宣战!”(未完待续。)
870、以两条命来宣战
幻姐姐!你竟敢伤害幻姐姐,我杀了你!
饶是只能单单做着口型,但伯庸那股从未有过的凶猛气势却同样传达到了玉蓁蓁那里。玉蓁蓁转过头,本应是双色的瞳孔,却因为极度的伤心落泪再加上义恨难填而变得双目血红,她盯着伯庸,咬牙切齿却冷笑,再度将自身灵气通过体内火灵珠周天循环,后双手结咒,口中叨叨念着火雷神符的工夫,三条巨大的火蛇空降,将伯庸团团围绕,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伯庸死死缠住。玉蓁蓁就那么眼见着伯庸脸色由白到红,由红到青,再到紫,娇小的嘴巴一直干张着,呼唤着幻锦的名字,只可惜如今奄奄一息的幻锦却依旧丝毫注意不到他。
风花飞仰起头,望着半空中的玉蓁蓁,尽管只能看到她的侧影,可她身上传来的那种地狱修罗的气息,却让风花飞不寒而栗;不止风花飞,就连冥赤、聂星旭两个都呆愣半天,完全反应不过来。书麟此时忙着修补神州异闻录,心中系着与黄龙相见,又完全顾不上这边;直到风花飞发现幻锦与伯庸已经完完全全的伤痕遍体,已经没有了存活下去的希望,这才咬咬牙,快步走到书麟一旁,对着书麟拱手道,“书麟大人,请把他们两个放下来吧。”
风花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或许幻锦为自己所做的那些,他虽然并不喜欢,或许也可以说,他对幻锦还是敌对的态度,可是毕竟幻锦曾经多次保护自己,他不愿欠下别人的。书麟抬起头看了看被他的术法控制的幻锦与伯庸,两人身上生的气息已经渐远;书麟颔首,后一抬手的工夫,术法结界失去支持,幻锦与伯庸两个便那么失去控制的从半空中跌落下来,摔在地上的时候。皆发出痛呼。
这痛呼出声后,幻锦才发现,自己说话的能力又回了来;只可惜就算能说话,以她如今这副身子。恐怕也已经挺不住了;她活了近千年,自己的身子如何,自己实在太清楚。只是她仍旧心有不甘,这不甘并不来自她是死于最讨厌的玉蓁蓁之手,也并不来自她没有亲眼看到异兽族一统三道六界的那一日。这不甘只是单纯的因为,最后的最后,她没有死在风花飞身边,以及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得到风花飞的那个她想要的答案。
“花飞,花飞……”幻锦努力的以手臂支撑上半身,向着风花飞所在的地方一下一下的挪动着;因为玉蓁蓁的烈火伤害,她的下半身如今已经完全没有知觉,甚至连痛的知觉都失去了;也或许是如今的心痛已经大过了身上所有承受的痛苦,以至于只要能到风花飞身边。她就是痛死也愿意——她就是死,也一定要死在风花飞身边!
玉蓁蓁脚踏琼阳剑,从半空中一冲而下,脚面接触到地的工夫,琼阳剑握在手中,直直的指着幻锦的脖颈;不错,她就是站在了幻锦的正前方,阻止了幻锦前进的方向;她看得出以幻锦现在的力气以及逐渐消失的生命力,只要她稍加阻止,幻锦一定会不甘的死去。她就是要报仇。而且她的报复之心如今正是从未有过的高涨。
“你们害死了凌波,害死了皓杰,幻锦,我怎会让你如意!我要你痛苦的死去。我要你承受比凌波和皓杰还要多一万倍的痛苦!”玉蓁蓁高高扬起琼阳剑,这次并没有动用灵气,而只是单纯的想以琼阳剑将幻锦身子贯穿,将她扎在此处,生命慢慢流失;就算风花飞近在眼前,她也触碰不到。
“幻姐姐。幻……咳咳……”伯庸在幻锦身后不远处,却好像遥遥的对幻锦努力的伸着手,想要救她于危难;只可惜现在也只能想想,他受的伤远比幻锦要重,眼见着这口气上来,下口气就要接不上了,可还是不停的唤着幻锦的名字;或许对于幻锦来说,如今最大的梦想就是死在风花飞身边,而对于伯庸来说,如今想要死在幻锦身边,都成了一种奢侈。
“玉蓁蓁。”琼阳剑在落至幻锦脖颈前一寸的地方时,被一只手有力的握住;玉蓁蓁转头一看,竟是风花飞用手掌死死抓住她的琼阳剑,而且力气还不小,已经有血沿着琼阳剑的剑尖滴向幻锦的背上。
“大师兄,你想要阻止我?”玉蓁蓁双目血红,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模样;她素日里向来尊重风花飞,这不止因为风花飞是她的大师兄,还因为风花飞那副一心念着逍遥派、以拯救神州大地为己任的那份无私的心思;风花飞被应粼带走之后,尽管在傀儡丸的控制下被迫做了很多坏事,伤害了很多曾经想要拼命保护的同门,可她从未有一刻放弃过风花飞,最后还是将他从魔掌中救了回来;其他人因为风花飞的这段黑历史而想要杀了风花飞、并不接纳他的时候,又是玉蓁蓁出面,想尽办法的让所有人接纳风花飞。这样高于友情却非爱情的情感,对玉蓁蓁来说是最为特殊的,可如今,就算是风花飞站在面前,就算是风花飞因为她的琼阳剑而流了血,玉蓁蓁竟然一点都没有被触动。
“何必让他们的血脏了琼阳剑,他们苟延残喘不了多久就会死的。”风花飞开口间,尽管语气依旧如从前那般冷淡,可幻锦却看到了风花飞背后真正的用意。
“花飞你……还是在意我的,太好了,总算我的那些心思,也没有白费。”幻锦说着,水雾迷蒙了她金黄色的眼眸,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地面上;被玉蓁蓁重伤的时候,尽管她从未有过的那样痛过,可是她没有哭;可是如今,风花飞一个动作、一句话而已,却让她的眼泪根本停都停不下来。
“大师兄,走开!”玉蓁蓁大声吼着,似乎整个妖族大殿都跟着她的吼声而震颤,“我今天一定要了解了他们两个,为凌波报仇,为皓杰报仇!谁都不能阻止我!大师兄也不能!”
“玉蓁蓁,你……”风花飞没想到玉蓁蓁有一天竟然能够以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不过他依旧执拗的没有松手,只是死死盯着玉蓁蓁。又道,“如果我不走开呢?”
“那就休怪我无情!”玉蓁蓁说着,加大了向着幻锦脖颈而去的力度;风花飞依旧没有丝毫后退,却也没有以灵力相抗。他着实怕是伤害着玉蓁蓁——他唯有死死抓着琼阳剑,手掌上传来一阵阵的剧痛,琼阳剑上越来越多的血由滴成流的落在幻锦背上。
“别,别这样,花飞。让我死吧,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啊!”幻锦抽泣着,风花飞的手在滴血,她的心也跟着滴血,痛的无以复制。
“玉蓁蓁!”冥赤终于赶了过来,一把打在玉蓁蓁的手腕上;玉蓁蓁吃痛松了手,琼阳剑失去支撑,风花飞赶快将其别在自己腰间的剑鞘旁;玉蓁蓁捂着生疼的手腕,回过头恶狠狠的盯着冥赤,好像如今冥赤成了她所认定的仇人一样。才要咬牙切齿的开口,冥赤却先一步一手捂住她的口,另一手将她揽入怀中,就那么生硬的抱着离开了幻锦的身边,回到了不远处的聂星旭一旁。
聂星旭眼见着玉蓁蓁依旧不甘心的不停踏着地,想开口说话又不能说,想脱离冥赤的掌控又使不上力气;聂星旭摇摇头,有些心惊胆战的对冥赤道,“玉姑娘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受了太大刺激,迷失本性了。我想她该好好休息。”冥赤摇摇头,叹了口气,“刚刚她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好在附近的异兽军团并没有被惊动。不然,倒霉的可是我们。”
“如今能够控制异兽军团的几人都已经……”聂星旭望了望奄奄一息的幻锦与伯庸,还有神州异闻录一旁逐渐消失的凌皓杰真身,摇摇头,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花飞,花飞。你的伤,怎么样?”幻锦高高的抬起手,看着近在咫尺的风花飞,如今总算没人能够打扰她和风花飞的相处,她本该稍稍有些高兴的,只不过风花飞一直捂着的那只手还在不停的淌着血,这让她不得不担心。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风花飞对幻锦说话永远都是那么冷淡的模样,而且话极少;毕竟面前这个女子尽管三番几次的保住自己,对自己有恩;可是对幻锦在自己心中的位置看来,别说是情人,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还带着几分恨意,“别以为我是保护你,我只是不想蓁蓁变得那么不像自己而已,和你完全没有关系。”
“怎样都好,花飞,终归你也是为了我,违逆了玉蓁蓁,”到了这个时候,幻锦居然有些得意了,好像自己赢了一局似的,“这起码证明着,我在你的心里……也是有着位置的,就算再小都好,你都不能否认,咳咳……它的存在。”
幻锦咳了一声,喷出的血全数染在了风花飞的靴子上;身后不远处的伯庸已经完全失去了气息,可身子却并没有像异兽消亡之后一点一点消失,也没有变回原形,而是依旧以一个男子的形象——现在,该说是男尸了——就那么毫无气息的趴在地上,身旁的血液都开始凝固。
风花飞蹙了蹙眉头,眼见着幻锦就连睁开双眼望着自己似乎都有些费劲,他单膝跪地,望着狼狈的幻锦,叹了口气,终于放松语气道,“你这又是何苦。”
“这么温柔的花飞……只有在梦里才见过,现在,我……是不是做梦了?”幻锦说着话的工夫,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她颤悠悠的伸出手,握住风花飞那只流血的手掌,笑着笑着就又落泪了,“在生命的最后,还有有你陪在身边,我倒是觉得,今生也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风花飞没有开口,倒不如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眼见着幻锦缓缓闭上双眼,身上虚弱的气息也渐渐的消失,握着他的那只手完全失去支撑的落地之时,风花飞的心中传来一声悲鸣,就像是幻锦最后在他心中留下了什么一般。风花飞起身,将幻锦的遗体横抱而起,放置在妖族大殿中,阳光普照且照耀最热烈的地方,将幻锦平躺放好之后,风花飞起身,望着幻锦尚有泪痕的脸庞,将手放在胸口,低声默默道,“我知道异兽族没有来世,死去便是消亡在这天地之间;尽管不清楚为何你并没有消逝,但也希望你的身体可以沐浴阳光,而这些阳光可以消去你内心所有的黑暗。”
“他们之所以没有消亡,是因为之前中了我的禁术,我毕竟来自异空间,我的禁术能够改变他们的体之格,”书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怀中抱着神州异闻录;风花飞回头望向刚刚神州异闻录所在的方向,果不其然,台子上的书本以及那石碑都已不在,而书麟怀中的那本神州异闻录,看起来有些破旧,一如他初见时那般,“不过这样也好,刚刚能让玉蓁蓁的那番‘宣战’成功。”
“嗯。”风花飞点点头,与书麟一齐走到冥赤与聂星旭身边,先望了望冥赤怀中已经逐渐安静下来却依旧双眼血红的玉蓁蓁,后叹了口气,道,“刚刚出去转了一圈,发现这里有大约两个团的异兽军团把守,妖族的大部分族民已经不在,我在这附近的几座宫殿全部走过,妖王妖后以及妖族的少主、四大将军都在,修仙一派中,师父他们以及清虚宫、昆仑谷的大部分同门也在,只不过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我偷偷看着的工夫,默正在以草药帮他们疗伤,”说到这里的时候,风花飞特别的看了玉蓁蓁一眼,发现玉蓁蓁在听到他说默的时候,眼神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温柔,“地宫之中,叶灵芸也在,一如从前一般。至于剑锋、云宿以及方姑娘,他们全部都在,正如聂星旭告诉我的,除了云朵和俞涟漪,他们全部被术法囚禁于此。”(未完待续。)
871、两声悲鸣
“还有,我特意去看了玄天与琼华两位师叔,他们虽然憔悴的很,但好在伤势很轻,你可以放心。”最后这一句,风花飞是特意对玉蓁蓁说的;玄天和琼华毕竟是玉蓁蓁的爹娘,尽管如今已经知晓了玉蓁蓁只是机缘巧合来到他们这个世界,但是风花飞曾经看到过玉蓁蓁与玄天、琼华的感情,那份让他羡慕的亲情绝对不是可以装的出来的。
玉蓁蓁呆愣了一下,后点点头,再度泪如雨下,双膝瘫软的工夫,双手捂住脸,不停的摇头道,“我在做什么,我到底在做什么……”
眼见着玉蓁蓁总算是恢复了正常,冥赤方才松开手,叹了口气,又对风花飞道,“既然神州异闻录已经修补完成,凌皓杰说过,应粼已经带着异兽军团过来支援,我们要赶紧离开才是。”
“对,绝不能辜负了皓杰那……一片赤诚之心。”玉蓁蓁鼓起勇气起了身,学着凌皓杰的样子以衣袖狠狠的在脸庞上抹了一把;因为她皮肤娇嫩些,这样一使劲儿,脸上无端端多了几道红印子。
冥赤看着这样的玉蓁蓁,是又心疼,又欣慰,末了,他颔首,对着书麟道,“接下来,我们便去鬼族与云朵他们会和,如今我们的所有人力都被鬼族的禁术控制,我们一来需要解开禁术,二来,我们同样需要鬼族士兵的援助。”
“好,黄龙本体也受了太大的伤害,尽管书面修复好了,但灵魂四散过后很难重聚。我也需要鬼王的帮忙,我们这便走吧。”书麟说着,小心翼翼的将神州异闻录揣好,后又回头对风花飞道,“外面人员把守位置你最清楚,就由你来带队先离开妖族吧。”
***
“暗,你这个混蛋,混蛋啊!”应粼这是第一次的仰天长啸。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枉我花费上千年才寻到那样的菩提根,以为你有灵性将你雕成我的心腹,亲自给与你性格。亲自教导你长大,到了最后,你却因为个女人而这样对我……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搅乱了我所有的计划!暗——”
应粼一拳打在地上,周围一米之内的尘土都飞了起来;这本该让洁癖的他觉得无法忍受才是。可现在的应粼,却只想将自己的满腔怒气发泄出来。应粼带着的异兽军团,并没有任何意识,只不过应粼停下脚步,他们也便跟着停下了;直到应粼发泄完毕,找了处清澈的小河沐浴更衣,后又一丝不苟的束好头发,这才对着一干异兽军团重新发号施令道,“计划变更,我们先回异兽族!”
应粼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的想法;他自然生气,而且快要被气死了。但是他也太清楚,这个时候生气无补于事,暗是他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不能就那么实话实说;但这趟他必须先回到异兽族,毕竟之前自己嘴快,已经告知宫离幻锦和暗发现了玉蓁蓁等人的存在,宫离这才调了异兽军团。让他速速前往支援。可谁知在路上,他已经通过暗的双眼,看到了发生的一切;后来又通过放置在大殿之内的植物们,知道了幻锦与伯庸全部都被玉蓁蓁杀死。这可已经不是一件小事了。暗死了,死不足惜,宫离顶多会笑话自己而已。但如今死的人还有幻锦和伯庸,幻锦是宫离唯一的爱女,伯庸又是与自己联盟的凤翎独子,这两个年轻人的离去。宫离和凤翎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普通人肯定是这么想,再有胆小的,现在可能都会开始逃跑了。但他不同,他可是应粼,活了千年的人,什么没见识过;刚刚在沐浴更衣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回去该如何应对。被骂被罚都无所谓,反正距离七星连珠已经没有几日工夫,他只要把暗的表现瞒下来,将所有罪过推在玉蓁蓁一行人身上,然后要求一定参加讨伐玉蓁蓁一行人的活动便是。反正幻锦和伯庸的肉身并没有消失,这倒是无形之中给了他推脱之词。届时只要七星连珠成功,他得到星陨,三道六界都是他的,别说宫离和凤翎了,就算整个异兽族又有什么可怕?
只可惜,那么好的菩提根,究竟是失去了;而且还意外的帮忙修补了神州异闻录,一想到这里,尽管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后路,应粼还是感觉气的要冒出烟来。不过这也给他日后有了个提醒,太有灵性之物有时候真的不如一般的植木体,当初他怎能想得到,菩提根居然能够生出一颗与人一般的心灵,还能够真正的拥有一个人的情感?
***
看到应粼急匆匆的赶回来,红着眼圈站在眼前、从未有过的狼狈之时,宫离正和凤翎商议着异兽族的未来之事——守澈因为上次的事情后,已经完完全全的不被宫离重视,就像是被打入冷宫的娘娘,****困于自己的府上,很少出来;凤翎倒是因为跟着应粼站了一边,而逐渐混的风生水起,开始被宫离重视起来。本来与宫离议事的,该是同样甚为七尾狐的守澈,可这会儿,明明是火烈鸟一族,却也登堂入室了。
“怎么了应长老?看你急匆匆的样子,从前就算天大的事情,也从未见你如此过。”宫离望着这般的应粼,心里开始敲起小鼓来;毕竟应粼前往妖族的前一刻,与他禀报的是,玉蓁蓁一行人正被应粼的手下暗与幻锦、伯庸攻击,难不成他这样回来,是幻锦他们失败了?
自己的独子也在妖族陪着幻锦,凤翎自然也着急;可是见应粼那模样,想想怎么也是同盟之人,便稍微轻了语气,对宫离规劝道,“宫长老别担心,妖族还有异兽军团把守,出不了什么大事儿的,”说到这里,凤翎也没什么底气的对着应粼道,“应长老,没错吧?”
应粼却在凤翎这句话问出口之后,在所有人的猝不及防的工夫,啪的一下双膝跪地,对着两人磕了三个响头。后道,“两位长老,在下因在草木傀儡术之下看到了不好的画面,这才回来请两位长老一同前往的!在下不敢一个人前行。生怕届时会误了时辰……”
“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快些说来!”宫离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安,一拍椅座的工夫,已经站了起来;但是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双脚有些软,踉跄了下的工夫。好在凤翎眼尖,上前搀扶了一下,也跟着帮腔,微微蹙眉对应粼道,“对啊,应长老,这都什么时候了,快说吧,别打哑谜了。”
“在下看到,玉蓁蓁一行人已将暗消灭。暗灰飞烟灭之后,大姑娘和伯庸少爷两个倒了下去,似乎受了重伤……在下身上并没有任何药物,妖族其他可能有药物的地方全部在俞樾的禁术之中,无法进入;在下这才立即做决定,回来继续请求支援!”应粼说着话的工夫,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宫离与凤翎两个的表情;当他发现他说到幻锦与伯庸倒下去的时候,瘫软的不止有宫离,凤翎也是同样;他便改了口,决定以重伤先敷衍过去;届时见到两人之后是什么样子。他也无法控制,反正他的意思是,他看到的时候还是重伤。
“你确定是重伤?!”宫离的眼睛已经完完全全的红了,说话的工夫感觉到自己心都在颤抖。
“没事的。他们会没事的,如果真的……的话,”凤翎也不知是安慰宫离还是安慰自己,“是会消失的,宫长老,我们速速前往妖族看看吧。”
“底下的都给我听好了。给我带上最好的药物,我们马上前往妖族,片刻不得耽误!”宫离大声的吼道,应粼甚至感觉得到,尽管吼声依旧带着很大的颤意,可是整个大殿都跟着颤了一颤;应粼还来不及有任何回应,宫离已经不知何时被凤翎搀着走到他面前,颤悠悠的指着他,道,“应粼,我要你——再以草木傀儡术看一看妖族大殿的情况,锦儿和伯庸他们两个如今……”
“依旧倒在地上。”应粼连忙开口这样道。
“如果到了之后让我发现事情有误……应粼,我一定要你陪葬!”宫离一把抓住了应粼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这般对应粼道,好像伤了幻锦与伯庸两个的不是玉蓁蓁一行,而是应粼一般。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不是责备应长老的时候,”凤翎说话的工夫,眼神都有些空洞,似乎人还在这里,可心却已经飘到了妖族大殿,“宫长老,我们快走吧。”
应粼一直跪在地上,直到余光瞟到宫离与凤翎的身影消失,他方才站起来,整理了自己的衣领之后,又将头顶故意弄乱的发丝稍作束了下;后冷哼一声,又瞬间变回那惨兮兮的模样,这才跟着一起走了去。
***
从异兽族到妖族,距离并不算太远;因为心急,宫离等一行人约莫两个时辰前后,便已经抵达了妖族;进入妖族之后,把守各处的异兽军团依旧傻愣愣的站着;从前宫离最欣赏的异兽军团,可如今在他看来,却是最没有用的废物。连她的女儿都保护不好,让她的女儿受了重伤,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所以这一路走过来,宫离手中的那柄剑只要遇到一个看不顺眼的异兽军团部将,便会用力的砍过去,待到了大殿之前的工夫,宫离虽然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可身上的袍子已经沾满了鲜血,无一不是他曾经欣赏过的异兽军团的。
“锦儿,我的锦儿……”宫离和凤翎都加快了脚步,迅速跃入妖族大殿;这里是从未有过的安静,刚刚进来的工夫,除了一股巨大的血腥味之外,连一丝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不过在宫离和凤翎看到幻锦与伯庸的肉身仍在的时候,心里虽然痛的要命,但还是带了一丝的希冀——对于异兽来说,如果真的死亡,便是完全消亡,很快会变成小颗粒,融化于空气之中。如今既然两人肉身还在,便是说明,他们还没有死,至少,还有救!
“来人,快把最好的药拿来!九转回魂丹,天香续命露!快,快!如果我的锦儿有什么差池,我要你们所有人跟着陪葬!”宫离这么吼着的工夫,已经来到幻锦跟前;幻锦的双眼安详的合着,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身边有着一滩已经凝固了的血迹;她的衣衫褴褛,看得出之前经历了一场恶战,而且她是吃亏的那一方,应该是被火系的法术伤到了最致命的部位。宫离感觉整个魂儿都要从身体里脱出来,他双膝跪地,将幻锦抱入怀中,那已经有些变硬的幻锦肉身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尽管不知是何原因,她的肉身没有消亡,但她的确已经死了,而且似乎死了有几个时辰了。
“大长老,九转回魂丹,天香续命露都在这里。”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厮手里捧着几个青玉小瓶儿哆哆嗦嗦的过了来。
“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宫离忽然大声吼了出来,接下来便是仰天大哭,老泪纵横,口中不停唤着幻锦的名字;那是他的独女,唯一的女儿,从前最爱的夫人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他恨不得把自己最大的爱全都给幻锦,想要幻锦成为这世上最最幸福的女子。可没想到的是,到了最后,竟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已经送走了自己最爱的妻子,如今,就连女儿也离他而去了。
与此同时,凤翎那边也同样传来了悲鸣之声,只不过凤翎还是稍有压抑,他死死的抱着伯庸冰冷僵硬的身体,恨不得自己能够替伯庸而死。伯庸虽然有些平庸,又不时的给他惹祸,可再怎么说也是他的独子,火烈鸟一族未来的希望;如今,就连这希望都破灭了,凤翎甚至觉得,自己活着都已经没有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87宫2、无法逃离悲恸的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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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粼,你给我死过来!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宫离语气焦躁又沙哑的大声吼着,直到最后一个字符的时候,语气都变了调。
应粼连忙上前,双膝跪地,对着宫离一面磕头一面道,“宫长老,在下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在下在半路以草木傀儡术观察这面情形的时候,玉蓁蓁一行已经不在,暗正在消逝,大姑娘和伯庸少爷就这么倒在这里。关于异兽……会消亡的事情,在下听说过,在下同样认为大姑娘与伯庸少爷是受了重伤,这才急急回到异兽族求药的……在下对于这样的事情,真的是绝对没想到啊……”
“我的锦儿,谁还我锦儿!”宫离抱着幻锦的尸身,哭的令人心悸;已经是白发苍苍的一副老人模样,却哭的完全像个孩子,“我的锦儿,你怎么能就这样抛下爹爹呢,你要什么,哪怕你要这天下,爹爹都会给你,爹爹再也不会说你任性了啊……”
***
在这世上,新娘不应该是最开心的吗?尤其是嫁给了在这世上自己最爱之人;可为什么这种事情轮到自己的时候,却满满的都是难过呢?幻锦攥紧拳头,咬紧牙关,尽管有太多太多的想不通,却还是一口气冲出房门,对着虚空大吼道,“爹,各位长老,够了!请放王出去!”
其实开启困龙之界是非常耗费内力的,四位长老又苦撑许久,这会儿真的有点撑不住了。宫离立于东方至高点,高高在上的望着自己渺小的女儿,以传音对她私自道,“锦儿,为何要这么做?你可知我们几人如此背叛王,都是为了能够让你坐稳王后之位?你如今出尔反尔,居然站在王那边,老夫以后如何做人?”
“爹。没用的,王的心不在我这里,我们再强求,也强求不来。即使我坐在异兽之后的位置上。但也只是个空壳子,王绝对不会与我结合。”幻锦的声音中冒出一丝丝的绝望。
这让宫离更加火冒三丈,赶紧劝解道,“好女儿,你要知道。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爹,别说了,”幻锦立即传音打断宫离的话,“该如何做,女儿心中有数,请爹相信女儿,现在撤掉困龙之界吧。”
云宿一副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事外人模样,倒是不知道幻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坏也是她,好也是她。她如此这般做,究竟是为何?
宫离终究是拗不过这个娇纵惯了的女儿,自己先收了手。困龙之界失去东边的支撑,很快就消失殆尽。幻锦亦步亦趋的回到寝宫中,对着云宿一指外面,道,“困龙之界已然崩坍,王若想走,幻锦绝不阻拦。”
“你又想做什么。”云宿头也不抬,只是继续黏方泠芷七零八落的宣纸。模样甚为认真。
“王说得对,男人最讨厌被自以为是的女人威胁,”幻锦居然笑了出来,因为就在刚刚。她已经想到了能让云宿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好办法——一日不除方泠芷,云宿就永远不会乖乖留在异兽族,“所以幻锦要几位长老撤掉结界,不让王被威胁。”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云宿仍旧不抬头,低垂着的眉毛被钻进来的一米阳光温暖照耀着,漾出一丝丝迷人的光彩。幻锦看得有些呆滞。面前这个男子是自己想了念了等了盼了千年的人,她怎么会轻易的拱手让人?这一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真正的得到他。
“幻锦不敢,”尽管知道云宿没有抬头,幻锦还是于理之中的福了福身子,“虽然如今你我有了夫妻之名,王却并没有决定与幻锦行夫妻之礼。不如先放幻锦回家住一段日子,而王在这些时日里,好好想一想究竟该如何面对以后的境况。我们双方都需要一个冷静的时间,不是吗?”
“不送。”云宿没有与幻锦说再多,只是简单答了这两个字,下了逐客令。幻锦也没有悲色,居然还喜庆的笑了笑,之后对云宿行礼离开。听到门“吱嘎”一声关上,云宿恨恨的将砚台用力投掷出去,“啪”的一声,砚台应声落地,碎成三块,云宿咬牙切齿的望着紧闭的宫门,低声怒吼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从了你们!”
***
宫离拜别了其他三位长老,回到府上才坐稳屁股,但见一个一袭黑衣黑面遮脸的女子已经站在大厅上。从身形看来应该是个娇小的女子,宫离忙上前,心焦的揭开女子面纱,蹙眉道,“锦儿,怎么又任性了?这可是大婚之日,你怎么回来了?王可是又走了?”
幻锦倒是没有宫离那诸多紧张,只是小碎步走到桌几前,手指轻轻摩挲着一个紫砂茶杯,道,“爹,女儿走了这么远,口倒是渴了,家里的奴婢们还没回来?”
“锦儿啊,”宫离忙紧张的将大厅的门关紧,确保没有人看到幻锦回来,也没人能听到他们说话。宫离拉着幻锦的手,心惊胆战的到了湘妃塌上,紧张问道,“快与我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事,爹也好帮你摆平啊。”
幻锦不答宫离的话,反而问道,“爹,我来问你,那个让王心心念念的方泠芷,并不是人类,对不对?”
“嗯,”宫离知道幻锦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因为他是最了解幻锦的人。幻锦表面上骄纵蛮横,似乎对什么都心直口快,其实并非如此。幻锦工于心计,故意将自己伪装成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样子,让众人对她放下警惕之心,这样才方便她行事,“那个女子据说是人类和妖族的结合体。”
“但是方泠芷本人似乎并不知晓吧?”幻锦接着问道,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王曾经三令五申,让我们几个知情人绝对不能告诉那女子她的身份,似乎领养那女子的家人,就是被妖族全部残忍杀害,王还曾经抹掉了她一部分记忆……”宫离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幻锦,希望能对她有所帮助。
“太好了!”幻锦几乎欢呼出来,她也只有在自家父亲面前才会展露自己的真性情。
“你又想什么鬼主意了,现在可是大婚之夜,你不好生做你的异兽王后。为异兽族传宗接代,却回了本家。”宫离拉下脸,尽管有些不舍得这么对幻锦,但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到底在想什么。
“爹啊。是我自己提出要回来冷静几日,”幻锦得意的说着,能够将云宿玩弄于鼓掌,她可是开心的很,“这几日就可以拖住王。最起码不要让他离开异兽族,而我,就要出去办大事了。”
“你要离开异兽族?这怎么行!姑且不论你异兽之后的身份,你甚少离开,对外面的世界什么都不了解……”宫离立即摇头,坚决不让幻锦离开。
“爹,你听我说,”幻锦再度打断了宫离的话,开口字字珠玑,“父亲。尽管我甚少离开,但是我对外面世界了解却并不少,王常年在外游历,有时候也会将经历的那些事情说与我听……而且,这次爹你绝对不能阻止我,因为我是要去杀了那个方泠芷的!”
***
宫殿里,宫离正与守澈研究着七星连珠之事,听报说幻锦与风花飞回来了,正在等候召见,宫离简直迫不及待的颔首。待见到幻锦风风光光一脸得意的站在面前时,他才放下一颗心——毕竟因为之前的事情,他与幻锦之间有了龃龉;可毕竟是父女,幻锦是他唯一的女儿。他自然是关心的。此番让幻锦与风花飞前去攻打妖族,将妖族家园加以破坏,其实他是不放心的;可幻锦再三保证,又那么理直气壮的,他唯有放手让幻锦去搏。好在幻锦如今好好的站在这里,毫发未损。宫离忽然觉得,这比毁掉妖族和修仙一派都重要的多。
“呦,咱们幻锦这么开心的站在这里,可见,突袭成功了。”守澈笑眯眯的看着幻锦,一双金黄色的眼眸左右转着不停在幻锦、风花飞以及应粼身上徘徊。
“守澈伯父,这是自然的,当初我就已经打过包票,一定没问题!”幻锦拍了拍胸脯,不知对自己此番的行为多么满意,“而且,两队异兽军团全数回来,没有大伤亡!不过,这可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他,风花飞!”幻锦指了指一旁的风花飞,眼神中是难以移开的迷恋,“如果没有风花飞在的话,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只不过唯一没有达到的目的是,雷灵珠并没有出现。”
“不,已经做得很好了。”宫离见幻锦面色稍稍有异,立即心疼起来,忙顺着她的意道,“好,就如之前答应你的,风花飞必须服用傀儡丸,可以陪在你身边。你们此行,可是受伤了?没被欺负吧?”
宫离一副爱女心切的样子,一旁的守澈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打着哈哈,顺势对幻锦道,“咱们大姑娘好生生的站着,你爹还这般担忧,幻锦啊,你看看你爹多疼你,日后可不许因为什么芝麻绿豆点的小事惹你爹伤心了。”
“我爹和我有什么好伤心呢,”听了刚刚宫离的让步,终于同意让风花飞陪在自己身边,幻锦自然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几步上前,没大没小的直接从身后搂住宫离的脖颈,贴着脸道,“我爹最疼我,我当然知道了;只是爹,我就是看中风花飞了,我一定要嫁他,爹你就别再反对了好不好?女儿的终身大事,想要自己决定,女儿也不想再像从前那样伤心了。”
从前的事情——宫离自然知道幻锦所指是什么,毕竟从幻锦小时候开始,宫离就一直在她耳旁对她灌输,她日后是要做异兽族王后的人,云宿是她唯一的归宿;加上云宿的确招蜂引蝶的,破会讨女孩子欢心,所以久而久之,幻锦的确真的喜欢上了云宿。但是最后,还是不得善终,云宿抛弃了她,抛弃了整个异兽族,与那个不人不妖的方泠芷走了,还对一个不是自己女儿的云朵疼爱的让人恨得牙痒痒。可对于风花飞,宫离也不是没有担忧。风花飞毕竟是人类的男子,之前的感情经历不清楚,但是如果知道异兽族消灭了他的亲人朋友,恐怕也不会对幻锦太多真心。宫离怕的也只是日后风花飞会伤害了幻锦,成了第二个云宿。只不过幻锦当局者迷,好像如何都看不到这一点一样。
不过好不容易恢复了的父女感情,宫离也不想就那么简单的再度打破,便也先答应着道,“好,就先听你的。不过锦儿,爹这句话可是要说在前头,若日后风花飞敢对你有一点不好,爹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我就知道爹最疼我!”幻锦在宫离的脸上“叭”的亲了一口,后小兔子一样的一步一步从阶梯上跳了下来,跨住风花飞的手臂,歪着头嘴巴朝应粼努了努,又对宫离道,“还有啊爹,这次的大功臣还有应粼。这一切可都是他计划的,爹你可要好好的赏应粼才是。”
***
“我爹厉害,我当然知道了;你在我爹手下办事,如果我不多多夸夸你,我爹怎么会知道你的好呢。”幻锦似乎听明白了应粼话中的意思,便这般补充了一句,还带了些玩笑的成分。
被女儿夸奖之后重新带上一脸笑容的宫离哈哈大笑着,与幻锦和应粼打趣道,“应长老的好,我自是看到了,不然,怎会破格提升他为四大长老之一。锦儿,我知道你与应粼向来交好,他也帮了你不少;在他的调教下,你闯的祸还真是比之前少了,也让我省心不少。应粼啊,应长老,在这里,我可要敬你一杯了。”
宫离说着,举起酒樽,对着应粼;应粼连连摇头摆手,举起酒樽的时候,推让道,“大长老说的哪里话,在下做的不过是分内事而已,没有大长老说的那么严重……”
“你们两个是在损我是不是!今儿我好歹是主角,你们也要夸夸我啊!”幻锦不满的嘟起嘴,这可爱的模样逗得宫离哈哈大笑起来,一杯酒下肚,又拉过幻锦好生安慰了一番。(未完待续。)
87引3、引导与控制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幻锦开口,声音低沉,像是来自地狱的阴魂,“云宿。你曾负我,如今,又要将风花飞从我身边带走。从前,因为爹的关系。我忍你;可如今,我不会再任你胡来了!”
“幻锦,你看好了,对面站着的,可是王。你敢放肆!”瑾辰从来都是直呼幻锦名字,在他看来,幻锦并非是什么异兽族高高在上的大姑娘,从前的异兽族王后,幻锦不过是个得不到云宿爱意的怨妇而已,根本不值得有半分尊重。
“王?哈哈哈哈,”幻锦疯子一般的笑容飘荡在众人耳中,显得尤为刺耳难听,那啼哭一般的狂笑,让人不由自主的心脏颤抖。“未来的异兽之主,还不一定是谁。云宿这等贱人,根本不该多余存活在这世上!”
“口出狂言!”瑾辰尽管已经气的头发都要炸起来,可是却始终没有收回对雷结界的支撑;因为他太清楚,万一他收了手,以风花飞和云宿的结界,可能就无法同时抑制如此数量的变异异兽们的进攻。
“幻锦,够了,”说着话的工夫,宫离和凤翎、应粼也从变异异兽们中间走了过来。宫离走在最前面,面色之中满是犹豫与气愤,“你毕竟与王一同长大,就算没有缘分做不成夫妇。也不该如此敌视。”
宫离毕竟还是将云宿抚养长大的,多少有些不忍;幻锦跺了跺脚,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后对宫离撒娇道,“爹,可是他那么对我。爹你都不管吗?而且你看,他现在还想把花飞带走!”
“即使云宿不带,我也不会留在你身边,”风花飞冷冷开了口,恢复了从前的模样;只不过因为才解开傀儡丸的牵制,他体内的灵气并不平整,这会儿又因为过度输出灵气,而显得整个人都憔悴不堪,“风掌门的仇……还有我千百的同胞们的仇,我一定会报!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的!”
风花飞这几句话,每一个字听在耳中,对幻锦来说都像是在心上狠狠划了一刀一样,痛的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不过倔强同时包围了幻锦,她绝不会在云宿面前丢脸,咬咬牙,她口不对心的大声对风花飞道,“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再这么说的话,我就亲手杀了你!”
“你若不杀我,他日若有机会,我也会杀了你。”风花飞语气如同以往那般冰冷,只不过这次充满了仇视;风瞿的死,他都归结在异兽族身上,而异兽族内,将他软禁、让他做了那么多坏事的,就是这个幻锦,他当真是恨透了这个以爱之名控制他的幻锦,恨不得瞬间便将她碎尸万段!
眼见幻锦就要失控,宫离先一步按住幻锦的肩膀,后忽略了风花飞的话,只凝重的对云宿道,“王,若你心里还有一点点异兽族,你就收手和我们回去,暂时老老实实的待在地牢中,只要七星连珠日一过,异兽族统一了三道六界,我承诺,一定会释放您出来,届时,你想去哪里,我绝不阻拦。只是现在,王,您不能再继续插手了,否则……便休怪我不念着从前的情分了。”
“别说了,宫离,我们几个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这个时候,云宿也咬紧了牙关;他太清楚,就算他此时听话的跟着宫离回去地牢中,牺牲了风花飞、玉蓁蓁、冥赤和默大王,可是没有用的,有幻锦在这里,当他们攻下妖族的时候,方泠芷、云朵、远古雷氏、以及妖王等等,他们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如果那是必然的结果,那还不如他在这里先行战死,大不了在黄泉等着方泠芷和云朵,届时一家团聚便是;自己苟活,忍受生离死别之痛,那并不是云宿想要的。生,在一起,那么死,也一定要在一起才行。
“爹,这是云宿的选择,他就要和那个贱妇方泠芷一起死,也好,我们就从了他的意,让他先下黄泉等着吧!”幻锦说着,也不待宫离回答,直接咒术念起,幻锦手臂上的火凤凰得令,立即向着三人所在的位置飞了去,登时,地狱之火便将三人围攻——幻锦当真下了狠心,这次连风花飞都遭到了波及。
这对伯庸来说可是好事,若幻锦把风花飞烧死了,之后他与幻锦之间就没有任何障碍了。只不过伯庸高兴的似乎有些早,应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了幻锦一旁,后以草木傀儡术控制一旁的树木瞬间伸长树枝,将风花飞生生从其中拉了出来。幻锦怒气冲冲的回过头,狠狠瞪着应粼,咬牙切齿道,“应粼,你少多管闲事!”
“大姑娘三思啊,如今大姑娘怒火中烧,是想把他们结果了,”应粼小声的对幻锦说着,尽量减灭幻锦的火气,“可是大姑娘对少主的那份心思,在下都看得出,那是一片赤诚;若大姑娘今日将少主烧死,他日一定心中难过。在下既然一直承蒙大姑娘如此照顾,自然不会想看到大姑娘有那样的一日。所以,今日就算大姑娘要怪罪,要责罚,在下都一定会救下少主,还请大姑娘见谅了!”
***
“是风花飞……是风花飞害得我锦儿哭,害得我锦儿伤心难过,都是风花飞……如今,把我锦儿害死的人,也是风花飞!我绝不会放过他!我以整个异兽族起誓,一定要将风花飞碎尸万段!”
应粼的引导很有效果,宫离很快便将斗争势头转向了风花飞,这正是应粼想要看到的;他心下虽得意,面上却依旧挂着难过的神色,与宫离同仇敌忾道,“大长老说的极是,亏得从前在下还称他一声少主,想着能让大姑娘与他相守到老,想不到他竟这样自寻死路!在下愿辅佐大长老,手刃风花飞,以慰大姑娘在天之灵!”
“锦儿,我的好锦儿,你等着,过不了几天,我就送风花飞上天找你!”宫离咬牙切齿的对着怀中抱着的幻锦这般说着,而安然合眼的幻锦,怕是再也听不到这样的话了。(未完待续。)
874法、无法逃离的痛苦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无论……”
不知为什么,曾经那么轻易便能够说出口的“有我在”,今时今日,冥赤却难以开口;好像自己变得越来越卑劣,明知凌波还活着。却执意抢了他的肉身,回到玉蓁蓁身边;在凌皓杰选择救世的时候,眼睁睁看着玉蓁蓁又一次经历那样的痛苦,却丝毫没有说出一句暖心的话。什么狗屁有我在,就算自己一直陪在玉蓁蓁身边,又为她做了什么?只是看着她淹没在痛苦的深渊,自己却一次都没有伸出援手而已。
仙,果然是自私与无情的混合体!
冥赤略微蹙着眉头,重重的叹了口气;玉蓁蓁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一颗心思似乎都活在了不久之前。活在了凌皓杰认清自己又牺牲自己的那一刻——
***
“蓁蓁,我不期盼你原谅我,但是这句‘对不起’,是我欠你的,我一定要说。”凌皓杰说着,再度单膝跪地,对着玉蓁蓁拱手,低头的时候,玉蓁蓁能看到眼泪滴落在地面上,溅起的小水花。
“皓杰。别……”玉蓁蓁忍不住想上前拉起凌皓杰,无奈冥赤拉的她实在太紧;又因为冥赤已经没有伤害凌皓杰,她现在唯有听着冥赤的命令;毕竟现在的状况已经是她能看到的最好的了。
“还有事情,是我一定要告诉你们的。也算是对之前……”凌皓杰没有接着说下去这个话题,但却一直单膝跪地没有起来,只不过仰起头,双眼红通通道,“因为我本身是植木体,就是主子关注这里一举一动的最佳方式。我一定要开口说话。便是告知你们,主子已经带着异兽军团前往此处救援,你们若不迅速离开,怕是就要被围攻了。”
“你果真是植木体。”书麟并没有在意凌皓杰的话,却暗自思忖着,忽的说了这么一句。
冥赤此时被玉蓁蓁弄得气急攻心,倒也没注意书麟的话,只是蹙着眉头对凌皓杰道,“你是想我们离开这里,直接被外面的异兽军团攻击,这样的话不但神州异闻录无法修补,而且你们还能够重创我等。这样一石二鸟的好计,暗,看来你的头脑还不算是榆木脑袋。”
“我没有骗你们,我说的是真的,”凌皓杰听闻冥赤这样说,倒是有些急了,唯有将目光放在玉蓁蓁身上,情深意切道,“蓁蓁,请相信我,你们真的要快点离开,不然就来不及了。鬼族公主和云朵已经前往鬼族寻求支援,他们一定在鬼族等着你们前往,你们当务之急是去鬼族汇合才是。”
玉蓁蓁自然是相信凌皓杰的,只不过如今她也无法插话,只能不停的点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凌皓杰见还是冥赤主导一群人,唯有再度对冥赤道,“你好好想想,异兽族与主子已经以三皇子的禁锢之术禁锢了这里所有的人,包括道行颇高的云宿、玉麟等等,为何偏偏只有云朵和俞涟漪逃走了?是我,放了她们!”说到这里,凌皓杰死死的咬了牙,事到如今才明白,当初那故意慢下的几步,原来竟是自己真正的心声。
“我要等风花飞回来再说。”冥赤说着,后又思忖了一番,方才道,“况且,如今的情况,我们必须修补好神州异闻录,就算是应粼真的带人来,我们也要和神州异闻录共存亡!”
见冥赤如此,凌皓杰尽管着急,却唯有叹口气,继续道,“还有一事必须知会你们,三皇子之所以站在我们这边,是因为三文被主子控制住,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我都看得真真切切,三皇子本想一心向着你们,但如今,他再度醒来之后,性命或许也只剩下十年了。”
“你都说完了?”很大段的沉默过后,书麟竟意外的先开了口,并且走向凌皓杰;在凌皓杰有些讶异的工夫,亲自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凌皓杰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破有些仙风道骨却意外年轻的男子,有些不解又有些迟疑。冥赤的眉中间蹙成了个大疙瘩,开口间更是少了尊敬道,“难不成就连书麟你都被这家伙的话所……”
“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一生便知开这一次花、结这一次果。之后迅速树枯凋零。这菩提之树,又名神圣之树,你可有听说过?”书麟忽的对凌皓杰说了这样的话。
凌皓杰摇头,这可不是他有心隐瞒或者其他。他的确没听说过。书麟见凌皓杰如此,便继续道,“菩提树枯萎之后,余留下的菩提根,便是这世上最有灵性之物。你为植木体所造。之所以你与其他植木体造人不同,是因为你正是菩提根所铸,所以,你拥有了真正的心,也就是菩提子。”书麟指着凌皓杰的胸口,后回头对着余下诸人道,“我相信他。”
“书麟大人!”玉蓁蓁头顶的阴云刹那间烟消云散,笑容像花朵一样在脸庞上绽放;因为书麟的这几句话,她虽听得并不是完全懂,却也明白。凌皓杰并非丧心病狂之人;她也清楚,她付出的感情并非是假,凌皓杰对她的那些爱护,说的那些话,也并非是假。而如今,凌皓杰愿意回到他们身边的话,那必然是再大的助力不过!
冥赤没有接话,看得出对于菩提一说,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但是聂星旭却蓦地瞪大了双眼,这个时候因为他完全是旁观。所以看的最清楚的也就是他;所以他接着开口,语气中难免恐惧道,“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应粼已经带着异兽军团前来。我们该如何应对?我们三个无法离开这边,要修补神州异闻录;那么对付他们的,就只剩下书麟大人和风师兄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我会留下,与你们生死与共。”凌皓杰说着,目光越过他面前的书麟。直直的望向玉蓁蓁;玉蓁蓁回望凌皓杰,嘴角终于上扬。
“你可以帮到我们,因为你是这世间最有灵性之物;但是你要付出的,就是你的生命。”书麟忽的再度开口,让凌皓杰瞬间收回目光,再度望着书麟,有些颤抖的说道,“你……说什么?”
“我说过,菩提根是这世上最有灵性之物,只要你以自己之身来修补黄龙……也就是神州异闻录,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届时,我们都会安全离开。”书麟说着这话的工夫,定定望着凌皓杰,“但是,你以你的真身修补神州异闻录,就是说,你必须要舍弃你的生命了。你本就是植木体造人,并没有什么灵魂,真身没了,就一切都没了。”
“皓杰,不行……我们可以的,我们可以以自己的力量修补神州异闻录,你绝对不能……”玉蓁蓁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只要一沾边,她的身子就忍不住的颤抖,犹如秋风中簌簌的落叶。
书麟的话何其耳熟,当初凌波魂飞魄散的时候,玉蓁蓁耳旁就是听过类似的这样一番话——凌波是要魂飞魄散的,是所有魂魄从此消失在天地之间,这世上再无凌波此人,也再找不到他活过的证据。而如今,竟然再度有人说,凌皓杰的植木体真身没了,就一切都没了……
为什么自己重要的人要一个接一个的离自己而去,为什么自己重要的人结局一个比一个悲惨?玉蓁蓁的眼泪戛然而下,死死咬着牙,不停的说着“你绝对不能”;凌皓杰却将目光转向玉蓁蓁,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中虽心疼,却面露微笑,对她颔首道,“蓁蓁,我心甘情愿如此;如果我的存在是有着这样重大的作用,那么我愿意消失。”
书麟倒是微微睁大了眼,没想到凌皓杰这么爽快的答应,他拍了拍凌皓杰的肩膀,对他道,“想不到你虽为恶人所制,但究竟是这世上最有灵性之物,不但拥有了自己的情感,还能够在大义面前放下一切,自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以拯救这个世界……”
“我不为这个世界,我只为蓁蓁一人。”凌皓杰回过头,否定了书麟的话,后又苦笑道,“我真的没有那么伟大,也不愿你将我想象的那么伟大。”
“皓杰,不行,你不能那么做啊,我求你了……”玉蓁蓁简直哭成了泪人儿,凌波当初魂飞魄散的场景再度呈现在眼前,和如今面前的场景重叠在一起,玉蓁蓁简直无法分辨哪边是回忆,哪边是现实;但她清楚的知道,无论是回忆还是现实,现在的情况,都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我做错太多事了,蓁蓁,所以……为了能够让你以后在想起我的时候,还能够姑且念着我一分好,为了能够住进你心里的那个人是凌皓杰,而不是暗……就算我自私吧,哪怕只是你内心一个小小的角落也好,我不想让你忘了我。”凌皓杰说着话的工夫,眼圈也是红了又红;他多想像以前一样,上前将玉蓁蓁轻拥在怀,帮她擦着泪,低语着要她不要难过,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会陪伴她一起度过。可是如今,他已经没有了那样的资格,是他自己亲手毁掉了这段感情;或许从一开始,这段感情就是个错误,可他真的一度天真的以为,那些快乐有可能就是永远了。
“我怎么会忘了你,我从一开始,皓杰,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那个是真正的你!我一直都相信着你……所以,你不许死啊!”玉蓁蓁大声吼着,不停的甩着被冥赤紧紧抓住的那只手臂,见无论如何冥赤都不肯松手,她回过头,面容凶狠的对着冥赤大声咆哮的工夫,眼泪跟着一起往下掉,“放开我!我已经眼见着凌波死在我眼前,难道还要看着皓杰也这样吗?冥赤,你放开我,不然,我恨你一辈子!”(未完待续。)
875、蚀日之刃,凶灵之器
冥赤愣了,明明只是一日之间的事情,可是他却好像心中一下由盛夏过度到寒冬,而且还是没有一点预兆的。@頂@点@小@说,他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恨”字让他登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手也不由自主的松了开来,眼见着玉蓁蓁就那么跑离自己的身旁,向着凌皓杰飞速的奔了去。
“皓杰!”
玉蓁蓁再度死死抱着凌皓杰的时候,感觉得到凌皓杰因为激动,也在轻轻的颤抖着;这个胸膛她是熟悉的,而且一直带着让她感动的温度,那是一种温暖的守候。凌皓杰轻轻抚着玉蓁蓁的发丝,另一只手拍着她的背,他笑了,那笑容与他胸口的温度一般,都如同春风拂面般,“蓁蓁,你任性了。”
随着凌皓杰笑容一起出现的,还有眨眼间便落下的眼泪,滴入了玉蓁蓁的脖颈之中;玉蓁蓁抬起头,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庞,禁不住泪如雨下;她颤抖着抬起手,去触碰凌皓杰的脸庞,擦去他泪痕的下一刻,却又有其他的泪痕冷不防的出现;玉蓁蓁死死咬着牙,告诉自己要坚强、一定要坚强,可是眼泪却是如何都不听话。
“能在最后得到这样的礼物,我凌皓杰死而无憾,”凌皓杰帮着玉蓁蓁拭去满脸的泪珠,一直让自己的嘴角保持上扬,尽管说出话的语气都带着些哭腔,“蓁蓁,希望在你的记忆中,只有凌皓杰,没有暗。”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皓杰,不要……”玉蓁蓁死死抱着凌皓杰,不停的摇头;此时此刻。她真的怕了,也许是她内心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一次就算自己任性,也根本保不住凌皓杰;就像从前,自己同样保不住凌波一般。原来无论自己多么强大,在这个世界面前,不过只是个渺小的人类。白虎之魄怎样。朱雀之火怎样,远古雷氏的血液又怎样,没用的。在未来面前,这一切都轻巧的像是烟雾一样,迷蒙又很快散去。
“蓁蓁,我爱你。”凌皓杰再度将玉蓁蓁紧紧拥入怀中。笑容逐渐褪去;他合上双眼。让眼泪肆意的在脸庞上流淌;他知道这便是他最后一次的拥抱,他即将消失在这世上;他没有灵魂的,他失去了哪怕想看玉蓁蓁一眼的机会。凌波魂飞魄散,可日后这天地间的哪怕只是空气中,凌波或许也能看得到玉蓁蓁;可自己不能,所以这最后一次的拥抱,凌皓杰再松开手、推开玉蓁蓁的时候,都听得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没有时间了。冥赤上仙,请你拉好蓁蓁。”推开玉蓁蓁的同时,凌皓杰这般抬起头、满脸泪痕的这般对着台子上依旧呆愣的冥赤这样说道;眼见着冥赤似乎有些机械的一步一步接近这里,眼见着玉蓁蓁不停的摇头,向自己的方向伸着手,凌皓杰一咬牙,一狠心,重重的推了一把玉蓁蓁,直接把她推到了冥赤的怀里,后再度对着冥赤道,“尽管不愿意,但是蓁蓁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
玉蓁蓁整个身子忽然被推了过来,冥赤尚没反应过来,接住玉蓁蓁的工夫,自己也禁不住的倒退几步;凌皓杰的话听在耳中,总算让他回过神来,用双臂紧紧的将玉蓁蓁禁锢住,无论她如何挣扎,无论她说了什么,这一次,冥赤都决心不会松手了。
凌皓杰紧紧攥着拳头,走到书麟身边,大力的用袖子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庞,后有些狼狈的对书麟道,“我感觉得到,主子他们已经离这里越来越近了。事不宜迟,我到底该怎么做?”
书麟对着凌皓杰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堂堂正正的行了一礼,后道,“随我来。”
眼见着书麟与凌皓杰一道来到神州异闻录的石板前,聂星旭知趣的退了下去,站在冥赤一边。书麟将手触碰在石板上,看着那血液因为刚刚吸收了一段时间三颗灵珠的力量而止了不少,也稍微安心些,后对凌皓杰道,“你本是菩提根,如今,我要将你打回原形,再将菩提根以灵力融化成小颗粒,洒在黄龙的伤口上,这样,黄龙很快就会恢复,尽管可能还是带着伤,不过跟随我们抵达鬼族,肯定是不会有问题。”
之前听着书麟他们谈话,凌皓杰已经大概明白了,黄龙就是书麟对神州异闻录的称呼;他深深吸了口气,再度转头望向玉蓁蓁,他看着玉蓁蓁泣不可仰的那张脸,或许也是最后一眼了,凌皓杰扬起嘴角笑笑,后道,“蓁蓁,总希望在你最后的印象中,我还是那个逍遥派最俊俏的二师兄……不过是不是如今都不重要了,蓁蓁,照顾好自己,我们就此……永别了。”
“皓杰!”
凌皓杰装作自己听不到玉蓁蓁的一声声痛苦的呼唤,直接转头对书麟道,“我准备好了。”
“嗯。”书麟伸出手,放在凌皓杰的头顶上,稍微用力的工夫,从他手所在的头顶开始,向下迅速被一股冰蓝色的光所覆盖,而在那稍微有着一点透明的冰蓝色之中,玉蓁蓁所熟悉的那侧脸在消失、那曾经拥抱着她的双臂在消失、那她躺过的最温暖的胸口在消失……当双腿逐渐合并在一起之后,凌皓杰穿着的衣裳忽的跌落地面,而随着书麟的手放下,一段半人高的古木立在凌皓杰刚刚站着的地方。
“皓杰!”玉蓁蓁大力的向前冲着,嗓子都喊破了,嘴角开始有血溢出来;冥赤死死揽着玉蓁蓁,脚已经被玉蓁蓁踏的疼的麻木了。而书麟则完全顾不上这些,他继续以灵力将菩提根整个笼罩,而菩提根则在他的灵力罩中逐渐化成一片一片雪花状的小颗粒,随着书麟的指使,开始一点一点的向着神州异闻录的石板夹缝处飞了去。
***
皓杰,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哪怕曾经我对你抱有再多的希望。希望你只是一时被蒙蔽,希望你早日能够认清自己,认清我们这段情感。可当我发现,你真的认清一切的时候,却是你生命走向终结的时候——皓杰,我宁可你从未认清过,我情愿你为虎作伥,我情愿当真有一日与你在战场上相见,与你相爱相杀。也不想看到你那样悲伤的在我眼前灰飞烟灭!
忽的,就起了风,冥赤感觉到自己的脸庞上有水毫无预兆的滴上。顺着脸颊流入口中的时候,他才知道,那是玉蓁蓁的眼泪。他是个聪明人,也就太清楚这个时候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玉蓁蓁想要逃离痛苦。只能靠她自己的努力,在这个时候,他冥赤能做的,只是这样静静的陪着她。
“我已经渐渐感觉到鬼族的气息了。”
书麟站在风花飞身后,忽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这让整个安静的行程终于有了些人气儿。
既然书麟这么说,风花飞索性追上冥赤的冰翼剑,与他并排前行的工夫。对冥赤开口道,“上仙。是否快到酆都了?”
“前面就是。”冥赤恢复了平日里淡淡的语气,眼睛瞟了瞟底下葱绿的大地,深深吸了口气道,“到了酆都之后,我们就是处在最接近鬼族的地方了。只要一入那大院,就会有鬼族的士兵去通知鬼王,届时,我们会从小路最快抵达鬼族大殿,见到鬼王。”
冥赤已经不是第一次的前往鬼族了,所以对于这些倒是手到拈来;书麟颔首,这样的程序在他看来还是有些繁琐的,毕竟在失落世界的时候,他若想去鬼族,即刻施展瞬移之术,不消一会儿的工夫,都可以与鬼王对弈几盘了。几人各怀心事的到了酆都,直直向大院而去,一路上冥赤都拉着失魂落魄、完全换了个人一般的玉蓁蓁走在前面,风花飞走在中间,不安的望着玉蓁蓁的背影,书麟与聂星旭断后,仔细的望着四周的景象,生怕行动有异。
终于进了大院,似乎鬼王已经提前得知他们要来一般,直接让士兵带着他们穿过结界,很快来到鬼族地盘。这里倒是一切如旧,只不过走在鬼族城镇中时,总感觉这里的住民似乎缺少了些元气的样子;进入皇宫之后,发现这里原本常有的大队巡逻兵——多数为从地狱挑选的井溺兵——都缺了不少,只能偶尔看到两三队井溺兵,还在这里执勤。
“鬼族皇宫似乎肃静不少。”冥赤一面说着,一面拉着玉蓁蓁的手,跟着带着他们前行的士兵走。
书麟左右张望,也跟着颔首道,“不错,失落世界的皇宫虽然与这边一模一样,但是巡逻兵可是要多的多了。”
“难道是因为俞樾……三皇子的原因?”风花飞本想直呼其名,但想了想毕竟是人家鬼族的地盘,还是用了三皇子的称呼,以免在这个特殊时期,给他们一行添麻烦。
风花飞的问题没有得到解答,因为一个激动的女子声音已经从前方不远处响起,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地面上同样传来“咚咚咚咚”的奔跑声;风花飞循声望去,果不其然,云朵正激动的往这面而来,借着士兵手中的荧光,看得到云朵的脸上满是泪痕——
“蓁蓁,风师兄,你们终于回来了!”
玉蓁蓁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先是愣了一下,后很快反应过来,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再度崩溃;她咬着下唇,冥赤松开了手的工夫,她也跑了出去,脚步还有些踉跄,好在云朵已经上前,一把把她接住,昔日的两个好朋友抱在一起,几乎是泣不成声。
“她们两个这么久不见,应该有很多话说;况且到了这里,便已经安全了,我们先前行前往鬼王殿吧。”冥赤转过头,尽管语气平静,可余光却一直瞥着玉蓁蓁,着实是担心着。
书麟点头说好,余下的几人便继续被带着前往鬼王殿。通报过后,几人继续被领着进入,但见鬼王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上,手中还拿着狼毫笔批阅着生死簿;见几人已经到来,鬼王匆忙放下手中之笔,起身负手到了几人跟前,先望着书麟看了许久,后蓦地瞪大眼,拱起手恭恭敬敬的对着书麟道,“小王见过书麟大人。”
书麟的位分这么大吗!聂星旭当场就呆住了,鬼王好歹也是鬼族的一族之主,管理着这整个地下世界;可如今,这样的王者竟然也对这个从异世来的书中神仙如此恭敬,难不成……
“鬼王客套,在失落世界,我可是常常与那个你一道博弈的。”书麟挥挥手,也不多客套,直入正题道,“我等今日来此,来意鬼王可否清楚?”
“小王自是清楚,书麟大人请上座,”其实鬼王真的没想到失落世界的书中仙会到神州大地来,关于各个异世这些秘密,除了他们管理地下世界的,的确甚少有人、甚至是天上的仙知晓;给书麟几人安排了座位之后,鬼王才回到自己的王座上,对着书麟继续恭敬道,“小女都已经与小王说过,我那不成器的三子俞樾给人界添了大乱子,还擅自使出禁锢之术……唉,小王为破逆子的禁锢之术,已将地狱中所有凶灵炼器;但其凶度依然不够,无奈,皇宫中的大部分守卫也被小王加入炼器之中,如今,再过一日,那柄可以劈开任意结界的蚀日之刃就炼成了。”
“怪不得鬼族的巡逻变得如此稀薄,原来竟是这样的缘由。”书麟说着话的工夫,鬼王又开口,这一次,他将目光转移到聂星旭身上,将聂星旭从头到脚肆意的看了个够本,直到看的聂星旭已经不敢与自己对视,鬼王才又道,“这位便是土灵吧,蚀日之刃为土属性凶灵之器,若想让他发挥最大效用,能够将禁锢结界砍开,土灵,你能否成功被蚀日之刃接受,这很重要。”
“蚀日之刃有是凶灵之器?”书麟微微蹙起了眉头,似乎对凶灵之器这四个字颇有担忧;这般问完之后,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弱不禁风的聂星旭;这一路他都看的真切,聂星旭是几人之中能力和修为都最为低下的,像他这样懦弱之人,如何能够驾驭凶灵之器?(未完待续。)
876、暂时的平静
凶灵之器。这四个字听在耳边的时候,风花飞也忍不住的蹙了蹙眉头;聂星旭之前的事情,当时他虽然不在,后来却也多多少少听说了些。再加上如今聂星旭对他有着相当的依赖感,他也在不知不觉中对聂星旭有了几分好感。聂星旭之前曾经一度为另一凶狠人格所占据,那凶狠人格是聂星旭年少时受伤后产生的保护人格,只不过太过冷血无情,以食人为乐趣,造下太多杀孽,后玉蓁蓁一行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帮助聂星旭将那第二人格扼杀,这才有了如今这个温润如玉、君子一般的聂星旭。可如今,难不成为了这凶灵之器,还要将那已经被扼杀的人格重现吗?
风花飞的担忧,同样也是冥赤的担忧;尽管冥赤的脸庞上难看出波澜,可是他的心却已经翻江倒海;当初压制聂星旭的第二人格耗时耗力,如今的情势,找回第二人格如何艰难不说,就算找回了,那第二人格根本不受任何人控制,又如何能够让他去破坏俞樾的禁锢之术呢?
聂星旭知道如今所有人都心系自己身上,也知道众人的担心是什么;他深深吸了口气,竟自行站了起来,堂堂正正的走到大殿正中央,挺胸抬头的对着鬼王拱拱手,后字正腔圆道,“鬼王大人,在下正是土灵本人,在下愿意一试。”
聂星旭此言一出,书麟、冥赤与风花飞的目光全数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那眼神满是复杂,似乎一时间也说不清。聂星旭又对着诸人拱手,再道,“在下虽力量渺小,可也不能总是受诸位庇佑。在下也是这神州大地不可或缺的一员,在下愿意为神州大地做任何事情!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愿与希望,在下同样也有;就算是为着心底的那份希望,在下也定要让蚀日之刃接受!”
“土灵,你定要想好。蚀日之刃既然被称为凶灵之器,万一它不认可你,就会将你一并吞噬,与那些怨灵一起。日后只能寄宿剑中,再无法离开。那是比地狱更难熬之处,而且你会不老不死,只能****受着煎熬。”鬼王将话说的清除明白,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最主要的是,他看着聂星旭那弱不禁风的样子,都觉得要蚀日之刃接受他,实在是太玄了。
“在下已经想的很清楚,”聂星旭的表情看起来甚为平静,似乎根本不畏惧万一失败之后、他的处境会如何,“如果三道六界落入应粼之手,如果叶姑娘她……无法被救,那么对于在下来讲,苟且偷生甚至不如身处地狱之中……不。那时在下就算在世,也是身在地狱。”
“既然土灵已经有了想法,那么本王尊重你的意愿。蚀日之刃还有一日方可出剑炉,届时要看情况来制定接下来的方案,”鬼王说着,又对书麟恭敬道,“至于书麟大人,小王见您气色甚差……”
“这就是我要与你说的第二件事,”书麟接过话茬,示意聂星旭先回座位。后又对鬼王道,“我不过是灵气与灵力的过度支出,静养几日即可恢复。重要的是黄龙,”书麟说着。拿出神州异闻录,后起身,走到鬼王一旁;鬼王连忙起身,双手接过神州异闻录,但听书麟继续道,“即使以这世上最有灵性之物菩提根修复。可黄龙受的伤太重,即使外形修补完好,但魂魄却四散难以修补。你鬼族向来术法众多,修复黄龙一事,务必做好。”
“是,书麟大人放心,”鬼王说着,后又微微叹息道,“书麟大人身体的恢复与黄龙大人的灵魂修复,至少也要三日上下的工夫,可他们,却耽误不得了。看来这一次的计划要分为两组进行了。”
“嗯,”书麟郑重其事的点头,后对着底下的冥赤几个挥手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准备明日聂星旭与蚀日之刃的事情。我与黄龙先随鬼王走,明日再会。”
***
离开鬼族大殿的工夫,俞涟漪不知何时从一旁跳了出来,对着冥赤几个趾高气扬道,“行了行了,现在你们几个跟着本公主走,本公主带你们去你们歇脚的地方。”
俞涟漪特意多瞄了冥赤几眼,尽管只是几日的工夫,可冥赤却明显的瘦了下去,看起来应该是在失落世界的时候,受了不少苦;念及此,俞涟漪又清清嗓子,抱着膀子对着几人道,“既然你们来到我们鬼族,本公主也不会亏待了你们,你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和本公主说,本公主绝对……”
“玉蓁蓁呢?”冥赤实在懒得听俞涟漪在那边废话连篇,便直接打断她的话,开口问了这么一句;他的确牵挂着玉蓁蓁,尽管眼见着玉蓁蓁与云朵一齐走了,可一想到她那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冥赤还是不放心就那么留她在云朵身边;如今既然事情已经忙完,他自然第一个就想要回到玉蓁蓁身边。
俞涟漪眼见着自己一片好心在冥赤这里却成了驴肝肺,自然气的紧;她立即掐腰,恶狠狠的对着冥赤道,“现在到了本公主的地盘,你居然敢打断本公主的话,你当本公主是……啊!疼!你做什么!”
冥赤捏着俞涟漪的手臂,拉近了她的身子,居高临下的死死盯着俞涟漪,一字一句道,“我问你,玉蓁蓁呢?”
“这不是正要带你们去吗!你凶什么!”俞涟漪竟然第一次不敢与别人对视,低下头的工夫,只能这样以同样恶狠狠的语气回了两句,不过气势上已经完全被压制了。
“好……好歹是鬼族地界,上仙……”聂星旭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俞涟漪好歹是鬼族尊贵且最受宠的公主,而且刚刚尽管语气不怎么样,但的确是一片好心;冥赤这么做,是有些不占理了。
“走。”冥赤完全无视了聂星旭的话,不过还是松开了俞涟漪,负过手去,黑着脸说了这么一个字。
俞涟漪又气又恨的走在前面,双脚用力的踏着地,恨不得一脚踏出一个深深的脚印才解恨,同时嘴里嘟囔着。“玉蓁蓁玉蓁蓁,一个个的都念着那个贱人,我还担心我的剑锋呢,切……”
“别理他们了。”风花飞走在聂星旭一旁,见聂星旭有些尴尬的样子,便开口道,“玉蓁蓁如今情况不同以往,上仙担心她是正常的。你还是好好想想你明日该如何应对蚀日之刃吧。”
“风师兄,谢谢你,”聂星旭忽的说了这么一句,风花飞愣了一下,回过头望着聂星旭的时候,却发现聂星旭正微微扬着嘴角,笑着对着自己;他一下有些懵,不知该回一句什么的时候,聂星旭又道,“在下知道风师兄是一片好意。不过对于蚀日之刃的考验,在下一定要通过。在下已经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救叶姑娘出来,一定。”
“你待叶灵芸倒是真心。”风花飞说着,收回目光,继续跟着冥赤向前,只不过因为刚刚的呆愣,还是保持了些距离,“那丫头日后若真能好好与你一道,也是个极好的归宿了。”
“不。风师兄,在下只求叶姑娘能幸福;在下也清楚,叶姑娘的幸福,只能是风师兄。”聂星旭说着。跟上风花飞的脚步,继续道,“风师兄是聪明人,也该看得出,玉姑娘的心思到底在哪里。可叶姑娘不同,叶姑娘一心系在风师兄身上。无论发生什么事,风师兄都是她心上第一位的。也是叶姑娘对风师兄的这份心思打动了在下,甚至让在下觉得,若风师兄日后不能与叶姑娘一起,那简直就是……”
“生死攸关的时候,你还在做月老,”风花飞白了聂星旭一眼,后抱起膀子,微微侧过脸庞道,“我与叶灵芸打小相识,不是兄妹却胜似兄妹。我担心她只因为将她当做亲妹,并无其他多余情感。我与你不同,你还是赶紧顺利通过考验,叶灵芸需要的是你这样的夫婿,而不是我。”
说也奇怪,风花飞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与聂星旭说这些;难不成在自己心里也觉得聂星旭此次凶多吉少,方才将心里话对他说了出来?念及此,风花飞使劲的摇摇头,后又摆手道,“你不必再说什么,做好你应有的准备就是。蚀日之刃的考验究竟是什么,就连鬼王都不甚清楚。明日你只能自求多福了。不过站在神州大地的角度,我还是希望你能够通过的。”
“风师兄……你放心吧,”聂星旭多多少少也猜得到风花飞所想,他笑笑,后颔首道,“在下一定会努力的。”
几人跟着俞涟漪一路向东,走了约莫三条街的工夫,终于到了一处很大的宅院前;这宅院看起来宽阔的紧,几人跟着俞涟漪进去过了影壁之后,又从水上围栏绕过大厅,便是一水的绿墙红瓦小房。俞涟漪撇着嘴指着最中间的小房,转头对冥赤道,“你的玉蓁蓁就在那里。”冥赤看也没看俞涟漪便直接大步而去,俞涟漪望着冥赤的背影,狠狠跺了跺脚,气的头发都快要一根根的立起来。
风花飞和聂星旭走近的工夫,俞涟漪瞪了瞪两人,又指了指前面的一排小房道,“这里是从前我父王做王爷时候的小居,你们随便找地方住就是,本公主懒得和你们这些讨厌的人在一起!”
语毕,俞涟漪竟然掉过头,说走就走。风花飞与聂星旭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还是聂星旭先开了口,“风师兄,我们去休息吧?”
“嗯。”风花飞点头,后与聂星旭一前一后的到了靠左边的房子,进了相邻的两间。
***
玉蓁蓁的房门是开着的,冥赤轻轻敲了敲门之后,听到云朵带着浓重鼻音的一声“进来”,他才踏步而入;这房间倒是宽敞,靠墙摆着百宝阁,挨着百宝阁的是两个巨大的红木书架,书架上满满的都是书;对面的窗边放着琴架与长桌,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墙上多有鬼王从前的字画,而房间中央的圆桌下则铺着一张极好的皮毛,看不出是什么动物,只见那光泽是极好,天气冷的时候,光脚踏在上面,一定是十分暖和。
玉蓁蓁与云朵两个就坐在最里面的床榻上,这个时候两姐妹看起来已经平静多了,只不过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云朵见是冥赤来了,便也聪明的起身,拍了拍玉蓁蓁的肩膀,对她轻轻道,“我先出去准备些吃食,你与冥赤上仙待一会儿。”见玉蓁蓁点头,云朵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经过冥赤身边时,对着冥赤拱了拱手,走到门口的工夫,贴心的将门完全关了上。
“上仙快请坐,不知鬼王大人那边有什么说法?”玉蓁蓁起身,忍住心底的悲伤对着冥赤拱拱手,又拿出鼓凳,让冥赤坐下。其实对于自己并没有前往鬼族大殿一事,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忐忑,总觉得做的有失分寸;就算再难过,也不能将那样重大的事情放在一边,而专注在自己的伤心上。
“你都别理了,好好休息。”冥赤并没有按照玉蓁蓁所说的坐在鼓凳上,而是一把将玉蓁蓁拉过来,横抱而起之后,将她放在床榻上,后自行坐在一旁,贴心的帮她盖好被子,这才继续道,“你做自己就好,没人会责怪你什么。”
“可是上仙,我……”听完冥赤的这几句简单的话之后,玉蓁蓁的泪水却好像泄了闸的洪水一样,再度泛滥;她再度死死咬牙,可是却如何都忍不住。
“你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痛苦,我都懂,”冥赤帮玉蓁蓁擦去泪水,可却是如何都擦不干,“你若想哭,就哭出来,不要再忍着了。关于凌皓杰,他的确曾经做错了许多事,害死了太多人,对于我们来说,他罪大恶极。可那也只是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你。”
冥赤说到这里,深深的吸了口气,真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凌皓杰做出过伤害你的事情,这一点无法改变;可是在最后,他已经能够认清自己,蓁蓁,他是真心爱你的,你们的感情非虚,你也没有爱错人。”(未完待续。)
877、告知蓁蓁,凌波真相(一)
“我恨只恨……为何当初曾经有过迟疑,为何真的质疑过我们的感情……”玉蓁蓁一头扑在冥赤怀里,泪水很快沾湿了他的衣衫;那压抑着的哭声、胸口传来的潮湿之感,让冥赤心疼的无以复加,“如果我早些发觉到真正的皓杰,我是可以救他的,他可以不用死的!”
“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冥赤轻轻拍着玉蓁蓁的背,这一刻尽管自己陪在玉蓁蓁身边,可是似乎都帮不了什么忙,他只能做一个倾听者。曾经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自己在玉蓁蓁心中的位置已经发生了改变,在玉蓁蓁说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对玉蓁蓁而言,是重之又重的人,以为自己在玉蓁蓁心中与玉蓁蓁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已经等平。可如今看来,这一切也不过是自己的自以为是而已;他实在太得意,得意到忘记了凌皓杰的存在,忘记了玉蓁蓁心头最大的这一个伤口。
“是我的错!当初是凌波,现在是皓杰……他们一个个的为我而死,为我保护的神州大地而死!可我呢,我那么自私,一直都是为着自己这个远大而又不实际的理想而害死了他们!什么保护神州大地,为何我现在才知道,那并非是我最大的理想,我只是想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这神州大地什么鬼样子,又关我什么事!”
玉蓁蓁一下一下的锤着冥赤的胸口,尽管力气很大,可冥赤的心疼远远要大过于这外力。此时此刻,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或者说,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够让玉蓁蓁不这么伤心。也或许,让玉蓁蓁好生发泄一下,对现在的她而言,就是最好的了。
“也许因为我那么不幸的童年,也许因为从前我是个被抛弃且从未被人重视的孩子……当我来到这里,知道了我身上被赋予这样大的使命之后。那份满足感已经超越了一切……我竟然被那种感情所蒙蔽,已经看不清真正的自己。玉蓁蓁啊玉蓁蓁,如今还有什么能比让他们活过来重要?你是个傻瓜,你就是个傻瓜!笨蛋!愚蠢透顶还自命清高的蠢人!”
玉蓁蓁这样的自暴自弃。是冥赤最不想看到的。他一咬牙,一攥拳,忽的一把扶住玉蓁蓁的肩膀,将她的头从自己的胸口移开;后望着她绝望且满是泪痕的可怜面庞,冥赤深深吸了口气。开口一字一句道,“凌皓杰一事,我已经没有办法。但是……玉蓁蓁,凌波他其实还活着。”
“什……”玉蓁蓁忽的愣住了,就连眼泪夺眶而出,划过脸庞落入口中都丝毫无法察觉;她就是那么呆呆的望着冥赤,那张和凌波一模一样的脸庞,忽的,她笑了出来,笑的无比凄凉。“上仙,你不必安慰我,也不必欺骗我,凌波是在你我面前魂飞魄散的,就算我再思念他,他又怎会……”
“我没有骗你,这是真的,”冥赤本想把这件事情隐瞒下来,一来凌波曾经这样拜托过他;二来,他也的确有私心;可如今。看到玉蓁蓁因为凌皓杰与凌波之事陷入这样的痛苦之中,且还曾短时间的性情大变,他不想看到玉蓁蓁继续这样痛苦下去,所以还是决定说了出来。“在卯的考验中,其实我已经死了。”
“上仙,你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吗?你该不会想说,当时你已经死了,如今代替你回来的就是凌波吧?”玉蓁蓁摇摇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眶红了又红,“上仙,你不必为我做至如此,凌波是什么样子,我与他相处这样久,又怎会无法分辨?”
冥赤摇头,听着玉蓁蓁绝望的语气,继续开口道,“还记得赤松子上仙吗?我当时的确死在卯的考验中,是赤松子上仙耗费仙力将我灵魂同样引入他毕生心血所制造的空间夹缝中黄道星座阵内,也是在那里,我遇到了凌波,是真正的凌波;原来,凌波魂飞魄散的那一刻,赤松子上仙早已经算到。他为了凌波,在空间夹缝制造了黄道星座阵,将凌波的所有魂魄吸入其中,留住了凌波的魂魄。”
玉蓁蓁瞪大了双眼,听着冥赤说着在她听来完全不可思议的事情——
***
那一刻,冥赤发现自己死而复生,在这出不去的结界之中,看遍了凌波生前与玉蓁蓁的回忆;他的心是痛的,不知是为凌波,还是为玉蓁蓁,抑或是为了当初自己的无情。
“对不起……凌波,我现在才发现,我错了,错的竟是那么离谱。”冥赤高高的仰起头,双膝跪地,望着结界上的画面,泪如雨下;他是头一次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凌波的心意,凌波的情感,凌波一路走来有多么的艰辛;如今再看看当时自己对凌波说的那些无情的话,就好像有人狠狠在刮着自己的脸庞一样,“为何我现在才发现,我所认为的最幼稚、最不懂你的地方,却是如今我最羡慕你的地方。那是爱啊,那么坦诚的爱,是我如今才能够明白的爱啊!”
“是爱啊。”
冥赤正抚着胸口痛苦不已的落泪工夫,忽然一个波澜不惊的声音那么突然的显现耳边;而让冥赤最最猝不及防以及不敢置信的是,那个声音的发出者,正是他最最熟悉的——犹如自己说话一般的——
冥赤抬起头,面前是一只洁白无瑕的伸过来的手,他将自己的手搭上去,就那么被对方扶了起来;对视之后,冥赤照镜子一般的掩住了口,一双眼红红的,惊讶且惊喜道,“凌波?为何,为何你在这里?这里究竟是何方?”
“似乎是空间夹缝,”凌波试着从这个结界退出,果不其然,冥赤很快便看不到凌波;但是很快的,凌波又回了来,对冥赤示意道,“很奇妙的地方,在这里,我能看到以前发生的事情,在另外的结界中。我能看到你们正在发生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冥赤你也来了这里?我一直在看着蓁蓁你们的前行记录,可是到了书麟大人带着你们离开神眼处后,便空白一片了。我正担心着,与各个结界中来回乱窜。就在这里发现你了。”
“空间夹缝?你说这里是空间夹缝?”冥赤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名词,不过这里明显不属于任何空间;而且听凌波所言的意思,应该是他能够从这里的每个结界看得出各个空间发生的事情,却唯独看不到祭祀之地与卯之考验发生的事情;可为什么凌波可以肆意穿梭,而自己却被困在这里呢?
“应该是吧。我感觉不到这里属于哪个空间,而且,明明该魂飞魄散的,我也不清楚为何会来到这里。”看来凌波对这里知道的事情,不会比冥赤多太多,“而且我灵力全失,在这里走了很久,可都无法离开。我很想回去蓁蓁身边,就一直看着你们,一直看着……”说到最后。凌波撅起小嘴,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你这家伙,还真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冥赤无奈的摇头,后忽的意识到什么,瞪大了眼的样子吓得凌波一激灵,“等等!你是魂飞魄散之后发现自己在这里,那么我会出现在这里,该不会也是……”
“我不知道,”凌波如同以前一般诚实且实诚的摇头,扁平了掘起的小嘴之后。无意识的用手指点着下巴,又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不过能在这里看到蓁蓁。我已经很开心了。”
撒谎这件事情,在凌波成人的阶段,并没有任何人教过他,所以他自然不会;他永远是最坦诚最直白的一个,心里想什么,口中便说什么。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尽管玉蓁蓁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不过她并没有说与一字于凌波听,所以察言观色一类的技能,凌波也并不懂。他只能够直白的对对面的人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以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仅此而已。
“不行,现在玉蓁蓁他们或许还处于险境,我必须回去找他们。无论我是生是死……”冥赤攥紧了拳头,死死咬着牙,“我都必须离开这里,回到玉蓁蓁身边。”
凌波定定的望着冥赤许久,忽然也下定决心一般,用力一抱拳,拳与手掌摩擦的工夫,发出巨大的“啪”声,惊得冥赤不得不转过头,对上凌波那无暇的双眸之后,其中的坚定他看的真切;凌波的话响在耳畔,带着与他一般的坚定,“既然冥赤你这么决定,我也要同你一起回去,保护蓁蓁!”
“可是这里……我到底该如何离开?说是空间夹缝,其实也只是你自己起的名字吧。”冥赤说着,瞟了凌波一眼;说实在的,尽管凌波是他的双生弟弟,不过对于凌波的智商,他实在还是有些瞧不上眼;如今想靠着凌波知道这里所处何方似乎有些艰难,可奇怪的是,何以凌波可以来回穿梭,自己却不能?
凌波立即瞪大了双眼,完完全全被看穿的样子,掩口道,“你怎么知道的!”
冥赤无奈的叹口气,懒得去回答他的问题;这一刻,他好像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对一切都漠然的上仙冥赤一样,开始四下摸着结界,想要寻找哪怕一个漏洞也好,他一定要离开这里不可。
凌波看着冥赤莫名的一直摸着结界面,倒是也好奇的凑了过去,跟在冥赤身后半天,直到冥赤有些恼怒的回过头看着他,心下想着本来对凌波已经是同情和歉意的心思、为何一见到他却丝毫全无、满满的都是气愤了的工夫,凌波却呲着牙开口,一副完全不理解的神情对冥赤道,“你在做什么?”
“找地方离开这里!”冥赤白了凌波一眼,虽然是双生兄弟,凌波晚他一些时候出生,可是对于心智来说,拥有人形不久的凌波实在无法与已经在仙界拥有仙位的自己相较——不,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相较的必要,每每与凌波沟通,冥赤都要气的要死要活的,完全没有了昔日里那个冷静自己的模样。没错,凌波一定是自己天生的克星,要不怎么一对上他,自己就完全变了个人一般。
“这样走不就行了。”凌波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开始与结界面上来回出穿梭,一会儿露出头来,一会儿对着冥赤摆手,无论是哪个动作,都只是让现在的冥赤更火大而已。
“回来!”趁着凌波摆手的工夫,冥赤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生硬的把他拉了回来;凌波痛呼一声,撅起嘴有些委屈的看着冥赤,不明白冥赤为什么那么生气,明明自己也没做什么会惹他生气的举动,冥赤真是个怪人。
“现在,我,无法离开这里!”冥赤一字一句的对凌波说着,每个字都清晰不已,听得凌波呆头呆脑的,还傻傻的问了句,“为什么啊?怎么无法离开呢?”
冥赤当真是气的七窍生烟,他生气的松开了拽着凌波手臂的手,后点着凌波的额头,恶狠狠道,“你看好了!”后直接整个身子撞向结界,用了实打实的力气。
“冥赤,你小心!”凌波是真心怕冥赤摔在另外一个结界中,才担心的喊出这句之后,却发现冥赤忽然的就被弹了回来,本来在自己眼前,瞬间工夫,他得回过头、不,还要低下头才能看到地上做着的又恼怒又狼狈的冥赤了。凌波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讶异”两个字,上前去扶冥赤的工夫,冥赤一把打过他伸过来的手,后自己从地面上一跃而起,气冲冲的对着凌波道,“你现在明白,什么叫无法离开了吧?”
“这太神奇了,为什么我就可以随便走呢,你看,你看……”凌波秉承着一贯不怕死的精神,与结界中来回穿梭,再度惹的冥赤脸都要黑了;冥赤第二次的将凌波拉回来,面孔靠的极近,近到凌波都有些害怕了,不停的想向后退,一面退一面道,“冥赤你别这样,别这样……”(未完待续。)
878、告知蓁蓁,凌波真相(二)
“哼,”冥赤一把放开凌波,又抱起膀子、眉头紧紧蹙着,表情肃然的望着这困住他的结界,重重叹息一声,后一拳打在结界之上,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离开这里,玉蓁蓁一定还在等着我!”
“冥赤,你……是不是死了?”凌波好像忽然想明白什么一般,双手一拍,后直话直说着自己想到的事情,“你我本是双生,因为我魂飞魄散,所以魂魄散于这空间夹缝的各处,所以才能够来回行走;而你并没有魂飞魄散,你的魂魄都在这里,所以你被困于此,所以你不能和我一样到处行走。啊——”凌波好像忽然想明白什么一样,捂着嘴道,“难道这空间夹缝是仙灵死后的居所吗?”
“不可能。”冥赤的不可能,只是回答凌波最后一个问句的;关于自己的生死,其实凌波所想,他早就想到了;只不过无论生死,他都一定要回到玉蓁蓁身边;他太了解玉蓁蓁了,他知道,如果发现自己不在,玉蓁蓁是定然会等着自己的;所以哪怕只是魂魄归去,他也要回到玉蓁蓁身边,“如果这里是仙灵的死后居所,你在这里这些日子,可是遇到了其他人?”
凌波诚实的摇头,后点点下巴,又道,“看来我的猜测不对了,唔唔唔……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你许是他人——我觉得赤松子上仙最有可能——将你传送至此,就是不想让你完全消失于天地之间。赤松子上仙那好管闲事的性子,我可是见的多了,”说到这里的工夫,冥赤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可还是以白了凌波一眼作为掩饰,后又道,“但是我在这里,或许正如你所说,已经死去。灵魂因为肉身的缘故,传到了与你一起的地方。只不过这里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一定有出口,就算没有出口。我也要打个出口出来!”
“冥赤,你好厉害,不愧是我哥哥!”凌波双眼都快要冒出星星来,他的确很崇拜冥赤,在他从赤松子上仙那里得知自己的双生兄长冥赤已经登上仙界已有仙位开始。他就特别的崇拜冥赤;而如今,当冥赤真真正正的对着他说出这些雄心壮志,他觉得自己好像离这个兄长越来越近了,忍不住的跟着有些激动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双生子的心灵感应;凌波激动的握住冥赤的双手,不停颔首道,“冥赤,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我也想能帮上你的忙,我也想离开这里。出去见蓁蓁,我好想她,真的好想她!我不想只能从影像中看到她,我想……”
“行了行了,我知道,知道,”冥赤眼见着这次是凌波的脸庞离自己越来越近,说话喷出的口水都滴在自己脸上;他忍不住的蹙了眉,不知为何,心里酸酸的。有些不是滋味儿,望了望四周,他忽的想起凌波的话,又问道。“你刚刚说,这空间夹缝中存在很多结界,是吗?”
听到凌波又提到自己所命名的空间夹缝,凌波小牙呲的极为开心,用力点头表示冥赤说得对的工夫,冥赤又谨慎开口道。“那有没有具体数过,究竟有几个结界?而且每个结界有没有什么特性?”
“没数过,”凌波如实回答,之后又傻呆呆的外头问道,“特性是什么呢?”
跟凌波说话真的累,那是一种心累。冥赤叹息了一声,后耐着性子解释道,“比如说你我如今所处的这个结界,凌波,你看,这里的结界面上满是你之前所经历过的片段,尽管没有声音,可是你静下心来仔细感受,这里是涌动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水灵之力的……”
冥赤话还没说完,凌波已经接过话来,满是骄傲的对冥赤道,“那当然啦,冥赤,你肯定不知道,我第一次醒来也是在这里,看到我的从前之后,我把这里命名为,凌波的记忆之都……”
“打住!”冥赤蹙着眉头,实在不明白凌波怎么每次都能那么巧妙的避重就轻,“这里叫什么不重要,我要你感受这里的水灵之力,或许其他结界,还有五灵中的其他灵力,你在这里这些时日,该也走了不少结界,可感受到什么?”
“我没注意呀。”凌波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单纯的让人想打他一顿又着实不忍心。
冥赤简直感觉到自己在和一个傻子沟通一样,再三平息了自己心中的怒火之后,冥赤深深吸了口气,又对凌波道,“那你现在就去感觉,走过每一个结界,记住你走的路线,然后将你感受到的灵力记住,回来再告诉我。我怀疑,我们被困于一个阵法之中;而既然是阵法,就一定有阵眼,只要打破阵眼,我们就能离开了。”
“冥赤,你好厉害,这个都能想得到!”凌波捂住脸颊,满是崇拜的望着冥赤。
“赶紧去,时间紧迫!”冥赤白了凌波一眼,玉蓁蓁也真是的,平常那些说好话的工夫,可全都被凌波学会了。
“可是,我记不住怎么办啊?”这边厢冥赤的气还没消,那边厢凌波已经有了新的让冥赤气急败坏的方法。
“你——”冥赤本想上前拉住凌波衣领,可是看到凌波有些惧怕又有些委屈的样子,还是生生将这个念头憋了回去,后他想了想,又对凌波道,“会画图吗?”
“会,我最会画画了!”一说起这个,凌波就激动不已,结界上的画面似乎也感应到了凌波的心意,又开始上演起河灯那一幕;凌波就指着那里面画着三个黑圈圈的自己,呲着牙笑嘻嘻对冥赤道,“看,那是我画的我、蓁蓁和大饼!”
冥赤看着凌波一副“我厉害吗”的样子,已经气的不知如何表达,最后唯有无奈的扬扬嘴角,点头道,“挺好的,你就按照那个样子,每走一处,就在脑海中想象着自己在画图,既然这里是你的记忆之都,你所有的记忆这里都能看得到。我也就能知道你所走的路线了。”
凌波听着冥赤再度用了自己想的名字,笑的快要合不拢嘴,上下大牙都呲了出来;这样子实在不好看,冥赤别过头。总觉得好像自己在做那样的表情一样,他挥挥手,对着凌波道,“好了,别耍宝了。快去吧。”
“冥赤,你等我的好消息!”凌波端端正正的学着玉蓁蓁的样子,对着冥赤一拱手,后拔腿就离开了回忆之都。
冥赤望着逐渐消失片段的结界墙面,抱起了膀子,如果不是凌波提示的话,他还真忘记了这得天独厚的条件;既然这里可以显现凌波所有的记忆,那么他走过的路,看过的事情,这里也全数都能看到。这样的话。尽管被困于此,他也能得知这里的全貌,并且大致画出一个这里的草图。如果当真如他所想,是个阵法的话,那就太好了。毕竟对于他来说,破阵可是最擅长的事情。
眼见着结界墙面上已经开始出现了如今凌波脑海中所现的路线图,冥赤攥紧拳头,全身心的望了过去;尽管凌波才离开不过阵子,却已经向前走过了五处结界,而这五处结界分别是风、火、土、雷、水;冥赤脑海之中登时跳出五行相生之相。再瞧那路线画出的模样,的确像是某个星宿的前端;难不成,这里当真是一处阵法?
不……并非一般的阵法,这是……
冥赤眼见着凌波开始沿着五行相生的阵法一直前行——自然。在凌波看来,是一直前行的;毕竟这里除了能看到他头脑中画出的轨迹之外,还能看得到他所看到的一切,他正经历的一切,综合起来,冥赤的手指不停的在计算着——
除了最靠外延、单以五行便可组成的星之阵法——从上西至上东天厨、造父、王良、华盖四阵、以及从下东至下西八谷、内阶、文昌、天棓四阵外。内里的组成竟与神州大地的七星连珠有着莫名的巧合;少丞、少卫、上卫、少弼、上弼、上载、左枢正组成上七星阵,与之对应的、开始以五行相克原理进行组成的下七星阵,则由上丞、少卫、上卫、少辅、上辅、少尉、右枢组成,这样的上下七星阵,相生相克间,正好让处于七星阵包围中——也刚好是阵眼所在的紫微星格外耀眼。
紫薇的所在,处于五帝内座的最中央,这样一点成线,以线为路的话——冥赤的双眼不停在结界墙面上仔细且谨慎的描画着,他如今所处之处位于上西的外五行造父阵的水之结界中,如果从这里出发的话,一路经由天钩结界走至上七星阵的少丞、少卫、上卫,在由上卫处经天柱、勾陈两处结界便可抵达天皇大地星,而天皇大地星的下一站,便是阵眼紫微星,由那里,定能打破这繁琐的阵法——黄道星座阵!
打破了那里,便也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玉蓁蓁身边。冥赤一面默念着,一面看到凌波已经完完全全的在期内开始兜起圈子来,看来似乎他的脑海虽然地图画的清楚明白,但是本人身在其中,还是稀里糊涂的,颇有凌波本人的特色。冥赤耐着性子坐在原地,既然阵法弄明白了,如何抵达阵眼也清楚了,目前最为难的事情,就是他如何离开这个倒霉凌波的回忆之都;他可已经尝试了好多次,可无论如何都只是困兽之斗,一点用处都没有。他气恼的一拳砸在地上,低低怒吼着,“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已经可以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我却丝毫走不得!”
为什么自己走不得,却让凌波那个笨蛋随意走动;为什么明明只是个笨蛋仙灵而已,却让人启动了黄道星座阵这样困难的阵法?在这世上,并非什么人都能够启动这样的阵法,哪怕是高高在上的仙族,哪怕是神圣的圣兽一族,哪怕是像书麟这样的守护书神一族,想要启动这样的阵法,简直都是痴人说梦。除非耗费掉一身修为,并且自己也成为这……想到这里,冥赤摇摇头,在这世上,会为凌波做到这样事情的,只有玉蓁蓁一人。但是就凭玉蓁蓁那点修为,差距可并非天与地这样的距离。
那么是谁?赤松子那个奇怪的老头吗?他的修为倒是应该勉强可以造的出,但是想想他那样子,他也不会这么做。他是仙人,又不是和凌波一样的笨蛋,怎会耗费自己的千年甚至已经近万年的修为,只为一个傻乎乎的仙灵。
不想这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冥赤用力的摇摇头,在此望着四周,明明只是简单的显示着画面的结界墙面而已,对于凌波而言,轻而易举的就可以穿过去,可对于自己而言,却成了铜墙铁壁,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冥赤越想越钻死胡同,到了最后,恼怒的一下便起了身,恨意难填的一步步走向结界墙面,紧紧的攥着拳头,向着墙面奋力的砸了去——
不过手还是停在了距离墙面五六厘米的地方,因为凌波不知什么时候鬼头鬼脑的钻了回来,胸口就在他的拳头前面。眼见眼前竟是如此状况,凌波显然有些懵,也有些怕,怯生生的往后推了推,为了安全,只把头伸了进来,小声的问道,“冥赤,你,你怎么了?”
“没事,进来!”冥赤收回拳头,脸上的表情怎么都不像是没事的模样。
既然冥赤这样说了,凌波也就听话的进了来,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与冥赤保持着距离,歪头问了句,“你又生气了吗?是不是找不到离开这里的路?”
“路线我已经规划好,但唯一的问题是,我无法离开这里!”冥赤回过头,恶狠狠的看着凌波,好像自己无法离开这里,都是凌波的过错一般,尽管他知道凌波与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每每对上凌波那双干净纯洁的眼神,他都不知为何,气就是不打一处来。
“我们一起走,我拉着你,我们一定可以一起离开这里。”凌波说着话的工夫,上前要去拉冥赤的手,冥赤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之后,凌波立即后退两步,再度与冥赤保持一定距离。(未完待续。)
879、告知蓁蓁,凌波真相(三)
冥赤冷哼一声,抱起膀子,蹙眉道,“你拉着我也无法把我带离这里,能够离开的,只有你……等等!”
说到这里的工夫,冥赤好像忽的想起什么一样,这次反倒是他上前几步,与凌波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凌波还傻傻站在原地的工夫,就见冥赤与自己离得极近,好像呼吸都能够传到他的脸庞上;他有些害怕,不过倒是没什么好害臊的——害臊这种情绪,他倒不是没见过,只是完全学不会而已。但听冥赤的声音响在耳畔,总算带了些希冀的感觉,“你并非是肉身,只是魂体,对不对?”
“是啊,我的肉身不是给你了吗?”凌波歪着头,说这话的工夫还撅起了小嘴,有些不情不愿道,“当初若不是看在蓁蓁一心念着她的神州大地,我才不……”
“行了,当初你若不把肉身给我,早就烂成渣了,”冥赤实在受不了凌波这小媳妇一般的抱怨模式,直接一句话打断,继而继续他的话题道,“你可知道,我如今可否与你一般是魂体?”
“和我一样,我感觉得到,”凌波倒是直接的点了头,也不怪责冥赤三番几次的对他出言不逊;对他而言,若一直好言好语的对他说着话,那对面的人就不是冥赤,而是玉蓁蓁了,“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是双生子,”冥赤摸了摸下巴,这个动作引得凌波也一起跟着摸了摸下巴,后冥赤继续道,“既然当初你的**并不排斥我的灵魂,即是说,我们的灵魂是可以相容的。如今,你我若再度灵魂相容,便一定可以一齐抵达阵眼处!”
冥赤说的道理,凌波倒是大抵都听得懂;他立即点头如捣蒜,后直接对冥赤道,“你真的太厉害了。好,你就融入我的灵魂中,我带你离开这里!”
这番话,凌波说的可是大义凛然慷慨激昂。想着自己总算也能派上这样大的用场自己总算也能够帮上冥赤的忙,心里还有些小激动;不过冥赤的话很快让凌波所有的情绪烟消云散;但见冥赤手臂一摇,直接拒绝道,“你知道阵眼在哪里吗?知道如何去吗?”
“可是……”凌波十指互抵,小声的抵抗着道。“你告诉就行了呀。”
“告诉你你能记住吗?”冥赤说话还当真是不留情面,“刚刚你自己走错多少路,自己不清楚?”
“哦。”到最后,凌波只能撅着小嘴,后应了冥赤的意思道,“那,那我融入你的灵魂中好了,这样你能够离开这里,也能够找到阵眼了……我还是什么忙都没帮上。”最后一句,凌波是小声嘀咕的。不过委屈的情绪倒是酝酿的不少。
“如果没有你四处碰壁,我也找不到正确的路线抵达阵眼。”冥赤见凌波如此,忽的想起玉蓁蓁曾经对他说与的那些关于聂星旭的话,倒也心生出许多不忍来。
“真的吗?我帮上你的忙了吗,冥赤?”凌波抬起双眼,水汪汪的望着冥赤。
“少跟我来这一套,快点,灵魂融合。”冥赤一瞪眼的工夫,凌波吐吐舌头,听话的走到冥赤身后。后一点一点向前站,当他眼见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与冥赤的重合,他便知道,自己成功了;可就在完全重合的那一刹那。凌波的意识却开始逐渐模糊,很快的,便晕了过去。
“看来这样的融合太过虚耗了,我必须快点离开。”冥赤也感觉到了不适感,只不过他的不适只是身体上带来的前所未有的疲惫感与胸口处别样的疼痛感,倒是与凌波不同。这个时候回到玉蓁蓁身边的想法已经盖过了一切。冥赤死死咬着牙,大步的向着结界墙面而去,这一次,他轻而易举的突破了墙面。
既然已经成功了,冥赤便一鼓作气,忍着浑身的不适与疼痛,开始大步的于他脑海中规划下的路线图大步跑了起来;因为身上并没有灵力的支持,所以他这一趟极为辛苦,一直死死的咬着牙,汗如雨下落在他跑过的每一寸地面上。
离开天皇大帝星之后,微微泛着金黄色光芒的紫微星就在眼前,冥赤一鼓作气,感觉到体内凌波也在努力的帮着自己,双生兄弟第一次力往一处使,大力的冲入紫微星结界之中,后凌波的魂魄迅速打冥赤体内滚出,这一对双生兄弟终于得以拥有自己的力气,扶着结界墙面站起身来,眼见着不远处那抹红色的身影,两兄弟头一次拥有了一样不可置信的表情,异口同声道,“赤松子上仙?”
那抹红色的身影回过身,本来本该是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如今却已经白发三千丈胡须抵地,眼角满是皱纹,前行几步的工夫,也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尽管依旧仙风道骨,可看起来却虚弱不已。冥赤愈发感觉到自己的那个猜想或许对了,赤松子为了凌波,耗费掉自己的所有修为,制造了这黄道星座阵来收回凌波所有四散的魂魄,藏于一切的世界之外,给凌波编织了一个世界。看来赤松子对于凌波的爱护,远远大于表面,那是一份沉重到让冥赤都觉得有些无法呼吸的爱。
“上仙,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凌波几步跑上去,一把抱住了赤松子,那样久的时日不见,他当真想念这个曾经给了自己一切,也让自己懂得了很多的仙人。
冥赤跟着几步上前,对着赤松子拱手,他自然对于赤松子对凌波的这份心思所感动,可目前为止,有一件事让他更为挂心,“赤松子上仙对凌波的这份心意,在下感激;但有一事一直萦绕我心头,久久无法释然。不知刚刚我脑海内闪过的种种影像,可是真的?”
“是真实发生的,如果不将这些影像传入你们脑海,你们便无法抵达这里,”赤松子说着,展开双臂,后又有些无奈的对冥赤道,“你已经战死与卯的考验中,你的灵魂,也是由我引至这里的。如果不然的话。你便真的死了。”
“冥赤感激不尽,”冥赤对着赤松子鞠躬言谢,发自肺腑的感激,“想来上仙因为这次救我。以及刚刚的第二次相救,已经耗费掉最后的修为了吧。”
“没办法啊,谁让你们两个是由我引入仙界的,无论是谁,我都舍不得。”赤松子说着,眼圈红了红,不过最终也没有眼泪流下来,“都说入仙界要先摒除所有情感,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不然,这世上便有太多的赤松子,仙界想必也会大乱了。”
“尽管说出来有些愧对上仙的好意,但是上仙,我一定要回去,玉蓁蓁还在等我。我一定要救她。”冥赤说着,紧紧攥着拳头,赤松子都听得到,冥赤的手传来的清脆“嘎嘎”声,看来他已经快要等不及。
赤松子望了望四周,微微咳了一声,又望了望凌波,方才道,“凌波,我知道你也想回去见蓁蓁;但是肉身只有一个暂且不说。以我如今剩下的微薄之力,只能送你们其中一个走了。”
“我……”冥赤才想说什么,凌波却扭过头,呲着小牙。对赤松子道,“赤松子上仙,让冥赤去吧,我留在这里陪你就是。而且,蓁蓁很想冥赤回去,我不想让蓁蓁失望。”
“凌波啊。你总是这样,”赤松子心疼的望着凌波,叹了口气,转头对冥赤道,“那么,我便送你回去吧。”
“有劳上仙。”冥赤对着赤松子拱拱手,后看了看凌波,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冥赤,”没想到,凌波却先说了话,一如之前那般瓮声瓮气的,“有件事,你一定要帮我。”
“你说。”冥赤望着凌波,想来这个时候他想说的,定是与玉蓁蓁有关;而此次他将这样珍贵的机会让给了自己——不,就算凌波不让,他也一定要回到玉蓁蓁身边;这无关所有事情,他只是确信,他一定能够比凌波更能保护玉蓁蓁,所以这个机会,他绝不会错过。
“我之前看到过我离去之后,蓁蓁的样子,所以这一次……你还是别和蓁蓁说,见到过我,”凌波摇摇头,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看得出他太想回到玉蓁蓁身边,只是他尽管舍不得,也不愿再做玉蓁蓁的绊脚石,他宁可看到玉蓁蓁和冥赤开开心心的在一块,“我只要在这里看到蓁蓁,就已经很满足了……你们都忘了我吧!”最后这一句,凌波喊的尤其大声。
赤松子深深的望着凌波,听着他说的这些话,重重的叹息一声,后又对冥赤道,“时间已经不能再等,书麟的刀已经就要划开玉蓁蓁的胸膛。”
“送我走。”冥赤对着凌波重重点头之后,咬着牙对赤松子这般说道;而随着冥赤的身影逐渐消失,凌波忍了许久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
“所有的事实都已经告诉你,现在你可以相信,凌波并没有死,只是存在于黄道星座阵中了吧。”冥赤说完一切之后,便将眼光投在玉蓁蓁身上,眼见着她已经哭的红了脸,忍不住一口气叹出声来,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道,“你放心,凌波这具肉身,待过了这最后一役,我一定会还给他。他……迟早都会回到你身边来,所以,请你不要再哭了。”
“就算凌波回得来,那上仙你呢?赤松子上仙说过,肉身只能容纳一个灵魂吧?”玉蓁蓁可怜兮兮的看着冥赤,当得知了这样的事实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开心,而是开始担心冥赤;不错,她腹内之子是凌波的,她也很想能够再与凌波一起;可若这样做的代价是冥赤将要失去生命,那与凌波和凌皓杰曾经的牺牲,又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一命换一命而已;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她情愿……不知道这个事实。
“那种事情以后再说,我会想办法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凌波会回来你身边的,所以,你不要伤心了。”冥赤帮玉蓁蓁擦了擦眼泪,看着她哭的肿的桃花一般的双眼,心疼已经无法掩饰。
“那你也要答应我,你一定不能有事。”玉蓁蓁抓住冥赤帮她擦着眼泪的手,定定望着他;她也不知道自己对冥赤究竟是怎样的情感,她只知道,在知道冥赤可能已经死了的情况下,她居然也不愿意独活;可若说那是爱的话,那么自己对凌皓杰对凌波的那份不舍又算什么呢?
“我可是冥赤上仙,会有什么事。”眼见着玉蓁蓁的心情总算因为自己所说之事安定下来,冥赤也松了口气,又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不过想达成这件事情,大前提就是先打败应粼,如今鬼王已经研究出能够打破俞樾禁锢之术的武器蚀日之刃了,你就安心休息,待蚀日之刃出鞘,我们便回去妖族,解救那些被禁锢的人。”
“蚀日之刃?那由谁来操持?上仙你吗?”果不其然,玉蓁蓁不放心的这般问了一句,她心下总觉得冥赤好像在敷衍她一样,似乎在隐瞒她什么事情,生怕她跟着一起担心。
“……聂星旭。”沉默了一段之后,冥赤才再度开口;玉蓁蓁的精明他是清楚的,所以自己果然还是暴露了什么,让她发现了;这样下去隐瞒也不是办法,还不如直接告诉她,“那是一把土灵力的凶灵之器,只有在土灵的操控下,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凶灵之器?”只听这个名字,玉蓁蓁的预感就越来越不好了,“聂公子那样柔弱之人如何能操持凶灵之器?”
“他从前曾为第二人格操纵过,他的第二人格也算的上是凶灵了;既然他能够打败第二人格,就应该能够受得住蚀日之刃的考验。”冥赤这样说着的工夫,自己心里都没底。(未完待续。)
880、聂星旭-自独自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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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聂星旭是如何打败其体内第二人格的,玉蓁蓁比谁都清楚;毕竟那一次她同样参与其中,所以就清楚的知道,聂星旭上次即使胜出也不过是险胜,还是在她们的共同协助下。可这一次,蚀日之刃的考验怕是不能接受其他人的援助,而只能靠自己了。念及此,玉蓁蓁的眉头越蹙越紧,后又追问道,“那……若聂公子不成,会怎样?”
“这你就别管了。”冥赤躲开玉蓁蓁的目光,不再与她对视;他不喜欺骗,可也不想再让玉蓁蓁担心了。
聪明如她,玉蓁蓁从冥赤的表情上已经读懂了一切;她放低了声音,沙哑道,“聂公子……会死?”
“从书麟那里,你也该知道,如今书麟既然来了,鬼王也答应迅速修补神州异闻录,届时神州异闻录修好之后,我们五灵便不再被需要,只要五灵珠还在就是,”冥赤说着这话的时候,完全不复之前的温柔,而是一贯的平淡语气,“所以,我们的性命,随时可以奉献出去。这件事情聂星旭也清楚,他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结果的准备。”
“之前,我们因为是神州大地必不可缺的五灵,所以必须正视自己肩上的包袱,必须抛弃一切的活着;可如今,一旦不被需要,我们的性命就可以这般肆意被玩弄么?”玉蓁蓁依旧直视冥赤,只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流泪,只是语气异常坚决道,“无论如何,我都要亲自找聂公子谈谈。”
语毕,玉蓁蓁从床上一跃而起;因为身体还有些虚弱,这一下又太过强硬了些,所以她一个没站稳,还是跌在了冥赤的怀里。冥赤拍了拍玉蓁蓁的肩膀,蹙着眉头想说什么,玉蓁蓁却一把推开冥赤。连鞋子也没穿就光脚向外跑了出去,脚步还带着些踉跄。
冥赤坐在床边,重重叹了口气,嘴巴张了又张。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
“聂公子,聂公子!”玉蓁蓁跑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周围一片黑漆漆的;好在接连的几个小屋内都有灯光,玉蓁蓁又这么一喊。离得最近的聂星旭自然听到,立即打开门;眼见着玉蓁蓁在一片夜色中依旧焦急的唤着自己的名字,聂星旭拱起手,对着玉蓁蓁的方向一如既往的温润道,“玉姑娘可觉得好些了?”
“现在有事的是你!”玉蓁蓁光着脚踏踏踏的跑了过去,因为太过瘦削,步履又踉跄,好像稍稍来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似的。
待近了之后聂星旭才发现,玉蓁蓁竟是光脚的;他才要说什么。玉蓁蓁却拉着他直接进了屋子;聂星旭就那么愣愣的被玉蓁蓁安排坐好之后,才听着玉蓁蓁急切的声音响在耳畔,“聂公子,你可知道你要经历的是什么事?”
原来是因为这个。聂星旭笑笑,心中想着玉蓁蓁刚刚的模样,倒是充满感动。从一开始自己的第二人格对玉蓁蓁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而玉蓁蓁居然丝毫不责怪;到后来的一路走来,玉蓁蓁事事都维护着且保护着自己,明明只是萍水相逢,但因为共同的命运。让他们二人拥有了那样奇妙的友情。对聂星旭来说,如果他娘亲和叶灵芸是生命中第一重要的人的话,那么玉蓁蓁一定就该是排行第二的了。
“玉姑娘莫要焦急,你的心情不过刚刚平复。千万莫要再焦灼了,”聂星旭起身,走到床边,将绒毯拿下,后放于玉蓁蓁脚边,示意她先暖暖脚。后才重新坐好道,“在下知道即将要经历的一切,不过是蚀日之刃的考验;我们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都挺过来了,这一次一定也不会有问题的,还请玉姑娘放心。”
“聂公子!别傻了!你听我说,”玉蓁蓁紧紧攥着手中的茶杯,浑身都在颤抖,似乎已经看到了聂星旭被蚀日之刃夺去生命的那一刻,她已经再不想看到自己身边重要的人失去性命了,够了,已经够了,“你该知道的,既然书麟大人说过,神州异闻录如今需要的只是我们五灵体内的灵珠,神州异闻录如今也在我们手中,你自可寻找神州异闻录,让他将你体内灵珠吸出去就是;其他的我们会再想办法……不,我们一定能找得到办法!聂公子,你别忘了你娘亲还在等你,大师姐也在等你啊!你怎可轻易就……”丢了性命四个字,玉蓁蓁死死的卡在嗓子眼儿里,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不但如此,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这会儿又充盈了眼眶。
“玉姑娘对在下的这份情谊,在下没齿难忘,”聂星旭完全明白玉蓁蓁的意思,也知道玉蓁蓁是为他着想;想来刚刚经历了丧失凌皓杰之痛,如果第二日便接着让她失去自己这个重要的伙伴与朋友,对玉蓁蓁这样重情义的人来说,的确是一个天大的打击,“但是这一切都是在下自愿,请玉姑娘放心,在下绝对有信心应付蚀日之刃的考验。无论那是什么,上刀山也好、下油锅也好,哪怕要承受再大的痛苦,在下都一定会挺过来。玉姑娘,你的几番搭救,还有在下对叶姑娘的承诺……在下铭记于心,时刻不敢忘记。这个关键的时刻,更不会随意将生命弃之!”
“聂公子,我听上仙说,那可是凶灵之器!凶灵之器啊!”玉蓁蓁再三强调了蚀日之刃的性质。
“不错,是凶灵之器,鬼王说过,那是以地狱中最凶恶的恶鬼之魄炼成,地狱之中恶鬼之数不够,又加入了曾经于地狱调来的宫廷巡逻井溺兵。但是在下还是那句老话,无论什么考验,在下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绝不会有一丝的惧怕!”聂星旭说这话的工夫,脸上的坚定,终于让玉蓁蓁的想法不再那么坚决。
“聂公子……好吧,既然这是你的决定,”玉蓁蓁攥着拳头,后忽的松开,又伸展开来,手心向上,放在聂星旭胸前,对着聂星旭道。“我们击掌为誓,聂公子一定要平安通过考验!”
聂星旭同样伸出手掌,与玉蓁蓁的手心对拍,“啪”的一声过后。聂星旭方才笑笑道,“玉姑娘放心,在下与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战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懦弱的聂星旭了;玉姑娘也曾说过,一定会对在下有信心的。是不是?”
“嗯。”玉蓁蓁重重点头,后死死咬着下唇,把呼之欲出的泪水,硬是仰起头憋了回去,“聂公子,蓁蓁相信你!”
***
第二日很快到来,尽管经过了一晚的休息,可是玉蓁蓁、冥赤、风花飞、聂星旭,就连云朵和俞涟漪两个都难逃巨大的熊猫眼,看起来昨夜一定是个不眠之夜。一行人很快聚集在鬼王殿之内。而殿中本来空旷之处早已放置了一个一人长、半人高的黑曜石柜,明明是炎热的天气,可几人一进入鬼王殿之后,便已经觉得寒意彻骨,那并非只是身体上的寒冷,而是一股胆寒,更像是一种恐惧的心寒。
这样厉害的凶灵之器,又用黑曜石柜镇压,看来定是鬼王口中的蚀日之刃了。几人分别立于一侧之后,玉蓁蓁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书麟并不在此,大殿之上,除了他们几人,便是鬼王了。
鬼王倒是直入主题。开口便道,“书麟大人与黄龙大人都需要调息,如今时间紧迫,便不出席此场合。土灵,你面前的就是蚀日之刃,你可准备好了?”
聂星旭出列。上前一步,完全无惧那打心底而出的寒意,对着鬼王拱手恭敬道,“回鬼王大人的话,在下已经准备好,随时接受蚀日之刃的考验。”
“嗯,好,那现在就由你来亲自解开剑柜。”鬼王一挥手的工夫,从黑曜石柜开始向四面八方约莫五尺的地段,很快被一个半圆形的结界包括在内,玉蓁蓁想要上前的工夫,手才触碰到结界,便已经好像打在电上一般,“啪”的一声,手臂自动被电了回来。
玉蓁蓁忍不住的痛呼一声,冥赤忙上前,以冰帮玉蓁蓁即时覆手;鬼王见状,摇头道,“尔等皆不可靠近此结界,此为电擎雷界,一旦蚀日之刃不接受土灵而暴走,这电擎雷界便是保护你们的最佳防护网。”
玉蓁蓁那痛呼的一声,也让聂星旭听到了;他立即回头,关切的望着玉蓁蓁;见玉蓁蓁同样回望自己,他笑笑,又拍了拍胸脯,对玉蓁蓁道,“玉姑娘放心,昨晚与玉姑娘的誓言,在下不会忘记。”
“聂公子……保重!”玉蓁蓁对着聂星旭颔首,这个时候她若再一味担忧,反而是对聂星旭的忽视了;她从前就知道,聂星旭并不是个自信的人,那份自信还是她帮忙找回来的;如今,她怎能亲手破坏这份自信?
聂星旭一步步前行,走到黑曜石柜旁最接近之处的时候,耳边似乎响起了千万不甘又令人恐惧的呼声,这呼声他曾在失落世界的时候听过,也险些因为这些而死去;不过那个时候风花飞拉了他一把,让他已经不再畏惧这些。所以这一次,聂星旭大大方方的直接将手放在黑曜石柜的上方,用力的向右侧一划,柜子便瞬间被打开——也在被打开的这一刻,结界外的所有人都看到,一股股的黑眼从其中冒了出来,而在黑烟的笼罩中,一股金黄色的刺眼光芒逐渐从黑曜石柜中升起,玉蓁蓁等人死死盯着看才发现,那发出金黄色光芒的是一柄巨大的剑,此剑以金犀为剑柄,刃尖锋利,剑身刻有密密麻麻的祭文;而如今,那些祭文正在吸收着周围的黑烟,当将一切都吸收殆尽之后,玉蓁蓁等人这才发现了不对劲儿——
聂星旭他,就那么呆愣的站在原地,双目呆滞,胸前甚至没有一丝的起伏;而立在他对面,就是那柄巨剑,也就是鬼王口中的蚀日之刃。
“聂公子!聂公子你怎么了?聂公子你说句话啊!”玉蓁蓁一下就急了,好像完全忘记了电擎雷界之前对她的伤害一般,上前就要破掉结界;好在冥赤眼尖,一把把玉蓁蓁揽回怀里,不顾她肆意的挣扎,阴沉着脸问鬼王道,“这是怎么回事?”
“蚀日之刃与上仙你手中的冰翼剑、火灵手中的琼阳剑、风灵手中的胜邪剑都完全不同,你们手中的可以称之为仙器或神器,可说到底,终归只是没有任何魂魄的兵器而已,但蚀日之刃不同,蚀日之刃是有灵魂的,可以简单的这么说,蚀日之刃的外表,那把巨剑就像是人类的肉身,而蚀日之刃其实还有灵魂,我等称之为剑灵。”
鬼王这说法,在冥赤听来可谓是天方夜谭;兵器怎会有灵魂,他才要开口说什么,鬼王已经继续道,“再简单说些,当初谁能想得到书中会有书中仙?可在失落世界的上仙一行已经看到,失落之书的书中仙便是书麟大人,剑灵也可以简单理解为剑中仙,只不过蚀日之刃的剑灵,可不是一般的凶残,那样多的凶灵融合在一起,他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剑灵,来自地狱的修罗。冥赤听完这些,也无言以对;鬼王见几人似乎已经接受且明白了,才又道,“如今聂公子只不过是灵魂被摄入蚀日之刃中,接受剑灵的考验;如果他通过,灵魂便会回归;可如果他失败了……这具肉身很快就会倒下且逐渐腐烂了。”
鬼王的话没有丝毫的欺骗,他是实事求是的直接将真相告知诸人。玉蓁蓁不再挣扎,只是呆呆的望着结界中同样呆呆的聂星旭,以及聂星旭面前那柄依旧散发着寒意与刺眼金光的蚀日之刃,心中不断祈祷着——
聂公子,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聂公子,请务必记得你与我的约定!(未完待续。)
8811、蚀日之刃的考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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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好痛——让我解脱了吧——
饶了我吧——让我死了吧——
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聂星旭的脑海中不断的传来这样的声音;没错,不是耳中,而是脑海中,那样凄厉又痛苦的呼唤声一直持续,一刻都不曾断过。这让聂星旭本来沉下去的心不由得又吊了起来,因为这些声音不是别的,正是曾经恶人屠村之时,那些村民们的声音!
他甚至能够分辨出哪一声是村长的,哪一声是隔壁伯父,哪一声是自己的发小王小平的;他的眼神中逐渐充满惊恐,可望向四周,这里除了灰雾蒙蒙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围哪里有人的样子?
看来这考验并非是身临其境的考验,是要摧毁自己的意志。聂星旭死死攥着拳头,不断的告诉自己,那些已经过去,已经是不可挽回,如今自己若想不再让悲剧重演,能做的就是坚持下去,通过蚀日之刃的考验——况且,他对叶灵芸与玉蓁蓁的誓言,他作为君子,绝不可违背。
念及此,聂星旭的背倒是挺得直了;他闭上双眼,身边的情况他无法控制,但是脑海中想什么,却是他一定能够控制的,只要他意志足够坚定,他就一定能够做到!
只不过聂星旭试了很多办法,他原地坐下,打坐想要以玉蓁蓁曾经传授给他的心经来驱散这些声音,可是只能导致他体内气血不畅,一口血打从口中喷出来的工夫,他抚着胸口,脑海中的声音却一点都不曾变小;这让聂星旭忍不住有些焦躁,可那些声音似乎特别喜欢这种情绪,聂星旭越焦躁,他们的声音就越大,直到最后,尽管是脑海中不断响起的声音,聂星旭却觉得振聋发聩。
一定是方法不对。一定有可以对抗这些的情绪。聂星旭一拳打在地上,望着自己刚刚喷在地上的鲜血,在脑海中一片嘈杂混乱与狼藉的声音中,忽然响起了一个清亮的女子声音——
“每个人都有恐惧的事情。可我们不能总是逃避,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我们要勇敢面对,当初也是因为你的一味逃避与忍让,才会酿酒第二人格的出现。其实他开始的出现是好的,是想保护你的;只不过潜意识里,他还是凶恶的存在。”
叶灵芸!这是叶灵芸的声音!聂星旭整个人犹如醍醐灌顶,重新安心打坐,这一次,他想着念着的不是心经,因为他很快发现了能够对付脑海中那些声音的最佳办法!
***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那时候的聂星旭,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快要坍塌。只能不断的重复着这四个字,模样看起来便有些魔怔。
胡说八道——风花飞的声音忽的从叶灵芸脑海中想起,让她倏地一下,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她深深的记得,那是得知了玉蓁蓁和凌皓杰定亲的一日,她再三安慰着风花飞,可风花飞只有逃避,只有那么大的吼了一声——胡说八道!
叶灵芸永远记得自己那时的承诺——大师兄,我说这么多,无意揭你伤疤。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即使玉蓁蓁不在,我也一直在你身旁,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大师兄。可是那份永远。在如今的形势看来,竟是如此可笑;如今风花飞身在异兽族,受着怎样的苦,她根本不清楚,她能说什么永远,不过是笑话而已。
叶灵芸忽的回过身。定定看着聂星旭,看他瞪着大眼睛,依旧在重复着那句胡说八道;她的心忽然好像被什么打动了,也不顾传来的刺鼻的味道,走到火结界一旁,蹲下身,对聂星旭平视道,“这并非胡说,的确是事实。你是神州大地的土灵,是我们五灵之中不可或缺的一个,我们不可能会害你。还希望你能相信我们的话,我们是真心希望你好。”
叶灵芸忽的言辞温柔,总算让聂星旭回过神来,回望着叶灵芸的目光,他忽的眼泪充盈眼眶,红着眼睛道,“我真的很难相信,我会变成自己最恐惧的那种人。”
“每个人都有恐惧的事情,可我们不能总是逃避,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叶灵芸也不知道自己何以会说出这些开解人的大话,从前,她可是一句都不会说的,“我们要勇敢面对,当初也是因为你的一味逃避与忍让,才会酿酒第二人格的出现,其实他开始的出现是好的,是想保护你的;只不过潜意识里,他还是凶恶的存在。有件事情,是云朵不知道的,也是另一个你告诉我的,你想不想知道?”
聂星旭点点头,不知为何,面对这样的叶灵芸之后,他竟似乎也心存怜悯;毕竟刚刚与叶灵芸对视的时候,他从叶灵芸的脸上,也能捕捉到一丝悲伤;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那么好感也很容易建立。叶灵芸叹了口气,道,“之前你以为那些人实施过暴行之后,便放过了你。可是我听另外一个你说,他们并非是放过你,只是玩腻了想把你也杀掉的时候,第二人格刚好出现,他一个人杀掉了所有贼人;同时,可能因为你对那件事情记忆太过深刻和痛苦,第二人格将大部分贼人吃下肚,余下的,则丢在河里被水冲走;这样,第二****醒来,才发现自己似乎是被放掉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念起这般,聂星旭的腹中又开始翻江倒海,一股呕吐之感随着食道上升,后他还是没忍住,稀里哗啦的又吐了一通。屋子里都满是聂星旭的呕吐物味道,实在难以呆下去;但叶灵芸这次竟是眉头都没皱,只再度抽出锦帕递给聂星旭道,“这可是我最后一块锦帕了。”
***
“娘,娘……”聂星旭咬着嘴唇,眼泪刷刷刷刷的往下掉,泪痕满脸都是;他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只想执着的再见娘亲一面;而如今终于达成了心愿。
吴英亦是满面的激动,其中还带着些莫名的愤恨;她缓缓走到聂星旭面前,见聂星旭就要扑到她的怀里,却借势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聂星旭脸上。
“啪”的一声过后,聂星旭的身子都跟着向一侧倒了去;他就那么呆呆的躺在地上。手捂着火辣辣又刺痛的脸庞,心中满是不解,眼泪却没有一时的止住,依旧稀里哗啦的往下流。吴英见状。忍了许久的泪也终于夺眶而出,她攥着拳头,心中爱极了这个小儿子,可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之后,却又爱恨交加。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你从小到大,这是为娘的第一次打你。”吴英说着,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身子微微颤抖着,“这是替那些你口中的亡魂打的,旭儿,即使你做的那些孽,自己并不清楚,可这不代表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
聂星旭总算回过神来,听着吴英这些话。才知道吴英在气的是什么;关于这点,他也不知该有多悔恨,拳头重重捶在地上的当下,他开口垂泪道,“娘,孩儿知道,这些孩儿都无法抽身出来;毕竟再怎么说,也是我自己做了这些事情。娘那些年助人为乐,也希望我们兄弟三人心地善良;只可惜,娘拼命救下的我。却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娘,孩儿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孩儿想要努力去弥补……”
吴英双膝跪地。将聂星旭的头抱在怀中,像从前那样亲昵,只不过身子始终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的旭儿,娘心里其实明白,你也不想这样。娘知道,这并非是我的旭儿。我自己的孩子是什么天性,我太了解了。三个兄弟之中,属你心思最细腻,待人处事也最柔和。你就像是一波平静的水,能够让人不自觉的跟着安心起来。旭儿,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哦不,如今,该称你是个好男人了,所以,你更该明白,你肩膀上的担子,属于你的那份责任,你就一定要负责到底。”
聂星旭被吴英这样环抱着,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个他无数次梦回的小村庄,那里有爱他的娘亲和两个哥哥,隔壁的孙小红还总是找他一起演习诗书……都多少年过去了,如今他能够再回到这个怀抱,当真是如梦如幻,他从未想过真的有一天,吴英还会出现在他眼前,说着和以前一样的话,语气中是和以前一样的疼爱。
“娘,您的意思,孩儿都懂。只不过这人类,真的不值得孩儿去守护,若不是因为那些恶人,娘怎么会……哥哥又怎么会……”聂星旭咬着牙,温馨的场景一看而过,再仔细瞧去,蔓延满地的,都是鲜血;耳中强贯而入的,都是贼人们的笑骂声。
“恶人,旭儿,你说得对,”吴英扶着聂星旭起来,母子两个坐在床边,吴英拉着聂星旭的手,语重心长道,“人,分成好人和恶人,并且在我看来,好人是远远要多于恶人的。你且想想,你从小长大的村子中,有恶人吗?你出去游历经过的地方,到底是好人多还是恶人多?”
这两个问题,一下便问住了聂星旭;的确,吴英的话让他辩无可辩。如果说这些人类都是恶人的话,那么自己的兄弟亲人呢?村子里的人呢?说到眼下,那个一直安慰自己的叶灵芸呢?
吴英了解自己的儿子,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知道聂星旭此时一定在做着强烈的思想挣扎;一来,他实在难以忘记那些贼人们做下的恶行,二来,他已经憎恨了人类这么久,形成了一定的固有思想模式,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变的。再三思忖之后,吴英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对聂星旭道,“好,旭儿,娘就举一个最最简单的例子,旭儿你自己也曾做了那些贼人一样的恶事,就算你自己不清楚,可也是你亲身所为,这点,你可承认?”
聂星旭低垂着头,却也颔首,手心全是汗珠。吴英拍拍聂星旭的手背,又柔声道,“可是你想想,从那些相信着你的人们一直到娘亲,有谁一直因此而憎恶着你,无法接受你?反向思考的话,这道理是一样的。旭儿,你应该胸怀天下,履行自己的职责;若你当真找不到一个原谅人类的理由,那么,就当做自己是在赎罪就是。”
***
温柔。这就是聂星旭想到的办法,他要把自己曾经体会过的那些温馨的场面重新温习过;果不其然,他得以控制自己的记忆,将其生生的拉至温柔的那些日子上,脑海中那些如芒在背的声音已经小了不少;聂星旭一鼓作气,既然能够更加自如的控制记忆来打压那些声音,他便加足马力,这既然是蚀日之刃的考验,他就要让蚀日之刃看一看,凶灵就算再厉害,也不一定非要强者生存;在这世上,比凶恶更加强大的,是善良和温柔。
“哼,不自量力。”灰蒙蒙的天空之顶,一个男子身影逐渐放大;那是一个身形高大且健硕之人,一头清爽的短发随着周围阴云的漂浮而被微微吹起,额前碎发下系着一挂镂空白银抹额,剑眉星目,瞳孔是火一般的鲜红色;左脸有一道复杂类似符咒的印记。阴云之中,他显得尤为突兀,一袭火红的斗篷下,是与之抹额一般颜色的铠甲。他手持一把巨型风镰,不断有黑色的气息于风镰之中冒出。那男子只站在那里,便觉有杀气四溢,让人不自觉的胆寒。
“那些人类才有的情感,怎可与这穷凶极恶的力量抗衡!不过是螳臂当局!好,就让你看看,不自量力的后果!”那男子高高举起风镰,用力的向下一挥;与此同时,一股刺眼的红光从天而降,直直的打在正在打坐的聂星旭身上;聂星旭被一阵红光笼罩之后,再度“噗”的一声,整个身子软软倒下的工夫,鲜血沿着双眼、鼻孔、双耳以及口中一丝丝的流了出来。(未完待续。)
882、蚀日之刃的考验(二)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我与俞樾哪里还能按捺的住,只不过将那男子擒住之时,才发现,不过是个稻草人。”
“这怎么可能!”凌皓杰忍不住脱口出声,如果说有什么诡异事件大排名的话,这件事无疑是位居第一名,而且能远远落第二名一百米。
凌皓杰脑子相对而言是比较一根筋的,哪里会想到许多;可玉蓁蓁不同,她当即便一颗心都凉了下来,抬眼望了望水结界中被困住的叶灵芸,微微蹙了眉对冥赤道,“是……草木傀儡术?难不成是有人操控了这个稻草人,并且……”玉蓁蓁瞟了一眼那柄已经有些生锈的铁剑。“并且那人还能同时驱使御剑,看来对草木傀儡术的修炼已经到了极致,能够给草木以生命和灵气。”
俞樾一点都不惊奇玉蓁蓁能够猜出这一点,毕竟在他眼中看来。这个优柔寡断的人唯一的有点就是脑袋灵光了。冥赤颔首,后道,“你说的不错,放眼整个神州大地,能够如此得心应手的驱使草木傀儡术的人。又是我们敌对的人,就唯有应粼一个了。她,”冥赤抬手指了指水结界之中的叶灵芸,后声音放大了道,“就是应粼安插在我们这里的内鬼!”
“可是这也说不通啊,”玉蓁蓁摇摇头,尽管心中已经因此而微微动摇,可是还是不愿相信这个结果,“也可能是大师姐是被什么动静引出去的,不巧遇到了被应粼控制的稻草人而已……”
“这自然是其中一个可能性。”冥赤并没有急着反驳玉蓁蓁,而是继续淡淡道,“只是当初据我与俞樾所听到的他们二人的对话,并不是碰巧,而是故意为之;至于为何叶灵芸会做这个内鬼,从他们的对话中,我也听得出。”
“好,上仙,您就直接说理由是什么,不然我们始终无法相信。芸儿她……她会做出这种事!”舜英眼睛都哭红了,饶是一直与舜英在一起的舜华,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失态,如此伤心。
“风花飞。应粼以风花飞为交换条件,指使叶灵芸做内鬼。”俞樾在冥赤的眼色下开了口,“至于叶灵芸对风花飞是什么感情,你们比我更清楚。”
眼见周围的人还是不愿意相信,冥赤微微清了清嗓子,再度开口道。“好,既然你们不信,我便给你们下一项证据。有没有人觉得叶灵芸最近情绪非常不对劲。”
一语惊醒梦中人。玉蓁蓁一下就想到了今日中午遇到的叶灵芸,那魔怔的样子,似乎已经被折磨疯了。感觉到自己衣袖被拉,玉蓁蓁微微侧过头,却见凌皓杰一脸惊恐,悄悄对玉蓁蓁道,“午膳时候……你对我说的,还记得吗?”
玉蓁蓁点头的工夫,被冥赤看到;冥赤便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有什么话,如果和叶灵芸有关的,最好说出来大家听听。我不会诬陷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可如果因为你们的蓄意隐瞒而让我放过了坏人,这后果,你们可是承担不起!”
冥赤直直的看着玉蓁蓁,眼神中的严肃让玉蓁蓁心头一紧,后攥攥拳头,还是决定以大局为重。她开口,却满是沉重与沉痛的语气,“昨日午膳时分,我曾经在食膳堂遇见大师姐,当时大师姐的情绪似乎波动颇大,一直说一定要救大师兄……”
“玉蓁蓁!我知道我家芸儿与你结怨颇深,可你也不能这么害芸儿啊!”舜英大吼着开了口,完全失去了平日里该有的和蔼温柔。
“舜英师叔,蓁蓁绝对没有撒谎,蓁蓁也愿意相信大师姐是无辜的,所以蓁蓁更不能隐瞒,该说出实情才是。若当真可以隐瞒,便是自己觉得大师姐是有罪的了!”玉蓁蓁对着舜英拱手,语气中多少也带了些激愤,这是她鲜少露出的一种情绪。
“玉蓁蓁,你说谎,你在说谎,你想害死我的芸儿!”舜英还在不停的指责玉蓁蓁,凌皓杰已经忍不住,才要开口的工夫,却有一个逍遥派的弟子站了出来,怯生生的望了望舜英,后还是对着冥赤拱手道,“玉师姐说的没错,我们几个,”她指了指身后的几个弟子,道,“昨日在食膳堂门口的时候,的确看到叶师姐和玉师姐两个人一前一后,叶师姐一直在说她要亲自救风师兄,而玉师姐则在身后一直相劝……”
“你们联合起来害我的芸儿!”舜英大吼着就要扑过去,好在玄舒一下打在了她的后脖颈上,下一秒,舜英已经合上眼睛,满脸是泪的向前倒了下去。玄舒接住舜英的同时,对冥赤铁青着脸道歉道,“上仙,抱歉,请继续。”
“玉蓁蓁说的话,我完全相信,”冥赤说着,指了指水球中的叶灵芸,后又对着众人道,“就算玉蓁蓁不说此事,我也绝对相信,叶灵芸这几天一定会有些许变化。答案很简单,经过昨夜的思索与以水结界对叶灵芸的判断看来,她中了傀儡术。”
“什——”玄舒当即惊恐的张大了嘴,若说叶灵芸就是内鬼,她就是为了风花飞做了这些事情,他尽管不愿相信,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绝望;可如果说叶灵芸中了傀儡术,那无疑与已经给叶灵芸判了死刑,中了傀儡术的人,没有心,完全被施术者控制言行,若施术者死去的话,中了傀儡术的人也会跟着魂飞魄散。难不成,自己的女儿,就要……
***
就要死了,谁都不能救她,你也不能;你还说不是自己无能,连自己最心爱的女子都无法拯救;你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叶灵芸痛苦,眼睁睁的看着她就那么死去——做不到,你什么都做不到;你连自己最心爱的女子都无法保护,你不配身为人,你该死,聂星旭,你最该死!不如你代替叶灵芸去死,好不好?
聂星旭脑海中除了那些嘈杂的痛苦呼声外,又传来了一个男子谆谆善诱的声音;那声音很清晰,让神智不甚清楚的聂星旭忽的浑身一抖;从那声音中,他还听出了极其让人胆寒的语气——不,那个声音响起的瞬间,他便开始浑身忍不住的颤抖,那像是一种天生的条件反射。能够拥有这样能力的男子,莫不就是蚀日之刃本尊?
聂星旭一下便精神起来,既然蚀日之刃本尊已经开口,便是他的坚持让蚀日之刃刮目相看,准备与他正式对战了;聂星旭努力的爬了起来,尽量让自己不受脑海中那些声音的操控,而是双手支地,蹙着眉头开口道,“在下……绝不认输!在下现在还不能死!”(未完待续。)
883、蚀日之刃的考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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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星旭,你好自私,没错,人类果然都是自私的。你不愿意带叶灵芸去死,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爱她……
“不,并非如此!只是在下答应过叶姑娘,更答应过玉姑娘;人固有一死,在下并非怕死,只不过就算死,在下也要死的有价值,要死得其所!这蚀日之刃,并非是在下的葬身之地,在下也绝不会成为这些怨灵的伙伴!”
聂星旭,你作为人已经如此失败,为何还要夹着尾巴苟活?你亲眼所见心爱女子受冤被困,你做了什么?若你忘了,本尊便许给你看——
***
“她是如何中的草木傀儡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也没有时间去解释和印证,”冥赤说着,将目光从玉蓁蓁身上移开,重新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此时,人们的眼神已经不复刚刚知道时候的那般震惊与不可置信,而是带着些悲哀与同情,“如今内鬼既然已经被抓出来,我们要先将她处置,然后再进行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将叶灵芸处置?如何处置?玉蓁蓁一颗心又揪了起来,只不过如今事情已经这般明显,她就是再说什么,也无法扳回叶灵芸就是内鬼的这一事实了。其实就算不用证据,光冥赤与俞樾看到的、听到的那些就足以证明叶灵芸真的是有问题的,既然他们将事情摆在台面上讲了出来,就说明他们的确对一干众人是有着尊重之心、而并非一棒子打死的。但是处置,他们会如何处置一个中了草木傀儡术的人?看叶灵芸之前的样子,似乎当那半颗心开始受到指使的时候,她根本无法拥有自己的意识,难不成,所谓处置,是要将叶灵芸……抹杀?
叶灵芸毕竟是逍遥派的修仙士,护法弟子玄舒和舜英的独生女,破天楼颇具威望的大师姐,所有人的心都在不安的跳动着。不知道冥赤和俞樾会怎么做,会怎么决定叶灵芸的生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土灵聂星旭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忽然的就站在装有叶灵芸的水球之下。大大的伸展开双臂,对着冥赤蹙眉道,“不能伤害叶姑娘,叶姑娘是好人那些事情不可能是她为之,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她是好人这点我们并未否认。只不过她如今中了草木傀儡术,已经不是你所认识的叶灵芸了。”对于在烈焰深渊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聂星旭来说,草木傀儡术明显是听不懂的词语,而冥赤也顾及到了聂星旭这一点,所以耐着性子对他解释了一下,“中了草木傀儡术的人,在不被施术人控制的情况下,尚可以以自己的心智来做事;但万一施术人需要控制她,她会很快变成你不认识的人,对我们来说。她的存在太过可怕,我们要杜绝任何一个危险的可能性。”
“杜绝?那是什么意思,你要杀了叶姑娘?”聂星旭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抬起头,看了看水结界中,一脸委屈的叶灵芸,又咬咬牙,坚定道,“在下不管叶姑娘中了什么草木傀儡术,可在下清楚。她就是叶姑娘。她几番帮助在下,安慰在下,她绝对绝对的是个好人,她不会是内鬼的!”
冥赤知道自己与聂星旭是说不清楚了。唯有一挥手,道,“够了,尽管你是土灵,我也不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改变初衷。你退下吧,该如何处置。我们会商量的。”
这个我们,一下就把聂星旭摒除在外。的确,对于他们来说,聂星旭不过刚刚相识,而且修为底下,如若不是神州大地不可缺少的五灵之一,想必这个时候连站在大殿之内的资格都没有;而他此时就这么堂堂正正的站着,而且是与如今主事的冥赤这般对话,的确是带着巨大的勇气了。
聂星旭咬咬牙,他刚刚听完这些之后,虽然还有些不明白,可总也知道,叶灵芸可能要遭遇不测了——毕竟玄舒如今一双眼睛都要瞪出来,嘴唇已然咬出了血,却始终一言不发——玄舒都如此,想来事情的发展一定会越来越差,聂星旭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自己不站出来的话,恐怕,就真的没有人能保护叶灵芸了。
“在下不会退下的,如果你们要对叶姑娘下死手的话,就算答应过我娘,在下也断然会随着叶姑娘一块去的。叶姑娘在,在下便在;叶姑娘下黄泉,在下也跟着一道去了!”聂星旭直接把话说死了,说这些的时候,他的心还微微颤抖着,不知是激动还是在这些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而感觉到有些害怕了;可这就是他如今的真心话。叶灵芸让他感觉到了温暖,那是在人间时候,除了家人和村人之外,在这个地方第一次有人给他温暖。就算是回报这份温暖,他也不会让叶灵芸出事!
“聂星旭!”冥赤隐忍着发了怒,咬牙切齿的对聂星旭道,“你可知,就算现在你保住了她,等到应粼一死,草木傀儡术完全失去支撑,她的那半颗心就会完全的枯萎,而她整个人也便失去所有意识,只会是个活死人!你到底懂不懂!活死人,只能喘气不能说话没有任何情绪表达的活死人!”
“玄舒师叔!玄舒师叔!”
冥赤这番话说过之后,聂星旭还来不及表达自己的情绪之前,玄舒终于支持不住晕了过去,连同怀里的舜英,两个人向后一齐倒了过去。还好有弟子扶住了两人,后在风瞿的示意下扶了他们下去休息。紧接着,风瞿便清了清嗓子,老态龙钟的开了口,对冥赤道,“上仙,您说的的确是其中很大一种可能性,不过这世上总是有许多意外存在的,就像是我……”风瞿的眼睛眨了眨,思绪飘回很久之前,“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一心求死,后被友人将尸身冻在冰中;几年之后,我却在上任掌门的照拂下恢复了生命,这便是一次意外。我愿意相信,只要留着灵芸的性命,哪怕她真的变成活死人,也一定会有奇迹出现的。只不过。咳咳……”一下子说了这些话,风瞿还有些适应不来,咳嗽几声,方才能够继续道。“只不过,上仙能不能给灵芸这个机会拥有奇迹呢?”
“我……我也相信会有奇迹存在,”玉蓁蓁站了出来,毕竟她如今能够站在这里,自己便觉得是个巨大的奇迹——魂穿异世。从山顶跌下莫名的与神奇的默大王签订血契,去明霞洞府寻找医治自己的良方而结识了凌波,明明已经命丧黄泉却死而复生……玉蓁蓁觉得自己经历的事情,真的是太多奇迹太多惊喜,所以她也愿意相信,即使没有奇迹,届时也一定会找到让叶灵芸恢复的办法,“上仙,已经发生了太多太多我们无法预料的事情了,所以请求上仙。再给大师姐一个机会。”
“就算叶姑娘真的成了活死人,在下也愿意照顾她一辈子。”聂星旭又执拗的补充了一句。
冥赤也不知道是第几次看了一圈周围人的眼神了,末了,他转过头望着俞樾,见俞樾的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犹豫再三,他开口道,“好,即使可以饶了她一条命,可她毕竟中了草木傀儡术。对我们而言是太危险的存在。那便这般,将她以锁灵绳捆绑,压在妖族地宫之中;宫外以妖王、妖后与玉麟长老的三重结界护着,保证她绝对无法逃脱。而这些日子。谁都不许去看她,她必须完全与我们所有人隔离。这已经是我的底限,如果还有人有异议,便立即处死,再无可谈!”
***
看到了吗?看清楚了吗?聂星旭,你除了能为你心爱的女子说几句话。你做了什么?不,就算你做了什么,也已经无补于事。没用的,聂星旭,有些人天生就是奇才,而有些人天生就是庸才。聂星旭,你甚至连庸才都算不上,你就是一个废物,一个拖油瓶!
“在下并非废物,也绝不是拖油瓶!”尽管那样痛苦的记忆再度被塞入聂星旭脑海中,让他生生的又看了一回;不过因为这段记忆的植入,之前那些怨灵的痛呼声倒是销声匿迹了一段;直到记忆消失,或许蚀日之刃以为赢定了,以为自己的意志一定会被完全摧毁,所以倒是并没有再度让怨灵的声音充斥自己的脑海,这倒是让聂星旭稍微好过一些,声音也因此提高道,“关于这一点,在下确信!而且,在下也相信,神州大地的五灵,尽管良莠不齐,可是每一个都有存在的绝对必要!在下就算与他们相比起来,是最无能的一个;可在下同样也是神州大地不可或缺的一个!”
“真是谜之自信,哼,看来本尊得亲自出手了。”阴云之上的男子一扬手,火红的斗篷被掀了起来,向下一跃的工夫,斗篷随风飘舞;聂星旭只见眼前灰雾逐渐消散,就在他以为自己成功了,嘴角才挂上笑意的工夫,一双精致的冰焰麒麟靴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依然瘫倒在地上,抬起头的工夫,那名男子的身影便陷入他的眼帘。
“您……是?”聂星旭一下愣住了,本来想说更多的话,可是这男子身上传来的那股令他忍不住胆战心惊的“畏”已经让他无法再说下去,牙齿上下的打着颤,似乎停都停不下来。
“蚀日之刃是本尊的居住之所,本尊便是蚀日之刃的剑灵。”剑灵将风镰别在身后,后抱起膀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在他看来犹如蝼蚁一般一捏就死的聂星旭;不过想简单捏死他只不过是他一开始的想法,如今听了聂星旭那么多废话,他倒是有些想逗逗聂星旭的意思了——似乎让他那么简单就死,少了很多乐趣,不如多折磨一下,反正既然他愿意进来接受考验,这条命,便已经等于双手奉上了。
剑灵?这对聂星旭来说可算是第一次听说的称号了;不过他向来礼貌,尽管身子已经很难支撑,还是艰难的合起双手,对着剑灵拜了拜,后恭敬道,“见过剑灵大人。”
“别以为你客气客气本尊就会好心放了你,这可是你自己自愿来到本尊这里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本尊说了算!”剑灵斜斜的飞扬着嘴角,那双火焰一般鲜红的双眸盯着聂星旭,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一般。
“剑灵大人无论什么考验,在下都愿意,只要剑灵大人愿意助我等一臂之力。”聂星旭一字一句的说着。
“看看你如今的身段,不过接受了风镰的灵力轻轻一击而已,你就站都站不起来了,还能玩什么。”剑灵摊开手,后点了点下巴,似乎有些无趣的这般开口道。
“站起来而已……在下还做得到!”聂星旭抽出腰间长笛,重重的插在地面上,然后自己凭借着笛子借力用力,缓缓站了起来;不过弯腰佝偻的样子,看起来要比对面站着的剑灵矮上两头。
眼见聂星旭大口大口喘着气,鼻孔和耳朵还在一点一点向外渗着血,剑灵又摸摸下巴,忽的一拍手,道,“本尊想到了,看你这样子,与本尊那些地狱揪上来的修罗打架也没什么悬念。不如这样,本尊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完成了本尊要你做的事情,本尊就当你通过考验,可好?”
***
如今的鬼族大殿内,电擎雷界中,聂星旭本是站起来双目无神的望着蚀日之刃,可就在玉蓁蓁一直盯着的工夫,聂星旭忽的好像失去所有支撑一般,就那么轰然倒地;整个身子像是完全石化了一样,僵硬的很;就那么一直保持着当初的眼神,仰着面,胸口没有任何起伏;只不过这一次,从他的七窍中,开始向外流血——症状倒是与在蚀日之刃内的有些相同了。
“聂公子!”玉蓁蓁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若不是冥赤一直钳制着她,她又要重新冲到电擎雷界上——这样下去的话,还不到决战,她就要先死在这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