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 最幸福的一刻
关于风花飞究竟发生什么事的有关问题上,叶灵芸还当真是冤枉玉蓁蓁了,因为玉蓁蓁的确并不清楚风花飞到底怎么了。究根结底,她也只能想到凌波的问题上;或许是凌波的事情对风花飞是个致命的打击,毕竟凌波是风花飞认定的第一个朋友,是他至关重要的人,所以凌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风花飞有些一蹶不振。只不过此事如今也不是时候告诉叶灵芸,所以玉蓁蓁唯有摇摇头,叹口气道,“叶师姐,凌波的确是偷偷在我这里住下,但是大师兄的确没有来过,蓁蓁也并不清楚大师兄发生了什么事会导致如此。”
既然叶灵芸那么笃定的说了什么“我知道,我就是知道”,玉蓁蓁不用猜都想得到,定是景含芷那厮在背后使了什么手段,告诉了叶灵芸凌波在自己这里的事情。果不其然,叶灵芸脸色一凛,先啐了一口,骂了句“真不要脸”,后狠狠瞪了玉蓁蓁一眼,又道,“你不说就以为我查不出来么?哼,我与大师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大师兄心里想什么,我一定能知道!我们是心灵相通的!”
“叶师姐说的正是了,蓁蓁也猜测是如此。”既然如此,还跑到自己这里来这一出做什么。玉蓁蓁心下无奈,面儿上却满是恭敬之意,今儿可是喜事,不能让叶灵芸生出诸多事端。
“所以说玉蓁蓁,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叶灵芸一跺脚,后转身而去。玉蓁蓁关住门,想来叶灵芸应该会到风花飞那里。只是按照叶灵芸说的,风花飞竟又将自己关了几日,当真是因为凌波之事受了打击吗?
***
玉蓁蓁一点没想错,叶灵芸当真是气冲冲的进了竹苑。此时所有人都在热热闹闹的簇拥着新郎官儿和新娘子往破天楼大殿去举行仪式,竹苑中几乎空无一人,与外面的热闹相比,这里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静的出奇。
叶灵芸匆匆的脚步声与急促的呼吸声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她熟悉的从小路而行,一路目不斜视的向着风花飞的寝房出发;待到了之后,先屏息静气的将耳朵贴在门缝上,仔细的听了动静——自然没有任何收获了,后她咬紧牙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哐哐哐哐就砸起门来,一面砸口中一面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开门,我是灵芸!”
许久之后,风花飞略显疲惫的声音才传了出来,带着一丝丝的不情愿,“你走吧。”
“大师兄为何不肯见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大师兄你说出来,说出来我可以帮你的!我问了爹,爹说那**去寻了掌门,似乎与掌门起了摩擦……”叶灵芸说到这里,咽了口口水,也不知自己这么说是否对了;不过话赶话的已经到了这里,唯有硬着头皮说下去,“那都没关系,父子间哪有隔夜仇;正好借着今儿大喜的日子,与掌门重归于好,不是挺好的么?大师兄你在听吗?”
“好吵啊你。”
在风花飞的大门被推开,叶灵芸才要一脸欣喜的工夫,却发现开门的是本该在风花飞隔壁住着的凌波——阑易,而阑易脸上的不耐烦也让叶灵芸面庞上的欣喜刹那间定格住,后渐渐褪去,变为三分讶异七分怒意,“呦,这不是天天和玉蓁蓁黏在一起分也分不开的鲤鱼精么。怎么今儿这么有心思,来找我大师兄了。”
“你话里话外的醋劲儿可不小,”阑易扬起嘴角笑笑,俯视着叶灵芸的工夫,摸了摸下巴——叶灵芸的确姿色超群,尽管个子小小的,但这股子凌厉劲儿配上那吊起的眉梢,简直像个小辣椒儿似的,倒是别有一番风情,与景含芷的极尽温柔不同,她的娇俏让阑易的心也稍稍动了一下,“我在这里你担心什么,我又不会吃了风花飞。”
“今天是我二师兄的喜庆之日,这么大的事大师兄自然要出席。”叶灵芸说着,闪开身子就要从阑易的身边窜过去。
不过阑易直接整个身子挡了过去,叶灵芸险些落到他的怀里,气急败坏的抬起头,对上阑易的坏笑时,她咬牙喊了声“无耻之徒”!却很快听得屋内的风花飞不耐烦道,“叶灵芸,别在这里烦了,赶紧走!我不想见你!”
“大师兄,为什么,我……我又做错什么了?”这几句话好像尖刀一样刺在了叶灵芸的心里,她只是关心风花飞而已,可是为什么却一次次的热脸贴冷屁股,为什么风花飞就是不懂她的心?抑或是,风花飞只是假装不懂、一直在逃避她?
“走!”风花飞唯独剩下这一个字抛给叶灵芸,叶灵芸咬咬牙,对着阑易的胸口就是一拳,后气冲冲的转身飞奔而去。风花飞听着那咚咚咚咚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一颗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抬头的工夫见阑易一脸复杂情绪的进来,还特意揉了揉胸口,对着风花飞道,“这个喜欢你的小丫头,劲儿还挺大的,捶的我胸口这个疼。不过,这刁蛮的样子,我喜欢,嘿嘿。”
“你少打她的主意。”风花飞冷冷说了这几个字,余下的再多一句话都不愿再说。
阑易却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风花飞身边,亲昵的攀着他的肩膀,也不顾他的眉头都快蹙到一起,“我的好儿子,你的多情还真是太像我了。看来不止玉蓁蓁,你对这个丫头也是有着几分情的。”
“别拿我跟你比,恶心。”风花飞看都不看阑易一眼,语气也是异常的冰冷。
阑易知道自己定是自讨没趣,可依旧黏在风花飞身边道,“没事的花飞,待你与我走了之后,一定会渐渐发现我的好的,毕竟我才是你爹,也只有我才会真正的疼你。”
“我不会与你走的!”风花飞这次转过头,一脸坚定的望着阑易。尽管那脸是曾经的挚友凌波的脸,可那种洋洋得意的表情,是凌波永远不会有的;也就是这个表情,一次又一次的伤着风花飞的心。
“谁知道呢,”阑易摊开手,笑的一脸神秘,“也许十二个时辰之后,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你想做什么!”风花飞忽的有了极其不好的预感,之前他还和玉蓁蓁商量说,凌皓杰与程思芜成亲之后,如果他们还是没有办法找到证据的话,就将此事说与几位掌门听;可如今,看阑易的意思,似乎就要在这一日动手了。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通知玉蓁蓁此事才成——
只不过风花飞才站起身,阑易已经从他身后出手,轻轻一下手刀砍在了风花飞的后脖颈处;风花飞甚至来不及喊叫出声,就已经软软的倒下;阑易笑眯眯的给风花飞整理好之后,坐在床边支着下巴望着他,嘿嘿笑道,“都已经计划好了,怎么能让你破坏呢?我的好儿子,睡一觉吧,待睡醒之后,你就会发现,这个世上唯有我才是真正爱你的,你能走的路,唯有一条,便是跟在我身边了。”
***
以日及为坐骑的凌皓杰和程思芜很快在三派弟子欢欢喜喜的簇拥下,到了破天楼大殿门前。从前也不觉得破天楼小,可如今,三派弟子齐聚之时,却发现破天楼原来竟是这么拥挤;但尽管摩肩接踵的,可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开心的笑容,风瞿、丁啸、江天青三位掌门坐在大殿之中,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和热情,都忍不住的嘴角上扬,互相颔首着道,“修仙一派许久没有这么盛大的庆典与喜事了。”
往破天楼大殿行进的阶梯上,每隔两层,便摆满了火盆;凌皓杰要背着程思芜,在不许御剑与不许使用任何法术的前提下,一点一点的跳跃前进,绝不能踢到火盆;如果踢到的话,就要跳回去重新再来。在一干人等的叫好声中,凌皓杰横抱起程思芜,因为盖着红盖头,所以他看不到程思芜那张羞红的脸庞。深吸一口气的工夫,凌皓杰大步向前,上了一级阶梯后,便开始一下一下稳稳的向上跳着,喜袍没有丝毫沾到火种,而火盆上的火几乎都纹丝不动的按照原来的轨迹散发着热量;程思芜揽着凌皓杰的脖颈,将头微微贴在凌皓杰的胸口上,听着他一下一下的有力心跳,幸福感满溢,或许这是她一生之中最快乐的时刻。
过了火盆之后,凌皓杰将程思芜放下,在一干众人的掌声中拉着程思芜的手进了大殿。外头大多数弟子都是不允许跟进的,唯有陪伴新郎官儿和新娘子的人才能跟着进去;而这会儿工夫,玉蓁蓁也赶了过来,正要接着傅墨轩、苑博以及骆清夜、萧潋晨的身后往里走的工夫,却感觉自己的衣裳被谁拉住了。有些讶异的回过头后,那讶异却登时变成了诧异,她张着嘴,失色道,“姐?!”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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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7 危险的墙头草
不错,拉着玉蓁蓁衣角的,正是神色复杂的玉芃芃。她望眼欲穿的瞄着前面已经进入了大殿,再看不到身影的凌皓杰,咬咬牙对玉蓁蓁低声道,“我从没求过你,可这一次……”
“走吧,”玉蓁蓁叹了口气,玉芃芃终究还是放不下凌皓杰,只不过她还是补充了一句,“只是姐,决不可闹事。”
云朵可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相信玉芃芃,但见玉蓁蓁这般,她也没办法,只是撅着嘴跟在这对姐妹身后,一直死死盯着玉芃芃——尽管她的样子看起来失魂落魄,眼圈儿也是黑黑的,可见几夜没睡好;佩剑与楠木葫芦都不在身上,可云朵还是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决不许任何人在这婚礼上闹事,哪怕玉芃芃是玉蓁蓁同意了可以一道进入大殿的人,得到了玉蓁蓁的首肯,可不一定是得到了她的信任。
成亲仪式的主事人,正是云宿。此时,云宿正带着一脸的笑意,对着一对新人送上祝福。玉蓁蓁茫然的听着那些美好的词语从左耳进、再从右耳出,她强迫自己的眼神不要定格在凌皓杰身上,不要让任何人看出端倪;可如今她的心似乎已经控制不了她的身子,她的目光简直一刻都离不开凌皓杰的背影。
玉蓁蓁的这番行为,看在玉芃芃眼中,更加坚定了她心里的猜测。靠近玉蓁蓁、让云朵整个人的紧张起来的同时,玉芃芃却只说了“为什么”三个字;玉蓁蓁怔了一下,后没有回头,只是小声说着,“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心里都明白。”玉芃芃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伤心。她对凌皓杰是动了真情的。或者说,开始时候可能是被凌皓杰的模样与对人的态度所迷恋,后来却慢慢的因为凌皓杰对玉蓁蓁这一片痴心。而渐渐的变成了真的爱;她多想有一个男子也这样的爱着自己,愿意为了不知所踪的自己一辈子于原地等待。可如今,玉蓁蓁与凌皓杰明明还是相爱着,为何与凌皓杰成亲的,却是程思芜?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玉蓁蓁心照不宣,轻轻摇头后小声道,“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人有的时候不信命,真的不行。”
玉芃芃没有再说话。只是有些哀伤的退了两步,看着凌皓杰与程思芜在云宿的指示下跪天拜地,后凌皓杰以挑杆挑开了程思芜的红盖头;程思芜的苹果被云宿高高抛起,落在两人两颊的工夫两人齐齐向前去咬那苹果;只不过苹果没咬着,两个人的嘴却亲在了一起。这又引得周围人又笑又鼓掌的,程思芜一脸的娇羞,头快垂到胸口上;凌皓杰的眼神却总有一股掩藏不住的悲哀,在人群中微微掠过的时候,正巧看到玉蓁蓁也正在注视着他;两个人中间约莫五六米的距离,之不过如今。却似乎隔着天涯海角。
玉蓁蓁忙扬起嘴角笑笑,并且拱手做恭喜的样子,殊不知自己的笑容苦涩到连凌皓杰看到都觉得心里难过。她努力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又发现玉芃芃眼中已经含着泪花。她后退一步,不为人知的拉着玉芃芃的手;可玉芃芃却一把将手拿出,再度与玉蓁蓁保持了距离。
所有的难过、哀伤全是因玉蓁蓁而起,此时她却在这里假好心安慰自己?她玉芃芃不需要这种虚伪的安慰!
云朵“嘁”了一声,满是不值的看着玉蓁蓁,心里还为她不平。如果不是玉蓁蓁的话,玉芃芃休想踏入这里一步;可如今玉蓁蓁安慰她的工夫,她却又不领情起来!只不过玉蓁蓁没空为这些而心伤,她一直竖耳听着从风瞿开始、到丁啸、到江天青、再到逍遥派、清虚宫各位长老对凌皓杰与程思芜的祝福。这时候好像凌皓杰身边的人变成了自己,而不是程思芜。这些祝福全部都是送给自己与凌皓杰的,玉蓁蓁嘴角扬起了一个极其好看与幸福的弧度。似乎深深陷于这个意识中,再难醒过来。
***
就在所有人都在逍遥派前殿热热闹闹的庆贺新婚的一对璧人之时,应粼已经趁着各楼戒备最松的时刻偷走了所有琉璃葫芦,后与在远古雷氏掩护下上来的异兽族先头部队会和。这一次为确保安全,异兽族的先头部队特意派了曾经的四长老之一七尾狐守澈——便是瑾辰之父——与瑾辰父子同时出战,尽管是父子,可守澈与瑾辰可算是水火不容,如果不是为了云宿,瑾辰绝不会重新与守澈同心协力。
守澈双眼皆是阳光般温暖耀眼的金黄色,外表看起来也是颇为神武,只不过一说话,便暴露出其暴戾的一面,他双手抱起,高高在上的对恭敬拱手的应粼道,“怎么这么慢,比我们约定的时间要晚上一个月了!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同你这个外类浪费!”
说这话的时候,守澈的眼神还特意瞟了瑾辰一眼,似在意指,这个外类可不止说的是应粼一人。应粼不为人知的弹了弹袖口上的尘土,后对守澈道,“长老,七星连珠之日延后,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况且我们的助力也不是太好把握……”
“什么助力,不过是从前那个没用异人的魂魄而已,能成的了什么大事!”守澈嘴一撇,袖一扬,桀骜道,“百年之前,他已经被妖族的天狼星打败,整个人爆裂而亡,如今不过是一缕幽魂,能成什么事。”
守澈语气中满是不屑,应粼却面不改色,继续以平淡的语气道,“如今天狼星已经在我等手中,而欲成大事,我们必须学会傀儡术。纵观整个神州大地,阑易可是唯一一个傀儡术的完全修炼者,在下的草木傀儡术,也是曾经阑易相传;所以要想征服神州大地,一统三界六道,傀儡术是必须学会的,这也就是何以在下一定要复活阑易的理由。”
“应粼,你太狡猾了,谁知道你复活阑易是不是因为你对他忠心不二,想让阑易抢了我们异兽族的风头,一统三界六道呢,”守澈对阑易一直不是十分信任,此时更是明白的表达了自己的这种情绪,“在我看来,你对阑易的忠心可是比对异兽族要多得多,你给我记住了,如果你是打算以异兽族为跳板的话,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长老尽管放心,”应粼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如果在下不表示出对阑易的忠心耿耿,怕是以他的聪明,不会对在下倾囊相授。在下愿意帮助异兽族视线大统,求得不是权力,而是真正的长生。只是长老,不知宫离长老所答应在下之事会否届时应允?”
“我们异兽族,说一不二,只有你们这些人类才会反悔。你只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就是,至于你的愿望,你不必担忧,只要事成,一定助你实现——以草露为食便可长生不死!”
瑾辰的双色瞳孔特别的瞟了应粼一眼,他一直心下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他可以让只剩下缕缕幽魂的人回魂再生,可以使得整个异兽族听令,可以使得远古雷氏惟命是从,如今又简简单单的就拿到了上一次损失大部分异兽军团都没拿到的琉璃葫芦,怎么想,这个男人都不可能如他说的这样简单,只是想长生而已。
守澈却没有想的如瑾辰般仔细,心一旦落下后,便焦急问着,“何时能将九只神兽带走?”
应粼做了噤声的手势,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道,“长老不可急,如今太阳高高挂着,光天化日之下将神兽以琉璃葫芦带走,是有危险性存在的。我们的行动一定要在深夜,那些修仙士们酒足饭饱熟睡的工夫进行,这样才能一举成功。”
“还要等那么久!”守澈的眉头一下就蹙起来了。
应粼却笑着摇摇头,又拱手道,“还不止这么久,得到琉璃葫芦后,我们可以先让一部分人带着神兽先回异兽族,留下的另一部分人,等着明儿天亮,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啊,烦死了。”守澈似乎没什么耐心的样子。
“为了防止神州大地上五灵合一,届时影响七星连珠的力量,我们必须带走五灵中的一位。”应粼说的似乎满是道理。
关于五灵合一一事,应粼已经在异兽族说过,所以守澈自是有所耳闻。他疑惑的摸摸下巴,后道,“记得你说,逍遥派有五灵中的两位,雷灵与火灵,他们可都是修仙士,怎么会跟着我们走;就算他们跟着,我们哪里又能冒这样的险,在异兽族放个随时会炸的炸弹。”
“有件事,长老可能还不知道;自然了,这也是在下一定要复活阑易的理由,”应粼笑了笑,后扫了一圈异兽族军团,才对一脸迫不及待的守澈道,“雷灵风花飞,正是阑易的儿子,而且,如今的掌门风瞿向来待风花飞极差,我们就是要利用这个因果,强拉风花飞过来。对了,说起这个风花飞,大姑娘还与他有过交集呢。”
异兽族的大姑娘,自然指的就是幻锦了。(未完待续)
418 有多甜蜜,就有多痛
如今异兽族掌势的是曾经的四长老之首宫离,所有异兽族的子民对其马首是瞻;而大姑娘幻锦正是宫离唯一的女儿,更是曾经的王后——虽然有名无实,所以尽管守澈十分的不信任这个外族人,但应粼偏偏就吃定了幻锦,让幻锦信任的很;并且也三番几次的救幻锦于水火,更是深得她心。既是幻锦信任的人,便也是为宫离所用之人;守澈本身也是为宫离所用之人,只不过名号更好听而已,若说真的重用,宫离还是偏向应粼一些。
守澈也不是笨蛋,自然明白应粼此时此刻拿出幻锦的名号自是为了压一压他们强烈的气焰。这个应粼的确是个笑里藏刀的家伙,明面儿上比谁都恭敬,实际却是每一句话都带着一个陷阱,逼得自己就范。守澈清了清嗓子,后稍稍放轻了语气,又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之前大姑娘说过,曾经抓到过两个修仙士,其中一个雷灵力超群,若不是结界困着,谁输谁赢尚未可知,可后来竟然莫名的被他们跑掉了。那一次,应粼你恰巧也在。”恰巧两个字,守澈用的是恰如其分,眼神疑惑的望着应粼。
应粼微微一笑,依旧拱手,恭敬的语气从未变过,“长老说的正是了,那次被大姑娘抓到的,正是雷灵风花飞与火灵玉蓁蓁。那个玉蓁蓁怎样倒是无所谓,在下怎能让风花飞就这么被大姑娘玩死呢,日后还有用不是么,长老您认为呢?”
此时此刻,守澈才真的明白应粼的确不可小觑。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计划了这么久以后的事情,这可是连宫离都不会有的放长眼光。守澈默默颔首,将话题重新引回道,“既然这个雷灵至关重要,我再寻些异兽军团的来,不然怕是带不走他……”
“这大可不必,”应粼笑着摇摇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阑易有的不止是本事,还有脑子,”应粼指了指自己的头,又笑道,“况且明日异兽之主也在场,这场好戏太多人参与,有些没必要了。异兽军团还是拿着在下书写的那份傀儡术总概好生看看,我们这样大的打击了修仙一派,他们一定会反击,届时,傀儡术可就要派上大用场了。”
话都让应粼说了,守澈也只有点头的份儿。应粼却忽的将头转向瑾辰,本来瑾辰正在煞有介事的死盯着应粼这个看似可亲实则可怕的人物看——毕竟能将他最敬重的云宿玩弄于股掌之中——可忽的发现应粼转了过来,正与自己的眼神对上,瑾辰还默默惊了一下。
应粼呵呵一笑,后收回目光,又对守澈道,“关于长老旁边这一位的双瞳眸色,”应粼自是清楚瑾辰是守澈的儿子,可他更清楚的是,守澈最讨厌提的也是这件事,所以他聪明的没有提到儿子一回事,而是用了这一位来代替,“倒是有一件好玩的事情要说了。”
“哦?”守澈眉毛一抬,后鼻孔出气道,“这样的咋种色,有什么好说的?”
瑾辰冷哼一声,看都不看一眼,只听着应粼道,“也是阑易胡闹闹出来的事情。摘星大会桂冠争夺的最后一场,阑易使用半傀儡将火灵玉蓁蓁杀的就剩一口气,当时您是没看着那场面啊,啧啧,遍地的鲜血。”一回想起那场面,应粼就浑身不舒服,实在是觉得脏的很,“为了给火灵保命,那个云朵便将自己体内三分之二的血输送给了玉蓁蓁,玉蓁蓁捡回一条命的同时,体内本该克制雷的火灵之力却将远古雷氏的雷灵力全部融会贯通并且吸收的极好,而玉蓁蓁的眼睛,”应粼指了指自己的左眼,后语气中颇带了些无奈道,“变成绛紫色了,就与他的一般。”
瑾辰蓦地想起玉蓁蓁的那句“你的眼睛,真好看”,心里不由得紧了一下。但守澈听到的却是另一种担心,他蹙了眉头,抱着膀子道,“这么说来,如今的火灵不是比之前更厉害了么,真是难对付。”
“这个火灵日后还真是咱们的心腹大患,她体内拥有白虎之力、朱雀之火,佩剑是赤松子上仙所赐火系神器琼阳剑,本命兽是无所不知的默种族大王,如今的修为也直线上升,幅度是从前修仙士都不曾有的——就算是那个天狼星方泠芷,也不及她。”
应粼掰着手指头算着,见应粼的脸越来越黑,这才又笑着道,“不过也不用担心,只要七星连珠之日一到,我们就可以得到无尚的力量,届时,就算是一百个火灵出现,也无法阻挡我们一分一毫的。”
“希望我们信你,是没有信错。”守澈听着这应粼一会儿危言耸听,一会儿又万事大吉,心中倒是无法不忐忑了。
***
逍遥派因为凌皓杰与程思芜的大婚庆典,三派修仙士一直闹闹腾腾举杯狂欢到太阳落山,夜色降临。火灵根修仙士自动御剑以火灵之力将围绕着逍遥派的所有火盆点燃,峨眉山都跟着热闹起来;山下镇子里的居民们都讶异的跑出家门来对着峨眉山指指点点,口中不停赞叹,或许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景色——这一晚月色朦胧,天空并没有星星;就好像星星全部都降临在峨眉山上一般,那忽明忽暗的火光,就像是夜空中的繁星也迷恋那热闹的情景,全部都跑去看热闹一样;而其后,夜空中开始有烟花出现,开始是一朵朵,后来变成一片一片的,再度将峨眉山整个笼罩其中,素日里终年被仙气环绕、飘渺的峨眉山,如今终于带了一分凡间的繁华味道。
许多弟子都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烟花,这些自是风瞿为了庆贺凌皓杰与程思芜大婚,而吩咐底下的弟子做出来的;玉蓁蓁与云朵几个坐在酒桌上,不顾旁人的大快朵颐,耳中他们的欢声笑语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她的眼睛只看着天上的烟花,心中却想着与凌皓杰在那个小村子一道看烟花的事情。她记得凌皓杰将明明架在脖颈上时,父爱流露无遗,那时候,玉蓁蓁就知道,未来的凌皓杰一定是个好父亲;她记得那句她以为听漏了的话,实则她只是不敢面对而已——蓁蓁,我们到时候也要生个像明明一样可爱的小孩子,好不好?
好啊,我说好啊,二师兄,你听得到吗?玉蓁蓁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不过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她哭了出来,那么伪装的一切都将被赤裸裸的抛开。她咬紧牙关,使劲的仰着头,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我呢,这辈子除了蓁蓁之外,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人了。就算他们再好,也绝对不会,因为在我眼中,蓁蓁就是最好的了。”
“其实蓁蓁,你以为自己这样让爱,是成全了别人。可你有没有替凌波想过?有没有替我想过?”
不要说了,不要再想起这些了!玉蓁蓁咬紧牙关,拼命的望着头顶上花儿一般盛开的烟花,难道这样美丽的东西都无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能够有一刻的不想他吗?
“蓁蓁,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也一定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待回了逍遥,不,待今日见到掌门,我就向他提亲,我要娶你过门!”
“蓁蓁放心,此事关乎你的清白,我是不会乱说的。但是蓁蓁,你也不能随随便便把我推给外人,你该知道,我的心里,除了你,再容不下任何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二师兄,但是真的,不要再说了,不要再想起了。玉蓁蓁唯有收回眼光,一口一口的喝着桌上的酒。一旁的云朵本来和他人嬉笑着,回头倒酒的工夫却发现酒壶都空了;再瞧玉蓁蓁,脸红的番茄一样,身上的酒气明显冒了出来。云朵一下就懵了,晃晃玉蓁蓁的工夫,担心道,“喂,喂蓁蓁,你怎么突然喝这么多,喂,喂!”
好恶心,胃里面好难受,天和地好像都倒了过来,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云朵在唤着自己?她要做什么吗?玉蓁蓁迷迷糊糊回过头的工夫,却忽的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上涌,她一下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好在云朵反应的快,身子一侧,不然这些酒可就一点没浪费,全还回给她了。
“喂,蓁蓁啊,怎么喝这么多。”这也不是怪罪玉蓁蓁的时候,云朵扶着玉蓁蓁到了一旁,才要掏出锦帕帮她擦一擦,却感觉自己被一个阴影笼罩住了。抬起头的工夫,发现竟是清虚宫掌门丁啸。
“她喝多了?”丁啸向来言简意赅。
云朵点点头,因为丁啸可与江天青不同,好歹丁啸与云宿还有些交情,所以云朵对丁啸的好感度还不算低,“本来好好的,我只和旁人说了两句话的工夫,就突然这样了。”
“你回桌上吧,我来照顾她。”丁啸说着,坐在了玉蓁蓁的另一侧。
“啊?”云朵张大了嘴,自然不放心了。
丁啸却微微敛了眉头道,“玉蓁蓁从前是我清虚宫的弟子,她爹娘是我的护法弟子,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去吧,一会儿云宿见你不吃饭却在这里照顾她,又该找她的不是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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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9 醉后真言
云朵本来这些日子就在和云宿闹情绪,觉得云宿总是在无理由的找她的茬;这会儿听丁啸这么说,细想之下也确觉有理,又见玉蓁蓁对自己摆手,唯有颔首将她交托给丁啸。见云朵离去后,丁啸坐在玉蓁蓁一侧,望着双眼迷蒙的她,冷着脸道了句,“你这又是何苦。”
“苦,酒苦,酒……真的苦……”玉蓁蓁说着,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扭头去另一边吐得稀里哗啦,脑袋晕的几乎人事不省。默大王默默的蹲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悲哀的望着玉蓁蓁的背影,他只是个本命兽而已,连人都算不上,这个时候又能帮得了玉蓁蓁什么。
丁啸正帮玉蓁蓁敲着背的工夫,阑易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尽管身上有酒味儿,倒是异常的清醒,他一把揽过玉蓁蓁的肩膀,笑嘻嘻的对丁啸道,“哎呦,丁掌门,我家蓁蓁劳烦您照顾了。不过您放心,接下来的交给我就是了。”
默大王本来有些哀伤的眼神蓦地变得满是谨慎,如今玉蓁蓁醉成这般,如果落到阑易手里,那清白恐怕就不再了。丁啸蹙着眉头才要起身的工夫,默大王却一下跃上了他的背,在他诧异不已的情况下开口道,“丁掌门对玉蓁蓁照顾的向来无微不至,凌波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么热闹的夜,怕是你从前也极少见过,还是与他人一道多饮几杯吧。玉蓁蓁有股与丁掌门的照顾,你放心就是。”
“那怎么成?如果不是我亲自照顾,怎么放心的下?而且蓁蓁喝了这许多,万一丁掌门居心不良……”阑易说着,故意看了丁啸一眼,见丁啸的脸愈发的黑,才又嘿嘿一笑道,“丁掌门,我随口一说,您也就随耳一听,千万别忘心里去。”
“偷鸡摸狗的事情,我一届掌门,还不屑去做。”丁啸虽心下生气,但是对于默大王这反常的行为还是看在眼里,所以坚定了留在玉蓁蓁身边的心;况且他并非第一次见凌波,从前的那个傻呆呆的凌波与如今这个油嘴滑舌的差别太大,也让他起了几分戒心。
阑易见状,唯有摊开手道,“好吧,既然如此,那蓁蓁便先交给丁掌门了。我如你们所愿,不过如果明天蓁蓁出了什么事儿,丁掌门,您可是逃不了干系。”
“这自不必你说。”丁啸摆摆手,赶苍蝇一般的将阑易赶了走。
阑易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回到桌旁,对着一旁以易容术化为破天楼弟子的应粼不为人知的小声道,“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最起码那个玉蓁蓁和默大王绝不会对我们今晚之事起疑。为以防万一,一会儿我还是回花飞那里看着他;而你带着异兽族的那些蠢货,可以开始行动了。”
“主上放心。”应粼简答的答了一句后,随手拎起桌上的一个小酒壶,起身晃晃悠悠的往竹苑而去。
“怎么回事。”见阑易走了,丁啸一面继续帮玉蓁蓁轻敲着背,一面对自己肩膀上的默大王这般问着,“那个凌波,不一直是蓁蓁最喜欢的人吗?为何你却要提防他?”
默大王微微叹了口气,垂眼看了下坐都坐不稳的玉蓁蓁,开口道,“丁掌门,待过了这一阵子,或许你们就会明白了。现在也不过是孤的猜测而已,并不坐实,而且也完全可能是孤想的太多了。”不,还不到时候,这些话尚不能随便与丁啸开口;万一真的打草惊蛇,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好难受,胃,胃好痛……”丁啸又要说什么的时候,玉蓁蓁忽的喃喃出这几句,而且语气极其痛苦。
丁啸这才俯身一瞧,竟借着火光发现玉蓁蓁的呕吐物中有一滩滩的鲜血。他整个人当时都呆在原处,后很快起身,将玉蓁蓁横抱怀中,御剑便向着自己所居的白鹤楼而去。
“怎么喝成这个样子,真是笨蛋!笨死了!”一阵阵风呼啸着从耳边擦过,丁啸的声音传入玉蓁蓁耳中,带着百分百的心疼,却无一丝的怪责。
“她是笨蛋,的确是百里无一的笨蛋。”这话默大王深有感触,他看到玉蓁蓁做的这些事,的确除了笨蛋这两个字外,没有再能如此准确涵盖的了。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可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没说那句话?好痛,胃好痛,心……心好痛……”玉蓁蓁含糊不清的说着,开始有一丝血沿着嘴角缓缓流出。
“丁掌门,她,她流血了,快快点!”默大王说话都有些接不上了,他目睹过玉蓁蓁多次历经磨难,可那时候的她那么坚强,坚强到除了让人心疼之外,竟不再有其他;可如今,这样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玉蓁蓁,却第一次让默大王有了恐惧之感,他多怕玉蓁蓁就这么离他而去,尽管那样他便重拾自由,可以回到默的种族继续做他的山大王,受供奉,也不会再历经这么多的磨难与危险;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只想玉蓁蓁能挺过来,他宁可一生留在这个女子身边,看着她微微扬起嘴角,笑的那么温柔的样子。
“我知道!”丁啸低吼了一声,刹那间脚底宝剑速度飞快,白鹤楼在脚下一掠而过。急速冲至白鹤楼大殿时,默大王都险些从丁啸肩膀上摔落下来;但丁啸已经顾不得这些,抱着玉蓁蓁一路飞奔入殿,直接便进了左手第三间寝房。才一开门,便被一股丸药味道冲了鼻子,默大王轻咳两声,趁着丁啸把玉蓁蓁放平躺在床上的工夫,四下望了望。这房间地面满是虎皮,左右两排都是百宝阁,阁上少有玉雕,多数是各式各样的瓶罐容器,每个容器上贴着相应的标签;内里的两面分别有屏风遮挡,月亮床就在屏风之内,整个房间内满是素雅之风,看来这丁啸的寝房还当真是与众不同。
顾不得其他,丁啸连忙起身在百宝阁中来回巡视,很快拿起其中一个葫芦型小罐,将其中的丹药倒出几颗,又赶紧跑回玉蓁蓁身边,让她服下。默大王这下可是着了急,慌忙蹦过去,也不顾丁啸的掌门身份,对着他就问道,“那是什么丹药?玉蓁蓁有些丹药是不可以服用的,她体质有些特殊。”
“是玄绫丹,可以消淤止痛的。刚见她呕吐物中有血,可知体内定是发生了内创,必须及时服用玄绫丹。所有丹药中,唯有玄绫丹可以最快促成伤口愈合。”丁啸说着,贴心的帮玉蓁蓁整理了额头上被喊黏住的头发。
那样温柔的眼神,默大王还是第一次从丁啸脸上看到。他松了口气,后又对丁啸道,“玉蓁蓁体内有白虎之力,主伤口愈合,所以丁掌门不必太担忧。”
“怕黄昏不觉又黄昏,不消魂怎地不消魂。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模模糊糊的,玉蓁蓁口中呢喃着这首诗,缓缓睁开眼睛,却不知是不是看错,竟发现凌皓杰正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她,并且帮她整理了额上的头发。玉蓁蓁也不知怎的就突然那般清醒,力气都涌了出来,忽的起身一把抱住了凌皓杰,一面流泪一面道,“二师兄,这是梦,我知道这是梦。可是我不希望这梦醒来,就让我这样静静的抱着你好不好?就让我感受……着最后的温存好不好?我知道从此后……从此后我们就是两条平行线,永远再不会有交集。我也恨,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后知后觉……”
丁啸莫名其妙的被扑了个满怀,后听着玉蓁蓁呢喃着的这些话语,心却好像被刀割一样。他想推开玉蓁蓁,可是此时力气却好像都过度给了玉蓁蓁一般,他只是无能为力的坐着;默大王望着丁啸的目光中有同情,他张开嘴,对丁啸做着口型——就让她这样吧,或许是唯一的安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丁啸才将玉蓁蓁哄得睡着。不过见她总算是不再吐任何东西,面色尽管苍白着,但呼吸总算均匀了,丁啸也放心了。只不过看着玉蓁蓁的睡姿,他耳中却依旧回荡着之前玉蓁蓁对他说的那些话。无声的叹了口气,丁啸站在了窗口,微微开了一点点窗子,从那点缝隙看着外面时在阴云里时在阴云外的月亮。
默大王也跳了过来,因玉蓁蓁一事,两人倒是自来熟;默大王跳上了丁啸的肩膀,随着丁啸的眼神一齐望向窗外。
“好久没看到这样的月亮了,忽明忽暗的。”丁啸低着声音开了口,生怕把玉蓁蓁吵醒。
默大王接了话,同样小声道,“是啊,就像人的一生一样,忽好忽坏,有时我们都应对不来。”
“也像蓁蓁,从前的她和现在的她,就像两个人一样,”丁啸说着,回过头看着床上平稳呼吸却在睡梦中都一直蹙着眉头的玉蓁蓁,“她从前那么开心,虽然时常被病痛缠身,可却像是我的开心果一样,我们珠联璧合,一刻都分不开;可如今,就算我再做什么,都无法走入她的心里了。”
“也许你爱上的那个玉蓁蓁,已经脱胎换骨,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也或许,”默大王依旧用同情的目光望着丁啸,“她们一开始就是不同的两个人。”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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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 有名无实
“是么。”丁啸没有更多的疑问,只是应答道,“你遇到的玉蓁蓁,和我遇到的玉蓁蓁,也许真的是两个人。”
“丁掌门是个有故事的人,曾经经历了那么多,喜欢的人,应该不是从外表这么简单而论。如你所见,如今你面前这个玉蓁蓁或许只拥有着曾经你爱的人的外衣,可内里……你该明白的。”默大王从未这样认真并且带有同情的规劝过某个人,一来丁啸的境遇的确太过糟糕,二来玉蓁蓁的情感方面已经够麻烦的了,他也不想玉蓁蓁再因为丁啸的这份眷恋而终日惴惴不安。
“你对蓁蓁,倒也是真的关心。”半天,丁啸才说了这么一句,“超出了本命兽对主人的关心。”
“孤与那个家伙……”默大王微微侧了目光,瞥了眼熟熟睡着的玉蓁蓁,后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道,“是朋友。”
“蓁蓁真是个神奇的女子。”时至此时,除了神奇二字,丁啸已经不知如何来形容如今这个让他倍感陌生的玉蓁蓁了。
“神奇?是啊,不然她身边怎么总是围着一群苍蝇,她还总要为了那群苍蝇伤心难过。”说这话的时候,默大王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与酸意。
“呵,”丁啸这一晚第一次露出笑容,尽管只是瞬间的事情,后他扭过头,正对上肩膀上默大王有些讶异的目光,“想不到你对蓁蓁的情愫,也超出一般人了。”
“很一般啊!”默大王立即不满的开口道,只不过这下声音大了些,不远处的玉蓁蓁显然微微惊了一下,后翻了个身,口中不知呢喃着什么。
丁啸摇摇头。见默大王的毛都快炸起来,便没再说话,只是重新望着夜空中的重重阴云。月亮已经被阴云完全遮挡住。再散发不出一丝柔和的光芒;不过逍遥派还是带着一缕的明亮,从白鹤楼这个位置看出去。的确煞是好看。这一夜,玉蓁蓁为凌皓杰这般痛苦着,而凌皓杰又如何呢?可如这外面的光亮一般,正与自己的新娘放任嬉戏?
***
事实证明,丁啸想多了。凌皓杰与程思芜因是新郎官儿与新娘子,所以底下的弟子并没有灌他们很多酒,他们只是照理敬了几位掌门及长老、护法弟子喜酒,后便被送回了自己的小屋。现在热闹着的,多数是几派弟子。因摘星大会,三派弟子如今倒是和谐的很,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已然手捧手肩并肩,称兄道弟,欢快的声音已经传到了破天楼后山中凌皓杰与程思芜的新婚小屋里。
凌皓杰负手站在窗前,不顾料峭的春寒,打开窗子望向外面。破天楼是五楼之中最高处,后山又比破天楼前殿的位置更高些。所以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逍遥派的夜景。就在凌皓杰不知想些什么的时候,程思芜惊喜的声音忽的打背后响起。他有些失神的回过头,却发现程思芜将床被与褥子掀开,发现床板上满满的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葵花籽这些东西。
“我离开的时候还没有,这些一定是蓁蓁弄的!”程思芜欣喜的笑着,后红着脸道,“这是寓意我们早生贵子呢,我之前就听蓁蓁说过,这是她最喜欢的习俗。皓杰,时候不早了。我们……”
程思芜说着话望向凌皓杰的时候,才发现凌皓杰只是呆呆的望着床铺上的那些物件。一句话也不说,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一种失魂的空洞。他的身体在这里,可他的灵魂却早已经飞了出去,或许在程思芜说了玉蓁蓁名字的那一刻,就好像开启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般,将凌皓杰的灵魂直接引回了玉蓁蓁身边。
“皓杰?”程思芜也恨自己,怎么就乐极生悲,在这样的日子里提起玉蓁蓁的名字;她明知凌皓杰对玉蓁蓁情深似海,她明知凌皓杰只是因为腹中骨肉不得已才与她成亲,她明知玉蓁蓁与凌皓杰之间已经有了无法割断的浓情厚意,可她还是自私的接受了玉蓁蓁的好意,生生将凌皓杰绑在自己身边。那么,幸福吗?程思芜自问,看着这样的凌皓杰,真的幸福吗?
“皓杰。”程思芜上前几步,拉了拉凌皓杰的衣袖,微微叹口气道,“明日我会着人再打个木板床放在屋中,放心,你不想的事情,我绝不会勉强你。你也喝了不少酒,今儿个就先歇下吧,咱们都累了。”
“如果不是必须的话,我不会再沾酒;况且只那几杯,我没事。”凌皓杰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满是沉痛。他一直觉得走到今日,完全是因为自己当初小心眼,喝了那么多酒与程思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所以才至如此痛苦的地步;酒是洪水猛兽,今儿个如果不是因为不能对几位掌门失礼,他定是滴酒不沾的。抬起头对上程思芜有些红了的眼眶时,凌皓杰心中又满是愧疚,他拍拍程思芜的肩膀,后道,“你睡吧,不顾自己,也得顾着我们的孩儿。至于木版床的事情,我明日会着手去做,你好生养着就是。”
“我睡了,那你呢?”程思芜的心在狠狠的疼着,可此时她什么都不能说,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既然是她种下的苦果,她就必须要承受。
“我不困,我想坐着冷静一下。”凌皓杰摆摆手,后见程思芜站在原地不动,唯有无奈的拉着她到了床边,后蹲下身子帮她脱掉靴子,起身道,“放心,我转过去,不会偷看,你快换了衣裳睡吧。”
“皓杰,我们是夫妻,”凌皓杰才要转过身子,却忽的被程思芜一把抱住,感觉到程思芜浑身颤抖,自己的喜袍背后也逐渐被染湿,凌皓杰道了句“我知道”,话音才落,程思芜又带着些许忍耐不住的哭腔道,“夫妻之间不该有这些无所谓的礼数啊,我知道你想娶的那个人始终不是我,可是皓杰……如今我是你的妻子,我只求你不要这么生硬疏远的对待我,我们哪怕只是向以前一样如兄妹一般亲密也好,我不要现在这个样子!”
“我会对你好的,你在孕中,许是想太多了。快睡吧。”凌皓杰拍了拍程思芜揽着他的手,后回过身,将头快垂到胸口上的程思芜一把横抱起,重新放在床上,又帮她擦了眼泪,好言安慰半天,这才重新背对程思芜坐回桌旁,支着下巴透过窗子看着外面阴郁的天气。
这就好像他如今的心情一般,怎么都无法拨云见月。他与玉蓁蓁从此便是咫尺天涯,再不可能有任何交集;每每念及此,凌皓杰的心都刀剜一样的痛着。想起第一次与玉蓁蓁见面,玉蓁蓁虽容姿与一旁的玉芃芃相比略差一筹,可是她脸上一直挂着那清淡的笑容,却是凌皓杰一直至今都忘不掉的。或许他当初喜欢上的、如今爱上的,就是那样的玉蓁蓁,她清丽、她脱俗、她不同于一般凡间女子,她心中永远装着的是他人、是神州大地,她的这份大爱在凌皓杰的这种小爱面前,显得她身型愈发的伟岸。
是啊,那样好的女子,自己怎么会配的上、高攀的上。她能够让清虚宫一派之主丁啸情动如此,能够让风花飞那种桀骜不驯的人刮目相看,能够让圣兽大人以魂相寄,凌皓杰早该想到的,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与自己一齐。她不可能只属于自己,她是属于大家,属于整个神州大地的。
可是也有那么一阵子,尽管时间很短,他们度过了那么快乐的时光。他知道玉蓁蓁并非如表面上那样坚强,她也有脆弱、想让人陪伴的时候,而那个时候,自己恰如其分的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如同自己曾经所说、所想,或许,这就真的够了,对自己而言,有过这样一段美好的梦境,已经足够一世用来回忆了。
程思芜脱了喜袍,眼神中满是绝望的望着凌皓杰的背影,烛光下,凌皓杰的背影被拉的老长,一直延伸至床上。可他或许也只有背影才能够与自己同床共枕,他甚至不愿多看一眼自己。程思芜本来被凌皓杰擦干的眼泪再度蔓延出来,一滴一滴落在枕上。她将被子盖好,身子尽量的靠近凌皓杰的影子,以为这样,就可以好一点;可却不知道,这样只是让她更痛而已。她伸出手,颤抖的抚着凌皓杰的影子,因为开着窗子,有风进来,所以烛光不停摇曳着,凌皓杰的影子也便跟着左右晃动。程思芜攥着拳头,无声的哭泣着,难道,人她握不住,如今就连影子都握不住吗?
恍惚中,凌皓杰好像看到窗外由远而近的一个身影,那是个浑身散发着清丽气质的女子,墨发侧披如瀑,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眉目间满是书卷的清灵之气。她开口,笑容中满是温柔,“逃之夭夭,其叶蓁蓁。玉蓁蓁。”(未完待续)
421 怀疑云宿
“掌门!掌门!不好了!”
这一大清早的,本来整个陷入沉睡之中的白鹤楼就传来这样焦急的声音。前一晚因是程思芜与凌皓杰的婚宴,一干修仙士难得聚在了一块儿,喝酒划拳热热闹闹到了几乎下半夜,所以几乎没人醒来;不过这阵嚷嚷声过后,倒是丁啸第一个睁开眼,回望了眼床上躺着也逐渐醒来的玉蓁蓁,无奈起身开门——敢这么早吵醒自己的,算及整个清虚宫,也唯有一人。
司问见丁啸终于开了门,才又急急忙忙开口道,“掌门,不好了,大事不妙!”
“什么事!”丁啸的眉头快蹙到一块儿去,“小声点,别惊着他人休息!”
司问这才觉得丁啸有些不对劲儿,眼神绕过丁啸的肩膀看向内里时,刚好玉蓁蓁从床上坐起来,因前一晚的宿醉,再加上喝酒伤了身,尽管有白虎之力还有丁啸的玄绫丹护身,她还是觉得头晕晕的,身上哪里都不舒服。司问当时整个人就傻在那里,愣了半天,忽的浑身都是气,竟不分大小的质问起清虚宫最高执政者丁啸来,“掌门,她怎么在这里!”
“有事快说,没事我回去了。”丁啸懒得和司问诸多废话,春日的早晨是有些清寒的,玉蓁蓁又刚刚醒来,丁啸生怕她本就身子没好,再着了风寒。
见丁啸已经不打算解释什么,司问也觉得自己这么问有些过分,生生将一肚子气咽回去之后,他才想起自己来的主要目的,又焦急道,“掌门,葫芦。琉璃葫芦不见了!”
“什么——”
发出这讶异叫声的,竟不是丁啸,而是屋内的玉蓁蓁。但见玉蓁蓁当时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起身随意拽了一旁丁啸的道袍披在身上,便蹬蹬蹬蹬的跑到司问面前。焦急道,“师兄,你说琉璃葫芦不见了?那神兽可在?”
“我哪知道,我只是管琉璃葫芦的,神兽又不归我管。”司问没好气的答着,看着玉蓁蓁披着丁啸的道袍就来气。
“丁掌门,可能大事不妙了,”玉蓁蓁与默大王对视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对某件事情的笃定,后她不经意的拉着丁啸的手臂,焦灼道,“还请丁掌门速速去后山看看神兽是否还在,同时去落月楼与七星楼询问一番;而我和默大王会去江师叔的栖霞楼和破天楼询问,我们最后在逍遥派前殿集合,恐怕我们最不想预料的那件事已经发生了!可恨,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动手呢!”
“蓁蓁,你在说什么?”丁啸虽然心中也隐隐感到不安,可他从未见到过玉蓁蓁这般着急的模样。此时自然关心大过了一切。
玉蓁蓁摇头,微微敛了眉头道,“丁掌门先不要问了。按照我说的做;我也不能多耽搁了,待到了破天楼大殿,我一定给丁掌门一个满意的答复!”
见玉蓁蓁这般,丁啸也不勉强,像从前一样予以纵容;出了门给玉蓁蓁换衣裳时间的工夫,对司问吩咐着;司问一直撅着嘴,儒雅的形象全无,见丁啸依旧这般宠溺玉蓁蓁,心里肯定不服;不过如今看起来已经火烧眉毛。他就算不愿听玉蓁蓁所为,也只能按照丁啸的去做。
玉蓁蓁与丁啸便在这美好的清晨。生生把整个逍遥派的美梦都豁醒了;不过果然不出玉蓁蓁所料,逍遥派五楼九个琉璃葫芦全部失窃。同时消失的还有九只神兽。好像一夜之间,一切事情都改变了一样。逍遥派前殿中,聚集着三派掌门、长老以及精英弟子,此时倒是显得有些拥挤;玉蓁蓁与默大王站在最中间,眼神向四周望去,却始终不见风花飞。奇怪,真的太奇怪了,阑易不在也就算了,怎么可能风花飞也不在呢?这些日子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好了,大家先不要议论了。”整个前殿一直嗡嗡嗡嗡的,所有人都在小声议论着什么,风瞿的脑袋里好像都被这种嗡嗡的苍蝇声占据了,本来心情就好不到哪里去,这会儿自然更烦躁了。
不过好在有了风瞿这句话,大家总算止住了议论,风瞿见状,才又对玉蓁蓁道,“玉蓁蓁,你是否知道什么?”
“其实开始,弟子只是猜测,并没有实质证据,所以一直没有与诸位说;弟子也生怕猜测有误,造成大家的误会,逍遥派终日会人心惶惶。可如今,弟子的猜测似乎成了事实。这一切,都要从凌波回来开始说了。”
玉蓁蓁清清嗓子,感觉到众人,尤其是凌皓杰的眼神一直死死盯着她看;她强迫自己不去回应凌皓杰的眼神,才又道,“凌波回来之后,性情大变,又一直说着赤松子的事情;可私底下,我们几次前往明霞洞府,却一直不得进入,这本身便与之前大有不同。后来慢慢的,弟子终于发现这个凌波不对劲,至于有多不对劲,我想会有人比我更清楚。景师姐,是不是?”玉蓁蓁的目光毫无预兆的便移到了景含芷身上。
景含芷浑身一抖,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开始渐渐的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子,只是拼命的摇头。玉蓁蓁叹了口气,继续道,“大家可能都有疑惑,何以景师姐平日里向来低调,却忽然在摘星大会上力压群雄?这突然的灵力增长、还有爆发力,当真让人叹为观止。其实这一切并非是偶然,而是一个必然,一个中了傀儡术之人的必然。”
“傀儡术?!”这三个字就好像巨大的雷一般劈在了三位掌门的身上,同时也像是一个巨大的魔咒,谁人都解不开。
“傀儡术?那是什么?不可能!”景含芷整个人登时诧异的立在原地,周遭离得近的人,除了叶灵芸之外,皆退开几步,以保持安全距离,好像景含芷变成了随时会爆炸的不定时炸弹一般。
“玉蓁蓁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傀儡术啊!”叶灵芸叉着腰站在景含芷前头,一副护着她的模样。
景含芷忽的有些感动,毕竟这么久以来,她都是叶灵芸的军师,没少受叶灵芸的白眼,还总是被骂;可当有事发生时,她没想到唯有叶灵芸为她挺身而出。
“傀儡术分成两种,一种是完全的傀儡,提线木偶一般,被施术人控制,没有心智;另一种半傀儡,是可以有自己的心智,但施术人若想控制她,也是可以完全控制的。傀儡术的施术人是如何将人变成傀儡的,”玉蓁蓁长叹一声,后有些悲哀的望着景含芷,“食人心。我想约莫是凌波对景师姐说了,可以以摘星大会的桂冠来交换她的半颗心,她便答应了吧。”
“凌波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他没理由这样!他是你那边的,怎么可能向着景含芷呢!”叶灵芸还在据理力争,一张俊脸气的通红。
“因为凌波……已经不是凌波了,”玉蓁蓁说这话的时候,垂下眼睑,心中痛的无以复加。凌波失去肉身、于三文之死,都是自己当日任性犯下的错误,她终身都愧对这两人,或许死后都无颜再见,“他身躯内的那具灵魂,是阑易,这个百年前让人提之神色巨变的异人,阑易。”
阑易的名号一出,所以百年前经历过那场战役的人统统打了个冷战,风瞿尤其更甚。阑易这个名字,他已经多久没有听到了,当初当他知道他是阑易的儿子的时候,他简直万念俱灰,一心赴死。一巴掌打在椅背上的时候,风瞿的椅子发出一声巨响,后应声而碎;风瞿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走向玉蓁蓁,眼神之中的那种凶狠,从前唯有看着风花飞时才会出现,“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你又如何确定了?阑易他明明死了!怎么可能再度复活!”
叶灵芸回过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捂着自己胸口已经泪流满面的景含芷。她倒退一步,摇头道,“不可能的,景含芷,你给我说实话,她……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只是想拿到第一而已!我没有错啊!我低声下气了这么多年!我也想扬眉吐气啊!我只是没想到……只是没想到凌波他竟然……我还以为,我,我……”景含芷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再起不来。
“掌门,弟子的提示,是云宿云公子给的;本来弟子只是怀疑,可是摘星大会第一场幻境猎兽中,云公子特意让真正的凌波出现,提醒了弟子。”玉蓁蓁如实相告,见风瞿面色越来越差,又道,“弟子并没有一分证据,所以唯有将此事告知大师兄,大师兄与弟子暗地里调查,只要有了证据,便准备告知掌门……”
“胡说八道!怎么可能有了事情就是阑易为之?为什么不可能是别人!”风瞿似乎非常逃避阑易的问题。
江天青见事情愈发的难以控制,又见风瞿逼玉蓁蓁逼得太紧,唯有出来开口道,“风师兄别急,就算如你所说,不是阑易的问题。那么如今最大的问题就出在那个突然出现并且住在逍遥派的云宿身上了!神兽全数消失,从前异兽族的目标又是神兽,我倒是觉得,云宿是异兽之主,没准就是他联合异兽族,将我们聚集于此,将神兽一网打尽,他们的目的没有变,神州大地也并没有真的和平,这一切都是云宿的说辞而已!别忘了,风师兄,丁掌门,我们三番几次的想走,是谁非要留下我们!还有,云宿几次从中作梗,我说了你们却都站在他那边!凌波有没有问题我不清楚,但是这个云宿,才一定有问题!”(未完待续)
422 父子变兄弟
“我说老女人,你不止是年龄老,智力都跟着褪化是不是!”
江天青这边厢话音才落,一个带着些凌厉的女声立即接上。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云朵气冲冲并且雄赳赳的大跨步进了来,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愿意”三个大字;雷风一如既往的带着扑克脸沉默,跟在云朵后面,只不过表情中似乎也带了几分猜忌。
江天青登时就气的有些找不到北,她素日里极少这般的冲动,可是云朵就像是江天青的一个秘密武器一样,她每每一出现,江天青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只不过云朵可顾不得这些,直直站在玉蓁蓁身边,抱着膀子道,“发生什么事情我倒也看见了,你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说我二爹有问题?为什么不是你们昆仑谷有问题?谁知道是不是昆仑谷居心叵测,想独吞九只神兽?”
“轻狂之言!”江天青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的工夫冷冷盯着云朵,咬牙切齿道,“那种异兽族做出的阴暗勾当,我们昆仑谷才不屑去做!”
“知人知面不知心,”云朵对着江天青冷哼一声,她可是在大殿外头偷听老久了,若不是江天青一下把问题扯到云宿身上,她本不打算这么快现身的,“我二爹与逍遥派渊源颇深,又曾拜师于此,与风瞿叔叔师兄弟相称,感情不知道多好。他们一起相处的日子,一起经历的事情数不胜数,彼此之间也了解的很,风瞿叔叔自然更信我二爹;但你这个外来人,可就不好说了。刚刚蓁蓁还说到半傀儡人的问题,谁知道你是不是和那个景含芷一样。”
云朵撇撇嘴,哼的一声,眼神上扬,这模样可当真是气坏了江天青。眼见着眼前事情没解决,又要多一桩事,风瞿忙喊了停,后重新将话题转到玉蓁蓁身上,“你除了知道这些,还知道什么?”
玉蓁蓁见风瞿实在不信阑易之事,又见事情实在发展到自己难以掌控,她自己一个人无法应对这些,唯有对风瞿拱手道,“掌门,弟子想请大师兄与弟子一同解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弟子一人说的不可信,但大师兄的话……”
“你说的不可信,他说的就更不可信了。”提起风花飞的名号,风瞿的眉头偏偏蹙的更深了。
好在一直沉默的丁啸发了话,“风掌门,我倒觉得蓁蓁的话有理。她一个人说不可信,可若是颇得人心又一心为逍遥派着想的风花飞也这么说的话,的确就有几分可信了。”
风瞿见丁啸这般说,江天青也在一旁赌气的点头,唯有缴械投降道,“好,风花飞,你就来说说。”
风瞿的话说了半天,众人面面相觑,没人应答。风瞿这才开始在人群中扫视着,半天发现风花飞竟然不在,登时怒火冲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风花飞去了哪里!”
“在这儿呢,风瞿,你说你急什么。”
一个淡然中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响起,众人都提着一颗心眼望大门处,毕竟在这里,敢直呼风瞿名字的人是不存在的。所以当披着凌波外表的阑易与头快垂到胸口上的风花飞一道出现的时候,众人皆想起了玉蓁蓁所说,一副剑拔弩张的气势,气氛刹那间便成了一触即发的紧急时刻;景含芷依旧无力的跪坐着,这时候转头看了看得意洋洋的阑易,只是后者从头到尾都没正眼或者侧眼、哪怕是斜瞥她一下。
“你究竟是谁!”风瞿的声音中带着颤抖,整个人似乎都有些站不稳,好在玄舒在他身后微微的抵了一下,才重新给了他勇气,告诉他如今他是逍遥派的掌门,绝不能轻易再在这个人面前认输。
“乖儿子,怎么不认老爹了,”阑易笑的一脸奸诈,再无凌波从前的半分憨厚与纯真,“玉蓁蓁说的不错,江美人说的也不错,都别吵了。”
“凌波你胡说八道什么!”云朵上前想要揪起阑易的衣领,阑易却眼内寒光一闪,才要以手中冰刃划过去,好在雷风,一把将云朵拉了回来;冰刃割裂了云朵腰上的香囊,那些流苏悉数断的整整齐齐,惊得云朵一身冷汗。
“你……当真是阑易!玉蓁蓁所猜……是真的?!不可能,怎么可能,你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啊!”风瞿整个身子开始不可抑制的颤抖,这一次,无论玄舒如何在他身后小心提醒,他都无法控制自己了。
“啊,是啊,我回来了。怎么,不给老爹一个拥抱?风瞿,这点你做的可就不如你弟弟好了,你看花飞,这不是乖乖的跟着我呢么。”阑易指了指身后的风花飞。
风花飞一激灵,他本来感觉浑浑噩噩的,不知被阑易灌了什么药;可这会儿却忽的清醒过来,更发现自己竟处在逍遥派前殿中;眼前不远处站着满脸不可置信与震惊的玉蓁蓁,再往前,则是怒不可遏气的浑身发抖的风瞿;周围围观的也都是各派的长老及精英弟子,阑易在自己一侧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了?风花飞心下一念不好,看着玉蓁蓁都露出那样的表情,定是阑易又耍了什么鬼主意。他不敢再想其他,赶紧上前几步,走到玉蓁蓁身边,低声问了句,“到底怎么了?”
玉蓁蓁从未如此圆瞪着双眼,拼命的摇头道,“大师兄,你是……你是阑易的儿子?”
“我……”风花飞无言以对,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纸包不住火,况且看阑易的样子,刚刚肯定也是把这件事情说了出去。半晌,他握紧了拳头,盯着玉蓁蓁的双眼,继续小声道,“你还相信我吗?”
“大师兄不会是你的儿子!”关于风瞿的身世,在逍遥派似乎已经不是一个秘密,新近弟子不清楚,但之前的弟子多多少少都知道些,只是敏感的没有提过;叶灵芸对此事自然清楚,但是玄舒告诉过叶灵芸,阑易是风瞿的死穴,绝对不能提这个名字,否则就算风瞿宠惯了她,也无法轻易原谅她,所以叶灵芸在这方面一直缄默。但如今,这个阑易竟说风花飞也是他的儿子,简直太不要脸了!
叶灵芸勇敢的站了出来,并且挡在了风花飞与阑易的中间,指着阑易便大声道,“我不管你是谁!你离大师兄远一些!一定是因为你,因为你大师兄这些日子才总是躲着我不肯见我!”
“我也不信风师兄会是你儿子!”尽管被雷风拉着,云朵也不甘示弱,对着阑易比比划划跃跃欲试的。
“神兽与琉璃葫芦都遗失了,”玉蓁蓁迅速做了抉择,选择站在风花飞这边,后对他小声道,“恐怕他们已经动手了。大师兄,我不管你是谁的儿子,我只看得到你从前对逍遥派的维护,那份真心不会是假的!”
“多谢了。”风花飞与玉蓁蓁耳语过后,忙对着风瞿拱手道,“掌门,阑易……”
“你给我闭嘴!野种!”
只是不想,风花飞的话再度被风瞿打断,带着一股从地狱而来的愤恨。
风花飞整个人懵在原地,就连玉蓁蓁都有些傻了。风瞿一步一步走向风花飞,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风花飞的心上生生钉入一颗钉子一样,登时鲜血四溅,痛的无以复加,“我早就知道,你骨子里流的就是阑易的血,你早晚都会与他同路。你不该来到这世上,你只是让这世上再多一个祸害而已。师父当初怎么会心慈手软选择把你救出来并且抚养长大,他根本就是在栽培神州大地的祸害而已!这一次神兽被盗,你说!你帮了你爹多少忙!你是不是阑易安插在我逍遥派的眼线!”
“掌门,怎么可能呢!大师兄对逍遥派一直尽心尽力……”叶灵芸实在听不下去了,在看到风花飞眼中第一次泛着泪花的时候,她鼓起勇气,就算玄舒快把眼睛都抛出来了,她依旧开口替风花飞辩护。
“你闭嘴!这里没你什么事!”风瞿当即对着叶灵芸怒吼道。
“是啊,我是阑易的儿子,我体内流着和阑易一样的血,”风花飞却忽的开了口,语气中满是绝望,可后一秒,这种种的绝望全数化为愤怒,“那你呢,你不同样是阑易的儿子吗?为什么你可以安心的在逍遥派做掌门?而我却一定是多余的那个呢?这么多年来,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私心,全部是为了逍遥派,为什么从得不到你的一分肯定?就因为我是阑易的儿子吗?阑易的儿子就该死吗?阑易的儿子就一定会像他那样变坏、变成整个神州大地的大蛀虫吗?你我同样是阑易的儿子,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风花飞说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泪几经酝酿,还是憋了回去,他的骄傲不容许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柔弱的一面。风瞿却冷笑着望向风花飞,口中道,“我知道是阑易的儿子之后,已经选择了自行了断。是师父给了我新生,我如今已经不再是阑易之子,我是风瞿,就是自己的风瞿!”
“自行了断,是不是你就可以相信我?好!”风花飞说着,直接抽出花墨剑,抵在脖颈上,蹙着眉头望着风瞿道,“如果最终只能用我的死来证明自己,我也不后悔!”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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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 云宿叛离,众人心碎
“风花飞!别胡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尽管风瞿并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轻蔑的表情都没有变过,更别提上前阻止;可丁啸却是吼了一声,起身准备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玉蓁蓁捂着嘴眼见着风花飞的花墨剑在脖颈上划出一道口子,已经开始有鲜血流了出来;叶灵芸和云朵的惊呼与恐惧的情绪几乎传遍了大殿,眼见着风花飞就要惨死当地,却没有一人能阻止得了——
生死一线间,大殿周遭种着的植被树却忽的伸长了枝桠,后竟如有生命一般,生生卷走了风花飞手中的花墨剑。当听到花墨剑“叮当”的清脆落地声时,所有人都讶异的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已经回复常态,如同往日一般挺立的植被树。玄舒整个人都惊呆在原地,他是爱着这些花花草草的,所以不论是住处还是议事的大殿中,他都栽培了一些绿叶树,这些树约莫一人来高,抗寒,就算是峨眉山的冬日也从未落叶或黄叶,给人很强烈的生命感。正因为如此,玄舒才特意在大殿两旁放置了很多花盆,专门培养这种植物——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植物竟然还有这样的功能?!
“草木傀儡术!”对于此,别人不知道,风瞿可是了解的很;毕竟曾经的方清秋,习的就是这种傀儡术。修习草木傀儡术的人,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一切有生命的植物,可以以植物为眼、为耳,所以刚刚救下风花飞的,定是修习草木傀儡术的人。难不成,除了阑易,方清秋也被复活了?
“方清秋,是不是你!”风瞿微微咬着牙,想想最后那些日子,方清秋虽那么细心的照料他,一心想他好,只可惜他恨毒了方清秋这样出卖自己的人,从不接受她好意;可如今,一想到方清秋也有可能复活,风瞿的心却是悲喜交加,一来方清秋毕竟是他曾经的师妹,即使走错了路;二来方清秋是方泠芷的姐姐,就算是爱屋及乌,他也并不太想方清秋那么悲惨的死去。
“抱歉啊风瞿掌门,让你失望了,在下并非是什么方清秋。”应粼的声音忽然响起,这熟悉的声音却让玉蓁蓁和凌皓杰觉得颇为耳熟,待一个破天楼弟子缓缓走出,并且变戏法般的将脸上的一层假皮撕去后,玉蓁蓁才恍然大悟,同时转头用不明所以的眼光看着风花飞。
“主上,久候了。”应粼对着阑易恭敬的拱手,后对着风花飞微微一笑道,“属下参见少主。”
“是你——我想起来了!你是在蛊人族的时候救了我们的那个家伙!”凌皓杰想起的略比玉蓁蓁晚些,不过他并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当时便喊出了口。
此言一出,应粼也不否认,直接答道,“不错,在下是奉主上之命保护少主。”
“风花飞,你是否早就知道!”风瞿已然忍不住,见阑易上前以锦帕帮风花飞止血,咬牙切齿的对其这般道,语气中满是苦大仇深的情绪。
“我……”风花飞喉咙做痛,开口说话都难,唯有紧紧的蹙着眉头,选择了沉默。其实他不是不清楚,这个时候,情况已经如此明了,风瞿本来就对他提防有佳,此时就算他费力说出真相,风瞿也不会信。
“我说你们从刚开开始是不是就有点跑题了!”江天青不知何时已经将结界布好,将整个逍遥派前殿以及外面几百米的地方全数结住,不让阑易和刚刚出现的应粼逃跑,“既然如今他们已经自投罗网,问罪什么的先搁置一边,如今最主要的是把神兽和琉璃葫芦夺回来!”
好在一群人里面有一个清醒的,所以江天青此话一出,立即语惊四座,众人都重新将目光定格在应粼与阑易身上。如今这是逍遥派的底盘,修仙士人多势众,他们只有两个人,怎么想也不会是修仙一派的对手——这是江天青打的主意。只可惜江天青话音才罗,阑易得意的笑容却显露出来,并且很快变成抚掌大笑,对着江天青不屑道,“江美人啊江美人,你还真是空有一副好外壳,脑袋里面是空的啊!我阑易怎会轻易让你们抓到?又怎么会单枪匹马的来呢?”
“云朵,有些不对劲,”雷风的鼻子一直四处嗅着,后对一旁一颗心都系在风花飞身上,根本听不进去他话的云朵道,“听我说,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行了,老友,你们也别躲躲藏藏的了,快些现身吧。”阑易拍拍手,后众人眼见着本来空无一人的殿门处,云宿与瑾辰打头,就那么定定的立在那里;身后的异兽军团中,偶有紫色瞳孔的雷氏后人出现,看来他们能够隐藏这么久,都亏得远古雷氏的隐术了。
“二爹!瑾辰叔叔!你们怎么会……你们……”云朵终于舍得将自己的目光从风花飞身上转移到大殿门口,却在下一瞬间,眼眶内充盈着泪水,“二爹,你们该不会和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
“哼,我早说过了,云宿一定有问题!你是云宿那边的人,还在这里装什么!你们都已经暴露的彻彻底底了!”江天青恨得几乎咬碎了牙,望着殿外异兽军团的数目,再加上一个异兽之主、一个附身仙灵的异人,一个深谙草木傀儡术的异人,修仙士就算是多,胜算也并不大;况且见他们的样子,明显是神兽已经不在身上,看来他们中计了,一开始就跳入了云宿设计的圈套!
“云师弟,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尽管事情已经这般清楚的出现在眼前,风瞿还是不能相信从前那个嘻嘻哈哈的云宿会有一日这般的算计他,算计着整个修仙一派。回想起从前在一起的日子,是那么开心,他们也算是至交了,云宿怎么会这么对他?
“抱歉,风师兄,这一切都只是计谋而已,异兽族该得到的,始终要得到。”云宿说这话的时候,简直看都不敢看云朵一眼,他不愿看到云朵伤心流泪,不愿从云朵眼中看到那样肮脏的自己。
“你有想过泠芷吗?泠芷可是知道这些?泠芷一定不会同意的!云师弟,你睁开眼睛看看,那个是阑易!百年之前你们消灭的阑易!可如今,你怎么甘心与他共事!”风瞿进一步的规劝着云宿,就算让他死,他都不愿相信云宿会变成这样的人,会选择这样的路。
“远古雷氏的人都在这,想必嫂嫂已然知道。”雷风虽然语气依旧淡定,可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了;那些拥有紫色眼眸的人,都是他曾经的亲人。他就算再不济,也看得出他的亲人们脸上挂着多少不情愿,所以他绝对看得出,事有蹊跷,或许他不能这么急着下定论。
只不过雷风想得明白,不代表云朵想的明白。云朵不顾雷风一直死死抓着她的手臂,一把推开雷风,蹬蹬蹬蹬跑到云宿面前,生生扳着云宿的脸,逼他与自己对视,口中撕心裂肺道,“二爹,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疯,”云朵的眼中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这无异于用刀一下一下剜着他的心,可他此时不能投降,就算为了方泠芷的安全,他不得不有些割舍。云宿沉淀住心里的情感,换上一副冷漠的神情,伸手打去了云朵的双手,后抱着膀子转头不再看她,“我只是遵从心意行事而已,你不懂,也别管,更轮不到你管!”
“骗子,你这个大骗子!”云朵抹着眼泪,跺着脚,可如今,任她如何撒娇任性,面前这个铁了心的云宿都不会再回头看她,“你说过,除了娘之外,你最爱的就是我。可你如今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别这样,云朵。”雷风上前,生生将哭的眼睛肿的桃花一般的云朵拉了回去,与云宿保持了安全距离的同时,也站在了玉蓁蓁的一侧。
“我相信你堕落了,但我绝不相信,泠芷也会这般!”丁啸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云宿的对面,丝毫没有犹豫的就宝剑出鞘,对着云宿而去;云宿也不甘示弱,霜月洞天抱出之后,撩拨琴弦间,冰剑频出,丁啸身形左右忽闪,幸得迅速才不至于被其伤到。
“云师弟,你真的……这般绝情?”风瞿却在过去的那些回忆中仍走不出来,也想不通,为何云宿会与阑易站在一起。
“异兽族称霸三界六道,这才是我作为异兽之主该做的事情!”云宿说着,脸上的坚定连自己都要骗过了。
“所以你甘心与阑易合作……好,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相信你,我……噗!”风瞿说着,捂着胸口倒退几步,后竟一口血喷了出来,染湿了面前的白色理石地面。
“风师兄!”江天青见状,忙上前搀扶住风瞿,后对着一旁的昆仑谷精英弟子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是,掌门!”昆仑谷弟子得令后,立即御剑而出,与殿外的异兽军团拼个你死我活。见昆仑谷已经有了动静,清虚宫和逍遥派的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很快殿外便展开了大混战,场面鲜血淋漓,不过看得出,尽管修仙一派已然是派出精英,但对修习了傀儡术的异兽军团来说,并非是其对手。
阑易笑呵呵的摸摸下巴,对着与他对峙的一干人等没有一丝紧张感的笑道,“喂喂喂,你们不去支援真的没问题么?外头的异兽军团,可都是食用了你们修仙士的心,如今修为大增,你们那点修仙士想凭借数量赢,怕是不可能呢。”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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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 景含芷-悔过已晚
阑易这一句话,生生点燃了战火;逍遥派前殿刹那间成了战场,断壁残垣的哀嚎声不绝于耳。这突然之间的变故让失声的风花飞愕然,只不过一旁的阑易依旧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看着云宿、瑾辰、应粼三个人与修仙一派的掌门及长老对打,还兴致盎然的对他说着,“花飞,你瞧,这就是修仙士的能力。就算瑾辰和应粼不在,光一个异兽之主,他们都打不过。”
这倒并非阑易夸大云宿的能力,即使云宿不想伤了昔日的战友以及好友,可一想起方泠芷如今的处境,他不得不出尽全力,霜月洞天发出铮铮的声音,双手拨弦的速度几乎快将琴弦撑断;而以云宿为圆心,周围的修仙士大部分都被霜月洞天的冰霜冻住,丝毫动弹不得——状如曾经被冰冻的风瞿;而如今躲过了这冰冻攻击的,也唯有风瞿、丁啸以及离得比较远的玉蓁蓁几人了,几派长老加上昆仑谷掌门江天青,已经悉数被云宿控制住。
“二爹,你收手吧!”眼见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云朵也唯有从悲伤中走出来,祭起宝剑对着云宿就冲了过去;雷风在其后紧跟,生怕云朵出了什么事。玉蓁蓁咬咬牙,她的对面是云宿最忠实的部下瑾辰,而与瑾辰的争斗中,她也受了不小的伤,如今气喘吁吁的,即使体内有白虎之力的存在,可恢复力又哪有受到的伤害快。
瑾辰定定望着玉蓁蓁,后毫无预兆的上前,一把将她左眼的眼罩摘下。玉蓁蓁心下一紧,抬头看到瑾辰那讶异的神色时,蓦地后退,再度与他保持了安全距离。瑾辰开口,语气中似有玩味,“哼,想不到如今神州大地上,竟有了第二个与我一般的人了。”
玉蓁蓁眨着眼,有些不明所以,不过才要再度攻击的时候,却听到云朵痛苦的哀叫声。她心下一惊,再回过神儿的工夫,云朵已经整个人向她这里飞了过来。玉蓁蓁忙御剑而起,一把将云朵接住,但见云朵的腹部上插着一把手臂长的冰剑,待那冰剑融化,伤口处开始不停的向外溢着鲜血。玉蓁蓁只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快要竖起来,她实在不敢相信曾经把云朵当成心肝宝贝一样守护着的云宿,竟然对云朵下此毒手!一面帮云朵止血,玉蓁蓁一面听着云朵口中不停说着“不可能,这不可能”,来不及叹息的工夫,雷风同样飞了过来,只不过没有云朵这么好命,身子撞上檐柱后,软软的落了下来。
“人不狠,站不稳,老友,做得好!”阑易却还在一旁云淡风轻的为云宿叫好,甚至鼓起了掌。
风瞿见到云朵这般,终于打梦中与回忆中完全清醒过来,眸子都开始变成红色,他从未如此愤怒的大声对云宿吼着,声音振聋发聩,“云宿,你是不是疯了!云朵可是泠芷的孩子!”
“谁要阻挡我异兽族大计,都只有死路一条!无论是谁!”云宿同样大声的回答了风瞿,同时手中琴弦再度拨响,几十把与云朵腹上一般的冰剑同时向风瞿而去,风瞿腹背受敌,避无可避,当即迅速下了判断,施展风壁,将自己牢牢守于其中;冰剑在遇到风壁的时候,开始还融入了几寸,不过很快在风壁上便消失殆尽;风瞿才要将风壁收回,却不料云宿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整个风壁以及内里被保护着的风瞿以冰冻术冻住,如此一来,风瞿便也如同江天青几人一般,被云宿控制住,丝毫动弹不得。
大殿外,异兽军团已经将三派的精英弟子杀的死的死、伤的伤,凌皓杰因为一直护着程思芜,手臂也受了重伤,如今似是连剑都举不起了,其他还能行动的弟子,也多为各楼的四大弟子,只不过如今都浑身浴血,修仙一派被大大打击了;而已经没了顶空余断壁的大殿内,三派掌门已经有两派被控制住,长老皆被冰冻,说是控制,但若被冻的时间长了,生命便也跟着这般一点点流逝下去,对被冻住的人没有丝毫好处。如今仅剩的战斗力,就是受伤较轻的清虚宫掌门丁啸、靠着檐柱才能站起来的雷风、玉蓁蓁,互相搀扶着的玄天、琼华,一直处于不知所措状态的景含芷,还有倒在风花飞一旁,如今只能靠宝剑支撑才能站起来的叶灵芸。
“哎呦呦,啧啧,伤亡惨重啊,”阑易从头到尾都没出过手,只是立在风花飞一旁,一直一副悠闲的模样,“不如乘胜追击,就这么灭了修仙士这个群体……啊,或者如果他们求饶,愿意归顺我们,我们就放他们一条生路。我的老友异兽之主,你觉得怎么样?”
丁啸握紧了手中宝剑,额头上的血沿着眼睛落了下来,他甚至眼都不眨一下,坚定道,“呸,就算我们全部牺牲,我们的魂魄也会继续和你们做对,绝不会让你们轻易得逞的!”
“丁掌门说得对!”玉蓁蓁一步一步的挪到丁啸一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道,“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我们永不言败!”
“这不是自己讨打么,”阑易无奈的摊开手,后对云宿道,“老友,你看,我可是给过他们机会。但没办法,他们自寻死路。从谁开始呢,一下都弄死又没什么意思,”阑易的眼光在一干人等中来回巡游,后定在了玉蓁蓁身上,笑嘻嘻道,“女人太聪明,总是没什么好下场的。不如就从玉蓁蓁开始,老友,准备吧。”
“你……到底……怎样!”风花飞捂着脖颈,艰难的发出了声。
“哎呀呀,我的好儿子,你终于开口了,”阑易立即对云宿做了暂停的手势,后摸了摸风花飞坚毅的脸庞,啧啧有声道,“我就知道你不舍得玉蓁蓁,好,只要你肯跟我走,这些乌合之众,我还没看在眼里。”
不错,阑易想的的确不错。如今修仙一派没有了神兽,没有了妖族的天狼星,没有了异兽之主的支持,又受了这样大的重创,想要恢复都很难,又如何能阻止不日后的七星连珠呢?只要他得到了七星连珠的力量,管他什么五灵合一——如今五灵也无法合一了,风花飞他是铁了心要带走的——根本都毫无惧怕力,再来找他也不过是找死而已。不如卖风花飞个面子,风花飞还能安心的跟着自己走。
“大师兄!不要跟他走!大师兄,我一直相信你的,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你都是我的大师兄,是逍遥派的大师兄!”玉蓁蓁忙这样开口道,因为说的太急,忍不住咳嗽几声,又痛的眉头紧蹙。
“闭嘴,这女人还真是讨厌!”阑易对着应粼使了个眼色,应粼立即会意,驱动草木傀儡术,使那枝桠先一把抽在玉蓁蓁脸上,待她一口血吐出来的工夫,再将她卷的高高的,后用力的掷在地上。玉蓁蓁只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架子都散开了,又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再没什么力气起身了。
风花飞咬紧牙关,拳头攥的死死的,再度用力发声道,“我跟你走!”
“大……师兄,别,别……”叶灵芸抓住风花飞的手臂,用力的摇头,却感觉意识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
“滚开!碍事!”阑易却是力量充盈,一脚飞踢,将叶灵芸踢出老远;叶灵芸在地上滚了几圈,尽管已经再没任何力气,可也努力的向风花飞所在的地方爬去,一面怕一面言语不清道,“不……不……走……”
“大师姐!”景含芷终于再忍不住,泪奔着到了叶灵芸一旁,将她扶起,看着地上那满溢的鲜血,眼泪像洪水一样泄了出来,此时心中满是后悔与惭愧。
看到景含芷,阑易才忽的想起什么,将风花飞一把推给应粼的工夫,上前对景含芷饶有兴趣道,“景含芷,你也跟着一块走吧,没了你还真有些不适应,这些年遇到过这些女人,你还真算是其中拔尖儿的呢。”
“卑鄙无耻,你这个禽兽!”景含芷咬牙喊了出来,后伸出另一只手,在阑易猝不及防的工夫,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是我错,我不该利益熏心,然后被你利用!凌波……不,阑易,你这个衣冠禽兽,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要你下地……”
狱字还没有出口,叶灵芸便觉得支撑自己的那股力量不再,而与其同时,她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到了一旁,紧接着,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向她袭来。她微微眯开眼,却发现景含芷已经消失不见,而她的周围,全部是慑人的红色鲜血。阑易将紧攥的拳头松开,后摊开手,无谓道,“不听话的女人,我可是从来不留的,当真是麻烦的要命。”
这些鲜血……是景含芷的?巨大的悲伤当时便侵袭了叶灵芸,她呜呜的哭出了声,只不过景含芷却再听不到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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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6 重新振作
风瞿却摇摇头,伸出双手看了看那僵硬的骨节,开口低靡道,“没用了,如今修仙一派遭此大创,根本不是异兽族的对手。”
“并非如此,我们的路并非如表面上这般已被堵死,”玉蓁蓁说着,深深吸了口气,后坚定的望着风瞿,一紫一黑的双瞳中,迸发出从未有过的坚韧,“掌门,其实云公子私下曾找过弟子。”
一提起云宿的名字,风瞿整个身子都颤抖了下,本来好不容易被他淡化的那部分记忆重新凶狠的涌了上来,云宿的那些伤人的话、云宿对云朵依旧下重手……他紧攥了拳头,语气中多了一丝明显的不信任,“他做了那样的事情,就算与你说过什么又如何。”
“因为弟子觉得,云公子似乎情非得已;弟子第一次怀疑凌波有问题,也是云公子有意无意间的提示,”玉蓁蓁说着,尽管风瞿看起来不信,可她不同,无论是当日做了阑易大帮凶的云宿,还是承认了是阑易儿子的风花飞,她心中都是信任着,并且相信他们的难言之隐的,“掌门还请先放下心中偏见,听弟子一叙。”
“掌门,玉蓁蓁说的有理,听听又何妨。况且那一日,尽管大殿中的诸人都受了不小的伤,可是我还是觉得,云公子下手已是轻了,否则如今怎会有我们在这里相伴?”玄舒在云宿耳旁这般说着,倒并非他相信云宿真的怎样,而是玉蓁蓁眼中的真诚打动了他,而且他也相信,面前这个玉蓁蓁并非凡人,她既然早就预感到了这些,如今。也唯有听听她的意见如何,到底该怎么走下去。如今的风瞿,已经低靡至此。也需要一个好的军师策划一下了。
玄舒毕竟是风瞿私交甚好的人,他的话风瞿还是能听得进的。所以风瞿挥挥手。示意玉蓁蓁继续说下去。玉蓁蓁对着玄舒颔首表示感激,后继续拱手对风瞿道,“掌门,有一晚,云公子忽至弟子房内,并且让默大王将弟子与他传入空间内。关于默大王的空间,想必掌门也清楚,空间内是非常封闭的。别人想监视或想探听,是绝对不可行的;弟子当时便觉得事有蹊跷,果不其然,空间内,云公子对弟子说了极少却包含了不少信息的话。”
“他说了什么?”风瞿的眼神中终于燃起了一丝希望,面庞上的绝望之色也在逐渐退却。
玉蓁蓁想着当日云宿谨慎的面庞,后开口一字不差道,“无论发生什么事,记住,要保护云朵。云朵是妖族的希望;世上有五灵,风灵俞樾,火灵是弟子。水灵凌波,雷灵风花飞,土灵,必须要寻找到土灵,凑齐五灵,便能将神州大地恢复真正的和平;不要再去寻赤松子,洞府已被结界牢牢封住,弟子等进不去,他亦毫无办法。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摘星大会最后一场,景含芷必置弟子于死地。弟子若想保卫神州大地,就不能如从前那般留颜面。”
“其他的我不清楚。不过整个峨眉山都被一股极强的结界包围,的确是真,”一直一言不发的俞樾忽的开了口,带着低沉的尾音,“我与三文费了许多日,才打开了一个极小的缺口;而且这结界似乎是针对仙族的,而我与三文如今为鬼族,与仙族一般是上三族的,所以同样被阻在了外面。”
“最后的话也应验了,摘星大会最后一场,景师姐的确是在阑易的作用下,险些让弟子失血过多而死;而当时,又是云公子出手,救下了弟子。”玉蓁蓁说着,见风瞿本来紧紧蹙着的眉头总算稍稍展开,又恭敬道,“掌门,太多太多的预兆显示着无论是云公子、还是远古雷氏,都是被阑易与异兽族威胁了。掌门,想必您必定比弟子更了解云公子,可知云公子对云姑娘是如何珍视?”
念起云宿曾经对云朵的疼爱,风瞿颔首道,“他对云朵的疼爱有佳,已经上升到了溺爱的程度,不然云朵怎么会那么单纯无邪,是从小被保护过度了。”
“但那一日,云公子如何将云姑娘重创,掌门您也看到了,”玉蓁蓁说着,见风瞿眉头重新蹙起来,摇摇头道,“所以弟子大胆猜测,从前云公子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了异兽族,今天云公子就可以为了同一个女子而对云姑娘下那么重的手。那个女子是谁,掌门该清楚。”
“泠芷……你是说泠芷!但是不可能,云朵是泠芷的亲生女儿,泠芷我是了解的,她绝不可能……”风瞿连连摇头,面上满是逃避的神情;要他相信从前那个开朗善良的小师妹做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的痛快。
“掌门,弟子的意思是……”玉蓁蓁深吸口气,后一咬牙,开口道,“也许异兽族与阑易抓住了方姑娘,以此来威胁云公子和整个雷氏,这种情况下,弟子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风瞿整个人都呆愣原地,后死死攥着拳头,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可有什么证据!”
“直接证据没有,弟子不过是猜测,”玉蓁蓁说着,后道出这些日子与默大王一般总结的端倪,“掌门可以想一下,当初方姑娘决定出发去异兽族,云公子也跟着一道去,结局如何我们并不清楚;后我们打昆仑谷背水一战,三派集合在逍遥派之后,云公子却忽然出现,说他们已制服异兽族,并且将神兽与琉璃葫芦归还;还特意留在逍遥派,也没有让雷风公子与云姑娘回雷鸣山庄。其实说到这里,就该想到,方姑娘并没有出现,可能从这时开始,云公子就已经被威胁做这些事,而雷风公子和云姑娘并不知情;再后来,云公子在他们的威胁与监视下一步步走下来,也唯有那唯一的一次机会与弟子说这些。”
玉蓁蓁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想来,也唯有这个说法合情合理。一想到方泠芷可能被抓起来,风瞿就坐立不安,他起身,绕着椅子走了几圈,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不少,一扫之前的绝望,后他重重一拍椅背,又对玉蓁蓁道,“他可还说了其他?”
“云公子的确还给了弟子一个问问题的机会。”玉蓁蓁说着。
“你问了什么!”风瞿紧接着问了句。
玉蓁蓁倒是有些脸红,望了望于三文,后低声道,“因为当时几乎已经确定了凌波身份有疑,所以,所以弟子问了……三文究竟怎么样了,云公子告知弟子,鲛人族再无血脉。”一想起当时云宿的话,玉蓁蓁心里还是好难过。
于三文碰了碰玉蓁蓁的手,以示安慰。玉蓁蓁摇摇头,抬头时候,却对上风瞿有些失望的眼神,“玉蓁蓁,你当时为什么不问云宿为何这样做?到底泠芷现在怎么样了!”
“掌门,抱歉,况且方姑娘的事情弟子没有证据,纯属猜想;至于是否要证实,还得看掌门您……”
玉蓁蓁话还没说完,风瞿立即一拂衣袖对玄舒道,“立即去白鹤楼和栖霞楼,如果丁掌门和江师妹身子已无碍,即刻请来此处,说是有要事相商!”
“是,是掌门!”玄舒都没想到风瞿竟只在玉蓁蓁的三言两语中重新鼓舞起来,重新找到自己一般,与玉蓁蓁擦肩而过的工夫,他真心诚意的对玉蓁蓁拱了手,玉蓁蓁哪里受得起,连忙还礼。
玄舒既走了,她要说的也已经说完了,自然不会留在这里插手三派掌门会晤了。再度拱手的工夫,玉蓁蓁对急的原地不停走来走去的风瞿道,“掌门,弟子知道的、猜到的,都已经全数道出,三文与三皇子弟子先安置在破天楼,不知掌门可有其他吩咐?”
“下去吧,好生准备着,我们近日或许会有动作。”风瞿说着,对方泠芷挥挥手,却在方泠芷告退与于三文、俞樾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又开口问道,“云宿口中那句,云朵是妖族的希望,可有何用意?”
这句话,玉蓁蓁也没有得到什么答案,不过默大王倒是说了一种可能性,她念着默大王的话,后又对风瞿道,“以弟子与大王的猜测,妖族的希望是天狼星,这是一成不变的事实;而方姑娘曾是天狼星的宿主,异兽族也许以为控制了方姑娘,就是控制了妖族,因为所有妖族子民都惧于天狼星的威名。可也许这次云姑娘就是云公子留给我们联合妖族的王牌,既然说云姑娘是妖族的希望,或许如今云姑娘已经从方姑娘体内继承了天狼星,成了新的天狼星宿主。”
“联合妖族……没错,如今修仙一派大受打击,想要新的生力军,就只能想其他办法了,你下去吧,”玉蓁蓁的话总算给了迷茫又焦急的风瞿一个新的思路、新的方向,他对着玉蓁蓁三人挥挥手,忽的又想起什么,嘱咐了句,“好生招待黄泉鬼族的贵客。”
“弟子领命。”玉蓁蓁拱手,后带着于三文与俞樾打一侧从名存实亡的破天楼前殿离了去。(未完待续)
427 祭奠
“够……够了,我都……和你,走,为何还不……放过?”
“卑鄙无耻,你这个禽兽!是我错,我不该利益熏心,然后被你利用!凌波……不,阑易,你这个衣冠禽兽,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要你下地……”
***
“大师兄,景含芷——”
叶灵芸大声唤着这两个人的名字从床上蓦地坐了起来,一头的冷汗。毕竟是血肉之躯,又从未受过这样重的伤,叶灵芸如今身上大多缠着绷带,动一下就痛的要命。可是却再没有人可以紧张的上前,嘘寒问暖;叶灵芸望着自己的双手,忽的捂住脸,不知道几度如此泣不成声。
“景含芷……你,你从前怎么那么烦,可现在……现在我却开始怀念那样麻烦讨厌的你了……景含芷,你别留下我啊,混蛋啊,你一定,一定是故意的!”
“灵芸,怎么了?”舜英从外头进来,手上拎着个三层的食盒;却在看门的瞬间听到叶灵芸呜咽的声音,吓了一跳,忙放下食盒上前,将叶灵芸搂在怀里,感觉到她哭的浑身颤抖,舜英心里也疼的针扎一样,“灵芸,别哭了,娘知道你心里难过,娘又何尝不伤心呢。可生活总还要继续,你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啊。”
叶灵芸靠着舜英哭了一会儿,把所有的不满和委屈哭出来之后,她才艰难的抹了抹眼泪,红着眼睛对舜英道,“娘,我想去看看景含芷。”
“先吃些东西垫垫底吧,你这几日都不好好吃东西,伤口会恢复的慢。”舜英心疼的望着如今骨瘦如柴的叶灵芸。
叶灵芸却倔强的摇摇头,舜英拗不过她。唯有答应道,“那娘给你多穿几件衣裳,虽说是春天。可清晨还是有点凉。”
叶灵芸点了头,看着舜英忙里忙外的。又想起每每她病了的时候,景含芷都会如舜英这般忙前忙后,麻麻烦烦问个没完没了,烦的她恨不得当场就把景含芷轰出去;可如今,她再想看到那忙碌的身影,却都是奢求了。
穿戴好之后,叶灵芸指了指食盒,对舜英道。“娘,带上那个吧,我想和……她一齐用膳。”
“哎。”舜英答应着,一面搀着叶灵芸,一面艰难的提上食盒;那场战役中,她也受了不轻的伤,只不过为了照顾叶灵芸,她已经趁着不必守逍遥派前殿的工夫将时间全耗在了这里。
破天楼死亡弟子,全数被埋在了破天楼后山,因为幸存弟子也皆受了轻重不同的伤。需要休养,所以立得木牌也显得仓促。叶灵芸一瘸一拐的跟着舜英在一干小坟包中找着带有景含芷名字的木牌,终于在最靠后的一排中看到了。那或许是所有坟包中最小的一个——也该如此。毕竟景含芷已经当场碎成千万血块,根本无法完整的被埋下,这里葬着的,也不过是几块血肉而已。
叶灵芸忽的双腿一软,看见“破天楼景含芷之墓”几个字之后,软软的跪倒在墓前。舜英惊呼一声“灵芸”,就要下手去扶,叶灵芸却摇摇头,就那么跪坐在冰冷的土地上。抚着木牌上的几个字,半晌。才开口对舜英道,“娘。你觉得,景含芷错了吗?”
“她错,或者不错,如今都已经不再重要,”舜英摇摇头,叹口气道,“她不过是被坏人利用,不过最后关头,她已经回头,灵芸,你知道这些就够了,不要再计较她曾经做错的事情了,那样,你只会永远沉浸在悲伤中。”
“错不全在她,我们是这么久的好友,”这一刻,叶灵芸终于把景含芷生前最想听的两个字说了出来,只可惜,她的灵魂也已经跟着灰飞烟灭,再听不到了,“我却始终没有在修为上有一点的提点她,而且还总是嘲笑她,说她没用;或许这次……她急功近利,不过也只是想求个说法而已。”叶灵芸摇摇头,心中的悲伤已经蔓延全身,眼泪又一滴一滴落了下来,“我从未做好一个朋友该做的事,却在她死了之后兔死狐悲,我觉得自己好卑鄙,娘,我现在知错了,景含芷她……能听到吗?她能感受到我的歉意吗?我现在再做这些……还有用吗?是不是已经于事无补了?”
“灵芸,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是阑易那家伙,利用了人性的弱点。”这一刻,舜英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从小被她宠溺坏了的女儿。
“是啊,利用人性的弱点,阑易利用人性的弱点,害死了景含芷;又同样利用人性的弱点,带走了大师兄。不行,我要去找阑易,我要把大师兄带回来!”叶灵芸说着,眼神忽然满是坚定,她紧紧抓着景含芷的木牌,咬牙切齿道,“景含芷,你等着,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我一定要让那个阑易死无全尸!”
叶灵芸说着,摇摇晃晃的起身就要走,舜英也不敢使劲拉着她,生怕再弄裂她的伤口;叶灵芸却在踉跄着走了两步之后,蓦然倒了下去,唯能一点一点向前爬。她不甘心的用力砸着低,口中低吼着,满是哭腔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没用!为什么我现在想要报仇,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灵芸灵芸,别这样!”舜英艰难的蹲下身子,腿痛的直冒冷汗,可这个时候她不能倒下,她的女儿这般低沉,这般不甘心,她一定要安慰好才做好了一个娘亲该做的,“听娘说,掌门不会坐视不理的……”
“他当然会坐视不理!他一直都瞧不上大师兄!可那又如何,大师兄是阑易的儿子,他也是啊!为什么他能容得下自己,却偏偏容不下大师兄!”这些话,叶灵芸憋了好久;风花飞虽然是阑易这个十恶不赦坏蛋的儿子,但是为了保住逍遥派,他甘心与阑易一道走了;反观风瞿,他做了什么?他又凭什么这样对风花飞!
“好灵芸,别乱说话!”舜英慌忙掩了叶灵芸的口,后蹙了眉头小声对她道,“掌门如何做,轮不到我们置哙。不过听你爹说,掌门已经和其他两派掌门开会,正在讨论下一步该如何做的事情;而且玉蓁蓁传达了可以解救如今情况的办法,就是聚齐五灵。你要知道,你大师兄是雷灵,所以无论掌门是否愿意,花飞都必须要回来。”
“这是真的,是真的吗?”叶灵芸的双眼重新燃起了希望,她摇了摇下唇,后红着眼望向舜英,“娘,我和大师兄,还会再见是吗?”
“是,是,一定会有那么一天。但是在那之前,你一定要养好自己的身子,如果要派出人去寻花飞的话,你不想去吗?”舜英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唯有向着这个方向说。
叶灵芸立即点头,同时紧紧的攥了拳头,半晌,拳头却忽的松了开来;舜英扶着叶灵芸的手臂,做回了景含芷的坟前。叶灵芸打开食盒,将四样小菜摆好,同时将满头放在自己的对面、景含芷坟前,自己同样拿起满头,这次虽然依旧流泪,语气中却充满了轻松与欢快,“景含芷,你听到了吗?我们都可以帮你报仇的,你不会白白牺牲的……待我们集齐五灵,就将那个阑易打的满地找牙,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
因大战过后,幸存者甚好,所以也就不分什么梅苑竹苑,为方便照顾伤员,幸存破天楼修仙士全数集中在了梅苑几个房间里。玉蓁蓁因为是第一个痊愈的,所以照顾伤员的任务也就落在了她头上,带着于三文一个一个房间的走过,一个一个人的解释过之后,她颇有些疲惫的回到自己房间,靠在床栏上,一动都不想动了。
说过了,都是血肉之躯,即使因为白虎之力痊愈的快些,可是体质毕竟还是虚了。默大王跳出来,从空间运出些灵草,看着玉蓁蓁苍白的脸色,不悦道,“你也没必要这样拼命吧。”
玉蓁蓁摇摇头,后无奈道,“如今破天楼都要我照顾,我必须担起我的责任。”
“用命担啊,到时候你连命都没了,看谁来继续担你的职责。”默大王白了玉蓁蓁一眼。
于三文看着这一人一兽如同往日一般的小拌着嘴,心里忽的升起一股温暖,她上前一把将默大王抱在怀里,如同往常那般揉了揉之后,微微笑着小声对他道,“大王,你怎么还这么不坦诚,关心就直接说好了。”
“你,你这家伙,怎么还这么多事。”默大王心事被看穿,自然有些挂不住面儿了,“倒是你,看你现在过得可开心多了,最起码,你的笑容是发自真心的。”
“是啊,”于三文说着,偷偷指了指俞樾对默大王道,“那家伙把我照顾的很好,我现在倒是觉得,当初坚持的那些,都是自己的魔障,如今魔障已经打开,我倒是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你魔障是打开了,她可是越陷越深了。”默大王口气中满是无奈,一看到拼命往自己身上揽事情的玉蓁蓁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好人是好,可是烂好人就大打折扣了。(未完待续)
428 拼劲全力的六十日
因为完全有可能涉及到方泠芷——尽管只是玉蓁蓁口中的猜测与可能性,可还是让风瞿一鼓作气,与丁啸、江天青这其他两派掌门在残缺不堪的逍遥派前殿蹙眉整整谈了两天两夜。
不过总算也有个结果,所以玉蓁蓁在第三日的时候,重新被唤回了前殿;连同她一齐的,还有看起来气色比当初的风瞿还要差的云朵,以及自打回来后便甚少分开的于三文——见到了玉蓁蓁后,因是久别重逢,所以就算于三文知道了前一世的事情,她还是把俞樾摆在一边,天天和玉蓁蓁腻在一起。
春日的阳光极好,峨眉山上也是春回大地,由深绿变回了嫩嫩的青绿,其中还夹杂着些红的黄的粉的花朵。只不过逍遥派看起来就落魄了些,本来最最气派、占地最大的前殿,如今却被削去了高耸的楼顶,只暂时用一些东西遮挡着;理石地面上还有擦不净抹不去的血痕,出示着这里不久前,有过一场血战。无论牺牲者是修仙士还是异兽军团,这些血痕都刻骨铭心的印在了这里。
“蓁蓁,你还好吧?”于三文看着木然向前走、眼神有些呆愣的玉蓁蓁,这么担心的问了出来。与玉蓁蓁在一起这些日子,玉蓁蓁将所有发生的事情全数告知了她,她也清楚,这些看似太平的日子,对玉蓁蓁来说其实是有多难熬;再加上凌波一事已然暴露,玉蓁蓁不敢去面对凌皓杰,所以程思芜与凌皓杰那一方,都是于三文跑的。
玉蓁蓁听了于三文的话,思绪似乎被拉回来一些,她摇摇头。对于三文虚弱的笑笑,后目光越过于三文,看最右侧一脸怅然若失与受伤的云朵。叹息道,“云姑娘才是受了最大伤害的那个。”
“蓁蓁。其实听了你的那些话……”云朵抬起眼,可以看得出,她眼睛肿的桃花一般,这样的她倒让玉蓁蓁觉得,不该把自己的猜测都告诉她,或许让她单纯的恨着云宿还来的好些,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担心的日日夜夜都睡不好。“雷风叔叔从雷鸣山庄回来了,雷鸣山庄早已空无一人。或许你的那些猜测,都是事实。可如果真那般的话,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那么庞大的异兽族?我娘、二爹,还有雷鸣山庄的亲人们,他们怎么办?还有风师兄,他跟着那么坏的人在一起,他,他会不会有危险?”
云朵不知道有多恨自己,从玉蓁蓁口中听到的事实。她才知道自己多么天真,多么傻,云宿一直反对她与风花飞在一起。原来怕的是她受伤;云宿之前待她那么决绝,也是为的她娘……而自己,又对云宿做了什么?说了那么多让云宿伤心欲绝的话,云宿做了这么多违心的事情,已经很不好过了,可自己却还是那么深的伤着他……
“我们修仙一派大受所创,如果想扳回一成,唯一的办法就是联合妖族。云姑娘,你就是云公子留给我们的希望。”玉蓁蓁深深望着云朵,看到云朵的眼睛又湿润起来。她摇摇头,又道。“所以云姑娘,你必须学会坚强。每个人成长道路上都要学会坚强,你该长大了。”
云朵摇了摇下唇,使劲的点点头,到了眼边的眼泪又生生的忍了回去。她紧紧的攥着拳头,对玉蓁蓁道,“为了救下被异兽族困着的大家,我一定努力!只是风瞿叔叔这会儿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
“云姑娘你该清楚,你娘是掌门的心中挚爱,当初我特意大胆的说出猜测,就是想让掌门重新振作。并且,我已经将联合妖族的事情透露了些,想来今儿个让我们三人单独来,是已经有了日后的路数。云姑娘,你不必等很久,或许我们就快出发了。”玉蓁蓁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有大将之风。说完这些,她也不知道这些变化是好是坏。
于三文瞪着眼睛望着玉蓁蓁,她是一直都知道玉蓁蓁是个有主意有胆识有谋略的女子,可事到如今,整个逍遥派、整个修仙一族的事情,几乎都在玉蓁蓁的掌握之中,这倒是没让于三文想到的。玉蓁蓁成长如此之快,倒让于三文无端开始想起她们初识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玉蓁蓁,一脸让人颇有些距离的礼貌微笑,待人接物也并无什么大波澜,只不过偶尔露出些小倔强;再瞧如今的玉蓁蓁,倒颇有几分主事的意味了。
三人各怀心思的入了大殿,云朵见到风瞿的第一眼时,如同当时的玉蓁蓁、后来的江天青、丁啸一般吓了一大跳,她也是单纯,指着风瞿整齐束起的头发不停的“你你你你”个没完,复读机一般;风瞿无奈的摇摇头,后摆手道,“好了云朵,快与玉蓁蓁、于三文三人坐下。”
玉蓁蓁拉了拉云朵的手臂,云朵才反应过来,有些惊恐的随着玉蓁蓁几个坐下。如今的大殿中,除了三派掌门、四大弟子、各楼长老,就是玉蓁蓁她们三个了。风瞿深深的吸口气,语气中总是少不了几分焦灼道,“这两日,我与两位掌门已经商量好了日后的作战计划。异兽族如此狼子野心,几乎将我修仙一派斩尽杀绝,又妄言一统三道六界,将九只神兽全数带走。如若玉蓁蓁猜测不错的话,十神兽当康应该已经在异兽族,所以他们要等待的就是七星连珠的日子,集齐十只神兽的力量,再得到至高无上的统领之力。经我们几人的商量,再加上观星台上的占卜,七星连珠之日将近,不会超过七日;所以就算我们在七日之内凑齐五灵,也无法阻止七星连珠,我们面前的敌人太过强大。你们也看到并且亲身体会到,一个异兽之主,便可以将我们修仙界的精英……”到这里,云宿有些说不下去了。异兽军团如何的将修仙一派的弟子杀的血肉模糊,那场景如今历历在目。
“风瞿叔叔,那我们该怎么办!雷风叔叔回来,说雷氏一脉全数消失的无影无踪,想来也一定被异兽族威胁了!”云朵急急的开口,语气走音了自己都不清楚。
风瞿一攥拳头,咬牙道,“如今我们可以做的,能做的,就是打破星象!虽然我们无法改变七星连珠的命运,但是如果倾尽我们三派掌门的浑身修为,是可以将七星连珠之日再延迟六十日的!不过六十日,也就是我们三个的……”风瞿望了望丁啸和江天青,见后二者都对他点头,一脸的坚定不移,“极限了。”
“倾尽浑身修为?”玉蓁蓁重复着这句话,后再看了看满脸淡然的三位掌门,心突突的跳了起来,“即是说,三位掌门届时一切回归从前?如果弟子没想错的话,如果没有了仙气加身,以三位掌门上百岁的高龄……”
“就是会变成老头儿老太太嘛,”江天青见玉蓁蓁眼中的无法置信,微微笑着打趣道,“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你看你们掌门,头发不是已经先白了么。”
不止是变成老头儿老太太,没了修为,他们就是拥有百年之身的老者,身体机能会跟着迅速下降,垂垂老矣;最坏的打算是,在修为耗尽的那一刻,他们可能会就此死去!可是他们明知如此,也要给神州大地一个交代!玉蓁蓁忽的捂住嘴巴,眼泪一下子就充盈眼眶,这就是一个掌门该有的觉悟吗?他们,是要用整个生命来拯救神州大地吗?
风瞿和江天青此言一出,底下的四大弟子、抑或是几位长老,都默默的垂着头,有些已经开始默默的抹着眼泪,整个前殿忽的被一股悲壮和伤感的气氛所笼罩。风瞿是最不适应这种情况的,他清了清嗓子,语气中有些无谓道,“不要如此,这是我三人自愿的。当初做了掌门,早就想到或许会有这一日,不过你们可别以为什么都靠我们三个。在我们为你们争取的这六十日中,你们可是有重任在身呢。”
“风瞿叔叔说吧,我们就算是拼尽了性命,也一定不会辜负这六十日!”云朵咬着牙,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那么她能够做的,就是竭尽所能,或者超出所能,发挥到极限!
“玉蓁蓁说的不错,”风瞿继续说着,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即将完结一事,“修仙一派受此重创,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联合妖族,与妖族结盟。寻找五灵固然重要,可之所以我要把与妖族结盟放在首位,是因为我们现在人数太少,就算想找到剩下的那个纯土灵之体,也要凑够人数。况且我们对土灵的所在并不清楚,恐怕又是一段难走的路。但是无论多难,你们必须都要在六十日之内寻到他。因为这是我们唯一可以走、并且有胜算的路了。”说到这里,风瞿深吸口气,对着众人笑道,“我能说的、能做的尽于此,神州大地的安危,就要靠你们来扛了!”(未完待续)
429 都已说清
玉蓁蓁一直到出了前殿,眼泪才不设防的刷刷掉了下来,为着风瞿、江天青和丁啸的执着。人的生命就是这么脆弱,本来前一天看着都好好的,可第二日、或许是第三日、第四日,却忽然收到噩耗——就比如风瞿那一夜间白了的头发,就比如那三人现在做下的这个抉择。
于三文拍了拍玉蓁蓁的肩膀,安慰着,“蓁蓁,这是掌门的抉择,我们无法左右,我们只能顺从,这也是对他们的一种尊重。”
“可为什么觉得我们这么卑鄙,为什么……”云朵自打出了前殿,就一直捂着脸,尽管如此,泪水还是从指缝中一滴一滴的落了出来,沿着手背一直流到袖管里,“为了我们,风瞿叔叔他们就……他们就……”
于三文夹在中间,两边的人都伤心欲绝,她都不知道该安慰谁、究竟该说什么才好。半晌,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死了也没什么不好。像我,生前一直钻牛角尖,直到死去之后,才知道以前的自己多么傻。”
***
这或许是自己的最后一日了吧。风瞿散了整个逍遥派前殿中的人,包括他们的守护弟子和各楼长老,唯独剩下他们三人的工夫,风瞿笑笑,语气轻松道,“今晚我们观星台再约吧。现在,难得有了这悠闲的一日,我们各自走走吧。”
风瞿语尽,将一个锦囊放在自己的座位上,后拂袖扬长而去。江天青望着风瞿这般轻松自得的背影,时间好像拉回了百年之前——她第一眼见到的风瞿就是这般,总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嬉笑着似乎没有一刻认真的时候;风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那一刹那,似乎白发全数变黑。又成了以前的那个他。
“我……是不是幻觉了?”江天青眼圈红红的,干笑了两声,后望着丁啸道。“也许是最后一日了呢,这里毕竟是充满了我们回忆的地方。我们……总也要告别的吧?”
***
“每个女孩子都好看,不管她脸上有没有胎记。”
风瞿走出逍遥派前殿的那一刻开始,就几乎被回忆淹没了。回忆中,满满的都是方泠芷的样子。他记得他第一次见方泠芷的时候,那是被妖兽侵袭过的小村子,方泠芷浑身浴血的被他发现;之后进了逍遥派,方泠芷因为资质不好、脸上又一直被胎记覆盖、有些吓人,所以他格外的心疼这个小师妹。只是那心疼、那份他自以为是的父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呢?
风瞿一路从前殿向上,途径七星楼的工夫,想也没想就直接进了去。如今的七星楼,几乎没什么人在,冷冷清清的,像座死楼一样。百年前的这里,何其热闹,方泠芷热情的声音总是时不时的想起。不错,因为外表与仙资的问题,她并不受人喜欢;所以她就拼了命的对其他人好。所以她还是很受欢迎的。这也是他对方泠芷刮目相看的一点,方泠芷可以凭借着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漫步在七星楼中,风瞿的眼睛四处打量着。本来冷清的地方,似乎多了很多从前的人。懒散的卜算子,一脸冷漠的花墨,温柔笑着的雪璃,吵吵嚷嚷的月汐,永远一脸玩世不恭笑容的云宿,还有大力挥舞着手一脸开心笑容的方泠芷。风瞿揉揉眼睛,感觉到手上的湿润,他多想回到从前。回到大家都还在的日子。
只可惜一转眼,花墨死在了卜算子剑下。雪璃与月汐死不瞑目的抚着胸口,卜算子张狂的笑着。扯下了假面具,方泠芷双目瞬间变成绿色,落玉瞳焰高高举起,俯视着他……
原来有些事情再回不到从前,就好像在方泠芷心里,他从来都只是个哥哥的位置。先有花墨,后有云宿、雷贺,那个爱的人的位置,无论风瞿多么渴望,方泠芷都那么吝啬,不曾给过他。不过无所谓啊,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愿的。这一身修为,这皮囊,其实早该在百年之前结束的;又让他苟活了百年,最后为救方泠芷而死——这或许是上天给自己的礼物了吧,毕竟百年之前,他是羞愧而死;而如今,他死的光荣、死得其所。
风瞿怔怔站在七星楼大殿门口,却始终没有抬脚进去;而与此同时,江天青与丁啸亦在七星楼入口处相遇。
“这么巧啊。”江天青望着丁啸,笑容中有某种心灵相通的意味。
丁啸颔首,后摸了摸自己的佩剑,“也许我们怀念的,是同一个人。”
“我到现在还恨着她,或者说,是因为恨着她,所以才有活下去的理由。但如今,我已经不需要这个理由支撑。毕竟,理由之中也有一个为了救她……其实我不该在那些时光中否认她对神州大地的贡献,是我自私。”江天青说着,眼圈儿又红了,她从前自认为自己何其坚强,身为女子,独立的撑起了一个昆仑谷,并且无论多难,都从没低过头;可如今,她竟变得如此伤春悲秋。
“她啊,我们都曾经爱过的那个女子。”丁啸首先迈出了向前的一步,这里不止有方泠芷,还有与他一同长大的花墨和雪璃,那份友情,虽然他从未承认过,可也一直扎在心里面,从未离去过。
***
这一天似乎过得很快,快到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傍晚。夕阳落山的前一瞬间,发挥出了最大的余晖,照亮了一方云彩;那云彩便红的火烧一般,有一股牺牲的美丽,就像是如今聚在观星台上的三位掌门。
风瞿、丁啸、江天青都带着一副释然的表情,似乎这一日的悠闲,让他们想通了太多从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玉蓁蓁几个别扭的攥着手,咬着嘴唇看着这三人,想说什么,却好像那么难开口。半晌,还是云朵鼓起勇气,上前几步,对着江天青拱手,后难得恭恭敬敬的开口道,“江掌门,从前对您的不恭都是我不懂事,希望您……别记挂在心上。其实您一点都不老,那都是我瞎掰的,是为了气您的……”
“我当然知道,难道会和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么!”江天青揉了揉云朵的头发,看到云朵抬头看她时,那双紫色眼眸中充盈着的泪水,又刮刮她的鼻子道,“行了,算上整个逍遥派、昆仑谷和清虚宫,就属你最能哭了。今天可不许哭,还有,如果终有一日,你看到白发苍苍的我,也不许说我是老太太,我一定要做最美的女子,无论什么时候!”
江天青这么一说,云朵就哭的更厉害,浑身不停的抖动着。江天青叹了口气,将云朵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道,“你我之间从前的不快,经此后,全数都不要再提了。如果还能……再见面的话,唔,我会像你风瞿叔叔一样疼你……”
云朵都这么坦诚,玉蓁蓁也紧了紧拳头,后走到丁啸身边,低声道,“丁掌门,可否借一步说话?”
丁啸深深的望了玉蓁蓁一眼,后点点头,两个人单独的向一旁走去。待到了无人的地方,丁啸才转过头,对着玉蓁蓁道,“什么事。”
“其实我……早该向丁掌门交代清楚的,只不过我……一直没有勇气。”玉蓁蓁摇摇头,后有些怯生生的抬眼望着丁啸;丁啸眼中的一片深情她懂,只可惜她无法心动,因为她始终不是那个深深爱着丁啸的玉蓁蓁。
“我等了很久。”丁啸点点头,示意玉蓁蓁可以说了。
玉蓁蓁深吸一口气,后勇敢的开口道,“丁掌门,我不是这个时代的玉蓁蓁。我来自其他时空,阴差阳错的进入了这个时代玉蓁蓁的体内。其实这个时代的玉蓁蓁,我在黄泉鬼族曾经见过,她很活泼,很可爱,和我是完全不同的。再入轮回之前,她曾对我说过,看到丁掌门您和爹娘都好好的,她很放心。一直到最后离开,她都是顽皮的笑着的。她很阳光,和我不同,我也很喜欢她。”
“是啊,蓁蓁实在是太招人喜欢,所以当初,因为拥有了她,我忘记了曾让我刻骨铭心的女子。最后,蓁蓁也变成了那个人,”丁啸说着,后深深的望着玉蓁蓁的眼,“最后一个要求,我可以抱抱你吗?”
玉蓁蓁咬着下唇点点头,被丁啸一把拥住的时候,她的眼泪落了下来;而丁啸嘴角却扬起了一个无比满足的笑容,像从前与玉蓁蓁在一起时一般幸福。
蓁蓁,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抛下我不顾的;现在知道直到最后,你心里还牵挂着我,就算前路是死路一条,我也心甘情愿的走。只是蓁蓁,你先行入轮回,不知我此时再前去,可否追的上你的脚步?若上天怜悯,来世再遇见,我一定会死死拉着你的手,再不放开。
拥抱很短暂,丁啸放开手之后,对着玉蓁蓁笑笑,后转身而去。玉蓁蓁眼泪大滴的落了出来,丁啸那唯一一次的笑容,好像在对她做着永世的告别一般;望只望,他们真的能幸福。(未完待续)
430 新的天狼星宿主
告别仪式结束后,那种悲伤的气氛却久久无法散去。风瞿、丁啸、江天青分别站在了观星台的三个角上,三人之间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的阵仗;而三派的四大弟子,长老则只能都先收起心中的哀伤,呈圆圈的分布在观星台上,同时双手结咒,呈半圆状的造出一道坚硬无比的结界,绝对要保持结界中三位掌门在七星连珠之日前的安全。
余下少数屈指可数的各楼精英弟子,则从观星台上撤出,不能作出任何打搅。不过之前有言在先,谁都无法保证异兽族会不会一个想不开忽然有再度攻击逍遥派的可能性,所以除了临危受命的玉蓁蓁几人之外,余下的弟子是不得离开观星台百米之内的,从上到下的阶梯,每十级就有几个弟子看守,即使身上带伤,可由于三位掌门牺牲自己这一事件的刺激,他们的气势上已经得到了极大的鼓舞,每人都抱着与异兽族决一死战的决心。
玉蓁蓁、于三文、俞樾、云朵和雷风五个站在观星台的最下方,仰着头往上看——那散发着赤橙绿蓝紫的五色流动结界格外的耀眼夺目,那是拥有高深修为的修仙士灵气聚集的地方,五灵之间相互碰撞,相互融合,那本该是最美的一刹那,如今却成了悲壮的前奏曲。
“好美。”于三文这话说的从心,后来也发现自己这么说或许有些残忍,又叹了口气,望着红了眼睛的玉蓁蓁,道,“别这样,我们临危受命,不能辜负了三位掌门的托付。”
玉蓁蓁点点头。眼泪生生咽了回去;云朵却是忍不住的用袖子擦着眼睛,弄得眼睛又红又痛,她心里难过。可又无能为力,她恨死了这样的自己;雷风拉着云朵的手。感觉到云朵身子微微颤抖,便将云朵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整个雷鸣山庄,就属他和云朵年龄最相近,所以打从云朵小时候起,他们就常常在一起玩;如今看到云朵这么难过,他心里自然同样不好受。
“明日我们便出发去妖族。”俞樾说着,轻描淡写的望了一眼雷风。好像在说着,如何走就要靠你们带路了。
雷风对俞樾点点头,后对着玉蓁蓁几个道,“只是不知道妖族是否同样遭受威胁,毕竟整个雷鸣山庄都已经成了异兽族的裙下之臣,二嫂是妖王唯一的女儿,又是从前妖族的希望之星。”
“雷公子,云公子曾说过,云姑娘是妖族的希望,所以我倒是觉得。或许如今云姑娘才是天狼星了。这件事情我也对掌门说过,不过掌门帮忙瞒下来了而已。”玉蓁蓁说着,看了看云朵。
云朵明显没反应过来。半天才呆呆的指了指自己,“我?天狼星?”
“是,”玉蓁蓁这个时候倒是肯定的点点头,觉得默大王与她说的那些愈发的有道理;从以前开始,默大王的每个猜测都逐渐的变成现实,所以对于通晓整个神州大地的默大王,玉蓁蓁此时是不得不服、不得不信了,“或许因为同样曾经存在于方师叔的体内,天狼星如今已经降临在云姑娘你的身上。只不过你并不知晓而已。”
“我不知道啊,可就算我是……又能怎么样呢?”云朵不明所以的看着玉蓁蓁。这个时候疑惑倒是大过了悲伤,连眼泪都顾不得再去擦了。
“天狼星是狂战之星。又是妖族的希望之星,所以就算是妖族被异兽族威胁不得插手,抑或是与异兽族为伍,只要天狼星还在我们这边,他们就必须和我们站在一起。”关于这点,玉蓁蓁倒是颇为笃定;想来当初云宿一定是铺好了这唯一的路,所以才将云朵交托给她。这样的孤注一掷,也是没办法中唯一的办法了。
雷风是见识过天狼星的,更知道当年雷贺就是死在天狼星手下,天狼星的飞霁焕日穿透雷贺的胸膛,雷风虽没有亲眼看见,可每每梦到那温热的血液喷在自己身上,都会惊恐的醒来,一身冷汗。而如今,那个可怕的灵魂又寄生在云朵身上了么?这可是雷风万万不想听到的话。
百年之前那场战役究竟发生了什么,对于玉蓁蓁这样的外人来说,是个谜;而且见雷风面部表情千变万化,玉蓁蓁也不敢随便开口询问。云朵同样不知道自己的亲爹是如何惨死在这个天狼星手下,不过听了玉蓁蓁这样的话之后,心中总算也燃起了些希望,后攥紧拳头道,“原来我竟不知道自己身体里还住了另外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可以主导妖族的未来!好,这次外公是否愿意与我们同路,就要靠她了!”
“她是个恶魔!”雷风忽的大吼出口。
玉蓁蓁一下就愣了,她从未见过雷风如此失态,从来了一直到如今,雷风一直是冷冷淡淡的,话少,也不怎么太理人;可如今因为一个天狼星,竟然愤怒至此。同样觉得疑惑的,还有云朵,云朵可是从小与雷风一齐长大,同样没见过雷风这样,她有些不解的晃晃雷风的手臂,问了句,“雷风叔叔,你怎么了?”
雷风却不再说话,面部表情略显狰狞。俞樾身为鬼族三皇子,此时自是最有发言权,便简短的说道,“天狼星是狂战之星,毫无血性,死在他手下的不计其数。”
“是真的吗?可为什么妖族的希望,却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天狼星呢?”云朵还是有些不相信,曾经与自己娘亲共用一个身体的灵魂居然有着这样可耻的过去。
“很久以前其他人统治下的妖族,以侵略为主,所以天狼星就是他们的希望,只要有了天狼星,他们就能战无不胜;后来渐渐的,天狼星是希望之星这个观念在妖族子民脑海中根深蒂固,所以就有了如今的情况。”俞樾依旧简单的说明,其中没有多加一丝情感。他是鬼族的三皇子,见惯了太多的离魂,听多了世间不平事,所以早就麻木;唯一能触动他心弦的,就是于三文,也唯有于三文。
“如果这个可怕的人在我体内,为什么这些年我都没有发觉。”云朵这会儿倒是有些恐惧了,她绝对不想变成那样毫无血性的杀手。
玉蓁蓁摸摸下巴,后道,“照道理说,天狼星是一个沉睡的灵魂,只有在达到某种特定条件才会清醒过来,并且主导你的身躯。至于这个特定条件是什么……”
玉蓁蓁的眼睛瞟向雷风,似乎雷风对这个知道的颇多;雷风此时心也渐渐安定下来,对上玉蓁蓁的眼神后,接话道,“从前二嫂是在极度愤怒、或者身处险境时,天狼星就会自发出现。”
玉蓁蓁颔首,后道,“那应该与我的白虎化是同样的条件,所以云姑娘,这些年你没有察觉到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并没有处于那样的状态。”
云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后揪心的问雷风道,“万一……万一我变成了天狼星的话,要杀掉你们,怎么办?我不想那样做,我不想做那样的魔头!”
雷风别过头去,无言以对;玉蓁蓁却拍了拍云朵的肩膀,对其道,“没关系,云姑娘,一定会有办法可以控制天狼星的,就像我白虎化的时候,是可以拥有自己的意识的。圣兽白虎也是灵魂与我**一个躯体,所以我们的情况差不多。”
“完全不同,”不曾想,俞樾却打击了玉蓁蓁的想法,“圣兽白虎只有极少数的魂魄在你体内,根本无法主导你的思想;况且圣兽仁慈,也不会想着剥夺你的意识;但天狼星可不同,天狼星是一个活了千万年的不屈灵魂,早就想真真正正的作为独立个体存在,侵略性非常强,如果云朵的意识里薄弱,又不幸此时被天狼星附体,那么她自己的灵魂完全有可能一直被天狼星压下。简单来说,就是天狼星占据云朵的躯体,而云朵的灵魂则被迫进入沉睡。”
“这么可怕,我不要,我不要——”云朵惊恐的抱着头蹲下,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体内还藏着一个这么恐怖的存在,她可能会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机器,会亲手杀了自己的亲人、挚友……她绝对不要那样!
于三文狠狠剜了俞樾一眼,低声道,“你这么吓唬她干嘛!”后弯下身子,揽了云朵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云朵,别怕,当初你娘都可以将天狼星很好的压制在体内,你是你娘的女儿,你也一定可以。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学会坚强;只有你变得强了,天狼星才会为你所用,收放自如。别怕,你娘可以做到的,你一定同样可以!”
雷风见云朵如此,心下也难过,便蹲下身子,叹口气,拉着云朵的手道,“于姑娘说的有理,况且云朵,其实当初的最后一役中,克制住天狼星的,正是二嫂腹中小小的你,所以我觉得,天狼星沉睡这许多年,或许对你也是有几分忌惮的。”
“是……是真的吗?”云朵抬起头,可怜兮兮的望着雷风。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这位于姑娘说的对,你必须学会坚强,而且要最快速度的学会,”雷风也开始为云朵担心起来,毕竟,这可是他二哥雷贺唯一的血脉,“届时对抗体内的天狼星,胜算也就多出一分。”(未完待续)
431 异兽族的日子
因为阑易从前的所作所为,即使如今换了个仙灵的身子,又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还是并不被大多数异兽族民所接纳;不过如今异兽族的统领者是曾经的四长老之首、幻锦的父亲宫离,宫离对应粼别样重用,而阑易又是应粼特别强调必须存在的,所以宫离默认了阑易的存在,其余人也不敢有异议。
风花飞行走于异兽族领地中,看着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皆与从前不同,而普通的异兽族民乃至皇族,虽然都保持着人类的外表行走其中,可是从他们那五彩斑斓的眸色以及望着风花飞时候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微微惧意,风花飞还是觉得不舒服——其实不怪异兽族民如此,在异兽族,只有纯正的王者才能拥有纯黑色双瞳,而风花飞身上又带着一股天生的王者气质,不得不让周遭族民望而生畏。
同样情况的应粼和带着凌波外表的阑易,就明显没给异兽族民这样的感觉。应粼整天挂着一张让人误以为他除了笑之外没有其他表情的脸,而凌波的外形看起来又比较亲人,所以即使是双瞳黑色,也不会给人以王者的错觉。
风花飞、阑易和应粼被宫离当做贵客,特意给了他们一座离王宫最近的大宅子,待遇几乎与从前同为异兽族长老、一直唯宫离马首是瞻的七尾狐守澈相同。这自然引起守澈的不满,可却始终无处发泄。至于远古雷氏以及方泠芷一行人,则被牢牢囚禁与异兽族皇宫后花园的一个地宫内,地宫四周全数是宫离亲自布下的结界——想当初云宿的法术还都是宫离亲授,如果他们两个真打起来的话,云宿都不知道是否会有胜算,毕竟宫离可是辅佐了两代异兽之主的股肱之臣。
云宿既回来了。宫离依旧以长老自居,称呼云宿为王;只不过云宿这异兽之主只是个摆设,起不到任何作用;为了更方便的利用云宿。宫离采纳了阑易的计划,让云宿隔着结界远远的望了方泠芷一眼。看得出,地宫虽处在地下,但环境还是不错的,只不过方泠芷如今瘦骨嶙峋的,面色苍白,再没有了往日的一丝模样。
“她……泠芷她怎么会这样,你们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云宿揪起了一旁阑易的衣领,看着阑易那笑嘻嘻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背叛了整个修仙一派。将云朵打至重伤,协助阑易将修仙一派几乎灭门,他做了这么多坏事,就是为了保住方泠芷,可再瞧方泠芷那随时行将就木的样子,他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阑易摊开手,无奈道,“老友,这可不是我的错。你也看到了,这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唯一的缺点就是见不到阳光而已;听闻是天狼星她自己闹绝食。谁说都没有用,现在还有这样的精神,都亏得她几次倒下之后,那些异兽族的士兵进去生生将饭菜给她灌下,又弄了几味仙丹让她服用,才挺到了今日。异兽族为了这名存实亡的皇后,可是煞费苦心呢。”
“哼!”云宿一把松开了揪着阑易衣领的手,牙齿咬的吱嘎作响。方泠芷是怎样刚强又倔强的女子,他太清楚了;想必逍遥派发生的一切。她已经从周围雷氏的人口中得知;她如今一定恨透了自己,因为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她是宁肯牺牲自己,也不会用那么多人的性命来换一条活路。
“该做的。我都做了,不错,七星连珠之日未到,我们不能离开,但见一面总是可以吧!”云宿眉头中间蹙成大疙瘩,似乎如何都解不开了。
阑易忙摇头又摆手的,“哎呀呀我的老友,这里可不是我说的算的。是异兽族的大姑娘幻锦不许你们见面,只许你隔着结界看她一眼,我说了也不算啊。”
“你少在那边得意洋洋!阑易,早晚有你好看的!”云宿死死盯着阑易,虽然恨不得现在就杀了阑易而后快,但明显如果这样做了,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他刚刚已经暗中试探了结界,果不其然,宫离这些年都在修炼,如今修为已经高出自己;反观自己,一直享受着天伦之乐,疏于练功,这结界他根本毫无办法。所以如果他现在对阑易下手,到时候倒霉的,怕只能是方泠芷了。
“我知道我知道,老友,我们认识这么久,你想什么,我一下就猜到了,”阑易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后丝毫不为所动的笑嘻嘻道,“老友你特意重伤云朵,留她在逍遥派,不就是为了日后逍遥派与妖族联合时,有个筹码么。如今修仙一派大受所挫,唯一的办法只有走联合其他族群这个道路了。只不过老友啊,你又棋差一招。看看地宫里,天狼星在那坐着呢呀,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两日不见应粼?他自然去做好提前量了,妖王伏晖最疼爱的,就是他和秦可馨这唯一的女儿,而天狼星又是妖族的希望之星,以天狼星做要挟的话,尽管修仙一派有云朵在,恐怕也是没用的。啊,老友,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唯一剩下的修仙士们到了妖族之后,被妖族灭的干干净净,哈哈哈……”
阑易一面说着,一面笑着离开;云宿身边还有无数异兽士兵在,他谅云宿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而云宿却攥着拳头望着阑易的背影,默默冷哼道,“究竟是谁棋差一招,我们走着瞧!”
***
“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叫你呢!”
风花飞正谨慎的在异兽族行走着,认真观察四周的工夫,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在背后响起。他回过头,果然见到幻锦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几乎是瞬间,风花飞别过头,他实在不愿多看这个曾经夺了玉蓁蓁一条命的杀人凶手一眼。
“为什么不看我啊,我都大人不记小人过,先来找你了。”幻锦掐着腰,这性格、这语气,倒是无端端的让风花飞想起了那个被宠溺坏了的叶灵芸;想起那一日,叶灵芸哭的那么悲伤,虽然叶灵芸很爱哭,也在他面前无数次的哭过,可唯有那一次,是叶灵芸哭的最撕心裂肺的一次,哭的他的心都直疼。
“你睡着了是不是,居然对本大小姐视而不见!”幻锦伸手在风花飞面前晃来晃去,气的小嘴嘟的老高。
“什么事。”风花飞终于后知后觉的回了幻锦一句。
幻锦立即气的跳脚,她见识过多少男人,除了云宿之外,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对她这样冷淡过;而面前这个风花飞,明明如今是依附在异兽族,可却对她这样不恭不敬,真是岂有此理。她立即踮着脚指着风花飞的鼻子,嚷嚷着,“你这家伙,居然敢这样对我,你,你是不是找死!”
“那你杀了我吧。”风花飞抱起膀子,丝毫不买幻锦的账,语气甚至更加生硬了。
眼见着风花飞那般藐视自己,幻锦可是受不了了,想也不想的,她当即对一旁侍卫道,“驱散族民,我要在这里和这个大不敬的大块头打一场!”
“大姑娘,这……这怕是不妥吧。”一个看似是头头的侍卫满是踌躇的开了口。
幻锦一个冷眼扔过去,金黄色的眼眸中满是不屑,“我说的,你照做就是!”
无奈,几个侍卫唯有驱散了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族民,并且自动后退,给幻锦和风花飞让出位置。此处是一个不小的广场,不过若用法术的话,还是会对异兽族造成不小的伤害。风花飞观察四周后,转过身子,摆手道,“我不想破坏这里,到时候又要累积修仙门派。”
“我要和你打!拿出你的剑来!”幻锦却不依不挠,后也将佩剑拔出,“不以任何法术,就这样拼剑术!”
“哼,你说的,别后悔!”风花飞话音才落,便立即花墨剑出鞘,轻轻一转身的工夫,身子已经移到了幻锦之后;幻锦没想到风花飞居然这么快的迎战,感觉到后颈处一阵剑风,忙慌忙的转身去挡;风花飞凌厉的眼神与剑气一般,幻锦对上之后,忽的浑身一抖,心中萌生了一种“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的想法。风花飞却并未因为对手是女子而放水,后面攻击被幻锦勉强接住之后,他一个前空翻,再度出现在幻锦后面,这一次,幻锦很难抵挡,唯有侧过身子,风花飞的花墨剑从她脖颈右面擦过,虽未造成伤,可是却将幻锦的一缕长发削掉在地上。
很快的,这比试就有了胜负,风花飞几乎以压倒性的优势赢了幻锦。花墨剑归鞘的工夫,风花飞扭头就走,也不在乎幻锦还持着剑站在原地。几个侍卫心惊胆战的跑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焦急唤着幻锦名字的男子。那男子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容俊秀,着了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圆领袍,一双眼眸红似烈火,他一面小跑着,一面对幻锦道,“幻姐姐,刚刚是哪个杀千刀的欺负了你,我……我帮你报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