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敌众我寡
随风、云梦与蓦然三人盘膝而坐,各自运气疗伤,恢复体力。
进入遗迹之门后,花随风被传送到一个湖边,心中放心不下云梦,立即从定位灵玉中锁定了云梦的位置,前去与云梦汇合。
进入遗迹之前,花随风就告诉了云梦,如果走散,就待在原地不动,他自会前去寻她。
云梦果然听话,一发现走散,便寻了一处较为隐蔽的树丛,将自己遮蔽起来,等待花随风寻找自己。
这未知的遗迹之中,除了寻宝的贪婪之辈外,有没有妖兽、恶魔之类的凶险,的确不好猜度,倒不如以静制动来得安全。
云梦藏在树丛里,将定位灵玉取出,注入灵力,把自己的信息告诉了大家,这才查看花随风和云风的位置。
云风的位置较远,并且没怎么移动,显然是在等待大家向他靠拢。
而花随风的位置相对要近得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光点在附近。
云梦拉拢放大一看,原来是钟蓦然。
钟蓦然也发现了最近的云梦,便立即向云梦靠拢。
可蓦然不知道的是,自己竟然被次阳王朝国师战队的人发现了,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想要放长线,钓大鱼。
云梦看到蓦然前来寻找自己,便爬上了一块巨石,压低声音招呼蓦然:
“喂,蓦然小姐,我在这里!”
蓦然听得云梦的声音,这才发现巨石上的云梦,便兴高采烈地爬上巨石,与云梦相聚。
二人虽是才分别一会,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见到熟悉的人,却好似久别重逢一般,在巨石上大声地有说有笑,忘记了可能出现的未知风险。
跟在蓦然后面的是两名元婴境九重颠峰的高手,见到两位美女肆无忌惮地在巨石上叽叽喳喳,色·心顿起。
这两位低境界的美女对于他们来说,就如同小鸡一般,只需略动指头,就可手到擒来。
其中一位高鼻梁的方脸大汉站在巨石下,戏谑道:
“宝贝,爬那么高干什么?摔着了,哥哥会心疼的。”
“乖乖下来吧!让哥哥好好疼疼。”
另一位圆脸塌鼻梁汉子也淫·笑道:
“来来来,跳下来吧!哥哥的怀抱正是你温暖的着陆点。”
蓦然与云梦一听,登时脸就沉下来了,待要发作,可一看人家都是元婴境九重天的修为,心立时就更沉了。
怎么办?
云梦立即在定位灵玉中再次注入灵力,让自己的光点闪烁,发出求救信号。
只是求救信号很短促,只能闪烁几下便没了。
需得等待十个呼吸后,再次发送。
而蓦然则灵机一动,开始与两位大汉攀谈起来,让云梦专做联系的事,自己则以此拖延时间,争取附近的伙伴及时赶来增援。
“呵呵,二位,可知道我是谁?”
见了美得令人忘形的蓦然,高鼻梁已是口水长流:
“呵呵,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管你叫宝贝。”
“只要你从了我,就是我的老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都有哥哥罩着,一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蓦然玉牙一咬,气哼哼地道:
“你真的不想知道我是谁?”
“只怕你知道了,会吓破你的狗胆!”
“实话告诉你吧!雷川州化外坊钟灵运钟坊主是我爷爷。”
高鼻梁楞了一下:
“哦,果然大有来头。”
“不过,那又怎样?”
“在这个封闭的遗迹之中,你以为你爷爷救得了你么?”
“乖乖下来,让哥哥好好疼疼,哥哥已等不及了。”
“如果让哥哥上了巨石,恐怕哥哥就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那时办你,怕是会让你痛不欲生。哈!哈!哈!哈!”
高鼻梁的一席话,令蓦然气得七窍生烟,长剑在手,几次想冲下去拼个你死我活。
自己或许能够凭借爷爷给的保命底牌成功逃脱,甚至战而胜之,可云梦呢?
“怎么办?”
蓦然回头看着云梦,心里十分纠结。
云梦咬着嘴唇,眼里噙着泪花,她已经查看到随风正在进来,于是坚定地点点头道:
“蓦然小姐请放心,随风大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如果随风大哥未能及时赶到,而我们又无法逃走,一旦落入敌手,云梦决不苟活。”
看着楚楚可怜却又展现坚强的云梦,蓦然心里真有些感动。
说实话,自己一个人要逃走,绝对没问题。
可要带着云梦一起逃,恐怕就不是一般的难度了。
面对绝境,蓦然的心却一下子坚定了,大不了就是个死,有什么了不起!
或许再过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
不,又是一个美女。
“狗东西,你再信口雌黄,我钟蓦然决不饶你!”
“呵呵,原来是蓦然小姐。”
“我的乖乖,快来吧!快用你的烈焰红唇,刺伤我的小心脏吧!”
高鼻梁说着,解开了衣袍,露出了上半身,指着心脏的位置道:
“看准了么?这里,用你火红的刀子嘴来一下,哥哥决不眨一下眼睛。”
蓦然气急,骂道:
“次阳狗,看剑!让你尝尝本姑娘的鹤舞九天!”
蓦然知道轻敌不得,立即灵力全开,祭出爷爷给的保命手段,将一张符箓附在剑上,灵力一催,瞬间金光大作,放射出无数奇异的符纹。
“云梦,等下我如果拖住了这两个下流坯,你立即逃走,不要管我,我自有保命的手段。”
云梦摇摇头道:
“蓦然姐姐如此仗义,云梦又岂能独自贪生。”
“不必管我,我也有保命手段。”
“如果连保命手段都不行,我就自行了断,决不让这两个次阳狗玷污我的清白。”
蓦然点了点头,不再多话。
一声娇喝,冲天而起,仿若一只灵气十足的仙鹤,骄傲地扑向敌人。
那金光大作的符箓立时成数倍地强化了蓦然的剑劲,在半空中荡起猛烈的罡风,像剑雨一般撒向高鼻梁。
高鼻梁一惊,没想到一个凝神境居然暴发出如此可怕的剑劲。
纵然如此,他也并未将蓦然放在眼里,毕竟差距如此之大,一个女流之辈,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高鼻梁腾地跃上天空,与蓦然斗在一起。
而塌鼻梁则几个纵步上了巨石,狞笑着向云梦逼近:
“美人别怕,哥哥来保护你了!”
云梦仗剑在手,全力防备,尽管十分害怕,依旧面色镇定,怒喝道:
“你个坏蛋,你别过来!”
那边,蓦然凭借爷爷给的符箓,竟然与高鼻梁缠斗在一起。
尽管蓦然与高鼻梁的修为差距较大,但那符箓里蕴含着钟坊主一道强大的神力,故而让高鼻梁一时也奈何不了蓦然。
只是蓦然自身修为太低,不能充分发挥符箓的作用,展示出的攻击力道也就元婴境八重天左右。
况且这道神力维持时间只有一炷香的功夫,若不能快速解决对方,蓦然就只能另想办法。
幸好蓦然身边放着五张这样的符箓,可见钟坊主有多宠爱这个小公主般的孙女。
除了符箓外,蓦然轻盈飘逸的灵鹤剑也是一大亮点,往往在意想不到的角度出其不意地给高鼻梁制造麻烦。
特别是与云风交手后,从行云流水中悟到了一点东西,将它揉进自己的灵鹤剑里,果然又产生了不同的效果。
这样的结果令高鼻梁十分气馁,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加强灵力,意图迅速拿下蓦然。
而云梦就危险了,身边本来有两个保命手段,但已经送了一个给花随风,剩下的是一柄袖弩。
这柄袖弩是平沙化外坊的炼器师专门为她量身打造的,共五枝弩箭,每枝弩箭都注入了爷爷云逸飞的一道神力。
只是当时的云逸飞自身的境界也只神相境六重天,即使这样,以云梦通脉境的灵力要发挥出神相境的力道,显然是做不到的。
但仅只是驱赶敌人,达到逃命的目的,还是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云梦只得暗暗蓄力,尽量让塌鼻梁靠近自己,这样才可能让袖弩尽可能发挥出威力。
眼见塌鼻梁步步逼近,云梦退无可退,索性娇喝一声,挺剑而上。
塌鼻梁早已看穿云梦的境界,戏耍般地轻轻一剑,就挑开了云梦全力刺来的一剑,顺势向云梦纤腰揽去,想要将美人抱在怀。
云梦知道自己境界差距较大,如果今天撑不到花随风赶来,恐怕就只能自我了断。
不顾生死的云梦反而没了包袱,见塌鼻梁伸手向腰部揽来,便反手一剑,流水般向其手腕斩去。
塌鼻梁本以为胜利在望,却不想云梦还有后手,立即缩回手掌,曲指向云梦胸部弹去。
眼见这一招流·氓弹指,云梦俏脸一红,又羞又怒,照着塌鼻梁面门就是一箭。
这一箭距离太近,饶是塌鼻梁反应极快,躲过了面门,也未躲过耳朵,竟是被弩箭齐耳根穿过,硬生生将一只耳朵给射了下来。
塌鼻梁痛得大叫一声,翻下巨石,一摸耳朵,满手是血。
而那只被射掉的耳朵已经被弩箭钉在了一棵巨大的树干之上。
“啊啊啊!今天老子不把你办了,老子跟你姓!”
塌鼻梁怒骂一声,运足灵力,就要飞身杀向云梦,却听见耳边一声大喝:
“狗东西,纳命来!”
一股强大而刺得皮肤生痛的剑劲斜刺里杀将过来。
原来是花随风在这危急时刻及时赶来了!
见得花随风赶来,云梦一下瘫倒在巨石上,支撑着的坚强,瞬间化为泪水。
花随风满脸通红,头顶上的元婴已是达到了怒不可遏的状态,这一剑恐怕饱含了其全身的灵力。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而云梦就是他不可触摸的逆鳞。
“分花拂柳!”
花随风长剑一扫一拨,如打草惊蛇一般,霎时掀起一片奇异的花香。
空中竟然飘起了片片落花,随着花随风的剑势沉浮翻滚,迅速杀到塌鼻梁身边。
塌鼻梁大叫一声:
“来得好!”
一个侧身,摆出一个刘海砍樵的姿势,迎着花随风刺去。
然而,令他猝不及防的是,忽然那股沁人心脾的花香竟是成了要命的毒药。
塌鼻梁心神一滞,眼前幻化出一片花海,有成群结队的美人向他奔涌而来。
他美滋滋地张开怀抱用力一抱,却听见:
“噗哧!”
“好痛!”
这是自己的声音。
塌鼻梁低头一看,胸前开了一个大洞,有鲜血从中汩汩流出。
他怀疑地看着花随风那滴着血的剑尖,愤怒地吼道:
“我不相信!”
然后仰天便倒,死得不能再死。
与蓦然战斗正酣的高鼻梁见状,着实吓了一跳。
来的也不过是元婴境七重天,怎么可能就收拾了元婴境九重天的同伴?
这踏马的是些什么人?
高鼻梁斗志全无,正准备撤退,却看见密林中杀出两个自己的队友,立时精神一振,向蓦然猛扑过去。
花随风一看,知道寡不敌众,最聪明的便是见事不对,立即撤退。
花随风纵身跳上巨石,抱起云梦,对蓦然大喝一声:
“走!”
然后一招飞花摘叶,卷起万千落花黄叶向高鼻梁及其两个同伙扫去,登时遮天蔽日,秋风肃杀,迷香氤氲。
第七十五章 灭妖洞
“屏住呼吸!”
高鼻梁也是大喝一声,一边掩住口鼻,一边挥剑防御。
待几人屏住呼吸,挥剑挡开颇具威力的落花和黄叶之后,花随风三人早已没了踪影。
赶来的二人正要追赶,被高鼻梁伸手一拦道:
“别急,我已在那女人身上撒了荧光追踪粉,无论她逃到哪里,我们都能找到。”
“先把宇文常葬了吧!”
原来次阳国师战队全是宇文家族的年轻精英。
几人迅速将名为宇文常的塌鼻梁草草安葬,便循着蓦然身上掉落的荧光追踪粉,向花随风三人追击而去。
再说花随风三人夺命狂奔,快速向云风所在的山头靠近,不曾想又被两名次阳国师战队的人拦住。
这二人也是元婴境九重天的修为,一个照面就是亮出杀招,大有志在必得之势。
花随风与蓦然急忙应战,双方打得天昏地暗,落叶纷飞,掀倒了无数古木。
激斗之时,高鼻梁带领的人员又便杀到,立即对花随风三人形成合围之势。
形势急转直下,连云梦也不得不参加战斗。
三人对五人,本就修为更低,现在人又更少,能不能成功突围都成问题。
花随风与钟蓦然分别对战两人,云梦独自对战一人。
三人底牌尽出,拼命向云风所在的方向且战且走,均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云梦故伎重施,将企图靠近擒拿她的一个胖子射穿手掌,但也中了胖子一掌,受伤不轻。
花随风看得真切,怒从心起,将师尊白副院长贯注在橙灵玉中的一道剑意捏碎,狠狠地向面前的两人及胖子扫去。
这道破虚境二重天的剑意一经发出,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宛如山岳一般对三人形成碾压之势。
“噗!”
“噗!”
“噗!”
三声连响,三口血雾,然后是接连不断的“咔嚓、咔嚓”的断裂声。
连同胖子、高鼻梁在内的三人,已是撞倒无数树木,瘫倒在地上挣扎。
而花随风使出师尊这道剑意之后,灵力一下子就用尽,也是萎靡倒地。
云梦来不及吞服疗伤丹药,赶紧冲到花随风身边将他扶起,迅速喂了他一粒云家的独门疗伤圣药。
钟蓦然修为更低,使用符箓对抗一个九重天元婴境本就吃力,现在以一打二,更是苦于应付,身上多处受伤,浸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裙。
幸好蓦然身上的符箓较多,所以危难之时,也不吝惜,用了一张又一张,方才勉强抵挡住二位九重元婴凶神恶煞般地进攻。
其中一位瘦子见花随风倒地,立即分身冲到花随风面前,想要一举斩杀花随风。
却不料旁边的云梦突然站起,迎着他的面门抬手就是一箭。
瘦子躲闪不及,这一箭竟然射穿了他的腮帮,使他捂着脸怪叫着连退十几步。
蓦然则趁机连出几剑,随手向正面之敌甩出一枚极其珍贵的绿灵玉霹雳阵雷。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之后,蓦然面前立即出现了一道“噼啪”作响、阵纹闪烁的雷墙,不仅将正面之敌炸得皮开肉绽,还阻止了刚从地上爬起并快速冲来的三人。
蓦然立即帮助云梦将花随风扶起,快速地退走。
他们退得快,敌人也追得快,这让蓦然百思不得其解。
敌人怎么就像长了狗鼻子一样,处处都可以嗅到我们的气味,并且很快就找到了我们呢?
花随风看出蓦然的疑惑,提醒道:
“你找找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物质。”
“据我所知,次阳人有套追踪手段,所用的东西叫什么荧光追踪粉之类。”
蓦然仔细一看衣裙上,果然发现了极细微的发光粉末:
“果然如此,这些狗东西真是可恶!”
于是果断地站到一棵树后,迅速将换下来的衣裙扔掉。
三人便匆匆忙忙逃走,寻了一个山洞,躲藏起来。
可即便这样,依旧被次阳的国师战队找到了。
现在三人的底牌几乎用尽,如果等不到援兵,那么很可能等来的就是死亡。
三人话不多说,立即将定位灵玉拿出来,注入灵力,让自己的光点急速闪烁,发出求救信号。
之前云风与纳兰披月只怀疑花随风三人可能是受伤被困,并未看到求救信号。
及至离花随风很近时,才发现定位灵玉的光点不住闪烁,方才知道情况危急。
二人立即加快步伐,迅速接近,将自己隐藏在山石后面,果然看到次阳国师战队的五个人围在一个山洞外面。
山洞上方刻着三个大字“灭妖洞”。
这又有什么讲究?
莫不又是唐十二的手笔?
可这回云风并未感觉到这三个字出现让人晕眩的情况。
“敌众我寡,怎么办?”
披月悄悄传音给云风,脸现焦虑之色。
云风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学着传音道:
“不急,随风大哥他们肯定知道我们来了,我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们从山洞里出来。”
披月紧皱眉头,目光中充满怀疑:
“你怎么接?我发现山洞布置得有阵法,你能通过吗?”
阵法?云风眉头一皱:
哦豁,我怎么没想到呢?
云风接着又眉头一展传音道:
“到了山洞前,我会给他们发信号,让他们暂时撤掉阵法让我通过。”
披月又道:
“你怎么走到山洞?隐形?”
话音刚落,云风已经失去踪影。
这家伙,还真是让人惊掉下巴!
披月在心底对云风又是高看了几分。
云风用神识指挥奇门圣符转换成隐形模式,然后大摇大摆地向山洞走去。
那些次阳人一点也没察觉,只是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山洞。
如果我此时出手暗杀,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也许杀掉一、二个,就会被敌人看穿,那时我又怎么脱身呢?
还是先救出随风大哥他们吧!
云风顺利地走到山洞前,果然发现有阵法,于是神识外放,进入了山洞。
果然看见随风三人一边疗伤,一边密切关注定位灵玉的变化。
“是云风,他在洞外。”
随风正准备叫蓦然到山洞口去解除阵法,却听得云风在耳边说道:
“随风大哥别急,我与披月来支援你们了,快叫蓦然打开阵法,放我进来。”
随风一喜,左看右看,却不见云风,明白了是云风的神识传音,立即对蓦然道:
“蓦然姑娘,快去放云风进来。”
蓦然随即照办,悄悄将云风放了进来。
云风恢复身形,看到三人都有不同程度地受伤,心中对次阳人的愤恨又是加重了几分。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需要尽快离开,你们能行动吗?”
三人均点了点头,蓦然却道:
“外面有五个人,我们怎么出去?”
云风狡黠一笑道:
“故伎重施。”
说完,正要指挥隐形,却突然瞥见山洞尽处塑着一尊雕像。
那雕像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同,专注地多看几个呼吸,竟然也会出现让人晕眩的感觉!
呵呵,有戏!
云风来了兴趣,在三人疑惑的注视下,径直走到雕像面前仔细端详起来。
这个雕像是谁塑的?
塑的是谁?
为什么要塑在这里?
这里有没有藏宝图标识的红点呢?
云风立即用神识查看地图。
呵呵,这世界就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发生在云风手里。
灭妖洞处,正好就有一个红点。
云风仔细回忆山形走势、地貌特征及山洞周围的情况,确认无误。
再看塑像,很奇怪,额头中间刻着一个王字。
这暗示着什么?
难道是什么王爷?
“你们有谁知道此人是谁?”
云风向凑脸过来的三人问道。
三人均摇头,不知道此人是谁?
塑像还有一奇怪处,双手竟然捧着一只小巧的白兔。
那白兔双眼呈红色,似有无限的威力。
云风故伎重演,将手指按向白兔的双眼,却没有反应。
那么机关在哪里呢?
云风再次施展观想三维立体图的方法,查看塑像的眼睛。
这次虽有晕眩感觉,但眼睛背后却并未藏有其他东西。
这就怪了?
“你们仔细找找,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机关?”
“我确信这里有宝物。”
三人一听,立时来了精神,赶紧四处搜寻。
而云风却一边手摸,一边查看,希望发现神奇的地方。
过了一会,众人皆向云风摇头,露出失望的表情。
云风不死心,既然红点标识在这里,那就说明这里一定有宝物。
可宝物到底藏在哪里呢?
“王?”
为什么要在塑像的额头上雕刻一个王字呢?
看塑像的穿着打扮,显然只是一普通老者,根本就没有王者气概,可为什么要雕刻王字呢?
“哈哈,我知道了!”
云风大笑一声,立即煞跪倒在地,纳头便拜:
“云风携平沙花随风、云梦、钟蓦然向唐宗主请安!”
当叩到第三个响头的时候,云风的额头似乎碰上了尖锐的东西,一阵刺痛之后,滴出血来。
又要滴血确认缘分?
果然,头碰之处,地面的滴血迅速没入泥土,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雕像竟然慢慢地向下沉去。
及至头顶与地面平行后,又缓慢上升回复到原位。
而这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因为雕像双手捧着的不再是白兔,而是一只小巧的黄灵玉瓶!
黄灵玉瓶里装着的是一滴妖兽精血,显然是远古大妖月兔的精血。
云风取下黄灵玉瓶,看了看花随风与钟蓦然:
“我想把这瓶月兔精血交给修为最弱的云梦姐,你们没意见吧?”
云梦赶紧摇头:
“小弟,不可!”
但花随风却十分愿意,虽然不好劝说云梦,但却点头表示同意。
而蓦然却笑嘻嘻地道:
“我不喜欢兔子。”
云风自然地拍了拍蓦然的香肩,一脸真诚:
“谢谢小姐姐!如果之后寻得仙鹤精血什么的,我第一个支持交给你。”
蓦然也不客气,回拍了云风一下:
“那我就先谢谢小弟弟了!”
云风一脸尴尬,怎么又是小弟弟?
想归想,说归说,云风立即把精血交给云梦:
“姐,赶紧炼化,我们为你护法。”
第七十六章 月华幻术
到了这个时候,云梦也不再矫情,立即盘膝坐下,一口吞下月兔精血,开始炼化。
传说这月兔乃是出自羡天天域的明月森林,虽然性情温顺,不喜主动攻击,但却是在诸天妖兽榜上排名前三十六位的强大妖兽。
其最大的血脉传承便是九重月华幻术,是一门十分强大的神识攻击术法。
而月兔的性情刚好与云梦的性情相契合,如果云梦能够得到传承,必定能够更好的发挥术法的作用。
趁云梦炼化精血之际,随风好奇地问道:
“小弟,你是怎么判断出此处能够获得宝物的?”
蓦然也很好奇,立即催促道:
“是啊,你是怎么想到的?说来听听。”
云风怕纳兰披月等得太久,便在定位灵玉中拉长自己光点闪烁时间,告诉披月有事稍等,然后才一本正经地说道:
“其实,我是得到王字的启发才豁然开朗。”
“因为王字拆开来看,便是十二,岂不是告诉我们,这个雕像就是唐十二宗主吗?”
“再者,塑像的穿着和神态,与王者相去甚远,却为什么要称王呢?”
“而唐十二也只是一个宗主,却为什么要在额头上雕刻王字呢?”
“种种迹象表明,唐宗主是要告诉我们,要想得到宝物,有缘之人必须把他当作一个王者来叩头跪拜。”
“试想一下,这世上多的是看不起别人的强者,又有谁会向一个死去万年的人跪拜叩头呢?”
随风与蓦然皆是点头称是。
“而我云风,敬重的是天下英雄,何况唐宗主本身就是前辈,那么向他跪拜叩头又有何不可!”
“于是,我就跪下叩头拜谢,结果你们就看到了。”
蓦然一掌拍在云风肩头,呵呵一笑:
“小弟弟,真有你的!”
云风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肩,咧嘴一笑:
你这么重重一拍,小弟弟会有不痛的么?
此时,云梦的炼化已进入紧要关头。
只见她紧皱眉头,咬紧牙关,似乎经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她却哼都未哼一声。
玉润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黄一阵,像霓虹灯一样闪烁不定。
而纤巧的身姿里则鼓荡着巨大的灵力,似乎要冲破肌肤,飞窜出来。
恰在此时,洞外响起了巨大的冲击声。
有人在破阵了!
云风与蓦然赶到洞口向外一望,洞外已经聚集了七名次阳人,其中就有被云风打下山去的宇文留芳。
这家伙用了什么丹药,这么快就恢复了?
当真是打不死的小强么?
而定位灵玉中,纳兰披月的光点急剧闪烁,似乎在提醒云风事态紧急,需要尽快离开。
幸运的是,云风还发现了雪依等人向这里移动的信息。
估计是雪依发现云风与披月耽搁的时间太长,怕有危险,便即赶来增援。
“小姐姐,你这阵法能够维持多久?”
云风轻声问蓦然,计算着云梦炼化月兔精血需要的时间。
蓦然想了想,郑重地道:
“照此人破阵的速度看,大致还能维持半炷香的时间。”
云风点点头:
“够了!”
说罢,又吩咐随风道:
“我先带蓦然小姐姐出去,你好好照看我姐,不许出错哦。”
随风简单干脆地挥了挥手,便关切地看向云梦。
蓦然布置的这套防御阵法,是许出不许进。
云风立即让蓦然站到自己身后,并告诉她不能离开自己半步。
然后用神识指挥隐形,穿过了蓦然布置的阵法,向洞外走去。
次阳人哪里料到此时会有人悄悄地从山洞里走出来,还在亡命地破阵。
云风成功地将蓦然带出了山洞,交给了十分隐蔽的披月。
披月告诉云风,雪依已经赶来,请随风他们不必慌张。
云风笑了笑,又眨眨眼睛:
“照顾好蓦然小姐姐。”
蓦然嘴一撇:
“谁要他照顾了,管好你自己吧!”
云风无奈地挠挠头皮,又隐形而去,准备将花随风接出。
行至洞口,才想起阵法无法开启。
“哦豁,尿罐打破!”
云风突然想起小时在地球上端着瓦陶尿罐到官茅屎倒尿的情景。
那一次不小心脚下一滑,“咣当”一声便把尿罐打碎了。
恰好旁边一个邻居看到,便拉长了声音叫道:
“哦豁,尿罐打破!”
这句话,从此成了云风人生中一段难忘的童年艰辛,一句对人生经历的自嘲,以及润滑枯燥生活的幽默。
云风立即折回,请求蓦然教他临时关闭和开启阵法的方法。
好在有奇门圣符的帮助,云风很快就学会了,便又匆匆地来到山洞口。
这时,阵法已经被次阳人破坏得快要撑不住了。
云风管不了那么多,立即念动咒语,关闭阵法,快速冲进山洞,又快速启动阵法。
破阵的次阳人一脸懵逼,他分明感觉到刚才阵法一开一闭,似乎有人进出。
可又看不到人影,难道有鬼?
云风进得山洞,发现云梦的炼化已近尾声。
其身上灵气涌动,隐现月华,似乎已经得到了月兔的本能传承。
“啵!”
突破了?
云风与随风二人明白云梦进入境界突破关头,赶紧护在洞口,免得敌人闯入。
只听得又是接连几声传出,洞外的灵气疯狂涌入,在云梦的身上转化为莹白的月华,似梦如幻,衬托着云梦仙子一般的容颜。
“哗!”
云梦张开眼睛,灵气尽收,整个人似已脱胎换骨。
通脉境九重颠峰!
云风笑吟吟地走到云梦面前,双手一拱:
“恭喜姐,贺喜姐!”
花随风则憨厚地傻笑着,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云梦那泛着月华的脸。
云梦嫣然一笑,推了推花随风:
“别傻了,小弟还在面前呢!”
云风眼睛一闭,装模作样地摆着手: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睁开眼睛又道:
“话说,姐,你感觉怎么样?”
云梦试了试灵力,感觉非常满意:
“我觉得自己的灵力暴涨了十倍不止,最重要的是我继承了月兔的本能传承。”
“这个传承共有九重天,目前应该是开启了第一重天——水月镜花。”
云风继续问道:
“你有把握出去吗?”
云梦露出自信的笑容,小拳一握:
“之前我不敢说这样的话,但现在,我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冲出去应该没问题。”
云风点点头,又对随风与云梦道:
“待会阵法一破,我们便使出最强手段冲出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与披月大哥汇合。”
花随风严肃地道:
“待会我冲前面,你们姐弟跟着我就是,不要离开我超过三步,我怕照顾不过来。”
“随风大哥放心,我们都可独当一面。”
“待会儿你们二人在明,我在暗,给他们致命一击。”
云风抽出吞云剑,隐藏好自己,就听得“轰隆”接连几声巨响,洞口的阵纹纷纷破碎。
花随风引剑在前,温柔地看了云梦一眼,“唰”地就冲了出去:
“次阳狗,吃我一剑!”
花随风的伤势已恢复得七七八八,这一剑蕴含了全部灵力,大有挡之则死的气概。
云梦也不示弱,正想借此机会试试九重月华幻术第一重——水月镜花的威力,灵力一展,满身月华弥漫开来,向洞外漫去。
次阳人正准备冲进洞里,活捉花随风等人,没想到花随风却仗剑冲了出来。
一时间,飞花四起,幽香袅袅。
高鼻梁大叫一声:
“屏息!”
便带领两人挥剑迎了上去。
花随风已无底牌可用,只能硬拼,但以一敌三,却是十分吃力,只几个呼吸便又受了伤。
高鼻梁正得意之时,山洞里却走出一个闪着月华的美人,举手投足之间,极尽曼妙。
只见月华如水,空气中竟然响起了“哗啦”的流水声,面前的花随风和美人全都消失不见,只有漂流在水里的花瓣是那么美艳动人。
高鼻梁瞬间全身放松,仿佛回到了故乡那美丽的海边,那飘落的花朵,那袅袅的炊烟,还有那心仪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体香……
同样身在此中的另外两名次阳人也是如此,陷入了无限的陶醉之中。
就在此时,连着三声“噗哧!”
紧随三声惨叫。
高鼻梁只觉胸口一阵剧痛,瞬间清醒,眼前的景色和人儿无影无踪,站在面前的依旧是花随风。
但花随风的剑却捅穿了他的心脏,在胸口留下一个鲜血直涌的大洞。
高鼻梁满脸的不甘心,想要挥剑斩杀花随风,却再次听到一声“咔嚓”,双眼看到的却是自己没有脑袋的身体在缓缓倒下。
“不——”
高鼻梁的脑袋落入尘埃,一切归于沉寂。
与此同时,另外两人也在云风与云梦的剑下做了无头鬼。
整个过程不过只有十来个呼吸,及至宇文留芳反应过来,面前已经有纳兰披月和钟蓦然杀到。
宇文留芳带着三十人进来,却死了好几人,可连一个平沙战队的人都未斩杀,心中感到十分窝囊。
现在形势不妙,只得带着剩下的一人准备撤离,却见身后突然杀出十名锦衣虎卫,向纳兰披月等人攻去。
“哈哈!天不亡我。”
宇文留芳大喜,立即询问身边袖口上有红色印记的一位锦衣虎卫:
“本人宇文留芳,请教督卫大名。”
这名袖口上有红色印记的锦衣虎卫是十人小队的头领,听得询问,便双手抱拳道:
“回宇文公子,下官乃是锦衣虎卫的二级督卫熊得起。”
“好,你来得正是时候,随我将这帮平沙狗拿了!”
国师战队与锦衣虎卫分属两个阵营,一个是家族势力,一个王朝精英,原本是各干各的,互不相干。
现在进入别国领土刺杀皇族,如果继续分散行动,说不定就会被一旦团结起来的玄龙王朝的宗门帮派给清理掉。
鉴于此,进入遗迹之门的锦衣虎卫领队、一级督卫林山哲传下指令,立即联合国师战队,截杀玄龙皇族成员及与亲近皇族的成员。
原本取得大好形势的云风等人,被这突然出现的锦衣虎卫团团围住,一时间形势反转,芨芨可危。
第七十七章 垆边人似月
“小心他们的月华幻术!”
宇文留芳提醒着锦衣虎卫,然后掏出一面青铜镜,注入灵力。
青铜镜的镜面立时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像一盏高瓦数的探照灯一般,所到之处,一目了然。
就连隐形的云风也是无处遁形。
“卧槽!”
云风收了隐形,发出攻击指令,霎时雷浆电液喷涌而出,在吞云剑的挥动下,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大响声,将攻击上来的锦衣虎卫打得焦头烂额。
这是云风第一次全部使用雷浆电液构建雷霆,虽然效果显著,但持续时间不长。
锦衣虎卫是训练有素的团体战队,单打独斗或许差一些,但组合起来,战力却成倍提高。
喘息之后,锦衣虎卫改变阵型,采用两个攻击一个的分割包围形式,造成了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让云风患得患失,雷霆威力大减。
云梦才解开月华幻术第一重天的封印,并且需要在敌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使用才能奏效。
被宇文留芳识破以后,云梦便无计可施。
修为上的差距,很快让她陷入了险境,不到两个呼吸,便是连中两剑。
尽管不是要害之处,但也是令云梦迅速败下阵来,被锦衣虎卫擒住。
花随风想去营救云梦,却又被锦衣虎卫死死缠住,无法分身,急得吼声如雷。
披月识破敌人诡计,立即就近与蓦然背靠背地战斗。
饶是披月神勇非凡,但此时的蓦然因为底牌用尽而拖了后腿,使披月受到掣肘。
云风虽是跨越大境界作战的妖孽,但要想战胜两位元婴九重天的高手,还是稍差一筹。
危急时刻,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气温骤降,冰封百米。
雪依从天而降,宛如神女。
一声“铿锵”琴音,震得次阳人心跳不已。
漫天雪花迅速化作利刃,飘忽不定地向次阳人杀去。
见此机会,云风灵力全开,一声大喝,云翻雾滚。
“几回梦里说江东,波平浪静下钓难。万丈波涛无点乱,一天风雨更幽闲。”
万般困难之下,云风突发奇想,首次将先天坤与后天坎相结合,吞云剑一划,竟是波涛翻滚,雷鸣电闪。
云雾漫漫之中,雪花刀与雨珠剑再次配合,密密麻麻,飘飘忽忽,无死角地向次阳人猛烈攻击。
眼看就要取得胜势,足足有二十来人的锦衣虎卫和国师战队在一级督卫林山哲的带领下,如狼似虎地杀了过来。
云风趁云雾扰乱宇文留芳青铜镜的透视作用之时,立即隐形,一剑洞穿抓住云梦的锦衣虎卫,将云梦抢了回来,交给花随风。
雪依眼见形势不利,立即娇喝一声:
“走!”
众人听得,立即跟随雪依向七皇子所在山头飞速撤离。
林山哲见云风落在最后,掏出一枚布满符纹的玄银珠向云风的背影全力打出,空中立时响起尖厉的啸叫声,。
这林山哲六十岁的年纪,是神相境九重天的强者,尽管境界已压制在元婴境九重天,可暴发出来的威力依旧是惊天动地。
云风哪里料到背后有强者偷袭,尽管全身布满金色符纹的防御甲胄,依然被玄银珠打中背心。
“噗哧!”
“哇!”
云风只觉背心一阵剧痛,似有骨骼碎裂之声响起,一口夹杂着内脏的鲜血像花洒一般喷向身前的雪依。
然后在玄银珠冲击的惯性下,越过雪依的头顶,摔倒在灌木丛中。
雪依不顾衣裙上的鲜血,“唰”地冲到云风身边,抱起云风,开足雪花飞,发力狂奔。
望着雪依等人消失的背影,林山哲阴恻恻一笑:
“呵呵,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正在飞奔的雪依,突然发现怀中的云风气息越来越弱,来不及告诉前面的披月等人,立即脱离大队,拐向一边,寻得一个隐密的山洞,将云风盘腿放在地上。
然后在洞口布置了一个遮蔽阵法,掩人耳目。
做完这一切,便迅速给云风灌服了一粒纳兰家族秘制的疗伤圣药。
接着自己也盘膝坐在云风面前,与云风双掌相抵,将自己的灵气源源不断地输入给云风,帮助云风运转灵气,炼化吸收药力。
奄奄一息的云风,遭此重击,已伤及心脉,神识一下陷于混沌之中。
若没开启奇门圣符的防御甲胄,云风恐怕已经暴成一团血雾,再次魂飞魄散。
雪依抱起他那一瞬间,他还有一丝知觉,只觉得自己身陷温柔之中,心中满满都是醉人的冷香。
那一刻,他甜甜地笑了。
他想到了蝶儿,想到了牡丹花的香味,想到了地球……
此刻,远在羡天天域牡丹宫中修炼的花蝶衣,突然感到心中一疼,一口鲜血吐在开满牡丹花的修炼台上。
我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走火入魔?
不对啊,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风哥哥昏迷的身影,难道是风哥哥有难?
花蝶衣猛地站起,遥望着云山雾海的远方。
风哥哥,你在哪里?
你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不能丢下蝶儿不管啊!
你要等着蝶儿回来,你一定要等着我!
花蝶衣泪流满面,化作两行相思雨,洒在鲜红的牡丹花上,形成一颗颗晶莹的露珠。
不行,我得找师尊去。
在牡丹宫中修炼了十多天的蝶儿,牡丹圣体已经全开,浑身散发着牡丹花淡淡的花香,俨然像一个气质高雅的牡丹公主。
她所经过的地方,已然出现缕缕祥云,淡淡氤氲,以及翩翩起舞的蝴蝶。
而那些尚未开放的牡丹蓓蕾,瞬即绽放在她的身边。
见到牡丹宫主,蝶儿拜倒在地,泣不成声:
“师尊,风哥哥有难,我要去救他!”
武宫主手一抬,便将蝶儿扶起:
“乖徒儿,别伤心,为师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着,取出一个碧玉镶边的水晶灵球,一掌按在上面。
霎时,水晶灵球放射出灿烂光华,缓慢旋转起来,变得像一轮光芒四射的明月,悬挂在宫主的大殿之中。
上面飞速地出现白云、山川、大海、星空,以及未知的领域,接着便出现了玄龙大陆、平沙城、迷情森林、大金峡和遗迹之门。
武宫主加大灵力,水晶灵球上显现出来一个山洞。
洞中,出现了云风与雪依双掌相抵的场面。
云风双眼紧闭,面带微笑,嘴角溢着血沫,头上冒着袅袅的雾气。
“你的风哥哥是在遗迹之门历练,此次受伤,是他的定数。”
“乖徒儿放心,你的风哥哥有那位女孩相救,还死不了。”
“相信为师,云风会没事的。”
“你安心修炼,争取早日修成我牡丹宫的无上花诀,去帮助你的风哥哥。”
蝶儿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宽慰之色,可毕竟还是未成熟的孩子,心里哪能那么快就放下:
“师尊,我什么时候才能去看望风哥哥?”
武宫主一脸慈爱,伸手轻轻拭去蝶儿脸上的泪:
“当你练成无上花诀之时,便是你与云风相聚之日。”
“乖,去好好修炼吧!别让为师失望。”
牡丹台上,蝶儿眺望远方,目光坚定:
“风哥哥,等着蝶儿学成归来,一定要等着我。”
似乎蝶儿的声音穿过天域,穿过空间,穿过万水千山,到达了云风的神识之中。
他清晰地感觉到蝶儿的身影一闪而逝。
接着,看到了快速运转的奇门圣术、奇门圣符、造化丹经。
看到了三颗双色聚灵珠又变大了几分,而灰色的灵气颜色更深了,几乎变成了浅黑色。
那些雷浆电液在遁甲神脉中缓缓流动,蓄积着伟力。
破碎的骨骼与内脏已经修复了绝大部分。
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面前的雪依。
她已经摘掉了帷帽,如云的青丝簇拥着一张羊脂玉般精致的面庞。
面庞上点缀着细密的香汗,用梨花带雨来形容已经不能表达出那种仙的感觉。
微蹙着的细长眉毛下,森林一般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紧闭的双眼。
红唇琼鼻,冷香淡淡。
这是雪依吗?这是仙女吧?
云风有种被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美所融化的感觉。
他的神识中飘起了一张被称作《璇玑图》的五色织锦,一首首动情的诗篇像流水一样在眼前缓缓流过。
“佳耦恩深久分袂,鸳鸯枕上泪双垂。……”
“可怜天地同日月,我夫何不早归回。……”
这是……?
怎么又出现了这样的场景,难道雪依与这《璇玑图》有关?
难道……
云风使劲一摇头,想要把脑海之中漂浮的诗文摇散,却见雪依睁开了眼睛。
那眼睛就像深深的海洋,又像无垠的星空,更像是一泓令人沉醉的佳酿。
“你醒了?”
望着发呆的云风,雪依嫣然一笑。
然后抽回双手,回复一脸晶莹的冰雪,又站起来,戴上白纱帷帽。
果然是“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既然醒了,试试你的修为恢复如何?”
云风从震惊中醒悟过来,立即回复常态,坦诚地答道:
“基本没问题了,只是好像又有突破的迹象。”
“行,你准备突破吧!我稍事调理一下,便给你护法。”
雪依定了定神,身形有些倦怠,便取出一粒丹药服下,盘膝坐在一边炼化。
趁这当刻,云风站起来伸了伸有些发麻的双腿,活动了一下身体,感到整个身体已经恢复得相当好,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样。
云风掏出定位灵玉,用神识一探,发现自己和雪依的定位光点已经熄灭了:
“雪依小姐,我们的定位光点怎么熄灭了?”
雪依炼化完毕,站起来答道:
“是我关闭的。”
“你需要一个绝对安静,且绝对安全的疗伤环境,我不想有人打扰你。”
云风明白了雪依的心意,心中十分感动:
“大恩不言谢,雪依小姐但凡有用得着云风的地方尽管开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云风在所不辞。”
雪依走到洞口,检查了一下阵法,头也不回地道:
“别说太多的话,养足精神,准备突破吧!”
“我马上通知披月他们前来接应。”
“也许接下来,我们会面对更加险恶的处境。”
第七十八章 大悲大喜
云风不再说话,立即盘膝坐下,进入冥想。
奇门圣术、奇门圣符、造化丹经一直没有停止运转,即使在云风昏迷之时,也因为有雪依输入灵气而继续运转灵气和雷浆电液淬炼聚灵三珠。
三颗聚灵珠的确增大到了鸭蛋大,比以前更加凝实,隐隐有五色光华在其间流转。
特别是黑色水系光华,显得更为活跃。
而双色灵气尤其灵动,特别是浅黑色灵气,似乎带有星空的气息。
进入聚灵珠之后,又使得双色聚灵珠分别出现了两个隐隐约约的极点,似乎在向太极图进化一般。
而体内松动的好像是丹田壁和各个穴藏,在灵气的冲击下似乎拓展出了不可思议的空间,不仅贮存了大量因奇门圣术、奇门圣符、造化丹经不停运转而吸收的灵气,而且还隐隐有星辰闪烁的迹象。
特别是上、中、下三个丹田,似乎已经从小水池拓宽到了小水塘的样子。
从进入通脉境以来,云风一直未能抽时间来打通各个穴藏,所以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通脉境。
那么是先提升境界,还是联通穴藏呢?
如果只有一颗聚灵珠,只有一套筋脉系统,那么先联通穴藏是贮存灵气,壮大灵力的最好方式。
但我现在有三颗聚灵珠,一套筋脉系统,一条遁甲神脉,灵气贮存量本就是别人的十倍以上。
那么先提升境界,便可修炼对应的功法,领悟更深层次的道,也可对抗境界更高的强者,免得被人家打得像丧家之犬一样落荒而逃。
况且由于遁甲神脉和乾坤道体的存在,加上奇门圣符的辅助,强大的灵气可以自行冲击和拓宽筋脉、神脉、丹田和穴藏的贮存空间,又为具备强大的灵气贮备打下坚实的基础。
只是,没有联通穴藏之前,灵气如同一个过客,不能在穴藏之中安家落户,汇聚蓄力。相反,还会因为穴藏没有认证标记,出现阻碍灵气运转的情况。
当然,外力造成的穴藏淤塞阻滞又另当别论。
如果我按照奇门圣术在全身分布九宫,确立八卦,以乾坤道体为承载,以毛、皮、筋、骨、肉、血为三奇六仪,以筋脉、神脉、血管为通道,分阴阳,定天地,以八门进出,八神镇守,则穴藏自然就为九星空间。
如此,则可夺天地造化,与时空契合,真正做到天人合一。
但境界低下,却无法拓宽视野,开阔眼界,窥得其中奥妙。
这如同望远一样,站得越高,看得越远。
云风不再多想,立即加速运转奇门圣术和奇门圣符,激化灵气和雷浆电液,冲击遁甲神脉、筋脉、穴藏和丹田,淬炼聚灵珠。
霎时,方圆两百里范围内的灵气成流态向云风聚集,渐渐形成浪潮一般冲向山洞,涌入云风的体内。
“哦豁,谁要破境?”
得到雪依消息,前来支援的七皇子向披月疑惑地问道。
披月也不隐瞒,实话实说:
“是云崖。我们都以为他与雪依小姑一同牺牲了,现在看来是雪依小姑救了他。并且机缘巧合之下,又要破境了。”
七皇子心下疑惑:
“这么强?怕不是一个通脉境七重天能够办到的吧?”
九皇子一脸妒意:
“那家伙就是一个十足的变态。”
“支援雪依姑娘我没得说,但是要我支援他?哼,他可能还没这个资格。”
九皇子心里老大的不乐意:
“他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草民,值得我们兴师动众地支援吗?”
披月望着不断流动的灵气,不容置疑地道:
“值!非常值!没有他,我们可能一事无成。”
玉阁、潇湘从披月的话中明白了云风不仅被雪依救了,还奇迹般地又要破境,心中那个高兴,已经无法形容,只盼能够尽快来到云风身边。
之前披月、随风等人返回雄心亭时,失去了雪依和云风的消息,尽皆以为二人遭到了毒手。
他们知道云风受了重伤,是雪依将云风救走,可却没看见二人跟上,并且定位灵玉上二人的光点竟然意外的熄灭了。
云梦无法承受失去小弟的痛苦,趴在花随风的肩头放声痛哭。
这一哭,立即感染了玉阁、蓦然、潇湘、楚儿和鸥儿,纷纷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就连随风与披月也是红了眼圈,强忍泪水。
那时的雄心亭一片哀伤。
梁英、范同受过云风恩惠,也自抹着眼泪。
皇族战队和新加入的几个宗门、帮派与云风没有感情,但见平沙战队的人哭得悲痛,也不好说什么。
唯有曹家的人感到遗憾,因为另半张图在云崖那里,无法实现他们寻宝的愿望。
但有一个人感到高兴,那就是曹现,他一直认为云崖就是云风。
如果云风死了,便去了他的心头之患,他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呢?
及至两个时辰之后,披月突然接到雪依的定位,才知道雪依并没死,于是立即请求七皇子一起带人前去支援。
现在又知道云风还活着,众人又一下子从大悲转为大喜,就连前进的步伐都加快了。
曹家人刚刚熄灭的希望又被点燃,但曹现却在心底疯狂地问候云风祖宗十八代。
他真想不通,为什么云风这个妖孽命这么长?
披月等人前去支援雪依和云风之时,也惊动了宇文留芳和林山哲,甚至惊动了那群鬼脸面具人。
这么大的动静破境,必是皇族那帮战队中十分重要的角色。
他们组织好人马,快速包抄过来。
山洞里,云风神识一动,奇门圣符又幻化成一黑一白两条首尾相顾的阴阳鱼,继之出现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象。
然后是八卦,再然后是六十四卦的图形飞速转动,卦相、爻相演化成了链条一般的极细丝线,有天道法则演绎成奇异的符纹充斥其间。
浅黑色的灵气继续黑化。
而三颗聚灵珠的双色更加明显,有淡淡的光华氤氲、流转、凝实,致使聚灵珠向鹅蛋大小转化。
此时,有轻微的道音自奇门圣符中响起,顺着遁甲神脉绕体而行。
雷浆电液澎湃,双色灵气浩荡。
“啵!”
“啵!”
霎时,云风的境界如井喷一般,什么小成、大成、颠峰一闪而过,毫不费力地冲过通脉境八重天,直达九重天颠峰,方才慢慢地稳固下来。
潮水般的灵气随着云风境界的尘埃落定,也归于轻浅涌动,在云风身体上散发出莹莹白光。
此时,云风的神识已经在方圆五百米之内畅行无阻,眼中所看到的一切如同真身亲临,
可以搬石,可以移树,当然就可以进行神识攻击,侵入别人的泥丸宫,掐断神识,兵不血刃地战胜对手。
当然,这得有一门神识修炼术法,来提升神识的攻击技能。
否则,一旦遇上神识比自己强大的修炼者,就会受到反制。
其实,造化丹经里就有现成的神识修炼术法,名为九转炼神术。
分别是一转贪狼水,二转巨门土,三转禄存木,四转文曲木,五转廉贞土,六转武曲金,七转破军金,八转左辅土,九转右弼火。
修炼到九转则大成,成为九阶神修,可化万千分身,杀敌于千万里之外。
而神修的强弱定阶通常是以神识承受压力的程度,感知范围,能否显形分身,分身的多少等来判定。
我现在大概应该是二阶神修,尚不能显形分身,但已可以针对对手的情况采取突然的神识攻击。
那么,我现在需要的是尽快提升云水九式。
第一式行云流水落后天坎宫,将水的特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辅以先天坤宫,则使水有了土的辅助,既增加了防御的厚重性,又强化了攻击的碾压力,甚至还拓宽了藏匿的隐蔽性。
第二式云天雾地落后天坤宫,则是发挥土的特质。
坤为地,为土,具有载物、生化、藏纳之能,阴而柔顺,静而制动,厚重力沉,守则牢固,攻则势大,藏则隐蔽,
其对应的是先天巽,便引入了木的特质和风的属性。
巽为木,为风,腾上而无所止,得土而盘根,飘忽不定,无孔不入,反反复复,进退自如,且具有很强的生命力。
因此第一式行云流水从后天坎过渡到先天坤,是非常方便的事,再以后天坤为主化出第二式云天雾地,只需将先天巽的口诀补充完善即可。
那么第二式云天雾地便可充分发挥土属性与木属性的作用。
我现在的力道怕是已接近十万斤,对于云水九式的发挥必将又上一个新台阶。
试试看,云风拔剑而起,左手白雾,右手乌云,交替画圆,瞬即构成云天雾地之境:
“厚德载万物,承天则顺昌。马行疆地远,坤厚有辉光。”
阴云浮,白雾渺,幻化出广袤的大地和安静的田园,看似祥和柔顺,实则暗藏杀机。
云风神识一动,引入巽的总诀:
“山头顾我无青眼,水畔相亲始有依。物小在初终大获,到头遇主得荣归。”
只见画风突变,云遮雾掩之间,风从天上来,木赖土里生。
罡风如刀,飘忽而至;锐木似剑,破地而出。
果然是以静制动,防不胜防,妙!
云风收了剑式,心中喜不自胜,若我再加入雷电,只怕是威力又添不少。
站在洞口护法的雪依已是看得呆了,直到云风笑吟吟地走到面前,方才醒悟过来:
“你既已破境,我们便出去吧!”
“想必披月他们已经到了。”
言罢,转身就走,留给云风一个窈窕而飘逸的背影,把一缕冷香沁入云风的心脾。
云风深吸了一口气,沉入丹田之中,便快步追了出去。
一出洞,见到的不是披月等人,反而是次阳王朝的林山哲和宇文留芳等人。
他们之所以能够抢在披月前面,原因是云风破境引动的天地灵气太过强大。
而那时,他们正好就在附近搜寻雪依和云风。
只是因为雪依布置的阵法太过诡异,让他们折腾了半天也未破阵,只好在外面等着。
“呵呵,没想到我全力一击竟然也没能要了你的狗命,反而助你破了境界!”
第七十九章 欲加之罪
林山哲狞笑道,心中感到万分困惑。
这个家伙之前只是通脉境七重天,可现在却成了通脉境九重颠峰!
这样的跨度未免太过变态了。
“那么,就让我来试试你的水到底有多深吧!”
林山哲拔剑在手,一招大浪淘沙,掀起滔天巨浪,向云风和雪依翻卷而来。
霎时风云变色,石裂树倒,幻化的巨浪如大山一般从天而降,令人感到压迫式的窒息。
然而,雪依可不是吃素的,古琴一抱,琴音骤响,竟然令巨浪瞬间冻结,停在面前。
接着漫天飘起雪花刀,纷纷落下。
云风趁势施展出刚练成的云天雾地,直接祭出先天巽卦:
“山头顾我无青眼,水畔相亲始有依。……”
只见无孔不入的罡风刀,穿梭在雪花刀里飘忽而至,搞得林山哲一伙手忙脚乱,慌忙应付。
却没料到脚下忽然冒出无数的树枝,如锋利的剑尖一样,见风就长,瞬间洞穿好几名锦衣虎卫和国师战队人员的的脚,而反应稍慢一点的,竟然被树枝剑直穿身体,当场重伤。
而修为高一点的急忙飞到空中,或者窜向一边,极力想避开树枝剑。
可顾了脚,又顾不了头和身,被雪花刀和罡风刀杀得遍体鳞伤,不得不抱头鼠窜,仓皇而逃。
只有林山哲处变不惊,立在半空,一柄剑使得如泼风一般,令雪花刀和罡风刀难以近身。
毕竟是神相境中的强者压制境界而为,林山哲的修为高出同伙太多。
他以一人之力,硬抗雪依和云风,还显得游刃有余。
云风灵力全开,吞云剑一指,霎时蓝光轰鸣,云雾翻滚,雷浆电液喷薄而出,竟是附着在罡风刀与树枝剑上,上下合围,攸地击向林山哲。
林山哲瞳孔一缩,迅即掏出一柄赤铁团扇,灵气一注,立时金光暴射,张大数倍。
赤铁团扇上面符纹流转,形成一圈一圈的诡异光幕。
林山哲运足灵力一搧,竟然将雪花刀和雷电闪烁的罡风刀、树枝剑搧得东倒西歪,顷刻摧毁。
想必这赤铁团扇应是八品灵器,也是林山哲最厉害的底牌之一,否则也不可能破得了云风与雪依的默契配合。
云风与雪依的雪花刀和罡风刀、树枝剑被破,立即遭到反噬,胸口如遭重锤,“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向后连退十几步。
林山哲得势不饶人,横扇一扫,拍散已经冻结的浪墙,竟是化作无数细小的冰粒,挟带着狂暴的灵力,扑向雪依和云风。
雪依还好,毕竟也是神相境压制成的元婴境九重天,古琴一横,十指连勾,一串接着一串攻击神识的音符像锁链一般缠向林山哲。
而云风却要吃亏得多,虽然跨越大境界作战已是比之前更为轻松,但对于林山哲这样的高手还是稍差了一筹。
后退之时,身上连连吃冰,金色的甲胄上也沁出了许多细小的血丝,然后“轰”的一声,砸进了山体之中,荡起一团尘埃。
雪依无暇顾及云风,浑身的灵力均贯注在十指尖上,一刻不停地勾拨琴弦,让音符锁链无断点地缠住林山哲。
攻击神识是绝对不能分心的,否则一旦让对手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就会造成致命的危机。
正是雪依的不放弃,才使林山哲忙于应付,无法乘胜追击,痛扁云风,终结雪依与云风的默契配合。
这也给了云风喘息的机会。
“哗啦!”
山石四溅,尘土飞扬,一身衣袍破破烂烂的云风猛地从山体中飞了出来。
“狗日的狗!还不纳命来!”
云风冲天一怒,凝神识如剑,一个隐身失了遗迹。
只听得林山哲一声惨叫,双眼鼓出,眼睛,耳朵,口鼻流出鲜红的血沫,赤铁团扇一扔,双手抱头发足狂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站在远处的宇文留芳一呆,知道大事不好,立即下令撤退。
同时掏出青铜镜一阵乱照,发现一个影子正快速地向他冲来,心中一惊,赶紧使出底牌,向影子扔出一枚混元镖,回头就跑。
云风侧身闪过,现出形来,遗憾地吐了一口唾沫,这才拣起林山哲丢下的赤铁团扇左看右看。
“放下吧!那灵器属于皇室了。”
张四海冲在救援队伍的最前面,见云风手上拿着的高品灵器,贪心顿起,想要仗势据为己有。
“你谁啊?我们认识吗?”
到手的战利品,怎么可能拱手于人,这可不是云风的作派。
云风看也不看张四海,将灵器放入乾坤袋中,却发现近日收获的东西已经放不下了。
幸好战利品中有更大空间的乾坤袋,便赶紧一边换,一边走到雪依的身边,关切地问道:
“你怎么样?”
雪依摇摇头,把古琴放入乾坤袋里,与云风并肩而立:
“林山哲的神识是四阶,你的神识只有二阶,以后不要轻易使用神识攻击了。”
“好的,我记着了。”
云风知道,刚才如果不是依靠雪依的音符锁链压制了林山哲的神识,自己的神识攻击恐怕很难奏效。
不仅如此,还有可能被林山哲抓住机会,反戈一击。
好险!
云风意识到自己又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背心上惊出一片冷汗。
张四海见云风与雪依视自己不存在,并且收起了赤铁团扇,便沉着一张又黑又扁的脸怒怼云风:
“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很了不起,可以无视金衣卫的存在,想要谋反吗?”
“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在玄龙王朝的土地上缴获敌人的战利品,均属于王朝所有,你不知道吗?”
云风生气了,怎么到处都能见到这种乱打棍子,乱扣帽子的阴险小人?
“我和雪依小姐对敌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们击败了对方,获得对方的灵器,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与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如果你非要强加上一个谋反的罪名,我只有呵呵了!”
雪依冷漠地道:
“张四海,不要拿金衣卫的名头出来吓人,我纳兰雪依不吃你那一套。”
“你以为就凭你一句谋反,就可以给我们定罪,那你就太无知了。”
“云风,我们走!”
这时,七皇子等人恰好赶到,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沉着脸问张四海:
“怎么回事?”
张四海赶紧抱拳一揖:
“禀告七殿下,属下发现这个名叫云崖的人刚刚缴获次阳人林山哲的八品灵器——赤铁团扇,我正告他需向上交皇室,可他不愿,还振振有词,藐视朝庭,故怀疑他意图谋反。”
七皇子眼睛一眯,吃惊道:
“哦,还有这等事?你说什么,缴获林山哲的赤铁团扇?”
林山哲何许人?次阳王朝的精英人物,竟然会败在这个云崖手上么?
张四海谄媚一笑道:
“是的,是林山哲的赤铁团扇。”
九皇子站前一步,怒责道:
“八品灵器是你小子可以占有的么?”
“还不乖乖交出来,否则这谋反的罪名怕是要坐实了。”
七皇子摆摆手,止住九皇子继续说下去,然后上下打量起云风来:
“通脉境九重颠峰?”
“半日前我见你时还是通脉境七重天,现在却连跳两个小境界,如果不是有奇遇,那么就是绝顶天才。”
“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云崖吗?”
雪依立即向七皇子传音,承认云崖就是云风,因为特殊原因,不方便恢复原貌。
七皇子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意:
“好,很好!”
可这时,曹现却跳了出来,指着云风道:
“七皇子殿下,此人不是云崖,他的真实身份是云风!”
曹家的人全都怔住了,没想到曹现此时会站出来揭穿云风,也没想到云崖真是云风。
曹琮捏了捏拳头,极速地在心底盘算着。
雪依、云梦等人大吃一惊,想不到曹现早已识破云风的真面目,却搞不清他是如何发现的。
九皇子更是得理不饶人,似乎已经抓住了云风的辫子:
“七皇兄,你看看,这人居然隐藏本来面目,其居心何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难道不是要谋反吗?”
张四海也来了精神,双眼放光:
“请恢复你的真实面目,从现在起,你被怀疑意图谋反,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云风愤怒到了极点,真是想不到在异域之中,竟然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对于你们的指控,我表示强烈的抗议。”
张四海已经迫不及待了,向云风伸出手来,贪婪地道:
“把乾坤袋交出来吧!我认为里面有你谋反的证据。”
这一幕,被藏在暗处的鬼脸面具人、锦衣虎卫、国师战队,以及许许多多的帮派、宗门和江湖散修看在眼里,开始暗暗打着各自的算盘。
对于鬼脸面具人、锦衣虎卫和国师战队而言,他们巴不得对手出现内讧,正好可以利用这种状况,从内部瓦解对手,将皇族战队和亲皇族的战队一举歼灭在这遗迹之门中。
但对于那些帮派、宗门和江湖散修来说,却不是好消息。
他们觉得皇族的人太强势,看上了别人的灵器,就扣上谋反的帽子,这让大家还怎么去寻宝?
岂不是寻到的宝物通通都要上交给皇族战队,到最后自己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惹不起,我躲得起,还是远离皇族战队,悄悄寻宝吧!
雪依强压着心头的愤怒,一步站到云风面前,挡住了张四海的手:
“他是谁,还由不得你来查。”
“他手上的灵器,是经过我的同意才收下的,你没有资格取走。”
张四海眉头一皱,上下打量着雪依,轻蔑地道:
“姑娘,我知道你是纳兰家族的天才,但你算哪棵葱,也敢这样对金衣卫大呼小叫?”
七皇子一直未说话,可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基本上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而纳兰雪依敢于这样说话,说明大有来头,难道她是……
第八十章 七皇子的大义
七皇子把张四海拉到一边,训斥道:
“张督察,怎么说话的?”
“我有叫你随便给人定罪吗?”
“我玄龙王朝是一个法制社会,凡事必须要讲证据,你这样乱扣帽子,随便定人死罪,于我王朝何利?”
“岂不是令我玄龙王朝丧失人心?”
“不得民心,何以治天下?何以救苍生?”
“此次遗迹之门开启,皇上早就明令,凡遗迹之门宝物,为有缘人所得,皇族战队不得以任何名义据为己有。难道你忘记了吗?”
七皇子一席话,说得在场的人无不点头,仿佛七皇子的形象在大家的眼里,一下子变得十分高大。
那些默默围观的帮派、宗门和江湖散修,也被七皇子的话所打动,纷纷认为是错怪了皇子等人。
懂分寸,知轻重,晓进退,明事理,这个七皇子不简单,以后怕是皇位的强有力争夺者。
“况且,我们现在面临着次阳人和鬼脸面具人的阴谋诡计,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对敌,你这样做,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快给雪依姑娘和云崖师弟道歉!”
“还有你,九皇弟,一并道歉。”
张四海知道事情已经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就凭刚才纳兰雪依的那几句掷地有声的话,恐怕背后的隐秘就不是自己可以知道的。
于是灰溜溜地向雪依和云风抱拳拱手:
“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二位不计前嫌,原谅则个。”
九皇子心有不甘,极不情愿地对七皇子道:
“七皇兄,我堂堂皇子,怎么可能向一介草民道歉?你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皇族威风?”
七皇子一脸严肃,郑重地道:
“九皇弟,这里是遗迹之门,一个独立的空间,有太多的危险在等着我们。”
“我希望你放下身份,与民同甘共苦,或许才能获得尊重。”
“千万不要自恃身份在这里趾高气扬地为所欲为,到时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更何况,据我所知,这位云崖师弟还救了你,难道你要让民众认为皇族的人都是一些忘恩负义之辈吗?”
七皇子几句话说得九皇子哑口无言,只得红着脸向雪依和云风道歉。
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得不佩服七皇子的深明大义。
这时,蓦然想起了曹现,正要去质问,却发现曹现早已躲到曹家的人堆里,再也不敢声张。
只得对着曹家人愤愤地用鼻子“哼!”了一声,这才与玉阁、楚儿、鸥儿、潇湘等人围到了雪依和云风面前。
楚儿一脸崇拜地牵着雪依的手道:
“雪姐姐,你刚才站到那个云崖面前大义凛然的样子,好好帅哦!”
鸥儿拉着雪依另外一只手,兴奋得小脸通红:
“雪姐姐,能见到你鸥儿好高兴,你可再别和我们分开了。”
玉阁本来觉得见到云风,一定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可到了云风面前,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幽幽说道:
“风哥哥,你说过要把我带在身边,可你说话不算数。”
云风挠挠头皮,微笑道:
“嘿嘿,我那是去救人,怎么可能让你跟着去涉险?”
“你要真是有点什么,让蝶儿知道了,不抽了我的筋,扒了我的皮才怪。”
蓦然皱着眉头插话道:
“是不是哦?蝶儿真有这么厉害?岂不是如母老虎一般?”
玉阁横了云风一眼,抿嘴道:
“别听他瞎说,蝶儿才不会那样做呢!”
潇湘站在云风身后,一直插不上嘴,只得安静地看着云风的宽阔的肩膀想着心事。
她已经换下了云风的白袍折叠好捧在手上,身上穿着淡紫色的罗裙。
见终于有了一点空档,便轻声地说道:
“云风同学,这是你的衣袍,你把身上这件换一换吧!”
听潇湘一说,玉阁、蓦然和楚儿等人才突然觉得云风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像一个叫化子一般,纷纷嚷着叫云风进山洞去换衣袍。
云梦与随风站在一起,远远地望着云风,脸上绽放着幸福与快乐。
纳兰披月接过潇湘手上的白袍,拉着云风就往山洞里走:
“你小子可以哈!刚才真是让我为你捏了一把汗!”
“要不是我小姑,你今天怕是很难逃过张四海的魔爪。”
“这人心狠手辣,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以后得小心提防着他。”
来到山洞口,云风从披月手中接过白袍,平静地道:
“谢谢披月大哥提醒。”
“只是,我这人有一个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披月点点头,拍拍云风的肩膀:
“我明白,记住,无论怎样,你身边还有我。”
说完,便转过身去,走向雪依身边。
云风看着披月高大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片温暖。
在云风更换衣袍之时,因为七皇子一番打动人心的话,又有许多玄龙大陆上的宗门和帮派前来汇聚。
他们已经遭受到了锦衣虎卫和鬼脸面具人的偷袭,死了不少的人。
如果再不加入七皇子的联合战队,恐怕到遗迹之门关闭之时,自己的人马已经所剩无几。
甚至连木昌大陆的铁锤门也加入了进来。
七皇子很满意现在的状况,立即将各个战队的领军人物召集起来,明确了资源共享,一致对敌的目的,并作了简单的安排。
这一汇聚,竟然有上万人之巨,其中达到元婴九重颠峰的人就有上千人。
所谓资源共享也就仅限于集众人之力寻找到的宝物,按贡献大小进行统一分配。
而独自寻到的宝物则归个人,其他人不得强抢。
但如果一起寻找宝物,这上万人的队伍恐怕也不好分配。
于是,七皇子拿出几十枚联络灵玉,分给各个领队,如果遇袭或者发现锦衣虎卫、次阳国师战队和鬼脸面具人的踪迹,立即将灵玉捏碎,附近的人得到消息,可立即赶去支援。
如此这般,便可防止被锦衣虎卫、次阳国师战队和鬼脸面具人各个击破。
这样松散的联合,比之前各自为阵,还是好了许多。
七皇子安排之时,云风早已换好白袍出得山洞,与披月悄悄传音:
“披月大哥,这样恐怕不行。”
“这么多人同行,还怎么寻宝?”
披月回传道:
“不急,待会我们依旧单独行动便是。”
云风继续传音道:
“大哥,曹家怎么办?”
“没办法,我们必须得讲信用,只能让他们同行。”
“真的要与他们共享古妖精血?”
“到时看具体情况再想办法,让他们得到古妖精血,不外乎助纣为虐。”
“皇族呢?也要与他们同行吗?”
“不,我们与曹家组队单独行动。”
七皇子布置完毕,便指挥大家向灭妖宗宗门进发。
绝大部分人都先后开拔,唯有平沙出来的两队人马未动。
七皇子大手一挥道:
“我们也走吧!”
走了几步,见没动静,七皇子奇怪道:
“怎么,你们想单独行动?”
见披月与曹琮均是点头,七皇子叹了一口气道:
“好吧!我不勉强你们,但你们最好与我们走得近一些,发现情况立即捏碎联络灵玉。”
说罢,目光看向玉阁:
“这位姑娘就跟着我们走吧!”
玉阁不解道:
“为什么?”
七皇子解释道:
“一是与楚儿作伴,二是保护你。”
玉阁摇头道:
“谢谢七殿下,我不需要保护。”
张四海眼睛一瞪:
“你……,怎么不识抬举?七殿下完全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玉阁退到云风身边,继续拒绝:
“对于七殿下的好意,我深表感谢。但我还是愿意同原班人马在一起。”
张四海还要说什么,被七皇子一摆手制止:
“算了,既然如此,还是随缘吧!”
言罢,富有深意地盯了云风一眼,便带着皇族战队离开了。
楚儿与鸥儿牵着雪依的手依依不舍,在雪依的好言相劝下,只好红着眼睛跟上七皇子。
九皇子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后,目光瞟着雪依,很盼望雪依能开口将他留下。
但他知道,这很可能是一厢情愿。
看着雪依沉默无语,九皇子只好狠狠地瞪了云风一眼。
我去,我惹谁了我?
躺着也中枪,我到哪里说理去?
云风心里虽然很不痛快,但知道最好别去招惹皇族,否则很有可能给整个家族带来无妄之灾。
玉阁看到云风脸色不好,明白云风心里不好受,便走过去挽着云风的手道:
“风哥哥,对不起,是阁阁给你惹麻烦了。”
云风展颜一笑道:
“没事,与你无关。”
“我只是觉得皇族的人不好相与,以后得远离他们才是。”
见皇族战队终于走远,曹琮带着曹家的人靠拢过来,向披月、云风等拱手道:
“他们已经走远,我们是不是也该出发了?”
见曹现躲在曹寒烟身后,蓦然很是不爽,板着脸道:
“我看我们还是分道扬镳吧!”
曹琮一怔道:
“为什么?”
蓦然呵呵冷笑了几声,指着曹寒烟身后的曹现道:
“有人想要落井下石,谋害云崖,我们可不敢与这样的人朝夕相处,说不定哪天就把我们给害了。”
曹琮赶紧陪着笑脸,双手不停地向蓦然、云风、披月、雪依等作揖:
“刚才的确是我们的人不对,在此,我代表曹家向各位郑重道歉。”
披月用眼神征求了雪依的意见,又与云风传音道:
“抓紧时间,你说一句吧!”
云风指着曹现不紧不慢地道:
“我可以原谅你们,但那个人最好是别再若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曹琮拍着胸膛道:
“放心,我会管住他的。”
云风向披月和雪依点点,便对玉阁道:
“你得跟紧我,不要离开我三步开外。”
然后悄悄传音道:
“我暂时没想到办法如何遮掩你的莲花圣体,所以遇到危险时,只能用我的隐身法来帮你。”
玉阁点点头道:
“风哥哥放心,我觉得我体内似乎有封印解开了,得到了一门强大的术法,叫玉莲飞钗诀,至少我现在可以使出前两式,应对凝神境五重天不成问题。”
“如果确实危险,我还有爷爷给的底牌呢。”
云风心下稍安,微笑道:
“好吧!我们出发。”
第八十一章 山雨欲来
云风一马当先,带着大家向灭妖宗相反的方向行去。
他查看了地图,知道离此地百十里有一个荡魔谷,那里应该有机缘。
如果赶得快,在天黑之前或许能够到达。
当平沙两只人马离开后,一队身穿轻甲的战队跟了上去,领头的人头戴青铜盔,干瘦的下巴上长着一撮卷卷胡,修为已至元婴境九重颠峰,但释放出来的灵力波动却让人心悸。
“莲花圣体?呵呵,看来老天待我御阴宗不薄,竟然会在这里碰上千载难逢的炉鼎。”
卷卷胡干笑一声,轻声命令道:
“跟上!”
轻甲战队离开后,一处巨石后面渐渐现出一鬼脸面具人,向云风离去的方向张望了一下,便消失在一片丛林里。
而后,却见张四海鬼鬼祟祟地折返而回,消失在云风等人行去的方向。
此时,遗迹之门外,各大战队的首脑人物和护卫皆在帐篷里安坐下来,等待一月之期结束。
八王爷坐定之后,立即叫手下将玄龙大陆此次参与寻宝的几个大宗门请来,有话要说。
来者皆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兴盛于北境的雪山派掌门柳亚平,除了独门绝技雪山剑法之外,一身医术也是令人叫绝。
称霸于南境的万剑门掌门黎重剑,人称老麻雀,不是因为他像麻雀叽叽喳喳,而是因为他的剑法观自细小的飞鸟,剑法以轻盈灵巧见长,一经使出,满天剑影,恰如密密麻麻的麻雀一般。
而享誉于西境的八仙宗掌门梨翁,则是好酒的大师,腰上常年挂着一个酒葫芦,一身醉舞当歌剑法不知迷倒多少大妈级别的粉丝。
至于耸立于东境的重龙宗掌门蓝灵船,因为遍体花白,又被人称作花哥,一条烂银花枪使得出神入化,能与之抗衡的对手寥寥无几。
还有皇城天龙寺的成名大和尚,素以一百零单八张的骨牌串成的佛珠为灵器而威震天下。
最后不得不说盘踞在蟠龙山脉南麓的无为宫宫主四维道长,一身仙风道骨,一柄无量拂尘,指东打西,难逢对手。
这些大宗门平日与皇室没有往来,只管自己的宗门发展。
而皇室通常也不干涉民间宗派的纷争,只负责城市管理和疆土的完整。
只有到了民间纷争无法收拾,确实需要皇室介入之时,才会先谈后打。
因此,各大宗派与皇室的关系还算融洽,只要不伤及相互的利益,便各安天命,你好我好大家好。
酒过三巡之后,八王爷便把话引入正题:
“各位掌门和前辈,今天把大家请来,除了联络感情,把酒言欢之外,本王还有一事想要与各位商议。”
重龙宗地处东境,也算是地主了,蓝掌门站起来向八王爷抱拳道:
“素闻八王爷礼贤下士,爱民如子,老朽仰慕已久,有什么吩咐,但请八王爷说来便是。”
随着一声“阿弥佗佛”,天龙寺成名大和尚双手合什道:
“贫僧虽不理凡尘之事,但也久闻八王爷美名,不知王爷想要与我等商议什么?”
众人纷纷议论,也想知道八王爷到底想要说什么。
八王爷双手一举,请蓝掌门和成名大和尚先坐下,便道:
“此事也关系着各大宗门,所以我今天不得不说。”
“或许你们也看到了,除了玄龙大陆的人外,次阳、子贝、木昌三个大陆也分别来了不少人。”
“至于有没有域外的人,现在不得而知。”
“木昌与子贝来的人还好说,但次阳这次来的人却有点让人不放心。”
“次阳国师宇文庆亲自带队前来,却未在鸿宾寺报送拜牒,意欲何为?”
“就在你们到来之前,我接到密报,次阳王朝锦衣虎卫总督范嗣军,带领五十名锦衣虎卫精英潜入我玄龙大陆,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想要怎样?”
“根据我的观察,宇文国师战队进入遗迹之门的人员,全是压制了境界的神相境之上的家族精英,他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种种迹象表明,次阳王朝恐怕正在实施针对我玄龙王朝的巨大阴谋。”
“我敢断定,消失的锦衣虎卫一定进了遗迹之门。”
“他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恐怕不仅是要争夺古妖精血,还要针对我玄龙王朝的精英,消灭我玄龙王朝的后继力量,然后择机发动颠覆战争。”
“不知在座各位心下作何感想?”
众人听了之后,全都安静下来,他们的确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平日潜心修炼,教导弟子门人,哪管什么家国大事。
柳掌门抱拳道:
“我等皆是粗人,八王爷想要我们做什么,尽管说来听听。”
八王爷眼睛一亮,大声叫好,在帐篷周围升起隔离阵法,屏蔽了外界的一切。
然后正襟危坐,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八王爷与众掌门商议之时,次阳国师的大帐中来了一个神秘人。
此人全身包裹在黑雾之中,无法看清面容和修为。
宇文庆警惕地注视着这个神秘人,阴阴地问道:
“来者何人?可否报上名来?”
神秘人站在宇文庆面前,没有丝毫害怕的迹象:
“本人幽冥宗之鬼影十三,奉太后之命前来通知国师,见双色灵气者杀。”
然后递上一块红色令牌,上书“十三”二字。
宇文庆接过停牌端详之后,便又还给鬼影十三:
“请转告太后,宇文已知,必相机行事。”
同一时间,从皇城到大金峡的天空之上,飞来一只巨大的白翎金雕,上面站着五十名威风凛凛的龙战士。
这是玄龙王朝三大执法机构龙庭、金衣卫、神捕房中的龙庭,带队的是大龙手吴岩峰。
此人身高2米,长得膀大腰圆,豹环眼,狮子口,一身修为已至破虚境八重天,乃是玄龙王朝中排得上号的高手之一。
其身后站着两名副手,皆是二龙手,一为刘俊,一为段兵,修为尽皆达到破虚境五重天。
一个时辰前,他们得到当今皇上密令,速速增援尚在大金峡中的八王爷。
而潜伏在大金峡附近一个十分隐蔽的山洞中的锦衣虎卫总管范嗣军,刚刚接待了两名鬼脸面具人。
这两名鬼脸面具人的修为皆是不低,尽皆是破虚境二重天的修为。
范总管抚摸着地中海发型的中部,疑惑地问道:
“敢问二位阁下,找我何事?”
一名鬼脸面具人沙哑着嗓子道:
“我等来自羡天天域的白骨门,有事需要你等配合。”
范总管“呵呵”一笑道:
“凭什么?”
“就凭这个。”
另一名鬼脸面具人拿出一块圆形的黑色玉牌,上面有一颗白色且发光的星星。
“黑暗星辰?”
这是羡天天域恶名昭彰的暗杀组织。
范嗣军一楞,知道遇上了惹不起的主,立即接过玉牌,谦恭道:
“在下不知二位使者需要我如何配合,还请多多指教。”
沙哑面具人摆摆手道:
“无妨,如果你见着一个名叫云风的少年,或者直接杀掉,或者通知我等,但不可走漏消息。”
“这是联络灵玉,如你不好处理,立即捏碎灵玉,我等会迅速赶到。”
范嗣军接过灵玉,又听到沙哑面具人道:
“放心,这事不会亏待你,你先拿着二亿赤灵玉,作为预付报酬,完结之后,还有二亿赤灵玉交到你手上。”
此时,平沙城城主府附近的龙马料场发生了通天大火,巨大的火光照亮了半个平沙城。
而平沙江边的水陆码头,传出了平沙江出现水怪的消息。
据说这些水怪异常凶悍,不分男女,见人就吃,把江边都染红了十里。
另一则消息传出,逐鹿分院的二十名低年级学员在本院的白鹿森林中训练,遭遇来历不明的兽潮袭击,死伤大半。
还传说平沙城附近的双龙宗、骑龙宗、龙江门等十几个小宗派,突然出现大量的中毒人员,令参与救治的化外坊忙得脚不沾地。
一系列的坏消息,令平沙城的大佬们伤透脑筋。
行进在密林中的云风一行,却全然不知外面所发生的情况,更不知道还有更大的凶险在等着他们。
将近傍晚时分,云风等人终于到达了荡魔谷外,只见出谷的人,没见入谷的人。
而此时的谷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皆支起帐篷,准备过夜。
云风感到很奇怪,看到河边不远处,一个正在搭建帐篷的光头大汉,便上前问道:
“请问这位大哥,你们为何不连夜进谷,却要在此搭建帐篷过夜呢?”
光头大汉伸出手来,面无表情地在云风面前甩着:
“拿来,十枚。”
玉阁在后面置疑道:
“问句话也要这么多?”
光头大汉瞥了玉阁一眼,没好气地道:
“小妹妹,我有义务回答你吗?”
云风急忙将玉阁挡在身后,拿出十枚赤灵玉递给光头大汉:
“呵呵,小妹不懂事,还望大哥别生气。”
光头大汉接过赤灵玉在手里抛了抛,露出了微笑:
“这还差不多。”
“实话告诉你吧!这荡魔谷曾经叫忘情谷,乃是灭妖宗宗主唐十二的老婆花朵夫人修行的地方。”
“你肯定要问我,这花朵夫人怎的不在灭妖宗内修行,偏要在百里之外的山谷中修行?”
“呵呵,你算是问对人了!”
“再拿两枚赤灵玉来,我就继续告诉你。”
云风一脸懵逼,我没问你啊,你这不是自问自答吗?
想归想,但云风还是拿了两枚赤灵玉给光头大汉。
光头大汉拍拍云风的肩膀,兴奋地道:
“你娃真懂事,我就喜欢与明白人打交道。”
“当你听完了我的故事,你就会明白这十二枚赤灵玉千值万值。”
光头大汉索性坐了下来,眉飞色舞地讲起了荡魔谷的往事。
原来,唐十二与花朵夫人本是师兄妹,后来相爱成为恩爱夫妻。
由于那时妖兽横行,人类常遭妖兽欺凌,醉心于武学研究的唐十二立志要荡灭妖兽,还人类一个安宁的生存空间。
因此,建立了灭妖宗,大量扑杀蟠龙山脉里的高阶妖兽。
妖兽十分仇视唐十二,总想找机会报复。
不久,花朵夫人诞下女儿唐朵,希望唐十二留在身边,再不要四处闯荡,灭杀妖兽,也给妖兽们留一个能够生存的空间。
唐十二不听夫人之言,一意孤行,依旧到处斩杀妖兽,竟然三年未回灭妖宗。
如此,终于被潜伏已久的妖兽们抓住机会。
一位名叫谭习的黑魔妖兽趁唐十二不在灭妖宗内,悄悄地摸进宗门,打伤了花朵夫人,抢走了花朵夫人的爱女唐朵。
第八十二章 荡魔谷
爱女心切的花朵夫人终日以泪洗面,天天盼着唐十二归来,去找回爱女。
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乃至三年了,依旧没有等到唐十二。
花朵夫人一怒之下,独自离开了灭妖宗,来到人迹罕至的谷中修行,并取名忘情谷。
同时留下话来,若唐十二能够找回女儿,她便回灭妖宗。
若找不回女儿,她就与唐十二决裂,永世不再踏进灭妖宗半步。
及至唐十二回到灭妖宗,已经离爱女被抢的日子过去了八年。
唐十二得知事情真相,疯狂地到处寻找黑魔妖兽谭习,想要找回自己的女儿。
可那黑魔妖兽谭习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消息。
花朵夫人知道唐十二未能寻回爱女,悲痛万分,因过度思念女儿,竟然疯了,最后自杀在这谷中。
唐十二默默地在这谷中跪了三天三夜,最后安葬了花朵夫人,发誓要荡灭世间一切妖兽,为女儿报仇,为夫人报仇,因此将忘情谷改成了荡魔谷。
从此,唐十二浪迹天涯,大肆屠戮各类妖兽,并收集远古妖兽精血提升修为。
由于他的行为过激,引起了妖兽们的极大愤恨,导致域外善于使咒的冥妖对灭妖宗下了诅咒。
甚至对一些古妖精血下了诅咒,故意让唐宗主寻去。
没有多久,灭妖宗就遭到覆灭,唐十二也不知所踪。
现在的荡魔谷却成了我们寻宝探秘的所在。
云风等人听了,皆是唏嘘不已,没想到一世英名的唐宗主还有这样扼腕的故事。
就连那些围过来听便宜的人,也是摇头叹息。
特别是玉阁、雪依、蓦然、云梦、潇湘,甚至梁英和曹寒烟,无不眼泪汪汪,为花朵夫人和她女儿的遭遇深深惋惜。
沉默片刻,云风用手臂撞了撞光头大汉:
“大哥,你还未告诉我为什么大家都不连夜入谷呢?”
光头大汉摸了摸光滑的头顶,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接着说道:
“由于唐宗主心中惭愧,觉得对不起花朵夫人,安葬了夫人后,便在这谷中设立了庞大的阵法,白天进去,只要不去触犯花朵夫人的坟墓,便风平浪静。”
“曾经有不敬花朵夫人者,以为坟墓里藏有宝物,结果大白天触动机关,成了花朵夫人的陪葬品。”
“夜晚进去,阵法就会自动开启,任你再逆天,也难逃出生天。”
“过去很多不信邪的人,想要趁夜进去先下手夺宝,结果无一不是成了一堆白骨。”
“因此,前来寻宝之人只要明白这一点,都不会连夜进去,只会在这谷口安营扎寨,等待天明。”
“不瞒你说,我已经从谷里出来了,准备明日再进去。”
曹琮眨了眨眼睛,有些失望地问道:
“可这谷中就这么大,过去了千万年,来的人又何止千万,又哪里还有宝贝可寻?”
光头大汉摇摇头道:
“这你就错了,或许唐宗主为了保护爱妻的坟墓不受骚扰,又或许是为了给后来的人一些荡魔的鼓励,他在谷里布置了一些小型阵法,隐藏了一些宝物,所以每次开启都有人获得惊喜。”
“当然,这就要看是否有缘了。”
“特别奇怪的是,每一次只要出现了两种宝物,就再也没法找到其他宝物,任你想破天,也只能趁天未黑,赶紧出谷。”
“看你与我有缘,不要怪大哥没有提醒你,到时自己把握好,别把小命丢在这里,可惜了你这如花似玉的小妹妹。”
云风探手取出十枚赤灵玉,塞在光头大汉手中:
“大哥这么关照小弟,一点小意思,还请大哥不要嫌弃。”
“哈哈,果然懂事!大哥祝你明日旗开得胜。”
光头大汉也不客气,接过赤灵玉放在乾坤袋里,“啪啪”拍了云风肩头两掌,便不再理会,继续搭建自己的帐篷。
披月把两只队伍集中起来,询问道:
“曹琮,你们没问题吧?”
曹琮表示没问题。
曹家有两顶大帐,一顶小帐。估计小帐是给曹寒烟准备的。
而云风这面,云风、披月、花随风带的都是大帐,出于安全考虑,便男女分开,各住一顶大帐即可。
入秋后的山林,比城市要凉得多。
夜幕降临之后,谷里果然变了天。
此时的深谷能见度极低,紫色的夜雾浓稠得像水一样涨满了深谷,飘荡着一种奇异的香味。
有人辨别出这是生长在谷里的一种紫色香檀产生的雾气。
有人试着用手指触动了一下紫雾,立即就听见“轰隆”一声,满谷的紫雾急剧地旋转起来,像浪潮一般汹涌澎湃,幻化成穷凶极恶的远古凶兽盘踞在深谷之中,令人望而生畏。
看来光头所言不虚。
围观之人尽皆散去,只得耐心等待明日天亮。
云风在地球上时,露营经验很丰富,便寻了一块远离河谷、树林、杂草和乱石,且地势较高又很平坦的地面,与披月、随风等人开始搭建帐篷,并叫范同去寻些木柴。
而雪依则带着少女们到河边进行简单的洗漱。
经过一天的战斗,出了不少汗,本应该沐浴,可哪有条件?
云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水好办,云风就可以运用行云流水来解决。
可加热怎么办?
整个队伍中,没有一人修炼出火系功法,还真是没法给水加温。
还好,少女们多多少少也学习了一些自我清洁的功法,便盘膝而坐,运转灵气,对自己的身体进行简单地清洁。
帐篷搭建好了,木柴也堆集好了,云风把篝火点燃,叫大家围坐在一起,从乾坤袋中掏出羽痕给自己准备的妖兽肉干分给大家。
玉阁、潇湘、云梦、蓦然从未单独出过远门,加之走得急,并未准备干粮,肚子早已饿得呱呱叫。
见云风拿出妖兽肉干来,立即欢呼雀跃,没了少女的矜持,一把抓住,吃得津津有味。
“别急,还有。”
云风又变戏法式的掏出几瓶云中醉的基础酒醉壶天分给大家,一下子便勾起了大家肚子里的馋虫。
曹家那边也燃起了篝火,摆上了酒食,讨论着明天的行动。
自从知道云崖就是云风后,曹琮心里十分纠结。
他远远地望着云风,一边喝酒,一边想着心事。
大家说了些什么,他一点也没听进去。
其实,就曹琮本人来说,心里并不黑暗,也不想做对云风不利的事情。
可家族之间的斗争,有时由不得自己,为了家族的利益,又不得不做违心的事情。
唉!为什么会是我来做这件事情呢?
我该怎么办?
曹家之中,唯有曹现最是气馁。
他独自一人坐在黑暗的角落,喝着闷酒,心里无比的失落。
现在与云风修为上的差距已经是越来越大,想要对云风不利,几乎是比登天还难。
可心中那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仇恨,却让他如坐针毡,无法安宁。
既生现,何生风!
难道我这一生注定是他的登山石吗?
我不信!我不信!
我要灭了他,让他再次变成废物!
曹寒烟见曹现坐在黑暗里,知道他心中的妒火又在燃烧,便坐到了他的身边:
“哥,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你想过没有,这样斗下去有意义吗?”
“况且,云风现在已是今非昔比,你与他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你又拿什么与他斗?”
“倒不如沉下心来,好好修炼,完善自身,或许以后也是曹家的顶梁柱。”
曹现狠狠地喝了一口酒,不耐烦地把脸别向一边:
“别说了,我不想听。”
“还好你是我妹妹,换作其他人,我早就让他趴下了。”
“你走吧!我自己的路,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来操心。”
曹寒烟叹了一口气,黛眉紧蹙,离开了曹现。
透过火光,她看着云风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在心中再次叹息了一声。
云风,但愿你能原谅我哥。
如果有一天他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希望你能放过他。
可是,我又凭什么要你原谅我哥呢?
谈笑风生的云风已经感觉到对面曹寒烟幽怨的目光,似乎隐隐明白了曹寒烟目光中的意思。
唉!云风兀自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可惜,你为什么会生在曹家?
如果不是,或许我们就会成为要好的朋友。
其实,我也没想到,在如狼似虎的曹家,竟然也会有你这样心地善良的好女孩。
云风想到这里,便迎着曹寒烟的目光,向她投去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这一幕,竟然被心细如发的潇湘看见了。
她顺着云风的目光,看到了曹寒烟那张幽怨的脸,还以为云风对曹寒烟做了什么。
这家伙,难道是个多情种子?
花蝶衣不说了。
纳兰雪依,甄玉阁,钟蓦然,也包括我,似乎都对他有点意思。
现在居然连他仇家的女子,似乎对他也是心有所属。
这可如何是好?
我是不是该及时抽身远离他?
可我……,能抽身吗?
趁这当刻,云风取出那块骷髅令牌递给雪依,想要从雪依那里得到答案:
“雪依小姐,这是我从鬼脸面具人乾坤袋中搜出来的东西,你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线索?”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我们?”
众人望着雪依手上的骷髅令牌,期望着雪依能给出一些答案。
雪依仔细地端详着骷髅令牌,心情变得十分沉重。
她想起了师尊太元圣母的话:
“此生你需要保护一个人,这个人大半生都会遭受谋害和追杀。”
“他在平沙城,现在还很弱小,但一旦成长起来,必定惊天地,泣鬼神。”
“你与他前生有缘,今世也有,至于这种缘分到什么程度,因为有人遮蔽天机,为师没法查看。”
“你好好把握吧!”
“另外,你身体上的封印不要解除得太快,否则,对你今后的修炼十分不利。”
看着雪依沉吟不语,云风感觉到事态必不简单,可不弄清楚,便无法入眠:
“雪依小姐,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那倒没有。”
雪依站直身子,仰望秋夜的星空,看着弯弯的月亮游移在彩云之中:
“这是域外一个暗杀组织的令牌,名叫黑暗星辰。”
黑暗星辰?
“他们为什么要来暗杀我们呢?”
玉阁轻轻问道,声音有些发抖。
曹家人也听见了,心里“格噔”一下,这不是黑枭大人在曹家建立的暗杀组织吗?
怎么域外也有?黑枭大人与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件事情必须要保密,决不能让外人知道。
否则曹家人在这个遗迹之中,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甚至全军覆没。
曹琮扫了大家一眼,立即传音警告,让曹家人小心谨慎,避免犯错,以免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雪依低下头来,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玉阁的头,语气不再沉重:
“或许他们是被人收买才对我们出手,至于是什么人要花这么大的心思,从域外请来杀手,还需要详细地调查取证。”
“阁阁别怕,遗迹之中,修为再高,也只能是元婴境九重颠峰。”
“因此,我,披月,云风,甚至随风,都可对付。”
“其实,你好好修炼你所得到的传承,也能与他们对抗一二。”
云风也站了起来,激动地道:
“对,我听过一位伟人说过:‘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只要我们不惧怕,敢于同他们作斗争,胜利的天平就一定会向我们倾斜。”
众人点头,皆以为然。可——
伟人?
是谁?
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第八十三章 夜半惊变
云风见大家怔怔地看着自己,便挠挠头皮,呵呵一笑:
“这个伟人还说过:‘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意思是与天共同奋斗,与地共同奋斗,与人共同奋斗,遵循自然客观规律,天人合一共同前进,才能体会到奋斗的真意和无穷快乐!”
“这是一种应天顺人,顺其自然的意思。不要说我没告诉你们哦!”
披月听了这话也很激动,一拍酒瓶,站了起来:
“云风说得对,我们现在面临的困难很多,只要勇于面对,顺其自然,就一定能找到解决困难的方法。”
说完,又拉着云风的手道:
“对了,你能不能把我介绍给这位伟人,让我也能亲耳聆听他的教诲?”
云风把披月拉下来坐着,敷衍道:
“这个伟人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伟人,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嘿嘿,叫我怎么给你介绍?”
披月眉头一皱,瞬即就摇了摇头,提起酒瓶与云风碰了一下:
“算了,或许是我与这位伟人的缘分不到。来,干!”
……
子夜。
夜深人静,渐凉的秋风中,飘来一种野花的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荡魔谷外的河谷两旁,密密麻麻的篝火还在闪烁,映照着各色各式的帐篷。
此刻,真正进入睡眠的人并不多。
更多的人处于修炼状态,努力提升着自己的修为,以应对未知的风险。
云风无法入睡,索性走出帐篷,来到河边。
这是从荡魔谷中流出的一条小河,河水不深,流速轻缓,不发出一点声音,似乎是不想把自己深藏千万年的心事倾诉给人们。
只有那倒映中水中的弯月,才明白那一泓清澈,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深切的思念。
看着水中的弯月,又望望天上的弯月,云风情不能抑,轻轻朗诵起地球上那位无病呻吟的伴云来的风,曾经作过的一首《临江仙》:
“独立何曾消薄酒,西风已自生凉。
蝶儿成影染轻霜,可怜秋尚早,云露湿花香。
未解琼波心故故,夜长无奈愁长。
星河可寄旧时妆?玉钩千里,何处照霓裳?”
“好一个‘玉钩千里,何处照霓裳?’”
身后传来了潇湘赞叹的声音,原来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河边。
“又在吟诗?”
潇湘走上前来,与云风并排而立,抬头望着天上那轮弯弯的月亮:
“想你的蝶儿了?”
“唉!天上人间,总惹断肠。”
云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
“也不知她到底在何方?”
“我没有这样的经历,无法体会你这样的心情。”
“如果将来有一天,也有人这样站在月下河边,为我吟诗,那该有多幸福!”
嘴上说着,手却抚着腰间的香囊,心里却响起了遥远的声音:
“我给的那个荷包也给他们了?你明儿再想我的东西,可不能够了!”
“你瞧瞧,这是什么!我哪一回把你的东西给人了?”
“你也不用剪,我知道你是懒待给我东西。我连这荷包奉还,何如?”
“好妹妹,饶了他罢!”
“你不用同我好一阵歹一阵的,要恼,就摞开手。这当了什么!”
……
“怎么,都睡不着么?”
身后突然又响起了雪依的声音,潇湘心中的话一下子烟消云散。
她正兀自迟疑间,雪依却已走到她的身边,也是望着天上那弯弯的月亮,悠然一声长叹。
“怎么,雪姐姐也是睡不着么?”
“我问你,你倒反问我了。”
雪依脸未动,声音像秋夜的清风。
从云风的角度看过去,潇湘的脸像雕刻在夜里的芙蓉花,当真是“莫怕秋无伴愁物,水莲花尽木莲开。”
而看到雪依的脸,却是那么朦胧,那么神秘,虽然有轻纱遮面,却依旧可以感觉得到那雪莲花一般的洁白、晶莹、柔静。
“雪姐姐,可否借你古琴一用?”
云风改口叫道,却让二女轻轻地吃了一惊。
这是什么话?
“呵呵,怎的会叫姐姐?”
雪依拿出古琴递给云风,心里却有些不解,为什么不叫妹妹?
“听得楚儿、玉阁她们叫得好听,便随她们了,嘿嘿。”
雪依轻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云风寻了一块石头坐下,将古琴平放在双腿之上,轻轻地弹了起来。
悠扬而动听的琴声回荡在河谷之中,拨动了人们心里那根柔软的弦。
许多帐篷打开了,人们走了出来,或站或坐,静静地聆听这个大陆上从未有过的天籁。
一曲弹罢,悠悠不绝,云风将古琴还给了雪依。
良久,雪依回味过来,幽幽问道:
“没想到你也会弹琴,这是什么曲子?怎的我从未听过?”
“这曲名叫《梦中的雪莲花》,是我在无意之中听得来的。”
云风不敢说出来自哪里,只能敷衍过去。
就在这时,一声惊叫打破了夜的沉寂,也将沉醉中的人们惊醒。
接着,一声喝斥伴随着激烈的打斗骤然响起:
“大胆狂徒,吃我一剑!”
“轰隆!”
只见玉阁所在的帐篷陡然飞起,跳出四个“叮叮”拼剑的人影。
“不好,出事了!”
云风大叫一声,与雪依同时飞了出去,直接扑向战斗的人影。
同时,黑暗中涌出一群身穿轻甲的蒙面人,与纳兰披月和花随风等人战在一起。
战斗异常激烈,不断传出愤怒的吼声和怒骂声。
曹家的人全都惊醒,却远远地观望,并未参与,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偷袭平沙战队的营帐。
而跟来的张四海本打算参战,看到玉阁暂无危险,便藏在暗处继续观望。
隐藏在暗处的两名鬼脸蒙面人也想趁乱去取云风的性命,夺取玉阁的莲花圣体,却意外地发现张四海潜伏在一边,只得终止了行动。
那光头大汉却冲出了自己的帐篷,乍乍呼呼地加入了战斗。
玉阁盘膝坐在地上,浑身散发着圣洁的白莲之光,一层一层的奇异符纹像涟漪一样荡漾在她的四周,天地灵气在她的头顶形成了一个漩涡,不断地贯注进她的身体。
“莲花圣体?”
河谷两岸依旧有高手认出了这千载难逢的圣体,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可一看战斗的双方修为层次,恐怕是自己战队无法抗衡的,只好暗暗记下,待机而动。
发出喝斥的是蓦然、云梦和梁英,与她们打斗的人头戴青铜盔,功力奇高,几个呼吸下来,三女就多处负伤。
一个疏忽,蓦然被那人一剑刺在左臂,登时倒退十几步。
而云梦更惨,被那人一掌扫在肩膀,差点将肩头打碎。
反到是梁英受伤最轻,却也节节败退,无法招架。
恰好雪依和云风赶来,双双使出雪花刀和风刀树剑向青铜盔狠狠招呼,逼得青铜盔手忙脚乱,连连后退。
潇湘快速赶到,立即仗剑站在玉阁身边,警惕地注视着周围,防止有人偷袭。
但青铜盔决不是一般的元婴境九重颠峰,几个呼吸便硬抗住了雪依与云风的联手,然后反手一剑,立即祭出一块青铜盾牌,护住身体。
那青铜盾牌也怕是八品灵器,被注入灵气之后,立时光华流转,泛射出铜锈的青绿色。
继之一变二,二变三,三变四,幻化出四个同样大小的盾牌,遮住了青铜盔的四面。
并且显现出密密麻麻的符纹,带动盾牌快速转动,令雪花刀与风刀树剑触之即溃。
青铜盔看得占了上风,便是一个纵步,作势抓向玉阁。
潇湘长剑一挡,“嗞”的一声刺出断魂气,欲要阻止青铜盔的狂妄。
然青铜盾牌一挡,便将修为低下的潇湘撞退十几米,一个仰身,倒在地上,竟是挣扎不起。
恰在此时,受伤的云梦拼命运转灵气,开始动用月华幻术。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月夜使出的月华幻术与白天相比真是大相径庭。
尽管天上的不是圆月,但那弯月也似有灵性一般,霎时光芒闪射,竟是将一道浅淡的月华从天而降,打入云梦的眉心。
只见云梦浑身月白,俨然月宫仙子一般,一团团如水的月华荡漾开来。
“第二重天,烘云托月!”
云梦娇喝一声,双手一捧,手中便飞出片片白云。
此时,月华更盛,激荡出“哗啦哗啦”的水声,竟是成了梦升起的地方,身在其中,如梦如幻。
月华幻术?
月兔传承?
这群妖孽当真是运气好,有莲花圣体不说,还有月兔传承,更有那名噪京都皇城的冰雪剑和冰雪古琴,以及变幻多端的雷电云雾。
惹得起么?
长辈们早就交待过,这群人能交好就最好交好,切不可轻易招惹。
紧急关头,云梦高声叫道:
“小弟,快使出你的行云流水!”
云风听得,急变招式,将雷浆电液隐藏于水形之中,让云雾伴随云梦的月华霎时覆盖了青铜盔。
青铜盔本以为玉阁伸手可及,眼前却突然出了家的场景,熟悉的家人全都站在他的眼前,每一个都是那么鲜活。
这是……
我回到了家乡?
妻子两眼泪汪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小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一双儿女在他的左拥右抱下,哀哀地叫着“爹爹”。
老父老母拄着拐杖,笑吟吟站在家门前。
他们的身后,是一群微笑着的兄弟姐妹和仆人。
离开家乡好久好久,他的心好温馨,这就是久违的家的感觉。
就在青铜盔陷入幻境,一逼痴迷之相时,玉阁猛地睁眼眼睛,娇喝一声:
“口吐莲花!”
只见她鲜红的樱桃小嘴轻轻一张,竟然真的吐出了一朵白色的莲花!
那白莲花迎风便长,迅速变成两人才能合围的巨型花朵,如玉润泽的花瓣符纹流转,有强大的灵力不断冲击,“唰”地撞向青铜盔。
好厉害!
远观的众人“嘶——”地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一侧,仿佛要躲避莲花的撞击。
沉浸在温馨中的青铜盔突然感觉到一种要命的危险扑面而来,睁开眼睛之时,已然为时已晚。
“呯!”
“叭!”
盛开的莲花重重地撞击在青铜盔的身上,立时又听见一串“噼哩啪啦”骨骼断裂的声音。
青铜盔“啊——”的一声呈45度角的抛物线向后便倒,口中像喷雾一样吐出大片鲜血。
“呀呀呀,我不甘心!”
“等着,我还会再来!”
第八十四章 你到底是不是云风
青铜盔还未落地,凭着自身修为的强大,硬生生地在空中来了个360度后空翻加转体360度,向黑暗的密林中飞速逃去。
青铜盔一逃,那些蒙面轻甲武者便丢下几具尸体,也是落荒而逃。
张四海很想趁你病,要你命,将身负重伤的青铜盔剿杀,但又怕擅自走了,玉阁出问题,只好继续守候。
实际上,他也感觉到暗处还有其他人潜伏。
云风照例在众人无话可说的目光中,收起几具尸体身上的乾坤袋,兴奋地哼起小曲。
“我们都是神枪手,
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我们都是飞行军,
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在密密的树林里,
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
在高高的山冈上,
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
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
这是哪来的歌曲?
这富有节奏而又自信的音乐,有一种神奇的感染力,让每一个听到歌声的人,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充满张力,自信能够战胜一切敌人。
玉阁已经收了莲花,悄悄跟在云风后面,听他旁若无人的哼唱,看他怡然自得地查看乾坤袋,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光头大汉拼杀了一阵,虽然挂了彩,但却获得一柄六品长剑,一张大脸乐开了花:
“兄弟,看来你我当真有缘,没想到帮你打了一架,居然收获不小。”
“呵呵,你唱的什么歌曲,这么好听,能教教我吗?”
诺大的河谷两旁,站着无数的人,却只有光头大汉见义勇为,让云风对他青眼有加,高看了几分。
“没问题,只要大哥愿意学,我就愿意教。”
说完,便将一个装有两万枚赤灵玉的乾坤袋抛给了光头:
“我对讲义气的人从不吝啬,接着,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光头是个散修,元婴境九重小成的修为,能够在遗迹之中独自行动活到现在,也算是有一些本事。
见云风递过乾坤袋,也不客气,一把接过,灵气一探,便即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你这个兄弟我认了。”
“本人不才,人称谢老五,浔江人氏,不知兄弟贵姓大名?”
“我叫云崖,平沙人氏,我就叫你一声谢五哥了!”
“好,我就不矫情了,就叫你一声云崖兄弟。”
两人使劲握了握手,表示亲近,谢老五才乐呵呵要求云风教他唱《游击队之歌》。
充满雄性荷尔蒙的节奏使正在重新搭建帐篷的披月、花随风和范同也跟着哼了起来。
而正在运功恢复的雪依、潇湘,以及正在疗伤的蓦然、云梦、梁英等,听着这低沉而雄浑的节奏,也情不自禁地在心里哼着。
几人渐渐熟悉了歌曲,声音越唱越大,竟然感染了河谷两岸的男女。
一时间,这首曾经风靡地球的《游击队之歌》,成了这荒山野岭,幽静河谷之中的主旋律。
有强者使用录影晶玉灌注灵力,将此情此景录制下来,在遗迹之门关闭之后带了出去,没想到随即风靡整个玄龙大陆,最后成了王朝军队抗击入侵者时必唱的军歌。
因为,那种节奏似乎有增强灵力的作用。
当然,此是后话。
如此闹腾一阵之后,大家也有些累了。
谢老五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帐篷中去,一会便传出了鼾声。
人们逐渐散去,篝火相继熄灭。
此时,已是三更时分。
云风征求了披月和雪依的意见,觉得应该将灵猫精血交给花随风炼化,尽快提高他的修为,为平沙战队增强实力。
花随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一番推辞,依旧拗不过云风与披月,只得赶紧坐下炼化,由披月等人护法。
这时玉阁才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于是把云风拉到一边,把声音压到极低:
“风哥哥,你到底是不是云风?”
云风看着玉阁那天真得不染一丝尘埃的双眼,狡黠一笑道:
“是,也不是。”
玉阁心里格噔一下,有点慌乱,难道真是远古大能夺舍?否则他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歌曲、诗词和名言?包括他那令人怀疑的变态修炼速度。
“风哥哥,你别开玩笑好不好?能不能正经一点,实话告诉我?”
云风把嘴凑到玉阁耳边,一股伴着莲花的处子之香沁入心脾:
“是,是因为我就是你的风哥哥。”
“不是,是因为我现在是云崖。”
玉阁禁受不住耳根之痒,缩着脖子叫道:
“风哥哥讨厌,我要告诉蝶儿,说你欺负我。”
云风立即一只手捂着心口做痛苦状,一只手指着玉阁,然后弓着腰一步一步向后退却:
“你…你…你…”
第三个你字一落,立即仰面朝天倒地,没了声音。
玉阁两手捂着小嘴,吓得说不出话来,以为自己的话刺激到云风潜伏的伤情,导致云风突然昏厥。
于是,赶紧跑到云风的蹲下,去摸云风的口鼻,想知道云风有没有呼吸。
哪里知道云风是为了吓她,突然睁开眼睛坐起来,扮个鬼脸,冲着玉阁着急而关切的脸“哇!”地大叫一声。
玉阁本是关心则乱,被云风一吓,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唰”的就流了下来:
“风哥哥真坏,不理你了!”
小嘴一撅,起身向帐篷走去。
“阁阁——”
云风怕惊动大家,压低声音呼喊,可玉阁头也不回。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这么小气哦?
云风摇摇头,灰溜溜地回到帐篷里,见花随风炼化已到了紧要关头,便与披月、范同一起仗剑守护,避免有人捣乱。
范同虽然有意见,却不敢提出来,知道自己能够跟着这几个天才已经很不错了,有机会得到机缘是福,没机缘也没关系,就当是历练好了。
随风的动静闹得也算是大。
强大的灵气波动再一次震惊了河谷两岸。
尽管有强者蠢蠢欲动,但一想到这群妖孽刚才的表现,便不得不压制住心头的贪念,羡慕地远远观望。
这一次,花随风也是成功地突破到元婴境九重天颠峰,得到了灵猫的三大传承——夜视、迷香、飞爪,着实让花随风高兴了好一阵,不住地带着云梦去感谢云风、披月和雪依。
天一亮,河谷两岸显得十分热闹。
荡魔谷已经恢复了平静,紫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性急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闯了进去,开始漫无目的地搜寻。
谢老五过来向云风打了一声招呼,便急着先进去了。
少女们大都已经收拾完毕,唯有玉阁还没现身。
云风用眼睛询问了一下站在帐篷边的雪依,哪知雪依却说道:
“自己去看吧!”
云风挠挠头皮,只得掀开帐篷,却见玉阁躺在一个妖兽皮的睡袋中,闭着眼睛默默流泪。
这是……几个意思?
云风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轻手轻脚地走到玉阁面前,盘膝坐下,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唉——”
“莲儿,都怪哥哥不好,不该惹你伤心。”
叫我莲儿了?风哥哥叫我莲儿了!
“莲儿,你问哥哥是不是真正的云风,哥哥真的不该给你开玩笑。”
知道就好。
“你问这个问题,想必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对吧?”
当然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才会那么问你,可你……
“其实,我也发现自己发生了变化。也许经历过一次生死之后,许多事情看开了。”
真的吗?
“或者是封印在骨子里的东西被解封,让我脱胎换骨。”
有道理。
“知道你是莲儿后,我的脑海里经常出现一些模糊的记忆,好像与你有关,又好像与我无关。”
难怪我也经常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模糊记忆,是巧合吗?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此时将向这个世界最美最美的美少女赔礼道歉。不知这位最美最美的美少女是否能够接受?”
玉阁一下子坐了起来,脸上还挂着泪珠,却急急地叫道:
“我接受!”
云风正经危坐,看到玉阁那纯真可爱的样子,想笑却不敢笑,便一脸诚恳地道:
“谢谢莲儿!乖,快把眼泪擦去,别让人笑话。”
看着玉阁点头,云风就要起身出去,玉阁却一把将他拦住,眼睛像天空般纯净:
“风哥哥,你脑海里那些模糊的记忆是真的吗?”
云风肯定地点了点头,看着那纯净的天空,心里也变得无比的澄澈:
“也许那些记忆会渐渐清晰,也许会渐渐消失。无论怎样,我都会认真地记下来,好好告诉你。”
“好啦,大家都在等你,你收拾一下,我就在外面。”
看着玉阁甜美的微笑,云风站起来走出了帐篷,在心里连给自己打了三个问号。
我是不是一个花花公子?
我这样做对吗?
为什么前世,甚至前世的前世,那些记忆会一起在这里暴发?
玉阁光彩照人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心情显得格外的好。
尽管脖子以下都是腿,但毕竟只有十二岁,严格说来,心智上还是一个小孩子。
一出来,就挽住雪依的手,撒娇似的道:
“雪姐姐,我们走。”
雪依顺手递给她一块妖兽肉干,一壶水,然后盯了云风一眼,意思是:
你小子真行,这么快就把骄傲的小公主给哄没事了。
云风两手一摊,耸着肩,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曹琮过来催道:
“天色不早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进谷……”
披月没好气地道:
“催什么催?昨晚有人偷袭我们的时候,你们曹家作壁上观,似乎已经与我们撇清了关系。”
“现在我们没事,你们又来充当合作者,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白痴?”
“对不起,我们还没有那么下贱。”
“云风已经确认这里是藏宝地点,那么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各凭本事吧!”
曹琮无言以对,昨晚的事,曹家的确做得过分。
怪也怪自己优柔寡断,不能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披月这样说,两家的确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反对。
“披月,你看是不是可以这样?以后我们还是共同寻宝,到了一个地点后,就按你的意见,各凭本事。行吗?”
披月用眼神征询了蓦然、雪依、云风等人的意见,便道:
“好吧!就这样定了。”
“进了谷口,你们向右,我们向左,互不相干。我们走!”
披月一挥手,率先向荡魔谷走去,众人立即跟上,却自动分成了两队人马。
第八十五章 花朵夫人之墓
其实,荡魔谷口不大,仅十来米宽,中间还有一条五米宽的小河。
所以,以小河为界,自动分成了左右两边。
一走进谷里,却是另外一种感受。
小河依旧只有五米宽的样子,蜿蜒曲折,通向幽处,仿佛是人工刻意开凿一般。
河水清且浅,最多齐脚踝,可以清晰地看到河床上色彩斑斓的鹅卵石。
但两边却越走越宽,紫色檀树越密集越高大,而奇形怪状的紫色巨石却呈花瓣形很有规律地摆放着,似乎是刻意布置的巨石阵。
除此之外,就是两边刀削一样的紫色峭壁。
之所以这里的石头、峭壁和泥土几乎都呈紫色,恐怕与谷里密集的紫色檀树产生的紫雾有关。
云风专注地感受着谷里的气场,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他希望能给自己的团队寻找到更多的宝物。
这里面有一个小红点,红点都在曹琮的地图上,但地名却在云风的地图上。
因此,曹琮只能依靠云风找到藏宝的地点。
但荡魔谷这么大,又怎么才能找到确切的藏宝地点呢?
对曹琮是难题,对云风同样是难题。
进入谷里的人都在动脑筋寻找,希望自己就是那个有缘人。
但过了两个时辰,云风他们也深入谷内好几里路,不仅自己没有发现宝物,也未听见其他的人传出发现宝物的消息。
路上居然还碰上了皱着眉头与一大群人站在一堆巨石阵前的谢老五。
此前,他已经在很多巨石上爬上爬下,翻寻了好几遍,却依旧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正午的时候,云风一行终于到达了花朵夫人的幕前。
这是一座并不庞大的圆形墓葬,整个坟墓全是由紫色石头砌成,看起来十分的神秘、幽雅,但却透着无尽的哀伤。
坟前一块厚重的紫色墓碑,上书“爱妻花朵夫人之墓”,落款是唐十二。
墓碑前的拜台上,雕刻着一朵有着十二瓣花瓣的花朵。
花朵中心是一个拳头大的半圆形凸起,花瓣则呈椭圆形向下凹陷。
这似乎象征着唐十二与花朵夫人的爱情。
云风站在拜台前面,想起了在地球上祭奠先祖或逝去的亲人时的礼仪,便从乾坤袋中取出妖兽肉干和酒,摆放在花朵之上,率先向花朵夫人行礼,以表敬意。
随行人员也一一效仿,表示对死者的尊重。
云风突然感觉到有一股风拂了一下脸面,然后就奇怪地发现了墓碑的正面有一处污迹。
嗯,刚才都没有,现在怎么有了?
哪来的?
管它是哪里来的,这点污迹对花朵夫人的墓碑是一种亵渎,还是清理掉为宜。
想到这里,云风便双手合什,念念有词,无非就是说一些尊敬花朵夫人,替花朵夫人扫墓,愿花朵夫人安息之类的话,然后伸手将污迹轻轻除去。
触及那一刻,云风分明感受到指尖传来一阵温热,然后又迅速消失。
这时,来了一队身穿青色长袍,上绣烈火宗的武者。
他们并未拜祭花朵夫人,而是沿着墓葬四周细细查看,希望找到别人没有发现的线索。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实在忍不住,在云风未及阻拦的情况下,伸手便去搬动墓碑,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依旧无济于事。
络腮胡狠狠地骂了一声,一口痰吐在墓碑上,却突然发现沾有紫色物质的手掌出现剧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溃烂,并向下蔓延。
络腮胡的同门立即取出随身携带的独门解毒药试图解毒,却没有一点效果。
络腮胡一狠心,抽出刀来,一刀砍下手臂,方才阻止毒性扩散。
云风怔了一怔,掏出一张手绢,将口痰擦掉。
又立即叫雪依带着玉阁等人退后,不要离坟墓太近。
然后留下披月与自己一边商量,一边观察。
凭他的直觉,这里肯定有戏。
因为刚才他与络腮胡一样,都触摸过墓碑,可自己没中毒,络腮胡却中毒了。
这是什么原因呢?
根本一条,就是云风祭拜了花朵夫人,对死者表示了最大的尊重。
而络腮胡却对死者做出了大不敬的行为,绝对是碰了唐十二的逆鳞。
还有那股拂面的清风,手指上传来的温热,无一不是值得深思的地方。
这里一定有大能者布置的阵法,就好比计算机设置了程序一样。
虽然我没有感觉到阵纹,但并不代表没有阵法。
大能布置的阵法,又岂是我等无知小儿所能够感知到的呢?
拂面的清风,是因为我祭拜了花朵夫人,得到了阵法程序的认可。
就阵法程序而言,接下来便是墓碑出现原本没有的污迹让我发现。
如果我是对死者假装的尊敬,一定不会去管那些污迹。
可我是真心实意地表示尊重,所以我将污迹清理干净,便又得到了阵法程序的认可。
墓碑上传来的温度便就是阵法程序设置的表示感谢、亲近、认可的的步骤。
络腮胡对死者不敬,阵法程序便让墓碑产生毒素,使其中毒。
对,应该就是这样。
云风将自己的分析说给披月听了,当然略去了关于计算机程序的说法。
披月想了想,十分赞同云风的分析,认为这里很可能就是藏宝地点。
可接下来又该怎么做呢?
云风注意到墓碑前拜台上的十二瓣花瓣的花朵。
花朵既是是花朵夫人,十二瓣代表唐十二,花瓣围绕着花蕊,表示唐十二对花朵夫人的爱。
可斯人已逝,爱已成往事,唐十二便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寄托对妻子的爱与思恋。
那么花瓣呈椭圆形向下凹陷,是否就意味着唐十二对妻子的爱已成空,需要用什么东西来填实。
那么,填实花瓣的东西是否就是开启藏宝阵法的钥匙呢?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披月大哥,你看见那十二瓣花瓣么?
云风碰了碰披月,悄悄传音道。
四周已经围了许多人,大家都在思考不同的问题,希望找到破解宝藏的秘诀。
披月顺着云风的目光,这才注意到花瓣的独特:
“怎么?你觉得有问题?”
云风把披月拉回自己的队伍,然后围成一个小圈,低声问道:
“你们有谁知道花朵夫人生前最喜欢什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花朵夫人生前最喜欢什么。
“这样吧!我们到花朵夫人生前居住的地方去看看,也许在那里会有我们需要的答案。”
云风显然已经成了这支队伍的主心骨,他的想法和做法与众不同,却又往往很奏效。
众人离开了花朵夫人的坟墓,行不到百十米,便已见到花朵夫人生前居住的茅草屋。
其实,说茅草屋并不恰当。
因为整个房屋都呈紫色,屋顶是用紫色檀树坚韧的树叶捆扎而成,墙壁是紫色檀树剖开组装,地面也铺着紫色檀木板,就连房屋里的桌子、板凳、床和衣柜,全都是紫色檀树制作而成。
屋里氤氲着浓浓的檀香,没有灰尘,没有异味,简单而又整洁。
万年以来,竟然保持如此之好,真是匪夷所思。
显然,花朵夫人极其喜爱这紫色檀树。
屋里除了桌子、板凳、床和衣柜外,已没有任何可能视作宝物的东西存在。
曾有人想要拆掉房屋和家具,寻找宝物,结果遭到了诅咒,全身流血溃烂而死。
之后,便再也没人敢动。
云风注意到一个细节,他发现小河是从房屋下面经过的,而屋后居然还有架水车!
小河的水从屋后的山壁上流下,冲动小水车长年转动。
可水车却并未像地球上的水车,既不带动石磨碾米磨面,也不提水饮用和灌溉,只是孤独地在那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转动。
这是几个意思?
云风仔细地端详着小水车,发现这小水车的确与众不同。
小水车的材质依旧是紫色檀木,轮辐直径大约有六米左右,轮辐两面各装有六根辐条,辐条尽头是刮板和水斗。
别慌!六根辐条?6+6=12。
辐条上雕刻着六块椭圆形的图案!
找到了!
云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却又不敢大声张扬,只是把大家召集起来,将水车围住。
“风哥哥,你叫我们是来观赏水车的么?”
玉阁率先提出疑问,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想法。
倒是潇湘心细,一眼看到辐条上雕刻的椭圆形图案,立即向玉阁传音:
“看见那辐条上的图案么?听你风哥哥的,别说话。”
玉阁点点头,样子可爱极了。
在外人看来,这一群围着水车的人就像旅游观光一般,好像在听云风讲解什么。
而云风依然故我,虔诚地向水车三拜,并念念有词,说什么花朵夫人保佑,唐宗主保佑之类的话。
还说请唐宗主和花朵夫人放心,他将会把十二枚花瓣转移过去,补在拜台之上。
说完,走向前去,轻轻一拍,那椭圆形图案便化作与拜台上的花瓣一般大小,飘入云风手里。
哇!这是什么神操作?
云风抹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在众人欣喜的目光中,带领大家向花朵夫人的坟墓走去。
花朵夫人的坟墓四周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这里。
的确,万年以来,只有坟墓这片地方没有出现过宝物,说不引起人的注意,那是根本不可能。
但强行去拆,都是死路一条。
可四周找遍了,也没发现阵法与机关,让寻宝的人十分头痛,却又不甘心。
有的人也试过处理拜台上的花瓣图案,按压,捶击,注满水,放上五彩鹅卵石,都没用。
这次轮到云风了。
为了安全起见,云风让大伙闪开,自己一人去处理。
可潇湘与玉阁无论如何也要留在他身后,让他十分无奈,只好叫二位少女待会无论发生什么异象,决不能离开他身后半步。
眼见曹家的人也寻了过来,云风已没时间再交待什么,赶紧低喝一声:
“隐形!”
霎时浑身金光大作,符纹流转,与玉阁、潇湘一起消失在人前。
由于绝大多数人都在关注坟墓,所以少了他们三人,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云风带着玉阁和潇湘来到拜台前,取出十二片紫色檀木雕刻的花瓣,一一放在对应的花瓣凹陷中,果然刚好契合,不差分毫。
可是,花瓣填实了,却依旧没有动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玉阁与潇湘都很紧张,特别是玉阁不知不觉地抓住了云风的衣襟,就像一个小妹妹依赖大哥哥一样不敢松手。
生怕一松手,大哥哥就不见了。
云风仔细一看,发现脚下有两个十分不起眼的浅浅的小圆窝,刚好是人跪下之后膝盖停放的位置。
云风立即跪下,双手合什,身后的玉阁与潇湘也学着他的样子跪下。
“花朵夫人在上,晚辈云风与甄玉阁、司马潇湘终于不负厚望,取来花瓣补全,还望前辈在天之灵安息!”
云风念罢,纳头便拜,额头刚好碰在花朵中心的半圆开凸起上。
一拜!
二拜!
三拜!
“咔嚓!”
第八十六章 我终于等到了你
半圆凸起突地裂开,在云风的额头上割开一条口子,鲜血瞬间流了出来,滚入圆盘,顺着边缘的凹槽,浸入了花瓣。
尽管很痛,云风依旧俯着身子没动,静静地等待可能出现的变化。
十二片花瓣都已染上了云风的鲜血,开始冒出温热而幽香的气体。
接着,拜台上响起“嗡嗡”声,随即出现万丈光芒,密密麻麻的诡异符纹显现出来,将拜台附近的武者全都弹开。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不得了,阵法开启了!”
“快看,那是什么?”
只见拜台上的花朵图案闪着耀眼的光芒,从地上冉冉升起,竟然真的幻化成了一朵有十二瓣花瓣的紫色花朵,那么高贵,那么典雅,又那么哀伤。
坟墓四周的人此时均处于亢奋状态,他们终于见证了花朵夫人之墓阵法开启的壮观场面。
阵法一开,便说明必有宝物出现。
强者们心中的算盘打得哔剥响,待会只要有人取出宝物,立即开抢。
这个地方出现的宝物绝对不简单。
突然,紫色花朵光芒一收,
“哗啦!”
如大海退潮的声音轰然迸裂,紫色花朵瞬间诡异地消失。
拜台上一下子变得清风雅静,就连那十二瓣花瓣的花朵图案也离奇的消失了。
然而,坟墓并没宝物出现,也没有什么怪异现象出现,众人一下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披月与雪依等人虽然心中有数,依旧吃了一惊,左等右等也不见云风三人的踪影,估计云风的计划已经成功,现在可能进入了藏宝的空间,便只好留在原地继续等待。
没想到等来了云风的神识。
披月等人知道了云风三人平安无事,并且得到了大机缘,也为三人高兴,便继续等待。
可一直等到傍晚,再没有云风三人的消息,雪依、披月等只好暂时撤出荡魔谷,在谷外安营扎寨等候。
光头谢老五没看见云风,便问披月:
“怎么没见到我那兄弟?”
披月不好解释,只得撒谎道:
“他临时有点事要处理,先离开了。”
这话让曹家的人听来,却认为更有猫腻,云崖明明与大家一起进了谷,却没见出来,为什么纳兰披月会这样说呢?
难道云崖刚一进来就出去了,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不成?
他是甩了我曹家,独自去寻宝了?
但找不着云崖,我只要盯死披月等人,云崖必会出现,到时再说个聊斋不迟。
却说云风三人正在跪拜花朵夫人,只觉眼前一花,瞬即进入了一个黑暗的空间。
三人适应了黑暗之后,发现这是一个不长的通道,通道尽头隐隐有些亮光。
云风左手牵着玉阁,右手牵着潇湘,向着亮光走去。
二女的小手光滑而冰凉,隐隐有些颤抖。
云风轻轻捏了捏,二女这才感受到云风掌上的温暖,心中的惧意少了许多。
出得通道,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
这里应该是花朵夫人的墓室。
宽大的墓室之中,分东南西北四角安放了四颗特大的夜明珠,将整个墓室照得雪亮。
墓室正中有一座方台,上面放着一口透明的水晶棺材,花朵夫人就躺在里面,身边堆放着各色各样的花朵,那仿佛睡着了一般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睡美人。
云风赶紧带着玉阁和潇湘向花朵夫人跪拜,这才起身仔细观察。
“哇,这里有宝物!”
惊喜的玉阁指着花朵夫人脚前的方台上,那里摆放着一个绿灵玉瓶。
“这里也有!”
潇湘惊喜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她指着花朵夫人左手边的方台,那里也摆放着一个绿灵玉瓶。
云风没有马上去动,而是围着方台转了一圈,果然在花朵夫人头顶方台和右手边的方台,也分别摆放着一个绿灵玉瓶。
除此之外,水晶盖的中间还放着一个紫色檀木匣子。
云风确信这里面没有阵法,便小心翼翼地取下第一个绿灵玉瓶,打开一看,是三粒玲珑红润,浑圆如珠的植物果实。
这是……?
“我知道,这是王母珠!”
玉阁身为甄院长的孙女,长期在学院浸润,看了不少书籍,故而一下子就说出了这种植物果实的名称。
“王母珠又叫绛珠,多产于灵河岸边,由天地灵气所凝结,炼化可以脱胎换骨,增长十倍功力,产生先天木气之功法。”
绛珠?难道是绛珠草?岂不是刚好符合潇湘?
真是无巧不成书,潇湘炼化了,岂不是就有成为绛珠仙子的可能?
云风立即交给潇湘道:
“我认为这珠子特别适合你,你赶紧炼化。”
其实,在看到绛珠之时,潇湘的心里已经出现了莫名的悸动,及至玉阁说出绛珠二字,她的丹田竟然立即升起了一股温热之气。
所以待云风一说,便再也不客气,立即接了过来,将三粒全都吞下,然后盘膝而坐,开始炼化。
云风按顺时针方向取下第二个绿灵玉瓶,打开一看,是三粒莹白的莲子,有灿烂的白色光华弥漫而出,整个墓室瞬即被一股异香所充满,闻之灵气沸腾,精神立爽,整个人似乎都觉得十分通透、高洁,出尘一般。
“玉莲子!”
玉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如玉的小手情不自禁地将绿灵玉瓶从云风手中捧了过去,神情亢奋而陶醉。
“此玉莲子产自从天天域的九瓣玉莲,生长于地母液之中,需要一万年才能开花,再等一万年才结莲子。”
“据说炼化它可以提升一个大境界的修为,免去渡劫的危险。”
这太适合莲儿了,尽管她现在名叫玉阁,但在云风心中却永远是那个莲儿。
“莲儿,这玉莲子似乎就是为你量身打造,你抓紧时间炼化。”
“谢谢风哥哥!”
玉阁一点也不客气,一口吞下三粒玉莲子,便在另一边盘膝坐下,也开始炼化起来。
趁二女炼化之时,云风打开了第三个玉瓶,这是一瓶古妖精血,放在花朵夫人头顶处的方台上。
甫一打开,便见精血狂暴不堪,隐隐发出风雷之声,竟是引动了云风体内的雷浆电液,也随之狂暴起来。
难道这就是天雷古妖的精血?
岂不正适合我么?
先放着,待我看了最后一瓶,取下那个匣子再说。
最后一个绿灵玉瓶打开,居然响起了凤鸣之声,一道冰凰虚影冲天而出,绕着云风飞翔。
云风赶紧抓住冰凰虚影,将她放入玉瓶之中封好。
这瓶冰凰精血,特别适合雪依,我就作主了,交给雪依炼化。
那么这匣子中装着什么呢?
云风打开一看,没想到里面还放着一个绿灵玉瓶,下面则是一本剑谱,名为《万里冰封剑》。
而绿灵玉瓶一打开,则是冒出一股极寒之气,让云风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里面蹲伏着一只通体透明,像是蚕一样的东西。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玄冰天蚕?
这个岂不是很适合纳兰披月?
哇哈哈!
好奇怪,这遗迹之门中所获得的宝物,似乎是有人专门为平沙战队的人量身订做的,好像总是刚好契合每一个人的体质特点,又都被云风寻到。
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
不说其他,只说这墓室之中的二种植物精华,三种动物精华,万年以来无人能够打开墓室取得,却偏偏被我云风得到。
这是不是说早就有人安排好这一切,专门等待我的到来?
而我身边的人都因为这些宝物而大幅提升修为,似乎就是在迎接一场即将到来的劫难?
但不管怎样,从遗迹之门走出去的平沙战队,都必将震惊整个玄龙大陆。
此时,二女的炼化已经进入一个入定状态。
在这里炼化,绝对安全,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打扰,那么我也开始吧!
云风站在花朵夫人棺材面前,双手合什,郑重地道:
“夫人请放心,你和唐宗主安排的一切,我都已经找到合适的人进行继承。”
“云风在此发誓,出去之后,必当匡扶正义,斩邪除魔!”
“如果有机会寻得夫人女儿的消息,云风自当为你女儿报仇!”
说到这里,云风突然看见花朵夫人纤尘不染的玉脸上竟然出现了笑容,接着一缕弥漫着异香的白烟从棺材中穿透出来,然后凝聚成花朵夫人天人般的模样。
“我知道你叫云风,你别怕,这是我的一道神念。”
“万年前,我因思念女儿而自杀,被我夫君安葬在这里。”
“有域外大能可怜我思念女儿之情,将我的魂魄带到域外,希望能够重塑我。”
“走时,却将我的一道神念以大手段熔炼后留下,说是要我等一个有缘人到来。”
“万年了,我终于等到了你。”
“从你身上传出的气息,以及你的所作所为,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域外大能所说的有缘人云风。”
云风好生奇怪,这万年前便有人知道我,难道我真是人们口中所说的老怪物转世不成?
“敢问夫人,你可知道那域外大能为什么要你等我?而万年前我又是谁?”
花朵夫人摇摇头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万年前你是谁,我只要知道你是那个有缘人就便了。”
言罢,花朵夫人开始变得虚弱,身体上出现虚影。
“我的时日不多,或许马上就会消散,你且坐下来闭目入定,待我将这道神念所余之力传承与你之后,你便去炼化那天雷古妖的精血。”
云风知道多说无益,不再多言,找了一块空阔点的地方盘膝坐下,闭目入定。
仅一个呼吸,云风便感到眉心刺痛,有什么东西从眉心进入到泥丸宫,瞬间引起奇门圣符和聚灵珠疯狂转动起来。
云风的神识刚要抵抗,便听见花朵夫人的声音告诫自己:
“别动,放宽心神,坦然接受,你将获益良多。”
从进入墓室到现在,云风没感到花朵夫人的一丝恶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赌一把了。
云风果然完全放松,不再抵抗,任由花朵夫人那道神念进入泥丸宫。
一股沛然莫御之力如蛛丝一般一丝丝、一层层缠绕在聚灵珠上,那种疼痛几欲令云风昏厥。
云风明白,此时若不能坚持,则前面付出的所有都将付诸东流,一事无成。
于是咬紧牙关,坦然接受。
汗水像涌泉一样沁出肌肤,打湿了衣袍。
汗水流尽,继之是血水,使此时的云风宛如一个血人一般。
不仅如此,由于灵气的激荡太过凶猛,云风的肌肤竟然出现了碎瓷般的裂纹。
那些裂纹之中,冒出腾腾热气,滚烫的灵气似乎就要冲破肌肤,喷发出来。
但云风以大毅力坚持了下来。
渐渐的,花朵夫人那道神念与云风自身的灵力相契合,最后被聚灵珠彻底吸收融合。
泥丸宫的空间比之前扩大了两倍,而聚灵珠终于变成了黑白两色,并且增至成年壮汉的拳头大,那两个极点也是更加明显。
不仅如此,从这颗聚灵珠运转出来的灵气也是分成一黑一白两股,继之进入中丹田和下丹田,将另外两颗聚灵珠也蜕变成黑白两色。
疼痛感消失了,肌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随之而来的是灵力的强大,仿佛整个身体都被那道神念淬炼了一般。
灵气虽然不再狂暴,但那缓慢流动的气势却像火山喷发之后冒出的熔岩,那样从容,那样伟岸,那样不屑一顾。
接着,云风的筋脉里像连珠炮似的接二连三地发出“哔剥”声。
这在如此静谧的墓室之中,显得格外的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第八十七章 隐蔽的地牢
如果以外人的眼光来看,云风身体上发出响声的地方,就像灯一样被点亮而闪烁。
这就好像灵气是引燃物一样,穴藏是灯芯。
灵气每走到一个穴藏,就会撞击穴藏的壁,发出“哔剥”声,以此拓宽穴藏贮存灵气的空间。
当穴藏空间达到一定程度之后,确立了灵气为主之时,就会把穴藏点燃照亮,成为自己蓄积力量、整合资源、补充能量的空间站点。
从百会穴开始,每响一声,便有一个穴藏像星辰一般闪烁,直到全身的所有穴藏全部开辟成星空,云风成了真正的绝世通脉境。
别人只是打通穴藏,拓宽穴藏贮存灵气的空间,并与筋脉相连。
云风却是将穴藏开辟成星空,为九星、八门留出空间位置,直到达成天人合一。
仅这一点,便已晓云泥之别。
况且,别人要数年才能完成的事,云风却在不到一个时辰之中就圆满完成。
这要是让那些苦苦修炼的人知道,不知道会怎样捶胸顿足,生无可恋。
云风感觉自己再一次脱胎换骨,浑身充满力量。
因为花朵夫人的这道神念,我现在的力道怕是已经有五十万斤,同境界之人还不被我一拳捶爆?
而抗击林山哲那样的高手,在力道上恐怕也不逞多让。
除了力道之外,我现在的神识恐怕已经达到了四阶,似乎方圆两、三百米内也能来去自如。
云风神识一闪,来到了墓室之外,果然见到墓室周围依旧站满了各色人等。
人们对一个时辰之前发生的事情还在议论纷纷,但没有一个人再敢去拆墓拆碑。
曹家的人也混在人堆里,特别是曹现,又不知被谁揍了一顿,一只手还吊在胸前,尚未完全痊愈。
曹琮皱着眉头,与曹琏商议着什么。
云风走近一听,才知道他们在议论自己。
“哥,你说云崖会到哪里去了呢?”
曹琏压低声音,悄悄问道。
曹家进谷,一无所获,这让曹家人十分沮丧。
而唯一可以依靠并有可能获得宝物的云崖,现在又玩失踪,曹家的人都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现在很难说,我们只有盯死纳兰披月他们,静观其变,才更容易得到云崖的消息。”
曹琮毕竟年龄要大一些,处事要沉稳得多。
“哥,如果云崖真是云风,你真的要杀了他?”
曹琏是个比较瘦弱的青年,但眼中却充满了狠戾。
曹琮叹了一口气道:
“其实我并不赞成家族对云风的做法,我总是不明白,那位黑枭大人为何会处处想置云风于死地,他们之间的仇从何来?”
“一个是不知活了多少年的恐怖大能,一个却是之前不能修炼的废物少年,他们又是怎样结下的不死不休的仇恨的?”
“曹现把云风几乎打死,可云风却放了曹现一马,就凭这一点,也可看出云风是心地善良之辈,要我杀他,我又怎么下得了手?”
曹琏的眉头锁起,不满地道:
“哥,你这样妇人之仁,又怎么能担大任?”
“到时候,你实在下不了手,就由我来代劳吧!”
曹琮侧过头来,定定地看了曹琏一眼:
“我真的不希望出现那一幕。”
站在一边的云风听了,觉得这个曹琮还算是曹家深明大义之人,今后如果与曹家继续交恶,倒可以放他一马。
而这个曹琏则不可轻易饶过。
云风这才来到披月等人身边,只见他们个个眉头深锁,心事重重,便凑在雪依耳边说道:
“雪姐姐,你们放心,我们很安全。”
雪依猛然听得云风说话,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立即反应过来这是云风的神识,便道:
“明白了,但你们还有多久能够出来?”
“我们都需要炼化所获得的宝物,我也不好估计时间,如果太久,你们最好是在谷外去等待为宜。”
云风与雪依的低声对话,也让披月、随风、蓦然和云梦等人听到了,明白了情况以后,均为云风三人欣喜。
云风说明情况后,知道不宜在外久待,恐被有心人探知,便悄悄告辞,回到墓室之内。
此时,玉阁与潇湘均是光彩照人,美得不可方物,似乎已经进入到一种特殊的境界之中。
她们的头上都有一个由灵气形成的光柱,玉阁是白而晶莹,潇湘是红而艳丽。
而棺材中的花朵夫人已没了踪影,只留下十二片紫色檀木花瓣。
是时候了!
云风将天雷古妖的精血一口吞下,体内便响起了隆隆雷声,一下就激发了隐藏在遁甲神脉之中的雷浆电液,使整个神脉之中都有雷鸣电闪呼应。
这种呼应,有如山呼海啸,剧烈地震荡着云风的血脉和肉身。
同样,云风的头顶也产生了一个光柱,这个光柱与玉颜和潇湘截然不同。
它是充斥着闪电与雷声的灵气光柱。
雷声随着闪电如巨龙般游走在光柱中。
首先是肉身,所遭受到的破坏堪秒称空前绝后。
如果事先没有接受花朵夫人那道神念,恐怕云风根本就无法炼化天雷古妖的精血。
从手掌开始,一块一块的肌肉不断地被打破,碎裂,然后化作血雾,又在饱满的灵气滋养下一点一点重生,聚合,比原来的肌肉更加坚韧,更加莹白。
接着又是被打破,碎裂,然后化作血雾,再然后重聚。
其次是脏器,从肝脏开始破碎重铸,依次为心、脾、肺、肾,形成肝木生心火,心火生脾土,脾土生肺金,肺金生肾水,肾水再回头生肝木的五行循环。
接着又是骨骼,混合着天雷古妖力量的雷浆电液和灵气,在奇门圣符的导引下,对骨骼不断地进行锤击、淬炼、涂纹,大有百炼精钢化为绕指柔之势。
骨骼竟然从灰白色变成了银色,强度变得异常坚韧。
最后是丹田的拓宽,依次从上丹田至中丹田,然后下丹田,每个丹田都被拓宽至一个小型湖泊,灵气的贮存量又比之前增加了十倍不止。
如此过程,竟是整整重复了七天。
在这七天之中,雪依、披月等人除了夜晚必须回到谷外扎营之外,其余时间全都候在坟墓之外。
围在坟墓之外的人,全都目睹了一个奇迹。
只见坟墓的圆顶上,冒出三根直冲云霄的光柱。
一根莹白如玉,隐隐有白莲花盛开。
一根鲜红欲滴,闪现着仙女的虚影。
还有一根最拉风,竟然是雷电光柱,有万千雷龙火蛇在光柱中游走翻滚。
围观的人中,除了雪依、披月等人明白内情以外,其余之人全都目瞪口呆,还以为是坟墓中有宝物要出世,纷纷等待着年上去争抢。
这七天之中,七皇子的队伍在灭妖宗内频遭袭击,可谓损失惨重。
按理,七皇子团结了那么多的帮派和宗门,抵抗锦衣虎卫、国师战队和鬼脸面具人应该不成问题。
可他为了玉阁的莲花圣体,竟然把实力最强的张四海派去了。
而前来支援的其他帮派与宗门为了保存实力,敷衍七皇子,多半是出工不出力。
由此而使得皇族战队屡屡受挫,致使七皇子分外气结。
最让七皇子担惊受怕的是,楚儿、鸥儿与孟行千三人与皇族战队走散后便失去了联系。
他们在定位灵玉中的光点消失得无影无踪,急得七皇子与九皇子带着人像疯了一般四处寻找,连宝物也不想再去探寻。
如果楚儿与鸥儿死在遗迹之门中,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将会受到三皇叔与八皇叔怎样的惩处,甚至会不会被剥夺皇子身份,都成了七皇子内心的极大恐惧。
令七皇子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楚儿三人却被人封了丹田,禁闭在灭妖宗原来的地牢之中。
灭妖宗的地牢离地面至少也有上千米,进出口就在刑堂背后。
但自从灭妖宗遭受毁灭性打击之后,刑堂倒塌,遮蔽了地牢的进出口,让人很难想到楚儿三人会身陷地牢之中。
地牢的墙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插着一把布头浸满石油的火把。
摇曳的火光,把昏暗的牢房照得阴森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楚儿与鸥儿关在最里面的牢房之中。
牢房布置得有坚固的阵法。
两人抽泣着,披头散发地拥坐在一起,扑满尘土的脸上满是泪痕。
一袭金色的紧身衣裙显得又脏又破,露出了凝脂般的肌肤和带血的伤痕。
“楚儿姐姐,七皇兄会不会派人来救我们啊?”
鸥儿颤抖着问道,声音带着哭腔。
楚儿眼泪巴巴,紧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长这么大,从来都是锦衣玉食,受人呵护,哪里捱过如此磨难。
她真后悔,不该跟着七皇兄和九皇兄出来玩,以为有了金衣卫保护,就会万事大吉。
可没想到江湖险恶,竟然会有这么恐怖。
不知道雪姐姐在哪里?
早知道如此,就坚决跟着雪姐姐,她一定会好好保护我,绝不会让我受到任何的伤害。
“呜——呜——,雪姐姐,你在哪里?你快来救救楚儿,楚儿好想你!”
孟行千被关在楚儿对面的牢房,右手和左脚被人寸寸打断,丹田被封,乾坤袋又被没收,没法疗伤,只得硬抗着。
尽管疼得满头大汗,手指在地上抓出五个爪印,但他始终一声不吭。
听得楚儿与鸥儿的抽泣,他的心里更加自责。
自己身负重任,专门保护楚儿,不仅自己被人打断手脚,还连累了楚儿与鸥儿身陷囹圄,真是大错啊!
孟行千的额头在冰冷的地面嗑了几下,猛地坐起,柔声道:
“楚儿郡主,都是下官的错,是下官保护不力,才让你遭此劫难。”
“你要坚强,我相信七皇子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来救我们的。”
此时,有人走进了地牢,这是宇文留芳。
他独自一人来到了楚儿与鸥儿的牢房。
看着满面泪痕、衣不蔽体的两位美少女,宇文留芳的眼中射出了狼一样的光来,他舔了舔干渴的嘴唇,淫·笑着解除阵法,打开了牢房,站到惊恐的楚儿面前,弯下身子道:
“怎么样,小美人,这地方还住得惯吗?”
第八十八章 有种冲我来
楚儿与鸥儿紧紧抱在一起,眼里满是惊慌:
“坏蛋,快放我们出去!”
“若是让我七皇兄找到了,定会将你大卸八块。”
“呵呵,别指望你的七皇兄了,他连自己都顾不上,还怎么顾你这个妹妹呢?”
宇文留芳眼光不住地在楚儿与鸥儿身上扫来扫去,伸出手指想要触摸楚儿光滑如玉的肌肤。
楚儿吓得往后一缩,哭骂道:
“坏蛋,快停手,离我远点!”
宇文留芳淫·心大盛,一把将鸥儿拉开,作势就要扑倒楚儿:
“哈哈,老子尝了天下美女无数,却还没尝过郡主的味道!今天就让我开开晕。”
鸥儿却不知哪来的勇气,一个前扑抱住宇文留芳的腿就是一口狠狠咬下。
“啊!”
“你个死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宇文留芳吃痛,一脚就将鸥儿踢晕在一边,捞起袍脚一看,竟是被鸥儿咬出两排细细的牙齿印。
孟行千目疵欲裂,高声骂道:
“次阳狗,有种冲我来,别去欺负小女孩,你难道不怕传出去会遭人唾弃么!”
宇文留芳阴恻恻地道:
“嘿嘿,在这地牢中,死人是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
“你等着,待我在你面前办了郡主,再来处置你。”
说完,便开始宽衣解带。
楚儿明白,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牢房里,唯有一死,才可让自己解脱。
危急之下,楚儿突然止住了哭泣,双手死死捏着裙口,失去血色的脸上目光坚定:
“坏蛋,如果你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
宇文留芳一怔,停止了解衣,俄顷,又穿好衣袍,恨恨地道:
“算你狠,老子今天没带春药,否则,我让你只怕春宵苦短,想死都难。”
“留着也好,待我回到次阳再慢慢享用,哈哈哈哈!”
其实,像他那样的境界,要想控制一个丹田被封的通脉境,简直就是小儿科。
但他突然想要一个心甘情愿、主动献身的楚儿,那样就更有味道。
即便自己强行将楚儿按在地上摩擦,那同一个死人办事,又有什么两样?
哼,等着吧,等老子抓住你那双胞胎姐妹,送回次阳大陆,再慢慢陪你玩!
宇文留芳悻悻地退了出来,转身打开孟行千的牢房,冲进去不由分说就是一阵暴打,直到把孟行千打得奄奄一息,方才停手:
“踏马的,老子叫你在一边嚎!你嚎啊!”
“现在感觉怎么样?爽不爽?”
“这就是强出头的代价!”
临走,又是飞起一脚将孟行千踢得晕死过去。
七天过去了,雪依等人依旧不离不弃地守候在花朵夫人墓外。
三根光柱依旧明亮通天,并且越来越亮,越来越粗,引动天地灵气像龙吸水一样盘旋在坟墓上空。
突然,乌云翻滚,雷电交加,天色瞬间暗了下来。
这是要渡劫?
难道有人进了坟墓,并且获得了大机缘?
众人这才明白那三根光柱不是有宝物出世,而是有三人获得机缘正在炼化破境,直至开始渡劫。
有不甘心的散修运足灵力攻击坟墓,想要摧毁坟墓将渡劫者击毙后夺取机缘。
但却被坟墓瞬间出现的强大阵纹阻挡回击,导致攻击者受到反噬而重伤倒地。
见此情景,便再也没人敢出手。
况且劫云越聚越多,有可能出现十分恐怖的雷劫,围观的人纷纷远离,唯恐雷劫伤及自身。
坟墓中,玉阁与潇湘均已炼化成功,她们最为幸运,此次的提升不需要渡劫,已十分轻松地上升了一个大境界。
率先结束的潇湘收了灵气,光柱瞬间消失无踪。
此时的潇湘仙气缥缈,灵气十足,修为已臻至凝神境九重天。
感受着浩荡的灵力,轻灵的境界,潇湘喜不自胜,一双含情目似盈盈秋水,荡漾出迷人的微笑。
然而,最让她不可思议的是,此时的脑海之中,似乎觉醒了一些记忆。
她依稀记得自己是生长在西方灵河岸边三生石畔的一株绛珠草。
赤瑕宫的钟声,震荡着她的孤独;三生石的因果,浸润着她的寂寞。
她隐隐看见,有一个年轻的身影经常来到她的身边,用甘露浇灌她的心灵。
只是,她无法看清他的脸。
他的脸就像是融合在光里的幻影,那么不真实,却又令她朝思暮想。
“唰!”
此时,玉阁收敛灵力的声音惊醒了潇湘的回忆,她抬眼望去,也被玉阁的美惊住了。
只见玉阁满身祥云缭绕,异香氤氲,精雕玉琢的脸上,透着一种羊脂玉般出尘的气质,眉心中间一朵白莲花印记熠熠生辉。
此时的玉阁也已达到凝神境九重天,澎湃的灵力从莲花般的指间逶迤溢出,弥漫在墓室之中。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剪水秋瞳里竟也似有莲花盛开。
她隐隐记得,自己是忘忧河上的一朵白莲花,每日聆听着佛的梵音,无忧无虑地看着人世间的喜怒哀乐。
她还记得一条小船,船上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身影。
每当他经过自己身边,他都会停下,然后俯下身来,轻嗅着自己圣洁的清香。
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法看清他的脸,那张脸似乎很遥远,很空灵,但她却分明能够感受到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清澈宁静。
她问佛,这是为什么?
佛告诉她,他就是你的心。
可她不明白,继续问佛。
佛说,当你入世之后,你就会明白。
突然,一声炸雷攸地响起,将玉阁从幻影中拉了回来。
她与潇湘不约而同地看向云风,只见云风双手高举,满身雷电滂沱。
原本一根雷电光柱已经分化出两根,就好像是被云风的双手托着一样。
云风再一次感受到奇门圣符那诡异的力量,居然在下丹田中打开了八门中的休门,驱使遁甲神脉中的雷浆电液引导天雷古妖精血进入休门,并在里面炼化、吸收、融合。
然后又将融合之后的雷浆电液左旋至开门,由开门传送到惊门、死门、景门、杜门、伤门、生门,再回到休门,继续修炼。
如此循环往复,不仅拓宽了穴藏之中九星的空间,也壮大了灵气的贮存空间,并且还使聚灵珠和神识一次一次得到雷电的淬炼。
他清晰地感觉到聚灵珠增至成人的两个拳头大,黑白两极运转自如。
雷电轰鸣,灵气汹涌,全身如同充气一般胀得难受。
“啵!”
云风的白袍霎时撑破,上半身全都裸·露出来,整个肌肤如白玉般润泽,如金刚石般坚硬。
而境界就如电梯一般上升,迅速突破到凝神境一重天,接着二重天,三重天,四重天,……
最后至八重天才缓缓停了下来。
天地灵气“哗啦”一收,如浪潮般涌入云风体内。
而天空已然乌云盖顶,雷电蓄积,随时都有可能暴发似的向云风攻击。
难道是要渡劫了么?
云风的神识已经感觉到玉阁与潇湘炼化完毕,正痴痴地看着自己。
我这渡劫不会伤到她们吧?
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就出不去,只能在这坟墓中渡劫。
既然这样,就只能尽量保护她们,让雷劫全都招呼到我身上。
实际上,对于炼化了天雷古妖精血的云风来说,已经继承了天雷古妖的恐怖传承——天雷掌,雷劫于他而言,就是一顿美餐。
来吧!
云风催动奇门圣符急速运转,继续拓宽休门,而遁甲神脉似乎也变得宽大,在双手的劳宫穴开出一个大洞,迎接已开始发起攻击的雷劫。
与上次渡劫一样,第一波碗口粗的雷劫很轻松地就被遁甲神脉拉了进去,只挣扎了一下就乖乖地进了休门。
第二波雷劫增至水桶粗,可依旧是遁甲神脉的小菜,只一口不吸进了脉中,成了休门的养料。
第三波雷劫变成了磨盘大,似乎有点不服气,使劲地砸将下来,却依旧成了遁甲神脉的下酒菜。
按理说,寻常通脉境突破至凝神境,只需渡过二道雷劫即可。
可云风渡劫又岂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在坟墓外远远围观的人,本以为渡劫已经结束,却见雷云又聚集成了第四波雷劫,均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态。
这个妖孽是谁?
到底要突破到什么境界?
第四波雷劫像一条雷龙一般呼啸着狂暴而下,试图将云风撕裂,但云风又岂是轻易屈服之辈。
玉阁与潇湘面现担心之色,却不敢靠近云风,她们明白只能依靠云风自身的能力渡劫,否则得不到天道的承认。
云风迅速站起,向前跨出一步,大喝一声:
“乾坤运转,日月常明,左旋南斗,右配七星。”
只见云风左手掌露出一个漩涡,将雷龙一下子就拉扯进去。
十个呼吸过后,右手竟然钻出一条雷龙,却再也不是那么凶猛,反而像一条哈士奇一样,亲昵在云风身上蹭来蹭去,然后又从左手的漩涡中乖巧地钻进去,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连这样的雷劫都能渡过,还要不要人活?
可事情并未结束,雷云再次聚集,这次却幻化出两条雷龙,志在必得般地俯冲下来。
然而,现在的云风已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
他的左右手掌均露出一个漩涡,将两条不甘心的雷龙分别拉扯进去,使云风体内传出吓人的轰鸣声。
二十几个呼吸之后,云风的手掌中钻出三条温顺的雷龙,绕着云风的身体飞行嬉戏,露出无比亲热的神情。
云风双手一招,三条雷龙又便如倦鸟归巢一般,回到了云风的体内。
这时,天上的雷云怒不可遏,自己幻化的雷龙似乎是在帮云风饲养宠物一般,养多少,收多少,这还有没有天理!
而观望的人本已被两条雷龙的威势吓倒,现在天上又出现了三条雷龙。
这是第六波雷劫了啊!
云风立即打开百会,头顶上瞬即出现一个漩涡,与左右手形成犄角之式。
三条雷龙本是气势汹汹地扑将下来,却不曾想到云风身体上也钻出三条雷龙,一下子就将扑下来的三条雷龙缠住,分别拖入三个漩涡。
只听得云风的体内传出搏斗声,轰鸣声,呼啸声,……
这种状况持续了大概半炷香的功夫,云风体内安静了,墓室安静了,天上的雷云无奈地散去。